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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世人皆知,盛將軍府的清溪公子名冠京城,不但眉眼生得甚好,文采也是斐然。但偏偏是風(fēng)流成性,成日里盡在青樓拈花惹草,令人扼腕。
清溪不是不知道別人背后是如何說他的,可他并不在乎,他樂得自在、游戲人間,直到他遇到琳瑯。
那日,他正調(diào)戲著身旁臉紅的小丫鬟,卻突然挨了一巴掌,他有些懵,抬眼看去,卻是一副清秀的臉龐。雖著男裝,卻依舊不掩風(fēng)采,原來是個女扮男裝的小丫頭。那女子看到他的臉后,咽下要罵人的話,臉上浮上歉意:“抱歉,我將你錯認(rèn)為我哥哥了”。
女子名喚衛(wèi)琳瑯,是丞相府的大小姐,她的哥哥卻甚愛流連于青樓酒樓之間,欠了一屁股風(fēng)流債。她與嫂嫂交好,實在看不過眼,今日特地扮了男裝,想替嫂嫂教訓(xùn)一下她哥哥。不料想,她一進來就迷了路,一屋子的脂粉味,熏的她有些懵然。跌跌撞撞尋了半晌,她頭依舊是昏沉的,看到與哥哥身形相似的清溪,就下了手。
清溪是認(rèn)識她的哥哥的,丞相府的大公子,其實也是個風(fēng)流倜儻的才子,只不過圣上忌憚大臣們的疑心太重,他才扮成了一副酒肉人間的花花公子模樣,只不過想讓圣上少些對丞相府的疑心罷了。
按照清溪的往日的性子,定是要讓她賠酒謝罪,順帶調(diào)戲一把。但見她羞得通紅的臉龐,他的心忽然柔軟得一塌糊涂。狂躁的心突然安寧下來,他覺得,她是他的命中注定。
自那天起,坊間再也不見清溪的身影,他開始瘋狂追求她。她去街上閑走,他也去。她去踏青,他也去。她去拜佛,他也去?傊撬ツ模侥。不過他也很有分寸,只跟著,并不上前叨擾。
衛(wèi)琳瑯是個不愛出門的大小姐,平時甚愛在家做些女工,看看詩書。自從青樓回來之后,她卻極愛出門,因為她知道,有一個人會默默護她周全。
清溪只當(dāng)她是不肯接受,那一日滿臉黯淡地來尋她:“我已是弱冠之年,父親非要替我尋一門親事。我知你已及笄,我要如何做,你才能相信我的一片赤誠之心\"
琳瑯垂眸低頭,片刻后抬頭堅定地說道:“男兒當(dāng)建功立業(yè),保家衛(wèi)國,怎可沉溺于這糜亂的溫柔鄉(xiāng)\"
此時她站在青青岸邊,微風(fēng)輕佛過她的秀發(fā),梨花一片一片掉落她的身旁。無情看著如畫中一般的她,微微一笑:“我定會建功立業(yè),只是你,可愿等我?”
她柔柔一笑:“自是愿意。定會日日盼君歸!
她傾城一笑,亂了他的心神,卻也堅定了他的信念。
他一走就是四年。他忘了吳儂軟語,忘了絲竹琵琶,卻依舊忘不了那個烙刻在他生命中的女子。
他回來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尋她。丞相一副痛心的模樣卻不愿多說,只留下一句“賢侄,是我對不住你們”便閉門謝客。
他不懂,將京城翻了個底朝天,卻未尋到那個對他傾城一笑的她。
盛將軍終是不忍,告訴了兒子事實。原來在他從軍不久后,他父親就去與衛(wèi)丞相交換了信物。只待他回來下聘,就將她嫁給他。哪知圣上不知從何得知此事,本就存了猜疑之心的圣上更為忌憚兩家。一道圣旨下來,她就被送進了深宮。
青春貌美的她,也曾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但君王情薄,終是不能長久。她很快就被冷落于深宮。
他不顧一切跑去見她。門內(nèi)的她鎖住銅環(huán),任門外人如何叫喊,也不愿開門相見。
她知道憑他的性子定會不顧一切地帶她離開,可看著落了滿地的梨花,她不愿成為他的累贅。
他知道她不愿,所以也只能這么放棄了。
戰(zhàn)場上殺敵無數(shù)的他,以為幾年戎馬時光,他早已不會哭。此刻卻滿臉淚痕。
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滿地不開門。春天,已經(jīng)過去了啊。
從此,不過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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