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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是北京時間2018年1月10日凌晨24點33分,剛剛睡了兩個小時的我,做夢驚醒了,夢里我又見到了我的小黑,真是久別啊,呵呵,它是我養(yǎng)的第一條狗,也是最后一條。
這是一個對于我而言,一段傷感的童年,正所謂,往事不堪回首,我是不愿時常記起的,但是我怕,我怕有一天我老了,記性不好了,會忘記它,所以,我決定把這個故事寫下來。
在九幾年的某一天,剛剛出生幾個月的我,多了人生第一個玩伴,它是一條中國狼狗,具體是什么品種,這個我不清楚,也許是草狼狗?哎!誰知道呢!當時的它剛剛出生幾天,聽媽媽講,這是爸爸跟朋友要來,陪著我長大的。
是的,我們確實是一起長大的。
在媽媽口中,剛會站立的我,時常會把著窗臺站起來,隔著窗戶,看著外面院子里,小黑被大母雞追著跑的狼狽樣子,笑個不停。
在我剛剛會走路的時候,它已經(jīng)可以滿院子追著雞跑了,而在我可以跑得時候,我們家院子里可就熱鬧了,它仍然固執(zhí)的追著雞跑,而我也很固執(zhí)的追著它跑。
四歲那年,爸爸媽媽帶著我搬出了爺爺奶奶家,出去自己打拼了,而陪了我們四年的小黑卻成為了爸爸媽媽的拖累,他們倆邊打工邊照顧我已是分身乏術(shù),哪里還有時間記得喂養(yǎng)小黑,所以,小黑被留在了奶奶家。
那時的我太年幼,我已經(jīng)記不得,當時內(nèi)心的感受了,只聽媽媽講,在幾天之后回老房子看爺爺奶奶的時候,我的小黑,已經(jīng)瘦的不成了樣子,只一副毛皮裹著骨頭架子般,眼里滿是期艾,看到媽媽的時候,它眼里竟人性化的流出了淚水,媽媽說她當時就哭了。
奶奶告訴媽媽,自從我們走后,小黑就不肯進食,整天的趴在門口,誰靠近它它就咬誰,所以,他們只敢照常的給它更替食物,卻不敢管它。
這一次,媽媽把它帶回了我們的新家,一個只屬于爸爸、媽媽、我和小黑的家。
在我自己的記憶里,小黑已經(jīng)長大了,它很高,很乖,我不用繩子拴著它,只要我一聲口令,它就會迅速作出反映,它真的很聰明。
當我上小學(xué)的時候,我們?nèi)匀簧钤谶@個大院兒里,大院兒里的鄰居很多,孩子也很多,小時候的我可是個孩子頭兒呢!走哪都帶著小黑,可拉風了。
大院兒的邊緣有一片草地,那里幾乎沒人打理,高高的蒿草已經(jīng)打到了我的腰際,那里面不一定什么地方就會有蛇蟲鼠蟻,所以父母們嚴禁孩子到那里玩耍,但是對于孩童而言,那里是充滿了神秘的,他們總是喜歡探險,于是這群孩子里,就選出了大隊長,由我?guī)е『谠谇懊嫣铰,他們在后面掃尾。慢慢的我們熟悉了這個地方,這里就成為了大家的秘密基地,每天放學(xué)都會到這里玩兒。
我腦海里一直都有這樣一幅畫面,就是在這片草叢里,小黑在前面撒歡兒的跑著,而我在后面緊緊的追著,銀鈴般的笑聲回旋在大院里,聽到的人們都會駐足觀望。微風吹動了蒿草,蒿草騷動著我的發(fā)梢,陽光散滿藍天,白云漂浮在天際,真的是想想嘴角都帶著笑意。真真應(yīng)了那四個字--歲月靜好。
我上小學(xué)三四年級的時候,小黑已經(jīng)十幾歲了,他褪去了青澀,開始變得浮躁,我不懂,為何它的眼睛會變得赤紅,為何半夜的時候它會像狼一樣嚎叫。
慢慢的媽媽不讓我?guī)е『诔鋈ネ,小黑頭一次被用鐵鏈子鎖在了狗舍旁,它彷徨、不安、躁動、孤獨,但每次我一喊它,它就會安靜下來。
小學(xué)四五年紀的時候,小黑咬了人,這是它第一次咬人,被咬的是我爸爸的好朋友,爸爸媽媽賠了醫(yī)藥費,又拿著東西上門道歉,那位叔叔也沒說什么,就說算了沒事兒,可誰都知道,狂犬病的潛伏期很長的,誰知道他會不會倒霉的得上了呢?
爸媽看著精神渙散的小黑,有些發(fā)愁,我看出了他們的擔憂,我擋在小黑身前,抱住它的脖子,它嗚嗚的低哼著,好像很委屈,可是你咬人了啊,為什么不能控制一下你自己?
接下來的幾個月里小黑越發(fā)的狂躁,白天叫,晚上也叫,吵的鄰里無法安睡,至今我還記得它對著過路人呲牙亂叫的樣子,真的是。。。哎!
沒過多久,小黑又咬人了,可氣又可笑的是,它咬的還是那個叔叔,還是那條被咬過的腿,這一次爸爸是真的生氣了,爸爸說“你咬人也不能可一個咬吧,而且還咬的同一個地方!
又一次道歉后,那個叔叔對爸爸說:“老范啊,你家的狗,可能是發(fā)病了,你得想想法子啊,這是咬了我,我不與你計較,可若是將來咬了別人呢?要是咬了孩子呢?”
哎!他們大人之間的對話,都是背著我說的,因為我跟小黑感情好嘛,沒人敢跟我說他們的決定。就這樣,在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小黑的歸宿被決定好了。
。∧鞘且粋傍晚,一個讓我時常夢到的傍晚,哪天的晚霞很紅很美,像血一樣散在天空的西南邊。
我依舊照常放學(xué)回家,走的還是那條不寬不債的柏油路,走到快到家的十字路口時,我看見爸爸媽媽并排站在路邊,看著一輛拉著狗籠子的皮卡車,我沒有太在意,走到他們身邊,問他們在干嘛?
媽媽嚇了一跳,問我今天怎么回來早了些?我還記得那天我是因為不用值日,所以提前回來了。
在我好奇的看著皮卡車的時候,皮卡車已經(jīng)發(fā)動了,卡車后面的籠子里,一只頹廢的老狗好像聽到了什么熟悉的聲音,看了過來,突然瘋狂的叫著。
那是我的小黑啊,它看著我,一雙眼睛赤紅赤紅的,對著我叫喊著,我感覺到事情不妙,回頭問媽媽,小黑要去哪?媽媽難過地說,爸爸把小黑送人了,拖了朋友找的下家,聽說那家人還不錯。
卡車已經(jīng)開走了,我來不及責問他們,撒腿就追,我大喊著:“停車,停車,停車啊。。。”
小黑也對著我急躁的汪汪的叫著,它的聲音蓋過了我的喊聲,卡車沒有停,且越行越快。
我揮舞著手大喊著停車,不停地追著,小黑突然站起在,兩只前爪支撐在籠子上,看著我不停地叫,它的聲音變得沙啞,最后仰頭一聲嚎叫,像狼一樣的嚎叫,可聽著卻不嚇人,而是悲鳴出了它滿腔的委屈和離別的愁緒,它是在向我告別嗎?嚎叫過后,它變得很平靜,可依然保持那個站立的姿勢,靜靜的看著我。
我使盡了全身的力氣,可我追不上啊,我只有兩條腿啊,怎么追的上卡車,我哭著喊著都沒用,那個司機是聾的瞎的嗎?他為什么不停車?為什么不停車。
車子越開越遠,越來越快,我跑得越來越慢,越來越?jīng)]力氣,我扔下了沉重的書包,我希望這樣能夠跑得快一些。可是車子還是消失在前方轉(zhuǎn)角處。
我頹廢的坐到了地上,看著空蕩蕩的馬路,喘著氣,哭的撕心裂肺,這是我有記憶以來,第一次放生大哭。
爸爸媽媽追了過來,他們安慰我,說是小黑老了,到了發(fā)/情期,它需要更好的地方生活。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的家,我也不知道我該做什么,只是靜靜的看著空蕩蕩的狗舍發(fā)呆。
后來不記得是哪一天了,我不經(jīng)意間聽到了父母的談話,爸爸對媽媽說,他朋友給小黑找的地方是一家狗肉館,他們倆都很驚訝,也很后悔,我站在門口,嚎啕大哭,小黑死了,而且還被扒皮分尸做成了盤中餐。人生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心痛。
從哪之后我好久都沒跟爸爸說話,我的學(xué)習成績也開始下滑,整個人呀開始變得內(nèi)向不愛說話,整天魂不守色的,像是沒了真魂一樣。
那幾年,我的夢里總能夢到它,夢到小時候的它,年輕時候的它,發(fā)瘋咬人的它和皮卡車里對天嚎叫的它。
不僅夢里能夢到它,就連看著天上飄著的云,我都會覺得那是小黑在天上跟隨著我,守護著我,那幾年我時?粗炜瞻l(fā)呆,看著頭頂飄著的云彩,猜測著哪一朵才是小黑。
過了不記得多少年,我才放下,但是每當提起此時,我都會泣不成聲。
這是一個我不愿意提起的故事,可能你們會覺得,這個故事不算什么,甚至有的人會覺得我可笑吧,但是當你親身經(jīng)歷了,你就會明白,那也是一種親情,十幾年的陪伴,一起長大的玩伴,呵,到頭來,卻變成了別人嘴里的美食。若他是被送去養(yǎng)老或者安樂死都還好,可這個結(jié)局太悲慘,我實在是接受不了,這以后,我再也不敢養(yǎng)狗了,我怕了,這輩子,我只養(yǎng)一條狗,一次就夠了。
哎!說了小黑的故事,又流了一場心酸淚,這是我能記得的最清晰的畫面了,也許再過個十幾二十年,我會徹底忘了也說不定吧!
其實有的時候我一直在想,人為什么活著?活著多累啊,要做你不想做的事,嫁給或者娶了你不一定喜歡的人,為了結(jié)婚而結(jié)婚,為了生存而活著?
呵,現(xiàn)在的我大概理解了為什么活著。為了養(yǎng)你育你的人而活,為了你養(yǎng)你育的人而活,為了責任而活,呵!
額,好像說跑題了,好了,我也該睡覺了都已經(jīng)翌日2點47分了,哎呀熬夜會猝死的,睡啦睡啦!晚安,好夢,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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