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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林愛情法則
狼愛上羊
【一】
沈凝最近喜歡上了一只體態(tài)健美的藏羚羊,可她是狼,注定不能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盡管如此,她仍舊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每至黎明時分,紅日從東方的山頭升起,她都會站在半山腰的斷崖邊,眺望遠處開闊的草原。她的心上人,此時都會帶著一群小家伙在溪流邊飲水。
一日復(fù)一日,直到她的同伴注意到荒廢抓羊訓(xùn)練的她,她才收斂了一些。她的同伴是一只雪狼,來自隔壁的雪山。因為雪山太冷,雪狼瞞著族中的人,偷跑到低海拔地區(qū),與喜溫的她們待在一塊。由于雪狼的原名太過拗口,沈凝叫她左丘。左丘迎著晨光,伸展身體,柔軟的純白狼毛被陽光渡上了一層金邊。
春風(fēng)料峭,清爽的山風(fēng)迎面撲來。
“那只藏羚羊的奔跑速度與戰(zhàn)斗力絕對在你之上,你想追上她,至少在你成年之前,是不可能的!弊笄鹋肯,聲音軟糯。
沈凝抬高下巴,用狼語傳達她并沒有想追上那只藏羚羊的想法。甚至于,她希望永遠也追不上,這樣她就可以永遠追逐她的心上人。
叢林法則里規(guī)定,狼與羊天生是宿敵。狼要跨過成人儀式,取得眾神賦予狼群的神坻形態(tài)與其他種群通婚的權(quán)利,第一要義就是抓住一只羊,證明自己擁有生存下去的能力。
這其實沒有多大效力,受神的庇佑,叢林里的動物已經(jīng)不需要同祖先一樣,必須得獵殺其他動物,吞食其他動物的肉才能活下去。
他們即使不吃不喝,問題也不大。
然而,受叢林法則的約束與影響,從古至今也從來沒有狼愛上羊,或者羊愛上狼的先例。
沈凝清楚,她的愛違背了狼羊兩族的神坻的神諭。因而,她永遠只能在遠處守護她心愛的人兒,否則將會給她和她心上人不可預(yù)知的災(zāi)難。
沈凝邁開步子,轉(zhuǎn)身往山下走。
待會就是狩獵之日,即將成年的狼群崽們必須得去追捕身手矯健,靈敏自如的羚羊群。
狩獵之日每月有三次。
她已經(jīng)參加了不下十次,每次都是死盯著一只羊不放。一開始是因為心高氣傲,總想抓一只實力強大的藏羚羊以宣告自己的成年,但沒想到她第一眼憑直覺看上的羊是這一帶最敏捷的新聲代藏羚羊。
狼群族長——也就是她父親勸她換一個目標(biāo),否則再拖下去,她就會錯過成年的最佳時機。
沈凝不樂意,她不喜歡朝三暮四。她次次都在追逐同一個目標(biāo),盡管次次失敗,但她樂此不彼。
慢慢的,慢慢的,她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那只總是跑得比她快,耐力比她持久的藏羚羊偷跑進了她心里。
隊伍臨行前,雪狼對她說:“下個月末我得回雪山了。 ”
“真的?”
雪狼甩動大尾巴,有些哀愁:“家里人為我安排了結(jié)婚對象,是一只雪狐,我不回去的話,他們就要來抓我!
“真好。”沈凝由衷感慨,沒有左丘,她就可更加專心致志地觀察心上人了。左丘甩了一尾巴給她。
她蹬著小步子融入狼群。
【二】
第十一次參加狩獵,負責(zé)帶隊的族中長老不由得也勸她待會放棄那只羊。她表面虛心聽取教訓(xùn),心里卻想著,待會怎么和那只藏羚羊搭話。
她目前還無法化成人形,只熟練狼語,叢林通用語學(xué)得磕磕絆絆,不知道會不會被笑話。
沈凝憂心忡忡地被趕上了戰(zhàn)場。
她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在狼群崽附近轉(zhuǎn)悠。狼群向來喜歡一起行動,這次的狩獵自然也不例外——由族中長老制定埋伏計劃,小家伙們負責(zé)執(zhí)行。
一切安排就緒,沈凝心不在焉地跟在狼群后邊奔跑。他們埋伏在草叢里伺機而動,等待每日藏羚羊群亙古不變的巡視路線。
今天,帶隊的依舊是她看上的羊。
只見一排藏羚羊緊挨著,長而優(yōu)美的羊角前后相觸。羊犢的眼睛溫順而干凈,開闊的天地完完整整地倒映在他們眼里。
沈凝在心里默數(shù)了三秒,狼群如同極速旋轉(zhuǎn)且密集的箭雨平行射出。沈凝后腿蓄力,方向直指淡定從容的領(lǐng)頭羊。
藏羚羊群四處逃竄,族中的小伙伴都選擇了去追同樣是初出茅廬的羊犢們,唯有沈凝咬定同一只羊不松口。
雙方展開了拉鋸戰(zhàn),她們之間的距離始終穩(wěn)定在十米左右。脫離羊群和狼群的視野范圍,沈凝跑到一座雪山附近就停了。她在原地四處徘徊休息,前方的羊也停住,睜著水潤透亮的大眼睛。
沈凝害羞地趴下,左右甩動尾巴。
藏羚羊沒有動,反而學(xué)她的樣子,前腿彎曲折疊,也趴在松軟的黃土地上。沈凝見此機會,用通用語磕磕巴巴地向她問好:“哪個,我,我叫沈凝!
藏羚羊歪了歪頭,眨了幾下眼。
沈凝抖了一下,渾身微微顫抖——這倒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對面的羊反應(yīng)太過可愛,她呼吸困難。
勇氣用光,沈凝打退堂鼓,往后退了幾步,心想三天后再來好了。今天先示個好,下次爭取能說上兩句話。
她轉(zhuǎn)過身,卻聽到后邊溫潤的聲音輕聲說:“你好,沈凝!
沈凝激動地跳起來,忍不住轉(zhuǎn)身回去問她:“你名字?”
“邵涵!鄙酆従徴酒饋恚α艘幌骂^,似乎在抖落身上的塵土。沈凝搖了搖尾巴,開心地離開。
邵涵:“……???”
【三】
自從知道心上人的名字后,沈凝時常對著空氣傻樂,這下別說訓(xùn)練時不專心了,她干脆不去參加任何活動。她一心等待狩獵之日的到來。
族長放心不下她,親自到狼窩里來探望她。對于經(jīng)常忙到不見蹤影的族長父親,沈凝理都沒理。
她咬樹樁來磨牙,咔咔的聲響填滿了她那一片小天地。族長化為人形,坐在不遠處看她。
看了約莫半小時,父女兩都沒吱聲,然后父親就回去了。沈凝磨完牙,又跑到斷崖上,尋找邵涵的身影。
她本以為下午時分不會見到邵涵,但邵涵卻奇跡般地出現(xiàn)在不遠處的雪山下。她似乎在哪里漫步,步態(tài)從容優(yōu)雅。
沈凝想都沒想就跑去找她了。
一羊一狼相見,邵涵緩了一會,才道:“你現(xiàn)在不能追我。”
叢林法則之神規(guī)定,互為宿敵的兩族,除了在特定的日子外,不允許私下進行追捕或其他違反法則精神的活動。
沈凝懵懂地點頭。
她直愣愣地盯著邵涵,邵涵在原地繞了一個圈。見到邵涵,她已經(jīng)心滿意足,便打算原路返回。
“你要去一起看湖嗎?”邵涵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她一個激靈,同手同腳地跑到邵涵身邊,摔了個跟頭。
邵涵彎下脖子,用羊角拱她。
她麻溜地爬起來,抖落肚子上的黃土。還好她的毛色是灰黑色的,要是換成左丘那身白毛,估計就糗大了。
她們翻閱了兩座山,在天黑前抵達了一處低洼的湖泊。湖泊四周群山環(huán)繞,夜晚的繁星與皎潔的月亮被盛滿在湖水里。
平靜的湖面磷光閃閃。
沈凝湊到湖邊,張大嘴,爪子扒著土地。邵涵踱步到她身邊,湖面倒映出邵涵的模樣。
沈凝一緊張,松開爪子,整個滑進水里。她撲騰著,邵涵躍入湖中,在空中劃出弧形。
她以為邵涵是來救自己的,但邵涵入水后,卻閉上了眼睛,在水里漂浮。
沈凝側(cè)身看她,一時半會忘記掙扎,浮在了水面。溫?zé)岬暮扇,沈凝慢慢游到邵涵身邊,滿天繁星簇擁在她們周圍。
“好舒服!鄙酆。
“嗯……”沈凝小聲應(yīng)答,尾巴時不時擦過邵涵的背部。她不敢看邵涵,但尾巴依舊偷偷地做著揩油的事。
【四】
此后,沈凝和邵涵時不時“偶然”碰見,然后去各種隱蔽而美麗的地方私會。雪山腳下的風(fēng)景美不勝收,她們的感情一日比一日深厚。
這天,邵涵約了沈凝一起去崖底的神廟里數(shù)星星。沈凝理順自己亂糟糟的狼毛后,欣然赴約。
夜深過半,邵涵忽然道:“明天晚上我要和族里的長老一起出門遠行,到另一個區(qū)域,可能兩個月內(nèi)你不會看到我了!
沈凝挨在她身上,悶聲問:“為什么要去那么久?”
“要去通婚呀。在我們這結(jié)婚是件大事,要經(jīng)過很復(fù)雜的程序。”
沈凝寒毛豎起,站了起來。
“通婚?”
即使早已知道邵涵遲早要尋找伴侶,但她沒想到這天會來得如此快。她吶吶地問:“你不是……還沒能化成人形嗎……”
不能化形的動物跨種通婚,是不被叢林之神祝福的婚姻。
“這個啊……”
邵涵頓了一下,黑暗中,一陣柔和的光團閃現(xiàn)。待光團消散,邵涵披著過肩的栗色長發(fā)躺坐在草堆里。
她身上穿著白色的絲裙,服裝與庇佑羚羊一族的智慧女神一模一樣。
沈凝警惕地后退了一步。
邵涵坐起身,朝她伸出右手。她猶豫了一會,怯怯地上前并低下頭。邵涵揉亂她頭頂?shù)拿l(fā),輕笑了一聲。
沈凝對此無比郁悶,她一直以為邵涵沒成年,結(jié)果邵涵已經(jīng)能化形了。這說明邵涵早已通過生存試煉,她完全能不再參與狩獵。
一想到自己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沈凝發(fā)現(xiàn),向來心高氣傲的自己竟一點脾氣都沒有。
邵涵將她抱到腿上,鼻尖抵住她柔軟的腹部。
沈凝低嗚了一聲,爪子軟成一灘水,垂落在邵涵膝蓋旁。
【五】
邵涵最終還是走了,不作離別,不留言語。沈凝站上山巔,卻再也望不見她心尖那抹窈窕的倩影。
唯一能和她交流的塑料花姐妹左丘也回雪山去見結(jié)婚對象了,浩渺的天地,似乎獨獨留下她作伴。
她終日在雪山巔徘徊,春去冬來,邵涵仍沒有一絲消息。她漸漸死心,不再執(zhí)著于等待本身。成年期限迫近,她被族長叼去參加狩獵。
一聲令下,狼群齊奔。
她愣在原地,與邵涵相處的一切過往充斥在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邵涵的一顰一笑、開心時的小動作、失落的眼神、離開前低沉的話音等,仿佛歷歷在目。
沈凝向前走了兩步,恍惚間看見獸形的邵涵正站在原地回望她。她覺得這是幻覺,可她還是管不住自己的身體,一步兩步,最后跑到邵涵身邊。
邵涵動了一下前腿,“今天你可以追我了!
沈凝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邵涵已經(jīng)邁開步子,奔向遠方。她不再猶豫和糾結(jié),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追上去。她們之間的距離不斷被拉小,直至她追上邵涵。
邵涵在原地轉(zhuǎn)圈,她趴下,眼珠緊隨邵涵而轉(zhuǎn)。邵涵轉(zhuǎn)了一會,走到她眼前,居高臨下。
“你該成年了吧?”
突兀的一句問話讓沈凝遲遲轉(zhuǎn)不過彎,“應(yīng)該了……”
邵涵在她對面趴下,蹭了一下她的臉。
她聽見耳畔有個縹緲的聲音如是說:“讓我成為你的獵物。”
沈凝張開嘴,眼珠直愣愣的,目無焦距。邵涵這句話,無異于求歡前的訴衷情。
“我……”沈凝耷拉下耳朵,“你不是去找配偶了嗎?”
“是的,不久后我就要遷徙到別的地方了,所以我想最后為你做件事!
“是嗎……”沈凝緩緩站起,鋒利的爪子插入土層,一股洶涌的殺意取代了得知邵涵歸來時的喜悅。
【六】
成人后,沈凝的蹤影越發(fā)難尋。她走山看水,最后離開故土,流浪到不被叢林法則嚴(yán)格約束的江南地帶。
一路上,她遇見了很多人很多事,也有幸見過打得不相上下的水火兩神,可她再沒能碰見如邵涵一般始終牽動她心弦的人。
她實在乏了,她想找個溫暖的湖泊,終了這無趣的一生。
她找了很久,機緣巧合下,找到一處深藏于叢林深處的水潭。潭邊立有一塊牌子,牌上有人寫了一些話,但她只認得諸神二字。
想必此潭應(yīng)是某位神坻的杰作。死在神的名下,聽起來,倒也有點名頭。也許某一天,會有后輩提及曾經(jīng)有過這么一個她。
沈凝笑了笑,提起裙擺,縱身一躍,跌入千尺之深的水潭。潭水清澈碧綠,宛如翡翠。
她打開手,水波推她向上,水壓壓她向下。兩力相逢,到底是水壓更勝一籌。她的眼皮越來越重,眼前卻出現(xiàn)了邵涵模糊的身影。
她抬起軟綿綿的手臂,想抓住那抹殘影,但終究還是閉上了眼。
很多年以后,沈凝偶爾也會想起成人前夕所發(fā)生的事。她忍不住地想,如果當(dāng)初她沒有因為滔天的妒意而去傷害邵涵,導(dǎo)致邵涵重傷,她們是否就不會蹉跎近兩年的時光,她們是否就能更早地一起去遍歷世間山水,朝拜眾神。
盡管這些假設(shè)毫無意義。
沈凝再睜開眼時,人已經(jīng)從水里轉(zhuǎn)移到一處鳥語花香的山谷。她身下墊著柔軟的稻草,身上蓋有柔軟的薄被。
地獄原來和人間一樣漂亮的嗎?
她按住凸起的太陽穴,精神恍惚。一只未開蒙的黃鶯在她繞轉(zhuǎn)圈圈,然后施施然地落到她肩頭啼唱。
歡愉的叫聲令沈凝耳朵陣陣發(fā)疼,她扭了扭肩膀,準(zhǔn)備拍飛它時,被一道溫潤的聲音捷足先登:“盈盈,快過來!
沈凝的手仍舉在半空,只見一抹黃色的殘影閃過,緊接著天地萬物頓時黯然失色,一身杏黃色長衫的邵涵笑意淺淺地站在木屋門前。
黃鶯婉轉(zhuǎn)啼鳴三聲,撲騰翅膀,落到她手心。
沈凝忐忑地放下手,暗暗掐了自己一把——疼,不是夢,地獄真好。
自從那日她被邵涵的話刺激失控后,她再沒見過邵涵,也沒臉去見她。她離開生養(yǎng)她的故土,更是為了逃避與邵涵再無關(guān)系的事實。
她不敢想象,有一天,她竟能在夢境之外的地方見到邵涵。
邵涵逗弄了一下黃鶯,便放開了它。它轉(zhuǎn)動黑溜溜的眼珠,怪叫兩聲,飛出狹窄的木屋。
少了它的打擾,邵涵走上前,自然地坐到沈凝旁邊,語氣親近:“感覺怎么樣?”
沈凝“啊”了一聲:“很、很好。”
現(xiàn)在這樣就很好!
“是嗎?”邵涵伸手探她的額頭,她向后仰,手指緊攥席下的稻草,心跳聲鼓動不止。邵涵越來越靠近她,她垂下眼簾,微微顫抖。
“你在害怕?”邵涵停在咫尺之間。
“不……”沈凝撐在身后的手一軟,控制不住地向后倒,邵涵笑出聲,并將她攬進懷。
沈凝貼在她胸口前,有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地撞擊她的耳膜。
“你……是活的?”沈凝不確定地問。
“唔,當(dāng)然。”
邵涵抓住她右手的手腕,順勢將人壓在身下,淺藍色的眼眸浸染著點點星星的笑意。沈凝稍稍別開頭,臉頰不爭氣地紅了。
邵涵低下頭,薄唇貼在她嘴角,呢喃了一句:“你已經(jīng)成年了,該和我在一起了!
【七】
后來沈凝才知道,原來從最初的相識開始,一切都在邵涵的計劃內(nèi),包括接近她,取得她的愛慕,并在關(guān)鍵時刻離開,然后刺激她。這一切都是因為邵涵厭倦了一成不變的生活,她想離開,但她是族中最有希望成神的后輩,族中的長輩根本不愿放她自由。
她百般苦惱時,天生自帶主角氣場的沈凝端著一張反派臉出現(xiàn)在了狩獵場。沈凝第一次參加狩獵,她就知道,給沈凝一點時間,沈凝會成為超越她父親的狼王。
一切都按邵涵的算計步步進行,只是邵涵自己也沒想到,在這場獵手與獵物的追逐戰(zhàn)中,獵物終究是獵物,徹底輸給了獵手。
對此,沈凝冷哼了一聲:“說到底,你就只想利用我!闭f著,她掙脫邵涵的懷抱。
邵涵收攏手臂,牢牢地固住她:“我最后不是讓你報復(fù)回來了嗎,這還不行?”
“那也是利用……還……”沈凝扭過頭,手臂架在她手上。
如若不是族人止住她,被邵涵刺激的那天,她估計都要咬死邵涵了。一想起那場景,她就一陣后怕。
邵涵抱緊她,在她耳邊道歉。她瞥了邵涵一眼,嘟囔了一句,然后翻篇而過:“我餓了!
邵涵別有深意道:“我也餓了。”
沈凝下意識地豎起兩只耳朵,想要收回去時,被邵涵揪住:“挺可愛的,留著吧!彼@句話,嚇得沈凝推開她,連滾帶爬地跑出屋子。
她落荒而逃的身影落在邵涵眼里,化為了濃郁的笑意。
她始終沒說的是,從一開始,她的目的一直都是沈凝。從幼時第一次見到沈凝起,她就開始了漫長的追逐。奈何沈凝一直心高氣傲,不論是誰向她示好,她正眼都不瞟一眼。
追逐自由,不過是為了帶走沈凝,更好地生活在一起。
邵涵兀自笑了笑:“真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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