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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章
《姒不笑》
作者:葵心白夜
點燃烽火是為了弄諸侯,可到底還是為了她的一笑!
——題記
我想遇上那個人,我想愛上那個人,有一人曾為我無數(shù)次點燃烽火,撕裂錦帛,他愛的太幼稚,只為博我一笑,可我又何嘗不是,只為見他一面!(最后一個他指男二)
我不喜歡姬宮湦,可拜命運所托,褒國所使,他就是我的丈夫,我無法擺脫,也無法抗拒,為他生下伯服,陪他在烽火臺上一站到底!
是不是世間男子都愛美貌,所以我出現(xiàn)時,他就把申后廢了,伯服出生時,他便把宜臼趕走了,世間哪有真情?
而我成為他的妃子也不過是因為家國所托,跟他搭個伴,唱臺戲,作個舉案齊眉的樣子!
我恨他的無恥自大,明知我心有所愛,卻偏偏強求,我恨他愚笨糊涂,明知我不愿對他笑,還要愚弄臣子,撕裂錦帛來逗我一笑,我每每在后宮獨自一人行走時候,就會悄悄的溜出去,看才子佳人的段子,心碎我遇上的怎么不是那個我想嫁,一心相與的人?
我坐在閣樓上時,聽著周圍的人都在談褒姒是個紅顏禍水,妖精臨世,我就愈發(fā)的恨他,我不是妖精,也不是禍水,他所做的一切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我我只是還沒遇上我喜歡的那個人,還沒有見到那個我想歡顏一世的良人!
周國的春天是很美的,只是我更喜歡褒國的初夏煙晨,煙塵與楊柳,還有那個一眼看穿我心意的人!
陌上人如玉,在我心里,他的確是塊寶玉,而宮湦那就是塊冥頑不靈的爛石頭,我都跟他說了,我不喜歡他,我心有所愛,叫他另覓良人他還不聽,簡直就是無可救藥!
呵,可是我說他無可救藥算什么,或許我才是真的無藥可救吧!嫁了人還想著另找良人,早就不干凈的身軀,我又什么資格來再去奢望別人,像我這樣是不是就叫水性楊花?
周城下千軍萬馬,金戈鐵甲,一個個形色急急,而他卻在抬頭看見城樓上的我時,一臉的陰沉如水!怎么怪我嗎?
不是我叫的千軍萬馬,更不是我燃起的烽火,戲弄于你,怎么?你這是怪我了嗎?
蕭飛,我就想遠遠的望著你,難道連這點都不成嗎?我哈哈大笑,笑的苦澀,笑的瘋魔,宮湦問我,你喜歡的是不是為首的那個長的最為俊秀的小白臉?我當時只想說有那么明顯嗎?還是我在宮湦面前從造作未矜持過?
我一把推開他,怎么?我連喜歡他都不可以了嗎?
宮湦好像一向怕我,所以他才對我溫柔,我走開后,他便扯著嗓子說,阿姒,你要是喜歡,孤以后可以常常召他來,只要你喜歡就好!
風(fēng)是無情,可那人有情,我逃的飛快,可是清風(fēng)還是將他的話送去我的耳朵里,他說,只要你常常對我笑便好,我跑的更快了,笑的也更大聲,只不過那笑不是真心,是冷漠,是嘲諷,還有對我自己深深的唾棄,更笑宮湦的幼稚天真,我對你笑了嗎?
傻宮湦,笨宮湦,智障宮湦,我根本就不喜歡你,我怎么可能對你笑?哈哈哈!眼淚都飚飛了,出來,可是這次我突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為誰?
那日回去之后,我生了一場大病,整天病懨懨的昏昏沉沉,總是夢見楊柳岸邊同國公談事的少年,還有千軍萬馬前一片模糊的黑影,更有清風(fēng)中宮湦被鬼迷心竅”時說的話,只要你常常對我笑就好,宮湦,你是傻嗎?
我根本就不愛你呀,我又何曾對你笑過!我生性就不愛笑,若不是嘲諷,若不是荒唐,若不是被人氣的瘋魔,若不是對自己的唾棄,我何曾會笑!
可宮醫(yī)說我這是憂思過度,當然,我有什么好憂思過度的,人家只是沒有明說,可宮湦卻明白,我得的這叫相思病,此情不濟,唯有相思,可他卻閉口不提!
只是每天在我身邊給我端茶遞水,活像個老媽,充分的體現(xiàn)了男子的氣概與肚量,完全不在乎,自己頭上的綠云罩頂,電閃雷鳴!
當然他唯一得意的一點便是一我不可能跟那人私奔,二我跟那人私奔,那人也不要我,三是即是我倆私奔他也能抓的回我,所以有一個成語叫做股掌之中,另一個成語叫癡心妄想!
宮湦有時趴在我床邊都為這個偷笑的跟兔子似的,還每每逗我要不要再去點燃烽火臺,叫那人來我面前站上一站,那個時候,我往往一個枕頭扔過去,另外毫無女子形象的一聲怒吼,滾!
但他卻總是好像沒有脾氣,都是笑笑的撿起枕頭走到我的面前,安慰我道,阿姒,別生氣,生氣了,他也喜歡你,我也喜歡你,當時我的內(nèi)心╳╳╳,完全處于一種崩潰的邊緣,所以才會刺激一下你,又或者成全一下你的小小心愿!
他若是真的愛你,我便放走你,他若不是,你便做我的妻!
嫁我愛我,我與你一生!
嫁他愛他,與他一生?
這件事我已經(jīng)完成了三分之一,我現(xiàn)在突然想知道,我會不會接著去完成那剩下的三分之二,哪怕前三分之一非我所愿!
不過也得益于他這么逗我,這么長長久久地陪我,我的病情好了很多,后來再見那個人時,即是是他黑著臉來,我也是一臉淡定的哈哈大笑,雖然我不贊成戲弄諸侯的那種行為,不過看著那人對我一臉忿忿不平,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姑娘我,哦,不,本后開心極了,不過我想宮湦也是這樣想的!
因為后來某一日,我突然發(fā)現(xiàn)宮湦那個老不死的居然敢偷偷的教壞我的兒子,咳咳,我記得當日他是這么說的,他說,來,伯服過來讓爹爹抱抱!
隨后阿服便一步一晃地快步走到宮湦的身邊,唉,我家阿服不知不覺都四歲了,霸氣外漏,可愛機智,果真是美貌非常啊,呃,請原諒一個只認自家寶,盲目樂觀弱智喜歡的孩子娘!
嗯,我家服兒又長大了,這胖嘟嘟的小臉蛋像你娘,真可愛!宮湦掐著服兒肉嘟嘟的小臉,還不時咋舌,贊贊手感,作為一個護兒子到底的女人,我對于宮湦令人發(fā)指的行為果斷地選擇忍了,因為他說了一句話,服兒,阿爹的乖服兒,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喜歡你娘嗎?我就悄悄地站在他身后,極力隱藏氣息!可嘴上卻口不聽心的問了一句為什么?
他好像知道我來了,好像長了第三只眼一樣,將我赤裸裸地看透,卻不說穿,因為他對阿服說,他喜歡我張牙舞爪,卻又奈他不得的樣子!我當時看見路過的侍奴,抄起一他手中拂塵一把反擊,宮湦立刻轉(zhuǎn)頭,手中抱著阿服,我急急地停手,我滴個乖乖,差點就打到了我的兒子頭上,宮湦看見我,調(diào)笑地道,阿姒,你終于出來了?他的眉眼笑笑,漾著肆虐的春光,咦~,這只狐貍不簡單!
娘親,你在干什么?拿著張伯伯的拂塵做什么?
……我沒得話說,因為我不知道我該怎樣解釋才好,總不能說我是在拿拂塵驅(qū)趕蚊子吧,現(xiàn)在可是冬天……
咦?娘親,下雪了!呃,那那那我們進去吧!
好,阿服,爹爹抱你進去嘍!
那一年的冬天下了好大的雪,沉冬也凍的人也惺忪犯懶,不想動彈,他抱著阿服,抱著我很暖,那時我想將自己的一生都托付給那么一個人也不錯,他在我跟阿服的面前從不以陛下或是父皇什么的來壓人,因為他說他不想當個妻不愛,子不疼的丈夫,更不想做一個在自己家人面前作威作福的君王!
可是他卻做了之前那人女子的負心人,他拋妻棄子,他做了天下的昏君,他聽從妖妃!
宮涅,在你心中,到底哪一個才是真的你呢?你對我的愛,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對前一個女子也曾說過?
我撥了撥他的睫毛,望著他懷里的睡的憨醇的阿服,我選擇逃避!
因為我怕他負我棄了我跟阿服,如果這樣,那么我現(xiàn)在寧可不去思考,起碼還有過一段平和而安詳?shù)臍q月,因為我不可以在失去蕭飛后,再失去他,他和阿服早已成為挽救我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我被母親放棄,被家國放棄,被蕭飛放棄,現(xiàn)如今唯一吊著我這條命,這口氣,唯一能夠支撐我活下去的的理由,除了阿服,唯他而已!
可是那又是什么吊著申后的命呢?是復(fù)仇!我比她幸運,起碼宮湦現(xiàn)在還愛我,還沒有放棄我和阿服,我也不是走入絕地!
當犬戎和鄫國的錚錚鐵騎踏破鎬京的冰河時,王宮內(nèi)還是一片生平,歌舞祥樂奏著盛世安康的,那日不知怎地,宮湦表現(xiàn)的十分清淡,還似往日般問我一句,阿姒,這次還要不要看看他,你若是想,我便親自為你點燃那高臺上的烽火!
陛下,你怎么了?怎么今日要去點那烽火臺的烽火,那次我不是說再也不要燃起的嗎?
沒什么,我開個玩笑,你真的不想見他?
不想!
他似是突然臉色急變,由著剛才的溫柔變?yōu)榕,他摔碎我給他端的茶,將我推給一旁的護衛(wèi),他指著不遠處的城樓,那上面立著一個身形好看的男子,他是蕭飛,他說你看,他來接你了,這次沒有點燃烽火他便來了?那我將你給他送過去吧!
我回頭看見不遠處的蕭飛,他只是不情不愿地一步步走來,似是受人所使的不情不愿,他大概是被我和宮湦戲弄的怕了,這次估計也是宮湦命他來帶我走的,看著一臉的不甘愿從護衛(wèi)身邊接過我,他握著我的手,我卻感覺到一陣冰涼,那不是身體,是心,你不會問我是否還喜歡他這種蠢話吧?
我告訴你,從我大病痊愈的那一刻我就明白,我若再愛蕭飛,那就是個蠢人,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人,有那點值得我看中?
是金錢?還是權(quán)勢?
可是不管是金錢還是權(quán)勢,宮湦都有,試問天下里有哪片土地不屬于周,有那個侯國的權(quán)利大的過九鼎?我曾想問過我自己是不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可惜錢和權(quán)我都不愛,否則當初為什么我愿意喜歡,愿意選的人不是宮湦而是蕭飛?
那一日鎬京被屠城,禍國妖女下落不明,而周幽王宮湦和太子服被殺,只不過太子在前,幽王宮湦在后,太子是被人掠走威脅幽王而死,幽王卻是為了救太子服而死,是幽王愛子嗎?不是,戎兵攻破王宮的時候,幽王只是守著一副拂堤楊柳的畫,癡癡傻傻地笑,瘋瘋癲癲地哭,那時太子服正在他的身邊圍著他問,爹爹,爹爹,娘親呢?
幽王抬頭,只是看著他可愛的又聰慧的孩子,捏了捏臉,你娘在柳樹后邊藏著呢,阿服,走,我們?nèi)フ夷隳铮?br> 他哭,他喜歡那個女孩子,在褒國獻上她前,他就遇上過,只不過那時她的眼中是一汪清泉,瀅瀅的愛都給了那個玩世不恭的褒國太子蕭飛!
那時他以為他跟她是無緣相逢,哪怕之后忘不掉,他無法釋懷,后來他無奈為了局勢娶了申氏為妻,便早已配不上她了,更是永永遠遠地放棄了!
可是他從未想到過褒國的戰(zhàn)利品是她,她像一件戰(zhàn)利品一樣被褒國人獻上,被所有人放棄,恰好輾轉(zhuǎn)到他的手里他想若他是阿姒,他定是做不到如此,他一定會要放棄他的那個人付出慘痛的代價,所以烽火臺的烽火只要她想看,他便為她點燃!
愛時昏庸,恨時無道,離開時恰好相逢,廝守時早已無期,我愿你隨那人去,有人護你一生安虞!
從此周王易主,褒姒不笑,往事成炊已,何恨,何愿,何求?當?shù)靡皇赖渿В?br> 楊柳堤旁站著一位衣冠整齊,通靈透凈的女子,她在這楊柳堤上守了十年,橋上站著一位白衣惆悵的男子,俊秀清雅非常,可是她從不回頭,直到遠處的船只劃來,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入耳,姑娘,可是那禍國褒姒?
她笑,她笑的比春花還美,比風(fēng)還溫柔,眼里卻哭出淚來!
是!我乃周氏褒姒!
之后,姣花入水,清風(fēng)不見誰的溫柔?
十年如一日,一日待一人,一人獨一生,因為溫柔,不記得歲月的風(fēng)霜,只記得被暖過的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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