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了一天，回到家時已經(jīng)是凌晨3點多了，藩莨疲憊地打開門，一屁股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再也不想動了，眼皮慢慢地打著戰(zhàn)，一點點和上。。。
　　黑暗中，一只手緩緩地伸向了他，輕輕地?fù)崦念^發(fā)，一點一點到了他的眼睛，鼻子，嘴巴。。。
　　“唔。。。。”藩莨懶懶閉著眼睛說，“雪。。。別鬧了，下次吧。。。我太困了。。。”
　　“我的手有那么滑嗎？”一個蒼老的聲音頓時把藩莨從睡意中驚醒，連滾帶爬地打開客廳的燈！
　　“媽！”藩莨想起剛才自己回應(yīng)，不禁一肚子火，“您怎么又半夜三更的不睡覺，跑到客廳呆坐著干什么��？”
　　燈光下，半倚在沙發(fā)上的老人頭發(fā)已經(jīng)灰白，但身上的輕盈絲綢睡衣卻透露著老人對年華地不屑，嘴角和眼角濃厚的皺紋怎么也掩飾不住眉尖一絲嫵媚，一看便知，這老人年輕時，是個男人眼中的尤物。
　　“給倒我一小杯白干。”老人面對兒子的質(zhì)問，眼皮子也不抬，似乎還沉靜在什么中一般，只是用老年人特有的慢聲調(diào)吩咐著。
　　“白干？”藩莨不禁有些無奈，自己的老媽最近一段時間可真有夠不正常的，這里是澳大利亞，怎么會有白干？“壞了，老媽不會是在夢游吧？”
　　“媽——”藩莨輕聲叫著，拉起母親的手，“來，跟我到這邊來。”顯然藩莨的疲憊神經(jīng)已經(jīng)不顧老人清明眼神，把老人判定為夢游了，想把引老人回臥室休息下。
　　老人反手突然僅僅地抓住藩莨的手，仍然慢聲慢語地說：“你別動，我要跟你交待點事�！�
　　“媽！那您還要白干嗎？”藩莨知道老媽是在戲弄自己了，有些諷刺地刺激著老媽。
　　“不著急，等我死了，往我墳頭上灑一小杯就可以了——”說著，老人摸了摸自己左耳釘，緩緩地摘下來，放在茶幾上，“給我倒杯紅葡萄酒吧。”
　　“好好好！”藩莨鑒定，老媽神經(jīng)現(xiàn)在基本處于不正常范圍，什么墳頭啊，要知道老媽上個星期還做了一年一次的全身體檢，沒有任何問題不說，那原本有些混濁的老眼，居然視力有回升！而且說這種喪氣的話，一點也不像在澳大利亞的商場打拼三十多年的老媽��！
　　藩莨倒著葡萄酒，突然想到三十多年前，年紀(jì)的母親獨自帶著自己在一片陌生的土地上掙扎生存，該是多么的艱辛！不禁偷偷回頭看了看母親，她還是還是那么自若，風(fēng)霜似乎僅僅在她臉上刻上了一些皺紋而已，精神卻越發(fā)矍鑠了。
　　老人喝著酒，咋了咋嘴，搖了搖頭，“還是咱們的白干喝著帶勁啊！”
　　藩莨這一聽是越發(fā)的奇怪了，這可是老媽曾經(jīng)——不，就在一星期前，最喜歡的酒�。�
　　“媽，您這是怎么了？”藩莨有些擔(dān)心了，自己的老媽雖然古怪，但是也沒到這個地步吧，這么清晰地說著胡話？
　　“那個時候，”老人卻自顧地悠悠著講起了故事，“我們都只有十六七歲，穿著黑白的女學(xué)生服，歡笑著。其他人的臉我都記不清楚了，但是她的臉和我的臉卻是那么清晰。。。”
　　“呃~~~”藩莨暗地一打驚，暗想“這老媽是不是真糊涂了？這回憶還能看清自己的臉？”
　　“我是細細的葉眉，”老人說著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她是一道濃密的眉毛。。。她什么都比我多！”老人說到這似乎有些惱火，“她的胸脯也比我大，很大的那種。。�！崩先怂坪蹰_始神往起來，“深深地□□，像要把人吸進去一樣，我的眼睛總是往那瞟。。�！�
　　這些話反倒沒讓藩莨有什么反應(yīng)，自己的老媽一直古怪，獨身這么多年了，也沒見親近過什么男子，以前還以為老媽是為保護自己，這樣聽來，原來老媽是同性戀啊？但是這么多年來也沒見老媽親近什么女子��？看著老媽一幅沉醉的表情，藩莨居然在心里生出了許些痛。
　　“。。。我們一起很快樂，一天，我們一群女學(xué)生在一起討論些什么，突然，一個女孩指著走過去的三個男孩低聲說：‘喂，我聽說他們?nèi)齻�是gay呃！’我一聽，心直跳，問著：‘什么是gay啊？’‘就是男的跟男的那個！’。。。我不禁看了看那個時候她的臉，她跟著那個八卦的女孩一樣，也是笑著、諷刺著。。�！�
　　突然，老人停住了絮叨，盯著藩莨說：“等我死了，你一定要把她找來，讓她看看我的生活，讓她看看你，讓她——”老人突然沉默了，臉上呈現(xiàn)出無法忍受的痛苦。
　　“媽！媽——你這是怎么了？”藩莨有些慌亂，
　　老人起身，一步步地上了樓梯，
　　“可是，媽！那個她是誰�。俊狈购傲似饋�，可是老人已經(jīng)拐入了樓角，沒有任何回應(yīng)。
　　藩莨在想，到底是那個女人拋棄了母親，還是母親背叛了那個女人？她們到底有什么的歷史呢？這些疑問都隨著母親第二天的意外死亡帶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和唏噓。藩莨也一直沒有查到母親口中的那個女人。。。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