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重來
吳邪順著西湖邊岸走,不是在散步,他什么都沒想,什么都沒看,但身體就好像是具有機械般的目的性——是多年養(yǎng)成的習(xí)慣——
在那方泛著黑褐色斑點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夏日晚上的前半夜難得有這么涼爽的風(fēng),大多數(shù)人都為此欣喜感慨。吳邪卻不這么想,他討厭灌進領(lǐng)口、灌進衣袖的冷風(fēng),像是要把一顆還溫?zé)岬男膿錅缢频暮畾庾屗蛄藗抖擻,身上驀然就冰涼了,還有冷汗從寒毛孔涔涔的流出來。
他感到心慌,胸膛里“撲通撲通”的亂攪了一番。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心臟才慢慢消停下來,沉寂在這暗黃色的微弱的路燈下。
“小伙子,大半夜的坐在外面干啥?”
一句意想不到的詢問在吳邪背后冒出,有些被嚇著了,吳邪就呆愣了一會兒,什么也沒說。
“這時候也沒啥風(fēng)景可看的,和女朋友吵架了不成”老大爺干脆收回了掃帚,兩手按著柄頭柱在地面上。
雖然和自己的情況差了十萬八千里,倒也是正常人合理的推測。
吳邪苦笑了一聲,也沒反駁,看著精瘦老人笑的慈善,就那么點了點頭。
“唉唉——那還愣著干嘛?不趕快去道個歉?”老大爺儼然帶入了“子不教父之過”的老父親的角色,自然而然的教育吳邪起來,“我跟你說啊小伙子,這事兒可耽擱不得!鬧點兒小別扭不打緊,可別為了一些小事犯沖,之后后悔就來不及咯!”
吳邪聽著話有些想笑,也不知是笑老人怪里怪氣的強調(diào),還是笑自己。但記起當(dāng)下的場合笑起來顯得太輕浮,說不定還會受到老爺子的一記眼刀,就打算忍著,可卻是忍不住,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情又開始浮躁,突突突的,不找點兒缺口發(fā)泄出來就停不下來那樣,只好佯裝思考,扶著一半兒臉,悻悻的伏下頭去。
低低的笑了兩聲。
老大爺聽到吳邪沉鈍幾次的低吟,還以為遇見了個多愁善感的娃兒,連忙拍拍他的肩頭,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安慰起來:“小伙子,別哭,別哭……這事兒怕什么呀?現(xiàn)在快回家,跟姑娘道個歉!”為了緩解氣氛,老人還表現(xiàn)得十分輕松的語氣,又勸解道,“千萬別只顧著面子,那東西中看不中用!多少男人都是在這面子上折了腰!你呀,也寬寬心,說幾句好聽的給她聽。小姑娘都愛聽好話,你張張眼色,多照顧著點兒,舒舒服服的。等她氣消了,這事兒就算過了。男人啊,可不能太愛面子了,過了是要吃虧的!”
老大爺滔滔不絕的講著,本來吳邪還有幾分認(rèn)真,要不是時間不對,他或許還會饒有興趣的打聽打聽老人年輕時的那些個風(fēng)流韻事,只可惜他聽了一小段,就無心再繼續(xù)下去了。
面子?
呵呵,就只是面子。
吳邪早已不在乎那種沒有實際意義的東西了!澳袃合ハ掠悬S金”,如果時光能夠回流,他可以毫不猶豫的跪下來懇求改變這一切,只為換回那個人的生命。
吳邪總覺得這晚的風(fēng)很是怪異,吹的緊不說,還直往臉上撲,風(fēng)的尾巴擦過他的眼眶差點就讓他眨著眼落下淚來。
人還真是不知趣。
一輩子有那么多件歡喜高興、值得人們?nèi)瑑纱闻闹纸泻玫氖虏蝗セ貞洠偷跛涝谝豢貌恢嗌倌昵熬土⒃谶@里的枯樹上,想的心里發(fā)怵,一個勁兒的泛苦水,哽到喉嚨口,吐也吐不出來,又不敢往下咽,生怕淹了自己的心,沒了最后一絲火。
按道理來講,吳邪應(yīng)該是要哭的,可他也不這么做。
念如何?不念又如何?
事實就擺在那里,多少年如此,即使腦子里不去想,眼睛也早就記下了,像是在調(diào)侃就怕你忘了。
只是他忘不掉,就算失憶了,肉丨體上還留著證據(jù)呢。
這下吳邪是真的啜泣了兩聲。
換不回來了,拿他的命也一樣。況且他也不會傻到拿性命去交換。這條命是那個人給的,是他視為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東西。他珍重的一切,自己要珍重得多,哪怕就是自己,也得懷著一顆小心翼翼的心好好保護著。不然提前拜見了閻王爺,準(zhǔn)會被他用種悲傷的,把和自己有關(guān)的、沒關(guān)的過錯都攔在自己身上的自責(zé)的眼神盯著看。那樣吳邪可就無言以辯了。
表面上張起靈沉著冷靜,看起來比吳邪成熟的多,世面也廣,但要是拗起勁兒來別說八匹馬了,拿八輛大卡車都拉不回來。
假設(shè)了一下想著那個悶油瓶子解釋自己是怎么意外死亡的場景,吳邪接著就搖了搖頭。自己向來是喜歡簡單行事,要和悶油瓶扯嘴皮子,還不如保存好這條小命呢。等到某天自己命數(shù)已盡,平平淡淡自自然然的去見他,看著他放松似的舒了口氣,再懷念般對自己流出一抹微笑,輕聲道一句:
“吳邪,你老了!
吳邪想,光是這么想想,自己就可以笑著離開了。
老大爺還沒停下他的絮絮叨叨,吳邪竟也不覺得反感。他放下手,握了握拳頭,恍惚懷中少了一份重量。
今晚的風(fēng),有股熟悉的味道。
插入書簽
先記下腦洞吧,得去回顧回顧盜墓,本來就沒啥文采可言,不然這文筆就更沒法說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