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第 1 章
戰(zhàn)后的日子里,佐助去找過香燐,帶著自己待產(chǎn)的妻子。本是打算飛撲上去的香燐看見佐助身后肚子隆起的小櫻時,身體僵硬地停在半空中,隨后重重摔到了地上,眼鏡也飛了出去。
香燐揉著摔疼的膝蓋,眼前一片模糊,耳邊傳來水月肆無忌憚的嘲笑聲。
“喂,你沒事吧!边是一樣的語氣,香燐感覺到有個溫?zé)岬奈矬w在靠近,她伸出手,觸到了佐助遞過眼鏡的那雙手,微弱的查克拉順著指尖傳入。
她帶上眼鏡,抬頭看著面前的人,這么多年的時光仿若重合,還是那樣一張臉,只不過與多年前相比,那張臉上多了幾分平靜與安定,那是與自己在一起時的佐助不曾有過的表情。
他現(xiàn)在一定過的挺好,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好。香燐心想。鏡片反射出清冷的光,剛才所有的狂喜在此刻回歸平靜,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加洶涌的情緒。
香燐拍拍衣服上的灰,站了起來,抬起頭時夸張癡迷的表情不見了,換上了對常人的冷漠,就像曾經(jīng)與長大的佐助在監(jiān)獄里重逢一樣,用著仿佛面對陌生人的語調(diào)說:“原來是你,佐助!
水月在一旁張大了嘴,露出尖尖的牙,大叫著:“香燐,你的臉變得真快,吃錯藥了吧你!”
佐助好像并不在意,他扶著身旁的妻子對他們說:“我有事情要拜托你們!
香燐看著小櫻高高隆起的肚子,推了推眼鏡道:“還有多長時間。”她問佐助。
“不到兩周吧,我這段時間要處理一些事情,她就先留在這里”
一旁的小櫻舟車勞頓,臉上滿是疲憊的不好意思地沖他們笑笑:“都是我的錯,非要跟佐助出來,結(jié)果成了扯后腿的!
“你不用這樣說!弊糁鷮χ拮虞p聲說到,那溫柔的語氣中夾雜著只有他們才懂的東西。
香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那些脈脈溫情她一句也聽不見,耳邊是巨大的轟鳴,她看著眼前兩人站在溫暖的光芒里,自己則與他們越拉越遠(yuǎn)。
佐助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交代眼幾句話后轉(zhuǎn)身便要離開,香燐叫住佐助:“行動危險嗎,我和你一起去!
佐助微微側(cè)了頭,說道:“香燐,你留下來照顧小櫻。”
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小櫻在一旁說道:“對不起啊,佐助一直都是這樣,他內(nèi)心其實不是這個意思。”
香燐看著小櫻,沒有說話,微微捏緊了拳頭。
你為什么要道歉,我比你更了解他的口是心非,他隱藏的溫柔,以及……他的孤獨。
水月湊上來打著哈哈:“沒事沒事,佐助一直都是那個樣子,更兇的我們都見過,是不是啊,香燐。”水月的眼鏡彎成新月。
香燐將握緊的拳頭像水月?lián)]去:“混蛋水月,你剛才為什么那樣嘲笑我!”水月的腦袋順理成章開了花,香燐將自己的怒氣全部發(fā)泄在水月身上,不斷擊打著他的頭部,余光瞥見小櫻看著他們溫柔的笑了。
大蛇丸回來后見到小櫻表示非常高興,只要是宇智波一族就算還在肚子里的也能引起他極大的興趣。他囑咐香燐一定要照顧好小櫻,那可是絕佳的觀察對象。
香燐看著大蛇丸那張陰惻惻的臉露出老奸巨滑的笑容,感到一陣惡寒。
小櫻的預(yù)產(chǎn)期是三月,三月,溫暖又熱鬧的春天,到時候滿山的油菜花該開了吧,香燐望著遠(yuǎn)處的群山這樣想。
小櫻行動不便大多時間臥床休息,有時回去外面散步,她經(jīng)常能看到香燐安靜地看著已有淺淺綠意的群山出神。
那天傍晚,太陽西沉,霞光從西方蔓延開來,像水墨將天空暈染,月亮泛出淡淡的白色,有星幾顆,在不遠(yuǎn)處閃爍,天空美得令人心碎,在巨大的光芒里,仿佛有神祗要降臨。
她看著面前似要與天光融為一體的紅發(fā)女人,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在等著誰回來嗎?”
下一秒她看見香燐被霞光染紅的臉。
“才……才沒有呢!”香燐擺著手拒絕。
“你和佐助,還真的很像!毙逊鲋亲有Φ。
香燐看著眼前的女人,她何以如此毫無防備如此坦誠面對自己,香燐不懂。
“你為什么一直看著我笑?”香燐問。
“因為我很高興!
“為什么?”
“很高興我不在佐助身邊時有你們這樣的同伴陪著他!
香燐沉默著盯著小櫻,良久,她緩緩開口:“你和那個金色頭發(fā)的笨蛋也很像!
一樣光明溫暖的查克拉,盡管她不想承認(rèn),但只怪那天夕陽太美,讓人忍不住心生柔軟,連她自己嘴角也不禁浮起一抹微笑。
佐助提前回來了,在一個傍晚,帶著一身風(fēng)塵步履急促,香燐在佐助還有幾公里時就感覺到他的查克拉,她沒有早早沖出去,而是第一時間告訴了小櫻,那個她認(rèn)為比她更加著急要見到佐助的人。
香燐撇著嘴扒在窗臺上看著門外那一對人重疊在一起的影子,在夕陽下逐漸拉長,然后與變暗的大地融合在一起。
身后響起水月的聲音,:“香燐,你這樣子真可笑。”香燐沒有像往常一樣爆打水月,而是滑落到地上,抱著腿聳聳肩,說:“確實挺可笑。”
入夜,香燐將她的屋子讓出給了相聚的兩人,自己獨自坐在屋外,腳下是潺湲的流水,帶著山中的落英,皎潔的月亮溶在水中,她抬起頭,看見頭頂那顆最亮的北辰,那顆散發(fā)著銀色的星辰,從小就陪伴著自己。
她想起自己小時候因為血統(tǒng)的原因總是四處躲藏,經(jīng)常一個人在空曠黑暗中的山谷中行走,四周靜的只有自己呼吸聲,抬頭看見那顆北辰隨著自己的步伐時高時低,自己到哪它也到哪,就像它在陪伴自己一樣,想著想著,年幼的她便掉下淚了。
屋子里的燈光亮到很晚,香燐看著窗戶上模糊的影子,想象著兩人在燈火搖曳中是怎樣的耳鬢廝磨,想著想著自己就如多年前幼小的自己一樣掉下淚來。那個人就如那顆北辰一樣是心中永燃的一團(tuán)火,再這么多年顛沛流離中支撐著自己,也同樣如北辰一樣可望不可及。
她以為當(dāng)那個有著干凈氣質(zhì)的少年將她救下,帶她嘗過年少的烈酒和花香,千山萬山,河水迢迢,當(dāng)她見過他的意氣風(fēng)發(fā)與孤獨脆弱時,她一生都不可能忘記他。
可到如今,她發(fā)現(xiàn)那么多年的念念不忘只不過是自己單方面的偏執(zhí)而已。到如今,那團(tuán)火該熄了。
“香燐”
熟悉的聲音響起,她看見佐助站在北辰下方,那雙眼一如既往毫不掩飾不帶迷茫的注視著她。
“這段日子辛苦你了!弊糁f道。
“沒事”香燐無力地說道,事到如今,她已沒有力氣再粉飾自己,那些瘋狂或冷漠的表情她都擺不出來了。她只是一個從小生活在黑暗中,性格古怪倔強不復(fù)單純的人,真實的她對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沒有熱情,像鳴人那種通透明亮的靈魂自己永遠(yuǎn)不可能擁有。
“香燐,我不讓你去是為了你的安全!
他以為我還在為那件事生氣嗎,宇智波還真是不懂人心。香燐心想。
“佐助,你想多了,我不會為那種事情生氣……天不早了,你趕緊……”
“謝謝你,香燐,這些年謝謝你”佐助打斷了她的話。
“你現(xiàn)在生活的很好,不用拿起武器生活很適合你,當(dāng)年的我犯了很多錯,你不必為我的錯承擔(dān)后果”
月光的銀輝落在佐助肩頭,塵埃在澄凈的光華中旋轉(zhuǎn),降落,似雪,似霰。香燐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少年時的佐助,那時的佐助是她心中的一個倒影,他的黑暗、孤獨,亦是她的黑暗、孤獨。她為此欣喜過,他們是那么相似的人。
而現(xiàn)在,那個人在年齡的增長中變得圓滑,查克拉一天天的變得柔和,有了瑣碎的牽掛與煩惱。香燐清楚的明白,那個人擁有一個家庭的意義比別人大的多,她應(yīng)該開心才對,即使那個人不是自己,即使他對自己仍是溫柔得窩心。
她看著頭頂那顆北辰沉默不語,眼中閃過一抹悲戚。
山上的油菜花該開了吧。香燐心想。
年少的愛,終不可得。
小櫻的孩子順利出生了,是個女孩,眼睛和頭發(fā)的顏色和佐助一樣,香燐能夠強烈地感覺到臂彎中那團(tuán)生命微小卻又炙熱的氣息。
“叫什么名字?”
“佐良娜吧”
“是個好名字……我還沒準(zhǔn)備好禮物,不如……”
說著,香燐摘下自己的眼鏡,將它遞給佐助。
“以后大概不會再見了,留個念想!
“謝謝,香燐。”一如既往的有教養(yǎng)的禮貌。
香燐聽著新生的生命有力的哭聲,望向窗外,眼前是一片模糊的黃色光亮。
油菜花開了吧,風(fēng)箏也一定放起來了,這個孩子,趕上了好的時候。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