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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
。ㄒ唬┯嬛\
又是一年陽春三月,冰雪初融,長安城外已是百花初放,灼灼其華,不夠妖艷,卻惹來京城中人紛紛踏青。
就算是昨日,這長安城郊的美景都是眾位夫人貴女頻頻留念之景色 。然而今天這里確實門可羅雀。
說是為何?
不過前些日子江南水患,本是已經(jīng)按照往常方法下達(dá)命令,卻未見好轉(zhuǎn)。近日,逃亡百姓竟然到了京城門口。
實乃官員們的大失誤!
國內(nèi)百姓正是流離失所之時,作為百官家眷又怎么在這危難之時注重享樂呢!
一方百姓家破人亡,這京城確實奢靡非凡。豈不是昏君的所作所為?
為此,皇上大發(fā)雷霆,斥責(zé)眾人不懂百姓之辛苦,白讀一肚子圣賢書。并命令百官嚴(yán)管家中后院,擇日呈上緩解水患的對策。
“當(dāng)今皇上子嗣眾多,雖說東宮已定,但太子癡迷于享樂不管朝政之事。實在不足以擔(dān)當(dāng)大國儲君,百官不滿,百姓不服,時局撲朔迷離,現(xiàn)在說時局已定,為時尚早。四皇子萬萬不可因此放棄,想想你母族的輝煌,我等定可助你一臂之力的。”
隨行的官員喋喋不休,被稱為四皇子的容錦被打擾的煩了,兩手一輝,制止文官的回話。
吊兒郎當(dāng),卻頗為風(fēng)雅的說道,“我現(xiàn)在生活的好好兒的,父皇寵我還來不及,為什么偏偏要去爭搶那個位子,況且太子哥哥對我不薄,我是不會背叛他的!
說罷,便讓隨行的小斯駕車遠(yuǎn)去。整個人,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有吃和玩的模樣。
看著豪華的馬車遠(yuǎn)去的背影,剛才還一副苦口婆心勸說他的官員馬上換了一個臉色。
本來的一心向主,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突然轉(zhuǎn)換,嘴角揚(yáng)起來一個諷刺的笑容,嘀咕道,“我呸!不就是一個四皇子么?整天吃喝玩樂不思進(jìn)取,還真以為皇上寵愛呢!不過是依仗當(dāng)年貴妃的一點寵愛罷了。到時候三皇子登基了,有你好受的。”
不過,看來這四皇子確實對皇位沒什么興趣啊!
他得要給三皇子報告,現(xiàn)在最大的威脅并不在于四皇子,而是太子殿下和虎視眈眈的大皇子啊!
容錦下朝,剛進(jìn)府中,還未來得及更換朝服,就叫退服侍的眾人,獨自直直往小院走去。
皇子府邸豪華,閣樓眾多。特別是四皇子的府邸,作為皇帝最為寵愛的貴妃的兒子,雖然現(xiàn)在貴妃不在了,但是,皇帝的一份愛惜并沒有少了一份半點,全都轉(zhuǎn)到了皇子的身上。
眾人都說,就算四皇子這般不喜好朝政,皇帝依然對他喜愛有佳。若是有朝一日想要有上位的想法,那將會是所有皇子最大的威脅。
府邸內(nèi)后山有一小院,小院隱秘,深藏于竹林深處,層層竹林,越是往里越是清幽,更越發(fā)陰冷。
往前進(jìn)不遠(yuǎn),原本狹小的路變得開闊,入目出可見一竹屋。
“少君,今日可安好?”
容錦遠(yuǎn)遠(yuǎn)望去,就見一白衣公子靜坐于石凳上,桌上擺放有一紫竹茶杯,一紫竹茶壺。
被喚作少君的人轉(zhuǎn)頭,一頭白發(fā)束起,最是引人注目。面容清幽異常,一雙劍眉生的極為英氣,眉下雙目狹長有神,讓人瞧得雌雄莫變。
倒是一點朱唇,莫名添了疑似女氣。讓人覺得,哦!原來這世間還有這般英氣,不似凡人的女子。
“殿下,今日怎回來的這般早?”聲音冷峻,不像一般姑娘的溫柔。
漠少君一抬手,讓他坐下,問道。
“我說過,叫我容錦!
“容錦”
她從善如流,恰似不經(jīng)意之間將名字喊出來。
聽到她叫喚,他才將皺起來的眉頭舒展開來。
“少君,你果然料事如神,如今父皇大發(fā)雷霆,斥責(zé)眾人,說是三天之內(nèi)必要商量出解決水患的良策來。但是,依照現(xiàn)在的情況,沒有人有把握能夠拿下這水患之事!
容錦大談今日在朝堂所談及之事,看上去份外興奮 。
漠少君起身,身形晃了晃,像是要倒下來一般。容錦趕緊隨之站起來,伸過去想要扶住她。
“我沒事!蹦倬蛔屗鲋,“我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內(nèi)力也在恢復(fù),你不用擔(dān)心我!
“既然如此,那殿下,現(xiàn)在就到你登場的時候了!
她眼神灼灼,抬頭緊緊盯著他。
容錦被看她得有點兒失神,咳嗽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他收回自己的伸出去的手,看見漠少君已經(jīng)能夠不要攙扶就在庭院里行走。心里的一樁心事,差不多已經(jīng)能夠放了下來。
“是!現(xiàn)在終于到我出場的時候了!
容錦感慨,這些年來,他付出了多少的心思,躲過了多少的暗算,無非就是為了隱藏實力。母妃不在,就只有他一個人奮斗,又怎么不處處小心呢?
現(xiàn)在,時間到了,安排好了,一切都該粉墨登場了。
“少君,你說我會登上那個位子么?”
像是在問眼前的人,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語,他視線有點模糊。
“殿下做了這么多,自然是會得到的!
漠少君并不覺得,除了眼前的男子,當(dāng)今朝上還有誰能夠勝任將來的那個位子。她認(rèn)識他這么久,他的能力,她一直都是相信的。
不就是這天下么?只要他要,她便助他得到就是。
“少君,謝謝你。 ”他韜光養(yǎng)晦這么多年,讓天下人都認(rèn)為四皇子是一個只知道紅顏舞墨,不懂天下局勢的人。但是,誰又能這么多年一如既往在背后默默幫助他?
若他日他取得大權(quán),必定……
容錦看著那人的背影,暗下決心。
(二)容錦
“江南水患,災(zāi)民流離失所,現(xiàn)在長安城外盡是無家可歸的難民,微臣建議,大開城門救災(zāi)救民!
一大臣上奏。
“萬萬不可啊!父皇,若是大開城門,流民太多,不好管理,對城內(nèi)百姓有莫大的影響啊!”
三皇子容釋齊奏。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們倒是給朕想出來一個法子!朕要你們干什么吃的?”
皇帝的怒氣止不住,沒有好的辦法,天災(zāi)出現(xiàn),實在是太讓人心憂了。
“父皇,兒臣有奏。”容錦適時出來。
“哦?有何事?”皇帝對容錦一向不錯,就算剛才心情不好,現(xiàn)在的態(tài)度也還不錯。沒有一絲不耐煩。
“有關(guān)解決水患之事!
平日里從來在朝堂上不發(fā)一言的四皇子說話了,眾人不敢相信。還是解決水患一事!
眾人嘩然,議論之聲紛紛入耳。
三皇子容釋瞪了一眼昨日報備的官員,低聲說,“你不是說,容錦對皇位沒有想法么?”
官員委屈,解釋確實昨日四皇子不是這樣的。
為表衷心,又對皇上奏,“皇上,四皇子平日不參與公務(wù),現(xiàn)在正是嚴(yán)重階段,若是斷章取義,聽取四皇子意見,實在是不妥。”
“是!皇上,老臣認(rèn)為四皇子一腔熱血是國之大幸,但無的放矢乃是庸人所為!”
“哼!”皇帝不滿,“你們這些人,朕讓你們說出來個抗振救災(zāi)之法,你們一個個跟聾了一樣,現(xiàn)在呢!我兒孝順,不過是想解朕之憂,你們卻像跳蚤一樣跑出來阻攔!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打的什么心思,都給我收起來。容錦吶!你說。”
聽聞皇帝震怒,眾人自危。
容錦往前一步,一派鎮(zhèn)定自若,道,“兒臣聽聞父皇憂心,這幾日翻閱古書,引經(jīng)據(jù)典,總算找到一套可以暫時緩解水患之法。望父皇過目!
御前太監(jiān)擺著步子,不慌不忙的將容錦呈來的奏折遞上去。
皇帝本是打算大致看兩眼,用以慰藉容錦。沒想道,一打開就被其中字字珠璣的話語給吸引了。
“治理水患有三策,上策是人工改道。黃河沒有修筑大堤前,河水雖然漫流,但是河道寬闊,后來河道狹窄、堤線彎曲,發(fā)生洪水時泄流不暢,則常決口為患,所以將人工改道立為上策。
中策是分流。上策能使黃河“寬緩而不迫”,分流后,被分走的洪水走分洪道,余下的洪水走原洪道,也算是“寬緩而不迫”。
下策是加高增厚原有堤防。原來的堤防堤距過于狹窄,且堤線彎曲多變,再這樣的基礎(chǔ)上,無論怎么加高增厚,洪水下泄不暢的問題也無法得到根本解決,是為下策。”
。ㄒ梦鳚h治河策)
皇帝位于九五之尊的寶座上,將奏折里面的每一句誦讀出來。
聲音不大,確足以讓眾位正色。
“眾位愛卿可有異議?”合上奏折,皇帝問。
悄然無聲……
“既然眾位愛卿沒有他法,那就按照四皇子的方法下令吧!”他沒有像先前一般喚作容錦,而是以皇子之名稱呼。
這是對容錦刮目相看了。
容釋心有不快,道,“父皇,這件事就交由兒臣吧!兒臣定會滿載而歸!”
“父皇,兒臣從未未父皇分憂,此事就不勞煩三哥,兒臣手下幾位門人恰巧就在災(zāi)區(qū),他們對于災(zāi)區(qū)更為了解,若是通過他們直接下令,必然事半功倍。效果更好!而且后續(xù)之事,還更加需要良策!”
容錦語氣淡定,從容不迫,仿佛只是陳述一件事實而不是為了邀功。又像是胸有成竹,自成一派氣候。
容釋從未聽過容錦在朝堂之上有過爭搶,平日里這位四弟給他的印象無一不是風(fēng)流倜儻,俊美無雙。
但是,那只限于才情上。本以為他只是弱不禁風(fēng)的文人墨客,卻沒想到是一把未出鞘的利劍!
意識到被人注視,容錦回頭,兩人實現(xiàn)在空中交錯。
皇帝深深地看了一眼臺下的眾位兒子,兩兩相斗,突然心情很好,斟酌一番,便決定,“既然容錦有心分憂,這件事就交給四皇子吧!”
(三)名聲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聽聞名動天下的四皇子,傳說中的錦公子,在天下水患彌漫,民眾騷動之時獻(xiàn)出良策。集結(jié)門下才子,在三月之內(nèi)救江南百姓于水深火熱之中。
真可謂是皇上之幸,百姓之幸啊!
熱鬧的京城,現(xiàn)在越發(fā)繁華。原本流離失所的百姓,因為容錦后續(xù)的良策,得以有地方生存,再建家園。
于是,容錦的名聲轟動一時。就連茶館里的說書先生現(xiàn)在都跟上時髦,說的不再是什么五代三國,桃園結(jié)義的老吊子,而是大家追捧的錦公子。
“好一個公子世無雙,容錦,你現(xiàn)在恐怕是全天下女子的夢中情人了!
看起來英氣逼人的白發(fā)少年笑。
還沒說完,樓下果然傳來無數(shù)掌聲以及女子的歡呼聲。
容錦不愿在對面的女子面前顯露出自己的情緒,問道,
“少君,你看,你也是這天下女子中的一個!
此話一出,漠少君一愣。
抬眼看了看容錦,墨華灼灼,眼神含有的深意她又怎會不懂。
望向窗外,
“容錦,你看,這天下,你唾手可得。到時候,又什么不是你的!
“你的意思……我懂!比蒎\停頓,嘆氣,“但是,我們還是有其他的方法的!
“殿下,難道你不想接手一個完整的江山?你忘了我們訂下的盟約么?”
“殿下,丞相通敵叛國,和三皇子狼狽為奸。司馬將軍滿門忠義,此時正是用人之時。切不可半途而廢!”
“而且,我……等不起了。”
她不再看他,也不喚他容錦。
“沒忘!我記得!彼斫Y(jié)滾動,好不容易才發(fā)出聲音,“怎么會忘!”
怎么會忘,第一次見你,分明你的發(fā)色不是如此模樣。怎么會忘,你身上背負(fù)著血海深仇!
“殿下記得就好。少君先行離開了。”
她聲音越發(fā)淡然,似遠(yuǎn)似近的在容錦耳邊響起。
“站!”
容錦叫的急促。一襲白衣停止不動。
他知道,她在等他開口,“到時若我娶了司馬之女,你可是真心歡喜?”
“歡喜?歡喜為何?自少君來長安一天,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看到殿下登上九五之尊,那一日,少君自然是歡喜的!
“那好,你若歡喜,我便歡喜!
他一手拿起酒壇,辣酒入口,竟然不覺得苦澀。右手的酒杯早已破碎,劃破手心,竟然不覺得疼痛。
。ㄋ模┤⑵
皇子娶妻,天下之大事;实坌南,大赦天下。
“真熱鬧!”漠少君依舊是一身白衣,只不過頭上戴個面紗,讓人更加看不清面目。若是往常,這樣的打扮必然奇怪,但是今日,卻沒人會在乎。
她混在人流中望著不遠(yuǎn)處的車馬儀仗,那是迎親的隊伍。
看你娶妻,也好!她想。
如此良成吉日,舉國同慶,寬闊的大街被擠得水泄不通。
“可不是么!今日娶妻的兩位皇子,一個是涉獵朝政多年,門人子弟眾多的三皇子。一個是以才學(xué)聞名于世,最近救江南人民于水火之中的四皇子。兩人都是絕才艷艷的人物,娶的一個又是丞相之女一個是司馬之女,又怎么可能不隆重呢!”
“哎,我跟你說,這里頭確實還有得話說了!庇幸晃豢雌饋砑庾旌锶,頗有挑撥離間之相的青衣男子,跟剛才說話的人談?wù)摿似饋怼?br>
“噢?”開始說話的小哥,側(cè)耳傾聽起來,問道,“難道這里面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皇家秘密不成?”
尖耳猴腮的小哥一幅萬事我知道的模樣,刷起袖子,像是說書先生一般娓娓道來。
“前幾日有坊間傳聞,聽聞丞相之女,溫柔賢淑,國廟方丈曾經(jīng)在其兒時算過一掛,此女貴不可言。你們說一個丞相之女,對于她來說,什么叫做貴不可言?無非就只有……”他伸出一個手指來得直指天空,預(yù)示著不可言說。
“然而那位司馬將軍之女,雖然德才兼?zhèn),也是頂頂(shù)暮门。但其代表的身份地位,還是和丞相之女有所不同了。三皇子娶的是丞相之女,四皇子娶的是司馬之女。這么說起來,其實還是兩位皇子自身的福分不同!”
“難道你的意思是,哪位皇子娶了丞相之女,哪位皇子將是皇位的繼承人?”
“哎,這果然是天注定的事,所以說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呀!要是這四皇子,事先將美人兒的心思給握住了,這皇位還不是穩(wěn)妥妥的事!
有路人感慨。
“就是。∷幕首用踩襞税,若是丞相之女見到了,怕是也不容易舍去啊!”
“也不能這么說,聽聞丞相之女廟中賞花,竟遇流氓倭寇,幸得一白衣公子相救,終能幸免。因此,丞相之女對那白衣公子一見傾心。其實啊!這白衣公子就是四皇子,說起來,丞相之女喜歡的還真是那四皇子!”
“那為何又嫁了三皇子呢?”
“還不是因為三皇子勢大,丞相看中三皇子,這才不得已嫁了!”
眾人一陣唏噓。漠少君聞此言論,不做任何發(fā)表,只覺得容錦動作挺快,果然是有野心的男人。
心里僅存的一點騷動又落了下去,心想,今天確實不該出來的。
“哎!生在官家也不好,還不如百姓家呢!”
幾人談得越高興,聲音卻是愈發(fā)的小了起來。想必大家都知道這種事情胡亂傳出去,可是要砍頭的大罪。
。ㄋ模┡褋y
“殿下好心情,新婚之夜,一不在婚房陪美人同樂,二不在宴席陪賓客眾歡。來少君這里可有何事?”
莫少君看著這身著大紅喜袍俊逸非凡的男子出現(xiàn)在她眼前,先是一喜,眼底不由劃過一絲詫異。
隨后便又換上一幅冰冷的面孔。
“一切如你所愿,你可感覺還好。”
容錦一向?qū)λ蜕,從來沒有現(xiàn)在這幅冷調(diào)。將大紅喜袍的后擺一掀開,也不理會漠少君,隨即坐在石墩上。
“殿下的意思,少君不懂!彼浔幕卮。
“呵”
他冷哼一聲。
居然從繡擺里拿出一只酒壺一瓶杯子。既不說話,也無任何言辭,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去。
漠少君隨他,一如往常地拿出一卷軍書。兩人各干各的。
“少君,我現(xiàn)在問你,你可歡喜?”
“殿下登上九五之尊,少君便歡喜。”依舊是那般言辭。
“我今日聽聞暗衛(wèi)匯報,你出門去看風(fēng)景了?”
漠少君一驚,答道,“今日天氣不錯,少君自覺身子骨需要活動,就乘著眾位繁忙,自行出去了。沒想到竟然驚動了殿下!
如此解釋。容錦不屑一顧。
他挑眉,將酒壺最后一滴酒水倒入杯中,問,“少君,那我現(xiàn)在問你,我娶妻,你可歡喜?”
還未等她回答,一塊紅綢便向她撲了過來。視線全被掩蓋,她看不見了。
“殿下,放開我!”她想要動用武力,卻發(fā)現(xiàn)傷勢剛好,竟然爭不過他。
“少君,我的武功是你教的,但是,你現(xiàn)在傷勢未愈,是打不過我的!彼麑⑹稚系淖詈笠槐扑伙嫸M,拉開遮住她容顏的紅綢。
紅綢掉落,光線剛?cè)胙。滿臉酒味就撲鼻而來。
隨即,漠少君只覺得嘴里突然涌來火辣辣的烈酒味道。
他在喂她酒水。
一根心弦被人撥動。
“好喝么?”容錦占據(jù)高處,凝視著被他吻的嫣紅的嘴唇,只覺得世間上再沒有比這更美的景色了。
“容錦,你醉了!”
“你喚我容錦?”他笑,情話娓娓道來,“真是,沒有比這更加動聽的聲音了!
“少君,可否?”
他的手置于她的腰帶,似是祈求一般的問。仿佛若是她不答應(yīng),他便給她哭出來。
漠少君閉眼,又睜開,清明了許多。深深看了容錦許久,像是做了什么決定一般,紅唇微啟,“好!
感情似洪水爆發(fā),容錦得了應(yīng)允,發(fā)瘋了頂禮膜拜,一邊動作一邊許諾,道,“少君,記住,我是我唯一的妻。”
“好,”她已然能夠動作,但是依舊沒有推開他,雙手緊緊的擁抱住他的頭,向他弓身,“我記住了!
沖刺間,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
(五)離開
“殿下,你可叫人好找啊!昨兒一整夜都不見人影,老奴想來,您也只會在這里了!
老管家急匆匆的過來,他從昨天就開始找四皇子了。新婚之夜不見新郎怎么能行,他早該知道他就在這里,于是自己孤身一人就闖進(jìn)這竹林深處開。
沒想到,這竹林深處如此難走,走開走去盡然繞不開了。
無端被鎖在這竹林叢中一整夜。
“哎呦!我的殿下呀!你怎么還不動!新娘子可等了一整夜了。您若是還不回去,可不是讓人恥笑了!
老管家看著自家殿下,身著中衣,發(fā)絲披散,手里握著一張信條,像是剛睡醒的樣子。但是整個人身形卻是被定住了一般,望著床鋪內(nèi)側(cè),一動不動。
老管家打量四周,除了床鋪亂糟糟的,其余地方卻顯得清雅。還有這空氣中彌漫的味道,無一不在預(yù)示著,昨晚這里經(jīng)歷了怎樣一番顛鸞倒鳳。
他從小是看著容錦長大的,所以操心最多,也是整個府上為數(shù)不多真心關(guān)心容錦的人了。容錦做了什么決定,他不管,也不想管,因為在他心里,沒有什么比容錦開心更加來的重要。
但是,他剛才是花了眼還是沒看清,為什么總覺得殿下眼角像是有淚珠流下來?
“殿下!我叫人把這里收拾一頓?”老管家默默嘆氣,第一次看見自家殿下這般萎靡的模樣,他卻也不能作何事。
“不,你先出去吧!我隨后就來!
“那,老奴就先告退了。”老管家無可奈何。
“等等,”容錦又問,“你是如何進(jìn)來這里的!
“是一頭戴面紗的白衣公子為老奴開道!崩瞎芗乙詾槟鞘侨蒎\手下的門客。
“她……可有什么交代!
老管家一頓,道,“那白衣公子只說,待到他日回歸,吾皇必將看到三軍軍權(quán)統(tǒng)歸一處,大唐邊疆安穩(wěn)如山!
“你……下去吧!”
三軍軍權(quán)統(tǒng)歸一處?大唐邊疆安穩(wěn)如山
三軍軍權(quán)統(tǒng)歸一處?大唐邊疆安穩(wěn)如山
三軍軍權(quán)統(tǒng)歸一處?大唐邊疆安穩(wěn)如山
容錦嘴里研磨著著幾個字,手中拿著的信條不住的顫抖,仰頭大笑,“少君,你是要為我去打天下么!少君,你又怎能此時離我而去。”
少君,你這是在逃避罷了!
。┟鹛煜
聽聞,邊城之處又有蠻人入侵。
蠻人狠毒,覬覦我大唐王朝富裕物資多年,將那兵馬養(yǎng)的是個個膘肥體壯,那粗魯野蠻茹毛飲血的樣子人人看了,心里都會抖上三抖。
他們計謀眾多,一有不備就沖我大唐疆土偷襲而來。
這些人的存在,可謂如坐針氈。
就在邊關(guān)將士一籌莫展,無可奈何之時,突然出現(xiàn)一白衣公子,他手持彎道,發(fā)色如雪,武功絕世無雙,在戰(zhàn)場上奮勇殺敵,一舉擊退敵人的進(jìn)攻。
蠻人不服輸,夜間又來偷襲?少澞前滓鹿酉袷橇鲜氯缟瘢瑑H帶領(lǐng)一小隊人馬就將那敵軍糧草燒的是點滴不剩。
這活生生就讓我軍將士不費吹灰之力將敵軍一舉拿下,聽聞,我軍將士趕到時,那些個蠻人一個個早已餓得頭暈眼花,不認(rèn)親媽了。
“哈哈哈哈”
說書先生一排案板,臺下眾人均是一團(tuán)哄笑。無一不對這異軍突起的白衣公子贊揚(yáng)一番啊!
“還有我朝上震驚一時的丞相事件,聽聞也是白衣公子深入敵營,闖三軍入虎穴才拿到的叛國信件!”
“哦~”
說道叛國,臺下又是一陣唏噓。一個個對那當(dāng)日位高權(quán)重的丞相狠的是牙癢癢。
“這白衣公子和四皇子真可謂都是青年才俊!”
“是!一個在朝堂之上改革立新,一個在戎遠(yuǎn)邊關(guān)征守疆土,都是我大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此起彼伏,都是對那四皇子和白衣公子的稱贊之聲。
案板又是一驚。
“都說著白衣公子,這些兩年來打過的勝仗數(shù)不勝數(shù),但是,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來歷。他就像是突然從天兒降的白袍小將,專門來為我大唐鎮(zhèn)守邊疆一般!”
“都不知道來歷,難道先生知道不成?”有人問。
“別人不知道,我哪有不知道的。原來這白衣公子卻是四皇子門下客人,此乃白衣公子親口承認(rèn),卻不是我胡亂猜測。我等雖然不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卻也絕不會拿那驍勇好戰(zhàn),精忠報國之人的名頭博取利益!”
“原是四皇子府上門人……”如此消息,就等于是平地驚雷,“這一個征守朝堂,一個邊關(guān)……那局勢可不是定下來了?”
可不是定下來了么?
這皇位,除了那人,還有誰人敢要?
。ㄆ撸┓赓p
“臣漠少君,攜敵軍首級前來面見皇上。”多年不見,他終究成了讓她仰望的九五之尊。
她一直都知道,只有這樣的地位,才掩飾不住他身上的光芒。
她彎腰,對他俯首稱臣。
“愛卿……回來了!”
皇上的聲音比往日低沉了很多,也許是著涼了?
“皇上龍威,區(qū)區(qū)將軍豈能不跪?”一邊的小太監(jiān)突然出聲。
眾人才發(fā)現(xiàn),這白衣公子,新晉的三軍將領(lǐng),一身傲骨入朝堂,竟然沒有對新君下跪!
漠少君俾睨小太監(jiān)一眼,只是一身瀟肅之氣,就讓那太監(jiān)自覺后退,恐嚇無比。
“望皇上恕罪,少君,只跪天地只跪父母!”她說得坦然,全然沒有推脫之意。
周圍都是身著朝服的百官,唯有臺下白衣公子一人最為顯眼。不僅穿著顯眼,那語出驚人更為囂張。
眾人不屑,管你是掌握三軍的將軍還是驍勇善戰(zhàn)的白衣公子,面對皇上怎能如此無禮?何況,當(dāng)今皇上可謂是新皇即位,素來又是一絲不茍行為嚴(yán)厲之人。龍威厚重,不可輕易觸犯。
大家都在準(zhǔn)備看好戲。
“……少君……辛苦!可不跪!”
新皇一改往日喜怒無常的樣子,整個人雖然面上看不出表情,但是語氣卻比往日溫柔許多。
“謝皇上!”
“少君為何突然回來?可是做了什么決定?”
容錦不敢相信,日思夜想的人就這樣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往日里,詔書下了不知道千千萬萬個,都未見她班師回朝!
“想做的事做完了,自然就回來了!蹦倬庥兴福粗道锏捻椛先祟^。“臣,不負(fù)眾望取下了敵軍將領(lǐng)的首級!
“賞,黃金萬兩!
“那……想做的事做完了,可還有其他想法?”
眾人疑惑,今日的皇上好生奇怪,賞賜不多提,卻老是提及其他的話題。就算這白衣公子乃是皇上寵愛之臣,這輕聲細(xì)語的對話,怕是像在拉家常吧!
“自然是有的!蹦倬,“還望皇上應(yīng)允早前答應(yīng)微臣之事!臣必將三軍虎符一一呈上”
容錦本是好心,聽聞她的訴求,沒想到她突然提起往年之事。
想到她當(dāng)年的要求,他臉色驟變,“此事切不可再提,三軍虎符你且收好,朕若有要求,自然會來拿!”
又環(huán)視周圍一眼,“眾位愛卿可還有事,無事退朝。少君且跟我來!”
這么好的機(jī)會收回虎符,皇上居然都錯過了?眾人不敢相信。
看著白衣公子隨著太監(jiān)入內(nèi)的身影,具在猜測,當(dāng)年白衣公子到底和皇上有何約定。
。ㄆ撸┮
容錦一眼都不敢錯過,仿佛眼前的一下子就會突然消失不見。
“皇上,微臣臉上可有異樣?”漠少君不懂。
容錦臉色微沉,“若……若首級不取,你是否永遠(yuǎn)都不打算見我了!
他沒有在她面前自稱為朕。
這么多年,他從一開始的不甘,到后來的心痛,到現(xiàn)在,剩下的就只剩下想念了。
“容錦,”就算在前線血洗疆場,一身不怒自威,在他面前,只要他一示弱,漠少君還是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拔彝瓿赡愕膲粝耄∥乙餐瓿闪俗约旱膲粝!”
“他的首級,是你自己取下來的么?”
“自然!”
“所以,你在朝堂上說的話是真的?”
“自然!”
“所以!你已經(jīng)決定要回去了?”
“國家慘敗,群龍無首,少君雖為女兒身,但亦是皇子。如同容錦一般,我也有自己的責(zé)任。父皇母后含冤多年,皇兄慘死異國,奸人把持朝廷。現(xiàn)在,必然是我回歸故里的時候了!
她一字一頓,清晰地表達(dá)著自己的意愿。
“皇上,微臣記得你說過,他日你登上大雄寶座之時,會于微臣借勢振國的!
越聽她說,容錦越不是滋味。一雙手緊緊的攥了起來。
“若我讓你留下來呢?”
“容錦若懂我,怎會留我!”
她笑得唯美,多年不見,她還是如此輕易就奪去了他的心。
“那你是否記得,你應(yīng)允朕的話!”容錦一身龍袍,威嚴(yán)的站在她的面前!俯視她,有種勢在必得,不死不休的感覺。
漠少君疑惑!
“朕說過,你是朕唯一的妻子!當(dāng)時你可應(yīng)允?”
“呵呵!”漠少君凄然一笑,轉(zhuǎn)身不看他,“容錦莫不是在笑話,四年前你已娶妻,如今子嗣豐厚。又何來只有唯一一妻。”
容錦慘白,無言以對。
“皇上歇息,微臣告退。”
縱使遠(yuǎn)在邊疆,他漠少君也知曉,當(dāng)今天子和皇后伉儷情深,不分彼此……
每每想到此事,漠少君總覺得他日的承諾歷歷在目。但現(xiàn)實卻又無情的給她一擊。她能奈何?不過是時局不對,身份不對,造化弄人罷了!
現(xiàn)在,一切不過是回歸原位。她回她的邊方小國,他繼續(xù)統(tǒng)領(lǐng)他的大唐盛世。
“皇上,為何您不說真話?”
老管家從幕后出來,看著容錦落魄呆滯,魂不守舍的模樣,問道。
容錦望著她遠(yuǎn)去的路途,凄涼一笑,“真話又如何,假話又如何?”
老管家不解,“若是漠將軍知曉,您從未踏進(jìn)皇后寢宮一步……”
“住口……”容錦呵斥,“皇后賢惠,已為朕誕下皇子,怎會有如此之事!”
“而且,我和他身份不同,終歸是南北陌路罷了!”說話終了,容錦放下手中之筆,提步遠(yuǎn)去。
老管家搖搖頭,沒有跟過去,看了眼皇帝剛才提筆動字。
退位詔書赫然映入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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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少君已經(jīng)當(dāng)了兩年的君主了。在其位,放才明白其中落寞,耳邊不經(jīng)意響起,兩年前她離開那泱泱大國之時的話語。
“少君,若你回來,我會等你!
“少君,在其位謀其政,你走后,就沒有人真的懂我了。”
“少君,你……果真是狠心的人!
那是皇帝,那是容錦。
又一次被驚醒。
這幾日早朝,眾位大臣莫不高興,戰(zhàn)亂過后,新皇勤勉,矜矜業(yè)業(yè),國家一切安好,黎明百姓安康樂業(yè)!
好,真是好!
大家都說好?磥,她這個皇帝一點兒也不比他做的差,可為何,她居然濕了眼眶呢!
“女君。”
侍女恭敬問話。
“何事?”她的脾氣不若以前好了,難道是最近事物過于繁忙?
“大公主,二公主,三公主回來了!
“為何?”漠少君不解,三位姐姐當(dāng)年因為國家弱小,戰(zhàn)亂繁多,無一不是為國獻(xiàn)身,遠(yuǎn)遠(yuǎn)的嫁于他國?為何現(xiàn)在竟然有機(jī)會回來了?
“大唐君主御駕親征,周遭四個小國均已臣服!”
緣是如此!漠少君淺笑,仿佛眼前出現(xiàn)了他的模樣。
最近這兩年,她的君王貌似很喜歡御駕親征,所到之處無一不是他的版圖。風(fēng)氣過剩,早已將他日她創(chuàng)下來的白衣公子的神話湮沒。
倒是,她的國家,唯獨幸免于難,是拖了她的福氣?
“備黃金萬兩,祝賀大唐君主!泵空鞣粋國家,他總會給她送來無數(shù)奇珍異寶,倒是自己不會過來!
如此也罷!她變回禮就是!
“女君,萬兩黃金……”外面的侍女好似有點吞吐。
“如何?”
“萬兩黃金恐怕不需備了!”
“為何!”
“前線八百里傳來消息,大唐君主亡了!
……
“女君?女君?”
“你……退下吧!”漠少君下意識掐了一下自己,眼睛瞪得大大的。
眼眶里一滴淚水也流不出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譏笑,“我果然是個無情無義之人,我愛了一生的男人死了,我竟然連一滴眼淚都不舍的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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