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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西辭
這江山舊事終是如云過空,消逝,不留痕跡。
1 。江山舊事
小花哥哥,我喜歡你,我長大后嫁給你,好不好?
小花哥哥,我想吃糖葫蘆。
小花哥哥,我想在院子里種兩棵海棠。
小花哥哥……
對不起,秀秀。
霍仙姑她……
以后霍家有事我會幫你的。
霍秀秀靜靜地坐在祠堂里,望著霍仙姑的牌位。
“姥姥,之后我該怎么辦呢?姑姑走了,你也走了,這霍家只剩我一個人了。分家鬧著分家產(chǎn)。小花哥哥似乎也有事幫不了我。我究竟該怎么辦。我好想念過去……"
“秀秀小姐,姑爺正在書房與人商量婚事,您快去吧。”
秀秀聽見劉伯的話,幾日未笑的容顏終于染上了一絲笑意。
“那就謝謝劉伯你了,不過別告訴小花哥哥,我要給他一個驚喜!
霍秀秀輕輕地走近書房,準(zhǔn)備嚇解雨臣,卻突然看到一個人影走人房內(nèi)。
“花爺,我都來了,還生氣呢!
隱在門后的秀秀,一張臉毫無血色,
'黑瞎子為什么會來這?他為什么會……'
“滾~"解雨臣似笑非笑的看著男人。而那男的卻不以為意,并一步步走近解雨臣。
“放心今天我輕點,啊,乖~"
“你——”
秀秀隱住身形,閃進了窗外。借著角獸倒吊著,將房內(nèi)旖旎的場景印在腦中,不管淚珠滴下?焖俚囊粋燕子翻身從天井離開了。
秀秀站在巷口回首望著那座老宅,
“小姐?”青衫的仆從看到自家家主看著解家不動,出聲提醒。
“…告訴本家的那群人準(zhǔn)備開祠堂,祭祖!
“小姐!難道?”
“回去了。”
“霍鳴淵,這是我家譜上的名字么?”霍秀秀拿著家譜問著身邊的老者
“這是…為您起的,淵中而鳴,其聲清,天下傾。其聲幽,天下奇。其聲遠,天下聞…”老者沉靜的望著遠方回答現(xiàn)任家主的問題,“我們都希望有一天您能夠帶著我們重新過去的輝煌。”
“是么……"
“家主,我們該走了!
劉伯,看著在院子中看著盛開的海棠花,沒有動作的霍秀秀提醒著。
“劉伯,你們先動身吧,我去拜別九門,到了南門口,我去找你們。”霍秀秀,不,應(yīng)該是霍鳴淵一邊整理發(fā)飾一邊交代著,順手用紅布包起了自己剛剛從花下挖出來的東西。
進了吳家的別院,繞過了雕刻著珍奇異獸的屏風(fēng),直接進了廳堂,抬眸看向了坐在花園石桌前的眾人,
“新年快樂,各位。吳邪哥哥,小花哥哥,我們借一步說話好么?”
霍鳴淵,一邊拽著吳邪,一邊拽著解雨臣,走到廊橋,將兩人摁到石座上,遞給兩人那壺羅綺羅,和一份名單。
“這是所有和這件事有可能有關(guān)的人。我只能幫你們到這了。這是當(dāng)時我們開玩笑在我家海棠樹下埋的那壇酒。你們分著喝了吧。羅琦羅可是值千金白玉的酒。你們快回屋吧。我要帶著霍家回南蜀了。就不進去了。有緣見了!
霍鳴淵說完,沒有管兩人的挽留。就直接一個蝶縱身轉(zhuǎn)身離開。
浮生辭的曲聲從遠處飄渺得傳來,屋內(nèi)仍是一片歡笑。
故人已去,無需多言。
兩人把酒拿回院子,和當(dāng)場的人分喝殆盡。
“這樣好么?”
“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再也不見了。來,繼續(xù)!”
2 . 南柯一夢
“李伯,將院子里的海棠……”霍鳴淵停下了腳步,轉(zhuǎn)了一個方向,推開了描繪著花草美人的花窗,看向雨中的虞美人,
遠方的鞭炮聲還在繼續(xù),火紅的花浴雨不像海棠般垂落,反而更加嬌艷。
目光久久凝視著遠方,漸漸迷離。
“三年了么,真快呀……"帶著連音的呢喃,如同南蜀的雨,溫柔卻又帶著一股淡淡的冷漠,
一只嫩黃的相思鳥從雨中穿梭而來,撲棱棱地落在窗前,微微啄了啄翠玉般的手指。
有故人來么?
來便來吧,也是……許久未見了。
“小花,堅持馬上要到了。該死!為什么還沒到!”吳邪扶著解雨臣快跑,一邊看向后方追來的人。
南方巷子很深又曲折,一不小心就走進了死胡同,吳邪扶著他靠在墻上,側(cè)耳聽著腳步聲的靠近,
“死胖子,跑哪去了?自己和小花都要交代這了。”
“咔噠。”巷子內(nèi)一個人點燃了打火機,
吳邪一瞬間感到自己從鬼門關(guān)哪里走了一遭,那么近的距離……
一群人跟著血跡快速趕來,那個人卻不緊不慢的點燃了玉袋煙,從吳邪兩人身邊走過。
走出陰影。
月光從那人的臉上一閃而過,
吳邪驚訝地睜大了雙眼。
“我曾說過,讓各位給我一個面子,不知各位這是什么意思?”
秀秀漸漸走出陰影,
“朋友從遠方來,沒拿禮物下個斗送點禮不行么?還是……你們只是單純的想打霍家的臉呢”尾音依舊帶著四九城人習(xí)慣的連音,嬌媚又帶著一股南方的溫軟!澳銈冋娴囊詾槲視驗橛锌腿藖硎帐置?”
可是,這么溫軟的人卻使對面的人退卻了,互相看看,然后一步步向巷口外退卻。
退出巷后,霍鳴淵吸了一口水煙,然后靜靜看了退出巷口的人群一眼,
“插了”
霍鳴淵回頭看向巷子中的兩人,“去霍家,行么?”
霍鳴淵微微笑著,,撐起了小花的另一只胳膊,不管腳下的人是否還活著,呻吟著疼痛。依舊平穩(wěn)的踩在他們的身上走出了巷子。
吳邪微微斜眼看了一眼霍鳴淵,唇角微微勾起了一下,
該說大家都長大了嗎?微微有些苦澀呀,
3,莊周夢蝶
You never know how strong you really are until being strong is the only choice you have.
不到?jīng)]有退路之時,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有多強大。
霍秀秀,還在四九城時做了一個夢,
夢中奶奶死了,死在張家古樓,最后只有頭顱回了霍家。
小花哥哥與南瞎北啞中的黑瞎子在一起了,明明已經(jīng)訂婚,卻還是放棄了自己,選擇了那個人。
夢中的自己為此放棄了一切,霍家,尊嚴(yán),自由,夢想。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能讓小花哥哥的眼里能夠有自己的存在。
可是,就算自己最后為了整個計劃死在了汪家,他也最終不過是為自己沉默了一會,并且安慰那個人,
“我們僅僅是青梅竹馬罷了!
'我們是什么青梅竹馬,我們不過是……總角之交而已。'p1
霍秀秀聽見自己苦澀的笑聲,與另一個自己崩潰的尖叫。
后來,奶奶真的如夢中那樣離開了,自己在霍家祠堂想了許久,最終決定放棄四九城中所有的一切,去那個暫時還是安全的南蜀,修養(yǎng)生息,遠離這個棋局。使霍家能夠更加壯大。
在解家,看到解雨臣和黑瞎子在一起時,自己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慌亂,心中雖然有一種無邊的寂寞,但更多的是一種“啊,果然如此”的塵埃落定。
從那時候開始,她就感覺自己分成了兩個人。一個人冷漠的對待這世上的一切。一個則是在黑暗的角落里,抱腿痛苦。
后來到了南蜀,一切都需要自己去爭取,爭堂口,下斗,不斷擴大霍家,受傷的時候,總是想哭卻又不能,只因為自己是霍家家主,整個霍家都在看著自己。
一次下斗,伙計反水,那次是最兇險的,雖然活了下來,但是自己這一輩子都不能穿短版的旗袍了,
疤痕橫在腰和背上一直到腿上,就跟蜈蚣一樣橫臥在那里。丑陋無比。只能穿上了長款旗袍。
每次,自己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都會看見那個性感卻陌生也冷漠的自己。
就像一把從墓里出土的匕首。美麗,冷漠同時對世上一切都不在意。根本不在乎時間的流逝。
就這么忙著忙著,倒是再沒有那么多哭泣和想亂七八糟的時間。心思也就慢慢淡了。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喜歡上了虞美人,那種火焰一樣的花。也許是為了紀(jì)念自己那死的不明不白的單相思?p2
在南蜀住了三年,也算是安頓下來了,有了自己的勢力范圍。一切也簡單了不少。
雖然,自己依舊是過著每一天都機關(guān)盡用的生活。但是,卻也習(xí)慣了自己現(xiàn)在玩弄心機的生活。
時不時也有關(guān)內(nèi)的商人來,順便帶來一些有關(guān)他們的消息。
吳邪成了吳小佛爺,啞了也禿了。也突然瘋了。
解雨臣突然解散了解家,跟在吳邪身邊。
黑瞎子也不見了。
張啞巴進了青銅門。
胖子留在了那個村子。
新的九門出現(xiàn)了。
有一些故人離開了。
第四年,新年后不久,就得到了消息說:吳小佛爺和解九爺來了南蜀。
后來一切都是順其自然,在路上看到了,身后又是敵對勢力也就順便出手救了。
不過那些家伙的表情真是令人愉悅。
安頓好一行人,也就不再過問,又碰巧一起下了斗,F(xiàn)在自己還記得那群人看見自己抽出峨眉刺,殺粽子的表情。
再后來,就與那些人沒有什么來往了。
年初,帶著孫女回老宅時,看見了張家的張起靈,他倒是沒什么變化。只不過因為雙方都不是什么多話的人,也就微微點頭便離開了。
聽說那些人要聚會,自認為已經(jīng)不是九門的人,也就未去,只是送上一份賀禮,作為禮節(jié)而已。
時間漸漸過去,權(quán)力就漸漸移交給了下一任。
一日南蜀的陽光明媚,像極了四九城的春陽,就叫人搬了雕花躺椅,到了園中去曬陽光。蓋上貂毛的披肩就這樣在日光下沉沉睡去。
睡夢中似乎聽見了,海棠花兒“啪”的落下的聲音。
“秀秀,快醒醒,你怎么在亭子里睡著了,快跟我回屋!
霍鳴淵抬頭看見了許久不見的奶奶和早已成為了禁婆的姑姑以及死在來南蜀路上的劉伯,還有那些許久未見的故人。
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好的奶奶,不過等我睡醒了,我要吃城北那家的糖葫蘆,好么?”
'
'
'
'
“家主,寶印已經(jīng)送到霍家霍云娜的手上了,不過…”
解雨臣微微擺了擺手“她是秀秀的孫女,而我相信秀秀,僅此而已。至于為什么不是張家或者吳家的,你就不要多話了!
“是”男子微微頷首退下
'如果,當(dāng)時自己沒有同意那個人的計劃,是不是你我現(xiàn)在就不會這樣了 ,秀秀。'解雨臣把玩著一個曾經(jīng)作為彩禮被送出卻又被退回的玉環(huán),細嗅了一下午中的冷香,閉上了雙眸。
“小花哥哥,我以后嫁給你,好不好?”
這一次不同于記憶中自己的沉默,他聽見一個悠揚的聲音緩緩地說了“好”
淚珠順著眼角流下,流入了早已花白的鬢角。
屋外吹來了一陣風(fēng),將青銅獸爐上的縈繞的煙云吹散,不久,煙又再次聚集緩緩上升,在獸爐上方重新盤踞。
屋內(nèi),冷香正濃。
1.青梅竹馬與總角之交都出自李白 ,長干行
妾發(fā)初覆額,折花門前劇。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
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
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愿同塵與灰。
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臺。
十六君遠行,瞿塘滟滪堆。
五月不可觸,猿聲天上哀。
門前遲行跡,一一生綠苔。
苔深不能掃,落葉秋風(fēng)早。
八月蝴蝶黃,雙飛西園草。
感此傷妾心,坐愁紅顏老。
早晚下三巴,預(yù)將書報家。
相迎不道遠,直至長風(fēng)沙。
2,虞美人的花語是生死離別和悲歌。
后記與End
寫這個結(jié)局想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Be,
就像《與無聲處》中寫的,相愛十四年,相守七年,相離七年,死別無期。
時光從未溫柔對待任何人,
對秀秀來講,時間毀了她記憶中一切美好的,姑姑,奶奶,小花,最后是霍家。
就像結(jié)尾時的故人,有可能是年少時的吳邪和小花,也有可能是未失去云彩的胖子,無論是誰都有可能。但是,也不論是誰,都不會是現(xiàn)在的模樣。不是,吳小佛爺,解九爺,潘爺,胖爺…
而對小花來說,他為了老九門的未來,和汪家的陰謀。為了保護而推遠了秀秀,當(dāng)他們再次相見時,就像吳邪想的那樣,大家都長大了。都改變了。
因為成長而不再熟悉,如果想再回去只能選擇不可能存在的時光機回到過去,去改變未發(fā)生的歷史。
可惜,我們沒有時光機,我們只能選擇活在當(dāng)下。
故人西辭,白鶴遠去。
這都是一定會發(fā)生的,不會被人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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