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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刀
【妖刀姬】
人類與我并不相同。
我所承受的孤獨是必然。
我所握之刀所為守護。
我陪伴這把刀度過了漫長的歲月。我理解他,傾聽他。他也一次次回應我的愿望。
沒有這把刀無法斬斷的東西,即便是牽絆也一樣。
“用力地斬斷吧!”
他對我說。
這把刀名為村正,被視為妖物而被拋棄、被畏懼的絕世名刀。
他的聲音始終在我耳邊。
村正與殺戮的傳聞在我還是一個人類的時候已經(jīng)無人不知,可是我在化為手持妖刀的異類之前,并不知道自己所擁有、守護的就是那把令人膽寒的妖刀村正。
我回應著他的冤屈與野望,他也回應的我的孤獨。
我是被妖刀選中的人,無論如何也無法逃避殺戮的命運。
……很想,可是不能。
妖刀的命運是被人畏懼,身為守護妖刀的妖怪的我,也不可能擺脫這樣的命運。
既然如此,用力地斬斷吧——
連同「弱」的自己一起。
【茨木童子】
「弱」是不允許存在的。
我因為不夠強大,所以失去了右手。
被那把妖刀,鬼切給斬斷了。
強大的不光光應該是力量,還有心靈,譬如我的摯友。
若擁有令人畏懼的力量,無法好好運用的話,就會成為濫殺的惡鬼。
就像那個女人。
雖然看起來安安靜靜,沒有任何攻擊力的樣子,但是舉起刀卻能把一切都摧毀。
是惡鬼啊……
摯友醉酒之時曾經(jīng)如此評價。
連名字都沒有,只知道殺戮的惡鬼。
持刀的沉默少女。
我的摯友——酒吞童子,是君臨妖族的王,在我被狠狠擊敗,無地自容之時,那個男人拿著酒壺漫不經(jīng)心地問我:“喝酒嗎?”
酒會讓人醉。
那些一起對飲的日子,治愈了我的傷痛,失去的右手時時提醒著我強大的意義,而我也一直追隨著那個強大的男人,追隨著所謂的「強」。
有時候治愈傷痛的酒也會沖昏強者的頭腦,而女人,始終是阻礙「強」的絆腳石。
名為紅葉的女鬼,把站在頂峰的摯友從最高處推到了平地。把那樣他,狠狠地踐踏。
我的摯友啊,清醒吧,歸來吧——
吾之王。
【妖刀姬】
陪伴我的是孤獨。
感到孤獨而悲傷的自己是弱小的。
然而我無法斬斷這樣的自己的「弱」。
我的刀告訴我,我是世間最強大的,因為沒有這柄刀斬不斷的東西,就算是幻想也一樣。
我站在曠野,獨自一個人行走的時候,卻常常感到自己的渺小。
我是弱小的。
我揮刀是因為害怕被傷害,在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父親大人告訴我逃避是軟弱的表現(xiàn)。那么此刻的我就是「弱」,是我的刀厭惡的弱小的存在。
他憎恨所有的冤屈,也拒絕向任何人效忠,每一個試圖掌控他的人會被他無情地斬殺,而我就在他身邊陪伴著他。
“直到我折斷為止吧……我的少女……”
我點頭,為他擦拭身上的血跡。
他把這些鮮血稱作自己的眼淚。
他的怨恨不可能消除。
但是他仍然很溫柔,就算這個世界所有人都背叛他,畏懼他,他也沒有摧毀一切,他稱呼我為「他的少女」。
我們一直很孤獨,因為所有阻擋和牽絆都被毫不留情地斬斷了。
這樣就好。
站在我面前的這個妖怪也一樣。
【茨木童子】
紅葉的女鬼最終和人類的陰陽師安倍晴明一起走了。
我的摯友帶著他的酒葫蘆一個人消失在我們的視線里,他隱瞞了蹤跡,我找不到他。
一起對飲的日子永遠不會回來了。
在站在那片曠野之上,或者說是更久之前,我就已經(jīng)意識到了這一點。
明日高懸之時,那片曠野仍然被皚皚白雪覆蓋,被名為酒的水迷惑的美夢,做到此刻也該醒醒了。
我們是追求強大同時也被強大桎梏的異類,不像人類,為同類所牽制。
力量不會眷顧軟弱者。
站在白雪之中的少女,古井無波的眼神,宛若無星之夜的清月之輝,她安靜地站在我的面前,手持一把比她的人還要長的刀,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女人是脆弱的,是強大的絆腳石。但是她不一樣。
寒風吹起了我空空的袖子,她卻連琥珀色的瞳孔都沒有轉(zhuǎn)動半分。
我想起了摯友說過的「妖刀姬」——“只要看到就會立刻知道是她”。
我看著自己的左手,緩緩地捏緊,仿佛是在將少女慢慢捏碎。
那種愉悅讓我回答了少女毫無起伏的提問。
【妖刀姬】
他是真正的強大,和我不一樣。
他不害怕孤獨,像是真正的王者。
只有力量能夠進入的他尊貴的眼睛。
而此刻他看著我,那惡鬼一樣豎起的瞳孔里只有我的身影。
我愧對他的贊賞,真正強大的是我手中的刀,是村正。我只是守護這把刀的「弱」。
我問他是誰。
他回答:“茨木童子。”
我可以斬斷他的強大吧,憑著這把刀,這把村正。
村正才是最強大的。
他問我話了,我原以為他會直接挑戰(zhàn)我的刀。
我知道了他的右手是被另一把刀給斬斷了,那把刀名為鬼切。是和村正一樣,被稱為妖刀的存在。
他用高傲而充滿魅力的聲音問我:“什么都能斬斷嗎?”
我毫不猶疑地點頭了。
“無論什么都可以!
我握著這把刀,刀尖指向他。
我是「弱」,但是能夠斬斷強大,刀就是這樣的東西。
我不想留下束縛,因為靠近刀的東西最后終會被斬斷,有時候「斬或不斬」不是刀本身能夠決定的。
我不喜歡孤獨,但是……不得不。
我聽過他的故事,被摯友拋棄,就像村正,被那些自以為強大的事物給背叛了。
村正聽到了我的心聲,顫抖的刀身在渴望著鮮血。
可是,那個強大的他就這么走了,背影仿佛在說有緣再見。
村正,我的刀,我的主人在悲鳴。
于是我揮刀。
【茨木童子】
妖刀姬是強大的,她的刀能斬斷所有。
說話的她仍然面無表情,語氣也沒有變化。
可是我并不懷疑這一點。
她沒有羈絆,因為所有的牽扯她都親手斬斷了。
吾友啊,吾何時才能得到這樣的強大呢?
我感到了敬畏。
那把刀在悲鳴。
在害怕嗎?這樣的刀,也許配不上那名少女。
我離開了妖刀姬,她有權(quán)利享受孤獨,她是強者,配得上那份孤獨。
“不要走……”
有個細若蚊蠅的聲音在我背后響起。
她向我揮刀了。
這才是強者。
“殺戮的惡鬼喲……”
我看到她的瞳孔劇烈地收縮了一下。
【妖刀姬】
他稱呼我為惡鬼。
我回應了我的刀,向他挑戰(zhàn)了。
他看起來很高興,甚至不責怪我背后偷襲。
他毫無疑問是一個強者,但是我把他斬斷了,就像以前一樣。
用力地,再用力一點……
他的寬大的手掌看起來好溫暖,但是我也要斬斷,連同我的「弱」一起。
再強大的人都無法理解村正,所以他作為妖刀被所有生物敬畏著,而手持妖刀的我則是「殺戮的惡鬼」。只有我,只有我能聽懂村正,只有我能回應村正的悲愿。
他無法理解我們,無法解答我們的困惑。
盡管我承認他的強大。
如果我不是「弱」,也許我就不會害怕,不會迷茫,不會畏懼孤獨,就像他一樣。
他接下了我的刀。
怎么會,村正無法斬斷他……
【茨木童子】
她的強大美麗而耀眼。
我沒有反抗,看著她的刀落下。
可是她的刀停下了。
我無法理解。
她看起來同樣驚訝。
這個被摯友稱為「殺戮的惡鬼」的女人——
斬。∠衲前压砬幸粯,斬斷我這虛偽的怯懦者吧!強大的女人!
我的手掐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她沒有反抗,還是那樣安靜地看著我,琥珀色的美麗眼眸空洞無比。
“村正……”
她在呼喚什么,那把妖刀嗎?這把刀,名字叫村正……
她把刀扎進了我的腹部。
村正嗎?這把刺痛我的刀,名字叫做村正?
我放開了她,她冰雪一般的面孔上沒有任何表情變化,只是緩緩地拔出她的刀,然后拖著刀慢慢走開。
【妖刀姬】
村正哭了。
我用力地擦拭著村正的刀身,上面都是他的血,是村正的眼淚。
村正渴望鮮血,我回應了他的期待,努力地。
可是這一次他無法回應我了。
“茨木童子!
我念著那個妖怪的名字,那個唯一沒有被我斬斷的男人。
如果可以,我想變得像他那樣強大。
不光是力量,連同內(nèi)心也要那樣的強大。
我想追隨他。
……很想,可是不能。
【茨木童子】
我倒在雪地里,一直躺了很久。
這種程度的傷根本不足掛齒。
雪地里刀身劃過的痕跡永遠不會消失了,雪已經(jīng)停了。
我伸手蘸了一點那沾了我的血的雪,放進嘴里,是微微的苦澀血腥,像那個女人。
「殺戮的惡鬼」。
只要找到她,想必她一定能夠告訴我何為真正的「強大」。
不會為外物束縛,也不害怕孤獨……就像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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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妹胖次換收藏怎么樣w~
這里是沉迷茨刀冷cp的阿今,歡迎擴列www~
我在想要不要寫長?理想的結(jié)尾感覺寫不太出來呢。。。
即使繼續(xù)寫下會,還會兩個人面對強與弱的不同理解吧,我想挑戰(zhàn)的就是不同的思維以及一些更深刻的東西,光憑現(xiàn)在的自己可能沒辦法做到。
那么暫停在這里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