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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樁令人唏噓的校園兇案。
兩個雞飛狗跳的業(yè)余偵探。

——給雜志寫的短篇,2016年8月首發(fā)于少年繪主題書《推理吧!男神》
內(nèi)容標簽: 輕松
 


一句話簡介:青蔥少年攜手破案。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36745   總書評數(shù):204 當(dāng)前被收藏數(shù):2060 文章積分:1,063,131,776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純愛-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主受
  • 所屬系列: 短篇
  • 文章進度:完結(jié)
  • 全文字數(shù):16119字
  • 版權(quán)轉(zhuǎn)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已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本文包含小眾情感等元素,建議18歲以上讀者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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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光明の偵探聯(lián)盟

作者:顏涼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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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1.

      “昨天晚上十點鐘你在哪里?”
      “宿舍!
      “具體一點!
      “如果你指的是正好北京時間十點鐘零分零秒的話,沒錯,我在7#男生宿舍樓7層707宿舍隔壁的男廁所最外面的隔間里!
      “你在那里做什么?”
      “你在蹲坑里能做什么,吃夜宵?”
      “注意你說話的態(tài)度!”
      “那我也請你注意你問話的態(tài)度,我是來配合調(diào)查的,不是犯罪嫌疑人!
      “有同學(xué)看見你們在飯?zhí)冒l(fā)生過沖突,第二天他就死在了男生廁所里,而他死的時候你正好還在現(xiàn)場,怎么解釋?”
      “如果你今天買了一注雙色球明天發(fā)現(xiàn)中了五百萬,怎么解釋?”
      “所以你的意思是王景瀚的死對你而言是一種幸運?”
      “警官,我建議你回學(xué)校重新補習(xí)一下語文!
      “如果你配合調(diào)查,不這么陰陽怪氣答非所問,也許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學(xué)?慈粘隽恕!
      “……”
      “那個,抱歉!
      “OK,我接受。昨天晚上快到十點鐘的時候,我正在宿舍里用手機聽廣播,突然覺得肚子不舒服,所以把手機掛在脖子上,繼續(xù)一邊聽一邊去上廁所。平時我喜歡去最里面的隔間,昨天我照例走過去,但是剛把門推開一點點,就被罵了,原來王景瀚已經(jīng)蹲在了里面,只是因為懶,沒有鎖上門。后來我就選擇了最外面的隔間,主要是為了跟他拉開距離。接下來的幾分鐘就不細說了,都是上廁所的正當(dāng)內(nèi)容,直到廣播里開始報時,北京時間二十二點整,應(yīng)該就是整那個字還沒說完,我聽見了一聲巨響,然后是什么東西在地上摔碎以及水嘩嘩落地的聲音!
      “……”
      “怎么了,我說的不夠詳細?”
      “不,是過于詳細了,每一個細節(jié)都清清楚楚……”
      “如果邏輯嚴密條理清楚也是一種錯,那我道歉。我只是不想繼續(xù)耽誤您的時間。”
      “最后一個問題,如果我的一些用詞造成你的不適,見諒!
      “這話你說晚了,應(yīng)該用作開場白的!
      “……既然你的眼睛看不見,那你是怎么能確定王景瀚出事了,并且第一時間選擇報警?”
      “沒有聲音了。”
      “嗯?”
      “我走到他的隔間門口,可是除了水管斷裂后冒出來的流水聲,其他別的聲音一點都聽不到了,不管是王景瀚的說話,還是呼吸!
      “你的意思是,你能在嘈雜的流水聲里聽出一個人是否還有呼吸?”
      “對!

      2.

      走出警察局的時候,天邊已經(jīng)泛起魚肚白,然而這光太微弱,還不能觸動鄭羽的視覺神經(jīng)。警察曾提出要送他回學(xué)校,被拒絕,不光是因為他想一個人待會兒,還因為白天與黑夜,對于現(xiàn)在的他,真的區(qū)別不大。
      鄭羽是S大四年級學(xué)生,外形陽光,成績優(yōu)異,還樂于參加各種校園運動及社會實踐活動,儼然一顆嫩綠校草。然而事情在大三下學(xué)期有了個十分狗血的轉(zhuǎn)折——他瞎了。
      起初只是視力下降,他以為是用眼過度,沒有當(dāng)回事,直到忽然有一天,什么都看不見了。去醫(yī)院檢查,說是眼角膜病變,并且已經(jīng)不可逆,只能用藥延緩病情發(fā)展,同時等待合適的角膜進行移植手術(shù)。學(xué)校原本是想讓他暫時休學(xué)的,可一來學(xué)院領(lǐng)導(dǎo)和老師都幫他求情,畢竟大四并沒有必修課了,選修課學(xué)分他也已經(jīng)修夠,只等著一年期滿畢業(yè),此時休學(xué)未免浪費光陰,二來角膜移植手術(shù)也定期在了四月份,這就意味著如果手術(shù)成功,那么他在大四上學(xué)期過半時就可以恢復(fù)正常生活。所以學(xué)校最終網(wǎng)開一面,在鄭羽簽署了一份形式大于內(nèi)容的無責(zé)申明(即該生失明期間在學(xué)校發(fā)生的一切意外與學(xué)校無關(guān))后,便同意了他的繼續(xù)留讀。
      如今經(jīng)過一個寒假的休息,鄭羽已經(jīng)從完全看不見恢復(fù)到了可以在光線充足時感知到一些模糊的光影,比如建筑物或者人的大致方位——雖然這些在他的眼里都是黑蒙蒙的一團一團影子,但已經(jīng)很大程度減低了他受傷的危險,不至于東撞西撞,而在熟悉度高的校園里,他的行動則更加自如。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直到昨天晚上。
      微涼三月,細雨綿綿。正所謂,好雨知時節(jié),當(dāng)春乃發(fā)生,隨風(fēng)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昨夜二十一點五十五分走進7#男生宿舍7樓男廁所的文藝青年鄭羽同學(xué),原本是想低吟這首詩的。大開的窗戶,滿是濕氣的夜風(fēng),偶爾打在臉上的小雨,如果屏蔽掉衛(wèi)生間特有的氣息,一切都是那么的詩情畫意。
      然而后來鄭羽明白了,隨風(fēng)潛入夜的可能是潤物細無聲的春雨,也可能是殺人不眨眼的罪犯。
      有一件事他在做筆錄的時候反復(fù)強調(diào),那就是在他推開王景瀚所在的隔間并且被對方狠罵的時候,他聽見了另外一個人的呼吸。雖然對方極力壓抑著,可還是被他聽到了。也就是說,當(dāng)時的廁所里,除了他和王景瀚,還有第三個人。
      然而他的說法并沒有被采信,因為所有被王景瀚出意外時的那聲巨響第一時間吸引來的圍觀同學(xué)都表示,他們在現(xiàn)場只看見了鄭羽。
      鄭羽知道,自己的判斷不會出錯,但他也不愿再細想,因為那只會讓他心底竄起更大寒意,并侵襲到四肢百骸。
      失去視力讓鄭羽的聽覺異常敏銳,卻也遠沒有達到順風(fēng)耳的地步,所以如果說他能夠在沖擊力極強的謾罵聲中聽見那個呼吸,只可能是一個原因——那人距離他們,很近。

      3.

      沒過幾天,校領(lǐng)導(dǎo)親臨7#男生宿舍樓,尤其在7層挨門挨戶打卡,一來傳達案子已結(jié),定性就是螺絲松動造成高處水箱意外墜落,傷人致死;二來“慰問”受到驚嚇的莘莘學(xué)子,然后在言談中不經(jīng)意插播一句,有關(guān)該事件的所有議論到此為止,再亂傳,小心輔導(dǎo)員找你“促膝長談”。
      校領(lǐng)導(dǎo)走了,卻沒有帶走學(xué)子們的恐慌感,尤其距離廁所最近的707宿舍,作為受害人和嫌疑人的“共同出處”,更是一片愁云慘霧。
      “意外?你們信?”孫雷從枕頭底下摸出煙點上,然后喊下鋪的韓戰(zhàn),“大韓,開窗。”
      韓戰(zhàn)伸手打開推拉窗,讓室內(nèi)的空氣流通起來:“這你要問鄭羽了,他是一號目擊者!
      “不好意思,”如果可能,鄭羽真想翻個白眼,“該目擊者高度近視!
      7#男生宿舍樓是一棟老樓,早些年都是四張上下鋪住滿八人,中間一張長方形木桌。這兩年為了改善學(xué)生住宿條件,每個房間居住的學(xué)生減少到六人,上下鋪還是四張,不過空出兩個上鋪位置可以給學(xué)生放行李和雜物。
      707靠近窗戶的兩張上下鋪,分別住著孫雷、宋一元和韓戰(zhàn)、鄭羽,靠近門的兩張下鋪則是王景瀚和劉之遠,現(xiàn)在王景瀚死了,剩下劉之遠一個人極不情愿地對著對面空鋪,所以除了熄燈睡覺,其余時間他都擠在鄭羽的下鋪坐著,鄭羽也很夠意思地分出了一畝三分地。但是今天劉之遠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直不在。
      三年的朝夕相處,即便沒上升到過命的交情,也是熟悉的朋友了,所以即便鄭羽意外失明——雖然他自己不愿承認,咬死只是高度近視——大家也沒有特意去差別對待他,偶爾話趕話的,還總會忘記他已經(jīng)看不見了。
      鄭羽喜歡這樣,因為會讓他覺得生活和以前并沒有什么不同。
      不過關(guān)于現(xiàn)場還有第三個人的事情,鄭羽并沒有對大家說。盡管室友們好像對“意外”的結(jié)論嗤之以鼻,但這只是對于“官方說法”習(xí)慣性地吐槽,并不是真的認為存在“兇手”,他不想增加大家的恐慌。而且就算沒有這個“第三人”,大家也已經(jīng)把事發(fā)地男廁所列入了禁區(qū),證據(jù)就是當(dāng)?shù)弥嵱鹨ツ抢锷蠋臅r候,室友紛紛表達了各自的看法——
      “你有病吧!
      “現(xiàn)在是晚上!
      “所以你是抱著在歡樂谷逛鬼屋的心情準備重溫舊夢?”
      鄭羽懶得理他們,直奔廁所——他尿急啊!去更遠處的浪費時間啊!而且溫柔鄉(xiāng)還是案發(fā)現(xiàn)場對于他沒有區(qū)別他看不見啊各位。。
      一番紓解后,廁所之行圓滿成功,鄭羽系好褲子,轉(zhuǎn)身去盥洗臺洗手。
      流水聲打破了廁所的靜謐,也凍著了鄭羽的手。不知道為什么,學(xué)校的水一年四季都很冰,夏天的時候挺不錯的,可在這乍暖還寒的三月,就有些難過了,更要命的時即便關(guān)上水龍頭,那寒意還是從指尖一路蔓延到鄭羽的心底。
      鄭羽沒有說謊,他確實不害怕這間廁所,但并不代表他不害怕發(fā)生過的那件事情。只是這害怕與他所處的環(huán)境沒有關(guān)系,它以一種很抽象的形態(tài)存在于他的腦子里,偶爾被一些熟悉的東西觸發(fā),比如剛剛的流水聲,才會讓他脊背發(fā)涼。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這間廁所里還有東西。不是那種切實可以感受到的熱度,呼吸,或者其他,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存在。
      回到707沒多久,北京時間二十點三十分,7#男生宿舍樓準時熄燈。原本還有微弱光亮的視野徹底漆黑一片,鄭羽頓覺無趣,撇撇嘴,準備翻身睡覺,就聽見宋一元問:“你們誰看見阿遠了?”
      阿遠,劉之遠。
      經(jīng)過宋一元提醒,707的小伙伴們才驚覺,可不是么,一晚上,包括校領(lǐng)導(dǎo)過來慰問的時候,劉之遠都不在,而現(xiàn)在,到了熄燈時間,707里依然只有四個人。
      如果換做別人夜不歸宿,眾人也不會大驚小怪,男生嘛,網(wǎng)吧包個夜,或者跟女朋友……咳,都是人之常情。但劉之遠這個書呆子,天天圖書館食堂宿舍三點一線,你說他會夜不歸宿?打死707的哥兒幾個他們都不會相信!
      多想無益,韓戰(zhàn)直接掏出手機:“我給他打電話。”
      隨著手機揚聲器里傳來劉之遠的彩鈴,707小伙伴們不自覺屏住呼吸……
      歌曲過半,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毫無情感的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您稍后再撥。
      宿舍陷入一片死寂。
      王景瀚事件的陰影依然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大家沒辦法不往壞處想。
      “韓戰(zhàn),你再撥一遍!编嵱鸷鋈徽f,“別開揚聲器!
      韓戰(zhàn)不明所以,以為是鄭羽不死心,便很快重播過去。
      依然是同樣的彩鈴,只是關(guān)掉揚聲器后,聲音被鎖在了聽筒里,在707寂靜而停滯的空氣中若隱若現(xiàn)。
      不過很快,大家就發(fā)現(xiàn)在彩鈴之外,還有第二首歌曲的聲音,像是從另一個方向傳來的,有些遙遠,有些模糊,仿佛跋山涉水方才抵達707,與聽筒中的彩鈴交匯,融成微妙而怪異的協(xié)奏曲。
      鄭羽猛然從床上坐起來:“是劉之遠的手機鈴!他的手機在廁所!”
      經(jīng)鄭羽提醒,707的弟兄們方才恍然大悟,那從宿舍門外隱約飄進來的曲調(diào)不正是劉之遠三年沒變過的手機鈴《獻給愛麗絲》嗎!
      至于鄭羽為什么敢肯定鈴聲來源于隔壁廁所而不是別的什么宿舍,只能歸于,直覺。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對的。當(dāng)707眾人打開宿舍門,來到走廊上仔細聽時,聲音的來源再明確不過了。只是——
      面對一間全部小伙伴都有心理陰影并且很可能又發(fā)生一塊大陰影的男廁所,進還是不進,絕壁是個問題。
      宿舍熄燈,但走廊和廁所都是亮著的,這會兒也還有好幾個隔壁宿舍的同學(xué)坐在走廊里玩筆記本,看見707小伙伴們的陣勢,嘆為觀止:“至于嚇成這樣么,還結(jié)伴出來上廁所?”
      打頭陣的孫雷熱情邀請:“一起?”
      抱著筆記本的同學(xué)黑線:“不了,你們開心就好。”
      掙扎再三,孫雷、宋一元、韓戰(zhàn)、鄭羽四個人還是手牽手肩并肩踏進鬼門關(guān)……哦不,男廁所。
      越往里走,鋼琴聲越清晰,鄭羽用力去聽,去分辨,忽然心頭一寒:“好像……還是那間!
      孫雷一個激靈:“你可別瞎說,那間水箱壞了,還封著呢。”
      鄭羽看不見,只能問:“門也鎖著嗎?”
      “那倒沒有,”回答的是宋一元,“只是貼了膠……靠,膠帶沒了……”
      四個人停在那里,誰也不敢再向前一步。
      偌大的廁所里,只有貝多芬歡快的音符在詭異流動。
      最后還是孫雷打頭,生拉硬拽把弟兄們都薅到了最里面的隔間門前,然后用不知道哪里拿來的拖把桿,顫顫巍巍地頂開了門……
      韓戰(zhàn)掛斷了手機,因為不需要了。
      拖把啪地掉在地上,不知道是孫雷扔的,還是脫了手。
      宋一元沒有聲音,連呼吸都好像止住了。
      鄭羽焦急起來:“到底怎么了!”
      沒人說話,夜風(fēng)從大開的窗戶吹進來,卻吹不動吊在半空的劉之遠。

      4、

      劉之遠死了,畏罪自殺,有遺書。
      遺書里詳細說明了他是怎么弄松螺絲,偽造現(xiàn)場,造成王景瀚死亡假象的,同時也陳述了作案動機——他被王景瀚騙走了五千元,對方拒不歸還。
      劉之遠的家境不好,五千元對于他來說,確實是一筆巨款,巨到足以讓他鋌而走險,但鄭羽就是覺得不對,可哪里不對,他又說不上。
      整整一夜,先是警察問話,然后是校領(lǐng)導(dǎo)千叮嚀萬囑咐務(wù)必保密,一切折騰完,已天色大亮。小伙伴們再也不愿意留在宿舍,紛紛離開,707里只剩下鄭羽。他也可以離開,而且相比別人,就住在本市的他回家更便利,可是他不愿意。
      王景瀚和劉之遠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劉之遠殺了王景瀚?哈,真是他這輩子聽見過的最好笑的事情。別人不了解劉之遠,可是他知道,那個書呆子雖然不善交際,愣頭愣腦,可內(nèi)里卻有一副古道熱腸!他剛看不見那會兒,根本不能接受現(xiàn)實,更沒辦法適應(yīng)一片漆黑的生活,是劉之遠按著飯點兒一天三遍地帶他去食堂,不厭其煩地給他講這個菜是什么,那個菜是什么,讓他自己選。他曾經(jīng)問過對方,你干嘛不直接把飯給我打回來,要非要拉著我這么費勁。對方的回答他到現(xiàn)在都記得——那樣的話,你就再也不會愿意走出宿舍了。
      如果說現(xiàn)在這個能夠緩慢卻自由穿梭校園的鄭羽最應(yīng)該感謝誰,非劉之遠莫屬。
      劉之遠古道熱腸,卻不傻,或許大部分書呆子智商爆表情商欠費,但劉之遠肯定不是,他只是懶得把心思用在琢磨人上。所以說關(guān)于王景瀚騙了劉之遠錢的說法,鄭羽同樣存疑。且不說劉之遠能不能拿出這筆錢,又或者即便有錢以他的智商是否真的會被王景瀚騙去,單說三年下來鄭羽對王景瀚的了解,便無法相信對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可是現(xiàn)在兩個人都死了,死無對證。
      遺書他看不見,聽看見的707伙伴說,確實是劉之遠的筆跡,可這年頭,山寨遍地,何況筆跡?
      想不通的事情太多了,但線索都在警察那里,具體現(xiàn)場搜到了什么證據(jù),他根本無從知曉,唯一能靠近事件真相的地方,只剩下那間移不走搬不動的——廁所。

      5、

      陽春三月,萬物新生。
      沒有了夜幕效果的男廁所,冰冷潮濕的感覺減弱許多,如果像此刻這般還有陽光加成,便更是明亮溫暖了。哪怕鄭羽看不見,也能從帶著暖意的日照中感覺到那份舒適。
      出事的隔間在最里面,鄭羽緩慢移動著腳步,走到它的門前。伸手去摸,光滑的塑料觸感告訴他,門重新用膠帶封上了,而且封得嚴嚴實實……
      【喂!
      耳畔傳來的聲音讓鄭羽的手一抖,不敢再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再沒有任何動靜,仿佛之前的那聲只是他虛幻的臆想。
      鄭羽深吸口氣,又慢慢呼出,正準備再次抬手……
      【喂,說你呢!】
      的確有人在講話,他聽得清清楚楚!
      可是剛剛進廁所的時候明明確認了,四周根本沒有第二個人的呼吸……不,現(xiàn)在也沒有!
      沒有呼吸聲,卻有說話聲,鄭羽不敢再深想,只覺得頭皮發(fā)麻。他知道該離開這里,可是腳底下像生了根,完全動不了!
      【我去,你真能聽見我說話?】
      那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口氣比前兩句柔和,帶著點意外,帶著點……興奮?
      鄭羽想轉(zhuǎn)身面向聲音來源,盡管只能看見一團黑影,也算是形式上的“面對面交流”了。可奇怪的是他平日里賴以自豪的聽力,居然分辨不出聲音的方向,仿佛那個人不是站在他身邊,而是藏在他的腦海里說話,不需要耳朵,聲音直接抵達中樞神經(jīng)。
      “我能聽見你說話,”與其苦思冥想,不如直接詢問,“你是哪個宿舍的?”
      直覺告訴他,這人不像是兇手,退一步講就算是,他也沒法對抗,只能智取。
      然而對方?jīng)]有回答,反而把問題還給了鄭羽——
      【你是哪個宿舍的?】
      “707!编嵱鹑鐚嵒卮。
      【哦。】
      那人應(yīng)了一聲,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鄭羽囧,這時候不是應(yīng)該輪到對方答題了嗎!
      【這年頭誰還按套路出牌。你是不是傻?】
      “我……”鄭羽剛想反駁,忽然覺出不對。剛剛那句話只是他心里的吐槽,根本沒有說出來,對方怎么可能聽見?!
      【聲音這么大,想不聽見都難吧!
      要么是他出現(xiàn)了幻聽,要么是他遇見了一個會讀心的神經(jīng)病……
      【你才神經(jīng)病。】
      很好,是后者。
      不帶這么玩兒的啊啊啊!
      【少年,咱們能冷靜點兒不咆哮么,我耳朵要被你震聾了……】
      你到底是誰?
      【其實,我也不知道……】
      那您慢慢想,再見。
      雖然不用說話就能溝通實在是一種非常新奇的體驗,但當(dāng)這種體驗出現(xiàn)在一個發(fā)生過兇殺案的男廁所里,吸引力難免大打折扣。
      【哎哎別走啊,難道你不想知道誰殺的你同學(xué)嗎?】
      鄭羽疾行的腳步驟然停下,情不自禁開口:“你知道?!”
      【……】
      很好,他不知道,并且成功讓自己的怒氣值滿格,再待下去難保自己不祭出手撕鬼子這等大招……
      【等、等等,先別醞釀必殺技!我是不知道兇手,但是我可以和你一起去查啊。你不是對你同學(xué)的死存疑么,有我?guī)湍,保證事半功倍!】
      “你是會飛檐走壁還是密室推理啊,”鄭羽被對方的說辭逗樂了,緊繃的神經(jīng)也緩解了許多,“所以,你到底哪個宿舍的啊?”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然后鄭羽才聽見他問——
      【你是認真的還是逗我呢?】
      鄭羽皺眉:“什么意思?”
      【你看不出來……呃,我和正常人有點區(qū)別嗎?】
      鄭羽有點懵,第一反應(yīng)是這不應(yīng)該是自己的臺詞嗎?
      【唉,難得碰上個能說話的,怎么溝通起來就這么費勁呢!你沒看見哥們兒我是飄著的嗎!腳!注意我的腳!著地了嗎!還有透明度,我這身體透明度起碼70%以上吧,你見過誰身體跟塑料袋似的,風(fēng)吹過來就一起搖擺?】
      鄭羽看不見,但不妨礙他在對方精準的描述下腦補出一副婀娜畫面,如果非要給這幅畫加一行小字注解——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見鬼了?”
      【你才見鬼了你全家都見鬼了!】
      “OKOK,不見鬼,不見鬼還不行嗎!”這人脾氣還真是一點就著,“所以你到底是啥啊!
      【能量團!
      “……”
      【你那是什么表情?】
      “能說地球語么?”
      【一看你就不讀書不看報。研究表明,所謂人類的靈魂或者說死后的意識其實就是一股能量團,這個能量團在離開物質(zhì)軀體的束縛后,自由地漂移在地球磁場之間,隨著時間的推移,能量減弱,直至消失!
      “……哥們兒!
      【嗯?】
      “以后別看這種宣揚封建迷信的讀物了。”
      【……】
      鄭羽后悔跟這貨浪費了這么多時間,他是看不見,但不代表可以隨便在他面前扯淡。
      【你,看不見?】
      現(xiàn)在才問會不會有點晚了?而且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吧,只要智商大于二十。
      【對不起,我第一次能跟人溝通,太興奮了,沒注意!
      呵呵,不是超自然的能量團么,那還跟人溝通什……等等。
      鄭羽再次停下腳步,站定,第一次認真梳理跟對方“溝通”到現(xiàn)在的全部過程。首先,他確實直到此刻都無法判斷對方的位置,就像之前說的,對方的聲音好像無需經(jīng)過耳朵,直接對口就是大腦;其次,對方能夠聽見他在心里說的話;第三,即便是最不希望他離開的時候,對方也沒有伸手去阻止他,哪怕碰他一下,換句話說,到現(xiàn)在為止他沒有接觸過對方的實體;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此時此刻的男廁所里,除了自己……再沒有第二個人的呼吸。
      難道自己……真的見鬼了?
      【我不是鬼!】
      “行行行,沒見鬼,沒見鬼,正好,我本來就啥也看不見!辈恢罏槭裁,或許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或許拜失明看不見所賜,抑或者那貨散發(fā)的友愛氣場過于熱烈,即便知道對方非人類,鄭羽也沒有太多害怕的感覺,反而是有趣和好奇心占了上風(fēng),“你叫什么?就算是個能量團,也總要有個名字吧!
      【唉,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我是真的忘了。我是誰,來自哪里,怎么就變成能量團了,一點記憶都沒有。】
      “那我給你起個名字吧!”
      【你也不用這么快就切換到養(yǎng)成模式!】
      “既然我一說見鬼你就暴走,一說不見你就舒坦,那你會不會叫不見?”
      【我失去的是記憶,不是智商……】
      “不見!不見!挺萌的嘛哈哈!”
      【那你叫什么?】
      “祝光明!
      【我問的是名字,不是愿望。】
      “那么挑呢,你叫不見我也沒說啥。”
      【那是你起的!。 

      6、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雖然沒有酒,也并未交換真名實姓,但能在男廁所里一見如故情不自禁惺惺相惜地聊上一個來小時,也絕對是真知己了。期間有個別膽兒大或者圖近省事的同學(xué)來上廁所,鄭羽就假裝洗手,等同學(xué)離開,他便繼續(xù)跟不見進行“心靈交流”,以至于到后來他手都要洗皺了。
      【難怪最近白天都沒什么人來上廁所了,原來是發(fā)生了這么恐怖的事情。】
      大哥,你也很恐怖好嗎!
      不見是一股長期盤踞在男廁所的能量團,這是他自己講的,至于為什么會在此處,毫無頭緒。只知道白天的時候,他的能量很微弱,所以只能乖乖呆在這里,可是到了晚上,他的能量就比較強了,可以飄出去晃蕩,所以日落后他通常都不會在這里,自然也無從知曉晚上發(fā)生的事情。而作為能量團呢,他雖然可以干擾人類的身體磁場,但鑒于水平實在有限,這么長時間以來,只成功干擾到鄭羽一個,這也就是為什么他們可以脫離聲音和聽覺,直接心靈交流。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不是意外,那到底是誰殺的?】
      鬼知道。
      【我不知道!】
      ……但你不是能聽到別人的心里話嗎,你就在這里蹲點,挨個兒聽,沒準有什么線索。如果幸運,兇手正好就是這個宿舍樓里的學(xué)生,說不定還故地重游呢。
      【都說了,除了你,我還沒跟任何人的腦電波接上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還能干點兒啥!
      【你可以侮辱我的本體,但不能侮辱我的能力!
      那你也得有能力。
      【急什么,等晚上我能量滿格了,天地任遨游,不要太拉風(fēng)!】
      然后呢?帶我飛?
      【……找線索!】

      7、

      北京時間23:59,一個人影鬼鬼祟祟溜進7#男生宿舍樓7層男廁所里。
      【用不用這么踩著點兒啊,我都到半天了!
      交流線索之前,我有個小問題。
      【嗯?】
      為什么我們要約在這里?既然你晚上能量滿格,為什么我不能躺在宿舍床上跟你心貼心地愉悅交流?
      【呃,對哦。哎呀習(xí)慣這里啦不要在意這些細節(jié)!】
      鄭羽憂傷地撫摸自己極速變粗糙的手掌,祈禱千萬不要再有同學(xué)過來上廁所了。
      【言歸正傳,我本來想去警察局找點資料看,結(jié)果正好趕上他們熬夜開案情分析會。根本沒有結(jié)案,那只是學(xué)校安撫你們的說辭,警方也認為不是簡單的自殺,只是線索太少,暫時還沒有明確的懷疑方向。】
      都哪些線索,說來聽聽?
      【首先,砸王景瀚的瓷水箱螺絲松動不假,但即便螺絲松動,水箱也應(yīng)該是連同上下水管一起倒下來,如果是這樣,那么按照角度計算水箱只能是砸到廁所門上,根本不可能砸到王景瀚,但實際情況是上下水管雖然在水箱的作用力下傾斜了,但最后是水箱本身脫離了水管,然后正好砸到了王景瀚,這個概率不能說沒有,但實在太小。另外這種老樓里的懸掛式水箱,清潔工是不會特意擦的,證據(jù)就是旁邊幾個隔間的水箱都落滿灰塵,但這個隔間里的水箱卻被擦得干干凈凈,警方在殘片上出了血跡,沒找到灰塵,也找到指紋!
      所以我當(dāng)時沒有聽錯,在廁所里還有第三個人,而且距離當(dāng)時跟王景瀚說話的我很近,但王景瀚卻沒有看見他,那只能是……
      【他在王景瀚的隔壁,而且很可能爬到了隔間遮擋的上方,正俯視著你們!
      鄭羽用力收緊衣服,卻仍覺得渾身發(fā)冷。
      【再說到劉之遠,他雖然是上吊身亡,但長褲的小腿后面位置沾上了84消毒液成分,兩條腿都有,范圍差不多位置也相似,所以警方懷疑他是先被人迷暈,然后拖到隔間里吊起來,偽造了自殺現(xiàn)場。褲腿后面的消毒液,就是在拖拽的過程中蹭到了地面上保潔慣用來拖地殺菌的84稀釋液!
      如果是迷暈,檢測不出來嗎?
      【不是吃進胃里,而是使用一些沾了揮發(fā)性液體的手帕捂住嘴鼻短暫迷暈幾分鐘的話,好像很難檢測!
      那遺書呢,遺書有什么疑問嗎?
      【說到這個,就是最關(guān)鍵的了,遺書是偽造的!
      可是我室友他們都看見過遺書,說是劉之遠的字跡沒錯?
      【字跡是他的不假,但是人為拓寫的,就是下面墊著劉之遠的字,在上面一個一個描,雖然做得很妙,下筆也較為連貫,但一個是字間距有微妙的怪異,另外就還是一些橫折撇捺的細節(jié)上有所不同,這個就只有筆跡鑒定專家才能看出來了!
      果然,這兩樁都是謀殺。可我實在想不出,他們就是普通的大學(xué)生,為什么會有人處心積慮地策劃這一切,什么仇什么怨?至于么!
      鄭羽想不通,因為想不通,所以更難受。那是兩個活生生的人啊,是他朝夕相處的同學(xué),朋友,不久前還一起上課打游戲,如今卻……
      不見感覺到了祝光明心底涌起的悲傷,不知為什么,他忽然有些心疼眼前這個明明看不見卻硬說自己只是高度近視的家伙。
      鬼使神差地抬起頭想去摸摸對方的頭,卻在看起來好像碰見的一剎那,穿了過去。
      不見這才想起來自己只是一團沒什么實體的能量,有些落寞地收回手。
      身邊人什么都看不到,自然也無法察覺他的動作。在此之前不見覺得這非常棒,因為他曾經(jīng)用能量讓自己在廁所鏡子里顯形,那頭破血流的模樣實在不具美感,剛碰見祝光明的時候他還擔(dān)心自己會嚇跑這唯一能溝通的家伙。可現(xiàn)在,他忽然希望祝光明能看見他,因為如果既看不見,也摸不著,他對于祝光明來講只是一個聲音波段,沒有影像,沒有溫度,一旦有一天自己真的消失,那人還會記得自己嗎?
      各懷心思的兩個人都不再說話,沉默的空氣在男廁所里蔓延了大概兩三分鐘,不見才想起偵查來的最重要的信息——
      【對了祝光明,還有件事我沒跟你說呢。】
      “嗯?”鄭羽不自覺出聲,之后才反應(yīng)過來不好,連忙捂住自己的嘴,所幸并沒有什么人在這時候進廁所來。
      【王景瀚和劉之遠都被保研了!
      保研?我怎么不知道這件事?
      【學(xué)院剛決定下來沒多久,好像還是保密階段,所以只通知了當(dāng)事人,還沒有正式對外公布!
      如果殺他們兩個的兇手是同一個人,那么保研會不會就是他們被害的原因?比如那些成績與他們很接近的,會不會覺得一旦他們消失,保研名額就會落到自己頭上?
      【這個可能性很大,也是目前警方重點的偵破方向。哦對了,還有一個叫韓戰(zhàn)的也被保研了,也是你們系的,你認識嗎?】
      暈,什么我們系,就是我們宿舍的!
      【三個一起保研,學(xué)霸宿舍!】
      等等,韓戰(zhàn)也被保研的話,那不就代表他也危險了?!
      【哎你干什么去——】
      給韓戰(zhàn)打電話,提醒他!
      【那我怎么辦——】
      現(xiàn)在是晚上,你不會跟著我回宿舍嗎!。

      8、

      如今的707宿舍除了鄭羽,已經(jīng)沒有其他小伙伴了,甚至隔壁寢室都走了大半,一連死兩個人,盡管校領(lǐng)導(dǎo)過來安撫,還是有很多同學(xué)躲了出去。
      鄭羽也不管現(xiàn)在幾點,直接撥通了韓戰(zhàn)的電話——失明之后鄭羽換回了老式手機,把家人和宿舍幾個兄弟都設(shè)了快捷撥號鍵。
      “喂?”電話那頭的韓戰(zhàn)睡意朦朧,顯然沒有看來顯就接聽了。
      “大韓,是我!编嵱鹣肱ζ綇(fù)自己的呼吸,可心跳還是不自覺加速。
      “嗯?這半夜的,你怎么了?”顯然韓戰(zhàn)已經(jīng)聽出了鄭羽的聲音,同時人也清醒了許多。
      “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你認真聽我說。”
      “很重要?那我現(xiàn)在回學(xué)校,你當(dāng)面告訴我!
      “不不不,你千萬別回學(xué)校,如果你現(xiàn)在待的地方很安全,就待在那里不要動!”
      “那好吧,你說!
      “劉之遠不是兇手,他和王景瀚都是被謀殺的!
      “什么?!學(xué)校不是說……”
      “那只是為了安撫我們的情緒,警方那邊根本沒有結(jié)案,而且調(diào)查已經(jīng)有了初步方向!
      “什么方向?”
      “王景瀚和劉之遠都被保研了!
      “……”
      “你也被保研了,對嗎?”
      “嗯。院領(lǐng)導(dǎo)讓暫時保密,所以我還沒跟你們講……你是怎么知道的?”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們系一共只有三個保研名額,按理說如果兇手是為了保研,那么殺掉王景瀚空出一個名額就夠了,為什么還要殺掉劉之遠?”
      “為了讓劉之遠當(dāng)替罪羊啊,不是還有遺書……等等,難道說……”
      “也可能是以兇手的成績和條件,空出一個甚至兩個名額,仍然不夠讓他去爭取。”
      “你的意思是我也有危險?!”
      “這就是我給你打電話的目的。大韓,你很可能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不管你在哪,千萬要小心!實在不行,你就去警察局!”
      “……行!”
      掛上電話,鄭羽有些脫力地躺進床里。
      不見飄在他的上方,頭正好挨住上鋪床板。
      【這下放心了吧!
      但愿。
      鄭羽閉上眼睛,僅有的一點光亮和從他的世界里消失。
      【你還挺夠意思的,大半夜不管不顧就去給人打電話!
      你要是住過宿舍就懂了,朝夕相處出來的兄弟感情,不是嘴上說說的。
      【你怎么知道我沒住過宿舍?】
      你住過?
      【好吧我也不知道!
      “……”
      【你要睡覺了嗎?】
      沒,就是有點累。
      【還擔(dān)心韓戰(zhàn)?】
      嗯。
      【放輕松啦,你都那么提醒他了,他再傻也知道要保護好自己!
      借你吉言。
      【要我說你與其擔(dān)心他不如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兇手要是知道你在調(diào)查,說不定也會傷害你!
      放心吧,我不會繼續(xù)查了。
      【什么意思?】
      之前我查,是以為警方真的結(jié)案了,現(xiàn)在既然知道他們沒有結(jié),而且仍日夜奮戰(zhàn),那還用我逞什么能,我總不會比警察更厲害。
      【……】
      怎么不說話了?
      【太有道理了,我竟無言以對。】
      多看點恐怖片你就明白了,先死的都是往前沖的,行動邏輯要多神奇有多神奇,哪里黑哪里有動靜偏就往哪里闖,而能活到最后的呢,都是安安分分不亂跑的。
      【所以你現(xiàn)在是要睡覺了唄!
      不。
      【嗯?】
      案子我不查了,但我可以查你呀。
      【嗯嗯?】
      你不想知道自己是誰?為什么困在這里?
      【祝光明來啵兒一個。!】
      表達感激之情的方式有很多,請理性選擇。

      9、

      “你的意思是說你在夜里游蕩時還見過別的鬼……不,能量團,但是他們都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有你不知道?”
      【對,根據(jù)他們的描述,冥冥之中有一股洪荒之力會牽引著他們?nèi)ハ蛟撊サ牡胤剑劣谑翘焯醚葑嘭Q琴還是地府投胎轉(zhuǎn)世就不清楚了!
      “那為什么你沒有感覺到這股牽引力?”
      【不知道。話說,你為什么不用心靈交流,改發(fā)聲了?】
      “我已經(jīng)看不見了,再不讓說話,會憋死的好嗎!
      【行行行,你開心就好。】
      “哎?會不會是你枉死的,所以沒辦法前去西方極樂,只能人間徘徊?”
      【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不會有比變成一團無記憶無朋友無人認領(lǐng)的三無能量更糟糕的情況出現(xiàn)了,放心!
      【謝謝你的安慰!
      “你長什么樣?”
      【嗯?】
      “就算大海撈針,也總要知道針長什么樣吧,不然我撈啥?”
      【哦哦,我用能量在鏡子里成像過,大概二十出頭,一米八零,五官俊朗,身形挺拔,發(fā)型因為……呃,血跡比較濃郁,無法辨認,但是身上穿的是球衣……】
      “球衣?”
      【對!一整套籃球比賽的球衣!】
      “那上面有沒有隊名?或者別的什么字?”
      【有的有的!】
      “是什么?單位名字嗎?不不,二十出頭,很可能還是學(xué)生,很可能就是我們學(xué)校的,快點告訴我,球衣上印的什么,學(xué)校還是院系?!”
      【24號……】
      “誰問你號碼了,字,球衣上的字!”
      【L-A-K-E-R-S。】
      “……啥?”
      【L-A-K-E-R-S!
      “……”
      【這是哪個學(xué)校?】
      “洛杉磯湖人!
      【你知道?太好了!】
      “不光知道學(xué)校,我還知道你名字了呢!
      【真的?!】
      “嗯,24號,科比布萊恩特。”
      【我的名字……會不會有點長?】
      老天爺你能不能來一道雷把這個能量團給劈了。。

      10、

      經(jīng)過一夜“親切友好”地交流,基本可以確定,不見是一名大學(xué)生,而且很可能就是本校的學(xué)生。原因當(dāng)然并不是那拉轟的球衣,而是按照不見從其他能量團那里聽來的說法,如果他在白天能量薄弱的時候被困在某個地方動彈不得,那么很可能是這個地方的一些什么東西成為了能量依托的媒介,所以能量可以凝聚在這里,不至于被日光消散。而這個成為媒介的東西,通常是一些與能量有關(guān)的私人物品,換句話說,不見很可能在7樓男廁所里遺落了某樣?xùn)|西,而這個東西,成為了他困在這里的根源。
      那什么人會把物品遺落在大學(xué)男生宿舍樓的廁所里呢?
      排除掉年紀不相符的,只剩下,本校學(xué)生,甚至,他就住在這棟宿舍樓里。
      【喂,你一宿沒睡,先睡會兒再找唄,我都飄這么久了,又不差這一時半刻!
      “廢話那么多,趕緊幫忙!
      【我沒有實體,咋幫?】
      “你有眼睛啊帥哥!”
      經(jīng)提醒,不見才反應(yīng)過來,對啊,他何止有眼睛,他還可以隨意變形!飄這么久,總算發(fā)現(xiàn)這形態(tài)的好處了!
      【行了行了,你別這么一點點摸了,放著我來!】
      語畢,不見咻地化成一條能量帶,在男廁所的瓷磚縫、隔板底等犄角旮旯里快樂穿梭,一旦有發(fā)現(xiàn),便要小伙伴擼胳膊挽袖子幫他夠出來。
      十分鐘以后,兩個人收獲了七個硬幣、四個煙頭、兩張撲克牌、一個;、一個戒指、一條手繩、一個學(xué)生證。
      也就是鄭羽胳膊細手指頭長,不然有些東西還真摳不出來。
      于是這廂鄭羽洗手,那廂不見逐一去感受這些東西,結(jié)果鄭羽手還沒洗完,不見已經(jīng)有了發(fā)現(xiàn)——
      【學(xué)生證!我的學(xué)生證!】
      鄭羽看不見這些東西,難免有疑慮:“確定是你的?”
      【確定。上面有照片!
      “你不是說你頭破血流……”
      【但是五官還在啊,帥的那么明顯,絕地錯不了!
      “我愛你的自信。”鄭羽在心里翻個白眼,然后開始詢問重要信息,“姓甚名誰,哪個院系?”
      【等我看看哈。左帥……物理學(xué)院……2012年9月入學(xué)……】
      “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大四,物理學(xué)院,大四,那不就是這個宿舍樓嗎!”答案來得太容易,讓鄭羽有點不敢相信,“不行,我要打電話問問!
      【問什么?】
      不見沒有等來回答,因為那廂搭檔已經(jīng)掏出手機摸索著撥出一個號碼,然后很快,他就聽見小伙伴說:“王銳,對,是我……啊,最近挺好的……那個我問你件事,你們院有個叫左帥的,你認識嗎……不不,我不認識他,就是撿……不,別人撿到了他的學(xué)生證,問我認不認識物理學(xué)院的人,想還給他……對……這樣啊……怎么會……是啊,學(xué)?隙ú幌胪鈧鳌呛冒,謝謝你啊,嗯,再見!
      【什么情況?】
      “你確實是我們學(xué)校物理學(xué)院2012級的學(xué)生,但是在上個學(xué)期,也就是大三下學(xué)期臨近期末考試的時候,失足墜樓,一直昏迷到現(xiàn)在!
      【沒死?】
      “沒有,據(jù)說還在醫(yī)院里昏迷!
      【確定是意外?】
      “不能確定,但沒有目擊證人,也沒有證據(jù)表明不是意外,所以學(xué)校賠了一些錢,你家里人也沒有繼續(xù)追究,應(yīng)該是全部心力都用在醫(yī)院陪伴你了!
      【我還有蘇醒的可能?】
      “起碼,你家里人是這么相信著的!
      左帥不再說話。
      他找回了身份,找回了名字,卻失去了傻傻的快樂。
      “你是不是后悔了,覺得不該找回這些?”
      【你現(xiàn)在也會讀心了!
      “比起麻木的快樂,我更喜歡清醒的痛苦!
      左帥愣住,然后慢慢地,揚起嘴角。
      是啊,與其不明不白地傻快樂,倒不如清清楚楚地活著,哪怕難過,哪怕痛苦,也全都是真實的。
      【謝……】
      “哎我剛剛那句話好帥,完全可以放到名人名言里而毫不遜色!”
      得,這么自信不用自己再夸了——
      【除了學(xué)生證,剩下的你看是不是得交公找失主啊!
      “幾個鋼镚兒幾張撲克牌,我要是送到宿管那兒會被當(dāng)成神經(jīng)病吧!
      【誰讓你送那些了,我是說戒指和手繩,看著好像都挺值錢!
      “真金白銀的?”鄭羽說著再次伸手去摸那些被他放到地上的東西,確實如左帥所言,戒指很重,掂量著頗有分量,摸著也挺有質(zhì)感,“什么顏色的?”
      【白色,很像鉑金!
      “行,這個交公!狈畔陆渲福嵱鹩秩ッ掷K,它本身只是普通的皮繩,但上面穿了兩顆頗有分量的珠子,珠子中間還穿了一小塊金屬片,金屬片上凹凸不平,似乎刻了什么字……
      【不用摸了,兩個18K金轉(zhuǎn)運珠,中間那個應(yīng)該也是18K金片,上面刻的是H&L,應(yīng)該是一對情侶吧。】
      “你怎么確定是18K,沒準是24K或者鍍金呢?”
      【背面刻著18K呢,我剛才特意……】
      “等等!你說金片上刻的什么?!”
      【18K啊。】
      “不是黃金純度,是金片上刻的字母!”
      【哦,H&L,怎么了?】
      “……”
      【喂,別嚇我啊,你現(xiàn)在的表情非?植。】
      “是韓戰(zhàn)的!
      【什么?】
      “手繩是韓戰(zhàn)的,大二的時候他女朋友送他的,我們當(dāng)時還調(diào)侃,說他泡了個白富美……”
      【是他的更好了,不用交公,你直接拿去還了。】
      “可是他的手繩為什么會掉在這里?”
      【你們宿舍就在這里,上廁所弄掉手鏈,有什么奇怪!
      “不,他非常寶貝這條手繩,洗澡睡覺都舍不得摘,如果丟了,他一定會發(fā)動所有人幫他去找,但實際情況并沒有。”
      【不發(fā)動你們不代表他自己沒有去找,說不定他已經(jīng)找瘋了只是你們不知道!
      “可是他的手繩和你的學(xué)生證是在同一個隔板底下找到的,對吧,我記得是一起摸出來的。”
      【……你該不會是想說,我的墜樓和他有關(guān)?】
      “或許不只是你……”
      “你一個人在這里嘟囔什么呢!”突如其來的男聲劃破衛(wèi)生間的空氣。
      鄭羽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嗓子發(fā)緊,下意識把攥著手繩的手藏在背后,他面向聲音來源轉(zhuǎn)過身,努力露出比較自然的微笑:“韓戰(zhàn),你怎么回來了!
      “接到你的電話,我哪還能睡著!睂Ψ降穆曇絷柟舛鵁o害,只是越來越近。
      鄭羽不自覺后退,臉上卻還撐著笑:“都說了學(xué)校才更危險,你怎么不聽……”
      “哪能讓你一個人查啊,我來幫你……”聲音已經(jīng)到了跟前。
      “不用……”鄭羽加快后退步伐,后腰忽然重重撞到了窗臺沿,無路可退了!
      明明臨近正午,吹進窗戶打在后背上的風(fēng)卻是又硬又冷。
      “你背后的手里藏著什么啊?”
      聲音已經(jīng)到了耳邊,鄭羽能夠清楚感覺到韓戰(zhàn)的呼吸劃過自己臉頰,刮起片片戰(zhàn)栗。
      “沒、沒什么……”
      鄭羽話音未落,就聽見腦袋里的左帥大喊——
      【鄭羽!。 
      左帥從來沒有叫過他的名字,他天真地以為自己真的已經(jīng)用祝光明那么囧的三個字蒙混過關(guān),卻原來,對方只是在陪他玩……
      肩膀上的疼痛將鄭羽拉回現(xiàn)實。
      他忽然感覺一道強大白光劃破他的混沌世界,打碎了陰霾的天,照亮了黯淡的地,而在這片光明中,他看清了扎在自己肩膀上的刀,看清了窮兇極惡的韓戰(zhàn),也看清了明明知道沒用卻還是撲在自己身上想去擋住兇器的左帥。
      那家伙沒有胡說,他那張臉,還真的挺英俊。
      然而現(xiàn)在不是欣賞帥哥的時候,他不知道這光明世界會持續(xù)多久,可他知道如果不把握現(xiàn)在就真的逃不掉了。
      說時遲那時快,失去理智的韓戰(zhàn)已經(jīng)拔出刀,準備再捅第二下!
      鄭羽明明已經(jīng)疼得要死,可偏偏由內(nèi)而外升出無窮力氣,抬腿一膝蓋就重重頂在了韓戰(zhàn)的襠部!
      是男人都禁不住這一下,只聽咣當(dāng)一聲,刀脫手,韓戰(zhàn)也倒地哀嚎。
      鄭羽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喊:“殺人了——救命啊——殺人了——救命啊——”
      再后來的事情,鄭羽就不知道了,總之世界重回黑暗之前,他看見的是聞訊趕來的十幾個同學(xué)的身影。

      11、

      “案子結(jié)了?”
      “結(jié)了。韓戰(zhàn)那個人心理變態(tài),他們仨不是一起保研了嘛,但是這里面他成績最差,王景瀚就調(diào)侃一句,你是不是走后門了啊,就被他記恨上了,你說這不是有病么!
      “可是劉之遠壓根兒沒有調(diào)侃過他!”
      “王景瀚不是總拉著劉之遠請教問題嘛,他看在眼里,就覺得那兩人是在嘀咕他呢,唉,人的思想要是走極端,多少匹馬也拉不回來!
      “那左帥呢!
      “嗯?”
      “物理學(xué)院那個,墜樓的!
      “哦哦,他啊,據(jù)說是在打籃球的時候和韓戰(zhàn)發(fā)生了摩擦,吵了幾句,結(jié)果沒兩天,就墜樓了,現(xiàn)在人還沒醒,不過韓戰(zhàn)已經(jīng)承認了,是他干的,而且也是從7樓男廁所推下去的,你說邪門不邪門。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已經(jīng)準備把廁所封死了,改個倉庫啥的!
      “還沒醒?”
      “什么?”
      “那個左帥,你說他還沒醒?”
      “呃,我也是道聽途說啦,我跟他們院的人又不熟!
      鄭羽已經(jīng)在醫(yī)院里住了兩個多月,起初是治療肩膀的刀傷,后來傷好差不多,角膜手術(shù)的排期又到了,便直接做了手術(shù)。今天眼睛拆紗布,如果沒有意外,他將重獲光明,所以宋一元和孫雷一起來到醫(yī)院,準備見證這個激動人心的時刻。
      “阿姨怎么還沒回來。”宋一元來回踱步,有點著急。
      十分鐘以前,鄭羽的母親說去找醫(yī)生詢問一下是否可以拆紗布。
      “一個月都等了,不差這幾分鐘!编嵱鸬故堑,或許黑暗里待久了,反而磨平了性子。
      “哦對了,還忘和你說個事兒,”孫雷想起什么似的,忽然樂不可支,“你那幾嗓子殺人了救命啊據(jù)說喊得撕心裂肺,連對面宿舍樓體院的兄弟都聽不下去了,好幾個練標槍的百米沖刺奔過來的,要不是他們,還真未必能那么順利把那小子按住!
      “我撕心裂肺?你被捅你也懵好嗎!”鄭羽不服氣地還嘴,心里卻是一陣暖融融。
      韓戰(zhàn)因為一句調(diào)侃就能去殺人,左帥卻也因為兩天相處,就能為別人擋刀。這個世上有冰冷惡意,但更多的,是火熱情感。
      “小羽,醫(yī)生來了!”鄭媽媽人未到聲先至。
      沒一會兒,鄭羽感覺到醫(yī)生開始解他的紗布。
      不知過了多久,久到鄭羽幾乎以為手術(shù)失敗了,卻聽見醫(yī)生輕笑:“別緊閉著了,睜眼吧!
      鄭羽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才敢慢慢張開眼睛,小心翼翼,顫顫巍巍。
      終于,陽光再一次照耀進他的視野,而這光明里,是一張張關(guān)切的臉——父母,朋友,醫(yī)生……
      “喂,”宋一元伸手在他眼前晃,“怎么不說話?看不見?”
      鄭羽沒好氣地打掉他的手:“看得一清二楚!”
      所有人長舒口氣,終于放下心來。
      宋一元沒好氣道:“一動不動的嚇死個人,還以為你見鬼了!
      鄭羽愣了一下,隨即苦笑:“倒是真挺想見的……”
      宋一元沒聽懂,剛想問,就見病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你說想見,我就來了,是不是顯得我特別上趕著……”
      那是刻在大腦最深處的聲音,無需影像,無需溫度,只一個音節(jié)就能喚起記憶!
      鄭羽不可置信地看向門口,帶著激動,帶著忐忑,帶著期待,直到那抹身影在視野里逐漸完整……
      “哪里一米八零身形挺拔了!”
      “哪里沒有一米八零身形挺拔!”
      “最多一米七八你個騙子!”
      “我今天穿的運動鞋底薄!”
      “……”
      “還有什么可說的?”
      “你贏了!

      這是一個溫暖世界,即使偶爾寒冷,仍值得我們用力去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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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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