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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麻子的燒餅店
我叫王二麻,他們都喜歡管我叫麻子,雖然不怎么好聽,但耐不住我生性開朗,性情江湖,對此事并未放在心上。
我雖叫麻子,可是臉上卻真真一顆麻子都沒有,天地可鑒,我一直對我的皮膚懷有20分的自信,且直覺來說,皮膚好的人顏值至少在中上水平,直到遇見了那個人,我覺得,之前的自信大概是哈士奇給的吧。
“來張燒餅。”清冷的聲線在耳邊響起。
“好嘞!蔽衣劼,連忙應(yīng)道。隨后三下五除二地用油紙包了個燒餅,遞給了了那人:“客官,您的燒……”
一個餅字哽在我喉嚨里半天出不來,而那位客官,則非常禮貌地回以微笑,如玉的手指捻起兩枚銅錢,知心地遞到了我的手中,隨后轉(zhuǎn)身走了。
我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我仍然呆滯在原地,無法抹平我內(nèi)心受到的沖擊。
“嘿,麻子,遇見夢中情人了?”旁邊的馬小六賊笑著杵了我一下,意有所指地用嘴挪了一下那人離開的方向道:“剛剛你都不叫我一聲,也好讓我看看是什么樣的傾城之姿,把咱家麻子迷成了這樣,不過看他背影,應(yīng)該不錯。”
不是不錯,而是……大錯特錯。
這是我和李清洋相遇的第一天,也是刷新了我人生觀價值觀世界觀的一天。
第二天,馬小六如愿以償?shù)匾姷搅怂麎裘乱郧蟮奶烊酥Y。
他將燒餅遞給了那人,張大著嘴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還是我前去助陣,將燒餅錢收了回來。
望著那人出塵的背影,我對著馬小六幽幽道:“干活要仔細(xì),小心收不夠錢扣你月錢!
馬小六如同我昨天一般,呆滯地點了點頭,正當(dāng)我抹布一甩,準(zhǔn)備去和面時,卻聽他忽然道:“果然是天上地下只此一人的天人之姿。”說著,他回過頭來看著我,眼里充滿了同情:“麻子,沒想到你的口味如此獨到!
剛抬腳的我聽了他的話后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一跤,我沒好氣地回頭瞪了他一眼:“好好干活。”
如此,在此客官隔三差五地來燒餅店買燒餅后,我們也順其自然地知道了他震懾三里的大名:李清洋。
在馬小六招呼完李清洋后,他忽然屁顛屁顛地跑到我面前,神秘兮兮地看著我,我疑惑,也看了一會兒馬小六,見他一雙眼睛仍然貼著我身上,我便抬起了頭,略一挑眉,問道:“怎么?現(xiàn)在抵抗力變強(qiáng)了?沒有被那客官迷得神魂顛倒,反而有興趣來調(diào)戲我了?”
馬小六搖了搖頭:“不。”
“那你是怎么了?”我和面的手停了下來,站直身子看著他。
“麻子,你知道嗎?”
“嗯?”
“那客官他給了我賞銀。”
“嗯!
“嗯~?”我剛嗯了一聲,才驀然反應(yīng)過來,睜大眼睛看著馬小六,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道:“他給了你賞銀?”
“嗯。”馬小六肯定地回答,“足足有半錢呢!彼a(bǔ)充。
“他給燒餅店的伙計賞銀?他傻了還是錢多得用不完。俊
“嗯,我也覺得有問題,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收到賞銀,還有半錢重,這得賣多少燒餅才能賺到!”
想到馬小六的半錢賞銀,就覺得有數(shù)不完的燒餅從天而降。
“麻子,我覺得他可能是喜歡你!瘪R小六一開口,就將我從燒餅幻境中拯救了出來,附帶贈送了一身雞皮疙瘩。
“算了吧,別忘了那賞銀是給誰的?”只一句話,就成功地將馬小六給懟了回去,順便送了他一個寒戰(zhàn)。
他離開了我的視線,嘴里抱怨著碎碎念道:“誰不知道只要那人一來,你就讓我招呼。”
我:……
得了賞銀還不賣乖,我這老板當(dāng)?shù)谜媸翘珱]威嚴(yán)了……
剛才就該將他的賞銀沒收的,我恨恨地想。
不知李清洋抽了什么瘋,每天樂此不疲地買著燒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窮,只吃得起燒餅,然而我和馬小六卻知道,這位可是頂級財神大佬,到底是什么風(fēng)把他刮來的,這就不得而知了。
“李清洋多久沒來了?”或許是夏日天氣太熱,我的語氣有些焉。
“三日?”馬小六有些不太肯定。
從此,李清洋如同人間蒸發(fā)了般,消失了。
馬小六失去了他的賞金大佬,而我,則失去了一位忠實的少不顧客。
我家是祖?zhèn)魅臒炇兰,燒餅手藝在?dāng)?shù)匾菜闶切∮忻麣,至此失去了一位忠實的顧客,并不能給我的店帶來什么實質(zhì)的影響。
可是……
在李清洋消失的一年里,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卻日日做著關(guān)于他的夢,夢中,他捧著燒餅對我回眸一笑,我因刺激而眼角一抽,夢境里,我果然變得放肆了不少,對于現(xiàn)實中那種不可能問出的話,我卻在夢里鬼使神差地說了出來:“李清洋,為何你叫李清洋,而不叫李燒餅?zāi)?”我對著他回眸的笑意調(diào)侃道。
調(diào)侃完后,我才驚覺自己的不禮貌,而且,我和李清洋很熟嗎?居然調(diào)侃他?
他并沒有因我的調(diào)侃而失去半分笑容,反而加深了臉上的笑意,使他那張燒餅?zāi)樧兊帽葻炦大了一些。
“有何不可,你若愿意,那便叫我李燒餅吧!
我懵,這么好說話?他居然不生氣還說我愿意的話就叫他李燒餅?
“哈哈,開玩笑的!蔽肄涡χ亓怂脑挕
開玩笑,我怎么可能喊他李燒餅,好歹他也是我燒餅店的一位忠實的顧客,顧客可是上帝。況且,燒餅兄除了一張大得不正常的燒餅?zāi)樛,其他的一切可都是頂級的?br>
凝脂般的皮膚,看不出一絲毛孔,眸若桃花,唇若朱丹,挺直的鼻梁,清瘦欣長的身姿,一身白衣若只看背影的話,宛若天人下凡。
然而只是這一張燒餅?zāi),卻毀了這美好的一切。
果然,人無完人。
我替燒餅兄惋惜。
“麻子,你真不打算嫁人了嗎?”馬小六牽著他的小兒子,問道。
“額……”我一時語塞了,過了半響,才回道:“看吧。”
的確,我這個二十八歲的老姑娘也只能看情況了。
馬小六比我小一歲,但是他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爹了,而我,至今孤獨無依。
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只怪我爹當(dāng)初想兒子心切,但奈何只有我這么一個女兒,所以從小就給我男裝打扮,當(dāng)兒子養(yǎng),順便繼承了他的衣餑。直到我年滿十八歲時,才換回了女裝,做回了女孩。
但是這一切已經(jīng)晚了。
由于做了十八年男孩,男孩能做的,我基本都做了一遍,然而女孩該做的,我卻從未碰過,導(dǎo)致女裝的我一點沒有淑女風(fēng)范,到處打架斗毆,遭人嫌棄。等到我認(rèn)識到問題的嚴(yán)重性時,已經(jīng)不可挽回了。
由于之前劣跡斑斑,所以……自認(rèn)為長得可以,且持家能干的我,卻沒有一個人來上門提親。這一拖,拖得老父親含淚而終,悔不當(dāng)初,沒有代娘照顧好我,而我,則成功光棍到了現(xiàn)在。
真是一把令人難過的辛酸淚。
這日,我仍舊和著面,做著燒餅,小六也如往常一般給我打著下手。
“嘿,麻子,麻子!
正在認(rèn)真和面的我聞聲回過了頭:“怎么了,王婆,是要買燒餅嗎?”
這是我們村的王婆子,出了名的媒婆,這村里的紅線,十之五六都是她牽的,只是平時都沒見過她買燒餅,今日是想起來了想來嘗嘗鮮?
“就知道燒餅!”王婆恨鐵不成鋼地瞪了我一眼,我莫名其妙。
“是喜事!”王婆道。
“是哪家大戶人家結(jié)親了,邀請村里的人嗎?”對于喜事,我只能這樣反應(yīng):“可是我們這種小戶人家,拿不出什么彩禮,所以,王婆,我就不去了!蔽液俸僖恍,把該說完的都說了,免得和她再嘮叨。
“誒呦,你怎么就是這樣的榆木腦袋呢!”王婆一臉心痛狀:“是你啊,你的喜事啊,麻子,那就沒想過結(jié)親嗎?”
被王婆消息震驚的我瞪大了眼,看了王婆半晌,然后木訥地?fù)u了搖頭。
我這種老姑娘了,早就不指望有人要了。
王婆:……
“麻子,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還記得你光屁股的時候……”
“停。”我打住了王婆的絮絮叨叨了:“王婆,你也知道我之前劣跡般般,如此,我也沒指望著有人能瞎眼看上我,并不是我不想,而是……王婆,那你給我說說那人怎么樣吧!
王婆點了點頭,開始天花亂墜,長篇大論地說了起來。
“那您的意思是說,他的前三任老婆都在進(jìn)他門后死了?”
王婆愣,半晌還是點了點頭。
“您說他好,可是進(jìn)了他門的都沒活過三個月,所以……”我氣定神閑地看著王婆:“您若是為了我好,這門親事就別再提了吧,比起嫁人,我更想多活幾年。”
王婆畢竟是看著我長大的,雖然沒啥交集,但是看她平日里給人相親的陣勢,也不像是那種只認(rèn)錢的主,畢竟她牽紅線的那些人,多數(shù)還是過得挺滋潤的。
王婆被我打發(fā)走了,我又回歸了做餅賣餅的平靜生活。
我想,一個人活著也不錯,無憂無慮,像我有門賺錢的手藝,平時有事做,也不用擔(dān)心將自己餓死。
所以,若是一直這樣下去,大概也是行的吧,我如是想。
其實,我并沒有我想象中的獨立,因為晚上,夢中都會出現(xiàn)他的身影,讓孤單無依的我找到了一絲寄托。
我一如既往地做著關(guān)于李清洋的夢。
“李清洋,你好久都沒來買燒餅了!蔽页两谒∏蔚膫(cè)臉中,幽幽道。
若是他的正臉也如側(cè)臉般,該多好啊~
李清洋回過頭,看著我,打破了我美妙的幻想:“最近我在忙事情。”
“什么事情?”我好奇:“忙得連燒餅都沒時間買!
他勾唇一笑:“親事!
我若受了天雷般愣在了原地,并不是因為他那讓人心臟犯病的一笑,而是……
“你要娶妻了嗎?”我問。
他點了點頭。
“那恭喜啦”我臉上雖然干巴巴地笑著,心里卻充滿了苦澀。在每一個平靜的夜晚,夢里都會有他的相伴,然而,現(xiàn)在他要屬于別人了。
我想,大概是我太孤單了吧。
自那天起,李清洋就從我的夢中消失了,從此,他離開了我的生活。
平靜的生活一直延續(xù)到了我大齡三十,換作其他女子,已經(jīng)是幾個孩子的母親了,然而我,仍舊單身。
這日,王婆又來了。
“嘿,麻子,不知道你怎么這么好運(yùn)!
“又怎么了?”我看著王婆。
“這回王婆給你找的親事,可是萬中無一的啊,連王婆我,都眼紅得慌!蓖跗盘赜械拿狡判ψ屛议_始思考這件事的真實程度。
“真有這么好?”不會是又是哪家死了婆娘要續(xù)弦吧。
其實我倒不在意續(xù)弦問題,就是我這種大齡剩女,續(xù)弦別人也看不上啊,看得上我的,又是……若是和那樣的人過日子,還不如不過。
“真的!”王婆甩了一下手絹,笑得臉若菊花:“他年輕有為,可是京城的富商,而且你去是第一任妻子,不是續(xù)弦,而且他還沒有小妾,連個通房丫鬟都沒!”
“王婆,你確定他沒瞎眼,或者是找錯人嗎?”我深度懷疑,即使這人丑破天際,有那樣的身價,何愁找不到良人?
要不就是……
“只不過……”王婆發(fā)話了:“如此身價,卻這般潔身自好,京城人人都傳他身患隱疾,不能人道……”王婆用手絹捂住唇,壓低聲音在我耳邊道:“我擔(dān)心你過去受了委屈!
果然如此,畢竟,人無完人嘛。
但是即便如此,那也是在所有里面最好的了。
“其實啊,麻子,女人嘛,只要男人有錢,你就是過著家里主母的生活,手里也闊綽,也不用賣燒餅什么的,安安心心地當(dāng)個闊夫人過一輩子,也是不錯的!蓖跗艅竦溃骸翱偙饶悻F(xiàn)在一個人強(qiáng)啊,至少有人關(guān)心你。”
早在前年,馬小六搬了家,這店里就只剩我一個人了,以前感冒發(fā)熱還有馬小六看著一眼,自從馬小六走后,生個病,連個幫忙送藥的人都沒。
我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好。”
王婆子立馬喜笑顏開:“麻子,你過去就等著享福吧。”說完,她就轉(zhuǎn)身扭著腰腳步雀躍地走了,好似嫁的是自己一般。
看著一反常態(tài),年輕氣質(zhì)的王婆子,我嘆了口氣,如此也好,總算完成了父親的遺愿,只是不能給他們生個孫子了。
這夜,我居然又夢到了李清洋。
“喲,稀客啊!蔽倚Φ。
李清洋微笑著點了點頭:“親事搞定了,所以就來看看你!
“呵!蔽倚α艘宦暎睦锬行┎凰骸翱次腋墒裁窗,要看也是看你的小嬌妻唄!
李清洋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我,看得我極為不自在。
“告訴你,我也是定了親的人了,別這樣看著人家,影響不好!
李清洋對我說的話只是回以微笑,并沒有什么其他反應(yīng),讓我的心驀然有些失落,看來,只有我自己不正常罷了。
“既然你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以后還是別在夢里相見了,這樣不好!睍屛以絹碓揭蕾嚹,會讓我越來越舍不得你。
雖然我知道,你只是我無妄的夢境,自我安慰的幻想罷了。
李清洋“嗯”了一聲,便走了,我看著他出塵的背影,呢喃道:“再見!
我醒了,發(fā)現(xiàn)自己臉上已滿是淚水。
我并不知道我那金貴的相公究竟是何樣貌氣質(zhì),但是按著王婆子的說法,就算他長成一坨屎,我踩著了,也是在踩在了狗屎上,得了狗屎運(yùn)。
我想了想,不置可否。
從那日起,李清洋果然在沒有來到我的夢里,我也不知道是因為李清洋太過“出眾”還是怎么的,才讓我晚上如此頻繁的夢見他,讓我產(chǎn)生一些不符合邏輯的依賴和想象。而現(xiàn)在將為人妻的我,終于走了出來。
我蓋上了大紅蓋頭,隨著親隊,走出了自己的小窩,向我“相公”置辦的新宅走去。
王婆給我說,他特地從京城趕來,然后置辦了喜宅,說是等我成親后,再搬去京城居住。而且這次婚宴,他免費邀請了全村所有的人,并且置辦了三天的酒席。
果然有錢人就是不一樣,我如是感嘆。
這次的迎親隊是我見過最長的,最龐大的?墒且矝]容我悄悄欣賞,就被塞進(jìn)了花轎。
一路鞭炮,吹鑼打鼓,不知多久,我終于來到了我那相公置辦的宅址。
我被婆子們拉著,跨了火爐,經(jīng)過一系列的步驟,稀里糊涂地拜了天地,最后被一群人擁著送入了洞房。
期間,我只聽著他說了一句話:“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被那聲音震了一震,當(dāng)場就想掀開蓋頭,卻被我生生止住了。
那聲音,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我夜夜都會夢到,怎么會忘了呢?
可是,即使是聲音,世界上相同的人太多太多,我又怎么能憑此判斷呢?
我在喜床上坐立不安,直到晚上,喜房的門才吱嘎一聲開了開來。
外面一群人鬧哄哄的,準(zhǔn)備大鬧洞房,然而又一聲吱嘎,門就被關(guān)上了。外面的家丁將吵吵嚷嚷的人群疏散了去,世界終于安靜了。
床榻一軟,輕陷了一塊下去,我知道,他坐在了我身旁,我心都快要提到了嗓子,一是因為緊張,二是因為……我懷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
然而心慌的只有我,我那相公卻沒有立馬將我的蓋頭掀開。
就這樣坐了一盞茶的功夫,他只是輕輕地握住了我手,便沒有了其他動作。
急性子的我終于忍不住了:“相公就不好奇小女子長什么樣嗎?”雖然我早知道我的畫像定是被送了過去,但畢竟和真人有差距,所以,我好奇他為什么一直不掀我的蓋頭。
“早就知道了!彼溃是那個熟悉的聲音。
“可是畫像并不能做得了真!蔽业。
他忽然笑了一聲:“娘子莫不是心急,想見見為夫什么樣子?”
擁有一顆大姐心的我,被他戲弄成了一個大紅臉,但我還是不要臉地點了點頭。
只是我頭才點了一下,還沒反應(yīng)過來怎么回事,便覺得一陣風(fēng)過,頭頂一涼,李清洋那張大餅?zāi)橊斎怀霈F(xiàn)在了我的面前。
好在我心臟好,只是呼吸一滯,一口氣還是提了起來,不過還是撫著胸口深吸了幾口起,才緩了過來。
看著李清洋那張“出眾”的大餅?zāi),我居然莫名歡喜起來,然后,我哭了。
“怎么了?”李清洋看著我突然哭了,慌道。
我沒有回答,還是一個勁的哭,哭得撕心裂肺,涕淚橫流。
李清洋哄了半天,也沒哄住我,最后他道:“若是……覺得委屈,嫌棄為夫,那便……不嫁了吧!彼D了頓:“我知道,這事沒征求你的意見,是我不好!
而我聽了他那句不嫁后,心頭一震,立馬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袖道:“不……不是,我嫁……我要嫁!蔽液恐馈
這大概是我當(dāng)了十八年地痞小流氓的好處,涵養(yǎng),不存在的,臉皮夠厚才是王道。
李清洋顯然被我那句話震住了,好在他心理素質(zhì)足夠強(qiáng)大,只是一會兒就恢復(fù)了正常:“可是,你為何哭得如此……傷心!
“我是喜極而泣!蔽椅宋亲,一顫一顫地道。
是的,不知從何時開始,我已經(jīng)看上了李清洋,只是,一直沒有機(jī)會再見到他。
終于嫁給了自己喜歡的人,剛好李清洋說,他買燒餅時就對我一見鐘情,于是回家努力說服家人,才將我娶了回來,只不過花了點時間,對此,我表示理解。洞房花燭夜,我自然很貼心地接受了李清洋的不舉,并告訴他沒關(guān)系,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是你就行。
然而李清洋也很貼心地用實際行動打破了謠言,成功讓我第二天下不了床。
和李清洋生活的幾十年里,他對我一直很好,直到我目送著他離開,他都是微笑著看著我。
我將他安葬了以后,沒過幾年,躺在床上的我,也知道自己的大限也快要來了。
往日昏昏沉沉的我,這日感覺精神特別好,我讓丫鬟將我扶到花園里坐著,雖然這里是花園,但里面卻種得全是芝麻。我記得我對李清洋說:“種這些花多沒意思,還不如種芝麻,又能開花,撒在燒餅上還香!
后來,這塊花園就變成了芝麻地。
我回憶著李清洋吃著燒餅時的微笑神情,一陣乏力感突然直上心頭,我含著笑,慢慢閉上了眼。
清洋,我來找你了。
叮,玉瑤神君歸位。
賣了三十年燒餅的我,駭然被一群人圍著看的壯觀的景象震了三震,理著還有些不清醒的腦袋,反應(yīng)了半響,才想起來,我只是因為一個賭約,才去人間玩了一趟,而我,正是那啥玉瑤神君。
“你輸了!闭驹谖颐媲暗那逵窬淅淝迩宓馈
我瞇了瞇眼看著他,除了那張刀削般俊俏的臉龐外,和李清洋無一不同。
看著眼前的人,我心中有些酸澀。
當(dāng)初和他打賭,打的就是他那傾倒眾生的容顏。
“若不是你的樣貌,你以為有那么多人喜歡你。”看不慣招蜂引蝶的他,我對他說了這樣一句話。
一句話激起了他的斗志,然后,他和我打了個賭,賭即使他換了樣貌,我也會喜歡他。
雖然當(dāng)初大大咧咧的沒有仔細(xì)思考,但是現(xiàn)在細(xì)想,為何要我去喜歡他?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小人報復(fù)的姿態(tài)。
我心里呵呵了一聲。
“愿賭服輸!蔽业。誰叫我自己不爭氣,那樣的大餅?zāi)樁紱]能穩(wěn)住,“你說吧,什么條件?”
當(dāng)初的賭約就是一個條件,神仙的條件可不是說給就給的,但是當(dāng)初一時激動玩過火了,所以也沒考慮太多。
“嗯!彼粗遥]有立馬提出來,然后道:“三天后給你回復(fù)!
我無所謂地招了招手,示意我知道了,他可以走了。
這三天里,我沉浸在回憶的苦澀中,我懷念那個有著大餅?zāi)樀睦钋逖,那個關(guān)心我,照顧我的李清洋,可是,現(xiàn)在一切已經(jīng)回不去了,所有的一切,都已變了味。我暗罵自己的無能懦弱,明明知道一切都是假的,卻沉浸在其中,不能自拔。
第四日,晨曦微亮,我被宮殿外的鞭炮聲吵了醒來。
有毒嗎?一個二個都是老大不小的神仙了,怎么還如此不知道規(guī)矩,大清早的擾民?
我揉著朦朧的睡眼,從床上爬起,慢慢打開了宮殿的大門。
“你好!毖矍澳莻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帶著一臉笑意,站在了我的殿門外。只是他一身妖嬈的大紅,看著卻格外的扎眼,不合時宜。
“不好。”我如實回答道。
“你還是如此地實誠。”他忽然笑了,若三月暖陽,爛漫地讓萬物復(fù)蘇。
我洋裝淡定地移開了眼,告訴自己并沒有被迷到:“是啊,話說,你這是要干什么?”移開眼的我才看到,他身后層層疊疊站滿了仙君。
“你沒忘你的賭債吧?”他定定地看著我。
我“嗯”了一聲,表示自己沒忘記。不就是一個條件嗎。
“那我今天就是來討債的。”他嘴角勾起,笑得一臉邪魅:“娘子大人,為夫來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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