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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本丸運轉(zhuǎn)了多少年來著?
審神者坐在回廊上數(shù)了數(shù)手指頭,數(shù)過最后一根手指的時候。有一陣陣的風吹過,看著自己的尾指,嘆了口氣。
十年了。
她放下手,繼續(xù)看著眼前的場景。
不遠處的櫻樹開著燦爛,掛滿枝頭的花瓣,審神者還可以看到短刀們在上面爬來爬去。
“主公,生病了就不要在外面吹風了。”
審神者聽到聲音轉(zhuǎn)頭,茶發(fā)的男子端著茶點走過來。有些老舊的木制地板被他踩著發(fā)出‘吱吱’聲,壓切長谷部端著茶點蹲了下來,將熱茶和團子放在她身邊。
“長谷部這次沒有將茶點摔在走廊上了!彼恼Z氣輕輕的,就像是粉色的櫻花被風吹走,不易察覺。
長谷部抿了抿唇想起了他第一次見到審神者時,將手中的茶盤直接打翻在地,面上繃著一副嚴肅的表情:“屬下已經(jīng)不會做這種失態(tài)的事情了!
審神者看著他將自己身邊的小玩意兒一一拿開,又將茶盤上的茶點放了下來。
“短刀們又將這些小玩意放在主公身邊了!彼m然是責怪的話,語氣卻溫柔。
審神者看著身邊零零散散的零食和玩具,點了點頭,摸上了五虎退特意留下的老虎。
“沒事的。”
她起身,站在回廊外的院子,將手中的小虎放在地上。黑白相間的小老虎朝前走了幾步,脖子上的絲帶隨著它的動作在空中散開。
審神者連忙過去,將落在院子里沾了灰的絲帶撿起來,重新給小虎系好。
“主公,這種事讓屬下來就好了!
審神者蹲在小虎面前,看著自己系好的蝴蝶結(jié),又看著黑白老虎跑走,那毛茸茸的觸感在她手中滑走,有些遺憾的開口:“小虎很舒服啊!
長谷部看著不省心的審神者直接蹲在地上,白裙邊落在院子的沙地上,像是被風吹散了的信紙落了滿地。
“主公!
他走過去,伸出手想要扶起她。蹲在地上的審神者十分乖巧的將手搭了上去。
長谷部看著搭在自己手中的手,在夏季的陽光下可以看到底下的血管,修剪整齊的指甲在陽光下,像是折射著光芒的貝殼。
那是他前幾天幫她修剪的。
“長谷部也很舒服!贝┲兹沟纳倥曇羝届o的開口,說完還捏了捏他的手。
“主公!”
似乎是看著他有些害羞的表情很愉悅,審神者松開長谷部的手,重新坐回了走廊上,她捻起一旁的和果子,放進口里。
“主公,請披好披肩。”
審神者看著他手上的披肩,放下手中的和果子:“現(xiàn)在是夏天,長谷部!
“主公,你還在生病中,請注意身體!
審神者看著他固執(zhí)的將那條披肩披在了自己身上,最后只能無奈的攥著那條披在自己身上的披肩。
“是是,我知道了。”
長谷部看著她披著披肩,點了點頭:“主公,我還有事,需要處理。先告退!
……
長谷部將茶盤放回廚房的時候,燭臺切光忠正煮著豬骨湯。
審神者喝不慣味增湯,導致著整個本丸的飲食偏向了中華料理。
“長谷部,來的正好,嘗嘗看!
他接過湯勺,抿了口湯:“清淡點好,主公最近在生病!
燭臺切光忠點頭:“交給我吧!”
他從廚房出去,轉(zhuǎn)身去了栗田口的房間。
短刀們聚在一起制作著禮花,亂藤四郎拿著彩條跑到他面前:“長谷部先生,主公會不會喜歡這個顏色呢?”
長谷部想了想審神者對短刀們的態(tài)度,點了點頭:“只要是你們做的,主公都喜歡!
確定完藤四郎們的工作后,又去其他房間看了一圈。
等結(jié)束事情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西沉。長谷部看著有些暖橘的天空,加快腳步回到了審神者的房間,將她桌面上的文件整理干凈,又將一些必須文件一一回復。
今天是審神者來到本丸的第十年。
本丸的刀們準備給她一個驚喜。長谷部握著手中的鋼筆,想著,如果是鶴丸的話,應(yīng)該會說嚇了一跳這種話。
他笑了笑,加快處理文件的速度。
“長谷部——!”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長谷部手一滑,紅色的墨水在白紙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力度大的劃破了紙張。
他連忙跑到窗邊朝下一看,保持著少女樣貌的審神者赤腳站在院子里,披著他給她的那條披肩。審神者揮了揮手,似乎想要用力的喊些什么。
長谷部有些緊張的抓住窗框,慌亂的對著她喊:“主公!我下來了!你別喊!”
站在院子里的審神者一改平時的面無表情,嘴角勾起了輕微的弧度:“你站在那里就好了!
他聽著她的話,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是下樓,還是繼續(xù)站在窗邊看著她。
審神者抬起手,將身后的長發(fā)攏住:“長谷部等下記得拿剪刀幫我撿頭發(fā)!”
長谷部看著她手中的長發(fā),蒼白的指尖繞著黑色的發(fā)絲,在日落的暖橘色里染上一層層的金色。
他強迫自己將目光從她的指尖上移開,最后只能點點頭。
“謹遵主命!
……
本丸的審神者是個很奇怪的人。
接手了這個從本丸到刀劍都不是她的本丸。
用著自己的靈力提供著別人的本丸。
長谷部看著眼前政府發(fā)來的關(guān)于審神者的工作,突然想到。
審神者在這個本丸里有什么?
想到最后,長谷部也沒有得出答案。
原先就存在的刀劍,她沒有去刀解掉。
就連那些出現(xiàn)出去換一圈都能撿回來的短刀打刀都沒有刀解掉。
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后來某天,審神者鍛出了自己的刀,
第一把。
也是壓切長谷部。
最后審神者將那把壓切長谷部送回了時間政府。
他將手中的工作事宜收起來,將剪發(fā)用的剪刀帶在身上。走出了房間。
木制的回廊過于冗長,身邊經(jīng)過一扇又一扇同樣的門,走到了審神者經(jīng)常坐著的回廊。
除了短刀們送的禮物外。
——空無一人。
長谷部心里一跳,連忙走過去。身旁放在茶盤里的茶點被吃了一半,茶杯里的熱茶已經(jīng)被喝完,殘留著茶梗落在杯底。
他起身四處看了看,最后在那顆花樹下,發(fā)現(xiàn)了審神者。
她披著他送過來的披肩,赤腳站在櫻樹下。
長谷部嘆了口氣,朝櫻樹走去。
……
審神者墊著腳將手中的祈愿紙掛在了枝干上。
夏季的晚風呼嘯而過,吹起了櫻樹上掛著的祈愿紙,風穿過紙張發(fā)出颯颯的聲響。
有被風吹落的櫻花落下,掉在了她的懷中。
她抬頭看著那張被吹的看不到字跡的許愿紙,轉(zhuǎn)過身,就看到穿著運動服的茶發(fā)男子朝她走了過來。
“長谷部!
“主公,回屋內(nèi)吧!彼粗淮灯鸬娜箶[,語氣無奈的開口:“風大。”
審神者搖頭,直接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就這里好了,長谷部幫我剪頭發(fā)吧!
主命是天。
長谷部只能聽著她的話,蹲在他身后小心翼翼的將她的發(fā)絲攏在一起,單手成拳松松垮垮的握著。
“主公想剪多短?”
審神者想了想,比了個位置,將手中的橡皮筋遞給長谷部:“剪到我剛來本丸的那個長度好了!”
長谷部點頭,將她的長發(fā)綁好,手中的剪刀熟練的落下。
那頭她許久沒剪,長到幾乎過膝的黑發(fā),重新到了她肩膀的長度。
“主公怎么想起剪頭發(fā)了?”長谷部問。
“夏天,天氣熱!
審神者感受著脖子處的清涼,起身?粗L谷部將她的長發(fā)收進盒子里,伸出手:“我的頭發(fā)!
有著私心的長谷部強裝鎮(zhèn)定的將長發(fā)給了出去。
審神者看著將手中的長發(fā)握緊,指了指身后的櫻樹。
“我看短刀經(jīng)常在這里玩,他們玩什么呢?”
長谷部想了想:“捉迷藏!
審神者點頭:“那我們也來玩吧。捉迷藏。你來抓我”
她說完不等長谷部回答,直接爬樹。
少女的身影隱入花中,長谷部只好捂住眼睛開始倒數(shù)。
“十——”
“九——”
“八——”
櫻樹下的茶發(fā)男子,捂著眼睛倒數(shù)著。念到‘一’時,他沒有睜開眼。
“藏好了嘛?主公!
“藏——好——了——”
有風吹過,帶著書上的許愿紙,那些花瓣晃動的聲音和許愿紙摩擦的聲音將少女可以拖長的聲音淹沒。
長谷部睜開眼,抬頭。
粉色的花中空無一人。
長谷部有些無奈的爬上樹,在一片櫻色中發(fā)現(xiàn)了審神者的披肩。
“主公,找到你了!
他走過去,卻只看到那條披肩掛在花枝上,連忙將披肩取下來。
周邊的花中并沒有少女的聲影。
長谷部此時才意識到。
——審神者走了
……
審神者是個奇怪的人。
來的時候,孑然一人。
走的時候,都要保持著最開始的樣子。
長谷部坐在花中,腿上放著那條披肩。
被他親手剪下的長發(fā),和審神者一樣不知所蹤。
大概是帶走了吧,
他這么想。
長谷部看著不遠處的本丸,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審神者平時做的回廊。
不知為何,看著空無一人的回廊,長谷部只覺得指尖冰冷無比。
他看著那里,短刀送的小玩具因為視線的原因,形成了一個又一個小點。
突然就想起審神者的話:“坐在這里的話,短刀們也能看到我吧。”
能看到。
就算是偵查相對較弱的打刀也能看到。
可是他看不到。
壓切長谷部,坐在花樹上。
——看不到審神者
……
審神者走的一個月后。
時間政府的人過來回收本丸。
刀們?nèi)绻x擇聽從政府的出征,可以避免沉睡。
壓切長谷部也是在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審神者的靈力會透支。
審神者就算盯著審查神的職責,到頭來還是人類。
身為人類的審神者,只有一個。
他看著眼前時間政府的人員離開,一個人走到了那顆櫻樹面前。
大概是沒了靈力吧,那顆四季都盛放的花樹現(xiàn)在已經(jīng)光禿禿的只剩枝丫。
上面還系著一些粉色的許愿紙,壓切長谷部走過去,隨手拿過一張許愿紙。
上面的字跡是他所熟悉的。
審神者的字跡。
——【希望五虎退能喜歡我送他的禮物!
——【今天出征大家的表現(xiàn)都很厲害!
——【希望左文字的刀能開心一些!
許許多多許愿紙,壓切長谷部一張又一張的看過去,指尖碰到許愿紙的紙紋時,只覺得有倒刺在上面,一點一點的刺的他指尖痛痛難耐。
他像是想起什么,走到了審神者走的那天掛許愿紙的位置,那張粉色的許愿紙和其他的許愿紙一樣,毫不起眼。
長谷部小心翼翼的將它取下來,慢慢的翻過來。
動作慢的像是一幀一楨播放的電影。
——【希望新來的審神者能對好好對大家!
長谷部一直認為,審神者是個無索取也無所求的人。
他一直以為審神者走的時候,將刀們寄予的一切還了回去。
將她寄予刀們的一切索回。
錯了。
他握住那張粉色的許愿紙,手掌抵住額頭。那張平整的粉色許愿紙在他的手中折出一道又一道的折痕。
“主公……”
他動了動喉嚨,聲音顫抖:“藏好了么?”
“藏好了么?”
原本應(yīng)該在花樹上回應(yīng)的少女消失不見,那些淡粉的花就像是那天的審神者,在夏季的風中走了。
壓切長谷部沒有找到審神者。
捉迷藏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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