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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錦華年
“我的名字是錦繁!
“我是花離!
“我是世年!
“拂華。”
“我是孤遙!
“我們五個人在此約定,做一輩子的好朋友,一生都不會背叛,這是永恒的約定,永不改變!
五個年輕嬌俏的少女尚不知天高地厚,手拉著手,無比天真地許下遙遠(yuǎn)的期許。
“拂華,你說這是為什么?為什么會變成今天這樣?我們到底是在哪里走錯了,開始分道揚鑣了呢?”
女子將頭倚在冰冷的墓碑上,神情恍惚地喃喃自語,一頭烏黑亮麗的及腰長發(fā)此時被雨淋得濕漉漉的,雜亂地貼在女子蒼白的臉上,狼狽的樣子倍顯憔悴。
“哈啰,寶貝我又來電話了,快接快接啊,想死我了……”俏皮搞怪的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
女子回過神來,將濕發(fā)壓在耳后,掏出手機(jī)按下接聽鍵,放到耳邊:“我是錦繁,怎么了?”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陌生的男音:“繁姐,不好了,遙姐和離姐約在前幾天那個廢棄工廠里決戰(zhàn),遙姐已經(jīng)過去了!
“什……”錦繁拔高聲音發(fā)出一個音調(diào),便立刻閉上了嘴,她站直身子,閉上眼狠狠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眼,聲音已是沉穩(wěn)了下去:“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過去。”
掛掉手機(jī)后,錦繁回頭看了一眼拂華的墓碑,便頭也不回地轉(zhuǎn)身,快步走了。
“砰”的一聲巨響,搖搖欲墜的大鐵門猛地打開,錦繁氣息微喘,步子卻極是沉穩(wěn),一步步踏進(jìn)來,卻沒見到熟悉的那兩人。
“報告老大,你等的人來了。”一身黑色西裝的男人雙手垂直放在身旁,恭敬地對面前的人說道。
“在哪兒?快帶我去!”那人有些激動地轉(zhuǎn)過身,頗為帥氣的臉上全是喜悅,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是。”黑色西裝男人躬躬身,轉(zhuǎn)身為那人帶路。在他身后穿著銀灰色西裝的人面上難言的愉悅與緊張交織,步伐微快地跟上。
黑色西裝的男人將人領(lǐng)到廢棄的辦公室門口,側(cè)過身,半鞠著躬說道:“老大,人就在里面。”
身穿銀灰色西裝的人雙眼死死盯著半閉的門,努力壓下幾近變音的聲音,對男人揮了揮手:“你下去吧!
“是。”黑西裝男人一頷首,轉(zhuǎn)身離開。那人等手下走遠(yuǎn)后,再難掩滿面激動,顫著雙手推開了門,輕手輕腳地進(jìn)了去,見里面那人正背對著自己,站在窗邊,不知在想些什么,完全沒有察覺有人進(jìn)入,忍不住走上前,從背后伸手環(huán)抱住她,嚇得錦繁瞬間回神,下意識地一個肘擊,被那人躲過,并鉗制住了一只手。
錦繁冷戾地回眸,掙脫皓制又是凌厲的一擊,被那人再次躲過,側(cè)過身攔抱在懷中:“錦繁,冷靜點,別怕,是我。”
原本還在掙扎中的錦繁在聲音傳入腦海后,僵了動作,愣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向那人的臉,詫異地叫出那人的名字:“世年?你是……世年!
世年高興地露齒而笑,黑亮的短發(fā)極富光澤,中性的臉龐尤為帥氣,一身打扮也偏男性,但那張臉確實是錦繁所熟悉的。
世年激動地?fù)ё″\繁的肩:“錦繁,錦繁,好久沒見了,我好想你!你還記得我,真好!錦繁。你怎么全身都淋濕了?不行,這樣會感冒的!笔滥陮⒆约旱耐馓酌撓,搭在錦繁肩上,關(guān)切地詢問:“怎么樣?是不是很冷?趕緊把濕衣服換下來,快點。來人,找套可以換洗的衣服來!
世年的話音剛落,門口就有人回應(yīng):“老大,衣服早就準(zhǔn)備好了。”
“拿進(jìn)來!
人應(yīng)聲而入,雙手將疊好的衣服送到世年手中,又很快出去了。世年注視著他,知道房門完全關(guān)上,她才收回目光,回頭對錦繁立刻展開笑容,將她手上的衣服遞到錦繁手里:“就在這里將就一下,趕緊換上,放心,我轉(zhuǎn)過身!闭f完就真的轉(zhuǎn)身背對著錦繁。
錦繁看著世年單手插兜的背影,緊了緊拿衣服的手,又看了看身上的濕衣服,最后還是妥協(xié)地開始換衣裳。
“我已經(jīng)穿好了。”換好了干凈衣服后,錦繁示意世年可以轉(zhuǎn)過來了。世年便轉(zhuǎn)過身來,有點不自在地側(cè)過頭,單手撓著后腦勺:“哦哦,已經(jīng)換好啦!
“嗯,對了,世年,你怎么會在這里?我聽說孤遙和花離在這里……怎么會是你?”錦繁看著世年健氣英俊的臉,心情頗為復(fù)雜,更是有一大堆話想說,一腦子問題想問,但眼下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現(xiàn)在最要緊地是孤遙和花離的事。
“怎么不會是她?當(dāng)然是她,從一開始,就是她,所有的事情,全是她!”世年還沒開口,門口就傳來了另一熟悉的聲音。
錦繁急忙轉(zhuǎn)過頭:“花離,你怎么會在這里?孤遙呢?”
花離抱著雙臂倚在門上,看了一眼錦繁,哼了一聲:“放心,她很快就來,有你在這兒,她一定會來的!
“誰準(zhǔn)你來這兒的?”世年似乎很不滿被打擾到兩人的單獨相處,面色不善地看著花離。
“世年你先等會兒,我現(xiàn)在和花離有事情要談。”錦繁拉了世年一下,見世年不甘地妥協(xié)了,才又面向花離:“花離,講清楚,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是什么意思?你和孤遙到底是怎么回事?”
花離輕蔑地笑了笑,抬腳走到錦繁面前,借著身高優(yōu)勢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講清楚?好啊,那我就給你講清楚,你可要聽好了……”
“啪!”
世年突然揚手扇了花離一巴掌,清脆的聲響嚇了毫無防備的錦繁一震,回過神來的她一把抓住世年再次揮起的手:“世年,你在干什么?!”
“呸!”花離揉了揉紅腫的臉,吐了一口帶血的口水,挑釁地看著世年嘲諷道:“怎么?怕我把你那些丑事全抖出來?哈哈,你不讓我講我還偏要說,錦繁,你不是想聽我講清楚么,我來告訴你所有事!
“世年!”錦繁擋在意欲動手的世年面前,直視著她的眼睛:“世年,你不要打擾,讓花離把話說完。你要是再動手我會阻止你的!
世年抬了抬手,又放下了,扭頭低下,不再看錦繁和花離。錦繁看世年妥協(xié)了,轉(zhuǎn)過身面對著花離,卻怕世年再動手,依舊攔在她面前。
花離幸災(zāi)樂禍地越過錦繁看了世年一眼,看到世年陰郁的神情后心情更是愉悅,接觸到錦繁不滿的目光才緩緩張口:“等不耐煩了?這么急切?呵呵,你可別后悔,聽著,所有的事情,拂華的死,我和孤遙反目,還有她世年的背叛,全部都是她策劃好的,是她故意導(dǎo)演的這一切,帶著你的男人離開,害拂華死掉,告訴我孤遙是我的殺父仇人,這一切,都是她干的,全部都是!
怎么,不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勾引了你的男人,與拂華出任務(wù)時臨陣脫逃,害得拂華死了,之后又悄悄跑回來告訴我,我之所以會成為孤兒,全是孤遙害的,要不是孤遙第一次出任務(wù)時被我父親看到殺了他滅口,母親就不會殉情而死,我也不會成為孤兒,更不會被帶到這里,接受慘無人道的培養(yǎng),我所有的悲慘,都是拜孤遙所賜,所以孤遙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僅如此,她還非常好心地協(xié)助我復(fù)仇,讓我打壓報復(fù)孤遙,甚至把組織都弄垮了,讓孤遙失去容身之所,你說,你說世年是不是很厲害?是不是很會算計?我們所有人可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花離越說越激動,開始指手劃腳,大聲咆哮起來。錦繁被花離的一席話弄得一愣一愣地,雙唇張張合合了好半天才擠出一個字:“為……”
“想問為什么是嗎?我告訴你為什么!边沒等錦繁問出口,花離就已經(jīng)接下錦繁的話繼續(xù)說道,“因為我喜歡影期,可影期喜歡的是你,你!憑什么是你!你有那么多人喜歡還不夠嗎?還要來跟我搶影期,我不甘心,所以我情愿做世年的棋子,因為她答應(yīng)我會帶你離開,離影期遠(yuǎn)遠(yuǎn)地,所以我為她把你引到這兒來。
至于她為什么要設(shè)計這一切,我告訴你,因為她愛你,不是什么友情,而是純粹真正的愛,就像男人對女人一樣的愛。很奇怪吧,明明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明明都是女人,可是她愛你,她不希望有男人在你身邊,而我不希望影期只圍著你轉(zhuǎn),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帶著你走,這樣,影期就是我一個人的了,誰也搶不走。所以我心甘情愿地做她的棋子,聽她擺布。盡管我覺得她對你的愛很惡心,惡心得我想吐!
砰!
世年一拳打在花離身上,硬生生地將花離打翻在地,表情陰鷙地宛如惡魔,恨不得將花離生吞活剝了;x偏偏不怕死地爬起來,抬起手擦掉唇角的血,用舌頭頂頂口腔里撞破的傷口,不遜地站在世年面前。錦繁早已呆愣著,腦子里全是花離的聲音,尖銳刺耳的聲音不斷回旋,爭嚷著,令人頭疼欲裂。
“老大,人到了,在外面等著!币粋黑西裝男人推門而入,看也不看里面的人一眼,對世年躬躬身報道。
花離一聽,慢吞吞地從衣服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手槍,在手里轉(zhuǎn)著,對著錦繁露出一抹狠戾的笑,轉(zhuǎn)身走了出去。錦繁是直到花離的背影消失在門邊才回過神,一把推開身旁的世年,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世年見狀也立馬跟了出去。
等錦繁追到空曠的廢棄車間之時,就見花離和孤遙兩人都持著槍,對立而戰(zhàn),劍拔弩張,蓄勢待發(fā)。錦繁連忙跑過去,身后的世年卻疾步追上她,將她圈在懷里,不許她上前。
孤遙看到錦繁時就怒了,用槍指著花離,聲音尖銳地說道:“你們真的把錦繁抓來了,你怎么能這么做?當(dāng)年是我殺了你父親沒錯,但那是我的罪責(zé),你抓錦繁干什么?別忘了我們曾經(jīng)也是最好的朋友,就算我對不起你,但錦繁沒錯啊,她與這些事無關(guān),你們怎么可以把她也牽扯進(jìn)來?!”
花離扯扯唇:“哼,最好的朋友又怎么樣?在愛情面前,友情那些什么都不是,就算她沒錯,可誰叫影期喜歡的人是她呢!
“你……”孤遙用槍指著花離,卻怕錦繁受到牽連而不敢妄動。
花離冷哼一聲,晃著手里的槍:“怎么?想動手?來呀,開槍啊!哈,你不敢是吧,既然你不敢那我就先動手了。”
說著就真的扣動了扳機(jī),砰的一聲槍響,一顆子彈直接向孤遙射去,但孤遙畢竟也是接受過訓(xùn)練的,就地一滾躲開了那顆子彈,同時也還擊了一槍,花離不費勁就躲開了。
一旁的錦繁奮力掙開世年的束縛,跑到花離和孤遙中間,厲聲喊道:“住手!你們在干什么!難道忘了我們曾經(jīng)做下的約定了嗎?我們不是好朋友么?為什么一定要鬧到今天這個局面?”
錦繁這一通話吼完,世年原本走向錦繁的步子頓住,站在原地看著錦繁。孤遙被錦繁的話所觸動,微微有些晃神,連警惕性也松懈了,花離卻是趁機(jī)向孤遙開了一槍,孤遙雖聽到了槍聲,卻沒反應(yīng)過來,楞楞地站在那里看著子彈一點點逼近自己,竟完全不知道躲避了。
那電光火石之間,孤遙只覺得眼前一花,回神之際,只來得及伸手接住撲進(jìn)自己懷里的錦繁,她就這么看著錦繁的后背浸出一塊紅來,漸漸擴(kuò)散開,蔓延了大半個背部,孤遙的思維就像跟不上如此突來的變故,她就那么抱著錦繁,下意識地叫了一聲:“錦繁?”
“錦繁!”世年的叫聲突然響起,狠狠地刺激了一下孤遙的神經(jīng)。世年從孤遙手中搶過錦繁,一把將孤遙推得遠(yuǎn)遠(yuǎn)的,孤遙伸手抓了個空,就這么看著世年懷里的錦繁,世年摟住錦繁慌張地說道:“錦繁,是不是很疼?你堅持一下,我馬上帶你去醫(yī)院,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咳咳……”錦繁嗆咳了幾下,從世年懷里抬起頭看著流淚的孤遙,調(diào)侃一笑:“孤遙你想死啊,都不知道躲開!
孤遙這時才敢有所動作,她不顧世年的怒視爬上前,握住錦繁一只手,淚水不;洌骸板\繁,你這是干什么,你怎么這么傻?”
錦繁搖搖頭,喘了幾口氣,蓄了力氣回頭看向花離,花離在錦繁中槍之后,也呆住了,久久沒有動作。
“花離,一命換一命好嗎?放過孤遙,忘記仇恨吧,以后好好活著,開心的活著!
“不行,我不準(zhǔn)!錦繁你不許死,聽見沒有,我不允許你死。”世年雙手收緊,霸道地說著,又忽然將頭埋在錦繁肩窩處,哀求道:“求求你,錦繁,不要死,我求你不要死好不好?”
錦繁終是將視線放在了世年身上,她看著世年,滿目復(fù)雜,一直顧慮著孤遙和花離的事,她來不及去思考世年的事,但花離之前說的話,她都聽得很清楚,只是,現(xiàn)在恐怕沒時間來好好處理了,肩頸處落了溫?zé)岬乃,淺淺的溫度些許沁染了皮膚,錦繁輕嘆口氣,抬起手摸著世年的頭,輕輕地說了聲:“對不起!
氣息漸漸清淺,意識飄忽遠(yuǎn)去,錦繁緩緩地閉上雙眼,無力支使的手從空中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
“錦繁,不。!”世年抬頭,手覆在錦繁的臉上,探了探她的鼻息,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最后仰頭吶喊。
兩滴清淚從世年的眼角溢出,滑過臉龐,滴在錦繁的臉上,世年沉寂得仿佛失了心魂,緊緊地?fù)е\繁不愿松手,孤遙的哭泣聲在房間里回蕩,花離失魂落魄地跪在地上,眼淚不由自主的滑落下來,為什么?為什么?明明已經(jīng)把影期唯一喜歡的女人除掉了,明明再也不會有人來和自己搶影期了,怎么會?怎么會哭了?之前那些怨恨,到底算什么?怎么會這么難過?怎么會這樣呢?
一直一動不動宛如風(fēng)化成雕像的世年輕輕將錦繁放在地上,起身,目光陰寒地盯著花離,步伐直逼花離而去,她狠狠地一腳踢去,將花離掀翻在地,上去又是毫不留情地幾腳。
“咳咳!被x唇角流出血絲,咳嗽了幾聲抬起手抵擋世年的攻擊,世年就勢腳下一翻,踩在花離的胸口上,花離雙手使勁扒動世年的腳,卻發(fā)現(xiàn)世年用力到仿佛陷在了那里一樣,花離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雙手抵著世年的腳費力地說道:“你干……什么?放開……咳,無……咳……法呼吸了,好……咳咳……好難受,咳咳咳!
“難受?哈哈哈,你也知道難受?那你知不知道錦繁中槍了有多難受?你知不知道我現(xiàn)在有多難受?你這就算難受了?我要你死!給錦繁償命!”世年越說越激動,越激動腳下就越發(fā)用力。
花離感覺自己真的就快窒息了,氣息越來越薄弱,臉漲得通紅,甚至有些發(fā)青,雙目瞪得大大的,內(nèi)心不斷在重復(fù)著:救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誰來救救我!
“嘭!”
孤遙將花離扶起來,重新呼吸到空氣,花離使勁地咳嗽著。孤遙扶著花離向出口逃竄,花離一邊踉踉蹌蹌地跟著花離的步子,一邊詢問:“你,咳咳,你為什么,要救我?”
孤遙回頭警惕地看著被她摔倒在地的世年,神情緊繃地回答:“你要殺我我無話可說,但是世年她已經(jīng)完全失去理智了,我總不可能眼睜睜看著她殺死你。不管怎么說,好歹也做了十多年的好朋友,更何況,這是錦繁的愿望,就算回不去,至少,別走太遠(yuǎn)!
孤遙的話讓花離陷入沉默,不再言語,任憑孤遙帶著她走。
世年緩緩從地上爬起來,鮮紅的血液自她額際那條大大的傷口處流出來,染紅了半邊臉,令她原本俊朗帥氣的臉看起來有些猙獰可怖。鼻尖的血腥味刺激著世年的神經(jīng),讓錦繁中槍的那一幕在她腦中清晰地不斷重現(xiàn),令她的精神徹底崩潰。
十歲那年,她認(rèn)識了錦繁,那時候,她們五個約定好要做一輩子好朋友,可隨著年齡慢慢增長,她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長,她漸漸將目光專注于錦繁一個人身上,每次任務(wù)回來,下意識地先去看看錦繁,仿佛只有這樣,她才能真正確認(rèn)自己活著回來了,輪到錦繁出任務(wù)時,她便一直牽腸掛肚,不在狀態(tài),好幾次還險些因此丟了命,到后來,她終于明白了,那種感覺是愛,她愛錦繁,不同于和孤遙、花離還有拂華之間的感情,而是純粹的愛。
她的打扮、個性逐漸偏向中性,她防備著所有男人,無所不用其極,禁止他們接近錦繁,可是,她卻仍然沒能防住。當(dāng)錦繁帶著一個男人向他們介紹說那是她的男朋友的時候,她簡直猶如五雷轟頂,看著他們兩人談笑風(fēng)生,在那里規(guī)劃著簡單而幸福的未來,她只余下呆滯。
就算如此,她最后也選擇了默默地守護(hù)在錦繁身后,呵護(hù)她的幸福。以她們這樣的身份,想過上普通平凡的生活,根本就是癡心妄想,但那是錦繁想要的,那么她就努力給予她,為此她開始悄悄積攢自己的勢力,用以培養(yǎng)出足夠與組織抗衡的力量?墒牵驮谒敲磁Φ臅r候,卻發(fā)生了一件顛覆一切的事。她與拂華一起做任務(wù)的時候,她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那個男人竟然是敵對勢力的臥底,她驚訝于那人的深藏不露,明明之前她去調(diào)查的結(jié)果沒有異常,但更多地卻是憤怒,那個男人竟敢欺騙錦繁的感情,利用錦繁,簡直不可原諒。于是她拋下一同任務(wù)的拂華,悄悄去襲擊那個男人,她把那人堵在一個人煙孤寂的角落,在他身上開了三十多槍,只因他和錦繁交往了三十多天,每一槍都避開要害,沒有致命,然后她親眼看著那人痛苦掙扎,最后失血死去。
因她的中途離去,任務(wù)失敗,拂華不小心喪命。她就索性將錯就錯,制造了一個搶走錦繁男朋友的假象,并借機(jī)離開了錦繁她們。
離開之后,她在國外大肆擴(kuò)張自己的勢力,她要變得足夠強(qiáng)大,強(qiáng)大到有能力保護(hù)錦繁,給予錦繁自由和幸福,用了足足五年的時間,她終于有了與錦繁所在組織抗衡的力量,一步步精打細(xì)算,她終于讓錦繁不再被人控制,但是,這還不夠,在這里,錦繁還有牽絆,不會跟著她離開這個地方。于是她策劃了一系列的事,就是為了斬斷錦繁所有的羈絆,這樣,錦繁才會心甘情愿地跟她離開,她才能獨占錦繁。
只是現(xiàn)在說什么都來不及了,來不及了!錦繁死了,錦繁她,死了!而她所有的幻想都成了荒唐可笑的夢,不切實際的夢!
“都是你們,全部都是你們的錯!你們殺死了我的錦繁!。。!我要殺了你們!”世年崩潰地大聲咆哮,從腰間摸出兩把槍,對著花離和孤遙的背影一陣亂轟。
感覺到危機(jī)的花離和孤遙立刻靈敏地躲閃開,卻不料,一顆流彈擊中了花離的腿,孤遙連忙來扶。世年雙手舉槍,看著孤遙的背影露出殘忍冰冷的笑,手指扣動扳機(jī),子彈無聲飛出。
孤遙的身子忽然一僵,緊接著一口熱血噴在花離臉上,身體直挺挺地倒下。溫?zé)岬孽r血濺在花離臉上,讓她有片刻的呆愣,回過神來時,就見孤遙已經(jīng)倒地,那曾經(jīng)年幼已漸被遺忘的記憶突然如潮水般涌來,關(guān)于孤遙的,關(guān)于錦繁的,關(guān)于拂華的,甚至還有世年的,她們五個人共同擁有的美好時光,那曾經(jīng)艱辛痛苦的培訓(xùn)時唯一的溫暖和堅持下去的支柱,像電影一般地回放,那一瞬間,花離心中所有的怨恨嫉妒全都消失了,眼淚噴涌而出。花離狼狽地爬到孤遙身旁,看著她鮮血淋淋的后背,涕泗交加,花離搖晃著孤遙的肩,哭喊著:“孤遙,你醒醒,混蛋,醒過來,醒醒啊,我的仇還沒報,你不準(zhǔn)死,別死,不要死,醒醒啊……”
花離抬起頭,淚痕交錯,模糊的眼看見黝黑的槍口直指著她,還來不及看清持槍人的神情,便軟軟地癱倒在孤遙身上,眉心的血洞咕嗤咕嗤直往外冒血。
世年唇邊掛著嗜血的笑,在花離和孤遙的身上胡亂補(bǔ)了好幾槍,帶著滿身血污轉(zhuǎn)身,回到錦繁身邊,跪下來將錦繁的尸體挪到自己懷里,猙獰的臉上再無兇狠,只留滿面柔情。她癡迷地伸手撥弄著錦繁額前的碎發(fā),像對待情人一般,充滿了眷戀。滿是血色的手撫上錦繁已經(jīng)失溫的臉龐,珍惜地在錦繁唇上落下一記輕吻,纏綿低徊的聲音盡訴衷腸:“錦繁,我的錦繁,上窮碧落下黃泉,我不會放手的,你是我的,這輩子、下輩子,永遠(yuǎn)都是我的,我不會允許你撇開我,窮及一生,我也會尋回你。來世,我必得你心!”像是許下鄭重的承諾,世年虔誠地在錦繁額上落下一吻,隨后抬手,舉起了槍。
子彈貫穿了太陽穴,世年握槍的手垂下,血自傷口涌出,滑過臉頰,滴在地上,濺起一朵朵妖艷的紅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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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篇文的契機(jī)其實是一句詩,那段時間特中二,喜歡裝點文藝什么的,然后就忽然想出來一句詩,寫下來之后,發(fā)現(xiàn)可以把里面的字取出來做名字,然后下文中所有的名字都是從那里面拼的,
繁花似錦正華年,遙拂孤影盼離期【這句其實是我現(xiàn)編的,最開始的時候是啥我給忘了,都已經(jīng)四五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