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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世間應(yīng)有,芳甘濃美,不到吾家門戶......”
我一遍遍的謁完《把欄桿拍遍》,卻又一遍遍的再次謁讀,終是愈往而不知其所窮也。
其實(shí)辛棄疾可以算是我了解的最早的一位詞人,不知為何,在熟讀李清照,柳永,趙佶,蘇軾,晏幾道,張先等大家名士之詞,不論婉約亦或豪放,我最為喜愛的便是辛棄疾,誦讀辛文也絕非一二日之事,就或許正如梁衡先生所云,辛是詞人本色是武人,武人本色是政人,所以辛文更給人一種以身心在吶喊之感,那種感覺絕非是表面上的那種極為膚淺的做作,而是一種由身至心的字字啼血,字字泣淚。而這血淚卻又不是為己之私欲,而是為了國家,為了百姓,這便又是一種新的境界,時常讓人想到范仲淹在《岳陽樓記》中提到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币嗍侨绱。
辛是真正的以國為本,他連自己的名“棄疾”二字,都是為國而得,正如梁衡先生所說的,他那從小使槍舞劍,壯如鐵塔的五尺身軀何嘗有什么疾。克挥幸粔K心病,金甌缺,月未圓,山河碎,心不安。他把國事放于第一位,亦是國君并不重用他,猜忌他,下放他,他的人生亦是隨著國君的淡淡一個圣旨而大起大落,但他總懷著一顆熾熱的愛國心去面對每一次的調(diào)動,在任何時候都在上書進(jìn)諫,備著兵馬隨時準(zhǔn)備沖上前線。
但也偏偏是辛這樣一顆愛國心,才使其未能得以重用。宋朝是以內(nèi)和為政的,這也正是因?yàn)樗纬拈_國皇帝趙匡胤是乘著內(nèi)亂而謊報(bào)叛變而稱帝的,這樣一個國家自然是揚(yáng)文抑武,在遇到辛這樣的武功強(qiáng)悍又時時想著招兵買馬沖上前線的武將,又怎么會予以大權(quán)?岳飛正是此例極好的證明。
然而我想,辛既是知曉此理,也不會真做什么“安分”的臣子,因?yàn)樾劣兄鴮臐M腔熱血,有著對國家民族的一顆放不下、關(guān)不住、比天大、比火熱的心;他早就練就一身憋不住、使不完的勁。所以說,這就是他一生的基本生活節(jié)奏,也就是他一生最大的悲劇。
辛在最后,終是吟出“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報(bào)國無門,獨(dú)倚寂寞,遠(yuǎn)望京師屢屢戰(zhàn)敗卻又無法以身殉國,他心里明白,哪怕將欄桿拍遍,也改變不了國家現(xiàn)狀。只能望眼欲穿,大聲疾呼。然而他又如何能一一直言呢,要知道,他這個書生、這個工作狂,就是因?yàn)閷?shí)在太過了,“過則成災(zāi)”,才終于引來了許多的誹謗,甚至說他獨(dú)裁、犯上啊!
有人言辛是豪放派,繼承了蘇東坡,但蘇的豪放僅止于“大江東去”。蘇并未真正體會過辛那深深地民族仇、復(fù)國志、以及沙場上的胡塵飛、金戈鳴。一如就算李唐時期也有著不少詩人跟隨將軍上戰(zhàn)場游歷,卻也僅僅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及視野,驚險其實(shí)肯定是有的,但如何又有上戰(zhàn)場的將軍體會的強(qiáng)?那么民族仇,復(fù)國志呢?大抵便少了許多,畢竟那時正當(dāng)開唐盛世,哪有這樣的政治動蕩?梁衡先生說,真正的詩人只有被政治所擠壓、扭曲、擰繳、燒煉、捶打時,才可能得到合乎歷史潮流的感悟,才可能成為正義的化身。一如孟子所說“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保(dāng)一名成功的武將難,因?yàn)檫@需要千萬持刀舞劍者的鮮血堆積而成,而當(dāng)一名成功的政人、武人、詩人,那便更需要一個契機(jī),他需要時而在熱炭中被煉熱沸騰,時而被甩入冰窟中被迫冷靜思考,一如梁衡先生所說,所以積三百年北宋南宋之動蕩,才產(chǎn)生了一個辛棄疾,才產(chǎn)生了這樣一個熱血沸騰卻被忌用的武將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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