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蠶眸扇
丹霞峰頂,欲頹的夕陽渲染得蒼穹一片絢彩,纏綿的云絲像是要長相廝守一般?葜艠湎,年輕的男子一襲白衣纖塵不染,隨意松散的墨發(fā)披在身后,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一幅精致的水墨畫。他安安靜靜地坐下?lián)崆,清風(fēng)微送,送來錚錚琴音。
“老大,當(dāng)今元貴妃要一把蠶眸扇,據(jù)說是西域特制的,稀奇得很。這活兒你跑不跑?”
白衣男子嘴角一勾,道“蠶眸扇已經(jīng)在我手上了。”
對這個白衣男子稱老大的人眼睛都發(fā)直了,一個勁兒地夸他。這把扇子來頭可不小啊,跟西滇城街頭攤子上幾文錢一把的破爛玩意兒是不一樣的。
就在那人津津夸贊的時候,白衣男子輕輕扣弦,淡淡說道,“但這是最后一次!
琴音像是給天空中調(diào)得極其唯美的色彩歌頌,也像是為他與她的出行奏的一首平安曲。
轆轆的馬車滾過青石板的路面不時地顛簸,車上那位跟著搖搖晃晃的郡主倏地掀開幕簾,沖著前頭逍遙自在騎著馬的白衣男子說,“蘇亦央,你送你的破扇子為什么捆上我?你這是綁架郡主,知道嗎?”
蘇亦央鮮衣怒馬,迎著微風(fēng)側(cè)過頭。他的眸子似星辰閃爍,仿佛裝下了夢里的溫柔鄉(xiāng)。
他緩緩啟口,“你可以離開,但這一次我絕不攔你!
女子微微一怔,凝視著他那雙好看的瞳眸。良久,才兩頰緋紅地將幕簾掛下,隨著馬車一路顛簸。她感覺自己的臉很燙,就像火燒灼在心上再慢慢將火勢蔓延到臉上。
歲安啊,歲安。
眼前的人愿意褪去一身傲骨,賠上一世尊嚴(yán)地來愛你。
不消一會兒便出了西滇城,“到了,歲安你先下來歇息一會兒吧!碧K亦央柔聲道。歲安扶著馬車,在他的周全保護(hù)下,下了馬車。
“再過去就是蜀城,在那兒過夜沒這里安全。”蘇亦央說罷便拂袖離去。歲安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心中淺淺一笑,跟了上去。
“對了,扇子呢?我都沒看到小錦盒什么的!睔q安主動地湊上去,活潑地像一只歡樂的小兔子,可是蘇亦央再沒露出過笑容。
他只冷冷地回答,“我身上!
歲安只好斂了斂笑容,跟在蘇亦央的身后一聲不吭。
墨色的天空漸漸沉了下去。
歲安著一身妃紅色的短衣,下配霽藍(lán)色的馬面裙,一串翁靛珠子繞了兩圈還松松垮垮地掛在脖子上,手上的銀鈴響個不停。
她在嫩青色開滿野花的草地上無憂無慮地旋轉(zhuǎn)。
湛藍(lán)色的天空無邊無際蔓延到草地這頭,蔓延到心里那頭。
那時候她才及豆蔻之年,
那時候白色衣袂還陪她一起瀟灑
——“亦央,你看玉龍雪山的融水!多像我手上的銀鐲子!”
她揚(yáng)了揚(yáng)纖纖的手,反射著太陽光的銀鐲子閃耀得讓人離不開眼。
“就像你一樣!碧K亦央笑著,喃喃道。
他的笑,似清風(fēng)送走明月還留戀的笑。
手上的鈴鐺隨著她搖晃的手丁零丁零地發(fā)出歡快的響聲,裹挾著那個年紀(jì)天真快樂與情竇初開的美好。
“歲安,快走!”衣衫不整的蘇亦央在夜色之中慌亂地將歲安叫了起來。她不愿意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還想沉浸在那個夢里。
她多希望自己醒不來。
“歲安,快走。 碧K亦央大喊道。濃濃的黑夜,蘇亦央堅(jiān)定地拉著歲安的手,跑出了驛站。在她睡眼朦朧,還沒有意識的情況下,他將她抱起,放在了馬上。爾后,他也一個身子上了馬。
噔噔——噔噔——
夜里的涼風(fēng)呼嘯著從她的臉龐吹過,有一絲冰冷與苦澀。
那,也是一個如此的夜晚。
“歲安,你不要離開我。你看,我今天還特地來跟你分享前些天看的一些詩句。喏,像‘烏絲畫作回紋紙,香煤暗蝕藏頭字’。我覺得挺有意思的,要不我們也試一試?”夜色之中的蘇亦央半張臉隱在黑暗之中,但仍然可見他的清朗俊美,一張臉棱角分明卻又清秀,許是常年飲風(fēng)餐露而雕琢罷。
她雙手叉腰,宛如一個凌厲的女帝,“蘇亦央,讓你看書是為了參加科舉,一朝能為官,養(yǎng)得起我們未來的家!”
蘇亦央愣愣地站在那,看著她嘲諷的眼光。那目光同市井之人世俗的目光是沒有區(qū)別的。
思忖許久的他鎮(zhèn)斂眉峰,“為什么一定要做官?我逍遙度日也活得很好。關(guān)鍵是,歲安,我愛你。這就足夠了,不是嗎?”
歲安甩了甩手,轉(zhuǎn)頭就要走,“我們已經(jīng)不是十三四歲了,蘇亦央。我的爹爹已經(jīng)走了,知府也換了人,F(xiàn)在我只有我一個人!
是的,名義上的她已經(jīng)不再是西滇城的郡主了?伤湴恋孟褚恢圾P凰,不愿低頭。
淚水奪眶而出,夢里的她還是忍不住哭了。
騎著馬似飛奔一般的蘇亦央慢了下來,他感覺到了自己的背有些涼涼的,像是潑了水后被風(fēng)吹涼的。
他心里知道,她哭了。
因?yàn)楣适碌淖詈,是他叫了一幫兄弟將她五花大綁地綁到了丹霞峰的木宅子里,硬是將她留在了自己的身邊?br>
他無法改變自己,也不想接受失去她的現(xiàn)實(shí)。
“之前,有賊人進(jìn)入到我?guī)坷锓瓥|西,甚至連我身上都翻。還好我醒得早,不然蠶眸扇就要丟了!碧K亦央覺著她依舊醒了,便扯了一些其他的話。
“蠶眸扇沒丟吧?”
風(fēng)吹過竹林發(fā)出瑟瑟響聲,劃破夜空的安寧。
她用微弱的聲音又說了一句,“你……沒事吧?”
“嗯,沒事!
他像是強(qiáng)忍著回答的。
“估計賊人是沒得到蠶眸扇也不像我們能押送蠶眸扇,所以他們幾乎把錢財刮得一干二凈了。”
她驚愕地說道,“什么?!那怎么送?這里離京城可是十萬八千里一般遠(yuǎn),沒有銀子怎么去?”
“今晚我可以帶你繞過蜀城,直奔益城。這樣可以節(jié)省時間和在蜀城的開支。只是到焦城,應(yīng)該是明天中午,要你餓一頓早上的了。”
她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嘴角,趴在他的背上,待微風(fēng)拂過。
蘇亦央迎著第一縷陽光向益城奔去,直到遍地金黃。馬走了幾步,便停了。
“到了!
歲安睜開了眼,明媚的陽光一點(diǎn)也不晃人,反而普照著整個益城,顯得這座城市熠熠生輝。街道上車水馬龍,婦人商人一點(diǎn)也不避諱地在大道上來來往往。
“到了!碧K亦央又耐心地重復(fù)了一遍。
這種語調(diào)錯覺地讓歲安仿佛回到了過去,她默不作聲地下了馬,隨著他進(jìn)了驛站。
蘇亦央闊步走向店長那兒,交談著要兩間房并且想賒賬一兩頓飯。歲安望著翩翩君子的蘇亦央,私心念叨著如果自己是那個店長,會同意這位風(fēng)度不凡的公子的要求。
不一會兒,蘇亦央向她走了過來,聲音是那么溫和,和那媚而不驕的陽光一般,“走,吃點(diǎn)東西!
“那,那錢呢?”歲安盡管被蘇亦央推著去吃飯,但仍站在原地,執(zhí)著地問道。
人雖世俗,但絕不無賴。
蘇亦央看她非要知道個究竟,便很認(rèn)真地搪塞一句,“你沒聽到我跟老板說‘賒賬’這兩個字嗎?”
“哦……”無話可說的歲安只好被蘇亦央推著去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兩個人各懷著心思,夾著菜吃著飯,一聲也不響,一聲也不吭,就任憑空氣這么安靜著。
終于,他率先打破了這種僵硬的局面
——“蠶眸扇我已經(jīng)藏到你衣服里了,自己注意點(diǎn)。一會兒我出去趟,找個朋友。”他如此平靜地說道。
可是她就有一些凌亂,話都不連貫地說道,“等等,這,這扇子不是在你衣服里……怎么就到我……我也沒看你……難道是昨天晚上在馬上你……”
一連串的話語之下,蘇亦央頭也沒抬地夾著菜,什么話也沒急著辯駁。反而,心里正愜意著,讓她誤會吧。
“走了!笨焖俪酝甑乃⒖谭畔驴曜,板著一張冷冽的臉就走了。歲安也匆匆扒幾口飯,飽了肚子便回到蘇亦央安排的客房了。她四下看了看,這間客房不僅是干凈整潔,而且擺放的東西也挺值錢而考究的。
雕花紅木大床,鎏金麋鹿擺飾,黑釉綠瓷花瓶,鳳首玉質(zhì)酒壺……歲安看到這一些,莞爾一笑。她檢查了下房門后,就小心翼翼地解開外衣的繩結(jié)。
啪嗒——
一把魚骨扇子掉落在地。
歲安懷著好奇的心態(tài),拾起那把扇子,慢慢展開。蠶紗的扇面上用金絲繡出了龍鳳呈祥的樣式,扇骨如玉質(zhì)般摸上去極為溫潤,扇尾掛著小玩意兒閃閃發(fā)亮大抵是從大秦那邊定制的。歲安輕輕搖晃,享受著撲鼻而來的濃郁的芳香。
怪不得那些賊人會翻蘇亦央的身子,原來這香味久聞欲濃的緣故。
見這蠶眸扇如此珍貴,歲安自然是供之若佛祖了。
她一個人坐在那張奢華的大床上,等蘇亦央回來。
等的時間越久,她就越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平常婦人,在等丈夫歸來。
夢里,她看著眼前那高大威武的人帶著一家兒女占領(lǐng)了她的樂園,小少爺胖嘟嘟的,伸手就把猝不及防的她推到在地,然后和那個小女孩一起拍手稱贊。婦人道“這種野孩子長大要賣到那種地方的,璧兒別和這種賤人玩。”她聽著那聲聲入耳的諷刺,但也只能含著淚,緊緊抓著攤開的裙子。
夢里,她一身鮮紅的衣袍地坐在鳳儀宮里,看著眾人為生計發(fā)愁,看著世人對權(quán)貴服從。她在空落落的大殿里瘋癲地笑,卻在靜寂之中感到自己像□□般寒冷。
夢里,她還是那個女孩,來到丹霞峰去找屬于她的情郎。她看著他衣袂飄飄,恍若謫仙人,她一股腦兒地哭訴著自己在知府受到的委屈,說著以后一定不能受別人的氣。
夢里,
夢里花落知多少。
她半夢半醒,聽著隔壁房間關(guān)門的聲音,安心地睡去了。
翌日清晨,她自然地醒了,起來一看,枕頭也濕了大半個。
歲安拿著手中的蠶眸扇,打開來之后看看正面又看看反面,就這樣消磨了大半個上午。她知道蘇亦央出去了,連看她都沒看一眼地出去了。
直到大中午,她走到一樓向老板點(diǎn)了點(diǎn)飯菜。這老板笑意盈盈地招呼她坐,還親自忙前忙后地端茶遞水,“蘇夫人,您吃著,您吃著,要是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啊!
面對這樣一個情景,歲安有些不知所措,尤其是“蘇夫人”這個很好聽的稱呼。她有些竊喜地動筷子吃飯,嘴角洋溢著這些年從來沒有過的幸福感。
吃到一半,歲安便招呼店長過來問話。她有些擺架子地問道,“那個……我夫君他之前賒賬的還了嗎?”
“啊呀這種事蘇夫人還操心啊,早沒這事了!”老板滿臉笑意地回答道。而就在這個時候,光與影的交錯下,店門口正站著蘇亦央。陽光暖暖地打在臉上,蘇亦央淺淺地笑了。
“回來拿點(diǎn)東西!碧K亦央快意進(jìn)了店門。
而歲安臉紅得都能滴血,連耳根都是一片好看的酡紅色。蘇亦央很好地忍住了笑,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上了樓。
“您拿,您拿!崩习鍖χK亦央一番相迎后又轉(zhuǎn)身笑看歲安,“蘇夫人那您慢用,我到后廚那兒幫您看看南瓜粥!
歲安微微頷首,有些不自在地吃了起來。心里還琢磨著等下蘇亦央再經(jīng)過這該要擺出怎樣的表情,畢竟剛剛那臉唰一下紅了起來有些失面子啊。
蘇亦央每天早出晚歸,歲安則是天天客房飯桌兩點(diǎn)一線。這樣簡單平靜的生活竟讓她心滿意足,都快忘了他們的任務(wù)是要去押送這把絕世蠶眸扇。
直到有一天,店家仍是午時上飯上菜,但卻絮叨了一句,“蘇夫人您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什么事情。俊睔q安無憂無慮地盛湯。店家皺了皺眉頭,順勢坐在旁邊的座兒上,說,“蘇夫人,您也太大度了,這事兒都不管。要換我家那老婆子,準(zhǔn)是拎著菜刀往我身上扔呢!”
店家又看了一眼歲安那安然自若的表情,不解地問道,“您是不知道他每天出去干嘛?”
歲安搖搖頭,繼續(xù)干著自己的事情。她不是只要管好那把蠶眸扇就可以了嗎?雖說挺輕松,但丟了可是大麻煩。
“這,他可是天天往醉紅樓跑!哎唷哎唷,那叫一個紙醉金迷啊。”
歲安驚訝地抬起頭,目光呆滯地看著店家。
“這兒最有名氣的玉熙姑娘,原來可是在醉紅樓里是守身如玉的。如今天天粘著你家蘇公子!钡昙乙灰姎q安感興趣,便滔滔不絕地把自己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講了出來。
歲安的耳畔此刻猶如蜜蜂在旁邊嗡嗡作響。
她呆呆地回到自己的客房,掏出蠶眸扇,仔仔細(xì)細(xì)地摩挲這扇面。這樣一看,就看到大晚上。
店家在樓下忙忙碌碌,還抱怨著自己哪都沒說錯,她干嘛跟個怨婦一樣,之前不還挺大度的嗎?
蘇亦央著一身白衣,眉眼里透著不可言喻的疲倦,從外面回到店家這兒。
“哦喲喲,你快看看你家夫人吧!笨粗K亦央回來那副精疲力盡的樣子,店家邊打算盤邊說道。
蘇亦央眉頭一緊,立馬上樓,生怕別人為了那把蠶眸扇也翻她身子。
嘭——
“你沒事吧!”蘇亦央一推開門就喊道,白色的衣衫在這奔上來的路上早就飄得凌亂不堪。
歲安眼帶幽怨地問道,“你去哪兒了?”
“我,我。歲安你沒事吧?”蘇亦央哽咽了下說道。
歲安直起身子,說道,“你去醉紅樓了?玉熙姑娘是不是特別清純動人?”
“歲安,你聽我說。”
店家躡手躡腳地上了樓,抱著八卦的心態(tài)趴在門口,但看到窗戶紙上糊了個洞,莫名其妙但又十分欣喜地看著里頭的情況。
“你……只是去醉紅樓彈琴?”歲安有些理不直氣不壯地盤問著。
蘇亦央沉著冷靜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
“那我看你怎么的樣子,怎么覺得跟……”歲安有些羞澀地說道,眼睛眨得像星星一樣。蘇亦央勾唇一笑,戲謔道,“你經(jīng)歷過?”
在門口聽得正熱鬧的店家忍不住發(fā)笑。
蘇亦央無奈地打開了門,說,“店家這么晚有什么事?”
“關(guān)心,關(guān)心你們一下……”店家撓撓頭,笑著離開了。
歲安跟上前,看著店家探頭探腦的樣子搖了搖頭,但無意之中瞥到了窗戶上的小洞,便問道,“亦央,這個洞怎么回事?該不會真的有人像武俠小說里一樣燒點(diǎn)迷魂香然后偷走蠶眸扇吧?”
“不會。明日我們啟程吧,這幾日彈琴賺錢也夠路費(fèi)了。等押送蠶眸扇的事情一成……我們各過各的的吧。”蘇亦央只留下了一個背影就走掉了。歲安看著窗上的洞,迷迷糊糊知道了每天早上蘇亦央是通過什么方式來看她是否安全的。
她嘴角彎起大大弧度,但隨后又淡了下去。
“我們各過各的吧!边@一句話一整個晚上伴著歲安入睡。
次日,兩個人拾掇拾掇便出發(fā)了。
從益城到焦城,再到京城。
一路上,兩個人再次陷入了無底的沉默。
“這是京城嗎?”歲安看著一片繁榮的景象問道。
“嗯。”
“要進(jìn)宮了嗎?”
“嗯!
蘇亦央簡簡單單地回答道,沒有什么感嘆詞的抒發(fā),也沒有任何表情的顯露。
但是他心里憧憬著,等拿到元貴妃的賞賜便可與歲安一生一世一雙人,再也不愁柴米油鹽醬醋茶了。他們可以回到西滇城的丹霞峰頂,看落日余暉,看旭日朝陽。
在歲安駝在馬背上,搖搖晃晃做著春秋大夢之時,在想象皇宮里是如何如何富麗堂皇之時。一群蒙面的黑衣人目光肅殺地沖他們過來,蘇亦央仰天勒馬,攏了攏白衣白衫。
他側(cè)過臉看著她,仿佛那長安盛世桃花都不及眼前伊人佳貌。溫柔一笑,他跳下了馬,“去吧。”
隨后他熟練地抽了抽馬,轉(zhuǎn)過身面對那幫黑衣人。
“蠶眸扇,就在我身上。要者,上來自!”蘇亦央斂著眉,用著震懾人的口氣說道。黑衣人相視一眼,便提著家伙沖上前。
沒有金戈鐵馬相廝殺的碰撞聲。
歲安耳后是一片混亂的聲音,但是她只能隨著這匹伴了她一路的馬,奔向那富麗堂皇的皇宮。
她并不覺得這世上人人都想擠破頭進(jìn)入的皇宮有什么好的了。
她此刻認(rèn)為這一生最重要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她拋于塵后了。
可這次,明明是他先放棄的啊。
她強(qiáng)忍著淚水,隨著怒馬,踏上了皇宮。
破例拜爵,賞金萬千。
她一個人落魄地牽著那匹馬,空落落地從京城回到了西滇城。
丹霞峰上,愁云慘淡的她換上了一身月白色的衣衫,那模樣像極了蘇亦央,翩翩君子,溫潤如玉。
山崖的清風(fēng)溫柔地吹拂著她的面頰,那風(fēng)兒定是想吹走她青春時的臉紅——可她年少之時早已被世俗雕琢得失去了本真。無奈一笑,她的手細(xì)細(xì)摩挲著被蘇亦央偷梁換柱的蠶眸扇。她譏諷這仿佛是一場夢,但是好是壞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一個人落座在丹霞峰頂,看云卷云舒,看花開花落。
心里想著有一天,他能夠鮮衣怒馬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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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文章可能沒那輕松啦!情節(jié)之中有很多蒙太奇的手法穿插回憶,夢里夢到的有些是回憶,有些是她的潛意識幻想出來的。最后的結(jié)局可能不是很理解那把扇子什么被換走的吧,好吧就在竹林里她問了一句蠶眸扇沒事的時候,蘇亦央沒有回答。話說歲安是個很現(xiàn)實(shí)的人,所以她第一句話問的是這個價值連城的寶貝。像濕了大半個枕頭,就直接隱去了現(xiàn)實(shí)中她發(fā)生了 什么。還有其他的一些伏筆歡迎你們來尋找~這里比較渣TA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