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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過天青
夏日的暴雨總是這樣的,來得又快又急,重重落下的雨滴像是能把泥土地打出一個一個小小的坑洞一樣。
阿梅站在迴廊邊,看著院子裡那棵梅樹隨著風雨搖晃,雖然風不大。
那棵梅樹是會開花的,在每年的冬天都會開出白色的、小朵小朵的花。
若是下起雪來,不細看便只能看到細瘦的樹枝上是一簇簇白色,根本分不清花到底長在了哪,只有梅香隱隱能讓阿梅確定那棵樹真的開花了。
阿梅很珍愛那棵樹,那是她的父親在她出生后種下的。
雨滴濺上了她的裙襬,她卻依舊未拉上門。
她凝視著院子裡的那面牆,多年之前,有一個小少年翻過那面牆只為了折一枝梅花。
不知道他現(xiàn)在在做甚么?
最近幾場和千手的對決他們都處于下風,族裡面甚至有幾個貪生怕死之徒投靠了千手。
「阿梅。」他悄聲無息的出現(xiàn)在了阿梅的面前,她有幾分驚訝,但面上卻是淡淡。
「你應(yīng)該很忙吧!谷缃褡逖e的局面實在不容樂觀。
「是很忙沒錯,不過來看看你還是有時間的。」黑髮青年渾身都溼答答的,水滴從他的辮子和瀏海落到了木質(zhì)的地板上。
他的衣服也在滴水。
所以到底為甚么要淋雨而來?雖然在任務(wù)時,這樣的雨根本無足輕重,但現(xiàn)在完全沒必要淋雨吧?
「我拿衣服給你換!拱⒚穱@了一口氣,聽起來頗有些無奈。
宇智波泉奈從少年時期開始就常常厚顏無恥的來這裡蹭飯吃,有時候在家裡捱了罵也躲到這裡來過夜。
于是、她的家裡面也有了專屬于宇智波泉奈的各種生活用品,例如:碗筷、毛巾、茶杯等等。
她沒拿起掃帚把這個少年趕出去不過就是因為她懶得動而已。
而且,多個人作伴,也算是不錯吧。
阿梅從柜子裡翻出了泉奈的衣物,「快去洗澡,洗完澡自己把衣服給洗了!
她還沒有那麼好心去幫他洗衣服。
而且她現(xiàn)在還得把被他弄濕的地板給擦乾淨。
泉奈笑了笑,剛好有一滴雨水從他的臉頰滑了下來,就像在哭一樣。
阿梅看著他,張了張口,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知道她幫不上他的忙、她沒辦法在戰(zhàn)場上多殺幾個千手、她也安撫不了長老團,更沒辦法帶領(lǐng)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敗勢的宇智波一族走向勝利。
他深愛的宇智波一族好像正在走向毀滅,卻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這樣的走向。
就連能夠跟千手一族的族長正面對抗的宇智波斑都不行。
「阿梅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啊,我承認我錯了,我不該淋雨的。」泉奈皺著眉笑得有些勉強。
阿梅抿了抿唇,「你知道就好!顾D(zhuǎn)身走了,準備去擦乾被泉奈弄濕的地板。
明明這些話都不是他們想說的,卻還是說了。
要是可以更坦承一些該有多好?
屋外的雨變小了,厚厚的云層已經(jīng)露出了小片的、乾淨湛藍的天空,空氣好像也清新多了。
阿梅已經(jīng)擦乾了地板,泡了熱茶坐在桌邊看書。
不過是一些普通人寫的書,但裡面的主角卻是忍者和武士,看著當消遣也就是了。
「你還在看那些書啊?」泉奈用毛巾擦著頭髮在她對面坐下,隨手將毛巾放在了榻榻米上。
「消遣而已!拱⒚诽ь^看了一眼泉奈,放下了手上的書。
「要吃點甚么嗎?」阿梅站起身,「有水羊羹嗎?」泉奈眨了眨眼,用那雙漆黑得像是裝滿了濃墨的眼睛看著阿梅。
「有!拱⒚纺贸隽嗽缇蛡浜玫乃蚋,「你每次都吃這個真的不會膩嗎?」
「怎麼會呢?你買的都好吃!谷涡Φ妹佳蹚潖,他坐到了阿梅身邊,兩人靠得近極了。
阿梅一偏頭就發(fā)現(xiàn)泉奈在看她。
與平時溫和的模樣不同,墨色的眼睛裡塞滿了陰暗的情緒,總是揚起的嘴角也被抿成了一直線。
在兩人的視線相交的一瞬,那陰暗的情緒又被泉奈藏了起來,他幾乎是在瞬間又彎起了眉眼看她。
「怎么了嗎?」他問。
屋外的雨停了,湛藍的天空露了出來,厚厚的云層散開了。
靠著身為忍者極佳的聽力,阿梅聽見了院子裡的梅樹被微風吹過時,葉子搖動的聲響。
「……族裡怎么樣?」阿梅眨了眨眼,看著眼前的青年露出了愕然。
「甚么事都沒有!谷螕u了搖頭,用簽子戳了一塊水羊羹吃下,「只是長老團很煩而已,雖然他們以前也為族中奉獻過,但現(xiàn)在他們的想法已經(jīng)不合時宜了!
族裡最近亂得很。族長最近好像也已經(jīng)壓不下長老團的意見了,近幾次的集會長老團說的話都比族長還要多。
「只要我能夠打倒那個千手扉間、或是哥哥能夠打敗千手柱間,宇智波一族就可以得到完全的勝利!箖煞降牟罹嗖⒉欢啵灾灰蚱七@個平衡,勝利就屬于他們!
可是……哥哥的眼睛越來越差了,近日來他甚至要走到兩尺近哥哥才能發(fā)現(xiàn)是他。
可惡、為甚麼萬花筒寫輪眼的副作用不發(fā)作在他身上!而是發(fā)作在哥哥身上!
泉奈悄悄握緊了拳頭,握著茶杯的手也越捏越緊。
茶杯「啪」一聲地在泉奈手裡碎了,溫熱的茶水流淌過他的手,也和他被碎片劃破而流出的血混合在一起。
血混著茶水在桌面上流過,沿著桌緣一滴一滴地滴進了榻榻米裡面,在淡黃色的榻榻米上留下一點一點的淡紅痕跡。
阿梅伸出手握住了泉奈正在流血的那隻手,把他的手從那一堆碎片裡掰開。茶杯的碎片從他的手上掉到了桌面上。
「你可是用刀的人。」用刀之人,手可是非常重要的,只要有一點小狀況就有可能讓招式出現(xiàn)偏差。
偏偏他還這麼不愛惜自己的手。
「……阿梅。」宇智波泉奈恍若低喃一般的開口說道。
「嗯?」阿梅抓著泉奈的手細細地看,要是傷口裡也有碎片那就麻煩了。
「宇智波一族……究竟會變成甚么樣子呢?」泉奈轉(zhuǎn)頭看著空曠得只有一棵樹的院子。
阿梅很懶得整理花草,卻獨獨養(yǎng)著那棵梅樹。
她說那是她的父親在她出生后種下的,勉強也算是她的家人。
「不知道呢……可能是更加繁盛,也有可能是毀滅,哪種都有可能!
阿梅用風清云淡的口吻回答了泉奈的問題。在確認完傷口裡面并沒有茶杯的碎片后,她用手帕包住了泉奈受傷的手,先簡單的止了血。
泉奈抽回了手,「我愿意用生命去守護宇智波一族!顾麖堥_了手復(fù)又緊握成拳,才剛止住的傷口又有血滲了出來,染紅了純白的手帕。
「我知道!顾靼姿馁碓妇褪鞘刈o宇智波一族。
她對族裡沒有像泉奈那麼多的歸屬感,可宇智波一族卻是泉奈的全部。
阿梅曾經(jīng)看過宇智波泉奈眼裡的火焰熊熊燃燒。在戰(zhàn)場上的時候,他一招一式皆是狠戾,行動快如狡兔,又似蛇一般狡猾。
好幾個千手在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死在了泉奈的刀下。
說不上兇殘,卻也說不上善心。
不夠仁慈放他們一條活路,因為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所以盡快了結(jié)他們的性命就是對他們最好的救贖。
說到底,宇智波泉奈從骨子裡就是個溫柔的人。
「我會……陪你一起守護宇智波一族的。」
還有甚么能好過,和珍愛的人一起守護他珍愛的東西呢?
「那麼……要結(jié)婚嗎?」泉奈用沒受傷的手托著腮,墨玉似的雙眼盯著她看,薄唇微啟。
「欸?」守護宇智波跟結(jié)婚有一毛錢關(guān)係?
庭院裡的梅樹又隨著風輕輕搖動,颯颯作響,葉緣上的雨滴在葉子的尖端凝聚成水珠,葉子輕輕一動,水珠就滾了下去,像是城裡孩子玩的彈珠。幾隻麻雀嘰嘰喳喳的站在牆上,像是一個小小的合唱團。純白的云像是幾絲棉花糖從容不迫地飄過天空。
屋子裡的人還在說話,簷下的風鈴晃了晃,叮叮噹噹的清脆。
美好的未來好像隨時都會到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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