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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傷
無傷
對不起
我只是愛過了頭
。ㄒ唬
林想把課桌搬去文科班,放在最后一排靠門的另一張孤零零的課桌邊。然后趴在桌子上用衣服蓋著頭睡覺了。李明康來教室的時候看到一楞,用腳踢踢林想的課桌腿:“坐錯地方了,挪別處去!绷窒胨坌殊斓靥痤^來看看,又歪著頭睡了。李明康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是個女孩子,更沒想到這個女孩子是林想。
林想念的學(xué)校每一級有十個班,每個班有五十個左右學(xué)生,大多數(shù)人念完三年高中除了本班的就很少認(rèn)識其他班級的同學(xué)。但學(xué)校的每一個人都認(rèn)識林想。李明康所道聽途說的是這樣的,林想是他們這一屆進來的第一名,第一次全年級摸底考試她的分?jǐn)?shù)就要比第二名多出四十余分。學(xué)校老師都非常器重她,認(rèn)為她將非常有前途。但沒多久她就跟高年級的一個男生談戀愛,不上晚自習(xí)跑出去玩,周末不參加補課被老師點名,多次找家長來談話,而林想徑自不聽。男生倒聽了家里勸,辦了手續(xù)干脆轉(zhuǎn)去另一所中學(xué)專心準(zhǔn)備高考。那男生收拾完所有東西走的時候正是早上第二節(jié)課下課,所有的學(xué)生都循著運動員進行曲去操場做課間操。聽說,就是那時候,林想站在三樓的課室外,看著那男生走,一直喊他的名字,而那男生始終沒回頭。這個李明康沒有親眼所見,他那時候還在教室里磨蹭,只是突然聽到有人驚呼,然后所有的人都望外涌說有人跳樓了。李明康從樓道欄桿望下張望的時候,只看見一堆人在樓下圍成一圈。據(jù)說,林想直接從三樓跳了下去。據(jù)說,林想把腿給摔斷了。據(jù)說,那男生還是走了。據(jù)說,林想回到學(xué)校后變成了另一個人。
李明康在校園里倒是碰到過林想幾次,總會有人小聲在說,喏,那個就是跳樓的林想。印象中她只是獨來獨往,從來不結(jié)伴,也不和人說話。都流傳說她一些很邪乎的事情,譬如上課總是睡覺,晚上宿舍里人半夜醒過來會看到她坐在床上呆坐著像個幽靈,冬天也到盥洗室洗冷水澡,傍晚別人都在休息吃晚飯的時候她總一個人在操場上跑步。。。此類的事情。大家說起她總像是個傳說一樣,只是這個傳說就在他們當(dāng)中。這給了這些每天只為高考活在一種生活狀態(tài)蒼白的學(xué)生們提供了很多閑談的資料。更何況,林想居然還是永恒的第一名,并且永遠(yuǎn)可以讓第二名望塵莫及。
李明康只是很奇怪,她怎么從理科班到文科班來了,再過幾個月就高考了。
。ǘ
他們兩在一起坐了足足半個多月,始終沒有講過話。每天李明康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那看書,中午李明康去吃飯的時候她仍舊在那看書有時候在睡覺,李明康吃完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座位上,吃晚飯的時候依舊一樣。下晚自習(xí)人一哄著走掉她也還是坐在位置上一動不動。因為好奇,李明康有一次特意在晚自習(xí)下課的時候也一直坐在那。同學(xué)們陸續(xù)走了,到后來幾個人走的時候看到座位上的他們兩個都會奇怪的看一眼。李明康硬著頭皮坐著,終于耐不住起身。他在樓下站了一會,聽到看樓的大爺一聲聲地喊“熄燈了”,教學(xué)樓的燈一盞一盞地熄滅,遠(yuǎn)處宿舍樓的燈一盞一盞亮起來。他看到林想慢慢地從教室走出來,外面路燈投射出微弱的暗黃色的光照在她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躺在床上,聽著舍友的呼嚕聲,李明康輾轉(zhuǎn)反復(fù)——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一面,他又聽見有一個響亮的聲音在心底回響:李明康,沒時間了。甚至,他絲毫不愿意用理智去壓抑自己的好奇。
林想坐在位置上不是看書就是睡覺,一動不動,像是坐化成了化石一般。早上來,晚上走。不關(guān)心老師講什么,也從來不發(fā)問,有時候老師走過來問她問題,她也只是站起來,然后沉默。李明康瞧出她有自己的方式。譬如五冊歷史書,她從第一冊看,每看完兩頁就把那一張書撕掉,當(dāng)作垃圾扔掉?磿臅r候全神貫注,把整個兒靈魂都傾注在里面,周圍所有的一切都不再聽見不再看到。撕完幾頁后就開始趴在桌子上睡覺。她就像一個巨大不能解開的謎,離他那么近,帶給他無盡的好奇與困惑。他瞥見她攤在桌子上模擬考試卷,有很多空白,但只要是她已經(jīng)撕掉了的內(nèi)容,她就填的滿滿的。
李明康忍不住去跟別人打聽,她為什么來到他們班。大家各有猜測,據(jù)說是和原來班的班主任吵架吵的很兇,吵完林想就直接把課桌搬到他們班來了。李明康細(xì)問,是為了什么吵架。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起各自聽到的流言蜚語。說的起勁的時候,有人偷偷地扯李明康的衣服,李明康還很奇怪大聲喝“干什么”,大家突然禁止了說話。有人小聲地說“林想剛經(jīng)過”。李明康的臉嗖地紅了,尷尬而懊惱。他有深深的羞愧與歉意,無從說起。
。ㄈ
李明康報考了提前批,去市里參加體能考試,順道回了趟家,去車站坐車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差點就趕不上末班車。大巴售票員一把拉著他的衣領(lǐng),讓他趕快上來,推搡著他往后走。他在車子末排找了空位坐了下來,往行李架上放好東西。他眼睛一亮,坐在自己旁邊的是林想。她穿著短T恤,校服的褲子,一雙粘滿泥濘又黑又臟的球鞋,戴著鴨舌帽,帽檐往下拉蓋住了臉的整個上半部分,不知道是在睡覺還是想心事。李明康覺得自己的呼吸急促起來,心砰砰地跳。這讓他局促不安,蹩促地坐在位置上,不敢動彈,雙手握著,像小時候挨老師批評一樣腰板直直地坐著。
林想一直沒動。過高架橋的時候,車子停在收費站,外面明亮的燈光照進來,照在林想蒼白的臉上。她挪動了下身體,避開正面的光,轉(zhuǎn)過來的臉龐上兩行眼淚清晰透亮。李明康呆呆地看著,身不由己地伸出手去抹。林想的身體猛地跳動一下,驚嚇地把窩著的腿伸直,她扶著帽子,認(rèn)出眼前的人是李明康。這時候車子繼續(xù)開動,車廂歸于黑暗,李明康的手覆蓋在林想的眼睛上,感覺到她已經(jīng)不再流淚。而那粘粘的液體已經(jīng)把他牢牢地契合成為她的另一個部分。默默地,沒有任何聲音。
下車后,兩個人一前一后走著,沒有任何交談,一路沉默著走回學(xué)校。到學(xué)校門口的時候,林想回過頭來像是看了李明康一眼,李明康以為她想說什么,但她又回過頭去繼續(xù)往前走;氐浇淌液,她依舊像以前一樣,沉默地坐在位置上默默地看書,默默地背書,用外套蓋著頭睡覺。在明亮的白熾燈下,李明康覺得恍惚,像從沒發(fā)生過什么一樣。他一次又一次地把手指放在嘴邊,咸咸的。一切,不是幻覺。
。ㄋ模
天氣越來越熱,離高考的時間越來越近,每個人都焦灼不安地等待七月,想快點結(jié)束,又害怕它的到來。宿舍里又悶又黏乎,李明康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有人嘀咕還讓不讓人睡了。李明康看看手表索性起來,在水房里用冷水抹了一把臉就晃悠著向教學(xué)樓走去。有人徹夜在操場的路燈下看書。時候還早,離天光發(fā)亮還有好久的時間,唯這戶外的空氣有一點點的涼意。李明康用力地踢著路面上的小石子,希望這段時間快快的過去,一生當(dāng)中再也不要這樣的經(jīng)歷了。
教學(xué)樓里還沒有人,李明康都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聲,悶撲撲地踩在樓梯上,沒完沒了。推開教室的后門,只見林想用一種奇怪地姿勢在看書。書本攤在水泥地面,她的身子趴在板凳上,弓著,板凳抵著腹部,她的長發(fā)一直掛下去,掛到地面上!拔梗 崩蠲骺到械。林想抬起頭來,蒼白的臉,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李明康蹲下去,把她的頭發(fā)撈起來放到背后:“怎么了?”林想小聲地回答他:“胃痛。”
李明康陪著她坐在衛(wèi)生院打點滴,從外面給她買了小餛飩和菜肉包子。林想默默地吃著,沒有言語。李明康聽到自己不可思議地問出一個問題:“你為什么會從樓上跳下去?”這句話問出來后,李明康嚇了一大跳,自己怎么會問這個事情呢。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林想的臉,沒有什么表情。李明康有點疑惑,難道自己并沒有發(fā)出聲音來。不一會,外面下起了雷陣雨,李明康坐在旁邊床的床沿,聽著雨打在芭蕉上的聲音,急驟驟,不一會就停了。芭蕉葉上的水滴過一會往下落一點,過一會往下落一點。李明康想,真好。
沒多久,就高考了。
。ㄎ澹
考完第二天,李明康跟著同學(xué)去教務(wù)處領(lǐng)標(biāo)準(zhǔn)答案。每個人的表情都很凝重,拿到答案大多一個人呆著,拿筆在上面默默地算自己的分?jǐn)?shù),考的好也沒松口氣因為確切分?jǐn)?shù)還沒出來,算出來分?jǐn)?shù)不高的就直接攢著眉頭一副天塌下來的樣子。李明康迅速瀏覽了一下答案,估計跟自己想的沒多大的差距就算數(shù)了。做一次題已經(jīng)殺完了全部的腦細(xì)胞,他可不愿意再做一次。李明康在人群里尋找林想的身影,看到有人對完答案直接蹲在那哭的,旁邊的人也不知道如何勸慰,任何語言都是無效的。他,只想知道林想考的怎么樣。
他在教務(wù)處辦公樓上上下下走了兩遍都沒看到林想,想著她是不是回宿舍去了。走過操場的時候,卻看到林想坐在籃球場邊的凳子上,在大日頭底下。李明康走過去,只見她仰著頭,閉著眼睛,那臉仍舊蒼白,像是要被曬化了一樣。她就那樣一直仰著頭曬著太陽,如同雕塑一樣杵在那。
他問:“林想,你領(lǐng)答案了嗎?”她搖了搖頭。李明康把手里的標(biāo)準(zhǔn)答案遞過去,他說:“要不你就用我這份吧,我已經(jīng)對完了。”她一動不動,對李明康伸過來的手置若罔聞。李明康終于不再說話,走了開去。走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之后,他回頭去看,她仍舊那樣坐著。
宿舍里大家小聲地說著話,全然不像以前,空氣又緊張又壓抑,像是突然大家都長大了一段,跟過去全然地告別。很多人開始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家?粗旁谧雷由系母呖贾驹副,李明康想,是不是以后,再也不能遇見。
。
是的,他一直沒再遇見過她。
雖然他熱衷地參加每一次同學(xué)會,帶著一點點的僥幸。他一次又一次地登陸5460就是希望,有一天,在同學(xué)錄上看到她的名字,她的□□號碼或是手機號碼。但沒有,沒有,沒有。他抓著每個機會問每一個可能有她消息的同學(xué)。但,一個人,是如何從一群人中消失的呢。即使是去了地球的另一邊的人也有一星半點的消息啊。
時光,悄無聲息殘忍地從指縫里嗖嗖地溜走。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經(jīng)變的面目全非。唯一沒變的是李明康一直在做的一個夢。那個炎熱的明亮的午后,林想坐在籃球場的長椅上,而他,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她,她的身形在空間里縮成一個亮點,然后,消失了。他奔跑著去觸摸,卻怎么也來不及。在夢里,他一次又一次地奔跑。他想,如果他足夠快,或許他們就不會像是生死相隔,再無音訊。
他曾聽說,在同學(xué)之間,有人開玩笑說他就是一只怪獸。怪獸?李明康想,如果真的是一只怪獸也挺好的。這樣,就不會再有人催促他去過正常人的生活,像大多數(shù)人一樣的生活。
(七)
頻繁地參加同學(xué)會的好處,就是,很多年后,你發(fā)現(xiàn),你會跟那些少年時候的伙伴保持一種牢不可破的關(guān)系。這種關(guān)系讓人感覺一種熟悉的可靠,遠(yuǎn)不是你走入社會后結(jié)交的人可以建立起來的。李揚,李明康的女朋友對他和同學(xué)之間親密關(guān)系覺得很羨慕。她說,她們大多數(shù)同學(xué)各奔東西后就很少維持聯(lián)系,偶爾見到也沒什么話可以說的。所以每次李明康同學(xué)聚會,她總是很贊成并很樂意隨同參加。
那一天,他們提到了林想。是先打趣問李明康究竟什么時候結(jié)婚,大多數(shù)同學(xué)孩子都好幾歲了。然后有人開玩笑的說:“難道你小子還沒忘記那個古怪的女人嗎?咦,她叫什么名字來著……怎么就想不起來!鞭D(zhuǎn)向別人求助道,“那個跳樓的人叫啥名字來著!庇腥嘶卮鸬溃骸傲窒。”……聽到這個名字,李明康全身的血液突然都不再流動,世界從他的眼前消失了,周圍的人都消失了。只有一個聲音,不停地,不停地在他的腦海里回響。又有人提到這個名字,出國了……結(jié)婚了……有兩個孩子……又回來了……在準(zhǔn)備離婚……這個名字從他的生活里消失了那么久,久的早就已經(jīng)過完一輩子。突然又出現(xiàn)了,把他從花了很多時間很多精力建立起來的世界里生生地拉了出來。就像一個人在沙漠里一直走一直走,走的太久,早就忘記綠洲的模樣,準(zhǔn)備就這樣放棄渴望一直走到生命結(jié)束。而突然,他的前面就出現(xiàn)了一杯水。李明康一直喝一直喝前面的酒杯,他很想哭又很想笑,他要狠狠地發(fā)一次瘋。
。ò耍
有一天,林想開完會剛走出會議室,就聽到手機的提示音,她打開滑蓋,看到一條短信:我是李明康,我現(xiàn)在能給你打電話嗎?
林想聽說過那一次同學(xué)會,也聽說了這些年來一些事。那個敦厚沉默的男孩?缭搅耸嗄旰,過去像一個模糊的影子,她不知道如何去觸摸。他像一個印記,告訴她久遠(yuǎn)的已經(jīng)忘記掉的所有的一切,她隔著玻璃,隱約地看著,分明是看別人的故事。而那,是她的生命,她生命的一部分。
她回?fù)芰四莻號碼,響了一聲,或許根本一聲都沒響,就有人接了起來!昂伲窒搿!币粋陌生的聲音,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她回應(yīng)道:“嘿,李明康。”她嘴唇邊慢慢地綻放出一個笑容,她想這也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他們就像是回到十多年前的那一天,互相交換名字,像所有人當(dāng)學(xué)生的時候去結(jié)識自己的同桌一樣。他們并無交談,只是約了晚上去一個酒吧,然后掛了電話。
林想推門而進,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吧臺邊的李明康,那個小小少年早就不是記憶中的模樣,但那輪廓,每一個線條,卻是依稀的。他對著她溫和地笑著,是從不曾有過的卻又好象已經(jīng)見過無數(shù)次。
兩個人一直在慢慢地喝酒,沒有太多的話題可以說起,卻也不是急切地想去說什么。李明康覺得這樣,已經(jīng)是很好的很好的很好。
那一晚,李明康又做夢了,仍舊是那一個午后。這一次,他沒有離開,他一直坐在那張長凳上,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一直,到醒來,都是。
。ň牛
兩個人,一直,偶爾地約會,去喝酒,去吃飯,去看電影,去旅游。
有一天,李明康陪林想去接她的孩子來過周末,車子開過市中心的天橋的時候一直被堵著不能移動。說是因為有一個車道專門讓參加高考的學(xué)生先行,所有這邊車道行進的很緩慢。兩個人聊著天,說現(xiàn)在的學(xué)生真幸運,以前的高考都放在最熱的七月。兩個人的思緒嗖地回到了過去,那時候的時光。李明康覺得有一種沖動從胸腔里涌動出來:“林想,我找你找了十年,十年。我想我這一生都不能再找到你了,我的一輩子過完了,我應(yīng)該去過另一輩子了。而原來這個世界還有你的蹤跡。我得讓我自己有機會來站在你面前告訴你我喜歡你,一直喜歡你。我要一直等,等到你可以有機會讓我告訴你,我喜歡你,這么多年我一直喜歡你……”林想側(cè)過身去,把手蓋在他的眼睛上,她的心里一直在閃回的是很多年前很多年的那個夜晚,她笑著說:“李明康,你這個傻瓜,這是我聽到的最傻最三流的電視劇對白了!崩蠲骺蛋炎ブ氖址旁谧约旱拇缴蟻砘氐挠H吻,和記憶里一模一樣。他終于明白一個事情,為什么林想會從樓上跳下去,因為,只是愛過了頭。
插入書簽
這是唯一一個我寫了很多次改了很多次的故事,每一次想的很完整,卻寫不完整。小說僅僅只是小說,感情卻還是感情。有些東西存在人的生命里,無論是什么形狀,都是生命的一部分,你不能厭棄地當(dāng)作沒有發(fā)生過。遺忘也不代表從來都不存在。
我自己很喜歡那種“愛過頭”的狀態(tài),它很殘忍,很可怕,帶給人更多的是一種恐懼。但唯有有勇氣去觸摸的人才感覺的到它的強大和美好。關(guān)于這個,我很遺憾,我沒有足夠的能力寫出萬分之一。
以前,我常常說,對于一份感情,愛過,傷害過,就可以結(jié)束了。但事實,我的內(nèi)心渴望,那種完整,那種信賴,無論發(fā)生什么,永遠(yuǎn)都是。很可惜,在生命里,只有失望。沒有小說來的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