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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
高三,對每一個莘莘學子而言那是黎明破曉前最黑暗的時刻,也是可以改變一個人一生的轉(zhuǎn)折點?蓪ξ叶裕菂s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時刻,因為在那一年我遇見了我生命中最愛的男人。
與向民的相遇對我來說似乎是一個美麗的夢。
向民可以說是校長親自到市里最好的Y中“高薪聘請”的學生——是的,他只是一個學生,同時也是全市成績最優(yōu)秀的學生之一——而像我們學校這樣的私立中學確實急需有幾個出色的學生來提高我們的升學率和知名度——而擁有諸多優(yōu)秀頭銜和榮譽光環(huán)的向民確實是最好的選擇。而之所以他會接受校長“高薪聘請”著實是因為他拮據(jù)的家庭條件——千萬不要說什么“不為五斗米折腰”之類的話,試問連大學學費都交不起的人如何義正言辭拒絕能夠讓自己出人頭地的最快捷的機會?倘若成績不好也就罷了,但是,連白癡都知道他是考B大QH的料,叫他放棄,即便淡漠如我也不會甘心的!
所以,在校長承諾考上一本就負責他大學四年的學費和生活費下,他才在這關(guān)鍵時刻轉(zhuǎn)學到我們學校。
一時間,市Y中的向民轉(zhuǎn)學到我們學校的消息立刻在學校全方位的散播開來,每一個人都對向民這個人好奇極了,當然也有個別的人對他這種“貧賤既能移”的行為嗤之以鼻的,總之向民還沒來我們學校,他就已經(jīng)成了我們學校的名人。
我們班是這所私立學校中最特殊的一個班,因為這里聚集的不是政要之子就是幫派老大之子,不是名門淑媛就是財閥之女,總之都是些有社會地位的人的子女,當然偶爾也會有幾個學習相對好些的學生在其中,而向民進我們班也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
見到向民之前,我對誰要來我們班、那個誰又是什么樣的人等等一點興趣也沒有,因為我本身就是一個比較淡漠的人,除了父母我從不與更多的人有過多的接觸,即使是和我半個青梅竹馬的王絕我也保持一定的距離。所以,當大家知道我和向民在一起后自然是吃驚不已,當然這是后話。
向民是在我們學校開學一周后來報道的。
那天,九月的陽光照得整個世界都蒙上一層夢幻般的光芒。午睡后,當老師推開教室的門把身后跟進來的那個高大干凈、渾身透著陽光氣息的男孩介紹給大家認識的時候,我只覺得心臟似乎被利刃扎了一刀似的痛,接著,似乎心底里所有的灰暗都流走,而又在同一瞬間被陽光代替了,接著我就發(fā)現(xiàn)我墜入了名叫向民的男孩所編織的愛情里了。
向民很活躍也很開朗,人緣也相當好,很快和班里所有人打成一片,作為他的同桌,我們更是要好的讓所有人都吃驚——當來,來自對我的吃驚似乎更多些。
而和他有更深的交流卻是在那年的春節(jié)前夕。
寒假,我沒有和向民聯(lián)系,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根本沒有他的聯(lián)系方式,所以當我不情愿的跟著老爸老媽參加市政府某某部門的迎新酒會時我真的沒想到會遇見他——他當然不可能是以嘉賓或其他的什么身份進來的,因為在這種政要商賈云集的酒會里,如果沒有點關(guān)系是連服務(wù)生都當不了的。
沒錯,他是陪著他爸和他爸的農(nóng)民工工友們一起到這里討工錢的。那真是一個尷尬的場合,一邊是衣衫襤褸、辛苦一年卻一無所獲的農(nóng)民工,一邊是衣著光鮮、無所事事卻日夜光籌交錯的政商們——那真是天大的諷刺——而我和他卻也是這諷刺一幕的入幕之賓。
自然,這種事很快被專門人士熟練地打發(fā)掉了。
而我雖然不知道向民有沒有認出我,卻只能在莫名酸楚之余叫老爸盡量幫那些農(nóng)民工謀得應(yīng)有的福利了。
心情復(fù)雜的先老爸老媽離開酒會,卻在司機載我回家的途中看到了坐在廣場長椅上一臉深沉的向民——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陽光開朗的向民的另一面——深深的無奈。
不知不覺站到他的面前,對上他復(fù)雜的眼神,我唯一能做的只是在他身邊默默的陪伴他、無聲的支持他。
許久他才開口,沒有對世界不公的指責和抱怨,只有對命運的困惑和無奈。
所以,如果說我之前我只是被他的陽光和爽朗的表面所蠱惑,那么,在那一刻,我就是被他偶爾的脆弱和真實而虜獲了。我想如果這世上真的有那種固若磐石的真情在的話,那么我情愿我就是那塊磐石,可以永遠守候著他。
那天,那夜,我們聊了很久,大多都是他在說,我在聽,但我卻感到特別的甜蜜。
聊到午夜,司機提醒我該回家了的時候,我堅持要送他回家,不用車子,而是兩個人一起用走的。
他沒有拒絕,只是放慢腳步和我并肩而行。但仍然沒有用很多的時間,我們就到了他家人所租賃的簡陋的簡易房門前。
他沒有請我進去,只是催促我快回到車子里——我知道他不是因為自卑自家的陋舍,而是真的擔心怕我著涼會感冒。
為他的體貼所感動。
于是,在天空飄落下今冬第一片雪花的時候,我平靜的對他說出“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的表白。
他似乎沒有過多的吃驚,只是輕輕的幫我拍掉落在頭上的雪花,說:
“小丫頭,等高考結(jié)束后我再給你答復(fù)吧!”之后又附加一句!叭绻侥菚r候你還喜歡我的話!”
說完,他就輕輕的幫我轉(zhuǎn)身,推我上了車子。
直到車子從他居住的小巷轉(zhuǎn)彎,我再看不到他硬挺的身影了,我才開始一遍遍回味他的話。
——然后,我就甜蜜的笑了!
之后,寒假剩余的時間我就變得充實了許多。
白天到向民家,有時陪向民給他家教的學生上課,有時陪向民的媽媽做些手工活或是擇菜做飯,傍晚,等向民的爸爸回家就一邊等吃晚飯、一邊聽他講工地上的一些趣事。
吃完晚飯,聊會天,向民就會送我回家。我們總是喜歡并著肩天南地北的聊。
我問,向民,向民,你為什么叫向民?
向民笑著回答,因為我不姓“為”,否則我就叫“為人民服務(wù)”了。
我問,向民,向民,你為什么會這么好?
向民又笑了,因為我要與我喜歡的人相遇時我是最好的。
我問,向民,向民,我為什么會這么喜歡你呢?
向民笑得更大了,露出白白的牙齒,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小丫頭,回家別只顧著玩,快開學了,寒假作業(yè)別忘了做,開學要交的,沒做完我可不借你抄。
沒聽到我想要的回答,我卻沒感覺任何失落,向民就是這樣,等到他給了你答案,那么就是我們真正可以在一起或是徹底分開的時候了,而我從沒有想過會離開他。
向民,向民,下雪了。一片雪花落在我的睫毛上,下一刻化作一滴水珠沿著臉頰滑落,我卻沒在意,只是開心的拉著向民在冬日寧靜的小巷奔跑、追逐。
開學了,高三下學期也在轉(zhuǎn)眼間一閃而逝。
黑色的三天也伴著一場細雨和我們道了別。
估分很重要,關(guān)系著報考志愿的填寫。我的成績沒有多少提高,只是剛剛過了本科線,不過對我而言沒有什么區(qū)別,因為老爸早就找好人,只要我說出我想上哪所大學,那我就能去哪所;而我等的不過是向民的志愿而已。
出乎意料的,向民估分只估了650多分,比他平時模擬考要低好幾十分,所以他報了本地的一所重點大學S大,當然這所大學與之前我們說所的B大和QH稍微差了些,沒有前者具有震撼性,好在校長還是兌現(xiàn)了他的承諾,甚至額外又一次性給了他一筆5000元的獎學金。
向民應(yīng)該是很開心吧,所以遞了志愿書后,他便帶我去了我最喜歡的那家蛋糕行點了我最喜歡的起司蛋糕吃。
暖暖,暖暖,你為什么這么溫暖?向民學我的樣子問我,不時的往我嘴里塞蛋糕。
因為我姓溫,我叫溫暖。我也學向民的樣子回答他。
暖暖,暖暖,你為什么這好?向民問,然后認真的看著我。
因為我在等那個最好的人更夠找到我!我也認真的看著向民。
暖暖,暖暖,我也喜歡你!向民喃喃囈語著,然后一個溫暖的軟軟的東西落在我的唇邊。
嗯,喜歡!我閉上眼睛一邊品味,一邊聽到自己在輕語。
九月,我和向民一起進入了S大,成了S大的新生。
事實上,待高考成績出來以后全校的師生都被向民考的分數(shù)驚呆了,731分的分數(shù)不僅是市第一名,甚至他的數(shù)學和理科綜合都得了滿分,當下把校長弄得一郁悶——這分香港大學都會來搶了,更何況B大和QH?不過,校長很快又振作了起來,管他考哪了,就拿這分數(shù),今年報咱學校的學生就少不了。
上了S大,向民變得忙碌了許多,因為優(yōu)異的成績和出色的個人能力,向民很快在校學生會有了一定的影響力,同時還要兼顧打工,我和他見面的時間似乎就少了許多。
還好,只要一有時間,他就會陪著我,可這樣就已經(jīng)讓我覺得很滿足了。
特別是我生日那天,我們終于在一起了,我說不出那是什么感覺,緊張?羞澀?亦或是滿足?我不知道。也許是它們的組合也說不定,總之,我很快樂我成為了他的,而他的喜悅我也能從他滿是笑意的眼眸看出,我想我很愛他,他也很愛我。
欲望這種東西,就好像潘多拉的盒子,只要打開了就無法關(guān)閉。所以,沒多久,我和向民就成了學校周圍眾多同居者中的一員——其實本來我們是可以住在我老爸給我們買的公寓里的,但向民希望他能憑借自己的力量為我營造一個舒適的環(huán)境,所以雖然我并不在意生活舒適與否,但我也著實為他的寵溺而感到開心不已。
待我們升上大二,國家就頒布了允許在校大學生登記結(jié)婚的法令。沒多久,向民在我的生日聚會上當著雙方父母和嘉賓的面向我求婚了。
我自是欣喜若狂、滿心歡喜的答應(yīng),害得爸媽又是說我“女大不由娘”,又是笑我“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雖表面上不依,心里則是對嫁給向民期待不已。
當年的新年,我和向民舉辦了一個可以說是很樸素的婚禮——那是在向民的堅持、我的支持、爸媽的妥協(xié)下才進行的。雖然當時爸媽覺得似乎有些委屈自己的女兒,但后來,爸媽無不夸向民是個有擔當、有骨氣的男人。
婚后,我們在雙方家長的堅持下搬進了我爸媽買給我們的公寓里。不像目前流行的夫妻與公婆分開來住,我則是建議公婆和我們住在一起,不為別的,只是希望能夠互相幫助、照料而已。
不得不說,婚姻對我而言是一個新奇的經(jīng)歷:夜晚身體會被一個健碩的臂膀把你當寶貝一樣保護起來;清晨在彼此令人喘息的熱吻中醒來;給心愛的那個人挑選衣服幫他穿上;一起嬉笑著在廚房里做早餐;分享彼此碗中的食物;把公公婆婆當爸媽一樣的撒撒嬌、討得他們寵溺的微笑;一起牽手上課、下課;看著他去為生活打拼••••••
同時,我還有了一樣曾經(jīng)沒過的經(jīng)歷——打工掙錢。這是所有人認識我的人都不敢想象的事情,從小不知人間疾苦、甚至沒有做過任何家務(wù)的我只因為向民的一句“你既然已經(jīng)嫁給我了,那么今后你的一切就該由我來負責,我不會限制岳父岳母給你經(jīng)濟上的支持,但是我會盡我所能讓你用不到它們”。我想這也是向民的一種驕傲吧,而這種驕傲需要我去幫助維持。
因此,在沒有課的白天,我會去學校附近的星巴克做兼職,晚上則是到一家法國人開的西餐館彈鋼琴。這兩個地方相對而言客戶群比較簡單,所以向民也能安心的讓我在那里打工,只是他仍然堅持每天接送我上下班。
老爸老媽知道我在做兼職,心里很是不舍,但知道向民的倔強和我的堅持,所以也只能盡量多的讓我們回家陪他們吃飯,實則是變相的給我們兩個進補。
公公婆婆也很心疼我,但是他們沒有辦法更多的給予我們經(jīng)濟支持,也只好在生活方面多體諒我們了?杉幢闳绱,我還是希望能多多孝順他們兩人,畢竟他們常年來做得都是體力勞動,不似我爸媽連家務(wù)都不需親手料理。我們相互體諒、相互幫助,著實讓左右鄰里欣羨不已。
這樣,直到大四那年的寒假,生活才有了些變化。
值得慶幸的,這是個不錯的變化——我懷孕了!
自然最開心的人就是向民了,畢竟他是準爸爸。原本就開朗愛笑的他總是被大家戲謔“笑得都能看到里面的智齒了”。
懷孕對我而言尤其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別的孕婦懷孕期間都是發(fā)胖,我卻是掉了好幾公斤的體重,因為頭幾個月每天早上我都吐得天翻地覆,我常常是哭著把早餐吃掉然后再吐掉。每當這個時候,向民都是心疼的在一邊又摟又哄的,婆婆也時不時心疼的陪我小哭一會,到了后來,沒等我吐呢,向民就先跑洗手間狂吐一陣了,據(jù)說這種反應(yīng)叫“臆想懷孕”(如有錯誤,請自行更改),我則喜歡說這是因為我們已經(jīng)身心融合成一體的了,所以彼此的快樂能夠共同分享,同樣彼此的痛苦也能一起承受。
大四下學期基本上就是找工作、實習和準備畢業(yè)答辯的時間了,主修工商管理的向民由于學校推薦直接上了本校的MBA,成了準碩士,我則是在家安心的準備畢業(yè)論文答辯,以及••••••安胎。
當然有了向民的幫助,我的畢業(yè)論文很順利的通過了,唯一感到有些尷尬的是我挺著個大肚子參加答辯,正好碰上同樣大肚子的教務(wù)主任——只是人家肚子里的不是孩子,而是啤酒。
以前的暑假,我和向民都是在做兼職賺生活費的,可是今年,我不得在爸媽和公婆的小心翼翼下在家安胎,著實是因為身體不是很適合生產(chǎn),好在寶寶在五個月后就不再鬧我了,我也才好有個小小的喘息機會。
雖然爸媽很反對向民把大多的時間用在做兼職上,但他任然堅持,好在下班后他所有的時間都用在陪我上,讓我心里既安慰又滿足。
不到九月,向民就被他的研究生導(dǎo)師叫回了S大,說是有一個關(guān)于反傾銷的案子繼續(xù)處理。向民欣然前往,因為做成這件案子,我們至少會有一筆相當客觀的收入。可另一方面,我的預(yù)產(chǎn)期馬上就要到了也著實讓他憂心不已。
“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媽?白天媽在家會陪我的!”
“況且,你又不是晚上不回家,你可以晚上照顧我嘛!所以不用擔心我啦!”
好說歹說,向民才安心不少。
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果然,這件反傾銷的案子非常棘手,但也引起了向民的極大興趣——過于簡單的事情對他而言太缺少挑戰(zhàn)性。所以,向民不自覺的用了很多的時間在上面,偶爾他想起來冷落了我時會怕我怪他的陪伴太少,可我就是喜歡看著他全身心投入到忘我的樣子,那時的他就像天上耀眼的星,卻讓我伸手就可以碰得到。
由于這件反傾銷案,向民要去歐洲一趟,為時約一周。
知道向民會擔心我,所以我沒有把近幾日身體有些不適的事情告訴他。
果然,小心翼翼的過了四天,第五天早上一起來,我的肚子就開始痛了——孩子怕是要來了。為了以防萬一,我直接住了院,且當晚就陣痛,可孩子似乎總是馬上就要出來了就又回去,反反復(fù)復(fù)痛得我筋疲力盡。無奈之下,醫(yī)生只要給我注射了催產(chǎn)針,可情況還是沒有多少改變。被送回病房等待時,爸媽和公婆猶豫著是否該打個電話給向民,被我阻止了——我不要成為他的負擔、讓他為我憂心。
終于,三天后,打過第三次催產(chǎn)針后,我還是做剖腹產(chǎn)才生下一個女孩。
疲累之后,待再次醒來,心中的那個人就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中。
“暖暖,謝謝你,給我生了一個這么可愛的女兒,謝謝你,還有,我愛你!”向民眼中滿滿的愛意,讓我產(chǎn)后的疲憊頓時消退得了無蹤影。
生產(chǎn)過后我的身體恢復(fù)的并不是很好,可能是由于打了過多的催產(chǎn)針的關(guān)系,我的肋骨總是覺得漲的很痛,加之下奶前必須承受的揉開□□時的非人疼痛,我才真正發(fā)現(xiàn),原來做母親真的很不易——那真是九死一生后才能得到的榮耀啊。
月子是在娘家做的,不是因為怕婆婆伺候不周,而是做了母親才覺得母親的偉大,才不想受了一輩子苦的婆婆還要為媳婦忙碌——在娘家至少還有保姆,并不需要勞動到老媽。
想來婆婆也是懂我的心思的,她雖囑咐著我在娘家多多休養(yǎng),卻總是忍不住隔三差五送些補湯來。
向民子自然是陪著我在娘家住的,白天上課、打工,晚上照顧我和女兒,有時候看著消瘦的向民我總有一種是我負累了他的感覺,也許沒有我,他可以無所顧忌去追逐自己的夢想。
說給向民聽,向民卻是親昵的捏捏我的鼻子,笑我是不是得了產(chǎn)后憂郁癥,總是想著一些有的沒的。
“我不知道我是否失去了什么,但是倘若要我用別的什么去換取我現(xiàn)在擁有的妻子和女兒以及我們的幸福生活,我想我是絕對不會答應(yīng)的。”
向民說這話的時候,我正在給孩子喂奶,抬眼看著一臉幸福和自豪的他,我想沒有什么是比現(xiàn)在更幸福的了。
對向民笑笑,我說:“向民,為什么我一天比一天更喜歡你呢?”
向民也笑了:“因為我一天比一天更喜歡你唄!”
產(chǎn)假一休,我就休了大半年,著實是因為身體恢復(fù)的不好,另一方面則是由于爸媽和公婆的不放心。
早已回到我們自己的家中,雖然大家都不說,但單靠公公和向民的收入,想要養(yǎng)活一家子仍然有些勉強,特別是初生嬰兒的消費費用著實高得驚人,我不得不想著如何補貼家用。
憑借老爸的關(guān)系進了家外資銀行的信貸部,卻意外發(fā)現(xiàn)頂頭上司上司竟然是許久不曾見面的王絕。少了少時的痞氣,褪去了少年的稚氣,多了份成熟和穩(wěn)重,人也精神英挺了許多,渾身散發(fā)著成功的氣息。
晚上向民來接我,卻被王絕一起帶到隔壁的西餐廳共進晚餐。席間多是兩人交談,我則是在旁間斷的聽著,雖驚訝于王絕未借其父母的關(guān)系而僅憑自己的實力在短短的一年多時間從小小的職員晉升到今日的部門經(jīng)理的經(jīng)歷,但更多的時候我仍是專注著向民的一舉一動?此紶栟D(zhuǎn)向我,對我投來一記溫柔的笑,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的目光過于專注、過于赤裸,但仍是欲罷不能。
“暖暖還是像以前一樣眼睛里只有向民一個人!”王絕一臉的認真害我臉上的熱意不斷蒸騰。
“那是因為我的眼中也只有她一個人!”向民溫和的對我一笑,桌子下的大手包裹住我的。
餐后分別的時候,我和向民邀請王絕有空到我家做客,王絕有些心不在焉的應(yīng)承著開車離開。
晚上回到家,已經(jīng)有些晚了,女兒早早就被公婆哄睡著了。
和向民一起看了會熟睡的女兒,兩人才不舍的退出嬰兒房。
回到兩人的房中,向民難得提議兩人一起沐浴。
“他喜歡你!”向民自身后摟著我,臉埋在我的頸間悶悶的說!拔矣行┖蠡谧尠职炙湍愕姐y行工作了!”
“胡說!”我笑著拍拍他交疊在我身前的手臂。“你當你的妻子是仙女下凡人人喜歡?”嘴里雖然如是說,但心里還是為著他的在乎和緊張感到甜蜜!霸僬f了,不管王絕是不是真的喜歡我,我只知道我愛的人只有你一個人,我的愛也只給你一個人。”
“我也是,只愛你一個人!”
說著一世的誓言,我們?nèi)沃鴿M室的愛意在彼此間橫流。
我想,我是真的很愛他。
在銀行的工作很順利,和王絕的共事也很令人愉快。
期間,王絕來家里做客過一次,見到了我們的女兒太陽著實令他吃驚不已。
“向太陽?”聽了女兒的名字,王絕很給面子的楞了一下!笆遣皇谴蛩阍偕鷤孩子叫向月亮?”
“不生了,暖暖生孩子很辛苦。”向民心疼的摟著我的腰,若有似無的揉著我的時而犯痛的肋骨。
王絕表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但很快被對著他咯咯笑的女兒吸引住了。
“太陽是暖暖的小翻版,卻像向民一樣擁有陽光一樣的笑容!蓖踅^笑著形容著我們的小太陽,再抬眼,則是滿眼的羨慕和忠心的祝福。
王絕離開后向民一徑的愛發(fā)笑,問他為什么笑,他卻只是摟著抱著女兒的我笑得更濃。
新年,我們兩家(我爸媽和公婆兩家)仍舊是在我娘家過的年,直到初六我們五人才浩浩蕩蕩的回到自己家中。
三月,研究院開學,向民卻被通知到澳洲墨爾本大學做為期一年半的交換生。
向民第一次猶豫不定,顯然這是一個難得的好機會,不但可以彌補高考時為我放棄最好學府的小小遺憾,也可以接受一下西方的新知;但另一方面,要放下自己年邁的父母、體弱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兒,向民心里也著實放心不下。
“爸媽和太陽你就別擔心了,我會照顧好他們的。”我是主張向民去澳洲的,雖然我是所有人中最不舍他的人,但我知道向民無形中為我付出了很多,我不想真的有一天向民的遺憾來自我的負累。
“可你身體也不好!”向民有些動搖,心疼的捧著我的臉,柔軟的唇不時的摩挲著我的唇角。
“我沒那么嬌慣的!蔽也粷M的湊過我的唇親親他的!岸椅野謰屢苍谏磉,我有什么事情可以請他們幫忙,你就放心的去讀書吧!”
“況且,你也可以放假的時候飛回來看我們。 毕胂胗旨恿艘痪!拔乙部梢詭О謰尯吞栵w去看你的!”
總之,原本心動的向民到底還是在我們的勸說下去了澳洲。
不想,這也成了我日后只能思念他的第一步。
澳洲的生活似乎比我想象的要順利許多,向民溫暖不失明朗的聲音從大洋彼岸傳來的時候我的眼淚如洪水般瞬間崩裂。
女兒在腳邊撲騰著小腿喊著“爸爸,爸爸”,公婆也在一旁一臉期待的盯著話筒。
強自鎮(zhèn)定的平緩呼吸,小心翼翼不讓他聽出我的哭腔,簡單的把家中的近況報告完畢,才把話筒遞給等候在旁的公婆,抱起女兒又止不住淚落滿面。
才短短三天,我就開始想念他了,不,其實在他還沒有離開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在思念他,后悔著勸他離開,真的在后悔!
等公婆依依不舍的再次把話筒放到我面前,給他聽著女兒不停的重復(fù)著的“爸爸,爸爸”,向民在話筒的另一端也有些沉默了。
公婆把女兒抱回他們的房間,留下空間讓我們一續(xù)思念。
“暖暖,暖暖!”向民不停的重復(fù)著我的名字,仿佛只有這樣思念的痛就會少一些。
“向民,好想你!”才三天,對我而言就向是三年、三十年一樣的長久,沒有他的陪伴的夜,胸口就如同缺少氧氣一般痛得令人難以呼吸。我覺得我病了,病得只有一種名叫向民的藥才能治愈——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相思成狂嗎?
“我也想你,暖暖!”向民的聲音略微沙啞的從彼岸傳來。
不知道那一夜我們都說了什么,還是真的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感受彼此心中的不舍和思念。直到掛了電話,我才知道我早已哭腫了雙眼。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xù)到澳洲的大學放假,直到向民沖進家門才暫告一段落。
半年,似乎并沒有改變向民多少,仍是陽光的笑臉洋溢,仍是喜歡摟著我“暖暖、暖暖”的叫。
回來后的向民也不曾停歇,帶女兒到處游玩,去拜訪我父母,去研究院看導(dǎo)師,去見久違的朋友,幫老爸的公司漂亮的做幾件棘手的案子,總之,一個月的假期,似乎在眨眼間就消失了。
再次的分別,似乎讓向民逐漸習慣,卻讓我的心揪得更痛。
女兒在機場摟著他的脖子不放,我也不愿放開環(huán)繞在他腰際的手臂。直到知道不得不放手,才滿臉淚痕的看著他腳步匆匆的離開。
如此匆匆甚至來不及回頭,是不是因為彼岸的那個人?我心痛的不敢想象。
那個人我只是在偶爾撥給向民的電話和向民無意中的幾次話語中聽到的,那是個叫石光的男孩。
原來,剛到墨爾本的向民沒有我們當初以為的那么順利、輕松。一向信賴朋友也被人信賴的向民第一次被欺騙竟然是在外地異國,欺騙他的人也是同樣來自中國的留學生,騙走了他帶去的所有的錢也拿走了所有向民貴重的物件。
就在窮途末路時,那個叫石光的小男孩幫助了他,分了他一半的房間、一半的食物和衣物給他。很自然,兩人成為了很要好的朋友。
石光也是從這是城市到澳洲求學的,他的家境也很富有,據(jù)說父母也是政府官員,老爸也和他們打過一些交道,卻并不是很深,用老爸的話說,就是那是泥潭少涉足微妙,省的濕了鞋就說不清了。
我沒有把這些話說給向民聽,不知道是不是怕他知道了會放更多的心思在他身上。
向民可能不知道,他近來電話的話題似乎更多是圍繞著那個叫石光的男生。
圣誕節(jié),向民帶著行李又飛回了家。這次回來,向民少了些許了招牌笑,多了偶爾的失神。
太陽已經(jīng)能很清晰的表達自己的想法了,她似乎比一般的孩子還要聰明許多,我想這是來自向民的優(yōu)良基因吧!
向民又帶著太陽到處游玩了,我則是只有周末才能一同前往。他們最常去的地方是游泳館,太陽穿著泳衣套著兒童游泳圈、向民則在前面領(lǐng)著她向前劃,父女倆的笑聲總是引來身邊人的注目和微笑。我在一旁也開心的看著他們——只要看著他笑我就滿足了。
像是預(yù)感到什么一樣,我總覺得有些不安。老爸的話時常在腦海里響起,但更多的時候,是那個不曾謀面的男孩闖進心里引起一波波的慌亂。
向民離開前幾夜,我總是纏著他想要更多。每當這個時候,向民總是寵溺的笑著,灼熱的氣息和搖曳的身體總能引發(fā)出我內(nèi)心最大的滿足感。
“愛你!”向民總是在我陷入沉睡之前在我耳際低沉私語,讓我在夢中也能感受他心中的濃厚愛意。
我想他是愛我的,如同我愛他一樣的愛我。
還有一個月向民就可以從澳洲回來了,他總是催促著我利用他還在的時刻去澳洲玩。
我在電話這端笑著說好,我就去辦手續(xù)?晌铱粗諠u隆起的肚子,只能說著這樣違心的善意謊言——孩子呆的并不是很安穩(wěn),之前醫(yī)生一直建議我拿掉這個孩子,因為我的身體并不適合再有一個孩子,可是,不知為什么想有一個像向民一樣的兒子的想法總在我腦中徘徊。毅然決然的要生下這個孩子,爸媽和公婆都很無奈,卻也只得由著我難得的任性。
向民再次催促我飛去,我只能以簽證被拒而搪塞過關(guān)。向民在電話里的聲音有著濃濃的失望,好在快回來的喜悅沖淡了這份失望。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向民回來前幾天,本市的各大報紙爭相曝料著石氏官員貪污潛逃途中車禍身亡的消息。
所以,當向民出了海關(guān)后從身后拉出一個漂亮卻蒼白的男孩時我并沒有很奇怪。男孩漂亮的臉上有著不符年齡的純凈,干凈的氣質(zhì)連我也忍不住從心底里去喜歡他,想呵護他——我想我真的完了。
向民和男孩的目光在落到我隆起的腹部的時候有著不同意義和程度的驚訝。
把石光安排到客房住下,向民和我才回到我們自己的房間。
還是像往常一樣,向民喜歡從背后摟著我,一手摸上隆起的腹部。
“是因為他才沒來的吧!”向民語氣中有著濃濃的失落。
“一半是因為他,還有一半是醫(yī)生的建議,他說我不適合長途旅行!蔽覍嵲拰嵳f著,希望答案能夠令他滿意。
“我怕你痛!”向民擔憂的轉(zhuǎn)到我面前,抬起我的下頜印上一記輕吻。
“我喜歡為你孕育他,也希望你像我一樣期待他的到來!蔽夜醋∷念i吻上他。
久違的親密讓我們彼此都有些失控,忍著小小的不適卻未曾想丟臉的住到醫(yī)院。
主治醫(yī)師把送我來的王絕大罵一通。
“不知道她現(xiàn)在身體多糟糕嗎?你是怎么當人家丈夫的,忍一忍會要你的命嗎?沒見過你這么自私的男人,哼!”說完老大夫甩袖離開,壓根沒看見王絕一臉的無辜和無奈。
“抱歉,王絕,害你被誤會了!蔽矣行⿲擂蔚牡狼浮!爸x謝你送我來!
“沒什么!”王絕嘆了口氣,坐在椅子上。
“你快回去吧,現(xiàn)在還是上班時間呢!”我勸著他。
“沒事,我已經(jīng)打電話回去了,有事秘書會往我這打過來,我等向民來再走。”王絕一臉的堅持。
王絕這一等,卻是從上午一直等到夜里。
“快回去吧,天晚了,水靈在家該等急了!蔽覍ψ艘惶斓耐踅^說。
“向民這是怎么了,不知道你住院了嗎?”王絕的口氣不若早上的和善。
“他可能在幫石光辦他爸媽的后事吧!”我平靜的說著向民對我說的話。
“你是他老婆,石光是他什么人,他還不知道輕重嗎?”王絕一臉的怒氣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帶點痞氣的他。
“石光是••••••”
“暖暖!”病房的門匆匆的被打開,躍進向民擔憂的臉。
“沒事了,向民,我很好!”我習慣性的安慰他。
“對,只是需要你控制一下你們的房事!”王絕在一旁嘲諷的冷語。
向民難得尷尬的說不出話,同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離去的匆匆聲。
向民看了眼病房外,又把視線移到王絕身上!爸x謝你了,王絕!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吧,以后的事情交給我就好了!”
王絕沒回應(yīng)他的話,只是看了我一眼點了下頭便走了。
許久后,我才知道王絕那天本是要向同居多年的女友水靈求婚的,卻因為我的緣故而告罄,理由只有一個,對向民:我怎么放心把她交給你呢?
住了兩天醫(yī)院,我一臉尷尬的回到家中繼續(xù)安胎。
卻不想,不平靜早已在王絕預(yù)言下漸漸浮露。
醫(yī)生命令禁止我和向民再有任何房事,我和向民一臉尷尬的點頭應(yīng)是。
公婆回老家住幾個月,家里只剩下我們一家三口及石光。
預(yù)產(chǎn)期前兩個個月的一日中午,身體突然覺得有些不是,王絕看我蒼白的臉色,堅持送我回家。我沒有力氣反駁他什么,只能任著他扶我坐上他的車子。
平穩(wěn)回到家中,卻發(fā)現(xiàn)大門虛掩。
王絕擔心招了賊,便要我跟在他身后。
直到他撞見神色慌亂的公婆,才停下腳步。
我一臉不解的看向他目光所指的方向,王絕回過神想捂住我的眼睛,卻已是太遲。那是令我?guī)缀趸柝实囊荒弧蛎窈褪庠趽砦。顯然,他們已經(jīng)忘我到?jīng)]有注意到公婆和我們的到來。
待他們發(fā)覺有旁人觀看時,則是因為王絕的失聲叫喚。
“暖暖!”
在昏迷的最后一刻,我似乎聽到向民的呼喚。
我是被自己的啜泣聲驚醒的,那真是比剜肉還要疼痛的感覺。
感覺到向民的手溫柔的擦掉我的眼淚,淚卻更難止住了。
“向民,向民!”我一邊抽噎一邊叫著他的名字。
“我在身邊,暖暖,我在身邊呢!”向民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溫柔。
“向民,你愛他嗎?”我不知道我為什么如此自然的問出這個問題,我想定是我傷心傷透了吧——不安了一年,到頭來不安真的變成了現(xiàn)實了,挖空了我內(nèi)心深處小小的希望!
“暖暖!”向民抱著我叫著我的名字,許久,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再說其他的時候,他卻又開了口!芭,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愛,我只知道和他在一起沒有和你在一起的溫馨甜蜜,卻似朋友的融洽、似孩子的寵溺、和情人的熱烈,我喜歡和他在一起,離開他的時候我也會像思念你一樣也會思念他。我知道我愛你,很深很深的愛著你,卻也一樣無法離開他身邊。暖暖,他除了我再沒有別人了!
“暖暖,一個人會同時把愛分給兩個人嗎?”
向民的解釋有些混亂,卻讓我輕易明白他們的感情已經(jīng)不是輕易說分開就能分開的了,就如同手心和手背,無論是割舍哪一部分都會痛徹心扉、要了他的命。
“向民,我想回趟家,我要想一想,這樣可好?”我的大腦有些混亂,我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讓我叫囂的大腦平靜、沉淀。
“暖暖!”向民有些不知所措。
“給我些時間思考一下好嗎?”我只能流著淚請求他的理解。
“對不起,暖暖,我害你傷心了!”向民愧疚的低語。
我則沉默不語。
一周的休息,待我回到家中時,卻換到一室的不安寧。
那是公婆第一次打了他們從小到大寶貝的兒子,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向民倔強的頂撞著他尊敬的父母。
“離開他,我做不到!”那是向民堅定的回答,傷了公婆的心,也揪痛了我心。
“你愛他嗎?”我記得我再次問了他那一句!疤热舸鷥r是失去我?”
“我愛他,如同我愛你一樣!”還是和上次的答案一樣。
“你離不開他,只是因為他現(xiàn)在身邊只有你一個人可以倚靠?”我問!拔矣懈改、有孩子,所以你可以放心的把我交給我的家人?”
“暖暖,我不想放棄任何一個人,你們兩個我都愛,很愛!毕蛎襁鲞龅。
“可是兩個人你都不放手會傷害到我們?nèi)齻人,甚至更多的人,這是你希望見到的嗎?”我咄咄逼問著。
向民難得苦惱的說不出一句話。
“我替你做決斷吧!”許久我對向民說,也對公婆說!拔彝顺觯覀冸x婚吧!”
自然,離婚的事情得到所有人的反對,其中老爸的聲音最為響亮。
“我不同意,如果你和他離婚,我就讓他們倆在我所能涉及到的范圍內(nèi)痛不欲生!蔽抑览习钟羞@個能力,也會說到做到。“何況,第三者是那個男人,你怎可退出?說退出的也應(yīng)該是他才對!
“爸,我心意已決。我要的愛情很簡單,可以不濃不烈,可以淺淺淡淡,但我只要獨一無二,所以即使我多么愛著向民我也不會再參合在三個人的愛情里了,那我會痛苦死!弊钪匾氖牵也灰蛎駷檫x擇誰而痛苦,這道選擇題,就由我來替他完成吧!
原本是要辦離婚手續(xù)的,不想?yún)s因為腹中孩子的迫不及待打亂了計劃。
生太陽時的恐怖經(jīng)歷至今歷歷在目,疼痛、撕裂、尖叫,還是同上次一樣的混亂,但心中有一塊地卻從溫軟變得黯淡寒冷。難產(chǎn),選擇大人還是小孩,所有人都選擇了我,只有我咬著牙、用手術(shù)刀抵著喉嚨逼醫(yī)生保住我的孩子,我想倘若沒有了腹中我期待的只屬于我的“小向民”,我真的會崩潰吧?那應(yīng)該是比死亡更令我絕望的事情。
保住孩子的代價是大出血,血庫血液告急,是向民和石光的血救了我一命。不想再有牽扯,卻讓這份牽扯融入到了血液中,融入到了靈魂中,我終于還是無奈的笑了,既然躲不開,那么就狠狠地撞上吧!
所有人都說從我生了兒子月亮后就變了,變得更恬靜、更愛笑了。
在娘家坐月子,喝著婆婆從家里帶來的煲了一夜的補湯,日子似乎還和以前一樣——即使沒有了向民的陪伴。
女兒太陽在我喂弟弟的時候一臉甜甜的笑看著我們。
“媽媽,您以后一定還會向以前一樣愛太陽的,是不是?”太陽奶聲奶氣的問。
“當然了,媽媽比以前還愛太陽!”我笑著回答,不忘親親那凝在小臉上越漸像向民的笑容。
“那媽媽也要親親弟弟!”太陽手指著月亮的小嘴,突然爆出一聲笑!安贿^,只準您親他的牙齒哦!”說著,更是笑得肆無忌憚起來。
我也被女兒的奇思謬想逗得笑出聲來。
“暖暖!”身后傳來的是每天來家里“報道”的王絕的聲音。
“王絕,來啦!”我迅速整理好衣衫才微笑著面向他。
“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談?wù)!蓖踅^一臉的游移不定,最終還是在短暫的停頓過后說起來!芭抑啦粦(yīng)該告訴你,而且也是他們活該,但是向民和石光他們現(xiàn)在過得真的很不好!”
聽了他的話,我一楞。
這些日子不是沒奇怪向民為什么沒有來看我,我知道即使他愛上石光,即使我們正準備離婚,但在他內(nèi)心深處對我的愛是不會改變的。我只是單純的以為他沒有來看我,是因為想要給我些空間和時間來放松一下的。
“他怎么了?”沒有人告訴我向民和石光的任何消息,甚至連每日給我送補湯的婆婆也沒有提過一個字一句話,我以為他們會相互依偎、快樂的生活的。
“向民的爸媽以他斷絕關(guān)系為要挾不準你們離婚,所以向民和石光他們只好搬到外面租房子住!蓖nD了一下,王絕看著我!皽厥迨逡呀(jīng)封鎖了所有能夠讓他們獲得工作的機會,所以現(xiàn)在的生活對他們而言真的是很艱難。”
許久,我都沒有說話,待說出心中的疑問卻換來王絕的不解!巴踅^,你為什么要告訴我這些呢?”你不是很不喜歡向民的嗎?
“雖然我不喜歡向民,但我喜歡你,不,暖暖,我一直是愛著你的!蓖踅^的表情是從未曾有過的認真和深情!皬男,我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你,即使你的眼中從來就沒有我的存在。因為愛你,我連女朋友都要和你有幾分相似才可以,即使是準備向水靈求婚也是因為向民回來了,我告訴自己該徹底死心的決心。”
“所以,暖暖,你可能不知道,我比你想象的還要了解你對向民的愛有多深。所以,倘若向民真的會就此不幸,你會比你自己不幸還要痛苦。”
“向民離開你了,那么你也該過你的生活了,一個沒有向民的全新生活,而我希望能夠陪在你身邊的那個人是我!
“王絕,謝謝你如此了解我,愛著我,謝謝!”
我不得不承認,王絕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要了解我。的確,倘若從此向民不幸下去,我只會比他更痛不欲生。
我愛向民,一直深愛著向民,所以我要成為向民的幸福——不是以妻子的身份,而是另外一個身份。
老爸的固執(zhí)不是我一朝一夕就可以改變的,所以我只能一邊勸著老爸改變主意,一邊用我的關(guān)系幫向民找工作。
看到抱著兒子來訪的我,向民和石光表情只能用五味參半來形容。
給他們一個安心的笑容,我面對石光!笆猓蚁胂群拖蛎裾?wù)効珊??br> 石光漂亮的小臉滿是愧疚和擔憂,腳下卻仍是聽話的移步到臥室。
“向民,最近還好嗎?”一個多月沒見面了,以為見到他心情會波濤洶涌,怎卻竟是如平靜的湖水般連絲漣漪也沒有。
“我不想對你有任何欺騙,所以,事實上我們并不是很好!”說著不順心的事,向民卻依舊笑得燦爛和滿足。
“你們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否則我會早些阻止爸爸的不理智行為!蔽艺嬲\的說著。
“爸爸的做法我完全可以理解,如果真的有一天有個男人對太陽做出我所做的事情,我想我會報復(fù)的更加激烈!毕蛎裎⑿χ鴧s不失認真的對我說,我這才知道,原來他是以這樣的方式在懲罰自己對我的背叛。
“向民,別這樣,你要記住,先放手的人是我,而我只是希望你能幸福,比任何人都幸福,因為我愛你,只有你幸福,我才有幸?裳。所以,向民,接下來的事情你要聽我的,最后一次聽我的好嗎?”我還是沒忍住撫上他消瘦了的臉頰,最后一次親吻那曾經(jīng)屬于我的、如今卻屬于另一個人的唇。
調(diào)整好情緒,我把懷中的兒子抱到他懷中。
“幫我抱一會月亮,我想和石光聊一會好嗎?”我尋問著他的意見。
“哦,好,去吧!”向民放心的讓我去,自己則只專注著懷里的月亮。
“就不怕我欺負了他嗎?”我好笑的看著向民,感激著他對我仍然深刻的信任。
“等你學會欺負人了,太陽都會繞著地球轉(zhuǎn)了!”向民笑著戲謔。
我則推開門進了那扇緊閉的門。
這是我第一次正式和石光交談。
他甚至比我想象的還要單純可愛以及善良,只因他的眼中為我的進入而充滿的內(nèi)疚、自責等等的。
“謝謝你,石光!”我坐在他的身旁,拍拍他的手讓他放松。
“為什么謝謝我?你不恨我嗎?”石光一臉的不解。
“不恨,從來也沒有很過,只有感謝!”我的微笑讓他僵硬的表情瞬間柔和。“謝謝你曾經(jīng)代替我照顧困境中的向民,謝謝你在我生命垂危的時候輸給我血液和希望,繼續(xù)謝謝你在未來的日子陪伴向民,讓他幸?鞓罚沧屛野参繚M足,石光,謝謝你,所以今后請你一定要讓向民幸福,也讓自己幸福,好嗎?這是我們的約定!
“暖暖姐••••••”石光不停地叫著我的名字,卻是泣不成聲。
“對,以后,我就是你的暖暖姐了。”我摟著這個哭得渾身啜泣的大男孩,輕輕的拍著他的背。
離開那個房間時,我給石光留下了我工作這些年存下的所有的錢,并告訴他不用再擔心未來了,因為一切障礙都會隨著時間消逝了。
抱著月亮從房子里走出來的時候,忍不住回一次頭,又闖進向民那滿含深情的眸子,心中依然如昔甜蜜而平靜。
收回視線,走向等待已久的王絕,我滿心歡喜。
因為我發(fā)現(xiàn)我是真的很愛他:向民,我愛你。
和老爸的戰(zhàn)爭以我的勝利、老爸的妥協(xié)告終,我更是得寸進尺的叫老爸把向民和石光請到老爸的公司幫老爸打理公司的業(yè)務(wù)。
老爸是知道也欣賞著向民的能力的,即使他仍然恨入骨的石光也出乎他意料的做得非常出色。這讓老爸為自己女兒識人的眼光得意不已,更是在我的示意扔下總裁的擔子給向民和石光,領(lǐng)著老媽和公婆大江南北的到處游玩去了。
公婆仍然不承認這個向民這個兒子,不理解明明相愛的兩個人怎么就這么分手了。我只能一遍遍的保證即使我們離婚了,太陽和月亮仍是他們的孫女和孫子,他們?nèi)匀皇俏业陌謰專ㄒ荒転橄蛎窈褪庾龅木褪谴麄冋埱笏麄兊脑彙?br> “他們未來的路仍然不會很平坦,所以他們最需要的是爸媽的認可,所以請您原諒他們、承認他們吧!”
我知道我的話讓他們動搖,我也相信當他們旅行回來,向民和石光一定會得到他們期待許久的祝福。
“那你呢?”我這么說的時候,王絕在我開的花店里一邊給我遞花一邊在我身后問我這個問題。
“我?”我笑了。“我當然也會幸福。
“還不去追回你的水靈?”我有時會戲謔的逗王絕。
王絕澀澀的笑著搖搖頭:“不用了,水靈是自己選擇離開的,因為她終于不在期待我的心會屬于她了,因為它從來就沒有在我身上,只因我早已把它遺落在你這里了!
“她是自己離開的,而我也不能再耽誤她的青春了。”
“你還是愛著她的吧?”我期待的問。
“遺失了心的人還如何去愛人呢?”王絕回我一個問題,讓我的眸子微微黯淡了一下。
“王絕,倘若我一輩子也無法愛上你了,那你會怎么辦?”我有些心痛他的愛情太苦澀。
“那我會像你愛著向民一樣的默默的愛著你、祝福著你,只為你一個人祈禱。”王絕淡淡的回答,手中的百合花散發(fā)著迷人的香氣。
“王絕,我可能一輩子也無法停止對向民的愛,一輩子也無法像愛向民一樣愛你呢!你會甘心嗎?”我放下手中的活計,認真的看向同樣一臉認真的王絕。
“那我會每天努力一點讓你多喜歡我一點點!蓖踅^原本明亮的眼睛仿佛一瞬間跳躍起來。
“王絕,我不能給你孩子,不能替你延續(xù)你的血液!”因為生月亮那次的大出血讓我永遠失去生育能力。
“他們是你的孩子,那么就也是我的孩子。”王絕漾開笑容,緊跟著加了一句!霸铝恋拿诌是我起的呢!”
是啊,在他看初次看見太陽的那天起的,我想起來,忍不住笑起來。
“王絕,我發(fā)現(xiàn)我比剛才多一些喜歡你了!”我笑著收回視線,繼續(xù)著手中的活。
“暖暖,也許很快你就會接受我了是嗎?”王絕笑得有些孩子氣,語氣更如同很多年前幼兒園里初次見到他時的一樣。
“也許很快呢!”我跟著喃喃重復(fù)起來。
“暖暖,我愛你,比上一秒更多愛你一份!蓖踅^遞給我一只純白的百合笑著說。
“嗯,嗯,我知道了!”我故作不解風情的點點頭。
“暖暖••••••”王絕的輕叫,卻被兩個清脆的聲音打斷。
“媽媽,媽媽,爸爸和石爸爸來了!碧栄_朗的笑容向我跑來,身后跟著的圓圓肉肉的月亮也口齒不清的叫著。“媽媽,媽媽,爸爸和石爸爸來了~”
隨著門推開,碰撞風鈴發(fā)出的悅耳聲音,石光純凈的笑容和向民依舊的深情射入我的眸中,我微笑,我想我依然很愛很愛他。
“來啦?”我聽見我愉悅的聲音夾著風鈴的樂聲在花房跳躍。
“我來了,暖暖姐!”
“我來了,暖暖!”
“暖暖~~”
插入書簽
很喜歡暖暖這個人物,希望每個人都能有一顆和她一樣溫暖、柔軟的心。
一次性發(fā)到完結(jié),希望看官會喜歡。
陸續(xù)會發(fā)三篇番外,看否隨君意。
謝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