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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
“姐姐,你等我長大好不好?”小小的孩子拉著宮野志保的手說道。志保低下頭看著身邊的人,溫柔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只比你大四歲而已!蔽⑿Φ恼f道。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呢。
“這樣子啊!毙⌒〉暮⒆油嶂X袋看著面前的人,四歲,那是什么概念?
“志保,吃飯了。”屋子里傳來了呼喚的聲音。
志保答應(yīng)道,牽起了小孩子的手,“新一,吃飯了!奔(xì)心地為小孩子把手上的泥土擦干凈,牽著那雙手走進(jìn)了屋子里面。
“管他干什么?”媽媽的眼神還是一如既往的厭惡。
氣氛驟然壓抑。志保沒有理會,把小孩子帶到自己的身邊坐下,細(xì)心地為他盛飯?zhí)聿恕?br>
“他是我弟弟!敝颈5幕卮。溫柔的看著他,小孩才六歲。雖然還小,卻也明白了,媽媽不喜歡自己。并且很不喜歡。
全家唯一喜歡自己的,大概只有這個姐姐了。
“我們家沒有這個來路不明的人。”歇斯底里的喊叫聲,充斥著耳膜。志保把新一抱在懷里飛快的離開了飯廳。
真是個吵得要死的地方。
小小的新一顫抖著窩在志保的懷里。他不明白為什么媽媽那么討厭他。
“不要怕,我會陪著你的!敝颈N⑿χ参啃『,不知道還可以撐住多久?不知道.....還可以平靜多久。
“志保.....”小新一咬著唇瓣猶豫著開口,“我叫你志保好不好.....”既然家人要討厭我的話。我叫你志保,你是不是就不會討厭我了......
媽媽討厭我,是不是,作為姐姐的你,也會討厭我這個弟弟?
“為什么?”志保下意識的想要反對,卻發(fā)現(xiàn)那雙漂亮的藍(lán)眼睛里是深深的害怕。愣了愣,點(diǎn)頭答應(yīng)。
“好!
小孩子仿佛是舒了一口氣,安心的靠在志保的懷里,“志保,你要等我長大。”等我長大了,我要帶你離開這里......
那一年,新一六歲,宮野志保十歲。
“今天也還是不回家嗎?”茶餐廳里,志?粗媲暗纳倌辏膯柕。
“不回去!毙乱蝗涡缘恼f道,“我不要回去!彪x開了自己的位置坐到了志保的身邊,伸出手臂環(huán)住她的腰。把頭靠在她的懷里。
“你怎么才來看我!辟氣的口吻讓志保不禁發(fā)笑。
溫柔的撫摸著那人的頭發(fā),“你都十六歲了,還撒嬌呢!
“都是你慣得!彼翢o忌憚的靠在她懷里,閉起眼睛,熟悉的氣息讓他安心異常。才不管這里是不是茶餐廳,管他有多少人在看著。都不要緊。
那么多年來,你都是我一個人的。
“為什么不回家?”志保無奈的看著懷里的人,周圍已經(jīng)有很多人往這邊偷瞄了?墒撬辉诤踹@些。只要他開心就好了。
“媽媽會歡迎我嗎?”新一閉著眼睛說道,那么多年來,他一直都不知道媽媽為什么那么討厭他。上了寄宿制學(xué)校之后就索性不回家了。
反正家里沒人待見他。媽媽不看到他估計(jì)還覺得眼不見心不煩。
那個家,反正沒有人待見他。除了她......
“你不想見我嗎?”手有一下每一下的撫摸著懷里的人的頭發(fā),軟軟的,很可愛的頭發(fā)。讓宮野志保想起了以前養(yǎng)的一只貓。
小家伙七歲的時候一定要養(yǎng)一只貓,還好死不死偏偏要養(yǎng)黑貓。取了個名字叫板栗。
直到后來志保才知道,是因?yàn)樗豢辖o他買糖炒栗子,才會有了那么一個古怪的寵物名。
“唔.....你不是來了么!焙磺宓恼f道。
“所以你就打架?”志保冷冷的說道,摸到了他腦袋上的傷疤,語氣冷了起來。
“不這樣,你怎么肯來見我.......”小聲的咕噥著。壓根沒想到志保會聽到。
手上一使勁......
“啊——疼!毙乱豢焖俚奶饋,怒視眼前的人,“干什么!毙『⒆拥恼Z氣。志保心軟了。
到底還是一個小孩子啊。
“手滑了!毖圆挥芍缘慕忉尩。新一無語了。手滑了?手滑了能把他的頭發(fā)揪下來?還真是厲害啊.....
“......”新一委委屈屈的看著她,“疼......”要博取同情,這是必須的。
“過來!弊约阂皇謳Т蟮男『,有幾斤幾兩怎么可能不知道,所以明明知道他是在裝可憐,照樣心甘情愿的往下跳。
“真噠!闭f話還沒有動作來得快,飛快的窩了回去。
還是一樣的動作,午后的陽光照在他們的身上,一如既往的溫柔。誰都舍不得打擾他們。
“宮野同學(xué)!币粋聲音很不識相的響了起來,新一憤憤的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人,哪里來的路人甲啊。有沒有眼力勁啊。真是惹人討厭。
“白馬同學(xué)有什么事情嗎?”志保問道。懷里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緩緩的收緊了腰上的手臂,好了又開始鬧變扭了。
“這位是......”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宮野同學(xué)不是沒有男朋友嗎?這是怎么一回事情?
“我弟弟!敝颈5慕忉,沒有多余的話。
新一聽到志保的解釋不滿的瞪了眼前的人一樣,“我們沒有血緣關(guān)系。”言下之意就是,你有多遠(yuǎn)就可以滾多遠(yuǎn)了。這個人,是我的。
白馬探被這一幕鬧得無話可說,只能匆匆的說告辭.....
“做什么呢,你這是!睂櫮绲男θ莶谎远
變扭的小孩還是不肯放開放在她腰上的手!拔覀兂鋈ネ姘。去札幌怎么樣.......”
“......”志保沒有說話。在思考事情,要用什么理由和老師請假呢。去札幌的話用不了幾天,總不能說是骨折吧?
“志保!。。!”懷里的小孩生氣了!昂貌缓,去札幌!睆(qiáng)硬的口氣下面,是深深的哀求。志保心軟了。
“好。我們?nèi)ピ。”其?shí)也對,從小到大都沒有辦法拒絕他的。一直都沒有辦法拒絕。
“我現(xiàn)在就去買票。你在這里等著我。”說風(fēng)就是雨,飛快的站了起來,想了想拉起了志保,“我們直接去就好了!
志保想拒絕,卻沒有拒絕的理由。笑著看那小孩任性的決定。
車站里新一去買票,她自己就打了電話給家里,告訴媽媽學(xué)校里有事,暫時不會回家。在打電話給老師請了假。說是生病了要去醫(yī)院,老師什么都沒問。只是囑咐要好好地休息。
收起電話笑的諷刺。原來優(yōu)等生還是有些特權(quán)的。
用在這里,剛剛好。
而新一,去不去學(xué)校都沒有人關(guān)心。至于請假。就算老師打電話到家里。媽媽還巴不得他死在外面不要回去的好。
想到這里左心房又開始不可名狀的疼了起來。撥通了新一班主任的電話。很有禮貌的給他請了假。
完全沒有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
這小孩說的還真沒錯,果然是她慣出來的。
就是她慣得,她樂意,還不行嗎。
“志保,走了。十五分鐘后還有一班火車!迸d奮的拉起志保去候車間。無奈的揚(yáng)起嘴角。
“什么都沒帶啊!
“沒關(guān)系,我?guī)уX了!
“......”真是很簡潔的回答啊......好吧,不得不說,很有效的回答。
“做什么。我們走啦!眱蓚人什么多余的行禮都沒有帶顯得極為輕便。列車?yán),新一拉著志保橫沖直撞,任性霸道的仿佛是在自己的家里
。
拖新一的服,兩個人很容易就找到了位置。就算找不到,估計(jì)也有人愿意幫他們找,誰都照這大爺?shù)姆绞絹恚不亂了套了。
“我困了。”一上車某個人就開始哼哼唧唧了。
“要不要睡一會兒?”從小到大已經(jīng)習(xí)慣當(dāng)他的靠墊了,志保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diǎn)自虐了。
“嗯。”很習(xí)慣的窩回了她的懷里。右手護(hù)著他,車道里有小販推著車在賣東西,經(jīng)過這邊的時候志保連忙把他往自己身邊帶,深怕他被車子碰到了。
一番動作下來弄醒了新一。
“要不要到里面來睡?”
“不了,我再睡一會兒!崩^續(xù)趴著。志保微笑的用手指梳理著他的頭發(fā)。
“真漂亮的一對孩子。是戀人吧!睂γ孀氖且粚戏蚱蕖U煞蛭⑿χ鴮ζ拮诱f。
“我看是姐弟才對,他們長得很像呢!逼拮硬徽J(rèn)同丈夫的做法。
“......”志保的手指驟然僵硬住,長得很像啊......隨即微笑著看著對面的夫妻。
“奶奶猜得沒錯呢,我們是姐弟!蓖昝赖哪橗,無懈可擊,讓人看不出一點(diǎn)端疑來。垂下眼睦,只有自己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覺。
老夫妻還在夸贊志保這個姐姐有多疼愛她的弟弟。志保沒有說任何話,只是看著窗外的景色。
而她以為那個早已熟睡的人在她的懷里緩緩的睜開眼睛。長得很像?為什么.....要長得那么像?
很討厭的感覺呢。為什么要長得像?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志保以為新一還在熟睡,而新一卻一直在思考那對夫妻的對話。
姐姐。諷刺的稱呼......
來到了札幌的旅店,志保想訂單人房,小孩一臉的失落,眉頭緊皺。
“雙人房。”小孩不容置疑的說道。
服務(wù)臺的小姑娘疑惑的看著志保,志保頭疼的揉了揉腦袋!半p人房吧。”然后把暗自高興地小鬼拖回了房間。
“好好休息吧,我出去看看!敝颈2幌氪谶@里,有什么東西,需要她好好地理清楚,現(xiàn)在的自己,一團(tuán)的亂。
“志保。不要走好不好!毙乱焕∷氖植豢献屗x開,他恍惚的覺得,如果放手的話,志保就真的會離開了。
“我只是出去走走而已!敝颈o奈,從小到大都學(xué)不會拒絕這個人,或許潛意識里根本就不想拒絕他吧。
可是至少該做點(diǎn)什么吧。
志保是那么想的。
在他擁抱住自己跌時候,她想自己應(yīng)該做點(diǎn)什么......
可是什么都沒有做。
因?yàn)椴恢酪趺淳芙^;盍四敲炊嗄辏ㄒ粚W(xué)不會的就是拒絕他。
衣服被一件一件的剝離,靜謐的空氣中,志保覺得渾身一陣的戰(zhàn)栗,很冷很冷。
新一緊緊的抱著他,很冷很冷,而此刻卻覺得暖和了許多。
“志保,別害怕。”新一雖然那么說著,可是自己也很緊張,其實(shí)他也不想那么做的.....只是,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新一......”顫抖著不知道要說什么好,這是怎么了?失控了嗎?
“志保,我在這里,不要害怕!毙乱粡(qiáng)裝鎮(zhèn)定的說道。
志保顫巍巍的伸出手擁抱住面前的人,失控了,那就一起失控吧。沒關(guān)系。
身后是棉質(zhì)的床單,散發(fā)著森冷的氣息,面前是他火熱的軀體,新一?刹豢梢裕o我一點(diǎn)點(diǎn)的勇氣。讓我可以不要退縮。
“志保,我愛你!毙乱粶厝岬恼f道。
“.......”
“志保,不要拒絕我好不好!睆(qiáng)悍而霸道的吻,青澀而甜蜜,他一直都愛著她,從來不曾改變,不管是以前還是現(xiàn)在,從六歲開始,目光就再也沒有辦法移開。
“......”迷離的看著眼前的人,“別.......”希望他還可以有一絲絲的理智,停下來啊。停下來。
心在叫囂,身體卻在索取,不愿意離去。
“姐姐,我愛你......”他湊在她的耳邊淺淺的說,志保覺得好冷,好冷,就算抱住那個可以讓她感覺到溫暖的人,還是覺得冷。
冷的透徹心扉。
“我知道,你是我的親姐姐,可是.....我愛你。”
身體帶來的刺痛感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心里的疼痛,他知道了啊......
知道了,是自己的親弟弟.....
真可笑不是嗎?現(xiàn)在是什么事情?
身為姐姐的自己,和自己的親弟弟上床?而她該死的還感覺到歡愉和滿足?
她怎么還不去死?
“我愛你,你也愛我....好不好?”明明是祈求的聲音,卻帶上了威脅的味道。
志保慘烈的笑了,笑容仿佛是地獄里的幽魂,泛著冷艷奪目的光芒,亂輪?亂輪就亂輪吧。就這樣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新一......”伸出手臂,昭示著自己的示弱。也昭示著自己的答案。
我們是親姐弟不是嗎?
那么.....一起下地獄好不好.....
我看到了厲鬼沖著我微笑,我害怕呢,如果兩個人一起的話,是不是就不會害怕了?
有你也有我。就不會孤獨(dú)了.....
“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激情過后的溫存,志保淡淡的問。對于自己的決定,她一直都不會后悔。況且,早就發(fā)現(xiàn)了不是嗎?
弟弟?對一個占著弟弟身份的人,可以讓她付出那么多嗎?至于什么地方不一樣了。她真的不清楚。
“那次你出車禍了,我給你輸?shù)难!本褪悄且淮巫屗l(fā)現(xiàn)的,他多么想如果發(fā)現(xiàn)不了該多好。
可是這樣也沒有關(guān)系。
他們有血緣的羈絆,誰都沒有辦法,把他們分開。
“困了嗎?”志保溫柔的微笑,作勢想要把新一摟進(jìn)懷里。新一不肯動,“你困了嗎?”
一模一樣的臺詞卻轉(zhuǎn)換了身份,新一問知道。志保點(diǎn)了點(diǎn)頭。新一學(xué)著志保的摸樣擁抱著她,手指梳理著她茶色的頭發(fā)。
新一現(xiàn)在算是明白了,志保為什么那么喜歡弄自己的頭發(fā)。
因?yàn)槟菢幼,會讓人覺得,很安心,很安心.....
從札幌回來以后,志保就對那一晚的事情閉口不言,雖然心里早已知道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可是她不說,新一也沒有辦法。
上課的時候志保就開始走神了。雖然她平時也不見得有多少的認(rèn)真,可是那么明目張膽的走神還是第一次。
志?粗饷娴奈嗤,風(fēng)聲沙沙的作響,恍惚之間讓她想起了初見那少年的時候。
那時候少年還不是現(xiàn)在的少年,還是一個小孩子。
小小的身子,軟軟的手掌,小心翼翼的呼喚:“姐姐......”
然后志保就像是被蠱惑了一般,伸出手握住了那軟軟的手掌。
小孩害羞的臉蛋紅彤彤的,煞是可愛。
想到這里,志保不禁笑了出來,讓面前的少年不禁氣惱。
“我在和你說話,你笑什么?”任性可愛的聲音,是新一。
志保往身邊看了看,這才發(fā)現(xiàn)教室里一個人都沒有了,原來她發(fā)呆發(fā)了一下午。
“走吧,回你住的地方。”志保收拾好書包,招呼小孩回家,她知道她不會住在學(xué)校里,他住在外面,可是她從來不會去過問,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么,想知道。
新一不清不遠(yuǎn)的跟在她的身后,“志保,等等我!蹦阕呗恍,我走快一些,是不是我就可以跟上你的腳步了?是不是我就可以跨越那四年的距離了?
“慢一點(diǎn),我等你!泵媲暗呐⒆油O铝四_步轉(zhuǎn)過身,微笑的看著他。風(fēng)輕輕地吹起她茶色的短發(fā)。新一看著她露出了一個超然的笑容,美得如夢如幻,在陽光的照射下,那張干凈可愛的臉龐,蒼白瘦削而透明,讓志保不禁害怕.....害怕會失去.....
“新一!敝颈H滩蛔〉暮暗。
“呵呵,我們走吧。”笑聲換回了志保的思緒,牽起了她的手手心里傳來灼熱的溫度讓志保皺眉。
“你生病了?”
“沒有,只是感冒而已!毙乱缓敛辉谝獾恼f道,“我們回家吧!
回到了新一的住所,志保被眼前的景象嚇到了,不指望有多干凈,可是也不能弄得那么臟吧。
滿地的啤酒瓶,有些許還淌著黃色的液體.....
“你到底在干什么?”這個小孩,還真是越來越任性了。無奈的收拾了起來。
“別弄了,志保我感冒了,好難受。”任性的小孩撒起嬌來,記得小美人魚沒有告訴自己愛的人自己是誰,是因?yàn)樾∶廊唆~失去了聲音沒有辦法告訴王子
。
可是他還可以說話,所以他說了。感冒了難受的很。拉起了志保的手不住的晃動。
“床上躺著去,我去給你買藥!敝颈0研『⑴搅舜采希约撼鋈ベI感冒藥。身后的那個人目光一直都不曾離開。
志保走在清冷的街道上,明明出來的時候覺得還好,為什么現(xiàn)在覺得好冷。不禁加快了腳步走回去,想看到那個小孩,讓自己安心的小孩。
“起來,把藥吃了。”志保推了推熟睡的人,把手里白色的藥丸遞過去。新一閉著眼睛搖搖頭。
“喂!毙『⒆拥囊笤絹碓竭^分了。
志保沒有辦法把水和藥遞到了小孩子的嘴邊,這下可好了,很痛快的把藥吞了。
想轉(zhuǎn)身去放水杯,新一抱住了她的腰,不讓她離開,“抱抱......”
很熟悉的動作,一如過去的十年,什么都不曾改變。
志保坐在他的身邊抱著他,就像是小時候這個小家伙不肯睡覺一樣,也是那么抱著他,哄著她安然入睡。
“我愛你。”新一笑著說,笑著笑著卻流下了眼淚;M(jìn)了嘴里,好冷,好澀。
志保沒有說話緊緊地?fù)肀ё∷7路疬@樣子就可以給那個小孩一點(diǎn)安全感。
“姐姐,我愛你!彼f。
他很少叫她姐姐,六歲以后更是少得可憐,只有在和別人介紹的時候,才會不情不愿的說一句:這是我的姐姐。
“我知道你是我的親姐姐!
“別說了!敝颈4驍嗔怂脑,她不想聽,一點(diǎn)都不想聽。
“可是......”他斷斷續(xù)續(xù)的補(bǔ)充著,“可是我還是愛你......”就算知道我們在一起是不對的,可是我還是愛著你。
生為弟弟的我,愛著生為姐姐的你。
志保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閉上眼睛抬起頭,不想讓眼淚掉下來。
“如果......”他沒有多少力氣了,可不可以讓他把話說完,不然他會遺憾一輩子的,吃力的抬起頭,看著她,抬起手,撫摸著她的臉龐,“如果不能愛你的話,我寧愿死.......”
他一直微笑著,在她的懷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手無力的垂下.....
如果不能愛你的話,我寧愿死去,你可知道能在你的懷里閉上眼睛,是我最大的幸福,就像初見的那天在孤兒院里,我醒來的第一眼見到的人就是你一樣。
那是一種幸福,一種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幸福。
志保繼續(xù)梳理著那凌亂的頭發(fā),動作不見一絲的停頓,而眼淚卻不可遏制的流了下來。
小孩,你怎么可以那么的殘忍?
心臟不會在跳動了.....身體在逐漸的冰冷。再也不會有熟悉的溫度。
志保緊緊的抱緊懷里的人,仿佛在攝取最后一絲的溫度,讓她開始覺得漸漸地體力不支。原來還是有感覺的啊。我以為已經(jīng)沒有了呢。
我想看著屬于我們彼此的靈魂慢慢的腐爛,在陽光下羽化腐朽的靈魂,是不是那樣子就可以獲得重生?直到灰飛煙滅,化為灰燼。是不是可以迎來屬于我們的天長地久?
志保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聽到有人在喊她,才茫然地看著聲音的來源,見到了自己的同學(xué)——白馬探。
志保茫然的看著他,仿佛是在問,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白馬探說:“是他叫我來的。志保,放手他已經(jīng)死了!卑遵R探只是在陳訴事實(shí),可是聽在志保的耳朵里卻是那么的刺耳。
死了?怎么可能?志保將懷里的人抱得更緊了。不肯放手,他怎么可能會死?不會的,不可能。
白馬探想把她拉開,卻發(fā)現(xiàn)什么辦法都沒有,想起了那人的交代,不禁生氣起來,“宮野志保,你是不是瘋了?”
“瘋了?”她喃喃的自語,仿佛有了一絲的清明。
“是啊,我瘋了,我早就瘋了,在我知道自己最愛的人是我的親弟弟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瘋了!悲偭四敲炊嗄辏坪踔挥鞋F(xiàn)在才是清醒的。
“志保,你.....”雖然早已有了猜測,但是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刻,還是有些震驚。
“這樣也好!敝颈N⑽⒌男ζ。宛若一個少婦盼望回了久未歸家的丈夫,收緊了手臂,觸手可及的卻是冰冷的尸骨,“這樣,我就可以毫無顧忌的愛他了!
“你......”白馬探不知道自己還可以說些什么。
“打電話吧!敝颈5恼f道,白馬探撥通了殯儀館的電話,很快就有一大堆工作人員進(jìn)來了。志保不禁有些恨。為什么要來的那么快?
遲遲的不肯交出手里的人,怎么舍得啊,這是她的全部啊。怎么舍得再也看不見他的容顏?
“這位小姐,人已經(jīng)死了。你還想怎么樣?”工作人員不禁有些不耐煩了,整天跟死人打交道,估計(jì)也不知道要怎么和活人打交道。說出來的話要多傷人就有多傷人。
她還想怎么樣?呵呵,她還能怎么樣?
最終還是放了手,跟著靈車去了殯儀館。
火花的時候,志保很冷靜,真想問:為什么不把她也給燒了。
新一,如果我們都變成了灰燼的話,是不是可以生生世世的永不分離?沒有人可以再分開我們了,彼此糾纏,再也不分開。
“走吧!敝颈R皇直е腔液校皇謸沃谏挠陚,白馬探想要幫忙志保拒絕了。他的事情,她不要任何人插手。
“你先回去吧!敝颈O铝酥鹂土睢0遵R探只能離開,自己是喜歡她,可是有什么用呢?
自嘲的笑了笑,還是離開的好,畢竟沒有任何人可以代替那個躺在地下的少年。
山清水秀的墓地,是他埋骨之處,質(zhì)保從頭到尾都很平靜,不哭也不鬧。
“我再去一次札幌好不好?”看著墓碑上那個熟悉的笑容,志保的心開始鈍痛。
“小孩,我要走了!辈皇遣辉敢庠谶@里陪你,只是在留下來的話,我害怕我會用另一種方式去陪你。
所以,決絕的離開,不曾回頭。
北海道札幌
宮野志保走在札幌不算陌生的街道上,的確不陌生啊,明明在上次還有一個人陪著她一起。
每一處似乎都有熟悉的影子。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睂m野志保感嘆的抬起頭微笑,再次低下頭的時候目光卻在一瞬間定格,前面的不遠(yuǎn)處,站著自己最熟悉的那個人。
穿著一身白襯衫,她仿佛看到了一個六歲的孩子。
奶聲奶氣的說:“志保,你要等我長大啊!
又仿佛看到了那個十六歲的少年,痞痞的神情,清雅的笑容:“志保,你要等我,長大啊。”
霎時間,兩個身影仿佛重疊,分不清彼此。志保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啊,要怎么分的清楚?
站在不遠(yuǎn)處,再和她招手。
志保微微的上前。
新一,我等了你很久很久.....
這一次,你要等我嗎?
那么,你走慢一點(diǎn)好不好?在哪里停一停。
不要走過那條黃泉路,不要趟過那條忘川河,不要踏上那座奈何橋。不要飲下那碗孟婆湯。
等等我,好不好......
這一次,我會走得快一點(diǎn),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我親愛的小孩.....
兩個身影和諧的疊在了一起,那么的突兀,卻又那么的和諧。
志保微笑著上前,很漂亮的光啊。我的小孩.....你在哪里,等等我好不好。我很快就會去找你的。
然后什么聲音都聽不到了。
什么景色都看不到了,時間在那一瞬間定格。時光或許也有溫柔的時候吧......
什么聲音都聽不到。
卻聽到了那句話。
六歲的小孩,和十六歲的少年,共同許下的誓言。
他說:“志保....你要,等我....長大啊.......”
“宮野同學(xué),宮野同學(xué),你醒一醒啊!崩蠋煙o奈的看著自己的得意門生,這是怎么了啊這是。
上課睡覺也就罷了,人家成績好,給她睡。
可是怎么哭了呢?
宮野志保一驚醒了過來,看著自己面前的老師,“對不起!
“宮野同學(xué)要不要去醫(yī)務(wù)室看看,你怎么哭了呢?”老師很擔(dān)心的建議道。
志保一驚,修長的手指拂過自己的臉頰,冰冷的感覺,原來自己真的哭了。想起了那個夢,猛然站了起來,“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幾點(diǎn)。”
宮野志保很少有那么激動地時候,把同學(xué)和老師嚇得不知所措,白馬探報上了時間和日期。志保連一句謝謝都來不開說就跑了出去。
“老師,我身體不舒服,要請假!币矝]等老師同意就跑了出去。
這是第一次那么瘋狂,志保一路跑一路的害怕。新一.....新一.....
等到志保氣喘吁吁地來到新一學(xué)校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很久,志保壓根沒有發(fā)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交通工具叫做出租車。
“新一。”還在上課,志保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沖了進(jìn)去拉起還在打瞌睡的某人。教室門發(fā)出了很大的聲響,“跟我走!
新一一臉被人打擾的不爽表情,可是睜開眼睛看到是志保,不爽的表情早就被喜悅所代替了。
“你怎么來了?”完全不顧及老師在講臺上的一臉黑線......
“跟我走。我有話和你說!敝颈:ε拢ブ乱坏氖诌止不住的顫抖。
新一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你怎么了這是?”然后不等志保說話,新一直接拉著她走了出去,可憐兮兮的教室門又經(jīng)受了慘烈的撞擊。
“志保,你怎么......”新一話還沒說完,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志保不管不顧的撲過去抱住了眼前的人,眼淚瞬間的決堤,“新一....新一!
“我在,我在這里,怎么了這是?”新一嚇了個半死,這到底是怎么了?
“我夢到,你離開我了.....就那么介意,我是你的姐姐嗎?”就那么介意,我是你的親姐姐嗎?我知道我早已是萬劫不復(fù)了。如果你后悔了,你告訴我,我一定會放手我不要再也見不到你,這對我而言太殘忍了。
可是沒有關(guān)系,只要你好就好了。
我一直都慣著你,這一次也沒有關(guān)系?墒牵懿荒懿灰獙λ敲礆埲?
“要聽實(shí)話嗎?”新一嚴(yán)肅的看著志保。志保忐忑不安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剛知道的時候,我的確很傷心,我害怕,害怕你會離開我!毙乱活D了頓,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可是,我感謝上帝......讓我們有血緣的羈絆.......”
“.....”志保張了張口,還沒有說話,透明而溫?zé)岬囊后w便流了下來。原來,還是善待她的是嗎?至少這個人還在她的面前。沒有消失....
“你現(xiàn)在來了,我就不用跑一趟了。我本來是想告訴你,退學(xué)申請已經(jīng)批準(zhǔn)了。我們離開這里吧!毙乱坏恼f著,眼里有對未來的期望。
“......”
“我一直在等著這一天,等著我可以帶你離開的這一天。去富良野好不好,聽說那里有很美的薰衣草,雖然你喜歡紅玫瑰,可是我們可以在家的院子里種上你最愛的紅玫瑰。我想你一定會喜歡的!毙乱粨崦枭亩贪l(fā)笑的溫柔而迷人。
“我們走吧!毙乱焕颈Hチ算y飾店,店員熱情的招待了他們,新一說要買婚戒。而志保的眼淚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選定了一款戒指,新一付了錢眼睛也不眨一下,根本沒有注意到是多少的價位,只是想著戴在那人的手上會很漂亮。拉著呆呆的志保走了出去。
營業(yè)員羨慕的說:多好的男朋友啊。
志保不禁覺得諷刺,如果你們知道這個人是我的親弟弟的話,你還會不會羨慕了?
“吶,戴好哦。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毙乱恍Φ奶鹈,志保的笑容泛著微微的苦澀。
“明天.....我們就離開吧......”如果說以前志保還想安于現(xiàn)狀的話,在做了那個噩夢之后就徹底的打消了這個念頭。
她最愛的人就在自己的身邊,沒有人可以阻止,就算是神都不可以。
“好!钡偷偷拇饝(yīng)著,“回去帶證件,其他的都不用了。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還是我回去好了!毙乱煌蝗婚g有些神神叨叨了,“還是算了,我們一起回去吧。”
不知道在害怕什么,本來說是第二天去的,可是想了想為了避免夜長夢多還是趕快回家的好。
新一牽著志保的手,回到了闊別多日的家里。媽媽不在家,顯得很冷清。志保的房間里還有一張小床,還有些零零碎碎的破爛,那都是新一的。
新一看著熟悉的一切不禁笑起。很好呢,不是嗎?以前固執(zhí)不肯扔掉,是因?yàn)槎际侵颈K偷模墒乾F(xiàn)在沒有關(guān)系了,他最愛的人就在自己的身邊,再也不用依靠那些沒有生命的東西來慰藉自己了。
“好了,我們走吧。”拿了存折和身份證,志保不打算在這里繼續(xù)多待,深怕碰到自己的母親。這些年來的感情,表面是母慈子孝,而內(nèi)地里早已是崩潰淋漓。
手牽著手剛下樓便碰到了回來的母親。
“宮野志保,這個野種怎么在這里?”目光毒辣的盯著他們相握的手。志保忍住了把手藏在身后的沖動,勇敢的看著自己的母親。
“他是我的弟弟!敝颈5恼f。
“宮野志保,你還知道她是你的弟弟?”沖過來兇狠的瞪著新一,“該死的野種。”
對待新一,她從來沒有好的語氣。志保忍住了和母親起爭執(zhí)。淡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媽媽,我要走了!笨赡埽肋h(yuǎn)也不會回來了。
“宮野志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就算是個野種,也是你的弟弟!笨吹搅酥颈o名指上的戒指,不用腦子想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志保還沒有說完,便挨了母親一巴掌,“混蛋生的孩子,果然都是下賤的,怎么樣,都高貴不起來。”兇狠毒辣的目光盯著新一和志保。
新一護(hù)著志保,內(nèi)心早已經(jīng)開始噴火,恨不得甩她兩巴掌泄恨。無奈志保緊緊的握著他的手,讓他不得動彈。
“就算我們下賤,也與你無關(guān),你一個人慢慢的高貴去吧!毙乱焕淅涞恼f完,便帶著志保離開了。暗自慶幸還好陪她回來了。
“你們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們是亂論!标幧脑捳Z從背后傳來,一直縈繞在志保的耳邊,志保禁不住的抱緊手臂。好冷啊。
“別怕,我在這里!被疖嚿,志保望著身邊的少年;腥绺羰....再也回不去了啊。為了他。她只有他了。
“困了嗎?”志保問道。
新一搖了搖頭,拉下她要擁抱自己的手臂,轉(zhuǎn)而把那個人護(hù)在了懷里,“志保,我長大了!
志保了然。記憶中的那個孩子,執(zhí)拗的語氣,奶聲奶氣的說著,志保,你要等我長大啊。
我等了你,十年啊....
小孩....你長大了嗎?
他一直在說著那句話。而現(xiàn)在他長大了.....可以好好地保護(hù)她了。
這個人是他最愛的人啊。
一直一直,就愛著她。只愛著她.....
“志保,叫我的名字.....”
“新一.....”
“在一次.....”
“新一.....”
“再一次.....”
“新一.....”
“.....”
“.....”
新一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喚他名字的人,是自己最愛的人。只要是她,哪怕是舍棄靈魂都沒有關(guān)系。只因?yàn)槭撬。他用了十年的時間,終于追上了她的腳步,至于那四年的差距,卻在這一刻,顯得如此的微不足道。
“志保,我長大了!币步K于可以,帶你離開了。
“我知道。”志保把頭埋在他的懷里,我等到了呢,我一直,在等你長大......
等著你,帶我離開....
我親愛的.....
親愛的.....小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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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多久之前寫的,才發(fā)現(xiàn)標(biāo)點(diǎn)符號都不符合規(guī)格,卻還記得當(dāng)時寫文的心情。嗯,有情人終成兄妹,希望大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