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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彼
01.
陰翳的心情,一如這陰雨綿綿的天氣。
她抬起頭,雨水沾濕她的臉龐,順著臉頰的輪廓一路淌下,再沒入脖頸,繼而將里里外外的衣服盡數(shù)浸染。
來人靜靜地站在離她不遠處,撐著傘,神情淡漠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雨水沿著傘骨滾落,斷斷續(xù)續(xù)的連成了一方水簾,騰起的雨霧,彌漫在空氣中,仿佛隔絕了傘里傘外的兩個世界。
“好久不見,阿媛!
半晌,像是剛意識到對方的存在一般,她這樣說道,打破了原本沉寂的空氣。緊接著,她低下頭,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物一般,輕輕笑了出來。
片刻,她復又抬起頭,對上了來人的目光,笑意盈滿了她的眼眸,雙目相交之間,她的眼神沒有過哪怕片刻的偏離。
“好久不見!
她聽見對方這樣回答道——來人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溫度,可她握緊傘柄的手暴露了她此刻的情緒。
“我是來殺你的,阿一!
她聽見她沉聲這樣說道,她的動作有了片刻的停頓,但很快這抹猶疑又被她的笑容掩飾了過去。
“——恭候多時。”
眉眼彎彎,她笑靨如花,仿佛是這蒙蒙的灰色世界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下一秒,她的笑容停滯,原本鮮活的面容,在轉(zhuǎn)瞬間失去了所有的生氣。只余下嘴角的一抹笑,尚有些許未被抹平的弧度。
[Arrivederci.]
——時間在瞬間停止,“必然”已然降臨。
不曾被任何人期許的命運之輪,又一次開始緩緩向前滾動。
“目標西園寺一雅,擊殺成功。”
02.
“阿一,今天去書店嗎?”
“走啊!
和往常一樣的對話,卻仿佛多了什么,沉默在兩人間彌漫開來。
聞一很不適應(yīng)這樣的狀況,忍不住看了眼閔媛一眼。而后者自顧自走著,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的聞一不對勁。
聞一忍不住有些懊惱起來,其中還摻雜了些許失望。
她這是怎么了?
——不該是這樣的。
****
熟悉的場景,陌生的街道。
“是誰?!”
從高處俯視著她的那群人,眼神兇惡而不善,而在自己身邊的那些人中,有個幾個少年正一臉意外的看著她。
原本對峙的雙方,或者說三方?在此刻,都選擇了齊齊看向她。
似曾相識的場景,她卻一時半會想不起究竟在哪里看見過。
“西園寺學姐,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其中的一個棕發(fā)少年開口向她這樣說道,看上去相當緊張的模樣。
——西園寺?
她的名字是……西園寺嗎?
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她覺得事實應(yīng)該并不是這樣的——潛意識這樣告訴她,但她卻想不出什么話去反駁。
“我……只是路過!
像是為了加強這句話的可信度一般,她點了點頭,肯定著自己的說法。
“既然這樣,天色也不早了,那就早點回去吧!
另一個裝扮奇怪的大叔這樣說道——雖然他的裝扮看上去也并不像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個場合的人,不過她覺得他說的并不是沒有道理。
極為禮貌的一鞠躬,她選擇了轉(zhuǎn)身離開。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往哪里走,不過,腦海里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她——
離開這里。
立刻。
03.
這些日子,聞一的生活并不能算得上順心。
因為一些并不是會讓很多人去在意的事情,她把自己給繞進了死胡同里——這讓她多少生出些厭世的心思來,連帶著學習的心思也少了很多,很多東西于她來說,都失去了原本應(yīng)有的意義。
應(yīng)付著同學也不知道算是嘲諷,還是勸解,亦或是其他意義的話語,聞一無所事事的度過了這樣的一天又一天。
——她的眼中不在存有其他,似乎連閔媛也不再存在。
未來?
真是一個讓人發(fā)笑的詞匯。
她只想要放聲大笑。
****
她的名字是,西園寺一雅。
——雖然依舊覺得有哪里不對,不過既然別人都這樣告訴她,那她就姑且先這樣接受好了。
她是并盛中學三年級的學生,馬上要面臨著升學考試,不過她的成績一向不錯,家里也就從來都不會擔心這方面。
而她那天,在那個地方偶然遇見的棕發(fā)少年,是她的學弟,那個聞名全校的廢柴綱——雖然大家都是這樣說的,不過一雅并不這樣認為。
那個沢田綱吉,很奇怪。
不知道為什么其他人總是無法注意到——每次沢田綱吉和他身邊的人鬧出動靜的時候,似乎除了一雅以外,都不會有人注意到這一點。一次兩次,一雅還可以當做巧合,次數(shù)多了,就不可能是巧合了。
然而一雅并沒有深究這些事情的想法,總覺得一旦深入了解了,說不定就會面臨各種無法應(yīng)付的狀況。
因而,即使在巧合之下,她認識了沢田綱吉,在她可以說刻意的回避之下,兩個人的交流也非常的少,關(guān)系,大概就真的只是普通的學姐和學弟的關(guān)系——當然可能比她想的還要更加冷淡一些。
——等到她畢業(yè)之后,這些麻煩事都不會到她頭上了吧?
一雅這樣認為著。
她也并不打算選擇國內(nèi)的大學,以后只會越來越遠了吧?
這樣,就很好。
04.
聞一似乎在思維的泥潭里越陷越深了。
掙扎在現(xiàn)實和夢境的邊緣,聞一的精神狀況相當?shù)牟。整個人都莫名的暴躁起來,再沒有任何事物能在她的眼眸中映出。
一切似乎都在走向某種下坡路,而閔媛也終于對此略有所覺
然而,聞一的眼中——
已經(jīng)看不見任何人了。
剩下的,只有無盡的噩夢。
****
現(xiàn)實似乎走向了一雅所期望的方向。
成功升學的她和那個奇怪的學弟再也沒有過多的接觸,高中三年在平平淡淡中度過了。在畢業(yè)的那年,一雅選擇了出國留學,只身一人來到了美國。
西園寺家對于一雅的這個選擇,也沒有要過多干涉的意思。
在度過了一個漫長的暑假之后,帶著期待,一雅踏進了那所她選擇的學校。
身邊的同學有著各式的膚色,站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一雅莫名生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來。
笑著晃了晃腦袋,一雅略微出神的看向了某個方向。
然而沒多久,她游離的思緒就被一個聲音給喚了回來——
“呀,是剛來這個學校的學生嗎?”
一個未曾謀面,但似曾相識的白發(fā)紫眸的青年站在一雅的面前,宛若一個發(fā)光體,吸引了她所有的目光。那個青年的聲音很好聽,而略微上挑的尾音,雖然多少讓人覺得輕佻,卻也讓人討厭不起來。
“我是白蘭·杰索,是——”
“——是一個對小姐你很感興趣的人!
頓了頓,他這樣說道,話語直白到讓一雅忍不住驚訝地看向他。
似乎是在搭訕一般的模樣,卻讓人沒有辦法生出絲毫討厭的感覺來,青年給人的感覺相當奇特,卻意外的讓人感到很舒服。
“——西園寺一雅。”
停頓了半晌,一雅稍稍猶豫了一下,又接著補充道。
“我也對杰索先生很感興趣!
——因為,感覺也會是個有趣的人。
一雅這樣暗想。
然而沒等兩人的話題繼續(xù)下去,一個橙發(fā)青年突然之間就這樣氣喘吁吁的闖入了一雅的視線。
“呼呼——啊啊,真是的——白蘭你不要亂跑。
——兩個人,似乎是認識的人?
一雅這樣想著,然后呆呆的看著兩個人交談起來。半晌,似乎是終于注意到了還有其他人在,橙發(fā)青年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了一雅。
“初次見面,我是入江正一!
“啊,對了,如果白蘭和你說了什么奇怪的話,請務(wù)必不要在意!
“……啊!
不知道應(yīng)該如何去回應(yīng),對方這樣一本正經(jīng)的講話,一雅反而有些不自在起來。
“我是西園寺一雅——”
“請多指教!
抿了抿唇,一雅看著眼前的兩個人。
真是神奇的兩個人。
她這樣想道。
05.
模擬考的成績下來了,而隨之而來的,是伴隨著愈加臨近的中考的壓力。
聞一的成績意料之中的不好——或者,也可以說是出乎意料的差勁。然而對于聞一來說這些事情似乎已經(jīng)對她產(chǎn)生不了任何影響,只是稍稍瞥了眼卷子便丟在一旁,對旁人的話語也是置若罔聞。
而一邊看著這一切的閔媛,忍不住皺起了眉。
原本,不該是這樣的——
究竟是哪里出了錯?
****
一雅的大學生活意料之中的相當充實。至于在開學之初就認識了的白蘭和入江正一,在之后的日子里,三個人的關(guān)系也愈發(fā)增進,甚至于出乎意料的成為了校園里相當出名的三人組。
“所以說,當時為什么會向我打招呼?”
“唔,大概是因為,一雅是特別的人吧!
每次一雅忍不住這樣發(fā)問的時候,白蘭就會這樣模棱兩可的回答著,看上去似乎相當認真回答了問題的模樣,回答的內(nèi)容卻是等同于玩笑一般。
而正一是個相當認真的人,在稱呼問題上,他不止和白蘭爭執(zhí)過一兩次——然而至今依舊被白蘭“小正小正”的叫著,倒像是放棄了掙扎似的,也不再在這個問題上多作爭辯了。
不過從正一一緊張起來就會胃疼這種屬性來看,他也的確是個神奇的人啊。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一雅對于“神奇”的判定似乎在白蘭的影響下越走越歪了。
以至于她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在他人的眼中,也是同等神奇的存在。
原本,一雅以為她的大學生涯就會這樣日復一日的重復著和朋友們的日常,平淡卻讓人安心。
然而,事實并不能讓她如愿。
而一切的變故,都是從那一天開始的——
白發(fā)紫眸的青年,以一種陌生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走吧,一雅!
他這樣對她說道,并且相當篤定一般的向她伸出了手。
“我覺得,是你的話,應(yīng)該能明白我的想法!
看著眼前白凈的手掌,一雅鬼使神差的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而白蘭,在握住一雅手的同時,他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并不意外一雅的決定。
“為什么是我?”
一雅聽見自己這樣問道。
“我有說過哦!
“——一雅是特別的啊!
一如以往一般,白發(fā)紫眸的青年這樣認真的回答到。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一雅。
一雅有些茫然的對上了他的眼神,在雙目相交間,一雅的眼眸微顫。
——她想,她似乎多少明白了一些。
白蘭從未說謊。
他的確,自始至終,都認為她是特別的。
——因為,她是外來者。
相當特別的,外來者。
06.
每一個夜晚都在半夢半醒間度過,而這一點造成的直接影響就是,聞一連帶著所有的白天也都付諸給了睡眠。
又一個課間,聞一趴在桌子上,眼前是蒙蒙的一片,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真切。
她自然也看不見,一旁閔媛看向她的,擔憂的目光。
維持著那樣的姿勢,聞一腦中紛雜的思緒漸漸沉寂。
——這里是哪里?
——我到底是醒著的,還是睡著的?
她無從得知。
****
一雅和沢田綱吉的重逢是在某種意外的情況之下。
“沒想到會是你,西園寺學姐!
棕發(fā)的青年站在她的面前,眼簾微垂的看著她。他的面容早已褪去了少年時期的稚氣,雖然仍然可以看出曾經(jīng)的模樣,卻看上去已然是全然不相同的兩個人。
“沢田綱吉……?”
有些猶豫的叫出這個名字,她有些茫然的看著對方。
——那個曾經(jīng)的廢柴綱。
她確實覺得他奇怪,也選擇了遠離,但她也從未料到,她和他會在這樣的情況之下重逢。
——以敵人的身份。
“西園寺學姐為什么會在這里?學姐是受了什么人的威脅嗎?”
“……并沒有!
仿佛昨日重現(xiàn)一般的對話,這次的一雅卻不再是過路人。
威脅?從未有過這種東西。
一雅也從不認為,有誰可以威脅到她。沢田綱吉的這個問題,在她看來,有些莫名。
“雖然打擾了你們的敘舊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我來接你了喲,一雅。”
白發(fā)青年的出現(xiàn),打亂了一雅原本的思緒。
回過頭看向白蘭,后者的卻笑著對上了沢田綱吉看過來的目光。
“你是……白蘭·杰索!
“這是我和綱吉君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次碰面吧,真是熟悉的模樣呢!
“很驚訝嗎?當初里包恩應(yīng)該也想過要把一雅拉進你們吧,可惜失敗了呢!
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副場景一般,白蘭絲毫沒有驚訝的模樣。
“走了,一雅!
聽到白蘭這樣說道,一雅有些猶豫的看了沢田綱吉一眼。后者面上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只是眼中透出的冷意,讓她忍不住有些微微出神。
又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一雅晃了晃頭,轉(zhuǎn)身跟上了等在不遠處的白蘭。
這一切都和她沒有關(guān)系。
她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其他一切的一切,都與她毫無瓜葛。
但是,一雅的心頭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揮之不去。
07.
“阿一!
這天放學,閔媛叫住了聞一。
聞一回過頭,有些困惑的看了閔媛一眼——后者的神情相當認真。
“你不能這樣下去了!
閔媛這樣對聞一說道——聞一忍不住皺了皺眉。
雖然已經(jīng)聽慣了其他人的念叨,閔媛的話卻讓聞一莫名的煩躁起來。
“不用你管!
直截了當?shù)倪@樣說道,聞一沒有給閔媛繼續(xù)說下去的機會,轉(zhuǎn)身離開了。
閔媛抿了抿唇,看著聞一一直向前走著,直到她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她必須做點什么。
****
那天之后,一雅再也沒有見過沢田綱吉。而關(guān)于彭格列的消息,也大多都是從旁人那里聽來的。
當然,事實上這段時間她也沒有再見過白蘭。
白蘭在把她拉進他的家族之后,就一直神出鬼沒的,整日都不怎么能見到他的本人。而從一雅的角度看,除了白蘭的身邊聚集了越來越多奇怪的人以外,他和小正的關(guān)系似乎也有了變化。
一雅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是好是壞,但是至少她知道,白蘭很多事情都已經(jīng)瞞著小正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去說什么——白蘭大概也是知道她不會說出去,所以似乎也沒有要瞞著她的模樣。不過這些事情鮮有她能插上手的,她的存在似乎更多偏向于編外人員——因而時不時的做做研究,倒成了一雅打發(fā)時間最好的選擇。
只是那天開始,那股縈繞在她心頭的不安就不曾散去。
她隱隱似乎能感覺到什么,只是那種感覺隔了一層遮掩,讓她沒有辦法感知真切。
而另一邊,十年前,并盛中學。
這一天,沢田綱吉從起床開始眼皮就在不停地跳。
總覺得有什么事情會發(fā)生——沢田綱吉無比希望這只是錯覺,然而事實并不能讓他如愿。
而當那個轉(zhuǎn)學生踏進班級時,他的這種預感終于得到了應(yīng)驗。
“我是白鷺媛,來自東京!
講臺邊,黑發(fā)少女毫不避諱的將目光定格在了棕發(fā)少年的身上。
“——請多指教!
08.
一雅的日常本來就是和小正一起工作,幫助他處理數(shù)據(jù),除此以外的事便只剩下發(fā)呆——然而在小正被派去Merone基地之后,她一天中發(fā)呆的時間比例就遠高出了處理數(shù)據(jù)的時間。
每次無所事事到堪稱在基地中游蕩的時候,一雅就覺得,似乎所有人都很忙的樣子——除了她。
是不是有哪里不對勁?為此一雅也曾經(jīng)問過白蘭,而后者只是笑著對她說“完全沒有這樣的事,一雅想做什么就去做好了!
她也的確想過給自己找些什么事情干,但是往往都堅持不下去。
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無聊了。
一雅這樣想。
事實上,這樣的悠閑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那我就先去處理別的事情了,白蘭大人!
“去吧!
看著黑發(fā)的女子從身邊經(jīng)過,一雅隱約覺得對方似乎往她這里瞥了一眼——在對方離開之后,一雅看向了白蘭。
“那個人……是新來的人嗎?”
“似乎是這樣,不過我倒是很意外,小正安排過來的人居然會是個女性!
一雅不可置否的點點頭以示回應(yīng)——小正從大學時期認識起,似乎就不怎么擅長應(yīng)付女性的樣子,會推薦女性過來倒也真是足夠奇怪的。
不過……那個人,看上去有些面熟。
雖然一雅很肯定自己沒有見過她,但是這種面熟的感覺她卻并不覺得是錯覺。
“怎么了,有什么不對的嗎?”
白蘭的聲音將一雅從自己的思緒里拉了回來,她回過神來,對上了白蘭看過來的目光。
“唔……沒什么!
有些遲疑的搖了搖頭,一雅這樣回道。
——大概,真的只是錯覺吧。
而之后的日子里,一雅也和那個黑發(fā)女子——她聽白蘭說,對方似乎是叫雷歐這種名字的,不過從女性的角度上說,會有這種名字,大概也只是個代號吧——碰過幾次面,而每次對方的表情都相當微妙,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一雅多少有些不舒服。
“等一下!
在又一次碰面的情況下,一雅鼓起勇氣開口叫住了對方。
“我們認識嗎?”
對方似乎也有些意外她會這么發(fā)問一般,挑了挑眉看向了她。
“我們并不認識!
“可是我覺得你很面熟!
一雅一臉認真的繼續(xù)追問道,然而后者在看了她半晌之后,突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一雅大人,認識一個叫白鷺媛的人嗎?”
“白鷺媛……?”
——媛?閔媛?阿媛?
腦子里突然間冒出來的陌生的名字,讓一雅的動作微微一頓。而這一切,都被另一個人看在了眼里。
“并不認識!
思索了半晌,也沒有想起來和“白鷺媛”相關(guān)的任何東西,一雅有些失望的這樣回答道。
“白鷺媛是彭格列的成員,以前曾有人說我和她很像——我還以為一雅大人是不是見過她,才會這樣發(fā)問。不過既然一雅大人并沒有見過她,卻覺得我很面熟的話——”
“大概我和一雅大人,只是偶然之間在哪里遇見過吧!
雷歐這樣回答道,她的唇角微微勾起,而與此同時,她轉(zhuǎn)過了身去,背對了一雅。
“白蘭大人那里還在等我過去,如果沒有其他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
一雅站在原地,一直到雷歐離開都沒有任何動作。
她的注意力依舊停留在之前雷歐說起“白鷺媛”之后,自己想到的那個名字上。
閔媛?她有認識過這樣的人嗎?
一雅有些迷茫的抬起頭。
她的心里,似乎隱隱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
“對了,小正認識那個新來的人嗎?”
在又一次和小正通訊的時候,一雅突然想起了這件事,開口問道。
“也不算是認識,只是覺得能力尚可就安排過去了,有什么不對嗎?”
似乎有些意外一雅會這樣問一般,入江正一看上去有些驚訝——當然,他的驚訝并不奇怪,畢竟平日里一雅很少會關(guān)心除了白蘭和他以外的事情,會這樣問倒是的確顯得有些反常。
“不,只是有點奇怪,感覺小正這種性格居然還會有熟悉的女性什么的!币谎艙u了搖頭,這樣說道,“不過既然小正這么說,那大概是我多……”
沒等一雅說完,入江正一就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等等,我安排過去的那個人——一雅,你確定你所看到的那個人,是個女性嗎?”
聽到入江正一的發(fā)問,一雅的眼眸微微瞠大,半晌,她回過神。
“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去通知白蘭!
一雅覺得,彭格列的人總是自帶一種奇怪的畫風的。
——或者更具體的說,除了白蘭以外的人,似乎都多少帶著一些奇怪的畫風。這大概也是為什么她會和白蘭走的比較近的原因之一。
然而她的提醒似乎來的有些晚了。在她推門而入的一瞬間,她就看見了一臉詭異微笑的白蘭,以及在白蘭對面的,那個跪在地上的,她并不認識的青年。
“……那個,白蘭?”
站在門口,握著門把手,一雅有些猶豫。
她是應(yīng)該進去——還是說,關(guān)上門離開比較好?
“哦呀,西園寺一雅!
跪在地上的那個青年低低的輕笑了一聲,她下意識看過去,就對上了青年看向她的目光,不知為何,目光中似乎帶了名為憐憫的某種情緒。
“雖然從來都沒想過要承認那個女人的說法,不過,在看到你的時候,我多少明白了一點。”他看著她,自顧自這樣說道,“看在你似乎救了我一次的份上,我好心轉(zhuǎn)告你一句吧!
“什么……”
有些無措的站在原地,一雅突然覺得,這個人將要說的話,絕對不是自己想要聽到的話。
“這場夢應(yīng)該結(jié)束了,現(xiàn)實還有人在等你!
瞳孔驀地緊縮,一雅的動作僵在原地。
“等等——”
像是突然反應(yīng)過來一般,一雅想要再去說什么——然而,對方似乎已經(jīng)離開了,地上留下的,只有一個陌生女性的尸體。
“……”
怔怔的看著血泊中的那個女性的尸體,一雅抱著腦袋,有些茫然的蹲了下來。
剛剛的那一瞬間,她的腦中閃過了很多畫面。
很多,很雜,混亂到她根本沒有辦法完全去接受其中的信息,甚至連大腦似乎都因此當機了。
但是,在她腦海中,一個模模糊糊的形象,正在逐漸變得清晰。
“白蘭……”
“我,到底是誰?”
那個人是誰?那些片段里,那個叫閔媛的人,還有那個叫聞一的人,都是誰?
她——
她究竟是聞一,還是西園寺一雅?
這里究竟是現(xiàn)實,還是說,只是一場夢?
一瞬間,一雅突然想起了白蘭之前說過的話。
“因為,一雅你是特別的!
09.
渾渾噩噩中,一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已經(jīng)不記得那天是怎樣結(jié)束的了——她只記得白蘭告訴她,她是這個世界的外來者。
而通過這段時間的整理,她已經(jīng)漸漸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或者說,是她作為“聞一”這個存在的時候,所發(fā)生的事情。不僅如此,記憶還包括了她成為西園寺一雅之后,發(fā)生在那個“聞一”身上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她都想起來了。
當然,她也想起了閔媛。
“阿媛……”
她不知道閔媛究竟是怎樣出現(xiàn)在這里的,但是,毫無疑問,那個青年口中所說的“白鷺媛”,應(yīng)該就是阿媛。
她應(yīng)該怎么辦?
一雅,或者說聞一糾結(jié)過這個問題,但是最終她放棄了繼續(xù)思考這個問題。
閔媛的存在,讓原本還處于驚惶情緒的聞一冷靜了下來。
她一向都很信任閔媛。
她相信,只要阿媛在,什么都不會有問題。
她一定會解決所有的問題,然后告訴她答案。
——所以,絕對,不會有問題的。
聞一這樣堅信。
尾聲.
今天的陽光十分晃眼。
聞一坐在教室里,思緒早已不知道偏到了何處。這周,老師把位置給調(diào)動了,每個人都是單人獨桌,而中考在即,大家本來就是自顧自的學習,因而這一點似乎對大多數(shù)人都沒什么影響。
但是,這個“多數(shù)人”中,并不包括聞一。
隱約之中,聞一總覺得自己身邊似乎少了什么,心中一直空落落的,但是仔細想想,卻似乎又什么都沒有少。
教室的最末放了一張空桌子。按理來說,聞一在的班應(yīng)該是滿員的,怎么想都不會空出一張位置來?墒菬o論聞一怎么對著名單看,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少了誰。
——唔……會不會是她記錯了?
而前一天晚上,聞一似乎做了一晚上的夢。雖然醒過來之后,她并不記得自己都夢見了什么,但是在醒過來之后,她總有種整個人都非常累的感覺,連帶著上課都沒有辦法集中精神,一整天都在精神恍惚中挨了過去。
直到放學鈴聲打響,聞一才終于從走神狀態(tài)中稍稍清醒過來。
不知道為何,她突然伸手拉住了身邊一個正準備離開的同學——
“你認識閔媛嗎?”
像是急于尋求某種答案一般,她下意識急切的這樣問道。然而事實上,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從哪里聽來的這個名字,又為什么要這樣問。
仿佛魔怔了似的,她有些困惑的看著眼前的同學。
然而對方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的不對。
“不認識,隔壁班的嗎?”
理所當然的,她得到了這樣的回答。
“不……我也不知道!
聞一有些茫然的收回手,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閔媛是誰?
她下意識望向了角落里那個位置。
那里依舊是空空蕩蕩的一片,但在恍惚之中,她似乎能看到一個少女模糊的身影。
“阿一!
【Arrivederci.】
—Fin—
插入書簽
磕磕絆絆幾天,歌單循環(huán)了一遍又一遍,我總算是把這篇生賀完結(jié)了。
雖然內(nèi)容上似乎并沒有比之前長進什么,但是就是有種莫名很艱難,以及在完成之后“終于結(jié)束了”這種慶幸的感覺。
——阿媛,生日快樂。
4.1是阿媛的生日,雖然在生日之前就一直在想著要寫一篇生賀,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零零碎碎的寫就走成了這樣的劇情。
最近一直很煩躁,總想著寫出什么,卻好像總寫不出自己想要的樣子。
已經(jīng)完全不知道如何去表述自己的狀態(tài)了……連帶這周的更新也拖欠了。
我會努力在明天回學校之后補上。
好吧,暫且不提這些題外話。
我和阿媛已經(jīng)認識了六年多了吧,今年已經(jīng)是第七個年頭了。
雖然其中有三年幾乎沒什么聯(lián)系,不過兩個人的關(guān)系似乎并沒有因此而改變什么。
或者從另一方面說,似乎變得比以前要更好了。
總之——
阿媛,能認識你,我很高興。
這次也算是多少彌補你的成人禮?
因為在你滿十八周歲的時候,我還沒有余力去完成現(xiàn)在的這些事情。
無論是禮物也好,賀文也好,我很開心它們能成為你的驚喜。
感謝相遇。
另外,感謝每一個看到這里的人。
你愿意看我寫下的每一個字,我很高興。
大概是最近煩躁吧,所以說話多少會有些莫名其妙。
阿媛。
不論以后我們會如何,但至少現(xiàn)在我可以說,余生共勉。
晚安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