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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大堂上,賓客如云;新房里,燭紅帳暖。
嗩吶鑼鼓聲漸漸近了,大了;未幾,便消停了。
街道兩旁人頭攢動,眾人伸長了脖子,興奮地盯著花轎,仿佛這樣便能觀得新娘子的美貌。
頃刻,新郎官下了馬,來到花轎前,迎過新娘子,兩人同牽著喜綢走進(jìn)大堂。堂內(nèi),雙親、賓客皆笑意盈盈,新郎官垂眼看向新娘子,入眼只有滿眼紅,他卻勾起了紅唇,雙眸溢出點(diǎn)點(diǎn)柔情。
“一拜天地!”儐相高喊,喧鬧的人群當(dāng)即靜得驚人,一個個睜大眼睛注視著這對新人。
新娘著鳳冠霞帔,新郎官穿單花幞頭。眾人此時雖看不見新娘子的面容,卻對其早有耳聞,知書識禮、溫婉嫻淑,說的便是這洛家小女;而這李家公子也是才華橫溢、豐神俊朗。兩人當(dāng)真是男才女貌,家世相當(dāng),這真真是天作之合。
兩位新人齊齊對著天地行叩拜之禮。
。湎,一個七八歲的可愛小女孩正蕩著秋千,忽然,一個大其四五歲的漂亮男孩出現(xiàn)在巷口,向著小女孩走來。
小女孩跳下秋千,跑到男孩跟前,抱著他委屈地說道:“大哥哥,他們不跟我玩!
男孩摸了摸她的頭,笑著說:“大哥哥陪你玩!
“好。 毙∨㈤_心地拍著手,笑得如正午的陽光般耀眼。
“小詩要玩什么呢?”
“嗯……我要玩成親!
“小詩知道成親是什么意思么?”男孩有一絲驚愕。
小女孩先是搖了搖頭,然后又點(diǎn)點(diǎn)頭,“成親就是要穿漂亮的紅衣服,坐漂亮的紅轎子!
呵,小女孩清脆的聲音傳出,男孩先是一愣,接著便輕笑出聲。
“等你長大了,大哥哥娶你好不好?”
小女孩側(cè)著頭想了一會兒,天真地說:“好呀,那詩音就可以穿漂亮的衣服咯!”
“小詩現(xiàn)在想不想坐轎子?”
“想!”
“坐轎子咯!”男孩背著小女孩在空地上走著,跑著。
哈哈哈,小女孩銀鈴般的笑聲隨著清風(fēng)飛得很遠(yuǎn)很遠(yuǎn)。)
“二拜高堂!”
供桌上擺放的紅燭燃得更旺了,那透亮的跳躍著的火焰,炙熱而又耀眼。燭油順著燭身滴落,一滴又一滴,堆在燭臺邊,仿佛是傷心人流下的混濁淚水。
(清晨,一個美麗的少女坐在梳妝臺前,呀,說錯了,她昨天確實(shí)還是少女,然現(xiàn)在已嫁作他人婦,已是婦人了。
詩音初為人婦,臉上還有著少女的嬌羞,如今多了丈夫的疼愛,更添了幾絲嫵媚。
此時丈夫正在身后為她梳頭綰發(fā),他的動作很笨拙,可是神情卻很認(rèn)真,很可愛。詩音撲哧地笑了。
雨軒以為詩音笑他弄得不好,眼眸閃過一絲窘迫,臉紅了紅,手上的動作越發(fā)輕柔,像是對待世間最珍貴的東西。
詩音托著下巴,從銅鏡中觀看他的一舉一動,臉上笑意更濃。
七年過去了,她真的穿上了紅嫁衣,坐上了紅喜轎,嫁給了曾經(jīng)的大哥哥,現(xiàn)在的他已是她的郎君了。想起昨晚的纏綿,詩音不由得羞紅了臉,低垂著眼睛不敢再看向他。
雨軒綰好發(fā),看向鏡中的妻子時卻發(fā)現(xiàn)她低著頭,好像有些不開心,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惹得她厭煩了,雨軒半蹲著身子,捧著她的臉,急切地問:“怎么了?是不是弄得不好看?”
“不是,很好看。我剛剛是在想事情呢!痹娨魮u了搖頭,眼神閃爍。
聽到她說喜歡,雨軒很開心,又聽到她說在想事情,便不由得有些好奇:“小詩剛才在想什么?說來聽聽!
詩音又搖了搖頭,臉頰更紅了。
“說說?我很想知道!痹娨舻姆磻(yīng)更勾起了他的興趣。
雨軒的眼睛很黑、很亮,每當(dāng)他深情地注視著她的時候,詩音總?cè)滩蛔〕翜S在他的雙眸里。
“我在想你!痹娨艨焖僬f完這句話,立刻就抱著雨軒,不讓他看自己通紅的臉。
只一瞬間,雨軒就咧著嘴笑了,他不敢笑出聲。小詩有時候精靈古怪的,很大膽,有時候又很容易害羞。要是他現(xiàn)在笑出聲,怕是會嚇跑她。
“你以后不用想我!绷季,他輕聲說道。
“啊?”詩音懵住了。
“我以后會天天陪著你,所以,你不用想我!庇贶幰蛔忠痪涞卣f著,堅(jiān)定而又鄭重。
詩音眼里含著淚水,唇角卻笑意如春,她緊抱著他,就像擁抱著美好的未來。)
“夫妻對拜!”
莫名地,一陣風(fēng)吹進(jìn)來。紅燭的火焰被吹得左右搖擺,明明滅滅。
風(fēng)吹起紅面紗的一角,窺得新娘子?jì)尚咝腋5哪,她終究還是哭了,可是淚水卻在滴落于地上的一瞬間化為烏有,如同她的存在一樣,都是看不見的過往。
。ㄒ粋平常的晚上,將軍府里燈火通明,喜氣洋洋。雨軒在外征戰(zhàn)多年,近幾個月才功返回朝,更值得開心的是夫人有喜了。詩音撫摸著還未凸顯的肚子,看著郎君異常開心的樣子,臉上是滿滿的愛意。這五年來,他并沒有如當(dāng)初承諾的那樣,一直陪在她身邊,但她毫無怨言,只有一日復(fù)一日地等待,日日夜夜地思念他,這寂寞的日子也就不知不覺過去了。
突然,府外傳來了雜亂而沉重的聲音,接著邊有家丁慌張地跑了進(jìn)來,大喊:“將軍,不好了,門外來了很多士兵,將軍府已被他們圍困起來了!”
雨軒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心里有了不好的猜測。他放下杯子,拉著詩音的手,輕聲說道:“小詩先回房歇息吧,我處理好事情就來陪你!
“不要,我要陪著你!彪m然他努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詩音還是從他的神情中感覺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自古以來上位者最怕臣子功高蓋主,得百姓愛戴。這些年軒郎屢建奇功,在朝中威望過人,于民間也聲名遠(yuǎn)揚(yáng)。聲名過盛,難免遭人嫉妒,此次怕是遭宵小之徒陷害,將軍府恐怕有難。她此時只想時刻陪在他身邊,與他一起面對這未知的一切。
雨軒最擔(dān)心的就是詩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突生是非,外面兇險(xiǎn)萬分,他不放心她?墒强粗龍(jiān)定的眼神,他知道,不管他怎么勸說,她都會堅(jiān)持跟著出去的。而且現(xiàn)在事態(tài)緊急,不便浪費(fèi)時間。
唉,雨軒無聲地嘆息,前路未知艱險(xiǎn),他只得事事小心,必定要護(hù)她周全才是。
“我們一起走吧!庇贶帬恐娨舻氖,快步走著。
詩音跟著快步走起來,然她的步子小,走了沒多遠(yuǎn)后只得小跑起來才能跟上他。雨軒發(fā)現(xiàn)后,立刻慢下腳步,暗罵自己疏忽。
“我沒事!痹娨艏泵忉尅
“沒事,不著急!庇贶幫O聛斫o她理了理額頭上的碎發(fā),對著她笑了笑,就好像他們只是出門探訪親朋好友一樣。
“嗯!痹娨舨幌胪侠鬯欢值妙櫦岸亲永锏暮⒆,所以不敢再跑了,只能盡量走快點(diǎn)。
一路上,兩個人默默走著。終于,大門近了。一步,兩步,三步……
門開了。門外齊整有序地站著一排排士兵。這壯觀威嚴(yán)的場面看得他一陣心寒。沒想到他征戰(zhàn)五載,換來的卻是帝王的猜疑,奸佞之徒的誹謗。
“黎將軍,皇上有令,查封將軍府,勞煩將軍跟我們走一趟!眳墙y(tǒng)領(lǐng)率先出言,他與雨軒有些交情,對這位將軍頗為了解,自知今晚的事有些不妥當(dāng),只是這上位者的心思,又豈是他能看明白的,現(xiàn)下他唯一能做的事就是執(zhí)行上頭給的命令。
吳統(tǒng)領(lǐng)的話剛落,御林軍們便齊刷刷地亮起了兵器,小心翼翼地上前準(zhǔn)備捉拿將軍府中的一干人等。府兵們自然不甘示弱,也緊握兵器隨時準(zhǔn)備反抗。
“怎么?黎將軍是想要謀反嗎?!”陳副統(tǒng)領(lǐng)尖聲尖氣地嚷著。他早就對雨軒不滿,如今喜得機(jī)會,他巴不得將其狠狠踩在地上。
“陳副統(tǒng)領(lǐng)好大的本事,我還只字未言便被你冠上謀反的罪名,這本事只怕天下無人能及。”雨軒反將他一軍。
“你……”陳副統(tǒng)領(lǐng)氣極,卻不敢妄言,如若他應(yīng)答了,被有心之人傳到皇上那里去,他的人頭必定不保,可是就這樣認(rèn)輸他也不甘心,“哼,黎將軍說笑了,本官哪有這樣的本事!
雖然他看不慣陳副統(tǒng)領(lǐng)小人得志的模樣,但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這府上所有人的性命可不是逞口舌之快就能挽救的。雨軒向吳統(tǒng)領(lǐng)行禮,說道:“吳統(tǒng)領(lǐng),我并無冒犯之意,只是你們?nèi)绱伺d師動眾地圍困我將軍府,總該讓我明白事情的緣故吧?”
“這……”吳統(tǒng)領(lǐng)有些遲疑,思考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坦白來意!俺杏腥私孬@將軍與陳國來往的書信,懷疑將軍與其勾結(jié),意圖謀害我國帝王,所以特來‘請’將軍回去協(xié)助我等調(diào)查此事!
“胡說!”雨軒大怒,這分明是有人陷害他,豈有此理!
“將軍莫怒,還請將軍與我等離去,相信此事必會水落石出的!
現(xiàn)在確實(shí)不能沖動行事,今晚只要將軍府中有一人反抗,明天朝中就有人能將謀反的罪名給他坐實(shí)了。雨軒握緊拳頭,強(qiáng)壓住心頭的怒火,“我跟你們回去!
“將軍!”府內(nèi)的人大驚。
“我沒事,你們記得照顧好夫人!
“!”突然,一支利箭射向雨軒,詩音來不及想,身子就擋在了他的前面。
“小詩!”雨軒大驚失色,等他察覺危險(xiǎn)時詩音已倒在了地上。他慌忙抱起她要去找大夫,卻被密密麻麻的御林軍擋住了路,他沉聲喝道:“讓開!”
御林軍在吳統(tǒng)領(lǐng)的示意下退至兩側(cè)。
“快將那行兇之人捉住!”眼見那人要自裁,吳統(tǒng)領(lǐng)急忙下令,然終究是遲了。他眉頭緊鎖,暗暗心驚,此事只怕當(dāng)真另有內(nèi)情。
“軒郎,你聽我說!痹娨襞ψ屪约呵逍,她能感覺到身上的氣力正在快速地流失,或許她無法繼續(xù)為他穿衣添飯了!拔抑滥闶乔灏椎,可是世人不一定知道,你一定要證明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我不要,我只要你。”雨軒抱著她不停地跑著。
“就算我不在了,我還是會一直陪著你的,只要你的心里有我,我就不會不在!痹娨羝粗詈笠豢跉鈱λf:“答應(yīng)我,今晚不要動刀,不要為了我殺人,一定要好好活著,清清白白做人!
“小詩!”雨軒跪倒在地,深情地呼喚著她,卻再也喚不醒曾經(jīng)笑魘如花的那個她。
“你等我,我定去尋你!彼谒叺吐暷剜。
一陣風(fēng)吹過,吹落他溫?zé)岬臏I珠,也吹來她漫長的等待。)
“送入洞房!”
新房內(nèi),新郎官掀起了新娘子的紅蓋頭,兩人喝下了交杯酒。
李云修盯著洛清依嬌美的容顏,腦海中卻閃過另一張俏麗的笑顏,陌生而又熟悉,待他仔細(xì)端詳時,那笑顏卻消失于腦海深處,遍尋不得。
“云修哥哥,你怎么了?”在這大喜的日子,他卻皺起了眉頭,讓她怎么能不擔(dān)心。
“嗯?”云修依舊有些恍惚。
“我們成親,你……不開心?”清依眸中隱約有淚光。
“當(dāng)然不是,我很開心!痹菩廾ξ兆∷氖职矒。他們是青梅竹馬,長大后兩情相悅,感情自然深厚。得知要與清依成親,他著實(shí)高興了好一陣子,只是最近不知是否思慮過重,腦海中時不時會冒出一些奇怪的想法,今晚更是如此。不知為何,這滿眼的紅總讓他感到有些哀傷,明明心里感到很高興,卻又抑制不住感傷,恍惚間似乎又聽到有人在深情呼喚著誰。
這十幾年來,他心里只有清依一人,怎么可能會與他人相戀,剛才浮現(xiàn)于腦海的陌生容顏,怕是書中人的幻影吧。云修釋然一笑,親了親清依的手背,說道:“清依今晚真美!
“難道我只有今晚美?”清依在心里偷笑,嘴上卻不肯輕易饒過他。
“當(dāng)然不是,清依每天都很美。”在他眼里,她永遠(yuǎn)都是最美的。
“你就會哄我!鼻逡佬呒t了臉,依在他懷里憶起了往事。哧,想著想著,她忽然笑了。
“什么事這么開心?”
“云修哥哥,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玩的游戲么?”
“記得,不過我們一起玩過不少游戲,清依說的是哪一個?”想起年少時的天真無邪,云修眼里也染上了笑意。
“就是那個成親的游戲,你當(dāng)新郎官,我當(dāng)你的新娘子,倒是跟我們今天一樣呢!
“呵,我那時還做轎子,背著小清依到處跑,你呀,笑得可開心了!
……
。ㄐ吕晒龠是那個新郎官,然新娘子已不再是她了。
詩音走在黃泉路上,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飄落,路上的鬼魂都在匆忙走著,無人理會她。
不知道等了多久,終于又輪到她了。
一個老婦遞過一碗湯水,睥了她一眼,拿碗的手停在了半空,問:“你現(xiàn)在可是愿意喝了這碗湯?”這二十幾年來,她排了幾次隊(duì),只是每次都在最后舍了這碗湯,徘徊在地府。
“我不愿!痹娨舫槠桓市,當(dāng)年是他讓她等他的,她信了,于是她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府等了二十幾年。一直以來,她總是在地府游蕩,希望有一天能等來他?墒乾F(xiàn)在呢?如果不是她突然心有不安,想盡辦法去人間走一趟,她哪會知道他已轉(zhuǎn)世為人,并迎娶了美嬌娘。她不能不恨,他丟棄了對她的承諾,卻對另外一個女子許下美好的諾言,這與在她的心上拿著一把刀劃有何差別。
盡管詩音哭得可憐,但是老婦依舊無悲無喜,這樣的事情,她已見過太多,于心中再也掀不起波瀾。
詩音接過碗,放在嘴邊卻依舊無法喝下去,如此幾次,老婦又開口說話了:“喝吧,若是當(dāng)年你肯喝下這碗湯,說不定你和他的情緣還在,如今你憑著一股執(zhí)念游蕩于陰間,終是誤了你自己!
執(zhí)念,呵,原來她的深情在別人看來只是一縷可笑的執(zhí)念,原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詩音自嘲。最后一滴淚水滴落在湯里,和著湯,分不清你我。咬了咬唇,詩音將碗中的湯水一飲而盡。放下碗,她回頭看了一眼長長的隊(duì)伍,轉(zhuǎn)過頭時腦海中已是一片空白,想不起一絲過往。
“你……我……”詩音看著老婦,很是慌張。
“姑娘,莫怕,一直往前走,你的路在前方。”
雖然老婦面無表情,但她的話卻無端讓人心安。詩音不再害怕,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
唉,忽然,耳邊似乎傳來了嘆息聲。詩音猛地回頭,入眼的是沒有悲喜的鬼魂,還有忙著遞湯水的老婦,又哪里有人為她嘆息呢。
她不再猶豫,堅(jiān)定地繼續(xù)走完她的路。)
兩年后,李府喜得一子;再過一年,喜得一女。
兩個孩子都生得可愛乖巧,自幼學(xué)習(xí)琴棋書畫,于城中頗有名氣。其父李云修尤愛小女,對她寵愛有加,時常陪伴其左右。
(兩個月后,將軍府迎回了它的主人——黎雨軒。經(jīng)過兩個月的努力,他終于洗刷了罪名,清清白白地回來了。
當(dāng)晚,府中設(shè)宴為他慶賀,朝中許多官員都來了。這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然而雨軒的臉上再也沒了笑容。眾人知道緣由,也就不在府中多留,送了禮,喝了酒便都走了。
“將軍,夫人她一定不想看到你這樣。你一定要振作起來!备睂⒑白∮贶,對比以前的意氣風(fēng)發(fā),現(xiàn)在的將軍讓人痛心。
雨軒掃了副將一眼,繼續(xù)向前走,走了兩步又停下來,叫副將明早去書房找他,說完不等副將應(yīng)答就走開了。
副將第二天推開書房的門,驚見雨軒身上插著那把他最愛的佩劍,副將急忙上前察看,發(fā)現(xiàn)他早已斷了氣,想必是昨晚一回房中就舉劍自戕了。
府中眾人大悲,朝中官員皆為其感到可惜,皇上還特地下令厚葬他。
然而這塵世中的一切于他已無意義,此時的雨軒正在黃泉路上趕著路。
奈何橋上,一個老婦不斷地遞著湯水。一日,忽見一人步履匆匆,直奔此處而來,臉上不似他人,或悲或喜,或哀或樂,也無對過往的留戀不舍。老婦感到驚奇,待到他上前取湯時,多嘴一問:“公子為何如此匆忙?”
雨軒粲然一笑,解釋道:“我要去尋人,不能讓她久等!
“公子可知只要喝下這碗湯,你便會忘記前塵往事?”
“自然是知道的!
“那你又將如何尋得心中之人?”
雨軒又是一笑:“她會與我玩游戲,我能感覺到她!
雨軒喝下湯水,放下碗,不等老婦說話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又是一個執(zhí)念之人,老婦搖搖頭,似嘆似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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