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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此一章
金飯碗這個“天煞孤星”的稱號可不是白來的!
生他的時候,他娘難產(chǎn),奮戰(zhàn)三天三夜才把他擠出來,送他一個“金飯碗”的名字之后,就撒手人寰,他爹在金飯碗三個月之后,就著急忙慌趕去和他娘地府兩相會了。
宗族里最有聲望的就是金飯碗他爹的弟弟金老二了,老二抱著三個月大的金飯碗守靈堂,一圈子親戚來了都是“哎呀哎呀好可憐……怎么就去了?可惜可惜……”沒有一個人問金飯碗以后怎么辦。
金老二讓他媳婦兒抱孩子到女眷那里,那邊都是“哎呀哎呀好可愛……怎么就去了?不幸不幸……”接著就是說這家產(chǎn)如何如何分掉……分家產(chǎn)的話題都沒提到金飯碗。
有門子來報,王家來人了,金老二抓緊時間迎上,這王家就是金飯碗的娘家,聽說在當?shù)睾苡新曂?br>
這王家來了一個干凈后生,衣著樸素,面容普通,倒是有一種氣度在,“我是金飯碗的舅舅王江九,本來聽說我姐姐死了,是來奔喪的,誰知道半道上就得知我這可憐的姐夫也去了……既然金飯碗沒爹沒娘了,你們老金家有人愿意收養(yǎng)他不?”
四周人都不出聲,金老二本來想養(yǎng)來著,畢竟是自己親哥哥的親骨肉,剛想說話,他媳婦兒下死手擰他一下,默不作聲把話咽肚子里去了,只是拿眼瞥著被下人抱在懷里的金飯碗。
王家那后生看樣子也不過二十多歲,面皮白凈倒是個讀書人的樣子,坐在一邊捏著花生米就往嘴里丟,看向金老二,似乎看到他媳婦兒那只手,笑笑不說話,反而金老二有點別扭。
那王江九隨意擺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們都沒那個緣分!這孩子我?guī)ё吡,不過我且說一句話,以后你們無論遇到任何事,別來尋這個孩子,否則大禍臨頭!”
說完,這孩子還有王江九都不見了。
金老二其實還是不忍心這孩子在外頭,但是一想是跟著孩子舅舅也不會受什么委屈,漸漸也就丟開了,待到想起來自己的大侄子的時候,派人去尋,有曉事的道那王家本就只剩下一個老太太帶著女兒過活,女兒出門子之后,老太太就仙去了,哪兒有什么哥哥弟弟的。
這金老二冷汗直冒,回過神來,再派人去尋,早就不知所蹤。
話說這金飯碗被王江九一陣風卷到阿扶山上,這阿扶山山頂只有一間草屋,王江九的教育理念就是粗放養(yǎng)殖,從小就鍛煉金飯碗的腸胃系統(tǒng),做飯的手藝鍛煉了五年,竟然毫無進步!
金飯碗還沒有灶臺高就接手了家庭做飯事業(yè),連帶著洗衣、拖地、投喂王江九等家庭活動操作權(quán)都慢慢轉(zhuǎn)移到金飯碗手里。
阿扶山上,一個身材健碩,行動敏捷的后生背著一只射日弓,嘴上叼著一根尾巴草,幾步一躍就爬上一棵參天大樹。
看了一眼嘴上草葉被風吹得偏向,猿臂一展,肌肉緊繃,一張弓被拉的好似滿月,瞄準,發(fā)射!
“咻……”箭頭破風而去。
林中的金色母鹿瞪大一雙濕漉漉的鹿眼撒開蹄子就跑了!
“金、飯、碗……”王江九瞇著眼睛,看向茂密樹叢。
情不自禁就磨后槽牙,這個完犢子東西!
金飯碗面無表情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利索跳下高樹,抓著王江九的手就走。
王江九身材單薄,哪里禁得住金飯碗這種虎背熊腰的揉搓。
王江九掙不開,眼珠子一轉(zhuǎn),“疼……”委委屈屈的一個字蹦出來,比張?zhí)鞄煹姆庍要靈驗。
金飯碗回頭就翻看王江九的手腕子,果然,白玉一般的皓腕上出現(xiàn)一圈圈通紅的道道,嘿!說來真巧,這紅印就和金飯碗自己的手印一模一樣……
金飯碗抿著嘴,心疼地不知道怎么好了,就輕輕摸著,還往上吹氣,抬起“無辜”又心疼的虎眼看著這么多年來,毫無變化的王江九那張普通清瘦的臉。
王江九一撇嘴,白嫩嫩的指尖死死戳上金飯碗的腦袋,乍一看,筍尖倒埋在黑土地,“別以為裝可憐我就會原諒你!這招你用了十五年,也不會換換!”
手指頭變戳為擰,轉(zhuǎn)著圈兒擰著金飯碗的大耳朵,破口大罵,“你個夯貨!總是壞了老子的大事!你倒是會賣人情!那頭紫金母鹿可是千年難得一遇,得了之后不知道平白多了多少年的道行!你就說說,你是不是故意報我前幾天打擾你和那個花尾巴喜鵲精調(diào)情的仇?你個沒良心的!你也不想想,你當年生活不能自理的時候(咳……一歲前……)!還不是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養(yǎng)大的!老子都不指望你滴水之恩涌泉報,你也不能總是壞了老子的好事吧!”
金飯碗想提醒王江九一下,那叫一把屎一把尿拉扯長大的,不然那就是吃屎長大的,轉(zhuǎn)念一想王江九做的飯……還不如吃屎……
轉(zhuǎn)念一想,好事!哼,壞的就是你的好事!
金飯碗從來都是一個實干派,從來不用說的來證明自己的無理取鬧。他也不在意,只是暗暗下定決心,干就完了,巴巴啥!
王江九看著金飯碗那眼神,那是啥表情?是不是默認就因為一個小小的喜鵲妖而打擊報復(fù)自己?
心臟沒來由吃了滿滿一碗酸辣粉。哼!也不想想是誰掏心掏肺伺候(?)你十來年!傻帽!真是氣死自己了,氣的肺葉子都快炸了!
王江九忽然就酸氣上涌,轉(zhuǎn)著受制于人的手腕子說,“金飯碗!你松不松手?”
金飯碗壓根都沒搭理王江九,又不敢強拉著他就要往回走,一家伙抗在肩上就往家里去,“早上剛剛打回去的大野豬,我給你紅燒了,估計這會子該燒透了!”
王江九被顛的直翻白眼,覺得自己跟這個傻子說什么都沒用!這個金飯碗的腦子,就是牛蹄筋做的!野豬肉是好吃,但是沒看出來我是在生氣嗎?嗯?再好吃……也不能吃。〕匀思业淖於蹋@氣還能生的下去嗎?
抿下嘴,一個扭身,一條色彩斑雜的四爪蛟龍憑空出現(xiàn)。
金飯碗看著那只尖銳泛著幽幽紫光的爪尖扣在自己的胸前,有點常識都知道,蛟龍爪子有毒的!但是他心里就是,這是媳婦兒溫柔的小手(?)在貼近自己的心臟……
王江九覺得自己已經(jīng)把握好弄死金飯碗和不弄死金飯碗的距離,陰森森地俯下頭來,“孤可不是什么王江九,孤的名號乃是名震五湖四海的九江王是也!小子,你不要憑借著一手好廚藝就以為能獨霸孤的專寵!你不要太猖狂哦!”
金飯碗好像在發(fā)呆,這件事讓本以為自己露出真身的某蛟很不自在的提臀收腹,順便低頭審視一下自己威風凜凜的身姿,尾巴上的毛都紋絲不亂,完美!
嗯?還是沒反應(yīng),難不成……被自己完美的風姿震傻了?
蛟龍的爪子尖兒輕輕戳了戳金飯碗的胸口,“喂!被嚇傻了?”
金飯碗抬了眼皮看了一下眼前賣蠢的小蛟龍,語氣平淡,好像在他面前的不是體型巨大的殺馬特蛟,而是一塊在砧板上的肥豬肉,還是五花三層的,“馬上就過年了,我今天蒸了八寶飯!
這八寶飯可是金飯碗的一絕,咳,也是王江九最喜歡的甜嘴兒……
豬油拌白糖蒸出來的糯米包裹被細網(wǎng)紗布濾了三遍的小紅豆熬煮出來的紅豆沙,還有那被緊緊壓實在碗底的香甜的蜜棗,香酥的腰果,去皮的松子仁,脆脆的核桃仁兒……倒扣出來,紅白黃綠好不精彩!
想一想,口水就沒有控制住。
“啪嗒”……尷尬了,誰讓蛟的嘴巴很大,漏風漏水的,可以理解!反正現(xiàn)在臉紅也被鱗片擋住,金飯碗鐵定看不見,嗯,是的呢!
張口就是,“臥槽,那不是孤的口水!”
……
于是,九江王覺得自己可能要轉(zhuǎn)移話題來掩飾自己的尷尬,歪脖子晃腦袋俯下身子,齜牙道,“你知道為何你生下來克父克母?你本是天上白虎星君,因為救……舊時……觸碰輪轉(zhuǎn)臺,所以被責罰下來歷劫的!嗯!是這樣!”
反正臉紅什么的,鱗片會遮住的,只是小心翼翼瞟一眼星空,希望說謊不會被雷劈……要知道,他和雷公那小子的神際關(guān)系并不是太好……
繼續(xù)整理一下高深莫測的表情,開啟半仙模式,語重心長地說,“所以,你不能把自己的一生浪費在柴米油鹽上!聽說過下界歷劫,人家都是經(jīng)歷什么天劫,雷劫,情劫什么的,你這是經(jīng)歷的美食節(jié)?”
金飯碗早就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看過王江九脫掉人皮,變成果體九江王,又沒有什么人給自己灌輸什么理念,就自學成才了……嗯,對的,就是紓解自己的那個技藝。
所以,金飯碗很清楚地知道小金飯碗已經(jīng)站軍姿了,看王江九這模樣,暗罵一聲,好不守夫道的男人!不!男妖!
這廂王江九還在控訴,“你說說,我遇到一只紫金母鹿容易嗎?您是隨隨便便砍砍柴,做做飯也就可以飛升的星君!我可是等這機緣等了這么多年!就為了那只不知道從哪兒飛來的長尾巴野鴨子精還是什么花尾巴喜鵲精的,你就……你就故意壞我的事!你還有沒有良心?你的良心都被哮天犬吃了嗎?”
正在看著自家真君完美睡顏的某犬打了個大噴嚏……
金飯碗看著王江九那委屈的小模樣,上去抓住某蛟的尾巴,一個用力,王江九的厚鱗片變成快要燒起火的紅色小臉蛋。
“臭流氓!摸哪兒呢!”不防備變成人身的王江九一下快要軟到地上去了。
金飯碗一把抱住投懷送抱的王江九,心里大聲默念三遍,有媳婦兒豆腐不吃王八蛋,“本君就不該將你攏在袖中帶上天!跟你說了,那輪轉(zhuǎn)臺只是長得很像你平時吃的龍珠,你偏生就貪吃成那樣?若不是本君給你攔下來,你那條小命早就交代了!本君可是被罰要在這世間走一世……你一個闖禍的還想要提早遇到機緣回天?咱倆是誰沒良心?嗯?”
王江九猛抬頭,金飯碗本來就是一個棺材臉,這時候,依然很棺材,可是王江九覺得這就是送自己去誅仙臺的大棺材!
“那紫金母鹿本來就已經(jīng)是精靈了,你傷了她可是會折損功德,這本君可是懷著慈悲之心又救了你一命啊!你本就沒報答完本君的恩德,這又是一遭,你該如何報答?”
王江九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快縮回胸腔里了……心虛的膽兒顫!
“說謊話容易遭雷劈的……更何況,你和雷公的關(guān)系還是出了名的不和諧……”
話音未落,陰云滾滾,天梯出現(xiàn),一個雙翼鷹嘴的藍色神君按住云頭對著金飯碗一個合掌,“見過白虎真君!末將奉法旨,來給這九江蛟龍一個警示雷!”
金飯碗全然沒有了以前悶不做聲受欺負那樣兒,抬手,冷冷淡淡“嗯,知了!
也不說停,也不說劈!
這雷公好歹有個八卦的電母老婆,白虎真君和這雜毛小蛟龍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還是知道一點的……
雖說他很想一道雷劈的這嘲笑自己面貌的雜毛小蛟龍灰飛煙滅!但是,這真君也不是好得罪的,畢竟自己下一屆績效考評還要走走這真君的后門呢!俗話說的好嘛!打哮天犬還要看二郎真君呢!
某犬癡漢臉盯著自家真君的睫毛,真長!“啊切……”摸摸鼻子……
二郎真君半睜開眼睛,嘟囔道,“你這是腎虛轉(zhuǎn)移了?還是被前個兒下界的大母狗念叨了?改明兒去兜率宮請副丹藥吃吧……你的老相好不是還在那兒嗎?”說完就翻個身子,不搭理哮天犬。
某犬一邊輕拍著自家真君的后背方便入睡,一邊想……兜率宮的牛牛不知道還能不能讓自己進門……都是這完美的容顏惹的禍……
金飯碗湊近王江九的耳朵,“雷公那一錘子,你今兒可就交代在這了!可是你都欠我這么多了,我都沒見過回頭利呢!我也不想為了這沒本的買賣得罪同僚……”
王江九抖得跟個篩子似的,哭都不敢哭,“那咋辦?”
他可不想被那雷公錘劈一下,準沒命。
金飯碗作勢就要推出去已經(jīng)癱在他懷里的王江九,“我沒看出來你有哪兒值得我出手的……”
王江九知道,自己只要一離開金飯碗的懷里,那就是移動活靶!下死手抱緊金飯碗,“我……我會洗衣服做飯……”可能想到自己的做飯水平,還有家務(wù)這么多年都是金飯碗做的,自己就很絕望。早知道這逆天的白虎星君已經(jīng)恢復(fù)記憶,就不那么下死手欺負人家了!
金飯碗才十五歲已經(jīng)比王江九高出一頭,在王江九看不見的地兒嘴角都抑制不住上揚來,還是努力穩(wěn)住自己的聲線,裝出一副努力思考,極度為難的樣子,“可是,白虎宮里有專門負責洗衣做飯的宮娥……”
“我……我會興水利……施云布雨……”修修下水道也不錯什么的到嘴邊滾了兩滾又咽下去了。
“可是,白虎宮既不需要園林工又不稀缺灑水澆花的花匠……更不需要修下水道的……”
“我……我……我會……我也不知道,我會啥了……”小蛟龍覺得自己很委屈,回想一下,就連報恩也只是一個幌子,自己才是被精心伺候的那一個……撇撇嘴,想哭。
金飯碗看到手都抖得不成樣子的小蛟龍,咳嗽一聲,“我說,白虎宮有個肥缺,提供好吃好喝,仙獸仙宮,不用打掃衛(wèi)生,洗衣做飯!”
小蛟龍?zhí)饻I眼看著金飯碗,可惜眼睛下雨,啥也看不見,就錯過了白虎真君大人眼睛里面的心疼還有溫柔,“可是,我什么都不會!”一句話加上標點符號才十個字,竟然說出了三分撒嬌,七分委屈。
白虎真君溫柔舔掉小蛟龍的眼淚,“這個職位,明文規(guī)定要堅守崗位,勤奮務(wù)實!不知你可能做到?”
小蛟龍心想,好死不如賴活著!一咬牙,一跺腳!“這個職位在哪里?”
白虎星君抬起小蛟龍委屈的小臉,“這個職位,在白虎星君心里,要求星君夫人會暖床……堅守崗位,不離不棄……”
天庭八卦協(xié)會都傳白虎真君家里頭的那個,嘖嘖!真是個醋缸子,一天池的醋可能都灌到白虎宮的后院里頭了!
連白虎真君的寵物翠鳥都被打發(fā)到兜率宮為煉丹爐扇風燒爐子去了!
可不是,不知道怎么能耐成那樣!對翠鳥進行精神碾壓!可憐翠鳥在兜率宮都哭傻了,一邊哭著說自己不是喜鵲精,一邊抹眼淚啜泣自己不是野鴨子……
玉兔把這事兒傳給嫦娥解悶的時候,嫦娥嗑著瓜子冷笑,“你這還算哪門子兒新鮮消息?據(jù)說,那白虎真君家里的可厲害了!雷公!知道吧?就是能一己之力劈出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的雷公,本來領(lǐng)了天道法旨去劈白虎真君媳婦兒,結(jié)果瞎著眼睛就回來了……這不,電母這個八卦協(xié)會會長在家照顧雷公……老長時間沒來廣寒宮串門了都!”
玉兔點點頭,怪不得,上次那位真君夫人扶著腰都能把白虎真君打的不敢進門……以后見著星君夫人,可得躲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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