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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話
“小北,小北!蹦闲信e著一盒錄影帶蹦到沙發(fā)上,“一起看電影吧!
北望撈過南行的腰把他擺正,按下他頭頂翹起的一小戳呆毛,像擼奶貓一般把南行呼嚕了一遍,這才慢悠悠地開口:“什么電影?”
南行水靈的大眼睛里頓時射出詭異的光,他說:“嘿嘿嘿。”
南行找的是一部喪尸片,一部異常重口、設(shè)定奇葩的喪尸片。
電影中,隨著末世降臨,人類也產(chǎn)生了變異,一部分人變異成平均身高兩米、生有兩顆極其鋒利的犬齒、力量速度是普通人數(shù)倍的“猰貐”,另一部分人則被叫做“冉遺”,他們的肌肉變得柔軟無力,恢復(fù)能力卻強(qiáng)得驚人,更為不幸的的是,冉遺□□帶有吸引猰貐的特殊氣味,吃掉他們可以使猰貐的力量更為強(qiáng)大——這樣的設(shè)定必定會使電影充滿了人吃人、喪尸吃人的重口橋段。
電影的結(jié)局也不走尋常路——伴隨著主角絕望的尖叫、橫飛的血肉、咯吱咯吱的咀嚼聲,屏幕漸漸變黑,血色的“END”出現(xiàn)在屏幕正中,莫名使人非常壓抑。
南行縮成一小團(tuán),把自己藏在巨型懶蛋蛋后面,只露出一雙眼睛,一只手緊緊抓著北望的衣袖,一副又想看又慫的樣子。
“小慫包!北蓖麤]什么表情地把南行抱到自己身上,捂住了他的眼睛。
南行卻沒有像往常一般打開北望的手,炸毛地表示純爺們無所畏懼,只是輕輕地問北望:“吶,北北,如果末世來了,你會吃人嗎?”
“不會!北蓖J(rèn)真地想了想,說道:“很惡心!
“唔!钡玫搅吮蓖拇饛(fù),南行仿佛安心了一般,蹭了蹭北望的臉頰,埋在他懷里打起了小哈欠,“我困啦!
“小豬仔!北蓖冻鲆粋寵溺又無奈的笑容,托起南行把他抱到床上,“睡吧!
“才不是小豬仔!蹦闲锌邶X不清地嘟囔。
北望無聲地笑笑,把南行扒拉進(jìn)自己懷里,少年身上還殘留著沐浴過后清淡的橘子香波味,北望輕輕嗅了嗅,滿意地合上眼。
第二天清晨,南行是被窗外此起彼伏的汽車警笛聲吵醒的。
“好吵啊!蹦闲形孀“脒叾洌慌ひ慌さ赝蓖麘牙镢@,突然,他“咦”了一聲,疑惑地問:“北北,你變成鐵板了嗎?”
一向淺眠的北望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南行有些奇怪,揉著眼睛坐起身,待他看清了北望的模樣,整個人都不好了——北望產(chǎn)生了與電影中的猰貐如出一轍的變化——原本挺拔的身姿又拔高了,肌肉輪廓更加明顯——也更堅硬,兩顆犬齒悄悄地從下唇探出了一個尖兒,他此刻面色紅得不正常,南行一摸他的額頭,滾燙。
得出了北望正在高燒的結(jié)論,南行顧不上害怕,馬上給他喂了些水,又用酒精擦拭北望的四肢替他降溫,一個小時后,北望奇跡般地恢復(fù)了正常,他慢慢睜開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南行,漆黑的眼珠蒙上了一層暗紅——就像干涸的血液。
南行打了個激靈,產(chǎn)生了一種被毒蛇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感覺,機(jī)智的他選擇跑路。
然而,沒跑兩步就被北望揪著領(lǐng)子提了回來,在臉蛋上不輕不重地啃了一口。
“嗚哇!”南行捂著臉,委屈地哭起來,“夭壽啦,謀殺親夫啦!”
也許是南行的表現(xiàn)過于真實與鮮明,北望楞了一下:“這不是夢?”
“當(dāng)然不是。”南行哭唧唧,北望注意到,南行的臉恢復(fù)了潔白光滑——五分鐘前還十分明顯的牙印已經(jīng)消失無蹤。
北望神色復(fù)雜,他走到窗邊掀起一角窗簾,外面的世界已經(jīng)面目全非,路人像得了狂犬病一般相互撕咬,一位女士不幸被咬斷了脖子,然而,沒過幾分鐘,她竟顫顫巍巍地爬起來,邁著僵硬的步子加入了咬人大軍。
三月后。
第三幸存者基地。
猰貐、冉遺、普通人的比例約為1:1:8。
暮色降臨,一個高大挺拔的猰貐拿著搜集來的干糧,走進(jìn)了自己位于基地邊緣的住所——一個廢棄倉庫。
“北北!鄙倌觐嶎嵉?fù)溥M(jìn)猰貐的懷里,“你回來啦!”
南行原本不比北望矮多少,奈何北望變異,此刻他只能勉強(qiáng)到北望胸口,配上他的娃娃臉,以及急切的討食態(tài)度,簡直就像只小奶貓一般,想到這點,北望眼里有了一絲笑意。
“吶吶,北北!蹦闲谐燥柫司痛来烙麆樱懊魈炷芎湍阋黄鸪鋈,我想幫你一起找吃的!
“不行。”北望給了他一記爆栗。
“你太小看我了!蹦闲蟹浅2粷M,“我的槍法和近身格斗可厲害著呢,不怕喪尸!
“不是因為喪尸!北蓖戳搜圻@個天真的冉遺,“真正可怕的是猰貐!
“不都是人嘛!蹦闲斜е觳玻荒槻环䴕。
“那你自己來看看!北蓖涯闲刑崃锲饋矸旁诒O(jiān)視器前,調(diào)了監(jiān)控的角度,屋外高清全彩□□的場景頓時出現(xiàn)在南行眼前。
一個肉山般的猰貐掐著一個少年的脖頸,戲耍般的看著他拼命掙扎,過了一會兒,似是失去了趣味一般,他把少年翻過來,撕了他的衣褲,野獸般瘋狂地侵犯了他。
少年凄厲的尖叫震得南行頭皮發(fā)麻,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別過頭不忍再看。
“還沒結(jié)束呢!北蓖屇闲凶谧约合ド,捏著他的下巴強(qiáng)迫南行繼續(xù)看下去,期間南行不停地掙扎,都被北望輕松地按了回去——“這就是猰貐和冉遺的差距!北蓖挚陀^地說。
南行頓時蔫巴了。
時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肉山終于停止了他的侵犯,少年的嗓子已經(jīng)啞了,雙目失焦,南行甚至看到他流出體外的腸子。
“我們救救他好嗎?”南行第二十七次問。
“不行!北蓖麚u搖頭,冷酷地說,“我打不過那個猰貐!
說話間,肉山猰貐粗暴地拍了怕少年的臉,確認(rèn)他已經(jīng)失去了褻玩價值后,突然犬牙暴漲,硬生生從少年肚腹上撕下一大塊肉——深色的臟器與淡黃的脂肪交相輝映,顫抖地暴露在空氣中,少年發(fā)出最后一聲嘶啞可怖不似人類的慘叫,之后,就只剩下肉山猰貐埋在少年腹腔里咯吱咯吱啃食的聲音。
不消一會兒,少年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血淋淋的骨架。
肉山猰貐打了個響亮的飽嗝,眼睛又紅了幾分,身軀也變得更加龐大。
“他五級了!北蓖麥厝岬啬ǖ裟闲心樕系难蹨I,“猰貐吃冉遺升級可不是鬧著玩的。”
“你……幾級了?”血腥的食人現(xiàn)場讓南行脊背僵硬,一想到他的北望也是猰貐,南行突然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你猜!北蓖α艘宦,在南行肩膀上啃了一口。
南行哭得更厲害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北……北北,你不要嚇我!
“我只有一級!北蓖蝗汤^續(xù)欺負(fù)蠢蠢的南行,還是說了實話。
南行松了一大口氣,破涕為笑:“我就知道北北是不一樣的,北北最有原則啦!
“無關(guān)原則!北蓖麚u頭,“只是因為我想吃你!北蓖导t的眼睛的眼睛危險地瞇了起來,“不對,是只想吃掉你!
南行表示瑟瑟發(fā)抖。
南行有時會覺得,和北望在一起,末世似乎也沒有那么可怕了。
直到某一天,南行百無聊賴地在倉庫里對著鐘表發(fā)呆——快到北望回家的時間了。
南行傻笑著跑到門邊,果然,立馬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南行躲到門邊想嚇北望一大跳,可是,北望卻在門口停下了腳步。
“你想干什么?”北望冷冷的嗓音響起。
“不干什么啊!币粋流里流氣的聲音說,“聽說你藏了個小冉遺,怎么?不想讓兄弟們爽爽?”
“這里沒有冉遺!北蓖f,“請回吧!
“呸。”那人啐了一口,“一級的弱雞,拽什么拽,兄弟們上!”
接著是一片凌亂的打斗聲,以及吃痛的聲音——沒有北望的。
南行微微松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秒,一個沉悶的腳步漸漸接近——是肉山猰貐的。
“老大來了!蹦闲新牭接歇m貐說,南行心里一驚——五級的猰貐,北望肯定不是他的對手!
又是一片混戰(zhàn),這一次,南行聽到北望難耐地“唔”了一聲。
“按住他!”有人喊了一句。
“北望受傷了!”南行腦袋里理智的那根弦頓時崩斷,他拿了北望留下讓他防身的球棒,不管不顧地沖出去,狠狠打碎了背對他的一個猰貐的腦袋,溫?zé)岬男妊獮R在少年漂亮的臉上,他卻無知覺一般,只是面無表情地一下下用力地?fù)]舞球棒,出手刁鉆狠辣,宛如自地獄而來的艷鬼。
“別過來!”北望被三個三級猰貐禁錮,只能像囚狼一般大吼,“南行,快跑!”
南行卻像聽不到一般,直直地像北望走去,清澈的眼里倒映出北望絕望的神色以及……肉山猰貐。
即使殺紅了眼,南行作為冉遺,與基地的最強(qiáng)者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很快被奪了球棒,被掐住脖子提起來。
南行像小狼崽子一般狠狠咬了肉山一口。
肉山重重打了他一耳光,南行的臉?biāo)查g腫起來——他好像骨折了。
但是很快,臉上的疼痛變得微不足道起來,肉山帶著變態(tài)的笑容,一下下折斷了南行的四肢,像扔垃圾一般將他往地上一甩,對一干小弟勾了勾手指。
北望的雙眼變成可怖的赤紅,三個三級猰貐壓不住他,急得大叫。肉山掃了北望一眼,邪笑著加入鉗制北望的隊伍。
不遠(yuǎn)處,一大群猰貐如蛆蟲一般纏著南行,□□的惡臭與南行血的味道刺激著北望,自始至終,南行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連最微小的痛呼也沒有,這樣的表現(xiàn)讓北望更加瘋狂,他目眥欲裂,無意識地流下血淚,憤怒達(dá)到某個臨界點便突然爆發(fā),五級的肉山也壓制不住完全失控的北望,竟讓他掙脫了開來。
北望在數(shù)十個猰貐中看到了南行慘白的臉,以及滿是鮮血的身體,南行的瞳孔已經(jīng)開始放大,卻在與北望對視的那一瞬神色清明了一下,他艱難地做著嘴型,南行說:“北北,不要看……”還有“對不起!
北望的大腦中一片蜂鳴,眼前一片白芒,他什么也看不見、聽不見——直到有人把南行已經(jīng)涼了的身體扔到他眼前,輕蔑地說:“想吃你的小情人嗎,一級的垃圾!
北望忽然笑起來,無比珍重地抱起南行的尸體,溫柔地抹掉南行臉上的血跡,輕輕地說:“南南別怕,我們會永遠(yuǎn)在一起!
接著,北望在眾多猰貐地注視下,一口口吃掉了南行,“南南是橘子味的呢。”他繾綣地低喃。
過了半晌,北望終于抬起臉,他的瞳孔是從未有猰貐擁有過的鮮紅——這樣的變化讓每個在場的猰貐突然產(chǎn)生了蝕骨的恐懼,北望露出扭曲的邪笑:“你們,誰先來做南行的祭品?”
誰也不知道,曾經(jīng)強(qiáng)大的第三幸存者基地為何會在一夜之間覆滅,后世的人類只知道,曾經(jīng)有一個叫北望的強(qiáng)大的瘋子,親手殺了世上所有的猰貐和冉遺,最后,用一顆核彈與所有的喪尸同歸于盡。
數(shù)個紀(jì)元之后,仍偶有人感嘆——南行北望,缺一不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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