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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cb向正劇短打,有角色死亡,微芥敦,太敦
*OOC預(yù)警,把握不了芥芥的性格……
芥川龍之介在公園遇見中島敦的時候,對方正坐在長椅上發(fā)呆。
視野盡頭的廣場上年幼的小豆丁們跑來跑去喊著蹩腳又奇怪的口號,冬日的新雪撲簌簌的落著,將世界裹成迷蒙的雪白。
這是他們相識的第十七年。
太宰治在幾個月前得償所愿,走的時候恰好趕上一場大雨,上半身埋了土也看不出喜怒哀樂來。送他一程的是中島敦,白發(fā)的青年站在雨地里撐著把灰蒙蒙的傘遮著自家前輩冷冰冰的尸體,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用力到發(fā)白,最后踉蹌幾步蹲下來。
“中島先生?”
芥川龍之介遠遠的聽見隨行的警察輕聲問了些什么,雨聲轟鳴灌進腦海里剩下的全都是耳鳴,他聽了半晌試圖辨別出那些奇怪的字眼,最后只聽到中島敦說了句。
燒了吧。
他以為自己會沖出去,會像十幾年前那樣和對方拼個你死我活,他以為自己會喊些什么苛責(zé)對方不負(fù)責(zé)任的言行舉止,然而那天的雨水太冷積水太沉,層層淤泥漫蓋他的鞋面囚禁了他的軀體,以至于雙腿僵硬思緒渾濁所有的言語都堵在喉嚨里梗的生疼,卻無法吐出一字一句。
在世為人,難免生離死別。
后來他聽說太宰治沒有葬禮,簡單的告別儀式上行色匆匆的人們來了又去,空曠的房間里色澤慘淡的白菊安靜的躺在黑白相框前,那個青年站在陽光的陰影里,低頭望著落了灰的鞋面沉默的踩著流光的剪影。
他沒有哭,想來三十好幾的人摸滾打爬有過太多無法言明的過去,不過經(jīng)歷一場特殊的離別而已。
人生是條不歸路,再多的緬懷都沒有意義。
本該是這樣。
中島敦不是個冷血的人;涣耸畮啄瓯粚Ψ桨丛诘厣洗蛄藷o數(shù)次,芥川龍之介根本不想知道自己為什么還有這種天真的想法,然而觀念根深蒂固無法挪移,哪怕他尊為人生向?qū)У睦蠋熖字螌Ψ娇涞锰旎▉y墜世間唯一,他也不過在下一個任務(wù)中和對方再多懟半個小時而已。多可笑,羅生門什么時候只會呲牙咧嘴汪汪亂叫了,他想著曾經(jīng)有過的無數(shù)次戰(zhàn)斗曾經(jīng)面對的無數(shù)次陷阱,想著太宰治那些夸張的話想著中原中也氣到扭曲的表情,視野在蒼白的雪地上畫了個圈,停留在不遠處的光暈里。
中島敦坐在廣場邊的長椅上,玩鬧的小丫頭一個踉蹌摔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眼淚鼻涕黏了一圍巾。白發(fā)的青年掏出懷里的手絹面無表情的擦著對方凍得通紅的臉,芥川龍之介看著那張蒼白的臉上凍住的表情一點點暖化,而后陽光落在那雙紫金色的眸子里,暈開一片氤氳。
他想起那個黃昏的別離。
他在任務(wù)中和中島敦不期而遇,對方拎著半壺酒醉的迷迷糊糊,走起路來踉踉蹌蹌總像是要栽倒在地上。那時他們正站在某個秘密會所的走廊里,距離他的任務(wù)對象只有不到十步的距離,白發(fā)的青年晃晃悠悠走過來一頭栽進他懷里,他聽著對方念著自家老師的名字,抱怨著酒太苦光太亮那些政客老奸巨猾一個賽一個的神經(jīng)病,他聽到對方模糊的聲音夾雜在惡心的酒氣里,而后一個停頓,瓶子砸在地上劃破喧囂的雜音。
“太宰先生已經(jīng)死了!
他聽到自己的聲音。
中島敦頓了頓,也許是沒有時鐘的原因,芥川龍之介甚至覺得這片刻的光陰長到他足以做完任務(wù)再把老搭檔撿尸回去,然而他并沒有動,一個成年人的重量壓的他幾乎要背過氣去,他想著曾經(jīng)的自己孔武有力完全可以將身上的70億掀飛出去,然而現(xiàn)在他什么都做不到,仿佛連羅生門都被酒氣熏的暈了過去。
大抵中二病同年齡背道而馳,帶著勇氣一同墜入了年少時的輕狂里。
然后他聽到中島敦笑了。
他說太宰先生啊,你死的可太難看啦,我勉為其難的燒了你連點渣都沒留下,這樣就只有我知道啦。
他說太宰先生,那邊的世界是什么樣子啊……
死亡是什么樣子的。
沒有人會問一個黑手黨這樣的問題。
芥川龍之介人生的前幾年用來思考如何活下去,后幾年用來思考要怎么做才能讓太宰治滿意,雛鳥情節(jié)來的快扎得狠根深蒂固,他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的時候想的大多不是傷疼腿軟會不會有人在他昏迷的時候捅他兩刀死了之后翹了他的棺材板,而是殺了這么多人,我這任務(wù)究竟算是完成了還是沒完成,會不會薪酬又是一個左勾拳外加干脆利落的飛踢。
黑手黨是高危職業(yè),當(dāng)了太宰治的學(xué)生后總會有些無法言明的門牙危機,芥川龍之介黑暗中摸滾打爬了這么多年遇見中島敦的時候宛如內(nèi)心中了一榔頭,他想著太宰先生原來也有毫無理由散發(fā)愛心的時候,我吐了那么多的血挨了那么多揍,敢情都是育兒教育里的試驗品。
后來他想著中島敦這人算什么啊,就算沒有深埋在黑暗中的污穢,單就羅生門都能一個咬倆。再后來他想著中島敦這人既傻又呆,要是我們倆角色互換,估計他也就一集便當(dāng),盒飯甚至里都沒有青菜。
再后來,他想著死亡算是什么問題。
芥川龍之介站在林蔭道的陰影里將喉嚨中的咳嗽咽了回去,頭頂?shù)某G嗄韭淞搜┞恫怀霭朦c光暈,他站在樹下遠遠的望著長椅邊白發(fā)的青年哄著哭哭啼啼的孩子,而后鞋尖一轉(zhuǎn),順著來時的路走了回去。
他想著他會死于意外或是圍攻不敵,在一次任務(wù)一次暗殺或者一次逃亡里,他想著樋口或許會找到他的尸體,那個跟了他十幾年的女人會哭花了妝將他帶回黑手黨的基地。
他想著他會被火化,骨灰的重量并不會比太宰治輕,他想著會有人來來去去為他獻上哀悼的白菊。
他想著,他會死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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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中也先生后,芥芥的性格讓我嘔出三升血,寫著寫著不知道為什么沖著逗比的文風(fēng)勇往直前就回不來了,明明我打算深沉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