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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煙
“師父,有客求見。”“尋個說法,辭了吧!卑咨劳絻簲磕勘,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應(yīng)到:“是!弟子退下了。”書桌前的男子眉間淡然,穩(wěn)重自持。
徒兒想,若不是師父他老人家親口承認,他一定不會相信此般成熟穩(wěn)重的師父,心底也深深住著一個人。
五萬年前,天魔一戰(zhàn),以天族大勝告終。折卿因重創(chuàng)魔族有功,受封司戰(zhàn)星君,掌管天庭兵馬,萬神敬仰。身居高位的年輕將軍,雖如往日般穩(wěn)重,可到底不同,多了幾分深沉。
前塵
“不知姑娘來天族之地,所為何事?”一襲紅色長裙的嬌妍少女轉(zhuǎn)過身,高傲而輕蔑,挑眉問道:“怎么?我來不得?”眉間幾許心虛卻落入了玄色衣衫的天族青年眼中。青年抿嘴,暗自思忖,不過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罷了。抬眸,淡然道:“姑娘是魔族人,可知擅闖我天族,若是被發(fā)現(xiàn),怕是沒什么好下場!
少女一愣神,咬咬牙,不甘心這么快被識破身份,卻還是嘴硬道:“哦?我現(xiàn)在不就被發(fā)現(xiàn)了么?還不是活的好好的?”青年微微皺起眉,眼前女子雖年紀(jì)尚輕,到底是個魔族,不能扔她不管?此轮虬缃苑欠财,雖是她擅闖天族在先,可如今魔族蠢蠢欲動,傷了仍舊是個大麻煩。男子放緩了眉間的銳利,仍是淡然道:“姑娘隨我來,我送你離開此地!迸右б麓剑m是不甘,卻還是應(yīng)了。如今天族魔族之間的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自己偷偷離了魔宮,擅闖天族已是膽大妄為,若是不識抬舉,后果的確如那人所說,不堪設(shè)想。左右最初所念不過是想看看這世間眾生心心念念的天宮究竟是什么模樣,如今看也看了,離開就是。
青年緩步走在前,默然不語。女子靜靜跟著,一雙大眼睛滴溜溜亂轉(zhuǎn),毫無懼色。送至百荒之地,男子終于開口:“再往前一步便是魔域,我是天族,不便踏入,告辭!闭Z畢頷首,便欲離去。緋衣少女拉住他的衣袖,漆黑的眸子瞅著他,道:“我名喚詩綰,你叫什么?”他不語,抽出袖子,未待轉(zhuǎn)身,袖子便又被抓。骸澳憬惺裁矗俊彼⒅难劬。二人僵持片刻,詩綰微微有些不耐,終是松開了手,冷哼一聲:“怪人!”便不再理他,轉(zhuǎn)身離開。青年也轉(zhuǎn)身,“那雙眸子倒是干凈。”
詩綰踉踉蹌蹌的跑在林間。自己大意被那群不入流的小妖使了絆子,讓一向懶于修煉的自己用不出什么法力,剛剛趁他們不備逃了出來,若是被追上,詩綰提了提嘴角,不再亂想,緩了口氣,繼續(xù)跑起來。
小妖氣急敗壞的叫囂聲已在身后,詩綰卻是笑了出來,盡量提聲,叫道:“怪人!”前方的青年淡然轉(zhuǎn)身,一揮衣袖,小妖便頃刻間失了形神!澳阌謳土宋乙淮巍!睘樽约呵逋甓荆娋U抬眸笑道!澳愕降捉惺裁?”青年不理,轉(zhuǎn)身離開。少女追上去,眉間帶了幾分不依不饒的意思,又問了一遍“你到底叫什么啊?”青年被她擾的無法,開口道:“折卿!
“折卿?”詩綰的聲音變得有些沉,“我知道你的名字。你曾殺了我魔族不少好男兒!
“姑娘還要跟到何時?”
“這路你走便是走,怎的我走就成跟著你了?”
折卿一噎,明知她強詞,卻還是無言以對。微微皺眉,不再理她。
恍然間人間三月已過。折卿此番下凡所為不過游歷,倒也無甚安排。折卿漫無目的的走,詩綰便漫無目的的跟。
“折卿,我累了,我們在此處歇一歇腳可好?”折卿不言,卻還是默默尋了處陰涼,坐了下來。紅衣的少女側(cè)著頭認真的看著穿著玄色衣衫得青年,忽然開口:“折卿,若是有朝一日,你我戰(zhàn)場相見,你待我可會如今日一般?”折卿不語,靜靜看著遠方。詩綰仍是那樣盯著他,半響,眸光漸漸黯淡下來,起身道:“我去取些水來!闭Z罷便向河邊走去。
驀地身體卻開始不受控制,向后飛去,未及反應(yīng),便覺得身體轉(zhuǎn)了個圈,然后落入一個寬闊的懷抱中,折卿低下頭,扶著她的肩膀,神色仍是穩(wěn)重淡然,黝黑的眸子盯著她半響,在她開始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開口:“詩綰,折卿思慕于你,嫁我為妻,可好?”
詩綰睜大眼睛,覺得時間都停了,只聽見自己心臟有力的跳動聲。很久以后,詩綰才有些慌亂地一把推開他,低著頭,小聲咕噥了一句“榆木疙瘩”便急匆匆轉(zhuǎn)身跑來。折卿也不惱,抿了抿稍有些上揚的嘴角,跟了上去。
緣盡
“折卿,若是有朝一日,你我戰(zhàn)場相見,你待我可會如今日一般?”折卿有些困倦地皺皺眉,苦澀的笑開。沒想到,當(dāng)時她的一句話,一語成讖。
幾月前,他被天宮匆匆召回,他便知,這一戰(zhàn),終究沒能免,只是未能想到,年紀(jì)尚淺,修為不精的她,竟也出現(xiàn)在了戰(zhàn)場。所幸魔君似是只是為了讓她觀摩而來,一直未曾讓她親自上場。只是如今魔族敗局已定,怕就怕魔君會最后拼上一拼,動員所有人,若真是如此……
次日戰(zhàn)場上,殺聲震天。折卿坐在高頭大馬上,在戰(zhàn)局之外與她遙遙相望,只能無奈嘆息,“果然如此!彬嚨兀械揭还蓺,提劍縱身一躍,便于那魔君廝殺于一處。
那一戰(zhàn),有幸見過的人,恐怕都難以忘懷。他二人雙雙跌于地上,不顧性命地以最后之力揮劍向?qū)Ψ酱倘。只是沒想到,異變陡生。沒有人會想到那個高傲的公主會以血肉之軀擋在他們之間,待他們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太晚。
折卿擁著她坐在地上,第一次感覺黏糊糊的血是如此的討厭。她皺著眉,似是忍受著極大的痛苦,卻還是微微笑著,用目光一點一點描摹著他的眉眼,最后有些艱難的開口,:“不要忘了我!彼剖前。折卿神色淡然卻難掩哀戚,答:“我不會忘了你!毕袷呛軡M意他的回他,笑容又大了幾分。然后轉(zhuǎn)過頭,看向同樣身受重傷神色悲哀的兄長,“哥哥,不要這樣了!彼丛悦鞑灰绾危Ь齾s緩緩點了頭,“好,我不會這樣了!比缓螅蜎]有然后了。這世間,再沒有那張如花般的笑顏。
折卿靜靜品著茶,看著手中的竹簡,神色不悲不喜,穩(wěn)重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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