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訣別詩,醉沙場
夜已深,城中卻無法安寧。城外,營火熊熊,那是敵軍的隊伍,顯然已將城池包圍。城內(nèi),多是哭泣**之聲。四面的成千外有敵軍近一萬人,城中可參戰(zhàn)的青年男子卻不到五千,這本就是一座小城,再加上貪生之徒已在上月的亂戰(zhàn)中出逃,惟有這些忠義青年仍誓死守城。
元帥府中,燭光極為暗淡,一人坐在院中,仰望天際,獨自飲酒。時而高吟幾句,時而苦笑著落淚,轉(zhuǎn)眼已喝完了三壇烈酒。漸漸,過了三更,一件裘衣披在了肩上!耙苍S今夜是最后一次坐在這里了,明天的柳陽城就是一座墳墓了!彼朴X有人來,他飲完壇中最后一口酒緩緩說道。
“未必,明天還是有的生的希望的,但若元帥因醉而不能指揮眾兵,怕當真是必敗無疑,守不住這座城池了!币慌幼剿磉,撥亮了燭火,“大戰(zhàn)小戰(zhàn)無數(shù),怎么今日如此憂心仲仲?這可不是柳大元帥的風范啊!
“青青,若明日我們戰(zhàn)敗,你就帶著城中剩下的百姓從元帥府書房的密道**吧,我們將敵軍困住,你們便可以逃到城外的樹林中了,**前,把這柳陽城燒了吧……”此人便是柳陽城中年輕的元帥——柳月。這城池的名字便是因他的父親柳陽得名,“沒想到,爹建立的城池竟要毀在我的手里,若父親還在,怎會是如此局面?我真是不配當一個元帥,連一個小小的城池都守不住。”也許是酒多言醉,有也許早就對自己懷之抱怨。
女子是柳月的妻子,思青。“那你就更應該好好睡一覺,明天全力以赴。”她奪過柳月手中的空壇,擔心地看著他。這個平日殺敵無數(shù)的大元帥還是第一次那么灰心。
柳月起身回屋,卻不入睡,反而提筆在羅綢上寫道:“醉沙場,取敵項,幾回生死幾回傷?人生本凄涼。莫憂傷,莫斷腸,戰(zhàn)死沙場又何妨,為國理應當!
“好一首《長相思》,你就決心要死嗎?”思青頓時一驚。
“應該是訣別詩才對!绷氯酉鹿P,撫著羅綢,輕輕念道:“醉沙場,取敵項,幾回生死幾回傷?人生本凄涼。莫憂傷,莫斷腸,戰(zhàn)死沙場又何妨,為國理應當!蹦钔辏唤湎聝尚袦I。
次日清晨,號角鳴起。
城門打開一個口,五千將士沖了出去,城內(nèi)只剩下一些老弱婦孺。對于柳月來說,在萬人中中取一人的人頭并非難事,只是如今面對這一萬多人,況且就算殺了對方的主將也并不能取勝。這一戰(zhàn),他毫無勝算。
三千大軍分兩路從東、西們走出迎戰(zhàn),而主要的城門更是有重兵把守。任何一座城門被攻破,他們就注定失敗。在護城河兩岸,一萬大軍與三千人對勢著。
城門上,將士們都架起了弓,不少城內(nèi)的百姓都在趕制弓箭。就算城破,留給敵軍的也要是座廢城,只要敵軍進城,便點火同歸于盡。敵軍架起木梯欲爬,城墻上的守衛(wèi)齊齊射箭,可命中率不高,仍有不少敵軍過了護城河,兩軍開戰(zhàn)。
柳月見勢不利便棄馬殺入人群,直逼對方主將,一路踩著敵軍士兵的頭,一劍便能殺死好些個。怎料對方也使出了弓箭手,數(shù)百支箭向柳月壓下,他將敵軍的尸體舉過頭頂,卻也身受一箭;秀遍g,竟被刺了一刀。他乘第二撥箭未射來,奪過一把殘刃射向敵軍主帥,對方的功夫也不差,起身便將刀踢開。若是一對一的單斗,他定不是柳月的對手,但如今周圍全是敵兵,幾乎將柳月淹沒。
躍上主帥的戰(zhàn)車,柳月橫劍掃去,車頂頓時分成了兩半。敵帥也拔劍向柳月襲來,兩人相持幾下,柳月還要抵擋周圍的護衛(wèi),收劍俯身一個掃蕩腿,再加全力一掌相繼打落了對方手中的劍,不出幾招,敵帥便已倒下,而第二撥箭卻已逼近。
柳月翻身退開幾丈,身后有眾多埋伏在草叢中的敵兵同時跳起,數(shù)巴利刃就在頭頂劈下,柳月霎時感到頂心一陣寒意,忙舉劍相抵,而他的劍方才已有所破損,頓時被震得粉碎。
一退后兩邊立刻射出了暗器,都是奪命之物,多為梅花鏢等有毒暗器。柳月隨手拿來一把劍將其彈開,可一下顧不得兩面。他忽然起身一掌擊在地上,這一掌,灌注了全部功力,周圍幾十丈的士兵都被擊得心脈劇烈,而柳月也是命在旦夕。缺口很快就不上,又是眾多敵兵迎來,柳月已無力再殺一個人,幾乎癱倒在地。
然而,許久卻并未感到疼痛,他睜開眼,竟是思青!思青丟下一個火把,帶著柳月退開。這一路殺敵,已灑下了火藥,這一炸,敵軍所剩不過兩三千,再加上弓箭手的連連射擊,敵軍死傷大半。
柳陽城守住了。
“你為什么自斷心脈去攻擊,這樣你會死的……”見柳月面色蒼白,嘴角沁血,思青不由驚呼了一聲!澳闶窃獛,這樣闖入敵軍中,誰來指揮將士們啊!彼媒z巾將血擦干凈,柳月以咳嗽,血又淌了下來。
“這樣,他們才會把主力集中在我這里!笨粗鴶耻姳榈氐氖w,柳月輕輕笑了笑,靠在思青懷中,無力地睜著眼。
下雨了……
“看,老天也為我感動呢,咳咳……”雨水混著血水在大地上流淌,流入護城河。柳月伸手接住雨水,“還好,晚了炸藥就濕了!彼p輕地說道。思青為他擦著血,整條絲巾已染得血紅血紅!白砩硤,取敵項,幾回生死幾回傷?人生本凄涼。莫憂傷,莫斷腸,戰(zhàn)死沙場又何妨,為國理應當……”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慢,眼睛緩緩閉了起來。
“月……月!”思青凄吼了一聲,伏在柳月的尸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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