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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
繁吹雨
【壹】
熊熊燃燒的火爐讓室內(nèi)的溫度升高到一個常人不能忍受的地步,靠近爐子的地方,連空氣都被扭曲成歪歪扭扭的模樣。房間中只有坐在路邊托腮看爐的一個少女
少女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看上去還只是在讀國三的模樣,稚嫩而朝氣的面孔,和這個充斥著熱氣與濃烈流鐵味兒的房間格格不入。
她的黑色雙眼直直地盯著爐子,橘紅色的火焰倒映在她的瞳孔中,似乎她的世界里,沒有比任何事情比眼前的這簇火苗更為重要。
大約過了三十分鐘左右的樣子,少女終于動了起來,用靠在爐子邊上的長鉗將火中的那個剛剛燒出的胚胎了出來,放到旁邊的鑄刀臺上,然后另一只手拿起了鐵錘。
“叮叮當當——”悠長卻有著獨特節(jié)奏的韻律在這個房間內(nèi)響起,原本只能算得上是鐵塊的東西在這一下下的敲打下慢慢變化,然后成型,露出了它該有的模樣——一柄太刀。
少女的眼神專注而集中,纖細卻肌肉勻稱的手臂不斷地揮動著,不知疲倦地一次次敲打,將自己的力量融入手下這把尚在鍛造中的武器,有晶瑩的汗水自額頭流下,然后順著臉頰一直往下,爬過鎖骨,消失在衣襟領口處。
刀的形狀變得鮮明,明明靜靜地躺在那里,卻流露出一種張揚舞爪的鋒銳感,等到差不多了,她將手中鍛好的刀放入了旁邊的冷卻槽里。
“嗤——”水因受到了大量的熱而轉化為白煙四下逸散,而等白煙漸漸散去,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里的,就是一把新的作品。
——屬于她三條紗希的刀。
“無論看幾次,紗希醬鍛刀的模樣都這么好看呢!遍T口突然傳來的聲音讓她終于將自己贊賞的眼神從刀上移開,看到了門口那個背著劍的青年。
“阿武!”她欣喜地叫出聲來。
“都說了,要叫哥哥。 鼻嗄暧行o奈地搖搖頭,明明兩人相差五歲,但是對方卻始終不肯叫名字,固執(zhí)地沒大沒小。
“阿武是來取時雨金時的嗎?”將手中剛鍛好的刀妥善保管起來,三條紗希對著青年笑嘻嘻地招手,“跟我來吧,時雨金時不在這里,鍛刀房太熱了我怕影響到他!
被稱作阿武的青年點點頭,然后跟上。
少女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毛巾,隨便擦了擦身上的汗就將毛巾掛在脖子上。
大概是因為鍛刀房里的溫度,少女穿著一件背心,搭配一條熱褲,很是涼快的模樣,青年的眼神不小心劃過對方微微隆起前胸,有些不自在地別開了頭。
“紗希醬不用去換衣服嗎?”
“不用不用,阿武又不是別人。”絲毫沒有性別觀念的少女擺了擺手,自然無比地領著青年穿過走廊,到達位于屋子北側的藏刀室。
拉開門,屋子里整整齊齊地排列著刀架,每一把刀都被妥善地放置在應該的位置上。
“時雨金時……時雨金時……”她念叨了兩邊刀名,然后在房間的東北角找到了那柄刀。
她將刀從刀架上拿起來,在從頭到腳將刀撫摸了一遍之后,有些戀戀不舍地把刀交給了等待了許久的青年。
“真是把好刀!彼绱烁袊@道。
“能得到紗希醬的表揚,也真是不容易了!鼻嗄晷Σ[瞇地說道,一邊將愛刀接過來,一邊解下自己背上的那柄刀遞了過去,“這次要多謝紗希醬借我的刀了,真不愧是三條家的天才鍛刀師所鍛的刀。”
面對他的調(diào)侃,三條紗希不過微微一笑。
三條自古以來就是日本的著名鍛造流派之一,其中在日本國內(nèi)被稱作是天下五劍之一的“三日月宗近”就是由三條派的三條宗近鍛造,而三條紗希作為三條派近百年來最為出色的傳人,在外界有“天才”之稱。
之前山本武在外執(zhí)行任務的時候,時雨金時不慎損壞,自家老爹就介紹了三條家的紗希給自己認識。不得不說,雖然少女年紀尚小,但是手藝真的沒話說。
他第一次來的時候,也剛好遇到三條紗希在鍛刀室鍛刀。
在鍛刀的時候,她將整個兒的自己都投入了進去,像是要將自己與刀融為一體,非常人能夠做到的集中力和專注力讓他對于將愛刀托付在此沒了一點的后顧之憂,因為他知道,這個少女愛刀愛到了一種極致,將鍛刀與自己的榮耀、生命做等同。
而對方在收下需要修復的時雨金時的同時,在他提出能不能暫借一把刀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得意作——“長流”借給了他。
長流很好用,就如它的名字一邊,用起來極其流暢舒適,鋒利程度也不一般,雖然比不上時雨金時和自己的默契感,但也很不錯了。
“以后用刀的時候可要小心些了,畢竟過多的修補很容易損傷到刀的本身使用。”少女一邊說著,一邊絮絮叨叨地囑咐著,將平時保養(yǎng)要注意的地方都羅列出來,一一提醒著。
他就這么抱著刀笑嘻嘻地聽著。
“我說啊,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對方這種漫不經(jīng)心的態(tài)度,讓她有些生氣。
“在聽啊。”他坦然地點點頭,“但是我肯定做不到紗希醬這么仔細啊,所以以后可能會經(jīng)常來麻煩啦!
“哎?阿武你認真的嗎?”她沒想到對方居然臉皮這么厚。
“當然,難道紗希醬不想多見見時雨金時嗎?”
“……”完敗。
只不過才見了短短幾次面,山本武就把三條紗希的要害完全掌握了。
【貳】
自從那天起,山本武就成了三條家鍛刀房的常客,明明任務纏身,但是卻也能時時抽出空來,雖然說著是請三條紗希幫忙保養(yǎng)時雨金時,但是實際上的情況卻是,三條沙希在鍛刀室鍛刀,而他在一旁一看就是半天,然后在少女結束的時候遞上一塊早就準備好的毛巾。
“我說阿武……你最近是不是來的有些頻繁了?”終于察覺到哪里不對的三條沙希問道。
“只是最近阿綱那邊的任務有些多了,所以我很擔憂時雨金時的狀態(tài)而已。”青年不動聲色地道,那張開朗的笑臉讓人無法分辨對方是認真的,還是這制止一個托詞。
“話說回來,我記得鍛刀師都有將自己的杰作用名字命名的傳統(tǒng)吧,比如說那把‘三日月宗近’,紗希醬有那么一把刀了嗎?”
而被岔開話題,又是自己感興趣的領域方面的三條沙希立即放棄了追問對方上個回答的真假性。
“還沒有,不過我在之前看到時雨金時的時候就有些想法了,最近正打算付諸行動。”只要是談到鍛刀的事,少女的眼睛就會閃閃發(fā)亮,像是夜空里的星星,“到時候一定要請阿武來旁觀!”
“那是當然的哈哈哈,如果可以的話,到時候還請紗希醬把那把‘紗!栉矣糜茫铱墒菍δ愕氖炙嚭苡行判牡!
“笨、笨蛋阿武!就算你夸我我也不會輕易答應的!”
【叁】
山本武其實沒有想過,他最終見到的三條沙希會是這個模樣的。
鍛刀室內(nèi)的溫度一如既往,熊熊的火爐燃燒著,就連空氣中被熱度扭曲的波紋也是那樣熟悉,然而只是那個在這里揮錘鍛刀的少女不復往日的生氣。
腹部的衣服沾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跡,她無力地靠在鍛刀臺邊上,手邊是一把剛剛成型的刀,而那原本雖然布滿粗繭但是仍舊白皙的手此刻無力地攤著,露出一片焦黑的掌心。
看著隱隱泛著紅的刀身,他幾乎能夠想到少女用這只手徒手將火爐中的刀取出來的場景——皮肉燒焦的疼痛于她也不過爾爾。
“紗……希……”他有些艱難地開口,然后看到少女應聲抬頭,那雙無神的黑眸在看到他的時候,露出了一絲光彩。
“阿武咳咳咳咳……”只是叫了他的名字,她就因為喉嚨中溢出的鮮血而劇烈咳嗽起來。
他快走幾步,伸出自己無法控制的,顫抖的手就要把她抱起來:“我?guī)闳フ裔t(yī)生!
沒錯,不過是腹部開了個洞而已,不是什么重大的傷,夏馬爾他一定能夠治好的。
“不需要了!睉牙锏纳倥p輕嘆了一聲,沒有誰能夠比她更了解自己的身體。
半抱著她的青年渾身一顫,然后跪倒在她身邊。
“都是我的錯……”
要不是他不小心泄露了蹤跡,被敵對家族找到這里,三條沙希也不會招來殺身之禍。雖然他已經(jīng)盡快處理尾聲了,但是仍然慢來了一步。
“阿武,你看……”舉起無力的手,勉強夠到旁邊那把跌落了的刀,然后將之握在手里,“這就是‘紗!医K于鍛出來了,只屬于我的最高杰作!
雖然虛弱,但是她的聲音里隱約能夠聽出欣喜。
“所以這一次,不是借了,而是送。我把它送給你,阿武!彼粗@個抱著自己的青年,露出一個笑容,“我把‘紗!徒o你,好不好?”
“好!彼麖乃氖种薪舆^那柄刀,然后握緊,手心處傳來的焦灼非但沒讓他感到痛苦,甚至讓他有種與她感同身受的錯覺。
“我有自信,阿武會喜歡它的。”她的笑容越來越淡。
“當然,山本武當然會喜歡紗希的!彼牭阶约旱穆曇羲粏〉牟怀蓸幼樱挥每寸R子他也知道,自己的眼眶一定很紅。
那雙眼睛終于閉上了,靠在懷里的身體慢慢地失去溫度,明明鍛刀室內(nèi)的火仍然在熊熊燃燒,但是山本武卻感覺自己渾身發(fā)冷。
【肆】
彭格列兩大劍豪之一的十代雨守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除了時雨金時外,又多了一把刀,經(jīng)常隨身攜帶,寶貝的很,別人摸一下都不肯,曾經(jīng)有不知道的下屬不小心碰到了,就被自己的上司發(fā)配到霧守部門呆了三給月。
那把被他本人稱作是“紗希”的刀很是鋒利,比起不經(jīng)常出鞘的時雨金時,這把刀見血的次數(shù)更多些,導致聲名遠播。
而知道上司性格好相處的雨守部門的干部有時候會這么調(diào)侃:“山本大人,您這么愛護您的刀,干脆以后和刀結婚算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啊哈哈哈哈。”上司總是這么回答,弄得這些下屬懷疑他們的上司大概是要注孤生了。
——山本武喜歡紗希,不管是人,還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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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鍛造師與劍豪的梗來自于基友77@棲見
喜歡阿武的第十年,感謝他給我的勇氣和活力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寫成了悲劇………………???
關于三條派的一切,除了三明的部分,其余都是瞎扯的,經(jīng)不起考據(jù)w
——2017.4.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