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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說起臍帶,會讓人不與自主的想到那個長長細細的類似于鴨腸羊腸什么的,這個話題談?wù)撈饋砘蛟S會有些搞笑,但是細細想來卻會發(fā)現(xiàn),就是那根細細長長的東西連接了我和她一輩子的緣分。
她出生在七八十年代,盡管已經(jīng)改革開放了,卻沒有抓住改革的尾巴,家里依然家徒四壁。她是她父親的老來子,本應(yīng)該是最受寵的,可惜父親死的早,沒給她留下什么,連最基本的映像都沒留下。她上有兩個姐姐和一個哥哥,她出生的時候哥哥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姐姐也陸續(xù)一個個出嫁了,一個大家庭也被分了,其實也不算分家,家中也就一個男丁,只是這個男丁想和他媳婦有單獨的生活,所以就搬出去住了,就在旁邊的房子里。古時候都說“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就這則古訓(xùn)而言,她母親做的很好,所有的大事全都由她兒子做主。家分了,卻覺得沒有分,只是不再一個鍋里吃飯了而已。她從小就很乖,不喜歡做違背她母親的事,對她來說,母親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盡管有兄長,可是她卻很怕他,那個嚴厲的有些不近人情的男人。
時間很快就過了,這一年她十歲了,可以上學(xué)讀書了,這是她母親答應(yīng)她的,她可以和別的小朋友一樣去學(xué)校,去見識一些她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比如那些她一直很想看看那些新奇的課本,因為母親給她說過,那些小小的書可以改變她的未來,可以讓她住大房子,掙很多很多錢,所以她一直很努力,她不想一輩子都待在這里,她想去看海,和母親一起去,她也可以找到更好的醫(yī)生,醫(yī)治她母親的咳嗽,因為母親一咳嗽就停不下來,每咳嗽一聲,就像是在透支著母親為數(shù)不多的壽命,她很怕,很怕。但現(xiàn)在她的希望來了,她可以讀書了,可以去改變她的未來了。她哭了,卻不知道為什么哭,她找不到答案。
新生報到的第一天,她很緊張,因為她比別的小朋友入學(xué)晚,她已經(jīng)十歲了,比同屆的小朋友要大幾歲,可卻沒有別的小朋友懂得多,她知道什么季節(jié)種什么莊稼,卻不知道一加一該等與幾;她知道她家小牛喜歡吃什么草,卻不知道她的名字該怎么寫。她很自卑,可是卻不害怕,她相信,總有一天她會知道的。
她學(xué)習(xí)成績很好,老師都夸她很聰明,雖然起步比較晚,可是學(xué)東西卻很快,還很努力,是一個可以培養(yǎng)的好苗子。她母親也很欣慰,覺得她的小女兒長大了一定會成為一大人物,為此她拖著病體干農(nóng)活,想等著秋收的時候糧食能買個好價錢,湊夠孩子下一年的學(xué)費。兩母女都鉚著一股勁,覺得生活會好下去的,一直這樣下去。幻想著有一天她們能一起迎接著生活的美好,可是生活卻給了她們一悶棍,讓她們再也沒起來過。
她很清楚的記得那天,那個嚴厲的男人來找她們了,她母親似乎很開心,可是不一會她在門外就聽到了母親的哭聲,她很著急,可是卻不敢進去,她還是怕那個男人的。不一會那個男人出來了,看都沒看她一眼就直接走了,盡管這是他的妹妹,卻從來沒有挽留住過他的腳步。她跑進去,她想看看母親怎么樣了,可是當(dāng)她看見了卻不敢上前,她從來沒有看見過母親這樣過,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一灘死水,生氣毫無。
從那以后,她母親的病就更重了,常年臥榻。她再也沒有去過學(xué)校,不是她因為母親生病才無法去學(xué)校,而是那個男人給她母親說她沒有資格上學(xué),讓她母親把她學(xué)費的錢留給他的兒子,他的兒子沒錢上學(xué),男孩子畢竟要比女孩子金貴,讀的書多,也是自己家受益,女孩子遲早是要嫁出去的,何必浪費錢。盡管母親不愿,但還是答應(yīng)了,那畢竟是她家唯一的男丁。母親對她雖有愧疚,卻還是親手掐滅了她的希望。她也從沒怪過她的母親,那是她唯一的親人,她不敢,也不會。
就這樣她來到了她的十九歲,如花的年紀,如花的心情,在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里遇到了她的初戀,那個如陽光般的男孩。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她羞于問這些,她覺得這不是她能做的事情。很羞恥,可是卻很心動。雖然她只見過他幾次,可是她怎么也忘不掉那擁有如陽光般笑容的男孩,那樣的笑容她也想擁有,那樣無憂無慮的笑著,她想,很想,似乎想的都有點魔怔了。她已經(jīng)不知道是喜歡那個男孩還是他臉上的笑容,她只是單純的覺得他溫暖了她冰凍了很久的心,麻木的心有了感覺,所以她想抓住,盡管很渺茫,可是還是想試一試。
老天似乎從來不會憐惜她,她像是一個被造物主遺棄的孤兒,她沒有所謂的好運氣,她像是一個被厄運纏身的人,得不到救贖。
她被那個所謂的哥哥嫁給了一個她沒見過的人,不知人品,不知相貌,不知家底,不知年齡。她可能是被賣了,卻無法反抗,骨子里的思想不允許她做出這么離經(jīng)叛道的事情來,順從似乎可能會好些。她嫁的那個男人剛開始對她很好,她很滿足,她覺得這樣過一輩子也不錯?墒撬呢瑝羲坪鯊膩頉]有結(jié)束過,那個男人開始厭煩她了,一不小心就會打罵她,盡管那時候她懷著孕,仍避免不了挨打,她那時候覺得要不走吧,離開這,離開這個地獄,但是孩子該這么辦呢不能沒有父親吧,所以她忍,一定要忍到孩子長大,能自己照顧自己的時候,她才能放心?墒沁@么多年過去了,她卻還是沒有能夠離開,牽掛越來越多,像一個枷鎖讓她無法動彈,可能是習(xí)慣了吧,就這樣一輩子。
她有時候會對她小女兒嘮叨,回憶她的前半生,她恨過、愛過、悔過,她用盡了她所有力氣熬到了現(xiàn)在,很累,卻并不想放棄,她還有牽掛,她的孩子......
最近她經(jīng)常做夢,夢見她的母親,盡管已經(jīng)記不清母親的樣貌了,可還是會夢見,似乎想對她說些什么,可是總是在關(guān)鍵時刻驚醒,或許是老了,身體也不如從前了,以前一天當(dāng)一年過,現(xiàn)在一年就像一天一樣短暫。
時光匆匆,蒼老了歲月,也為她的發(fā)絲染上了白霜,她以前就知道老天不會對她仁慈,可總是覺得對她格外的殘忍。這是命吧!走過了苦難的前半生,迎接新生般的后半生。她的故事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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