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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修儒再次進入寢室準備為皇淵檢查傷勢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一幕。鱗王一手攬著靠在自己懷里的鰲千歲,一手端著本該涼透了卻還冒著熱氣的藥碗,一張臉黑到不能再黑。而鰲千歲盲著一雙眼,不知死活的狠狠地戳著鱗王的底線,極力讓鱗王砍了自己。這種相處方式讓修儒不自覺的想到俏如來和雁王?雌饋碥浢群闷鄣那稳鐏硪嗖揭嘹叺母诜滞獍詺獾难阃跎砗,小心隱隱的說著什么,走在前邊的雁王一言不發(fā)的聽著,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俏如來。卻始終沒有甩開,功體差他一大截的俏如來。



“喝藥!”鱗王獨特的嗓音帶著幾分命令。



“不喝!”鰲千歲想也不想的回答到。如果不是鱗王拿鉛和蜃虹蜺的性命威脅他,他現(xiàn)在絕對死的直直的。



“……”鱗王的臉色又黑了一分,這樣的對話已經不下十遍。



“……”感受到身后人越來越低的氣壓,鰲千歲頓了頓猶豫道“……苦——!”

內容標簽: 輕松
 
主角 視角
北冥皇淵
北冥封宇
配角
欲星移
修儒

其它:北冥皇淵、北冥封宇

一句話簡介:開到荼蘼花事了,塵煙過,知多少

立意:

  總點擊數: 1446   總書評數:1 當前被收藏數:8 營養(yǎng)液數: 文章積分:227,388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衍生-言情-架空歷史-東方衍生
  • 作品視角: 不明
  • 所屬系列: 金光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10236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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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開荼蘼

作者:天懿夜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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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開荼蘼


      北冥皇淵靜靜地躺在床上,無意識的眨了眨眼,盡管眼前漆黑一片。還是將手伸向前方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卻一次次抓空,只能無力地跌回床榻之上,直到再沒有力氣伸出手。黑暗、無助,似乎曾經的夢魘再度回來。只是這一次他不會再害怕了,他甚至覺得就這樣靜靜死掉也挺好的。

      畢竟……已經沒有什么值得他留戀的了……

      胸口的傷口因為之前連番的動作已經崩裂,鮮血將繃帶和衣服浸濕,染成血紅一片。有點冷,北冥皇淵慢慢地蜷縮著身子,一點也不考慮這樣的動作會加劇傷口的惡化。鉛不在,也沒有人不厭其煩一遍一遍的叮囑他必須吃藥。北冥皇淵只覺得越來越冷,不知道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自己也許在發(fā)燒的緣故。

      無力地將眼睛睜開再閉上,然后再睜開閉上,幾次之后。北冥皇淵緩緩閉上雙眼,果然還是什么都看不到!好黑,一點光都看不見!好冷!似乎血管里的血液都要被凍住。他卻只能把自己團的更緊,就像小時候那樣,似乎只有這樣才不會感覺到那徹骨的冷。

      “穌浥……”

      “流君……”

      恍惚之間,北冥皇淵似乎看到的一個女人。一襲無瑕的白衣,寬大的衣袖上點綴著幾朵紅花,纖細的腰肢被一條紅色的紗帶緊緊纏繞,挽成一個好看的結,余下的紅紗垂在腰際,煞是好看。只是靜靜的站在那里,就好似一幅畫讓人舍不得移開眼。少見的墨色長發(fā)伏貼的垂在身后,一雙紫眸無悲無喜沒有一絲感情的盯著自己。仿佛在看一件物品,一件提不起興趣,卻又不得不看的物品。那雙眸子的焦距始終都沒有落在自己身上,似乎透過他的身體看向遙遠的地方。

      北冥皇淵皺了皺眉頭,他想起來了,這樣的打扮只有他的母妃——寶軀末氏。每年都會來幾次,每次來都會都只是站在據他數米之遙地方,像這樣盯著他。每當他想靠近,她都會后退,永遠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然后他又想起流君,唯一不會避開他的同胞兄長,總是笑瞇瞇同他說話,問他過得好不好的。雖然流君來見他的次數比母妃多不了多少,卻是那是唯一讓他確實地感受到,有人在乎他,有人在乎他的感受。茫然的眨了眨毫無焦距的雙眼,將拳頭抵在唇邊以阻擋壓抑不住咳嗽。因咳嗽引起的胸腔震動,牽扯到傷口,強烈的痛感讓北冥皇淵微微鄒眉。

      他是皇子,是先王北冥宣的幺子,卻沒有得到過幺子應有的疼愛。只因鯤帝特有的特性"鯤麟附體"提早到來而被自己的父王忌憚,早早的便封了王,被賜住在皇宮最為偏僻的宮殿里。不滿周歲便鯤麟附體,奇異的外貌,過早到來的特性,父王忌憚,這一切的一切。讓他早早的便體會人情冷暖世態(tài)炎涼。他的存在是禁忌,所以他被人遺忘,被人忽視似乎顯得更加理所當然。

      偷溜出去自己的宮殿也因此變得輕而易舉,會尋找他的人也只有照顧他的鉛而已。通常他偷溜出,大多都只是為了看一看流君。不需要面對面,不需要說上一句話,只要偷偷的看上一眼,他就會很開心。感覺他多了解一點流君,更接近一點流君;蕦m里隨處可見的柱子,是遮擋他身形的最好的利器。偶爾流君會發(fā)現(xiàn)躲在柱子后偷窺的他,會溫和沖他微微一笑。而他就會因為那個微笑而高興一整天。

      是什么讓他知道流君是在乎他的,那是因為有一次他不知道因為什么事因而錯過和流君的見面的機會。等他趕回宮殿,流君已經走了多時。在他暗自抱怨為什么流君不愿多等他一會,或是自己為什么要出去時。卻發(fā)現(xiàn)寢殿的桌子上放著一個外形古樸不是很起眼的木匣,與他很像,卻與流君的喜好相差很遠。

      他滿懷期待期待打開木匣,卻發(fā)現(xiàn)里邊裝著的物品是他從來沒見過的東西。似是為了表現(xiàn)自己的仁愛,父王每逢節(jié)日賜下的珍寶不在少數。但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如果可以他只希望他的父皇能來看上自己一次。

      沒見過,他只能如獲珍寶小心翼翼的的捧在手上寄希望于鉛可能會知道木匣里的東西是什么。不料,鉛卻模糊了雙眼,迅速合上了木匣,將小小的他抱在懷里,快速返回他的寢宮,仔細檢查已經管好的房門。

      “千歲,這是珍瓏髓,是,是十分珍貴的寶物?梢詼p輕千歲鯤麟附體的痛苦!千歲以后就不用在受苦了!”耳邊是鉛感激抽噎的聲音。緊接著鉛的聲音似乎變得充滿疑慮“在海境除了王上,也只有不久前向王上求賜的皇太子殿下才有。只是為何……為何會在這里?……難道是皇太子殿下?!”

      鉛好像還說了什么,他卻不記得了。只知道是流君送他的東西,可以減輕他鯤麟附體發(fā)作時的痛苦。果然,流君對他最好了!

      再后來他鯤麟褪盡,恢復應有的容貌。大皇兄——皇太子不知道因為犯了什么錯,惹得父王大發(fā)雷霆,被關了緊閉。從那之后,流君就更少來看他了,即便他去找流君也很少能見到。反而以前沒打過多少交到的大皇兄卻頻頻遇見,對方一貫神情溫和,看到他也只是淡淡的溫潤道一句“皇淵”。

      而且這位大皇兄似乎對于他的變化,并不覺得奇怪。就連流君第一次見到鯤麟褪盡的他,一時都沒認出來,而他的大皇兄卻一眼便認出了他。因此對于他這位大皇兄有了些許好奇,而這份好奇在三王之亂之后變成恨意。

      他奪走了他最重要的人——流君。

      最后一次見到流君是在大牢里,流君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一點也不在乎他手上還未褪盡的鯤麟刺破他的肌膚!盎钕氯,好好的活著!代替我看著海境在他北冥封宇的統(tǒng)治下會變成什么樣。”

      鮮紅的血液墜落地上,開出一朵朵妖艷的彼岸花,深深地刻在記憶的深處。流君讓他活下去,那么他便活下,替他看著。

      再后來,他向鱗王——北冥封宇討取封號,隨即搬離他住了許久的宮殿。在皇宮外建立了玄玉府,從小王爺變了成鰲千歲!棥闶撬[王討取的封號!甑耐醢,萬年的龜’,他想他有的是時間,一直等下去。

      大殿上的鱗王無悲無喜靜靜的同意了他所有的要求,靜靜的看著他離開,背后如有實質的目光讓他十分不解。如果不愿意放他離開,為何不挽留?為何不拒絕?他的大皇兄,如今的鱗王,他永遠無法理解的人。

      ............................................................

      玄玉府潰敗比想象中還要迅速,這就是俏如來所謂的天運?北冥封宇微微皺了皺眉,心中隱隱不安;蕼Y取血救人他是知道的,被八纮穌浥重創(chuàng)他也是知道的,或者說他一點也不意外,八纮穌浥和皇淵本是兩種人。之后,鉛十三鱗失蹤,北冥皇淵情況不明,蜃虹蜺敗退。偌大玄玉府幾乎在轉瞬間就被麒麟會蠶食殆盡。

      等到北冥封宇來到越搬越遠的玄玉府時,除了蜃虹蜺帶領少數護衛(wèi)依然固守玄玉府外,再無其他多余的人。蜃虹蜺被收押,北冥封宇卻始終沒有看到皇淵的影子。不安的感覺始終纏繞在心頭,北冥封宇只得一間房一間房得去找。找到最后,北冥封宇在一間暗室找到了北冥皇淵。

      當下被嚇出一身冷汗,連如何走近皇淵的都不清楚。從胸口的滲出的血將身下的床榻染得血紅,臉色慘白到微微泛著青色,整個人緊緊地蜷縮成一團,額角不時凝聚出大顆的冷汗,順著臉頰滑入墨藍色的發(fā)絲。床頭伸手可及的湯藥已經冰冷,滿滿的一碗藥汁無情的訴說著,傷患不肯喝藥的事實。床榻邊垂著一條雪色緞帶,緞帶上殘留著少許藥漬,卻被主人粗暴的扯下扔到一旁。

      輕輕將皇淵攬入懷中,冰冷的體溫和微弱的呼吸,一度讓北冥封宇錯以為北冥皇淵已經成為一具尸體。將北冥皇淵帶到寢殿請修儒診治過后,卻得到一句讓他腦袋發(fā)蒙的話。

      “鰲千歲,似乎并沒有多少求生意愿!

      修儒微微皺眉,雖然有些不情愿,但作為一個很有醫(yī)德的大夫。他還是很仔細的為鰲千歲包扎好傷口,就連眼上毒傷也沒放過。只是病人沒有求生的欲望,再好藥也會大打折扣。最好的情況,也不過現(xiàn)在這樣,鰲千歲大概會就這樣沉睡不醒。

      “皇淵……皇淵……皇淵……”北冥封宇坐在自己幺弟的床頭,一聲一聲的輕聲呼喚,卻得不到床榻上人的一絲一毫而反應。整整三日,皇淵高燒不退,高燒引起的紅潮為慘白的臉色增添一絲血色,但整個人卻毫無意識的瑟瑟發(fā)抖。

      北冥封宇煩躁的在北冥皇淵床榻前來回踱步,他沒有辦法引起皇淵半分求生的意愿。除了喚他的名字,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皇淵……他不是流君,八纮穌浥不是流君!北壁し庥铑j敗的坐在床榻前,撫摸著皇淵柔順的發(fā)絲,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給誰聽。其實他更想說,“流君死了,被他殺死了。”卻又怕,這句話一出口,本就沒有多少求生意愿的幺弟就此斷了求生的欲望。

      北冥封宇很不解,為何皇淵對流君的執(zhí)念如此深厚,在遇到八纮穌浥之后這份執(zhí)念,幾乎原封不動的被轉嫁到八纮穌浥的身上;蕼Y把八纮穌浥誤認成誰?在此后的時間里,北冥封宇一點一點的看明白了。除了苦笑,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要是流君讓他做的,皇淵就從來沒有拒絕過。小時候如此,現(xiàn)在就連一個可能是流君的人也是如此。

      但是為什么?他并沒看出流君對皇淵付出多少真心,流君何德何能讓皇淵如此待他。北冥封宇覺得自己有些嫉妒流君了。他對皇淵還不夠好嗎?北冥封宇深深的郁悶了。

      第一次見到皇淵時,北冥封宇并不認得那個小小的頂著一個魚腦袋的小孩是他的胞弟。全身布滿了藍色帶著點點幽光鱗片,就連稚嫩的臉上也布滿鱗片讓人看不見神色。當時,北冥封宇只覺得他大概在哭吧,躲在一株珊瑚樹下。將臉整個埋入手臂之中,雖然聽不到抽泣聲音,卻能感覺到他在壓抑什么,幼小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他本想過去安慰一下,順便問一下他為什么哭。還沒等他落實于行動,就被負責找他的侍者拉走了,因為父王找他。等到后來他才知道他那天看到的小孩的是他的胞弟,最小的幺弟,卻是最早封王的皇子。大概從那時起,他便開始留意這個最小的幺弟。

      第二次看皇淵時,是在一次宮宴。他無意發(fā)現(xiàn)躲在柱子后小小的身影,依然是初見的那副摸樣,只不過這次他看到了躲在陰影中的那張小臉。怯生生的小臉,滿眼孺慕之情望著坐在高處的父王,似乎很是仰慕。北冥封宇轉頭看了看自己父皇,發(fā)現(xiàn)對方并沒有發(fā)現(xiàn)那個小小身影,等到他再去尋找那個身影時,卻沒有看到。大概是被侍奉他的侍者拉走了吧!北冥封宇這樣想著。

      在往后,他便知道皇淵是流君的親弟弟,不滿周歲便鯤麟附體。居住在皇宮里最為偏遠的宮殿中。鯤麟附體?似乎對于皇淵來說,到來的過于早,對他來說也很早。之后皇太子殿下便多了一個愛好,那就是爬墻,學好武藝去爬皇淵所住宮殿的墻。

      北冥封宇曾獨自去過皇淵的宮殿幾次,但都是過門而不入,因為侍者的訴求,也因為自己不想給他帶來其他麻煩。似乎爬墻成了唯一的選擇,只是皇淵宮殿的墻似乎略高了一些,特別不好爬。這是北冥封宇親身體驗過后,得出的結論。至于皇淵宮殿的墻為北冥封宇貢獻了多少武力值,也只有北冥封宇自己知道。畢竟皇太子爬墻這種事讓人知道,多少會讓人有些三觀破碎。

      北冥封宇在成功的翻越皇淵宮殿的第一個夜晚,恰巧撞上皇淵鯤麟附體發(fā)作的時候。鉛被皇淵拒之門外,不停地在門口走來走去。嘴里念叨的是什么北冥封宇聽不太真切,估計大概是‘千歲’之類的。悄悄摸到窗戶邊,將窗戶推開一個縫向里望去。滿地的鱗片,凌亂的散落著,仔細看去每個鱗片的根部似乎都帶著絲絲紅痕。

      是血痕吧!不知道為什么北冥封宇十分確定。一定很痛吧!北冥封宇微微皺了皺眉頭,看著滿地的鱗片。北冥封宇有些心慌的將縫隙推得更大一些,將頭伸了進去,尋找著皇淵幼小身影。沒有聽到原本預想中的呼痛聲,借著月光卻在幾重紗幔之后隱約發(fā)現(xiàn)一個顫抖的身影。小小的縮成一團,像初見時那般,只不過這次卻被裹在被褥之中。

      北冥封宇很想跳進,卻又擔憂害怕嚇到他。畢竟就連照顧他起居鉛老都被擋在門外,對于自己這個不怎么熟悉的大皇兄,想必不會受到歡迎。想到此處,北冥封宇慢慢的縮在窗戶下,環(huán)抱著雙膝,看著透過海水映照的有些變形的月亮。靜靜的守了一夜,直到聽到推門聲和一句溫和的“千歲”才被驚醒。

      慌忙爬起來向里望去,只見鉛似乎端著一個小碗走到皇淵床前,從被褥中將小人兒扒拉出來。稀奇的皇淵臉上的鱗片褪盡,少見的露出嫩白的小臉。不同于成年時墨藍色的發(fā)絲而是更為淺淡的蔚藍色。柔順的發(fā)絲濕漉漉的貼在臉上,不知道是熱的還是其他原因,領口的衣服是散開的,裸露的肌膚上依然是藍幽幽的鱗片,捧著小碗的雙手也布滿鱗片。

      皇淵低著頭,小口小口的喝著碗里的藥汁,一如既往地苦,身體依然很痛。這碗藥汁是用來減輕他的痛苦的,但那時很久以前的事了。眨眨眼豆大淚珠滾落藥碗,被皇淵一起喝進胃里。即便沒有效果,他也不想告訴鉛,讓鉛為他擔心。再忍忍吧!習慣了就不會再痛了。長大了,就不會再痛了。

      “鉛,我餓了!”將小碗還給鉛,皇淵慢悠悠的說道。

      “好!好!鉛這就為千歲準備吃的!便U連聲應道,看著蒼白的小臉實在說不出什么!扒q想吃什么?”

      “甜的,好吃,就好了!”往被子縮了縮,皇淵的目光有些茫然。

      “鉛這就去!笨戳丝疵H坏男∪藘海U緩緩嘆了口氣!扒q,要不您再睡會?現(xiàn)在天色還早!

      “嗯……”默默看人縮進被里,鉛才轉身關了房門離開。

      等了很大一會,也沒聽見動靜。北冥封宇有些糾結的越過窗子跳進屋里,輕手輕腳摸到皇淵床邊。慢慢拉下捂著頭的被子,仔細看了看自己這位備受父王忌憚的幺弟。蔚藍柔順的發(fā)絲,白皙的肌膚,小巧的鼻子,恰到好處的眉眼。

      很可愛!

      北冥皇淵輕而易舉得出一個令自己滿意的結論。輕柔的摸了摸皇淵柔順卻還帶著濕意的發(fā)絲,北冥封宇再小心卻還是讓睡得極度不安的皇淵有所察覺,微微皺眉又往被里縮了縮。北冥封宇看的覺得很有趣,很像書中記載貪睡貓兒的樣子,但還是停下手上動作。估摸著鉛老大概快回來了,便翻窗離開,關好窗子,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北冥封宇是皇淵宮殿的?,但是這只有北冥封宇自己一個人知道。他知道皇淵鯤的麟附體是經常發(fā)作,沒有周期是不定時的,任性的讓人無語,卻也讓那人吃盡苦頭。他知道皇淵很期盼流君能來看他,即便什么都不說,只是來看上他一眼。他知道皇淵很害怕看到他的母妃,因為他降了位份的末妃。兩人見面都是隔著一個奇怪的距離對視,而皇淵就像一根樁子杵在那,大氣都不敢出。北冥封宇知道皇淵很多事,而北冥皇淵卻一點也不知道。

      之后北冥封宇翻閱很多古籍查閱許多有關鯤麟附體的資料,卻只在一堆古籍中看看查到一個對皇淵情況有力的消息。那就是——珍瓏髓,海境的極為稀有珍寶。只有珍瓏髓能緩解鯤麟附體對皇淵的折磨。但是珍瓏髓太過稀有,即便他是皇太子,也不可能毫無理由從父王那里求得珍瓏髓。

      所以他只能等,等到自己有能力有條件時,再向父王求取。所幸的是,北冥封宇并沒有等太久,他想象中的機會就來了,當然欲星移也是功不可沒。順利取得珍瓏髓,再等到這一番關于珍瓏髓的熱浪過去時候。北冥封宇挑選了一個不起眼的木匣將珍瓏髓放入其中,連夜給皇淵送了去。當然還是沒有驚動任何人,木匣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皇淵寢室的桌上。

      與流君錯過的北冥封宇回到自己宮殿果不其然的看見一臉不滿的欲星移。他廢了老勁得來的東西,還沒看上一眼就被這樣送人了,他能不生氣嗎?雖然早知道那東西早晚得給那人。北冥封宇燦燦的笑了笑,“以后我若當了鱗王,便用珍瓏髓給你鑄一把寶劍可好?”不是承諾的承諾輕易熄了火欲星移的火。

      后來皇淵鯤麟附體完成,褪去鱗片恢復應有的樣子,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時。大部分人,包括流君都是一臉茫然,紛紛猜測,這人是誰?只有北冥封宇滿臉欣慰,果然他的幺弟真的很可愛。

      呃……應該是帥氣!再被欲星移狠狠搗了一下肋骨后,北冥封宇默默改口。

      再后來,北冥封宇把珍瓏髓‘丟失’的事情被有心人捅了出來。北冥宣震怒當即關了北冥封宇的禁閉。在欲星移的白眼中,北冥封宇燦笑著迎來了三王之亂。三王之亂后,北冥封宇沉默者接受皇淵離開皇宮,將玄玉府越搬越遠的結局。以及欲星移不知是調侃還是為他抱不平的一句“不是白眼狼,就是一塊捂不熱的石頭,你費那么大勁圖什么?”

      他圖什么?他也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從他斬了流君,就是在他和皇淵之間劃下一道深淵。

      而他現(xiàn)在只想知道皇淵在想什么?如果八纮穌浥是流君,那么他認了,他無話可說!但是!八纮穌浥他不是流君!為了一個不相關的人把自己弄到這幅田地,北冥封宇很想揪著皇淵的衣領把他搖醒,問問他到底在想什么?

      ……………………………………………

      修儒再次進入寢室準備為皇淵檢查傷勢的時候就看到這樣的一幕。鱗王一手攬著靠在自己懷里的鰲千歲,一手端著本該涼透了卻還冒著熱氣的藥碗,一張臉黑到不能再黑。而鰲千歲盲著一雙眼,不知死活的狠狠地戳著鱗王的底線,極力讓鱗王砍了自己。這種相處方式讓修儒不自覺的想到俏如來和雁王?雌饋碥浢群闷鄣那稳鐏硪嗖揭嘹叺母诜滞獍詺獾难阃跎砗螅⌒囊硪淼恼f著什么,走在前邊的雁王一言不發(fā)的聽著,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俏如來。卻始終沒有甩開,功體差他一大截的俏如來。

      “喝藥!”鱗王獨特的嗓音帶著幾分命令。

      “不喝!”鰲千歲想也不想的回答到。如果不是鱗王拿鉛和蜃虹蜺的性命威脅他,他現(xiàn)在絕對死的直直的。

      “……”鱗王的臉色又黑了一分,這樣的對話已經不下十遍。

      “……”感受到身后人越來越低的氣壓,鰲千歲頓了頓猶豫道“……苦——!”

      “修儒在藥里放了很多甘草,不是很苦。”鱗王耐著性子。

      “……”鰲千歲索性閉了雙眼裝死。

      “……皇淵,你是自己喝,還是要我親自喂你喝?”鱗王默默壓住鰲千歲待會可能會掙扎的雙手。

      “你……我,寡人自己喝!”聽到皇淵略帶氣憤的話音,鱗王從善如流將藥碗遞到皇淵嘴邊,看著人不情不愿的將藥汁飲盡,便起身離開。

      “你為什么不讓我死?對叛臣賊子你不是一向都不留情嗎?”鰲千歲極盡諷刺向著他看不到的背影說道。

      “……”鱗王頓了頓,轉身對視皇淵,知道他看不見自己卻還是認真的看向他的眼睛,“你什么時候把本王的珍瓏髓還給本王,本王就放你離開,那時你想死想活,本王接管不著。”眼里是自己不知道的哀傷。

      “什……什么?珍瓏髓?!”鰲千歲呆呆坐在床上,覺得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破裂。

      修儒乘此機會將已經服好草藥的紗帶蒙在鰲千歲的雙眼上。沒有遇到反抗,順利的不得了。修儒默默退出房間,他覺得自己似乎聽到一個不得了的信息。看著還呆坐在的床榻上的鰲千歲,輕輕搖頭。他怎么感覺,鰲千歲似乎被騙的很慘!還是顛覆人生的那種。

      鰲千歲昏迷期間,是鱗王一手打理鰲千歲的一切。在想盡一切辦法依然打不開鰲千歲緊閉的牙關,將藥汁灌入其中。是鱗王將鰲千歲扶起,以口對口的方式將藥汁一點一點渡進鰲千歲口中,一碗藥喂了半個時辰,卻沒灑出一絲一毫,也沒抱怨過什么。鰲千歲的情況在慢慢好轉,鱗王卻一日一日逐漸憔悴。

      海境不僅是鰲千歲在消磨鱗王的心神,而八纮穌浥、麒麟會、末珊瑚、雨相,前有叛臣后有內亂,都在一點一點不斷消磨著鱗王的心神,即便有俏如來等人相助。修儒有很長一段時間在為鱗王抱不平,對于鰲千歲除了做好本職以外,就不會勞心勞神,對他來說鰲千歲只要不死就行了。

      但鱗王卻不這么想,鱗王對鰲千歲的悉心照顧讓他有些汗顏同時也有些心虛。他想知道鱗王為何對鰲千歲如此,鰲千歲不是叛臣嗎?他沒想到,鱗王竟然真的回答了他,他說‘他欠他的。’修儒很難想象這樣的鱗王到底欠了鰲千歲什么?“欠一個解釋,欠一個皇淵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的解釋!被蕼Y不會問,而他也不可能會去主動告訴他。

      ——他非殺流君不可的理由。

      硯寒清進來時,鰲千歲靠在床柱上靜靜地發(fā)呆。聽到有人進來,似乎帶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被一一放置在桌子上,不時飄來一些香氣。鰲千歲僅憑氣味就知道是什么,微微皺眉,有些搞不懂他家大皇兄的想法。

      “鉛?”鰲千歲帶著試探,“我不吃這些,拿走,全部拿走!”

      “千歲,微臣硯寒清!甭牭仅椙q的問話,硯寒清輕聲回答。

      這人的反叛和這人的敗北都帶著不可思議的味道。反叛反的莫名其妙,敗北也同樣不可思議。就像是從沒想象過未來,只是想做了,而且時機正好,就這樣反了。敗北也是同樣,為了一個時刻防備自己,不斷劃清界限的人,孤身陷入絕殺。真讓人不知道說什么好。

      “嗯……太醫(yī)令——硯寒清!”鰲千歲將自己向后移了移,微微低下頭。“珍瓏髓……,硯寒清你覺得寡人的珍瓏髓是從哪里得到的?”

      猛然聽到鰲千歲提及珍瓏髓,硯寒清有些意外卻還是老實回答!扒q,很抱歉當初您給微臣的珍瓏髓被微臣……!

      “寡人沒問你珍瓏髓現(xiàn)在在哪?寡人問的是你覺得寡人的珍瓏髓是從哪里得到的?”鰲千歲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他已經放棄去思考了,年幼時被他視為珍寶,當作救命稻草的珍瓏髓,到底是誰?誰給他的?

      “微臣猜想大概鱗王或是先王!彪m然被打斷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硯寒清還是慢慢的蓋棺定論!皳敃r而言,只有先王和當時還是皇太子的鱗王擁有珍瓏髓!

      “嗯……”鰲千歲聽完硯寒清的的話,便將自己摔入厚厚的被褥之中。余下的話,不用硯寒清再說什么,他也能猜得出。

      見鰲千歲如此,硯寒清靜靜退出房門。他一直覺得鱗王和鰲千歲相處的方式很奇怪,卻沒想到,鱗王會弄出這么大的一個烏龍。就好比,寫情書送給心上人,結果因為忘記寫署名,結果卻便宜的送信的人。不過鰲千歲也有夠慘的,他一直以為的人卻不是他以為的人,鰲千歲現(xiàn)在的心情光想想就可想而知——不怎么美妙。

      下次,還是請鱗王自己送餐吧!

      怪不得,在自己告訴流君他曾把一些珍瓏髓送給一個兒時的玩伴后不久,大皇兄就被震怒的北冥宣關了禁閉。怪不得,三王之亂,唯獨自己被排除在外,不是擔憂他的處境,而是根本不屑告訴他。怪不得,在牢里,流君要他好好活著,還告訴他;赎m然能統(tǒng)御萬水,卻統(tǒng)御不了火。怪不得……大皇兄可以一眼認出他,怪不得……大皇兄總是……

      想得太多會累,尤其對重傷未愈的人尤為最。更何況重傷的人收到連番的刺激,昏昏沉沉什么時候睡過去,鰲千歲自己都不清楚,他只知道所知的世界全部被打亂了,完全翻天覆地的改變了。什么可以相信,什么不可以相信,他完全不知道。他憋屈!比知道八纮穌浥不是流君,還差點死在他手上還憋屈!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蜃虹蜺多事,還不如當時死了來的干凈。

      “皇淵……”鱗王在尋不得硯寒清蹤跡的情況下,只能自己來到皇淵的房間。桌子上的食物一點都沒有動,而人卻依然縮在被里睡覺。北冥封宇只當皇淵在絕食,在鬧脾氣,卻沒想過人已經被自己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皇淵……皇淵……皇淵……你醒醒,吃點東西再睡!摈[王好脾氣的輕輕搖晃著鰲千歲。

      鰲千歲猛地睜開雙眼,透過薄薄的白紗,看著鱗王略帶愁苦的面容。一時之間沒想起來自己為何能看見了,只想起自己睡著之前滿肚子的憋屈,以及世界觀被打碎的混亂。

      “北冥封宇!你給我滾!我現(xiàn)在不想看到你!”吼完,便不顧自己的傷勢硬是把不明狀況的鱗王用枕頭轟出門外!

      而被吼得一愣一愣的鱗王,抱著枕頭望著緊閉的房門一時反應不過來;蕼Y叫他永遠都是大皇兄,偶爾也會叫鱗王,連名帶姓這還是頭一次。而且,如此暴怒狀態(tài)的皇淵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同樣都是面對炸毛的小弟,很顯然鱗王并沒有史艷文的順毛技能。所以鰲千歲依然在炸毛,而鱗王只能守在門口充當門神。

      “皇淵……”

      “……”

      “皇淵……”

      “皇淵……”

      “……”房門依然緊閉,屋里也沒有傳出一絲聲音。

      就在鱗王在想要不要把門劈開時,房門突然打開了。一張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雖然精神看上去還不錯。

      “北冥封宇!你的珍瓏髓我會還給你!現(xiàn)在請你離開。”言罷屋門再次被大力的關上。

      “皇淵……”北冥封宇弱弱的再次開口。

      “讓鉛過來!蔽堇飩鞒鲻椙q不怎么友好的聲音。

      “皇……”這下鱗王卡殼了。因為鉛現(xiàn)在依然下落不明,不過據俏如來推測,鉛大概在八纮穌浥的手里。

      等到房門再度響起,來的人卻不是鉛,而是蜃虹蜺。兩人閉門談了一下午,沒人知道他們說了什么,事實上兩人也沒說什么,只不過大眼瞪小眼等了一下午。在蜃虹蜺離開后,鰲千歲倒是沒有再把自己關在屋子里。只不過無論誰來,鰲千歲都會以禮相待,哪怕是俏如來也能做到賓至如歸。

      唯獨見了鱗王,鰲千歲的全身的鱗片直接就炸起來了。怪里怪氣不說,而且還百般刁難,直教人為鱗王掬一把同情的淚。鰲千歲與鱗王怪異的相處,以及硯寒清優(yōu)哉游哉的看戲的神情,很容易就引起了俏如來的注意。只是在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俏如來便沉默了,他也說不出,到底誰更慘一些。

      硯寒清則有些愉悅的表示,鱗王終于能夠體會當初他在鰲千歲手下時,被鰲千歲百般挑剔的感受了。而且,如果欲星移醒了,估計鱗王會比現(xiàn)在更慘!鰲千歲、欲星移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俏如來看著硯寒清嘴角不經意露出的笑意,默默退后一步海境的人真可怕!還是他的師兄好!

      “開到荼蘼花事了,塵煙過,知多少?”荼蘼是春天的最后一種花,開到荼蘼了,便沒有退路,也不能繼續(xù)美麗了。多么絕望與頹廢的兩個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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