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海 by 同心草
　　那本是一片森林，但現(xiàn)在它成了我的健身場。綠色的陸地植被浸泡在深藍(lán)的湖水里，其中有一部分適應(yīng)了優(yōu)勝劣汰的法則成了水生

　　植物，只有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尖端冒出水面，像是星羅棋布的小撮水草。
　　我像只蜻蜓那樣停在其中一棵上面，盡量站穩(wěn)，保持著身體的平衡，以免掉到水里去。其實(shí)就算掉下去也沒關(guān)系，這里的湖水很特

　　別，它產(chǎn)生的浮力足以讓不會游泳的我浮在水面上不至于淹死。
　　這里是我每周都要來一次的地方，在這里的“水草”上面健身。站在這些水生植物上維持平衡可以有效調(diào)節(jié)身體的機(jī)能、保持良好

　　的身材，也可以讓我調(diào)整好情緒去迎接新一周的工作壓力——要知道做會計是很累的。
　　再過二十分鐘就會有接我回岸上去的汽艇開過來，我放松地呼吸著氧氣，感到一陣舒服。

　　當(dāng)我一只腳踏上汽艇時，身后傳來了薩曼莎的聲音。她有一雙大大的水靈靈的眼睛，長長的麥穗似的金黃色頭發(fā)，還有柔軟的胸脯

　　，那是我的最愛……
　　看我想到什么地方去了，其實(shí)我想說的是——她是我的女朋友，她是今天陪我一起來健身的。

　　我回過頭，等她一起乘船上岸。在船上我摟住她柔弱的肩頭，讓她靠進(jìn)我的懷里。
　　我喜歡小鳥一樣的女孩子。
　　汽艇飛速地劃過湖面，我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很快就會到陸地了。

　　“切斯特，到了，醒醒，到了。”
　　有人在搖我。
　　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到了？”是我睡著了嗎？我疑惑地看著那人，問：“薩曼莎呢？”她怎么不在？她不會扔下我一個人

　　先走的，我們說好等會兒還要一起去看周末情侶檔的露天電影。
　　“切斯特，你是睡糊涂了吧？從剛才到現(xiàn)在你一直都是一個人�！蹦莻�人微笑著看我。
　　我怎么覺得那對淺灰色的眼睛有催眠的效果？它們讓我感到暈眩。
　　“薩曼莎呢？她是我的女朋友，剛才還和我在一起的。”我慌張起來，轉(zhuǎn)過身看我們的船剛剛經(jīng)過的湖面。
　　“你記錯了�！边�是那個溫和的聲音，但是這一次深入我的腦海中，震的我頭痛。

　　天吶！那些浮在湖面上的綠意盎然的“水草”竟然在迅速地消失！連帶著那些還沒有來得及上岸的人一起沉到了湖里去！
　　沒等我發(fā)出驚呼，那些“水草”、那些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我剛才還聽到此起彼伏的呼叫聲，而下一刻，一切都恢復(fù)了沉寂，

　　只有身后那人依舊溫柔的聲音：“薩曼莎已經(jīng)不存在了，那只是你的記憶�！�
　　不可能，那片湖水是不會吞沒任何東西的，那些小生物都還浮在湖面上，為什么那些在“水草”上的人都消失了呢？
　　我發(fā)了瘋一樣想要沖進(jìn)那片湖水里去拯救薩曼莎，可是我掙不開背后那雙牢牢鉗住我的雙手。
　　“薩曼莎……呵呵，不是你殺了她嗎？你忘記了？”有個溫柔的聲音撞進(jìn)我的腦袋里，狠狠折磨著我的神經(jīng)。

　　薩曼莎，我的女朋友，我怎么可能殺了她呢？
　　意識昏昏沉沉的，我仿佛倒在身后那個軀體上，然后一切都變得混亂起來。

　　“薩曼莎，這是誰送的花？”一個女伴蹦蹦跳跳地跑進(jìn)薩曼莎的化妝室，捧起那簇芬芳的玫瑰花湊近了聞了聞，“真漂亮，到底是

　　我們的小公主，全奧爾良的男人都會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薩曼莎靦腆地笑笑，玫瑰色的嘴唇嬌艷欲滴。我躲在門外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她，她嬌俏言笑的模樣真是可愛。
　　她很喜歡我送的花呢，這可是我偷偷從老爹的花圃里剪下來的，回去大概會被老爹狠抽一頓吧？可那也值得，我的小公主笑得那樣

　　開心。

　　那一年，記憶中的我應(yīng)該是十二歲，薩曼莎是我的初戀。

　　一年后，我被送到外面的大城市去當(dāng)學(xué)徒，不過我時常跑回來看薩曼莎，看她在舞蹈房里像天鵝一樣翩翩起舞，而我時不時偷偷地

　　給她送花，還用先生教我的單詞拼出幾句愛慕她的話寫在卡片上一起送進(jìn)她的小屋里。

　　“姑娘們，把腿放直，踮起腳尖！你們應(yīng)該有大城市里有教養(yǎng)的貴族小姐的樣子�！�
　　“對了，薩曼莎，你做得很好�！蹦莻�板著臉的女教師正在聚精會神地教她們跳芭蕾。

　　“伙計，你躲在這里干什么？”突如其來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我不出意外地往旁邊退了一步，這才看清身后有人，那張驟然間放

　　大的俊臉壓近了我，火紅的頭發(fā)像燃燒的火焰。
　　“麥克！你嚇?biāo)牢伊耍　蔽掖匪幌�，看他露出齜牙咧嘴的表情，這才笑了出來。
　　“又來給你的小公主送花了？”他嘴里叼著根草干，大咧咧地往開闊的農(nóng)莊里面走，而我跟在他身后。
　　“嗯。”我點(diǎn)頭。
　　“別白費(fèi)力氣了，小公主有男朋友了，是未來的曼摩爾莊園的莊主。”麥克拍拍我的肩，“或者你還是想去試一試？”
　　“我要向她表白�！蔽彝ζ鹦靥�，積聚起一點(diǎn)點(diǎn)勇氣。

　　和麥克聊了一會兒，我和他分手了，關(guān)于我對薩曼莎的愛慕，麥克是唯一熟知內(nèi)情的人。臨走時他還不忘記給我打氣：“切斯特，

　　你對她去說吧，說不定小公主會喜歡你的�！�

　　當(dāng)晚，我一夜都在床上翻來覆去，我將這樣的感情埋藏了兩年，終于要將愛戀說出口了。
　　直到早上我才沉入了甜蜜的好比安息的睡眠里。
　　可好夢沒有持續(xù)多久，老爹就扯著嗓門催我起床了。

　　“我就來！”答應(yīng)了一聲，我匆匆忙忙爬下床。
　　“快點(diǎn)，再不來就趕不上羅姆大伯給你準(zhǔn)備的早點(diǎn)了！”
　　在這句話的作用下，我很快就將自己扔一樣摔進(jìn)馬車?yán)�，急匆匆地往羅姆大叔家趕。
　　“老爹，我今天中午不在那兒吃飯，我約了朋友。”
　　“誰��？不會是那個滿口胡說八道的討厭家伙吧？”
　　妹妹露西亞嘴里說的那個肆無忌憚的家伙就是麥克，他以前經(jīng)常搶她的小床睡，每次來都會擠到我和露西亞的小單間里，不過我不

　　討厭他，因?yàn)樗俏业乃傈h。
　　車子很快到了目的地，我在羅姆大伯家吃了早點(diǎn)，然后就直奔向莫蒂斯莊園，那里是薩曼莎跳舞的地方。

　　我跳進(jìn)那個門前的小花園里又偷偷采了一大把鳶尾花拼成花束。愛情是令人盲目的東西，我要把我的愛情奉獻(xiàn)在她的腳下。
　　上帝��！她朝我走來了。
　　我鼓足了勇氣，心里想，干脆就把話都說清楚吧！
　　“薩曼莎，你好！”
　　你瞧她的眼睛小鹿似的濕潤，眼睫毛忽閃著，一定是被我忽然遞過去的花嚇到了吧？露出了楚楚可憐的神色呢！
　　“我是切斯特，花匠弗格的兒子�！�
　　“你好！”小公主朝后面退了一點(diǎn)。
　　嘿，她的聲音真是好聽，但愿上帝祝福我成功吧。
　　“薩曼莎，我喜歡看你跳舞，那些花，我是說之前那些送給你的花，你喜歡嗎？”
　　“那些玫瑰是你……？”
　　我使勁點(diǎn)點(diǎn)頭。
　　我松了口氣，她依然是面帶著微笑。
　　“你想不想知道那些花是從哪里摘來的？我可以帶你去看哦�！�
　　她有些遲疑，但看的出來她還是動心了。
　　我將昨天麥克教我的話重復(fù)著著，果然有效。

　　“走這邊�！卑雮�小時后，我順利地帶走了薩曼莎，她興致勃勃地跟著我走在野花遍布的田野里�！扒�！那里就是了！”
　　拉著薩曼莎的手，我飛快地帶著她奔跑，她的小手軟綿綿的，是那樣小巧，這還是我第一次牽女孩子的手。
　　來到了老爹的花圃，薩曼莎很高興，他們家里的花圃可開不出這么漂亮的玫瑰，在這里老爹是第一流的花匠。

　　“我以后還可以請你來看花嗎？”送她回家的路上，我小心翼翼地問薩曼莎。
　　“非常榮幸�！�
　　她的回答讓我笑逐顏開。從那以后，老爹的那些小花圃成了我和薩曼莎秘密約會的地方。

　　十六歲之前，我經(jīng)常往來于城市和家鄉(xiāng)的小村落，時常帶回姑娘們喜歡的首飾和漂亮衣服，當(dāng)然，其中大多數(shù)是送給薩曼莎的。其

　　余的我把它們都送給了我的死黨麥克。
　　后來麥克成了姑娘們心中的白馬王子，因?yàn)樗俏覀兇遄钣⒖〉男』镒印?br>　　再后來當(dāng)我問起麥克，長的之后他想做什么？麥克說他想當(dāng)醫(yī)生，于是我就從城里買了好多學(xué)醫(yī)的書送給他。那時候書是很貴的東

　　西，它們常常花光了我口袋里最后一個銅子兒，可我還是會省下錢來給麥克買書，因?yàn)槲液芨兄x他，是他幫我追到了薩曼莎。

　　最近麥克老是對我說要我把薩曼莎看緊一點(diǎn)，好像是她家里人要她和曼摩爾莊園的少爺訂婚。當(dāng)他對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沉默了

　　一會兒。
　　我是村里少數(shù)幾個能到城里去讀書的孩子之一，我老爹要我準(zhǔn)備將來在城里謀職，倘若不是因?yàn)槟艹？吹剿_曼莎這個理由，我恐怕

　　不會經(jīng)常回來。
　　“我得盡快在城里找份工作，再去向薩曼莎求婚�！蔽野咽掷锏臅f給麥克。
　　那年我十七歲了。

　　再次回來，我打算給薩曼莎一個驚喜，因?yàn)槲以诔抢镎业搅艘环莨ぷ鳎鞘窃谝患夜S里做會計。

　　可是我看到了什么？！
　　這實(shí)在是酷刑！
　　當(dāng)我拉開薩曼莎的小窗打算在她嬌美的臉蛋上印一個久別重逢的吻時，我驚詫地看見薩曼莎的裙子直褪到了腰上，兩條修長光裸的

　　腿像蛇一樣用一種放浪的姿勢緊緊地纏在了男人的腰上。
　　男人的背影是我最熟悉不過的，我冒火的眼睛盯著他，那蓄滿一頭紅發(fā)的野獸，我無法把一直以來認(rèn)識的好朋友和眼前這個熟悉又

　　陌生的背影聯(lián)系到一起。
　　不知不覺中手里加了勁，窗戶竟然被我咔噠一聲擰斷了，也驚到了那對狗男女。
　　麥克迅速回過頭，薩曼莎在看到我的瞬間慘白了那張精致的臉，麥克卻揚(yáng)起嘴角笑了，就像是惡魔。
　　薩曼莎用雙手遮住了臉，痛苦地垂下了頭。
　　我轉(zhuǎn)身就跑了，我想要一直跑下去，如果不能繼續(xù)這樣跑下去，我總覺得我背后那張張狂的臉會貼著我的背追上來，我會被他抓住

　　，我會被那個惡魔羞辱！
　　我還配做男人嗎？
　　我痛苦地跪倒在路邊。

　　“你知道女人成熟后想要什么嗎？不是彬彬有禮的玫瑰花，而是赤裸裸的欲望�！�
　　天色越來越亮，我的心情卻越來越黑暗。是誰在灌輸我這種惡魔思想？對了，是麥克！
　　我猛地轉(zhuǎn)過頭去。
　　“你就只會窩在草堆里哭泣嗎？”麥克走到我的面前蹲下來，“切斯特，恨我的話就提起你的拳頭來揍我一頓吧！”

　　我相信我的愛人，她的愛在我的心里是那樣純潔，可是她背叛了我；我相信我的朋友，他的友情在我的身邊是那樣溫暖，可是現(xiàn)在

　　他怎么可以用那種惡魔般的神色對我說這種話！他使我的心中充滿了憤怒，上帝饒恕我！

　　當(dāng)我在草堆旁和麥克扭打成一團(tuán)的時候，我想著我是一定要報復(fù)的。
　　他漸漸放棄了抵抗，在我拳頭的重?fù)粝�，他只能抱著腦袋躲避。

　　“你知道嗎？薩曼莎可不只有我一個的情人�！丙溈隧斨荒樀膫麌肃橹f。
　　“你是個畜生！我告訴你，以后你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了，別再用你的臟嘴和我說話！我現(xiàn)在正手癢著呢！”
　　在我的威嚇下，麥克閉上了嘴。
　　我都快氣瘋了，狠狠地在他的身上踹了一腳，確定他沒有傷到要害之后我依舊火冒三丈！
　　“切斯特，你脾氣太好了，我還以為這回你會把我打死呢！”
　　“去你的吧！”我扔下被我揍的奄奄一息的麥克，揚(yáng)長而去。

　　薩曼莎，你這個賤人！一次次在我的懷里向我甜言蜜語，“切斯特，你是我唯一的情人！”說我比誰都好，說她不會背叛我們的誓

　　言。
　　賤人！我再也不會把她當(dāng)寶貝心肝兒了！

　　在之后幾天的調(diào)查中，我證實(shí)了麥克對我說過的話，薩曼莎果然除了我之外不止有麥克一個情人，那些殷勤的好似蜜蜂一樣的男人

　　在這之前就三番五次地找借口圍著她轉(zhuǎn)了，而她似乎也不太拒絕他們。她大概是想在遍覽花叢之后挑一個最值得她依靠的男人結(jié)婚

　　吧？
　　那之后我每次去莫蒂斯莊園，薩曼莎都會躲著我，以前我去送花時那個出來迎接我的小天使不見了。
　　麥克時不時還是會在我的眼前晃來晃去，而我每次見到他都會和他掐上一架，我不是恨他，我只是想要宣泄一下那種無處發(fā)泄的狂

　　躁。
　　憂郁爬上了我的臉頰，痛苦纏繞著我的心靈。

　　“切斯特，吃完晚飯再走�！崩系纸形伊耍@讓我暫時回過神來。
　　“切斯特，有什么心事嗎？”餐桌上，母親一臉擔(dān)心地問我，“你的臉色最近很蒼白，是缺少休息嗎？”
　　“沒有，我挺好的�！蔽胰鲋e了。
　　吃完晚餐，我草草收拾了一下行李，準(zhǔn)備離開，麥克的臉出現(xiàn)在窗邊。
　　“切斯特，你出來，我給你一樣?xùn)|西�！�

　　兩個人來到外面，他遞過來一把土制手槍。
　　月光下，我看見他的臉色比我的還要蒼白。
　　“切斯特，我們還能回到過去嗎？”他看我舉起手槍，眼里有濃濃的悲傷。
　　可憐的人，他也不過是被愛情沖昏了頭腦。
　　我把手里的槍扔了，轉(zhuǎn)身離開。

　　“菲尼克斯神父，我想向上帝懺悔！”麥克·史諾德走進(jìn)教堂，疼痛映在那雙淺灰色的眼睛里。
　　“我背叛了一個人，一個朋友。他也是您熟識的人，他是切斯特·本寧頓�！�
　　“好孩子，上帝會饒恕你的一切罪過，只要你真心懺悔�！鄙窀溉缡钦f。
　　可是我依然不能挽回切斯特對我的信任。在夢里，他想要?dú)⒘宋摇?br>
　　那天我在倉庫里找到了一把槍，于是我下定了決心。

　　我回到那片農(nóng)田里尋找那支被我丟棄的槍。按照我之前調(diào)查的結(jié)果，今天薩曼莎會和布萊德約會。
　　終于被我找到了！
　　黑亮的槍身上染著銀白的月光，在這安靜的夜晚承載著我火熱的心跳。
　　我美麗的薩曼莎，陪我一起到墓穴里去吧！

　　為什么人群會發(fā)出如此驚恐的叫喊？我推開窗，望向聲音來的方向，那是莫蒂斯莊園。
　　我匆忙爬起來，不顧父母親的勸阻，我和眾人一起向莊園的方向奔去。一路上我聽見有人提及薩曼莎小姐的名字。
　　“出了什么事情？”我拉住一個人問。
　　“麥克，你快去看看吧，切斯特殺死了薩曼莎小姐！”那人萬分驚恐的神色。
　　親眼去瞧一瞧吧！再走幾步你就可以看見，一個詭異的聲音推著我向前行。
　　當(dāng)我看見撲在薩曼莎身上痛哭的切斯特，我的頭嗡地一下子炸開了。
　　“薩曼莎小姐的仆人呢？”我竭力阻止自己沖上去扶起他的沖動，拉過一邊不相干的人問。
　　“我……不知道�！�
　　放開這個抖的連話都說不利索的家伙，我在人群里發(fā)了瘋的尋找。
　　我沒有花多大力氣就把那個女仆找了出來，她還認(rèn)得我。
　　我用性命相威脅，還許諾給她一筆錢，讓她作證說殺死小姐的是一個叫布萊德的家伙。而那個倒霉蛋剛才已經(jīng)在混亂中被我捆成了

　　麻花塞進(jìn)一個沒人去主意的草堆里了。

　　兩個月后，我?guī)е裰疽廊徊皇呛芮逍训那兴固兀裨崃四桥醣晃覠苫覡a的名為布萊德遺骨的東西離開了了村莊。

　　那以后切斯特的病情一直不是很穩(wěn)定，時常會想起出事前后和薩曼莎在一起的那些片段，不過沒關(guān)系，我的愿望是和他在一起以及

　　當(dāng)一名合格的醫(yī)生�，F(xiàn)在這兩個愿望已經(jīng)差不多都實(shí)現(xiàn)了。上天眷顧著我，我不能再有更多的要求了。
　　切斯特成了我的情人，而我正努力地成為一名好醫(yī)生，主攻心理疾病的課程。

　　時間過得很快，這個療程又結(jié)束了，盡管切斯特依然在醒過來的那一刻吵著要薩曼莎，可我還是用催眠術(shù)讓他安靜了下來。
　　看著切斯特在綠蔭中熟睡的臉，我親吻了他。
　　“晚安，我的愛人，做個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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