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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沈煉何在?”
“下官在!
“上官有令,風(fēng)聞杭州知府有不法之事,責(zé)令你即日趕赴杭州,徹查!
“沈煉領(lǐng)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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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過些日子就是端午,買個香囊?guī)е?qū)邪吧!鄙驘捯簧硭胤咴谟曛,這惱人的梅雨,纏纏綿綿的,讓人連身上似乎都沾染了水汽。
對面的小姑娘玉雪可愛,捧著一個竹籃,攔住他讓他買香囊。沈煉隨便拿了一個,笑著付了銅板。
忽然想到那個人,“他們怕的不是你,是你那身官服!
低頭看看身上的素服,果然如此嗎?不知道她如何了,現(xiàn)在在那兒。
正傷感間,一個健壯的身影擠了過來,嘴里鼓鼓囊囊的塞著東西,以至于說話都有些含混不清,“沈煉,你什么時候會買這個了?怎么不給我買一個?”
他沒打傘,另一只手里捏著個紙包,牢牢護(hù)著,半分也沒沾濕,聞這味道就知道,是桂花糕。
上次死戰(zhàn)僥幸逃脫之后,兩人一同被關(guān)進(jìn)了天牢里,后來陛下登基,赦免兩人無罪,不過沈煉未能官復(fù)原職,只做了個總旗,說是百戶的位子滿了。
不巧,那最后一個百戶的位子便是被身邊這個人爭了去,也不知他哪兒來的路子,竟然到了北鎮(zhèn)撫司,還做了百戶。
沈煉搖搖頭,不去想這個問題,撐傘走了過去。
“哎,沈煉,你等等我啊,我現(xiàn)在可是你上司啊,你不能就這么拋下我……”見沈煉走了,裴綸趕緊追上,同時不忘了保護(hù)好自己的桂花糕。
兩人落腳的地方是一處小小的宅院,以兄弟的名義租來的,雖是北方口音,不過現(xiàn)在北方邊境混亂,不比南方,來避難的北方人也多了,并不顯眼。
兩人回了宅院,先關(guān)好門窗,才坐在桌子上商量事情。
裴綸咬著桂花糕,先夸贊了一句,“這五芳齋的東西就是好吃,比京城里也不差了。哎,你嘗嘗。”說著將糕放在桌子上,讓沈煉吃。對一向護(hù)食的裴綸來說,這可真是極難得的了。
沈煉沒動,只是低頭看著桌子上的一個污點,耳邊裴綸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什么,天氣陰陰的,想要吃碗熱湯面。
面。沈煉忽然又想到了那個人,心里一陣鈍鈍的痛,快一年了,他的思念并沒有減少,反而與日俱增。
對面的裴綸還在說著什么,沈煉忽然一陣煩躁,說了一句我去燒水便下了地。
天氣陰陰的,柴也有些濕,冒了好大一陣的煙才漸漸旺起來,沈煉看著燃燒的柴火發(fā)呆,直到裴綸的聲音響起,才發(fā)現(xiàn)水已經(jīng)滾了半天了。
買好的面就放在廚房里,沈煉低頭放了進(jìn)去,然后撈出兩碗來,和裴綸一人一碗。
裴綸滿足的呼了口氣,挑起一筷子嘗了嘗,然后連湯也不剩的吃到了,末了還要感嘆一句,“沒有北齋做的好吃啊!
看沈煉臉色忽然陰沉下去,裴綸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忙打個哈哈想要繞開這個話題,沒想到沈煉忽然嘆了口氣,鄭重道:“她不叫北齋。”
裴綸吃了一驚,探過身子,好奇的問,“那她叫什么?我就說這個名字像個假名。”
沈煉搖搖頭,并不想多說,忽又想到那日吊橋邊,她認(rèn)真的眼眸,“妙玄,我的名字叫做妙玄!
兩人沉默,還是裴綸看氣氛不對轉(zhuǎn)移了話題,“哎,我說這個杭州知府真是太貪了。都說江南富庶,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按理說,他貪點也沒什么,可是,居然連河道的銀子也敢劫,這可是陛下從牙縫里省出來的,真是不要命了。你說是不是?”
沈煉點頭,“杭州本是民富之地,魚米之鄉(xiāng),又可通海,可是鹽米的價格居然和京城差不多,可見民不聊生!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將所見所聞寫成折子密報上去,此時天已經(jīng)漸漸黑了,忽然外面有人敲門。
兩人對視一眼,拿上佩刀來到了門外,一人守著一邊,“誰?”
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我來送菱角。”
兩人對視了一眼,有些疑惑。
沈煉壓低了嗓子,“我沒要菱角!
外面的男孩子聲音脆生生的,“我知道,你們是新來的鄰居,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甭曇舫练(wěn),不像是緊張的樣子。
兩人對視了一眼,沈煉收起刀,打開門就看見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捧著一個籃子站在門口,見他開了門臉上露出一個笑容,“這是新采的菱角,叔叔您拿去吃吧!
沈煉接過籃子,發(fā)現(xiàn)果真都是菱角,還沾著水漬,他笑瞇瞇的謝過,覺得此地真的民風(fēng)淳樸,將來若在此養(yǎng)老也不錯。
將來……
那孩子見他接過籃子,露出一個笑容,又拿出幾根柳枝道:“對了,咱們杭州的風(fēng)俗,清明要插柳枝的,我看你們門上沒有,幫忙摘了幾枝!
裴綸也從門后現(xiàn)身,接過柳枝看了兩眼,驚奇道:“這葉子怎么有些黑色?”
那男孩一臉天真,“這是從妙姐姐家里摘的,她每天畫畫,就把帶著顏料的水澆在柳樹下,時間久了這柳樹的葉子就有些發(fā)黑了。我爹說,這是帶了墨色,讓我也這般用功讀書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沈煉心中砰砰直跳,似有什么要噴薄而出,但他只是緊緊的握住了拳頭,可是粗重的呼吸卻出賣了他,他激動著自己的好運氣,又不相信自己有如此的好運氣。
杭州,真的是她嗎?她竟真的來了杭州?
這時,那男孩看著沈煉,越看越覺得眼熟,“咦,叔叔,你看起來和妙姐姐畫上的人真像。但是,你沒有刀!
沈煉的聲音有些嘶啞,“這個妙姐姐,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男孩雖然不懂沈煉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不過還是低著頭想了想,但越是著急越是想不起來。
“她的名字,叫做妙玄。”沈煉聲音嘶啞,慢慢道。
“對對,就是妙玄。”男孩興奮,他也想起來了,妙姐姐和他說過的。
沈煉笑了一下,問清了那男孩妙玄的住處,也在這條巷子里,便頭也不回的只奔而去,只留下男孩和裴綸兩人大眼瞪小眼。
“原來她的名字,叫做妙玄。果然是好名字。”裴綸喃喃的看著沈煉遠(yuǎn)去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
這次回去的,恐怕就是他一個人了。
沈煉向著她的住所疾跑而去,到了門口反而平靜下來,想了想,伸手推了推門,發(fā)現(xiàn)沒有鎖。
徑自進(jìn)屋,繞過院子里的兩個柳樹,細(xì)細(xì)看來,葉子果然有些淡淡的黑色,一向嚴(yán)肅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個笑容。
對著柳樹,開著一扇窗子,窗前有人正在用筆畫著什么,聽見動靜抬起頭來,正看見沈煉冒著細(xì)雨而來。
兩人對視,相顧無言,妙玄一笑便低下頭去,仿佛他一直在那里,仿佛她從未等待。
古道細(xì)雨,是他們的初遇。
杭州清明,有緣人,終重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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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看的電影現(xiàn)在才寫完,拖延癥也是沒誰了。另外,清明插柳枝的習(xí)俗是我百度到的,不確定杭州有沒有這個習(xí)俗,假裝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