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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只人參精下山后遇見壞人了
內(nèi)容標簽: 輕松
 
主角 視角
人參妖精莫師云
白魁虎


一句話簡介:人參的痛苦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493   總書評數(shù):1 當前被收藏數(shù):3 文章積分:334,724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言情-架空歷史-奇幻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短篇系列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7756字
  • 版權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已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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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

作者:豌豆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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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山


      立秋那天下了場大雨,山大王新建的洞府大門開得不是很吉利,雨水倒灌,一應財物通通泡了水,他很生氣,勒令我們這些小妖潛進去打撈。
      小妖們都是修行尚淺的妖精,幻化不出人形,毛皮厚實,剛一跳進去就像吸飽了水的棉花,立時便溺死了幾個,我有些踟躕,不想早早去死,這時外面?zhèn)鱽硌采窖膫鲌螅骸按笸,山腳下來了個迎親隊伍,箱子抬了百八十個!”
      大王頓時來了精神,“小的們!干活了!”
      山大王是只虎精,體態(tài)雄壯,據(jù)說是修煉了三百年才有了如今這長毛野人的模樣,方圓百里算是頭一份,皆稱他法力高深,威震江湖,于是他打家劫舍的生意便慘淡起來,凡人知道這山上駐著一只虎精,遠遠的便繞開了走,今天這個迎親隊可真是不會挑地方,想必是外來的郞君,不懂此地風俗。
      山大王帶著我們一群獸形的妖精往山下沖,雨后山路泥濘,大王化出了原形,咆哮著帶隊,我們跟著嗷嗷亂叫,不多時便沖到了迎親隊伍的前頭,嚇得敲打藝人扔了家伙就要逃。
      大王二話不說,先撲上去啃死一個,叼著血淋淋的人腦袋,直接甩到了前方騎大馬的新郞官跟前,隨后伸長身體,化出了引以為傲的野人模樣。
      “交錢不殺,識相些!”
      新郞官是個鮮艷的人兒,紅冠紅衣,細皮嫩肉,連勒韁的手指看起來都異常美味。他倒不俱我們大王,反而笑問道:“敢問大王尊姓大名,如何稱呼?”
      大王有一時的發(fā)愣,好似他倒真沒想過自己需要個姓名一樣。
      新郞官善解人意道:“觀大王相貌,目如閃電,額頭有白,想必大王尊姓‘白’吧?”
      大王連連點頭,“是哩是哩!灑家就是姓白!”
      新郞官又道:“看大王身形,蜂腰猿臂,聽大王聲音,洪鐘有力,定是出自虎族的英豪,可是名喚‘魁虎’?”
      大王喜上眉梢,“是哩是哩!灑家就叫白魁虎!你是何人?”
      新郞官利落下馬,對大王拱手行禮,“那可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了,白兄是虎精,在下呢,巧了,是個人精,同是修行,在下便沒修出大王這份威武!”
      許是大王跟我們一群笨嘴拙舌的小妖在一起時間長了,偶遇這么個舌燦蓮花的人精,倒真生了結(jié)交之意,消了打劫的心思,與那新郞官把臂言歡,不僅放他們過路,還添了份禮物,要聊表祝賀。
      新郞官愉悅地帶著他那嚇得屁滾尿流的迎親隊伍緩緩離去,大王瞥見被他咬死的那具尸體,遙聲問道:“這死人你不要了?”
      那新郞官回眸一笑,目光中像是盛裝了一片明媚的湖山,“既是死人,便送作白兄下酒了!”

      那人精走后,大王也不浪費,細細地將那死人又臘又鹵,擱在陰涼處慢慢取食,雖然打劫的生意一落千丈,但大王很快樂,將他的新名字翻來覆去地念來念去,又花錢請了隔壁山上略通書法的蘿卜精寫了個牌匾懸在洞府的大門上,日日觀賞,我等小妖更要日日喊上幾場萬歲,大王身心愉悅,竟更加不思進取,懈于修煉,于是在八月十五那日,遠處狼山上的臭灰狼們發(fā)起突襲,大王敗得丟盔卸甲,一夜之間成了落難的猛虎,夾著尾巴逃了。
      新任的狼王是個獨眼,一身雜毛透著兇氣,他修煉的法子也邪,專吃人類嬰兒的腦髓,占了山頭之后,總是驅(qū)譴我們?nèi)ト祟惖拇迩f里偷孩子,偷來的有重賞,偷不來的就會被他當場吃掉。
      妖吃妖,在這狼王看來也是進補的一種方式。
      平時跟我玩得好的小妖都是混日子的,沒什么本事,不到半月已經(jīng)被狼王吃掉了十之八九,我自然不想死,偷偷溜了,聽說舊主白魁虎投奔了百里外的人精,過得還很不錯,我挺動心,連夜逃往云鎮(zhèn),盼著也能得到收留。

      云鎮(zhèn)是個大鎮(zhèn),遠遠望去,鎮(zhèn)上紫云縈繞,是有正氣寶物鎮(zhèn)守的地方,閑等邪祟對這等寶地一般是不敢心生妄想的,我是走投無路,硬著頭皮土遁入城,循著白魁虎的氣息尋到了一座廣宅大院,是時白魁虎正在一間客房里煩躁地撓癢抓虱子,見到了破土而出的我時,這廝頓時喜形于色,一把將我從地里撈出來,摁住我便擰下了我的一條胳膊。
      “你這參精,來得正是時候!”他舉著我的胳膊手舞足蹈,“那人精新娶的娘子不知道得了什么病,正缺良參進補,你倒送上門來了!”
      我歪頭舔著斷臂處流出來的參液,疼是有點的,但一條胳膊能換得一個棲身的地方,物有所值。
      白魁虎連夜向人精獻寶,人精很開心,命醫(yī)師將我那條胳膊細細地切片炮制,先吊住他娘子的性命,人精一慣是識禮數(shù)的,于是我跟白魁虎一樣,獲得了一間客房以及一日三餐的供應。
      這天陽光明媚,白魁虎曬著太陽愜意地捉虱子,我挺好奇,問他:“大王,你來投奔于他,拿的是什么禮物?”
      畢竟當時敗逃的白魁虎兩手空空,哪里有寶可做敲門磚?
      白魁虎洋洋得意,“本大王與他是好友,朋友救急,哪有你想的那么功利?!”
      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白魁虎現(xiàn)在有文化了許多。
      我向他告狀,“那狼王占了你的山頭,吞吃了你的妖兵,還打著你的旗號下山偷孩子吃腦髓!”
      白魁虎哼哼道:“那狼王悍勇,我打他不過,且等著天收拾他罷!”
      我暗嘆,白魁虎如今也慫了許多。
      他勸我:“你這參精,在山上也是個心慈手軟的劣貨,打打殺殺你不在行,偏你又一身是寶,我這仁兄固然可愛,但難保他不生出來吃了你的心思,你還是回荒山吧,我看蘿卜精那里就不錯!
      那位胖胖的蘿卜精品行是不錯,但總妄想做個真人參,每次造訪白魁虎時總會流露出對我的非分之想,我不大想去。
      白魁虎又說:“這云鎮(zhèn)底下,埋了件了不得的寶物,在這里修行,事半功倍,你若想有些建樹,那就勤奮修煉,煉出個真人形,不那么像參了,興許莫師云對你就沒胃口了!
      大王現(xiàn)今講起道理來也那么讓人信服了,我心悅誠服地遁土去找到了那件金光閃閃的大寶貝,它深埋在地下數(shù)十丈,銹跡斑斑,正氣逼人,觸之令我心曠神怡,一掃這些天胸中積壓的郁悶,顯然功用十分了不得。
      既有這等寶貝,我又是個土里長的,便貼著那寶貝日夜吐吶,吸進去的是寶氣,吐出的是為妖時的穢氣,土中不知歲月,只覺得自己的參皮在慢慢蛻去,透明的參液漸漸泛了紅,面目模糊的臉上也漸漸有的輪廓,我隱約覺得自己要化出人形了,遺憾的是斷臂不能再生,待我從土中遁出那日,我依舊是個殘廢。
      白魁虎在莫家修煉增益很大,他的人形不再是個長毛野人,而是個粗壯的漢子了,他一見到破土出來的我,異常驚喜,又將我摁在地上準備再擰下我另一條胳膊。
      我光溜溜地從他手里掙逃了,質(zhì)問他:“我只剩一條胳膊,你怎么又要擰走!”
      白魁虎道:“莫師云的娘子又要死了,需要你吊命呢!”
      “莫師云的娘子難道是紙扎的不成?”我撕了床單把自己裹嚴實了,上次舍條胳膊出去,少說也能讓個瀕死的凡人多活個一年半載,“我可是修出了人形,再吃我就是造孽,就算茍活下去,死了也要下地獄的!”
      這時莫師云推門而入,他老婆都要死了,他卻還能把自己收拾得精神煥發(fā),他見到我時愣了一愣,隨后撫掌贊嘆道:“造化神奇,參兄得了大機緣,恭喜恭喜!”
      我將床單掀開給他展示自己的新鮮□□,糾正他:“不是參兄,你得叫我參姐!
      莫師云從善如流,側(cè)過臉不正視我,對著門框歡歡喜喜地喊了一聲“參姐”,婉轉(zhuǎn)溫柔,我頗為受用。

      莫師云的娘子確實是病入膏肓,像條被臘好的人干一樣臥在床上,她目光呆滯地望著我們這些去探望她的客人,發(fā)出了有如蚊蚋一樣的聲音,“我要死了吧?”
      我掰開她的嘴巴,切開手指滴了些紅色的液滴進去,安慰她:“現(xiàn)下又死不了了!
      她困難地吞咽兩下,發(fā)出了失望的嘆息。
      做人做到這種境地,真是死了比活著好受。我問莫師云為什么不干脆讓她解脫,活得這么痛苦真不若死了的好。
      莫師云撫上他娘子雜亂的鬢發(fā),他的手依然白晳光滑,他娘子的肌膚卻已經(jīng)是暗沉干枯,一個生機勃勃,一個行將就木,對比突兀,倍顯情深。
      我一介小妖,自然體味不到凡人間的愛情,所以也不大理解莫師云所答的什么“一生一世一雙人,兩人是要同生共死的。”這話里的意思。
      白魁虎也不理解,我們二妖攜手離開那藥材味濃濃的屋子,不打擾那對夫妻的相處。我們行到一僻靜處,白魁虎突然止住了腳步,裹著手掌對我耳語。
      “小參精,你趁早離了這地方吧,莫師云是想要長長久久活著的,那他也想他娘子長長久久活著的,你這上好的藥材鐵定要被他們吃掉的!
      我也有這預感,生而為藥材,還是根好藥材,危機感是有的,可離了這地方,我能去哪呢?
      白魁虎這次倒不推薦蘿卜精了,他慫恿我回去狼王的山頭,他說:“那狼王吃葷,你是素的,最多折磨你一番,忍忍就過去了。”
      狼王生吞小妖的場景我記憶猶新,那是個葷素不忌的,與其回那里,我認為蘿卜精那里還是比較安全的,于是表面上應了白魁虎的推薦,私下里是直奔了蘿卜精的山頭。
      蘿卜精人胖脾氣好,所占的山頭頗小,但經(jīng)營得很雅致,我摸到他家時,他正提著水壺澆灌他的重子重孫,甫一見到我,欣喜得厲害,擱下水壺便滾了過來,上上下下地將我摸了個遍,連連贊嘆人形的美妙,言語間散發(fā)著濃濃的艷羨,末了又拍拍我空蕩蕩的左袖管。
      他痛惜道:“這條胳膊,怎的丟了?!”
      我滿不在乎地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條胳膊我拿來積功德了,不然你以為我怎么會有化出人形的造化?”
      蘿卜精有疑問:“你這參,生來不分雌雄,現(xiàn)今化成人形,怎么撿了個女人的模樣?”
      我責問他:“成了女人,你就不愛了?”
      他頗為惋惜,“我愛的是你男人時的樣子!
      這斷袖蘿卜真是越來越不著調(diào)了,好在他家舒適,風云路過時都愿意多停留,我住了兩日,越發(fā)喜歡這個地方,生出了和這蘿卜精共結(jié)連理的心思,哪料蘿卜精像是受了大驚嚇,死活不從,蹲在蘿卜地里和他的重子重孫們抱成一團,好似我是個要逼良為娼的惡人。
      “你再強迫我,我就死給你看!”蘿卜精色厲內(nèi)荏地沖我吼著。
      我嘗試向他示愛,“都說一生一世一雙人,要同生共死,我是個有千千萬萬年活頭的人參,肯與你這糠蘿卜過日子,你難道不感動?”
      他不感動,他很抗拒,居然跪地求饒,聲淚俱下,“要我折節(jié),不如讓我去死!
      我與他正糾纏不清,他山下的重孫忽然來報,說狼王死啦!
      肆虐鄉(xiāng)鄰的魔頭怎么就死了呢?
      蘿卜精的重孫將事情經(jīng)過婉婉道來,原來今日早上忽降的那一場暴雨,雨水倒灌,將那狼王困在了洞府里,緊接著白魁虎就領著一隊凡人兵士上了山,堵住洞口往里放毒煙,將那狼王活活地熏死在了洞中。
      據(jù)說在清理狼王尸首的時候,挖出了近百個嬰兒的尸骸!
      我問那小蘿卜:“白魁虎大王上山的時候,身邊是不是陪同了一個文雅的男人?”
      白魁虎是想不出這智計的,定是莫師云出了主意。
      小蘿卜回想了回想,點頭道:“是有一個仙風道骨的年輕男子。”
      我心說完了完了,莫師云的老婆想必是真要死了,他替白魁虎除掉仇敵的同時難保不是想抓了我去給他老婆入藥。
      我不再理會哭哭啼啼的蘿卜精,遁地便逃,若真被莫師云抓了,怕是沒了先前的周到禮遇了,定是鍘刀伺候要切個粉碎。
      土中鉆來鉆去,最后我還是鉆回了莫師云的家中,那廝在荒山上,家中便只剩了沒用的奴仆以及臨死的老婆。我灰頭土臉地潛進他老婆的房中,那臘人兒依舊在床上茍延殘喘。
      我惡從心中起,覺得若弄死了這個女人,我便再無性命之憂。
      那女人察覺到了我,她臉上擠出個微笑,是討好的,善意的,也帶著歉意的。
      我的惡念瞬間被壓了下去。這女人什么都知道。

      她依舊聲如蚊蚋,“對不住了。”
      我摸摸空蕩蕩的左臂,答她:“也還好!
      她蠕動著嘴唇,眼角流出了兩滴淚,“我死不足惜,師云還年輕,他要好好活著!
      她病前也是個飽滿鮮活的女人,凡人壽數(shù)不過百,她才十七八歲,剛開個頭,就要這樣死去了。
      她屋子里有個穿衣的銅鏡,我轉(zhuǎn)到銅鏡前,第一次觀察自己人形的模樣,嗯,也是個十七八的模樣,我回頭問她:“你要怎樣才能再活下來呢?”
      她望著床頂?shù)某袎m,“大約要將你整支吃掉,才可以的吧。”
      “你這到底是得了什么?”
      她回憶了一會兒,慢慢道:“師云迎取我時,經(jīng)過一處荒山,有妖精攔路,我在花轎里,見轎簾邊有一株紅色的花,便順手掐了來。自那以后,就開始生了病。”
      我摸摸天靈蓋,想了想打劫莫師云那天的站位,我確實是在花轎附近,也從那天起丟了頭上的花,所以即使現(xiàn)在化成了人形,頭蓋骨上還是有一塊兒沒長齊。
      我強壓住了內(nèi)心的澎湃,故作平靜地問她:“那花,你應該是吃了吧?”
      她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試著問她:“聽說莫師云有法力,難道看不出你是中了妖氣的毒?”
      妖精吃妖精是進補,人吃妖精就是找死,肉體凡胎,吃進去了妖氣如同找死,那股妖氣會汲干人身上的每一點精血骨髓,至死方休。
      她泣道:“原本是不知,但后來吃了你手臂制成的切片后有了好轉(zhuǎn),他想必也是想到了原由。”
      我的血肉與我的妖氣自然是融為一體的,得到了原生血肉的滋養(yǎng),那妖氣會安靜些,但若是斷了這血肉,妖氣發(fā)作會更加厲害,當真是除非將我整支吃掉,否則她真難活命。
      可是我不想死,但我可以給她指條路。
      “你是中了妖氣的毒,想活命,就不能再做人,你得做妖,妖也不全是壞的,你看我,我就不壞!
      她很難過,“我還是死了吧!
      這個想法我也很贊同,“死了也好,重新投胎!
      她又很黏糊,“可我舍不得師云。”
      說到底她還是想吃我,也不是個好人,我想離開,便要遁土,可是一頭扎進去,被磕得頭暈腦脹,這地板被施了金石術,我想跳窗逃走,窗上又是一層咒術,我個小妖沒辦法逃了,嚇得吱吱叫,窮兇極惡是跳上那女人的病榻,單手掐上她的脖子。
      “是不是你干的!”
      莫師云推門而入,后面跟著白魁虎。
      莫師云仍舊是從容的模樣,他溫柔地說道:“參姐,這只是我留客的小把戲而已!
      我望向白魁虎,他頭垂到了胸口不看我。
      我松開了手中的女人,我不想死,但掐死她我必死。
      莫師云用金繩捆了我擱在他老婆的房中,每日割了我新鮮的血肉喂他老婆,那個干枯的女人一天天地好了起來,她的容顏恢復了舊日的嬌艷,在我的一條大腿被她吃完后,她可以下地走動了。
      她迫不及待地同莫師云出門去游春,戴了一頭的春花回來,她也為我編了一頂,溫柔地扣在了我的頭上,我憤憤地咬了她一口,她偷偷把手藏起來,不讓莫師云看到。
      莫師云是渾然不把我當人的,他只把他的娘子當成寶貝,割我的肉時淡定得像是在刮樹皮,我初時喊疼,他還會手法輕些,說些溫暖人的好聽話兒,后來我常常對他破口大罵,他便不再和我多言,并封住了我的口舌,讓我罵不得他。
      每日午后,莫師云都要和他的娘子共榻休憩,大約是今天春游兩人盡了興,吃過午飯二人來了情趣,我蜷在墻角看著那對狗男女在情欲中翻滾,慢慢地掙脫著身上的金繩,我日夜不食,卻又日日割肉,這金繩早已變得松垮。
      屋子的地上仍施著金石術,我艱難地挪著自己只剩了半片的身子往門口爬,拖了一地的參液。
      房門沒有被栓住,我成功爬了出去,本以為會重見天日,可是外面守著的侍女發(fā)現(xiàn)了我,尖叫起來。
      我被莫師云重新抓了回去,那個侍女也被打死,可是他娘子吃人肉續(xù)命的傳聞不徑而走,在鎮(zhèn)上傳得沸沸揚揚,此后的每一天,莫師云回家的表情都是陰沉沉的。
      他照舊每天早上割我的肉,我得意洋洋,肉身的疼痛被我拋諸腦后,因為莫師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他細細地下著刀,竟然開了尊口:“你為什么不變回原形?”
      他不問,我也沒想過,小妖受了重創(chuàng)時,一般都會變回原形,而我失了將近一半的血肉,竟還保持著人形的模樣,也是奇怪。
      他解開了我嘴上勒的布條,我立刻罵他:“王八蛋!老子就是個人,你老婆吃老子的肉快吃成妖怪了你還沒發(fā)現(xiàn)!她跟我長得越來越像,你瞎啊沒看到?!”
      他重新勒住我的嘴巴,取了我的肉去喂他的心肝寶貝了。
      倒是他那心肝寶貝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莫師云不在家時,那女人攬了鏡子蹲在我旁邊,對比著鏡子里我們的臉,這兩張臉極為相似,像孿生的姐妹。
      夜間,這女人做了噩夢,叫得瘋癲凄慘,莫師云制不住她,喊了外面的侍女來幫忙,于是門開了,我又蠕動著自己的一半身體暴露在了人前,幽幽森森的燭光下,侍女們驚慌四散,只留了莫師云在床榻上抱著掙扎不休的老婆。
      我沖他笑了笑,他驚惶地避開了。

      第二日,莫師云不再慢剮我了,他下刀飛快,試圖將我全部切完喂了他的愛人,我嘿嘿只笑,笑得他聽不下去,解開了我嘴上的布條,氣息不穩(wěn)地問我:“你還有什么遺言?”
      我靜靜地看著他手中的鋼刀,問他:“你不怕你的娘子吃完我,就真的變成了我?或者說,是我,變成了她。”
      他果然住手,因為依他的聰明,是可以想通其中的關鍵的。
      那個女人的精血已經(jīng)被我的妖氣汲干,她若將我整個吃下,難保我不會真的靠著她的皮囊變成一個真正的人。
      我看著他持刀的手,真是一雙好看的手啊!澳氵敢試嗎?”

      他不敢試,他不再讓那個女人吃我的血肉,他去市場上采購各種上好的人參給她進補,然而成效甚微,這個女人又開始干枯了,她想維持自己的身體,就必須吃我的血肉進補,然而我的血肉并不再生長,待到她將我吃完,也許她就真的要與我合而為一了。
      我趁莫師云不在家時,我問那個憂容滿面的女人:“你想讓我與你分享莫師云?和他朝夕相,和他□□糾纏?我承認他是個美好的男人,享用他應該是件美妙的事。”
      她不愿意,極其不愿意。
      我勸她:“那你為什么不放我走呢?然后用你剩下的日子,讓他永遠記住你,在你死后為你守節(jié),反正人總歸是要死的,但要死得其所才是。”
      她考慮了三天,這三天她與莫師云日夜纏綿,仿佛要用完這一生的情欲。
      三天后,莫師云繼續(xù)出門給她尋藥材,她則松了我的繩索,親自將我剩下的小半片身體切了,一片沒剩地全吞進了肚子。
      她體內(nèi)有我的妖氣,她的□□全靠我的血肉填充,她的魂魄被我匯聚一齊的股氣吞噬,我果然成了她,她也已不復存在。
      我變成了人,這不是我想要的結(jié)果,我惶惶然地逃出了莫家,跋山涉水地去找還算博學的蘿卜精,蘿卜精嗅到了我的人氣,嚇得鉆進了地里。
      我去找白魁虎,他的洞府換地方,我尋了好久,被他手下的小妖捉住,他一見我,也被我身上濃濃的人氣駭?shù),但他是個與人打過交道的,摒退左右,焦急地問我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若她變成我,理應仍是妖身,為什么就成了一個真正的嬌滴滴的女人的?!
      白魁虎也嚇到了,我們相對無言,直到莫師云找上了門。
      他很憔悴,看來是經(jīng)過了一番折騰,見到我時明顯松了一口氣,輕聲喚道:“歡歡,過來。”
      原來那個女人叫歡歡。
      我躲在白魁虎身后,不敢過去。
      莫師云又上前一步,“乖,聽話,我為你尋來了上好的藥材,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見慣了莫師云的兇惡,這乍來的溫柔尤其驚悚,我罵他:“老子是人參妖精,不是你的歡歡,你的歡歡沒了,你滾蛋吧!”
      莫師云不滾,他就在白魁虎的洞府里安了家,拋卻了他的所有,就守在這洞里,整日里跟著我,看我像妖怪一樣地活著,幻想著他的娘子會重新回來,癡情的樣子讓我對他罵也罵不出口了,尤其是發(fā)現(xiàn)自己仍舊是個人參精的時候,我心胸寬廣地原諒了他。
      莫師云等到了白發(fā)蒼蒼,仍沒等來他愛人的回魂,臨老了躺在石床上不能動彈,白魁虎又吩咐我去伺候他,我是個快樂的妖兵,大王的指令還是很樂意去執(zhí)行。
      他躺在石床上,時日無多,我喂他喝粥,他不喝,而是伸手握住了我,他的手不復年輕時的光滑,像一截枯樹皮,而我的依然富有彈性,滑溜溜,嫩溜溜。
      他嘆息一聲,嘶啞地對我說,也許是對著他逝去的歡歡娘子說,“我總歸,沒有負你!
      一個將死的男人,我也善解人意地回應他:“是的,你沒有負我。”
      他眼角有淚,望著我欲言又止。
      我努力回憶了那女人與莫師云恩愛時的情景,清了清嗓子,嬌聲喚他:“云哥,你沒有負我,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們永遠在一起!
      約摸是我真學得不像,莫師云就這么死了,死不瞑目。
      他死后我常常攬鏡自照,覺得自己真是花容月貌,心想下次跟白魁虎下山打劫,不要金銀了,就劫個跟莫師云一樣的男人來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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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個深水魚雷(自行填寫數(shù)量)
    灌溉營養(yǎng)液
    1瓶營養(yǎng)液
    瓶營養(yǎng)液
    全部營養(yǎng)液都貢獻給大大(當前共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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