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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月之殤
離.月之殤
——弋如(瀲月)
序章
月華如水。
夜風輕輕撫過那一叢叢盛開的曇花,香味瞬間彌漫。月桂樹開始迎著風起舞,抖落了一片青翠的樹葉——在不該飄落的季節(jié)。
旋轉(zhuǎn),起舞。游了一圈,它最終落在白袍男子的肩上。
他沒有注意到這片早凋的葉子,而是凝望著夜空。那里,皎潔的月光點亮整個星空,司月之神毫不吝惜地將她純潔的光華灑向大地。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啊,你還是不愿回來么?”
白袍男子嘆了口氣,眉頭又鎖緊了一層,那里,還有個淡紫色的傷痕。下意識地摸出配在胸前的那塊玉,月光下,藏青色的玉折射出奇異的光華,玉的中心,隱隱出現(xiàn)了一個“月”字。
心,又開始疼痛了,那里,有一個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
淚,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晶瑩如月光,砸到地上,碎了一大片,轉(zhuǎn)瞬,便已和泥土交融,再也無法尋其蹤跡——一如離去的那個人。
“王,夜已深,請回寢宮休息。”
一位衣著華美的女子進入花園,喚著男子。語氣中,也有些許的擔憂,抑或是同情。十年來,自從那個人離開,他一直這樣。她守護了他十年,他懷念了她十年。這樣的日子,什么時候才會是個終結(jié)!
曾有過滿腔的熱情,曾經(jīng)愛得裂肺撕心,也曾做過永遠無法被原諒的事。然而在經(jīng)歷了時間的洗禮之后,一切都變的淡了吧。
包括曾經(jīng)的刻骨銘心。
第一章
“太子殿下,我們逃吧!亂軍就要殺到承云宮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一群宮女已經(jīng)慌作一團,而被她們稱作太子的人,只是立在床邊,凝望著床上沉睡的女子。
她的衣服依然光鮮,襯托出一張慘白的臉。蒼白得如同一張紙的臉龐,透露出死氣,在她美麗的唇邊,有一絲黑色的血滲出。
她的笑容那么安詳,也許在離開的時候,她是沒有遺憾的吧,可是,她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丟下他一個人!
殺!
腦子里不斷涌出這個字,為什么。槭裁催@樣對他!他做錯了什么!
靳楓,你不得好死!總有一天,我會復(fù)仇的!
一個貴族女子忽然沖進來,衣服有些凌亂,頭發(fā)也散了,珠花掉了一地。
“凌軒!”她撲向床邊站著的男子,“外面——”
忽然看到床上的人,她嚇得捂住了嘴,過了一會,才怯怯地問:“王后她——”
“你走!彼届o地吐出這兩個字,卻始終沒有看她一眼。她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聽錯了,呆立在那里。
“如果不想現(xiàn)在就死在我手里,就請你馬上滾!”他指著門,冷冷地看著她。見她還不走,咆哮道:“滾。≠v人!這沒人歡迎你!”
淚,奪眶而出。
他怎么能說出這樣的話,他是怎么了啊?這還是那個自己曾經(jīng)如此景仰和傾慕的凌軒嗎?溫文爾雅,書生意氣,偶爾也會舞舞劍,吟吟詩,可是,那個最溫柔的他呢?
從未感到如此委屈。他還沒問她今天為什么跑來,就直接轟她走,還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他怎么可以這樣!
早上無意間聽到父親與桂公公的談話,說她就要當太子妃了,有些什么該特別注意的,她就樂開了花,立馬進宮來告訴他。途中卻碰到有亂軍,又繞道來到承云宮,只是想通知他快點逃?墒恰
仿佛心已經(jīng)被抽離了,她覺得整個身體都是空蕩蕩的。緩緩拾起裙裾,她像斷了線的風箏,逐漸走遠。腦子里只有幾個詞在回蕩!皾L啊!”“賤人!”
宮女們都被這個場面嚇著了,連準太子妃都遭到了這樣的對待,她們還能怎么辦?
“你們也滾!我不要看到人!”他怒吼道。慢慢抽出配劍,他,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了。宮女們則像拿到特赦令般,轉(zhuǎn)眼便消失在這個宮中。偌大一個承云宮,又只剩他一個人——唯一一個活人了。
昨晚當師父告訴他,靳緹樂即將被封為太子妃時,那種快樂,是無法形容的。不過后來的幾句話,又將他推如冰冷的谷底:
亂將起,青鸞星大兇,乾坤即將倒轉(zhuǎn),奸吝當?shù)溃髢础?br> 青鸞星,是守護母后的那顆啊!
“快回去吧,或許還來得及,如果王后不保,定是靳將軍所為。新的王,將會是永陵王揚沐!睅煾高@樣告訴他。
然而還是晚了。
他就這樣看到母親睡在那里,那張絕美的容顏,就那般凋零了。
怎能不恨!奪走他一切的,是他那個永遠追隨他,跟在他后面叫他哥哥,把他視為神的弟弟!
外面的喊殺聲更加靠近了。他抓起錦被,裹住那具單薄的身體,穿過御花園,凌空躍了出去。
他來到狩獵場外的月弩山下,把母親葬在了一個僻靜的角落。歷經(jīng)太多滄桑,最終為了兒子的自由而犧牲了自己,她終于可以安安靜靜地睡了。
他開始瘋狂地練劍,練得筋疲力盡還要繼續(xù)?墒沁是不行啊!他太弱了。×α!他需要力量!
“軒兒啊,來吧,是時候教你術(shù)法了。唉......”師父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是啊,他怎么忘了,師父不僅是劍術(shù)高手,更是術(shù)法上的執(zhí)牛耳者啊!
不錯,他的師父便是拜月教的大祭司害海冥!
一個月后,宮內(nèi)傳出消息,王后抱病身亡,太子失蹤,王傳位于永陵王揚沐,而后在相國寺出家,不久也在寺中死去。太子揚沐接回先帝遺體,予以厚葬。次月,太子揚沐正式繼位,是為承旭帝,改國號為開明。次月,立大將軍靳楓之女靳緹樂為后。天下方平。
只是大家都知道,從此,國家便落在了靳氏父女手中。
錦華宮。洞房夜。
新王與新后并坐在床邊,彼此都沒有說話。
他們只是演員,在天下人面前演出王與后的恩愛與幸福。唯有當這樣靜下來,他們才有自己的天空。
“緹樂,你為什么不反抗!你明明知道你可以!”年輕的王突然抓住妻子的雙肩,聲音里沒有憤怒,只有不解與絕望。
新后沒有說話,美麗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就像一塊冰,與這個洞房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為什么你要這么殘忍!你知道的,我不想要江山,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可你為什么要破壞我的夢!還有凌軒!你這樣做,對得起他么?”年輕的王看著他的王后,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把這個女人殺掉!毀了他幸福的,正是這個女子啊!
凌軒。
她嘴角抽動了幾下,輕聲念叨著這個名字,而它,穿越了時光,卻已經(jīng)過了一萬年。
“你是真的瘋了!”王絕望地吼道。隨即起身準備出去,到了門口才發(fā)現(xiàn),他根本走不了!母后還在他們手里。∠韧鹾笠彩遣宦犓麄兊牟艖K死的!
他開始摔東西——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新后臉上露出譏誚的神色,“懦弱!”她在心里罵?伤矊嵲诓蝗绦呢焸渌K皇歉赣H的一顆棋子,她也是。只是連累他,縱使有些不忍,于她,一個心已死了的人,也沒什么區(qū)別了吧!
靳大將軍認為應(yīng)該追殺逃脫的太子,而王堅持赦免他。這是他少有的抵觸將軍。然而,他還是想保護他,他敬重的哥哥。他以自己的生命來威脅,冷戰(zhàn)幾日后,將軍終于放棄。畢竟,這顆棋子留著還是有用的,況且,一個那樣懦弱的太子,也不會成什么大氣候的吧——大將軍這樣想。而王后,卻只是在一旁冷笑。
第二章
剛剛下了早朝,年輕的王回到寢宮,卻發(fā)現(xiàn)房中有個不速之客。因為背對著自己,看不清是誰,而且來人戴了斗篷。
他沒有驚慌,因為能不驚動旁人而進入他寢宮的,就算叫了人來也沒有用。況且,他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剛想問問來人是何身份,他便開口了。
“是我,揚沐。我的王弟。”他摘下斗篷,轉(zhuǎn)過身來。
“哥哥!”王驚奇地叫道。來人,竟然是他的哥哥,前太子凌軒!他好高興哥哥來看他,于是想拉著他坐下。
前太子揮了揮衣袖,拒絕了。
他明顯感覺到,他變得冷漠了。是啊,他遭受了那么多苦,而他,還是間接傷害他的人,他還能說什么呢?
“今天我來找你,是有一件事跟你說,”太子依然沒有動,緩緩說道,“請你把阿依夏接到宮中來,并且讓她成為你的王妃!
“什么!把夏兒接來!是她自愿的嗎?可是——”不知道是太激動還是震驚,他有些語無倫次。
“她喜歡你,你知道的。難道你不喜歡她?你不是很想和她在一起嗎?”太子凌軒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
年輕的王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哥哥是最了解他的。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于是痛苦地喃喃:“可是我有王后了!”
太子的雙肩輕微震了震,隨即恢復(fù)了平靜。“作為王,多要一個妃子也無可厚非吧?難道你連這個權(quán)利都沒有?”這個弟弟啊,還是那樣懦弱?墒撬記得此行的目的。
顯然是受到了侮辱,王逼近他的哥哥,“不,我要爭!總得有一次,我要爭取到我的幸福!哥哥,你會幫我的吧?”
“哇,帝都真的不一樣,好熱鬧哦!揚沐哥哥,你為什么不早點帶我來玩!這可比在月弩山上對著那個臭老頭好玩多了。喏,那有吃的,我們過去吧!”阿依夏放開揚沐的手,向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姑娘跑去。這個丫頭,從踏進帝都那一刻開始,便一直唧唧喳喳鬧個沒完,這里什么東西對她來說都好新鮮,她也堅決不放過任何可以吃的東西?粗顫姷纳碛埃悄敲吹奶煺,不染纖塵,他覺得此刻,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你把她接到帝都來了?!為什么都不和我商量!”素來好脾氣的王后發(fā)火了,她憤怒地看著王,想從他的回答中聽到一個滿意的答案。然而——
“這是我自己的事!別忘了,我是這個帝國的王!而你,只是王后,我的附屬品而已,你憑什么管我!”年輕的王也不示弱,反駁道。偶爾,他也想任性一下。
“好啊,我沒有去告訴父親你不聽他的話擅自出宮,我也沒有告訴他你從外面接了一個來路不明的異族女子回來,并且有廢黜我而另立她為后的打算,我只是小心地幫你掩蓋,為你的離開找借口,和她住的那家客棧的老板打招呼,可你呢,你又怎么樣對我!”靳緹樂咬咬牙,說道,“哈哈,這樣的附屬品,就只值你一句‘憑什么’吧!”
王愕然,一時語塞,只是看著他的后,眼神里,有深深的歉疚與感激。是啊,自己怎么就沒有想到那么多?自己的冒失,要給多少人帶來嚴重的后果!
“對不起。”除了這句,他還能說什么呢?對這個本來就沒有錯的女子,他怎么能怪她?怪只怪自己太懦弱,無法保護自己心愛的人,到頭來,還是這個他本來該當作仇人的女子幫了他。這世界,真的好奇怪啊!
哥哥,他能幫我嗎?
“揚沐哥哥,夏兒想進宮去玩。帝都的各個角落我都看得差不多了,現(xiàn)在想進宮玩玩,可以吧?”半月后的一天,阿依夏偎在白袍男子的身上,突然開口道。
男子手微微一震,隨即答應(yīng),“好!可是——”他知道一旦帶她進宮,便意味了什么。
“可是什么?揚沐哥哥,你是王耶,沒有什么不可以的吧?”阿依夏撲閃著那雙美麗的藍眼睛,望著旁邊這個俊美的男子,干凈的臉,溫柔而專注的眼神,這些,也是她喜歡他的原因吧。
空氣似乎瞬間凍結(jié),他竟然說不出一個字。望著懷中的少女清澈的眼神,他實在不知如何開口。
“因為他已經(jīng)有了王后了!”一個盛裝女子走進來,平靜地向那個異族少女宣布。
阿依夏霍地站起來,“你胡說!”她的確很生氣,這個突然闖進來的女子,讓她莫名地感到威脅。她轉(zhuǎn)身看著身邊的男子,撒嬌地說道:“揚沐哥哥,她是騙人的,你讓她走好不好!”
男子沒有動,她急了,扯住他的衣角,帶著哭腔說:“揚沐哥哥,你告訴她啊,你說過,等我長大,你要娶我當王妃,不,是王后,快告訴她啊!”
男子握住她顫抖的雙肩,一字一句地說:“夏兒,我必須要告訴你,她,就是我的王后,靳緹樂!
“不——你一定是在騙我!揚沐哥哥,不要和夏兒開玩笑,夏兒不喜歡這種玩笑。你們一定在逗夏兒玩,夏兒不想玩了,我們走好不好?”阿依夏拉起揚沐的手,轉(zhuǎn)身欲走。可是一個趔趄,她愣住了。他居然不走!他這是怎么了?玩笑,也開大了吧!
第三章
遠處,正奏著歡快的曲調(diào),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啊!她所期盼的,掛念的,終于要來了!無法掩飾內(nèi)心的喜悅,她忍不住挑起紗帳,向著樂曲傳來的地方張望。
“等不及了么?”冷冷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她嚇得趕緊放下紗帳,轉(zhuǎn)過身,怯怯地喊道:“凌軒哥哥……”
“怎么,怕我反悔?”前太子凌軒問道,臉上有說不清楚的譏誚與鄙夷,或者,又是一種忌妒。
是啊,能不忌妒么?為什么什么都是揚沐的!王位,緹樂,還有眼前這個女子的傾心付出……
“不要這樣說,凌軒哥哥,我知道你關(guān)心我們,而且,我也真心希望你能和緹樂姐姐在一起的啊!”她悲哀地抬起頭,看著這個高她一個頭的大哥哥,眼里有感激,也有悲憫。
這個哥哥,的確受了太多苦了。
那天凌軒來找到她,對她說其實他可以幫她進宮,只要她答應(yīng)成全他和緹樂。她一口答應(yīng)了。
是的,她想到揚沐身邊,照顧他,愛護她,即使他身邊還有另一個女子。而那個女子,竟是凌軒哥哥的愛人,可以順便幫凌軒哥哥,何樂而不為呢?
她相信凌軒只是暫時受了打擊,說話才不那么中聽,他一定還是很疼他們的,一個是他弟弟,另一個則是他的小師妹。
“算了吧,收起你的好意,好好準備當個新娘子吧!”凌軒說完便轉(zhuǎn)身走了,空氣中還彌漫著他衣服上的菊花香。
沾旭宮
在母親的寢宮,年輕的王坐在榻上,輕輕揉著太陽穴。
這兩天,發(fā)生了太多的事,他心力交瘁。
他想起哥哥說的,他可以幫他,他可以娶阿依夏,但是他得答應(yīng)他把一個東西給他。他解釋說那個東西對他很有用,而對于東西的主人,卻沒有多大用處。
可是還有很多障礙?比如王后,比如大將軍……
“我可以,你不相信我嗎?”他想起哥哥說這話時的神情,是那么肯定。是啊,畢竟,他和緹樂,還是有一段很美的過去呢……
走到窗邊,放出了那只哥哥帶來的信鴿。他,同意了。夏兒,你不會怪我吧?
夜,微涼。王后一人待在錦華宮,站在窗前,把玩著一把小剪刀,心緒,飄了好遠。
恍惚中,又聞到記憶中熟悉的菊花香,難道又開始想念了么?即使他如此絕情,還是無法恨么?這感覺多么真實。『孟袼驮谏磉。
她解嘲的笑笑,怎么那么傻啊,別人都不要你了!
“樂!彼欢ㄊ锹犲e了,要不然,怎么會聽到凌軒的聲音?
她笑了笑,轉(zhuǎn)身準備就寢。然而……
“怎么,不認識了?”眼前的男子微微笑道審視般讀著她臉上錯愕的表情。
當那張朝思暮想的臉終于出現(xiàn)在面前,曾經(jīng)想象過很多次的畫面,練習過好多次的重逢的臺詞,然而此刻,她卻不知道該說什么了。眼角,漸漸噙滿了淚水。
凌軒溫柔的替她抹去眼淚,此刻,他以為回到了從前,從前她因為他很久沒來而傷心的時候。
在他指尖觸及她的臉的瞬間,之前受的恥辱突然涌上心頭,她推開了他,絕望的喊道:“你走!”
終于想起現(xiàn)在他們的處境,也記起了此行的目的,他收回那個姿勢,心冷了下來。
“不想看到我了么?看來,我那王弟還真是有魅力啊,連你都為他死心塌地了!
她驚呆了,這話,果真是他說的么?
她很想否認,想告訴他,不是的,她其實很想他,想得都快絕望得瘋掉!然而從她口中吐出的話卻是:“多謝前太子殿下的關(guān)心,王對我很好!彼痤^,直視他的眼睛。她想讀出一絲后悔或難過。
可是沒有!有的只是睥睨天下的不屑。果然!他已經(jīng)不是他了!
“哦,你果然很好!”他沒有生氣,至少她看到的是她并沒有成功激怒他。
她平靜地問:“今天來有什么事?該不會只是來探望一下老‘朋友’吧?”
“呵,有你這個當王后的老朋友還真是不錯呢!”他解嘲地說道,原來,他還以為這次會有意外!拔襾恚且阕寭P沐納阿依夏為妃。”
聽到這個要求,她有些吃驚。原來,他并不是為了她而來。
“舍不得?怕她和你搶?原來你也這么不自信么?”語帶譏誚,他逼視著她。忽然覺得,刺痛別人,其實自己也是不太好受。女人,不都一樣么!
“我怕?不就納個妃么,完全可以!”剛說完,她就知道中計了,他是在激她。然而已經(jīng)說出的話,她不想收回,全然忘了幾天前在那個客棧里說的那翻話。
凌軒滿意的笑了,轉(zhuǎn)身離去。瞬間消失了蹤影。
仿佛只是一場夢,一切就在瞬間恢復(fù)了先前的模樣。她苦笑著,望著窗外的星空,陷入了沉思。
她了解他對他們靳家的恨,就算他有什么意圖,在他們這幾個人中,總該有人得到幸福的吧!
離開的人,卻感到心里微微的痛。
第四章
迎親的隊伍很是浩大,今天是舉國歡慶的日子,因為他們年輕的王要納妃了。傳言說,這位有雙美麗的藍眼睛的異族女子,秉性純良,多才多藝,甚得王的欣賞。
接受著帝都里人民的祝福,揚沐側(cè)臉看著身邊的美人幸福的笑了。經(jīng)歷了那么多挫折,終于可以把她娶回家了!何況這次,還有萬千子民的祝福呢!
華服下的美人緊抿雙唇,漂亮的藍眼睛波光流轉(zhuǎn),悄悄看著身邊這個高貴的男子,他,今天是她的新郎!
胸前吊著的那塊墨玉又開始不安的跳動,這幾天它經(jīng)常這樣,它也在為她開心激動么?
幾乎完全相同的儀式,只是稱號和隆重程度不同而已,而這次,王的臉上始終是掛滿笑容的。
他的子民想,王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了,王后將不再專寵,那么大將軍的勢力會就此削弱吧?國家,會變成什么樣呢?
沾旭宮
喧鬧逐漸散去,終于剩下他們倆了,然而,卻是相顧無言。
“哥哥他……”
“凌軒哥哥……”
兩人同時說出同一個人的名字,突然相視而笑。
“是啊,他幫了我們。夏兒,你說,我們要怎么報答他呢?”
“恩,夏兒不懂,還是揚沐哥哥你說吧!
“珠寶我有,但是他不會喜歡,恩,權(quán)力,暫時我也沒辦法,”他頓了頓,有些許的傷感,“你有什么好建議嗎?”
“夏兒只是個孤兒,從小被祭司大人收養(yǎng),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
“我記得好像看到你戴過一個玉墜?”突然覺得自己很無恥,但是,既然答應(yīng)了哥哥,這個恩就得報。
“哦,這個啊?”阿依夏把胸前那顆墨玉掏出來,仔細看了看,“也沒什么特別的?只是師父說這是當時我身上唯一的信物,他還叮囑我千萬不能弄丟……不過,好吧,如果你說把這個作為禮物送給他,那就送吧!只是會不會顯得太吝嗇啊?”雖然有點為難,她還是決定把玉墜從脖子上取下來。
夜色正濃,夜空中,一輪皎月照亮了夜。
月光,清冷,一個矯健的身軀劃破夜空,直接朝皇宮的方向掠去,空氣中,還殘留淡淡的菊花香。
“怎么,小兩口還不休息?”窗外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是凌軒!
“啊,是哥哥來了!快請進!外邊風涼!睋P沐跑到窗邊,對著兄長發(fā)出邀請。
“恐怕不便吧,今天可是王弟你大喜的日子呢!毕袷菬o意的,他看了看他的手,沒有發(fā)現(xiàn)要的東西,此時,阿依夏也剛好走過來。
“凌軒哥哥,我們正討論著怎么報答你你就來了,快進來吧!”她看著窗外的人,開心地說。
凌軒本想拒絕,但他看到了阿依夏手中的東西,于是從窗戶躍了進來。
“揚沐哥哥說送這個給你,他說你會喜歡,可是我覺得太寒酸了……”她的話語里全是抱歉。
“不寒酸,不寒酸,恩,我喜歡它!迸ρ陲椬⌒闹械臉O度激動,他幾乎語無倫次。就這么輕易就到手了么?
剛想伸手去拿,忽然想起一件事,便調(diào)侃道:“夏兒,從現(xiàn)在起,可要學會很多為人妻子的規(guī)則哦,尤其是你的揚沐又不是一般人……”
阿依夏臉突然變得通紅,于是轉(zhuǎn)向揚沐,說道:“那還是你由交給他吧……”說完,把東西遞給她的丈夫,害羞的轉(zhuǎn)過身去了。然而,就在王的手指接觸那個玉墜的剎那,奇跡發(fā)生了!
第五章
就在剎那間,仿佛所有的月光都被這塊玉吸引,盈盈白光,隨著玉墜旋轉(zhuǎn),月光透過玉,折射出奇異的光華。然后,所有的光匯聚到玉石的中心,凝聚成一個淡淡的“月”字,玉石也由之前的墨綠色變成藏青色。
兩個男子都看得呆了。短暫的失神中,他們竟忘了還有一個人:阿依夏!
在月光匯聚的那一瞬間,她突然頭痛欲裂,然而,她卻叫喊不出來。有幾縷月光匯集到她的眉心,鉆進她的腦子,逐漸撕扯她的記憶。她完全不能動,只能機械的立在那,以致于身邊的兩人會暫時忘了她的存在。
腦子里已經(jīng)翻江倒海了,而她的面部,還是剛剛那個表情,羞澀,天真,可愛。然而她自己知道,原來那個她已經(jīng)不存在了。透入眉心的月光又鉆了出來,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于是,在阿依夏的眉心隱隱出現(xiàn)了一彎銀白色的月牙,銀光漫灑。
反應(yīng)過來該拿東西了,凌軒對尚自出神的揚沐喊道:“快把東西給我!” 揚沐機械的抬起手,正要把東西給他,卻突然聽到一聲喊叫:
“不要給他!不能給他!” 下意識把手收回,他們都把視線轉(zhuǎn)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是夏兒!然而這聲音,根本就不是夏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揚沐在心里問。
阿依夏逐漸轉(zhuǎn)過身,然而,臉上的表情卻迅速變幻著,仿佛經(jīng)歷了幾世的輪回。揚沐發(fā)現(xiàn),這個夏兒,他已經(jīng)不認識了!
凌軒意識到時間已經(jīng)很緊,便打算硬搶,費了那么多心血,怎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然而,身形未動,阿依夏就以鬼魅般的速度把玉墜拿到手了:
“拜月教神物之一‘月魄’,歷來只有大祭司才有權(quán)利擁有,代表教中至高無上之權(quán)力,爾等小輩,竟敢覬覦此神物,是為大不敬,當殺!”
冷冷的話語從阿依夏口中緩緩?fù)鲁,其震撼力卻非同一般。揚沐聽得驚呆了。然而更可惡的是,他還沒弄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似乎只有他一個人還被蒙在鼓里。
“哼,別太小看人的力量!”凌軒冷笑,輕輕念出一段咒語。
忽然,阿依夏臉色變了,仿佛有萬蟲在啃噬著她的心,她的臉開始扭曲。
揚沐痛苦的喚道:“夏兒,夏兒你怎么了?”轉(zhuǎn)過頭望向自己一直敬重的哥哥,他的眼神里有著不解和失望,“你為什么要這樣做?你到底對夏兒做了什么!哥哥,你為什么這樣?”
然而沒有回答,凌軒冷笑著,一步步向阿依夏靠近。
“是你們逼我的!一無所有又怎么樣?我很快就會獲得力量!我要奪回我自己的東西!”
“不!求求你,別傷害她!她是無辜的啊!”幾乎是哭著,揚沐擋到阿依夏面前,低頭求他,他的哥哥。
“沒用的,傻弟弟。你永遠那么懦弱,遇事只能求別人么?來啊,保護你心愛的人,和我決一死戰(zhàn)!”說著,便伸手去奪阿依夏手中的月魄。
此時的她,毫無反抗能力,中了萬蟲噬心蠱,恐怕即使是神仙,也無可奈何吧?
凌軒不停地催動蠱蟲,好讓自己有充分的把握,畢竟,這個女子,可不是一般人呢。
然而在他手觸及玉墜時,玉墜卻脫離了阿依夏的手,以極快的速度飛離。同時,阿依夏轉(zhuǎn)身,從眉心那枚月牙印跡里,射出一抹血紅的光,直朝月魄飛去。紅光遇到月魄,又反射回來,卻是射向揚沐的眉心!
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整個腦袋便如撕裂般疼痛。揚沐的眉心被紅光撕開了一個月牙形的口子,鮮血欲滴。
此刻,他感覺到好似有千軍萬馬在他體內(nèi)奔騰,但又有種說不出的舒服。
“還不動手!你想死嗎!”忍住萬蟲噬咬的疼痛,她向他吼道。
銀白的月光靜靜的圍繞著她,她整個人,都籠罩在一層淡淡的光暈中,如果不是那痛苦的表情,真的是一幅不染人間煙火的神女的畫面。
“可是,我不會!”揚沐痛苦的回答,又轉(zhuǎn)向他的哥哥,“哥哥,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阍趺磿䝼Π⒁老陌。∥也幌肽銈冋l受到傷害。「绺,你快走吧!”
“傻弟弟,你以為你能殺我嗎?哈哈,可笑!我一定會得到我要的東西!首先,我就要殺了她以除后患!”
凌軒提起配劍,一步步向阿依夏靠近,慢慢舉起劍。
然而在劍斬下的剎那,揚沐撲了過去,為她擋了一劍。肩膀麻木了,他覺得自己就快死了,這樣也是不錯的吧,一切,終于有個終結(jié)?粗鴳牙锼尥匏频娜藘,他滿足了。
可是他看到了她責備的眼神。是怪他如此魯莽嗎?情急之下,哪能顧那么多。
他聽到阿依夏在他耳邊說:“奪過他的劍,去殺了他,現(xiàn)在你行的!”
原來自己還沒有死么?抬起頭看哥哥,他居然已經(jīng)退了好幾步遠!
凌軒握著自己被震麻木的手臂,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問道:“你哪兒來的力量!”突然,他明白了,原來就在剛才那紅光閃過的一瞬間,他們便完成了力量的傳承。那么,他更得殺了他以除后患了。
意念一動,他便提劍想趁他不備殺了他,此刻,他哪還記得什么兄弟,他要得到力量!
在凌軒提劍攻過來的時候,阿依夏推開了揚沐。
偷襲失利,凌軒有些驚慌了,難道這么多的努力就這樣白費了么?他一定要獲得力量!
阿依夏臉上的表情已不再那么痛苦,應(yīng)該是那些月光起了作用。然而,這一切,都是揚沐無法解釋清楚的。夏兒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有這么奇怪的事情發(fā)生?哥哥又知道什么他所不知的?
第六章
月弩山,拜月宮。
“師父,你不是說讓我獲得力量么?帶我到圣壇,便是要把它傳給我么?”
“軒兒,你看。”大祭司指著刻在祭壇上繁復(fù)的咒語,微笑。
他不懂師父的意思,卻也遵從地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兒,有一個圖案,中心,是一朵盛開的紅蓮,旁邊,點綴著許多星星,在紅蓮的中心,一粒寶石閃爍著光華。
“這便是我教三大神物:月魄,星魂,彼岸生花。當然,只是仿制品。”大祭司接開他的疑惑。
原來,這便是傳說中的三寶!
相傳,這三寶中,彼岸生花劇毒無比,以五毒的尸體為土,以動物血液為養(yǎng)分,一百一十年長成一棵,所以珍貴無比。
星魂聚集了所有星星的精氣,擁有它,可以扭轉(zhuǎn)星辰,改變它們運行的軌道,于是,和這顆星對應(yīng)的人命運將被改變,所以,它是那些欲窺天道的人夢寐以求的法寶。
月魄,傳說由月神體內(nèi)分化而出,是整個月亮的精髓所在,因此蘊含了無比強大的力量。
師父要給的力量,便是指這月魄吧!
“為師的用意,想必你也猜到了,不錯,我是想把月魄給你。然而,三百年前,在祭拜月神時,當時的大祭司,也就是我?guī)煾,因(qū)ι癞a(chǎn)生了懷疑,觸怒了月神,于是神將月魄收回,并剝奪了師父永生的能力。從此,再沒有人看到過它。”
剛剛?cè)计鸬南M直粺o情的澆滅,他低頭不說話了。
“二十年后,當時的王郁離覬覦月魄的力量,以十萬蒼生向太陽神獻祭,換取太陽神的幫助,合力擊敗月神。可是他們也沒有拿到月魄。月神在最后用自己剩余的力量將自己的記憶和月魄封印,并預(yù)言自己將在三百年后在人間復(fù)活,只是,要在遇到郁離的血裔,并且要在那人真正繼承王位后,月神自愿讓月魄被繼承人碰觸時才會復(fù)蘇。而據(jù)我推算,那個人,便是你的同父異母弟弟揚沐。也許這就是天意吧,一切,竟讓你遇見了!睅煾咐^續(xù)低聲說道。
凌軒激動的抬起頭,臉上因為興奮而漲得通紅。
“而月神的今世,便是阿依夏,那個我從路邊抱回來的孩子!被貞浀臅r候,大祭司臉上盛滿笑意,然而,卻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什么?她是月神?沒有弄錯嗎?”他向他的師父提出質(zhì)疑。
大祭司點了點頭。
第七章
阿依夏周圍的月光越來越盛,臉色也逐漸紅潤。那些月光,對她的確是有作用的。
凌軒繼續(xù)催動蠱蟲,然而,似乎那東西已經(jīng)對阿依夏不起什么作用了。
“糟糕,我竟忘了她的特殊身份!只要有月光,她便能很快復(fù)原的吧!時間真的不多了!绷柢幵谛睦锇盗R。他決定放手一搏,即使失敗了,那也只是證明他運氣還不夠好吧。
他收回劍,打算趁阿依夏還沒有完全復(fù)原,直接搶走還浮在空中的月魄,于是轉(zhuǎn)身;蛟S,直接走才是更有效的吧?然而他怎么舍得放棄!
可是已經(jīng)晚了,月魄已落到另一個人手里。
他抬頭望向握著月魄的手的主人,卻是嚇了他一跳——居然是靳緹樂!
“樂,你怎么跑來了!”有一絲錯愕,然而凌軒還是向緹樂伸出手。“快把東西給我!”
可是緹樂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轉(zhuǎn)身向月神——阿依夏走去。她向她跪下,身子匍匐在地上,虔誠地把那塊玉舉起,用極虔誠的類似禱告的語調(diào),輕輕說道:
“先前不知是神光臨,緹樂多有得罪,請神責罰!
兩個男子驚愕地看著這個突然的變化,卻誰也沒有問為什么,只是繼續(xù)看著這兩個女子——他們深愛的女子進行著她們自己的儀式。
阿依夏緩緩起身,接過眼前女子手里的月魄,開口道:“赦免你的罪過。起來吧!
揚沐震驚地望著阿依夏,“夏兒,她叫你什么?神?你什么時候變成了神了!”
“對不起,我也是才想起。王,你很善良,但你不像你的祖先那么有勇氣。要當好一個帝國的王,你還要努力!卑⒁老膶P沐解釋道。這是一個神對人間帝王的教誨,卻更是一個女子對情人的告別。揚沐跌坐在地上。
“感謝神的赦免,緹樂不敢起身,緹樂還有一事相求!彼^續(xù)匍匐在地。
“人啊,總是太貪心。你說吧!”阿依夏用悲憫的眼神看著這個匍匐在地上的女子。
“請神赦免凌軒的不敬!”緹樂提高聲音說出自己的要求,知道神定會生氣,她繼續(xù)說,“緹樂愿用自己的生命換回凌軒的自由。請神成全!”
聽到這話,三個人都震驚了。
“誰要你來救!誰要誰的赦免!我就是要得到自己該得到的東西!”凌軒向緹樂吼道。他是很感動的,然而,他不想放棄,況且,他怎么舍得她來犯險!
“請神成全!”她沒有抬頭,繼續(xù)向阿依夏請求。
“哈,沖動果然不是一件好事。〗煒,你可知道你這樣做意味著什么?”阿依夏并不急著給出答案。
“緹樂不求生,但求死。請神成全!”這個固執(zhí)的女子!
“可是有的人不一定愿意呢!你愿意投降么?”阿依夏把眼光轉(zhuǎn)向凌軒。詢問著他的看法。
此時揚沐也從地上爬起來,對凌軒喊道:“哥哥,認輸吧,夏…她是神——如果她真是神,你認輸吧,我們可以繼續(xù)生活下去了。我可以把王位還給你,把緹樂還給你,一切都是你的,好不好。我要你活下去!”
阿依夏向揚沐投去贊許的目光,又繼續(xù)等著凌軒的回答。
時間仿佛靜止了,沒有人發(fā)出聲音。凌軒臉上表情瞬息萬變。
突然,他舉起配劍,他要干什么!阿依夏和揚沐都反射性的護住自己,唯有剛剛抬頭的緹樂迅速爬起來,向他沖過去。
“不!”
然而已經(jīng)晚了。凌軒的劍準確無比地割破了他自己的喉嚨,緹樂僅僅能聽到最后一句“對不起”。那個腦袋便在瞬間枯萎了。然而她讀懂了他的表情,他希望她能繼續(xù)活下去。
阿依夏和揚沐也收起了防備,揚沐很想沖過去看他的哥哥,然而阿依夏阻止了他!澳愀襾恚行┰,我想有必要告訴你!彼届o地對他說出這些話便自己先走出去了。
也許,是該有些事要弄清楚,他跟了出去,順手關(guān)了門,同時看了看屋里的兩個人,嘆了口氣,為他們,也為自己。他知道一旦說清楚,就意味了什么。
王,我很抱歉,我必須回去了。當年因為我的沖動,生氣收回了本來賜給教民的月魄,卻招致殺身之禍。你們祖先造成的錯,卻在你們倆身上遭到報應(yīng),我感到抱歉。即使是神,也無法逃脫宿命的擺布,終究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所能決定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你剩余的生命,關(guān)心愛護好你的子民,要對得起你的哥哥。現(xiàn)在我把月魄重新賜予你,希望你好好利用它的優(yōu)點,讓它為萬民造福。
她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知道已經(jīng)留不住她了,他還是問她:
“你還會回來么?或者說,我的夏兒還會回來么?”他的眼神了,有掩蓋不住的憂傷。
“你相信緣么?”在形體即將消失的剎那,阿依夏忽然說道,“月神從來不吝惜將她的光華贈予她的子民,王,請等待!闭f完,他便再也找不到她的蹤跡。
尾聲
宮里對外宣布了前太子凌軒的死訊,并以太子的禮節(jié)葬于皇陵,追封為賢德太子。同時王下令接回前太子生母惠妃的靈柩,將其一并葬入皇陵。
揚沐最終還是成了一個好帝王。靳緹樂,繼續(xù)當她的王后。只是,她也開始過問國事,盡力輔佐揚沐治理這個帝國,國家逐漸強大起來。靳大將軍看到女兒女婿沒有辜負他,也安心辭官養(yǎng)老去了。
只是偶爾又是月光皎潔的晚上,王和后會在御花園里,靜靜賞月。有時,宮女們會無意間看到滿臉淚痕的王被王后攙扶著進入寢宮——承云宮。
如果沒有什么是可以留下的話,至少,還有這么一個處所,可以讓他們懷念吧。
你知道“阿依夏”的意思么?那是神的語言——月亮的光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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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N年前的文,貼上來咯……反正擱著也是擱著……
各位……
某如的文筆爛偶知道,8過還是希望大家不吝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