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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全班哄堂大笑,連老師的再三制止都不管用。
同桌的女生嘴角噙著一絲惡作劇得逞的笑,笑嘻嘻地等著花語爆發(fā)。
笑聲中花語面無表情地從地上站起,拉回被移開的椅子坐下,從頭至尾沒有看身邊的同桌一眼;ㄕZ沒有爆發(fā),只是繼續(xù)聽課。
所有期待的目光很快都深感無趣地收了回去。
不知后面哪里傳來一個刺耳的聲音:“窩囊廢!”不大,但在教室這么一個小小的空間里,所有人都聽見了,又是一陣竊竊的輕笑。
聲音的主人柔淼見花語依舊沒有反應(yīng),撇了撇嘴,也就移開注意力繼續(xù)聽課。
是的,這不過是學(xué)生之間再正常不過的現(xiàn)象。一個被孤立的受欺負者,一個或幾個欺負者,以及,一群冷眼旁觀幸災(zāi)樂禍的旁觀者。
不要小看孩子,他們之間的勾心斗角,他們致人于死地的本事,絕對不比成年人遜色。
學(xué)生之間的糾紛老師已經(jīng)看得太多,只要不鬧出大亂子,也樂得睜只眼閉只眼。
被欺負的對象往往是個或孤僻或膽小,要不就是有身體缺陷或者家庭背景不良受人歧視的可憐蟲,但是花語自認不是上述中的任何一種。
長相甜美性格活潑,既沒有身體缺陷也不孤芳自賞,而且至少三個月前花語和其他人都相處得很好,直到柔淼不知道為了什么開始和自己作對。
柔淼,班級甚至學(xué)校里人氣最高的公主,受同學(xué)擁戴的班長。雖然出生豪門但沒有千金小姐的架子,平易近人,為人溫柔耐心,不與任何人交惡,學(xué)習(xí)優(yōu)秀運動萬能,尊敬師長友愛同學(xué),可以說是八面玲瓏四處受寵。
可是偏偏這么一個對世界上所有人都禮貌友善的女子,卻唯獨看花語不順眼。
而這么優(yōu)秀的人,給一個看不順眼的家伙一些顏色看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所以柔淼對花語宣戰(zhàn)后,沒有絲毫懸念,所有人都倒向了柔淼一邊,包括教育學(xué)生要團結(jié)友愛的班主任。
于是花語的生活就因為這么一個莫名其妙的原因開始天翻地覆。
一早,花語來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習(xí)慣地取下書包放入桌下,卻在不經(jīng)意間碰到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奇怪,是什么?這樣好奇地想著,花語彎腰察看。將書包移開一點,花語看見了桌角處有一個灰色的小東西一動不動。
花語的右手不自覺地攥成拳,左手捏住了尾巴將已經(jīng)死去的老鼠提了出來,立刻引來周圍一陣厭惡的抽氣聲,幾個女生甚至還害怕地尖叫起來。
“你干什么把這么惡心的東西拿出來?”同桌的女生白了花語一眼,“還不趕緊處理掉?!”
花語笑了一下,隨手抽出紙將老鼠包好,起身扔到了垃圾箱里。
“真是的,這么惡心的東西也拿手拿?我以后絕對不讓她碰我。”
“就是,也不嫌臟啊!”
……
教室里的學(xué)生聲音不大不小,用剛好可以讓花語聽見的聲音交頭接耳,不時用眼角瞥一眼花語。
她不想和人結(jié)怨,但不代表她不會反擊。
花語坐在了位置上,聲音亦不大也不小,冷冷道:“再臟,也比某些人干凈!
后面的柔淼嗤笑一聲,狀若不經(jīng)意道:“只是不知道這某些人,指的是誰?”
花語心底冷笑,你想要我授人以把柄,我又怎能遂了你心意?當下也回了一個虛偽的笑容:“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些人自己心里清楚;蛘,柔淼你知道的話,不妨指教下我?我可是愚鈍得很吶!
柔淼對上了花語冰冷的眼,把球踢回給我?我不接豈不是對不起你一番美意?伸手杵了下巴,柔淼聲音輕柔悅耳,笑容溫和完美:“這話怎么說的?次次考試排名年級第一的天才,為何如此妄自菲?”
這一下眾人臉上顏色萬變,有不屑的,有嫉妒的,還有垂眼冷笑的。
花語自然看得一清二楚,又見了柔淼得意的笑,心里更是憋了股火,不過面上的功夫一點不落,笑得更是無辜:“哪里,我也是夜夜苦讀才能勉強保證成績優(yōu)秀,不象柔淼你輕輕松松就有這么好的成績!币鸸珣,你會我不會?
果然,其他學(xué)生都散了開去,回到了自己座位。畢竟,有誰愿意在年級一二名的面前受辱呢?
“好了好了,同學(xué)之間要和睦相處。今天的事不管是誰干的,我都希望不要有第二次!”副班長浩宇出來打圓場,“快上課了,大家都預(yù)習(xí)一下內(nèi)容,這件事就當作同學(xué)間的玩笑!
柔淼和花語互相瞪了一眼,都扭開了頭。很奇怪,柔淼似乎很聽浩宇的話。
其他人見沒了樂子,也就不再說什么。而花語則向浩宇輕輕點了點頭,以示感謝。
這件事不了了之,不過花語可不認為事情會到此結(jié)束。
果然不久后,抽屜里不時跑出死老鼠,文具袋里會莫名多了幾條毛毛蟲,而一次放學(xué)后花語整整在教師里待了一個小時,因為不知怎么搞的,椅子上會涂有強力膠水。當然偶爾書包里也會多了個嚇人玩具,飯盒里則出現(xiàn)了以前不會有的蒼蠅之類。
至于神奇消失的課本、作業(yè)、試卷等,更是屢見不鮮。而因此而來的老師的責罵,頻繁地請家長以及總是零分而跌至班級排名最后的狀況,花語也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吃驚到現(xiàn)在的習(xí)以為常。
原因?學(xué)習(xí)委員就坐在自己旁邊,還有什么好想不通的?
在如此頻繁且層出不窮,還總是充滿“驚喜”的鍛煉下,花語終于把自己的神經(jīng)煉得和鋼筋一樣堅韌,像回答問題后消失的椅子之類早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沒什么好大驚小怪的了。
當然花語的習(xí)以為常也促進了對方欺凌方式的改進,比如現(xiàn)在。
混蛋!咬了下唇,花語猛地往自己臉上拍冷水,以期望能降低臉上的溫度。鏡中少女的臉呈現(xiàn)不正常的潮紅,身體的燥熱更是讓人難受。
春藥。花語有些想笑,沒想到小說里下三濫的手法會被用在自己身上,不過,眸一沉,別以為她會像那些女人一樣屈服。
冷笑著從兜里掏出手術(shù)刀片,花語滿意地彈了彈,雖然沒消毒,不過也沒關(guān)系。
輕笑著,甚至是愉悅地在自己手腕處劃下一條口子,花語的笑容更大。
多么美麗的顏色!這世界上還有什么比鮮血更美麗的東西嗎?花語驚嘆著看殷紅的血從傷口流出,順著自己白皙的手向下,滴落在池里,遇水化成一朵朵模糊綻放的艷麗花朵。
很清楚自己的體質(zhì),對自己的下刀的力度和位置也很自信,花語并不擔心發(fā)生自己意料之外的后果。哼,她花語做事,從來都不會讓事情脫離自己的控制。
滿意地感覺著自己身體的恢復(fù),鏡中女子的臉也回到了平時的清淡透明,花語嘴角勾起一抹奇異的笑,也該是時候反擊了。
要知道,現(xiàn)在的情況,可是怎么都不能算是玩笑了呢。既然已經(jīng)不是玩笑,那自然該認真點了。
首先,去找那位親愛的學(xué)習(xí)委員吧。
“我可不怕你,你想干什么?”女生被堵在了教室里,夕陽的余輝中,美麗青春的臉龐卻呈現(xiàn)丑陋的表情。
花語嘖嘖嘆氣,自己可什么都不想干,不過是想要同學(xué)間交流下感情,何必擺出那么難看的臉呢?實在是糟蹋了她的一副好皮囊。
保持著距離讓對方不那么緊張,花語低頭微笑:“吶,我只不過想要知道,為什么你要把我的作業(yè)什么的毀掉呢?”
對面的女生針扎了一樣迅速抬頭,瞟了花語一眼,心里悄悄判斷這話是恐嚇還是真的知道了什么。把自己的行事快速地理了一便,確定沒有留下任何證據(jù),女生冷笑著開口:“我可不是被嚇大的。你無憑無據(jù)就陷害我,小心我告你誹謗!
花語聳了聳肩,不錯嘛,現(xiàn)在孩子的法律意識還真強。就是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非法取證,應(yīng)該不算。畢竟取證的過程里她可沒有侵犯任何人的權(quán)利喲;ㄕZ笑著點頭,很好,沒問題。
“打開你手機!被ㄕZ下巴點了點女生,“接下我的文件,是很有趣的東西!
女生雖然嘴上很囂張,然而心底還是有些不確定,一咬牙,好,我就看你跟我玩什么把戲。開了藍牙,等著文件接收。
是視頻。女生的臉清晰地出現(xiàn)在里面。
“如何?如果我把這東西公布出去,你覺得會有什么后果呢?”花語笑著問。
女生已經(jīng)說不出話。
“當然,也沒多嚴重!被ㄕZ“好心”地安慰她,“不過是聲名掃地,嗯,還會被記一次大過,大概會記入檔案吧?那也沒什么,只不過這污跡跟你一輩子罷了!
嘴唇顫抖了半天,女生低頭,“我知道了!
花語開心地笑,下一個,該是柔淼了。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針對花語的欺辱消失了,學(xué)生們津津樂道的,變成了花語和浩宇好上了的花邊新聞。
這一天,放學(xué)后花語和浩宇相約回家。暖黃色的余暉灑在前方少年的身上,稍后一些的少女冰涼的手被溫暖地牽著,一如其他單純美好的戀人。
“花語,今天找點有趣的樂子吧?”浩宇在一條巷子前提議。
“什么樂子?”花語隨之停下,微笑著看著浩宇清朗的面容。
“據(jù)說巷子如迷宮,不如我們今天走這里?”浩宇躍躍欲試。
花語猶豫了一下,終不忍壞了浩宇的心情,點頭:“好!
巷子很深,漸漸聽不到路人的喧嘩,世間仿佛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花語緊緊地拉了浩宇的手,四周寂靜的空氣讓她隱隱有絲不安。這里,實在安靜得太過了。
在一個拐角處,兩人停住了。
“把錢交出來,還有,那個小妹妹過來。”幾個小混混攔下了兩人。
擋在花語身前,浩宇護著她不斷后退。浩宇偏頭,悄聲道:“我拖住他們,你去找人求救!
知道這是最好的方法,花語給了浩宇一個明白了的眼神,擔憂地小聲在浩宇耳邊說道:“你小心,我很快回來!
溫熱的氣息拂過耳朵,浩宇燦爛地笑了。
花語轉(zhuǎn)身就跑,身后傳來憤怒的吼聲:“媽的!小妞跑了!快追!”
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以及浩宇的悶哼。
等到花語的身影徹底消失,幾人作勢不甘地罵了幾句,又踢了浩宇幾腳,不得不惱怒地離開了。
“老大,會不會下手太重了?”一個年紀小些的不安地問走在旁邊叼著煙的男人。
“放心,我注意著的!蹦腥诵α诵,“不過這小子夠狠,那小丫頭恐怕都不知道自個兒怎么被騙的就稀里糊涂跟了他。哈哈,搞不好還在那里瞎感動呢!”
另一個皮膚黑的接了話:“可不是嘛!英雄救美!那些娘們最喜歡的戲碼!
年紀小些的那個猶豫道:“我們會不會,會不會害了她?”
皮膚黑的那個捶了他一下:“得了吧,到手的這些錢夠你找婊子爽幾天的了!”
幾人都嘿嘿笑了起來,□□著離開了。
浩宇靠在墻角,閉著眼,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衣服也臟了幾塊,唇邊卻是奇怪的笑。
花語是出了名的難搞,幾個告白的都灰頭土臉地夾著尾巴敗下陣來。所以說啊,做人,要靠腦子!
女人其實是很愚蠢的動物,和寵物狗差不多。打它一頓再給塊骨頭還不是又巴巴地搖著尾巴回來。而那些英雄救美行俠仗義,有腦子的都知道是小說里編了騙眼淚的情節(jié),卻被女人奉為圣經(jīng),可笑,可憐。
浩宇扯了扯嘴角,嘶……真他媽的疼。不過隨即得意地冷笑,再難馴服的獵物,也逃不過聰明的獵人設(shè)下的致命圈套。
有腳步聲傳來,浩宇立刻放松身體,頭一歪,假裝昏迷。卻不料頭部劇痛,一股腥甜之氣涌上,浩宇真的暈了過去,并且再也不會醒來。
花語居高臨下冷冷看著浩宇頭部噴涌出的鮮血,無所謂地動了動嘴角,牽出一個嘲諷的笑。
既然女人愚蠢,那和女人合作的人就更愚蠢。而且有誰比女人更了解女人呢?
不過是在柔淼面前惺惺作態(tài)地演了場戲,就成功地勾起了她的嫉妒心;ㄕZ還清晰的記得自己說是浩宇女朋友時柔淼臉上的表情。
五分嘲諷,三分不屑,以及一分惱怒和一分不甘,實在讓自己看得很開心。
在被羞惱沖昏了頭腦的情況下,柔淼毫無保留地將浩宇的計劃和盤托出。
其實也是很老套的辦法了。讓所有人孤立自己,然后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xiàn),給自己關(guān)懷,最后再加上一出拙劣的英雄救美。真是無聊。
警笛鳴叫,當警察趕到時,只看見一個少女臉帶淚痕,雙眼無神地環(huán)臂緊緊摟著一個渾身血污的少年,自己身上沾滿了血也渾然不覺。
一個女警上前,憐惜地將她扶開,其他人開始清理現(xiàn)場。
幾天后,消息傳出。浩宇,為救人被街頭痞子以重物擊打頭部,當場死亡。
學(xué)校追加他為優(yōu)秀榜樣,全體師生為之默哀。
花語滿意地倒在床上。其實如果那些警察帶她的衣服去檢查的話,就會發(fā)現(xiàn)她衣裳上的血其實是噴濺上去的,不過可惜,他們錯過了唯一一個可以給她定罪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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