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負
不經(jīng)意地拋給環(huán)伺著她的男人們一個媚眼,似拒還休,嘴角輕瀉出一絲嘆息誘得男人的眼珠子長在了那因嘆息而起伏的胸膛。
于曼麗早已習(xí)慣了那些豺狼般想要吞噬她的眼神,熟稔的點起一支香煙,顯示出一個不同于低檔妓女的品味來。緩緩?fù)鲁龅臒熑樦鴿鉂獾碾僦讹h出迎客的門口,余曼麗有片刻的失神,自己是何時喜歡上這種東西?
灰色的旗袍并不貼身,一片鶯歌燕語中于曼麗想起了那個儒雅的男子。說話輕聲細語的,有點老好人的模樣,手是白色的帶著寫字留下的繭就那樣伸在她的面前。
那時于曼麗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了,被他養(yǎng)在府中是最難得靜謐。靜的忘了自己曾經(jīng)是誰,耳邊卻常常響起一首琵琶曲,似乎是自己唱的,“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錦瑟!”粗糲的聲音即使在歡場喧嘩中仍舊突兀。
刀割過般的聲音剌過于曼麗的耳垂,“是了,錦瑟。一直都是錦瑟!
于曼麗嬌俏的笑,嗓子黏糯出了慢慢的甜膩。“張爺,怎么才來?錦瑟想你得緊,這幾日……”
語未竟,便撲在那道疤臉男人的懷里,原本被他含著的耳垂因急轉(zhuǎn)而扯得生痛,便借著這股痛嚶嚶地哭。不理那張爺粗糙的拍著她的背,問她受了什么委屈,于曼麗只扎在他的懷里不動。
“小娘們。別哭哭啼啼的,給爺痛快說清楚。”被一股大勁扯開,于曼麗一張梨花帶雨的小臉楚楚的出現(xiàn)在男人的面前。消解了張爺心中的暴戾,“錦瑟,小可憐見得。你說誰欺負你了,張爺給你做主!
抽泣了兩下,“張爺你是知道的,錦瑟是被逼在這里的?勺源蛞娏藦垹,錦瑟便發(fā)了狠,這身子便是別人碰不得的?墒沁@幾日張爺不在,就有那男人湊過來……錦瑟不愿被打的慘極了。”
張爺眉毛攥得緊,松開錮著于曼麗的手,“真的?”
不著痕跡的露出青紫的手腕,于曼麗張大了眼似要辯解什么,最終低下了頭不說一句。
看在張爺眼里倒是別有一番感覺,“要不張爺娶了你?”
聽見這話于曼麗更慌張,“我怎么敢,我怎么配!”
張爺原本陰狠的眼珠子一轉(zhuǎn),帶出濃濃的得意!坝惺裁锤也桓,配不配。明個、明個就娶了你。看誰敢跟張爺搶……”
于曼麗被張爺緊抱在懷里,抿緊了嘴唇只是抽泣著,至于那張爺說了什么于曼麗也不再聽。
等到那張爺志得意滿的出了屋子,于曼麗原本的楚楚變作了詭異的笑。知情的妓女們不咸不淡的說上幾句風(fēng)涼。于曼麗只是笑,錦瑟是異類,除了男人無人是她的朋友。
不知是誰聽了張爺?shù)脑拋G來一身喜袍。于曼麗輕撫著料子,靜靜的想著不知自己的雙手與這緞子比誰更紅一些。只是這點紅將會同自己和那土匪的心一般染血后干涸變黑。越是骯臟的內(nèi)里便越喜歡用純凈的外表來掩蓋自己。
而她于曼麗就是張爺?shù)哪菍悠ぁ<词故窃谧钆K的妓場,于曼麗的冷和刻意的清純對于張爺那樣的男人都是最深的誘惑。大多的妖嬈點綴一絲清純。眼角眉梢都是淤泥中的蓮花樣連帶著那洗白的土匪也有將之一并洗的干凈的欲望。似乎這樣做了自己便是一個堂正的男人了。
于曼麗知曉男人的心思,靠在鏡前給自己一筆一筆描畫出少年的清純。因為了解男人所以從不相信男人,艷名遠播時她不知是多少男人的肉與心肝。她有些信,將珠寶首飾放進一個個小匣子里,將自己如花地予那些男人。
待得花殘飄零街頭,端妍如斯卻只愿祈的一餐。那時于曼麗什么都不懂那些風(fēng)月,學(xué)不得那些曾攬著她念些古詞贊她風(fēng)華的男子,卻記得自己的花名,想起來便默唱一曲。
那時那個男人出現(xiàn),就如自己曾經(jīng)見過的許多男人一樣衣冠楚楚,待她也是一般的溫柔。她便以為他不過向她索的也只是她所僅有的。于是她從善如流,主動提出報恩,既然他不愿撕掉那層偽裝便由自己來撕,這樣想想似乎也算是報恩。未想到自己倒有了個哥哥,曼麗,那男人柔和的叫她。待她上了學(xué),曉得一些事時常想自己因何得了這樣一個名字,曼麗、曼麗……
輕巧地卸下耳環(huán),眼角柔柔的看著自己最后一任的夫君。將袖里的利器握緊,媚笑的走向他……
“于曼麗!”少年清朗的聲音驚了于曼麗。
一滴血滴在了繡帕上,不知是被眀臺喚醒還是被針刺痛也不知是被針刺傷而痛還是因回憶而痛。
“還睡!不吃飯啦?”少年戲謔的笑,看著呆呆的于曼麗笑紋更深。帶著一絲少年特有的奸猾模樣。將打飯的盒子丟向于曼麗,特工特有的訓(xùn)練是于曼麗幾乎是無意識的接住了。明臺朗朗的漾開了眉梢,單手撐著窗臺伴著陽光躍了進來。
于曼麗被晃了眼,看著明臺鼻梁下的陰影細思。明臺卻做了個邀之共舞的姿勢,于曼麗順著去看那只手,白皙干凈一層薄薄的繭。不自覺的將手放在那上面,明臺卻將手收了回去。眼睛瞇起,笑道:“你把我的盆還給我呀?”
于曼麗反應(yīng)不及,手還柔和的放在那里。明臺掰開于曼麗拿著盆的手將它拿回手里,眼角的紋路上揚,抓起她的手跑向外面。終于兩人一起笑的飛揚。
那些又成為錦瑟的日子里,于曼麗經(jīng)常在想兄長給予自己的名字。“于曼麗……”大概是如曼陀羅般艷麗。觸之近則被吸引,但若食之便毒性甚重。
多年后,那個依舊執(zhí)拗的少年同自己與郭騎云發(fā)了火氣,喝醉了,不管不顧的說既然走私香煙何不走私鴉片。恍然失落間,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名字,避之不及。而現(xiàn)在那個純凈的少年握住她的手,笑聲一路,如初次接觸時一般仿佛拉住了就一同純白了。
多數(shù)時候于曼麗都忘了自己是誰,可王天風(fēng)卻待她一貫誠實,誠實的可怕。在明臺遞給她那瓶香水掉在地上時,于曼麗清楚的記得對面那位長官胡子微微翹起針扎般的刺向她,“他會知道的。”初聽只是害怕,如今卻是悚然了。
憂之甚重,當他知了此事,竟放了心。
只是常會想想,當日他回來子彈一顆顆順著擦過,心中卻歡喜無限,F(xiàn)在想來卻愿意他只知于曼麗。
不識她時,他看著她的眼里沒有猶豫愧疚,懊惱時會狠狠地叫她的名字,得意了會笑笑偏頭叫她的名字;蛟S那時他會熱烈的回應(yīng)自己的吻,任由自己靠在他的肩頭。
在她只是他的搭檔的日子里,學(xué)校里無人知道他已待她不同。
那日偶然聽見他對教官說從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語氣神態(tài)滿是少爺?shù)尿滖妗ち藗角落,淚落不止。哭罷了產(chǎn)生了一些不切實際的妄想,他帶著他逃到了維也納,在多瑙河畔跳幾支沒有章法的舞;他帶著她逃到了巴黎,街上有一對對黃頭發(fā)綠眼睛的情侶,而他同她一樣牽著手跑過大街小巷,便如其他人一般在凱旋門前擁吻甜蜜,留下一張張照片。
“于曼麗。自己一個人在哪做什么那?”只有一個人喚她時是有感情的,濃烈、無奈。
抬起頭來,她的失態(tài)還是嚇到了他,“這是要唱戲?怎么不唱花旦唱花臉了?”明臺在他旁邊坐下。
饒是愁腸也偏生出幾分喜悅笑了出來,拍拍臉看著他甜甜的笑!澳阍趺磥砹?”
“我怎么不能來?不歡迎我?”明臺板著臉遞過了袖子。
“哪能?”將袖子拉近狠狠地擦著,“喜歡還來不及。”
她明顯感覺明臺的表情一滯,原本的自艾梗了上來,一時也不知怎么言語。用手仔細蹭了明臺的袖子,將它放到明臺的腿上。
明臺嘆了一口氣,自己扯著袖子在于曼麗臉上輕輕地擦。“瞧瞧,臉都擦紅了。這么用力,我袖子都要被你擦壞了。”等了一會于曼麗也不說話,“是不是王天風(fēng)又罵你了,那個瘋子,你等著,我這就去把它的煙藏起來!
于曼麗笑著搖搖頭,將滲出來的眼淚又蹭了蹭!斑說。是不是幾天沒挨罰就癢癢了?”
明臺拍拍于曼麗的頭,“誰讓我們是搭檔那?就是要榮辱與共嘛!
她被那兩個字狠狠一刺,幾乎是不自持的抓起明臺的手放在心臟的部位,頭靠在明臺的肩膀上重復(fù)著“搭檔”二字。
明臺手一動卻被于曼麗更緊地握住,僵硬了許久還是舒緩了下來。“記住,這件衣服回頭可得給我洗了!
于曼麗重重點頭。
無路可去。哪怕他厭惡、憤怒,她也愿意被這個少年燃盡。
“我向往那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愛情!”一個明臺般少爺穿著的男人擦過于曼麗身邊,疾奔在香港大學(xué)。
于曼麗不自禁的笑出來,狂熱的激進分子、進步青年。穿著學(xué)生裝的于曼麗在內(nèi)心不無嘲諷的下了一個定義,將和明臺姐姐明鏡會面后的緊張感消散了一些,奇異的見家長的緊張感。
坐在路邊的長椅上,看著那些似曾相識的笑臉,于曼麗有過,于曼麗沒有。
于曼麗學(xué)過很多,強加于身了的妖嬈工作需要的上流社會的風(fēng)度還有幾年的學(xué)問。可如今再多的學(xué)識不敵一件漂亮的衣服,至少能換向往的人一眼駐足。說到底,他們這些人才和明臺是一類人。
一直坐到不得不完成任務(wù)的時候。結(jié)束任務(wù)后的明臺的表情猶如她持著利刃離開第一任夫君一般,于曼麗甚至有自己就是明臺的錯覺。守在旅店對面的關(guān)門店鋪前于曼麗站了一夜。
等明臺回來了,不再掩飾的疲倦與以往不同。
“明臺。陪我去看看大學(xué)吧。”晃晃他的衣袖,于曼麗笑笑。
“不就在哪嗎?有什么好看的。”明臺帶了點不耐,疲倦讓他失去了耐性。
嬌俏如于曼麗,不以為意!拔覜]去過嘛,陪我看看!
明臺見于曼麗說的認真。想起她的往事有些黯然。只是此刻于曼麗卻在笑,對上她的笑也跟著有一絲笑。若是于曼麗在這里,定是會日日簽到吧。
挽著明臺,人來人往的校園里不再做學(xué)生打扮的于曼麗顯得格格不入。不是衣著,而是韻味。原本因媚態(tài)而應(yīng)該惹得女人嫌惡的臉,因為在明臺身邊而有了幾分天真明麗,引人注目。
遠遠的一個拿著照相機的外國男人向他們走過來,語氣誠懇的指著遠處一個頭戴禮帽的婦人說道,“excuse me,could you please take a photo for us”
明臺點點頭,目光卻看向于曼麗。于曼麗識得幾個簡單的單詞加上那外國人手中的相機也猜出了是什么事,搖搖頭,笑著退后了幾步。明臺也不勉強,笑了一下用眼神告訴她讓她在長椅上坐著等一會才和那男人一起往那處去了。
于曼麗站在那里看了一會他的背影才一眼坐在長椅上,看著明臺做出一些夸張的姿勢,讓那對夫婦左挪挪右挪挪。奇怪,明明人那么多,光卻只在那一處。在長椅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靜靜地欣賞著偶爾他的側(cè)臉,頎長的身體和影子連在一起。
忽然想起了老學(xué)究念的一句關(guān)于明臺的話,她愿意為拂塵,即使染塵埃也愿為他拂拭盡。以至于當她被另一個聲音所擾時,前所未有的煩躁。
“美麗的小姐,您好!比胙凼且粋背著畫架的文弱男人。
這種人于曼麗見得多了,只不過那些人拿的是毛筆,末了會在畫像旁邊提上一句“錦瑟無端五十弦”云云。
挑起眉頭,“美麗的小姐?您說的是我嗎?”指了指自己,于曼麗故作驚訝。
“自然是您。這世間所有的美好也不足以形容你的美麗。”男人躬身邀請著。
于曼麗站起身來,將手搭在男人的肩上!澳悄且埼姨柽是……”
那男子嚇了一跳,卻很快心領(lǐng)神會!澳羰窃敢,自然求之不得!
撤回手,撩起耳邊的一縷頭發(fā)!霸瓉聿皇墙o我畫畫?”難掩失望,于曼麗坐回了原處。
目光掃回那對夫婦所在的位置,卻發(fā)現(xiàn)他們和明臺都不見了,著了慌也失去了戲弄他的心思。
“是要請您入畫……”
“那好。找一天你教我英文,我就給你畫。”草草結(jié)束了談話,于曼麗有些焦躁。
“你要學(xué)什么英文啊?于曼麗!泵髋_手里拿著兩個冰激凌笑道。
“小姐芳名于曼麗?”
明臺挑眉,“誰說她叫于曼麗?”將手搭在于曼麗的肩膀上,把冰激凌湊近她的嘴唇!澳銘(yīng)該叫她于曼麗夫人!
不等那男人作何反應(yīng),明臺攬過于曼麗便離開。一路離開那男人的視線。
“明臺?”于曼麗感覺自己真正活了,但這種喜悅很快就被明臺放開了。
“于曼麗,別忘了你的身份!泵髋_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嚴肅,“不要招惹是非!
她只能低頭,“是。”該解釋什么,一個曾經(jīng)的妓女用了些風(fēng)月手段心血來潮報復(fù)一個浪子?沉默了一路,接應(yīng)的車已等在了那里。
“于曼麗等等!泵髋_叫住她,將手里微微化掉的冰激凌塞到她的手里,板著臉說道:“不吃算了!
于曼麗笑得開懷,如果有可能她想留下它,裝作那一刻少年心中裝著她。
“組長。你這塊表好眼熟!
明臺從坐上飛機開始手里一直拿著一塊表,聽見于曼麗問了也不回答只是放回懷里。
于曼麗卻覺得愉快。如果他接受了別人用過的表是不是意味著也會接受她。因為珍而重之,便不在乎它的過去。只是后來于曼麗才知道,王天風(fēng)的表只有一塊,而這世間的女子卻有無數(shù)或許任何一個女子都比她更與明臺般配。
那日明臺和郭騎云喝酒,明臺搖晃著酒杯說要討論些男人之間的問題。那晚兩人喝到很晚,第二天于曼麗端上了早餐,在面包上咬下小小的一口!澳銈冏蛱炝氖裁戳肆牡眠@么晚?”
郭騎云欲言又止,“組長……明臺問我看沒看過白蛇傳的電影?”
“哦?就是最近那部?”于曼麗盤算著拉著明臺一同看,嘴角勾起了笑。
“明臺還說……”
“還說了什么?”
“還說要我一定要看,他說……”郭騎云覷著于曼麗的顏色,咬了咬牙,“因為白蛇會為了心愛的人移山倒海!
于曼麗品味這句話,拿帕子擦拭了嘴,“我吃飽了。”起身裊娜到了二樓,便一天沒有下來。
傍晚明臺來查看,抬眼不見于曼麗,便皺起眉頭問“人哪?”
郭騎云使眼色對著樓上。
明臺點點頭,便要上樓!斑@有飯?”
郭騎云搖頭,明臺端出幾分長官的樣子“去買。”
郭騎云一路小跑回來時,明臺正靠在樓梯的扶手旁,將它接了過來。悶聲上了幾級樓梯,卻倒退了回來把東西塞在郭騎云的手里,快步出去狠狠地甩上了門。
郭副官看看那門再看看樓上,這兩位是他的冤家。
此刻的于曼麗望著窗外漸小的黑點,悠悠的唱了一句“勸娘娘休要再一往情深不回頭,善自珍重莫心憂!
那日郭騎云未將一句話說與于曼麗,或許不過是明臺的一句自得之言,“姐姐希望我能和一個好女孩結(jié)婚,我似乎找到了!
后來,明臺與她訂婚。于曼麗身穿旗袍在閣樓無聲地唱,昨日西湖同船渡,好比枯枝又逢春,見你誠實直愛慕,愿將此身托與君。唱的多了,于曼麗也不知自己是誰了。一瓶多年未碰過的燒刀子直接灌了進去,南邊的酒太軟,像她一樣的軟弱。
于曼麗依稀記得那時她向他表了白,是篤定他會接受,還是怕自己太卑微,卑微的就真似物件即使想討主人的歡心也默不能言。
他說她是他的搭檔,是的,即使再遠她也站在他的身邊,推不開。
在大多數(shù)人的眼里,于曼麗受了太多的苦,又恰逢亂世,一個女人做的都是男人的事,她的美麗,風(fēng)度手腕都是為了別人。亂世沒有人喜歡,于曼麗卻有些慶幸,如果不是亂世,她不會站在他的身邊。她這樣的人若于盛世合該是文人雅士狎戲風(fēng)流的對象,一首首香艷誘人的詩詞的來源,卻只有亂世才有梁紅玉,擊鼓隨他共抗敵手。斬斷縛著的索,于曼麗想著自己似了虞美人噙了一絲笑盡力瞄準了……
你去哪,于曼麗便去哪。
于曼麗矯揉造作,騰挪轉(zhuǎn)折都是為了她于曼麗。明臺不一樣,可于曼麗希望和明臺一樣。曾想著,即使明臺因她換了陣營,她也要插在他們之間。
現(xiàn)在,“恭喜。還未恭喜你訂婚!
明臺細細的抹去于曼麗的塵土。
不知怎的坐在明家的窗臺上,卻有時被街上的人吸引了。想起那些或作老嫗或作男子的獨特身影出現(xiàn)在明家對面的街道,明臺會順著窗簾的小縫望下去,暗罵一聲呆,幾分得意的笑。
那個放煙花的夜,明臺不閃不避的裝作不知道于曼麗的傷,轉(zhuǎn)過街角時也便裝作不知道于曼麗的淚。有那么一刻,明臺想要牽起她的手,帶她去見見哥哥姐姐。不能告訴他們這是自己的搭檔,就像那日騙了汪曼春,他涎皮賴臉的笑將她攬在懷里,不管他是誰也不管她是誰。下一刻就清醒了過來,他很清楚的記得他說過,“不要告訴姐姐!,笑笑,轉(zhuǎn)身離開原地。
“她一直想見見我的家人。”
“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孩子!
明臺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流淚。
是的,她是好人家的孩子,曾經(jīng)他以為她會有一個好人家。只是自己給不了。程錦云是極好的,她已經(jīng)踏入亂世,她想清平這亂世,她來自名門,長輩互相相識……可是為什么她拿著那張古怪結(jié)婚照時的那份喜歡將自己也吸了進去。
于曼麗,誰又似你?說著喜歡喜歡,以至于除了喜歡喜歡他別的都記不清楚了。
愿我不似我,不全然是于曼麗,只是那日午后少年指縫中的于曼麗。
北方的大院里柔柔的日光照應(yīng)這一個清秀的女子,在她翠綠的戒指折射下投出一點綠油油的影子。
“于拂。這戒指可是你的寶貝,就不見你放下過!
救了自己兩條命還不是寶貝,笑一笑將戒指套在無名指。“今天可是有什么任務(wù)?”
男人沉穩(wěn)的點頭,樣子很像那時候派她來到這里的“眼鏡蛇”。
“組織通知今天重要的同志將到達,你負責(zé)暗中觀察,保護兩位同志!
于拂點頭,“有何特征?”
“只知道是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姓崔,以夫妻相稱!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