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定風(fēng)波
起一 穿林
醒過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我點起燈,睡前在書案上準(zhǔn)備好的紙筆果然派上了用場。我回憶夢境里的景象,將記得的細節(jié)記錄下來。
空氣中能聞得到紫陽花的香氣,也能聽見潺潺泉聲。那大概是四月間的某個神社,人群攘攘,看不清臉。我想走近些去看,發(fā)現(xiàn)自己動彈不得,那些人在說些什么,離得太遠也聽不清明。多數(shù)時間我坐在房間里,有時候門會被打開,人進進出出,卻沒有人注意到我。
夢境是毫無規(guī)律可言的,等注意到變化的時候,我正站在一片竹林前。穿過竹林,是一片空地。身著喪服的人站在那里念著什么我聽不懂的話,視角一轉(zhuǎn),他們的臉出現(xiàn)在躺在棺槨里的我的面前,棺槨被蓋上。
長久的黑暗之后是刺眼的光,有人獰笑著向我伸出手。
夢境到此就結(jié)束了,翻看之前記錄下的筆記,內(nèi)容相差不多。
因為某些原因我比較容易受到強大靈魂的影響,在我的夢境中反復(fù)出現(xiàn)的大概是某位付喪神的過去吧,真是頭疼。
這種被迫共感使我產(chǎn)生了窺伺別人隱私的罪惡感。
我吹熄燈,想再睡個回籠覺,剛剛躺下,漸近的腳步聲讓我背后一陣發(fā)涼。果然,長谷部的聲音出現(xiàn)在門外。
“主,到了起床的時間了。最近你總是賴床,需要處理文件只會越堆積越多!
我蒙住頭,假裝沒有聽見近侍的催促。
“主,您執(zhí)意不起的話我就失禮了!
門被拉開,長谷部做慣了叫我起床的差事,十分麻利的把我從被子里拖出來堆在一邊,等我爬回原來的地方,被褥已經(jīng)被他收拾好塞到壁櫥里了。
迷迷糊糊的被摁著洗臉,整理頭發(fā),我被長谷部的執(zhí)著打敗,隨便裹著件浴衣就出了門。
長谷部跟在我身后,一邊抱怨我著裝隨便,一邊念著今天的日程安排。我猜若我為男子,長谷部定會氣得要與我手合。
可惜這個男人太有風(fēng)度,又是個主命不違的性格,我再懶散,他也只能逆來順受。正是知道他是如此,我才吃定他,只要不過分,大多是時間長谷部是個好幫手。
顯然今早不是這么個情況。
長谷部念了一路,早飯時還故意給我盛了雙份的胡蘿卜。我的抗議被他誠懇的笑容碾壓成粉,風(fēng)一吹就沒了。在座的刀劍眼觀鼻鼻觀心個個假裝看不見,可惡的是加州清光還生怕沒熱鬧看,與大和守安定兩個一唱一和的嘲笑我。
這三人明捧暗貶在早飯時間演的一手好戲,我被加州和大和守一左一右脅著動不了,長谷部趁機把我最討厭的胡蘿卜塞進我嘴里。
藥研端著自己的盤子不動聲色的往旁邊又移動一些,“大將,胡蘿卜富含很多人體必需的元素,多吃補身!
呸,難吃,我家本丸這是要反。
見我被胡蘿卜折騰得不輕,長谷部的心情明顯上升了兩個點,如果情緒能具象化,他的背后一定飄著櫻花。
“主,今天最后還有一個安排!遍L谷部從懷里摸出個鈴鐺,上面印著鶴紋,我記得那是之前不久來的五條家的鶴丸的刀紋。
長谷部把鈴鐺遞給我,“鶴丸國永來了有一周了,一直沒露面,您今天有空就去看看他吧!
我接過鈴鐺,點了點頭。
起二吟嘯徐行
自己接的差事哭著也要做完,被監(jiān)督著處理完文件果然錯過了晚飯。
長谷部把文件攏成一堆,“主,我去給您做飯吧,蘿卜烏冬怎么樣?”
夭壽,這謎之混搭絕對是懲罰吧!
“我去找歌仙,你也累了一天先去休息吧!睙o視近侍皺起的眉毛,我溜出房間找歌仙給我開小灶。
歌仙不等我開口就心領(lǐng)神會的端出托盤,“燭臺切給你留的,我去熱一下。”
我靠在門口,“歌仙,你知道鶴丸國永嗎?”
歌仙兼定背對著我,看不見表情。他沒有立刻回答,片刻之后才開口道,
“表面和內(nèi)在可能完全相反呢,主上。有些事情與其從他人口中得知不如親自去確認。”
歌仙說的對,鶴丸是怎樣的,去確認是我的責(zé)任。歌仙也好,我也好,這個本丸里的其他刀劍也好,單從表面來判斷是得不到真相的。
端著托盤站在鶴丸房間門口,我盤算著怎么開口邀請他共進晚餐。
門嘩的一聲被拉開,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面前。
“審神者嗎?這還真是嚇到我了!
這是我第二次見到鶴丸,他來到本丸的那天我只從遠處見了他一面。
身著內(nèi)番服的鶴丸比之前見到的時候略顯纖細,扶著門的手骨節(jié)分明,柔軟的發(fā)梢散落在頸邊,金色的眼睛此刻正盯著我,我比他低一點,微微抬頭看他。
見到他的那一刻我找到了最近夢境重復(fù)的根源。
“請進吧。我想您今天也該來了!柄Q丸側(cè)過身,順手接過我手里的托盤。
我攏了攏浴衣,想擺出一副審神者的正經(jīng)樣子來。
見我局促,鶴丸笑了。
與想象中如鶴般塵世不染不同,和他相比,不善言辭的反倒是我。分吃了晚飯,我提議去賞月喝酒,鶴丸想了一下,領(lǐng)著我往本丸一個角落走。
我在本丸呆了這么久,自信熟悉每個角落,鶴丸選的地方出乎我的預(yù)料。白天這里平平無奇,晚上看來卻是個賞月的好地方。
兩盞清酒入口,我掂量著氣氛差不多,就詢問了鶴丸的過去和他不與其他刀劍交往的原因。
如夢中所見,鶴丸侍奉過多位主人。人世間多為欲望交錯,作為權(quán)力和地位的象征,鶴丸被當(dāng)做戰(zhàn)利品爭奪。為了得到他互相廝殺,甚至從墳?zāi)估,從神社里將他奪走。
“實在不能贊同!柄Q丸說。
鶴丸語氣寂寥,我第一次感謝被動共感的體質(zhì),讓我能對他的心情有所身受,身為刀劍不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斗而被約束于一室之間確實太過于無聊了。
說到來到本丸一周不與他人交往,鶴丸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承諾明天開始試著融進本丸。
“和我立下契約吧,鶴丸。”我向他伸出手,“我向你保證你在這里的每一天,不再是作為裝飾品沉睡度日,我會與你一同尋找生存的意義。作為交換,請把力量借給我。”
鶴丸握住我的手,他手心的熱度傳遞過來,我感覺到耳朵微微發(fā)燙。
“期待你的驚喜,主上。”
承一 勝馬
長谷部唰的展開長長的紙張,我在看見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時就開始頭痛。
立下契約什么的,尋找生存意義什么的,我那天晚上到底為什么會說出這么羞恥的話。
總之是喝酒誤事。
長谷部開始一條一條的念著紙上的內(nèi)容。
“鶴丸搶走五虎退的老虎導(dǎo)致五虎退哭泣不止!
“鶴丸在溫泉中放置氣泡入浴劑導(dǎo)致泡沫充滿溫泉,溫泉暫停使用!
“鶴丸....”
活潑過頭了,鶴丸國永。
早知道鶴丸的本性是個驚嚇集合體,就放置他任他在房間里生根發(fā)芽就好了,我自暴自棄的想著。
“主,你在聽嗎?”長谷部把手里的紙疊了疊,“今天鶴丸馬當(dāng)番!
“你還不如告訴我今天本丸要被隕石撞!蔽覈樍艘惶,扯了件外套就往馬棚跑。
鶴丸的當(dāng)番時間表是我自己安排的,鬧出亂子自然沒人會幫我背鍋,真是太可悲了。
跑到馬棚正趕上鶴丸往望月的草料里混什么奇怪的東西。
“那是什么!鶴丸!”我拉著望月,不讓它把臉埋進草料,望月不滿的掙扎。
鶴丸拍拍手,撣掉灰塵。
“只是些薄荷啦,主上!
我不確定馬能不能吃薄荷,但是沒吃過的東西還是不要吃比較好。
我讓鶴丸在一邊歇著,自己動手喂馬,整理馬棚,最后梳理馬的毛發(fā)時實在沒力氣了,鶴丸主動拿起馬櫛,接過我的工作。
明明今天馬當(dāng)番的是鶴丸,累得癱倒的卻是我。
我板著臉批評鶴丸最近在本丸闖下的禍,當(dāng)事人卻攤著雙手笑的開心,
“ 驚嚇在人生中是必要的啊。如果都是能夠預(yù)料到的事,心會因此死去的。”
鶴丸一本正經(jīng)的開始胡說,我竟然無從反駁。
算了,就這樣吧。大不了讓燭臺切盯著點。
我躺在草地上,一點都不想動。鶴丸伸著頭看我,我擺擺手,示意他先回去。
鶴丸不做聲,我以為他回去了,睜開眼,他還站在一邊。
“主上,我有個主意。”
鶴丸,他說他有個主意!這太可怕了,我攢著一口氣,連滾帶爬的往旁邊跑,鶴丸笑瞇瞇的追上我,一把把我抱起來。明明那么瘦削,力氣倒是不小啊,我的心臟咚咚撞擊著胸腔,這次真是被鶴丸嚇到了。
"我們騎肩車回去吧,像巖融和今劍那樣。"
什么騎肩車?等等誰騎誰?
“開什么玩笑,鶴丸你等一等!”鶴丸沒理會我的驚恐,比劃了一下就把我架在肩上,作勢要走。我只比他低一點,兩個人疊加起來十分怪異。想也想的到,我倆組合起來的肩車一點也沒有巖融和今劍那樣的感覺。
太丟人了。
“放我下來,鶴丸!蔽椅嬷槪斑@是命令!命令!”
鶴丸嘆了口氣,一副很遺憾的樣子。
折騰了半天,我僅剩的一點力氣也消耗殆盡,攤在地上實在不想再動一下了。權(quán)衡了一番,鶴丸終于放棄了肩車的提議,最后決定讓他背我回本丸。
再怎么說我也是成年人,體重不會輕到哪去,趴在他背上總有一種欺負人的感覺,鶴丸毫無察覺,樂在其中。
“ 呀呀呀,嚇到了嚇到了......”他突然加速,差點把我甩下去!肮,主上,我比望月怎么樣?”
我氣得想笑,“比望月強多啦!
承二煙雨
讓鶴丸呆在本丸遲早要憋出事,所以我決定帶他出陣。
加州清光在我旁邊涂指甲,沾著艷紅指甲油的毛刷戳在我面前的地圖上,畫了個圓。
“這里怎么樣?”加州清光說,“之前去過一次!
我看著地圖,被圈住的是大阪。
“是1614年的大阪冬之陣嗎?這次歷史修正主義者想要從哪邊下手呢?”之前去那里的時候派去的是一期一振和鯰尾藤四郎,說實話讓刀劍再臨自己被燒毀之地有些殘忍,我很后悔當(dāng)時的決定。這次不能再帶他們?nèi)チ耍掖蛩阒鲫嚸麊,要帶上鶴丸,就少不了讓燭臺切跟在隊里盯著,剩下的幾人還沒敲定,干脆抽簽決定好了。
加州清光搖了搖頭,“不是1614年的冬之陣,是1615年的夏之陣!
“夏之陣?”我吃了一驚,“那不就是一期一振和鯰尾藤四郎被燒毀的.......”
“不知道歷史修正主義者在想些什么,要是讓他們混到真田信繁的隊伍里就麻煩了!奔又萸骞夥畔轮讣姿,“狐之助帶來的情報只說明了是大阪夏之陣,其他的不知道。其實帶鶴丸國永出去還有一個地方!
“不,還是去大阪城!蔽掖驍嗉又莸脑,“鶴丸第一次出陣我得跟著,大阪那邊我有點放心不下,親眼去看看才好!
“不行,主你不能跟著去!碑(dāng)晚遠征回來的長谷部第一個表示了反對,“情報太少了,有危險,不能去!
我面對著墻壁收拾出陣需要的東西假裝沒聽到。
“主,鶴丸本丸初陣我和燭臺切跟著就行,您還是...”
“和鶴丸沒關(guān)系,歷史修正主義者的行動有些古怪!蔽掖驍嚅L谷部的話,“若要改變歷史,明明越早越好,之前他們也確實這么做了。但是這次選擇大阪之陣的末尾不是太奇怪了嗎?”
“長谷部,一直受到你們的照顧,我十分感謝,但是我終究是審神者,這是我的責(zé)任!
長谷部終于妥協(xié)了,但他要求把自己編進隊伍里,我想了想出陣是在后天,明天還可以讓他休息一下,就同意了。
最終出陣名單是長谷部決定的。
長谷部做隊長,燭臺切光忠,鶴丸國永,石切丸,和泉守兼定,堀川國廣入隊。
本來想帶藥研去的,卻被他以“要研究藥膳配方”的理由回絕了。
我看著名單,前面三個人沒有問題,但是石切丸是怎么回事?
我問長谷部,他說,
"這次出陣總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所以帶著神劍加幸運值!
“和泉守和堀川呢?”
“和泉守兼定顏值高,關(guān)鍵時刻可以用來吸引敵方注意力為隊伍爭取時間!遍L谷部攤開雙手一本正經(jīng)的說。
雖然不知道遠征的時候發(fā)生了什么,但是我家的長谷部絕對和同隊遠征的和泉守發(fā)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堀川國廣我不知道,原先我名單里寫的是笑面青江!
很好,我家本丸徹底黑掉了。
于是我?guī)е翢o編成意義的隊伍回到1615年的茶臼山,先去德川軍那邊看看情況。
也許是出陣前立下的旗幟太多,剛到達茶臼山就遇上了突發(fā)事件。
先是險些被德川軍發(fā)現(xiàn),退走時我又與隊伍失散,回過神來,身邊只剩下鶴丸國永。事實上現(xiàn)狀還能更糟糕,我抬起頭,雨云在頭頂上聚集起來。
“啊呀啊呀,真是讓人吃驚的霉運呢!柄Q丸說。
雨很快就落了下來,我和鶴丸在林中穿梭,恍惚中我想起鶴丸剛來本丸時反復(fù)做的夢,夢里我也曾穿梭于竹林之間。
這種夢與現(xiàn)實有所重疊的感覺絕對說不上是好。
頭上突然被蓋上了什么,我伸手去摸,原來是鶴丸脫掉了外衣罩在我頭上。
他拉著我的手,回過頭給了我一個堅定的笑容。
“盡管放寬心,交給我吧!
鼻子突然一酸,真丟人,之前還和長谷部吹牛說什么審神者的責(zé)任,放心不下鶴丸什么的,遇到事情拖了后腿,到頭來還讓鶴丸照顧我。
轉(zhuǎn)一 任平生
我們在山下遇到了敵人,奇怪的是敵人的數(shù)量。與平時不同,我和鶴丸遇到的敵人更像是落單的,只有零星兩三人,是我和鶴丸也能輕松解決的程度。
天很快就黑下來,到了晚上仍然行進是很危險的事。我決定在山腳的山洞里過夜,鶴丸自然沒有意見。他認真的觀察著跳動的火苗,借著篝火,我偷偷的觀察他的側(cè)臉,我們自早晨開始就一直在移動,鶴丸的外衣一直披在我身上,他自己身上沾了灰塵,有些狼狽。
鶴丸的鬢角微微翹起,我伸手把那抹不服帖的頭發(fā)壓下去。
他抓住我的手,自然的回過頭。
“很快就能吃了,主上?上]有攜帶調(diào)味品,如果燭臺切和咱們在一起就好了。”鶴丸另一只手用木棍戳著火旁烤著的山雞。
我感受到胸口一陣異樣的悸動。
“你后悔到本丸來嗎?鶴丸。”我覺得十分對不住他,本是神社的供奉之物,被權(quán)勢之人爭奪的對象,卻讓和我一同落到現(xiàn)在的境地,“這么狼狽,可不像鶴了!
“正相反呢,審神者!柄Q丸金色的瞳仁在火光下閃耀著光芒,“我曾被人稱作‘名刀’輾轉(zhuǎn)數(shù)位主人之間,但是他們沒有使用我,只是把我當(dāng)做某種權(quán)利的象征。那樣的我不是武器,只是一個稀有的工藝品罷了!
“籠中鳥與山野鶴,還是后者更適合我啊。”
我聽他這么說,又想起夢里所見種種,心痛的更加明顯。
我意識到原來我喜歡鶴丸。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我說不上來自己是喜歡作為刀的他,還是化為人形態(tài)的他,也許根本就不是喜歡,只是吊橋反應(yīng)造就的錯覺。但是這樣的我,就算是喜歡這種情感也只能體會短短一瞬,有了喜歡的人就要說明白,之后才不會因為錯過而后悔。
既然樹下的死亡旗幟已經(jīng)足夠多,再樹下一個也無所謂。
“鶴丸,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但是現(xiàn)在還不能說,這次如果一切順利,七個人一同回到本丸的時候,請務(wù)必聽我說!
鶴丸以手撫胸,做出一副被驚嚇到的樣子。
“突然認真起來的主上真是令人吃驚!彼罩矣沂值哪侵皇滞蝗凰砷_,貼上我的臉頰,“人類認真的時候是會臉紅的嗎?”
鶴丸把賞月那天我交給他的鈴鐺系在我手腕上。
“先借給你,回到本丸我向您討要此物時,要好好對我說清楚哦!
轉(zhuǎn)二 料峭
第二天下午,我和鶴丸終于和隊伍匯合,交換情報后我決定將下個目標(biāo)地改為大阪城。
這次敵人下手的應(yīng)該是豐臣那一邊。
時至1615年4月29日 大阪城
四天后,德川軍的進攻,大阪夏之陣將正式拉開序幕。
長谷部帶領(lǐng)隊伍隱藏在小松山,我們準(zhǔn)備今晚潛入豐臣陣中。若要改變德川方面勝利的歷史,暗殺掉提出折中方案的豐臣家文臣大野治長是關(guān)鍵一步。若大阪夏之陣前豐臣家采用后藤又兵衛(wèi)的主張,調(diào)大軍于小松山,然后利用地形優(yōu)勢擊敗進入河內(nèi)平原的德川大軍,勝負就能翻轉(zhuǎn)。
我望著大阪城的方向,幾天之后那里會燃起大火,一期一振和鯰尾藤四郎會被燒毀,豐臣一族也會隨著淀姬與豐臣秀賴的死消散在歷史中。
這真的是正確的嗎?
如果歷史由豐臣家繼續(xù)下去會是怎樣的?
“歷史的正確與否是我等無法評論的,”石切丸站在我右邊,和我一起看大阪城,“我們做的只有尊重歷史,因為一旦歷史中某個節(jié)點被改變,那么數(shù)百年后與您相遇的就不在是如今的我們了。”
聽到石切丸的回答,我心中的懸石落了地。我沒那么偉大,我想做的是為了此刻的我,為了與這個我相遇的大家戰(zhàn)斗。
僅此而已。
和泉守兼定和堀川國廣從樹后繞出來,手里拎著兔子。燭臺切自覺的攬下做飯的活,我閑著沒事干,就去幫忙生火。
距離出陣還有三個小時。
晚飯后我挨個檢查了六振刀劍的刀裝,確定沒有問題后,由長谷部帶隊向大阪城趕去。
之后發(fā)生的事不容我多加思考,我們到達大阪城后果然在大野長治的暫居所發(fā)現(xiàn)了溯行軍,我方隊伍隨即展開戰(zhàn)斗。石切丸與燭臺切不善夜戰(zhàn),陣型以他們?yōu)橹行摹N冶敬蛩阍陂L谷部的掩護下,與鶴丸一同潛入大野長治的房間掃除那邊的敵人,從暗中保護他的安全。
事情還是發(fā)生了變故。
溯行軍被和泉守兼定四人拖住,本以為這次能順利結(jié)束戰(zhàn)斗,大概是之前立下的死亡旗幟太多,命運要給我點苦頭嘗嘗。
我和鶴丸正面撞上檢非違使。
“大阪城比想象中熱鬧啊!柄Q丸持刀擋在我面前,“那么,大展身手的時刻開始啦!”
長谷部第一次違背我的意愿,強行把我從鶴丸身邊帶走。鶴丸的身影越來越遠,我被絕望感逼迫的喘不出氣來。
和在茶臼山時不同,鶴丸現(xiàn)在面臨的敵人就算是我們整個隊伍一同應(yīng)對也十分吃力,我的誤判導(dǎo)致了無法挽回的后果。
是我的錯,我會失去鶴丸國永。
與鶴丸在本丸中相處的短暫時日混著夢境在我眼前一幕幕翻過,我和他的約定還沒有兌現(xiàn),如果我就這么逃走了,一切就結(jié)束了。
“長谷部,放我下去,我不能逃!”長谷部被我的吼聲震到,他停下了。
我以為他想通要放我回去,我抬起頭,長谷部露出一個凄美的笑。
“主,接下來的路要您自己走了。”長谷部拔刀,刀面反射的銀光刺痛我的眼睛。我順著刀尖的方向看去,敵人的隊伍正虎視眈眈。
轉(zhuǎn)三微冷
由于靈力大量的消耗我的體溫開始降低,因為沖動發(fā)熱的大腦也慢慢冷卻下來。一定有補救的辦法,現(xiàn)在放棄還太早了。
手腕上的鈴鐺隨著動作叮鈴作響,我的理智被這清脆的響聲拉回現(xiàn)世。
我要相信大家,作為審神者能做到的最重要一點就是信任。
長谷部以一身對五把敵刀,對方不斷被他擊潰,消失在空氣中。還剩最后一把敵槍,長谷部的刀裝早就被損毀了,就算還在也抵不過對方一擊。
擦去眼角的血,長谷部露出與平時不同的笑容。
“斬盡主的仇敵!”
會心一擊后,敵人終于全部被擊退,長谷部脫力倒在地上。我跪在他身邊,他把刀塞到我手中。
“你做得很好。”眼淚滴到他臉上,我扯掉衣襟在他臉上用力的蹭著,我想把淚水和他的血都擦掉,收效甚微。
“ 我只是完成了主的命令而已!彼治兆∥沂种械牟!爸,你說的對,你是審神者,你不能逃,我把自己交付給你,回到鶴丸那邊去吧。”
長谷部的身體逐漸變得透明,“我先睡一下,回到本丸的時候記得,要叫醒我。”
長谷部的身體完全消失,我站起來,將剩下的衣襟扯成布條,把長谷部與我的右手綁在一起,向著鶴丸的方向奔跑。
我下定決心,就算被討厭也好,我也要這么做。
現(xiàn)在的我有了想要保護的人。
我保證會回去的,所以請相信我吧。
冰冷開始褪去,取代的是刺痛,我看著自己裸露在外的雙臂,藍色的符文從皮膚下浮現(xiàn)。
我回到鶴丸身邊,檢非違使將他圍在中間,原本潔白的衣裝染著血,他側(cè)過頭,看見了我。
“傷腦筋呀...這染了一身赤紅的衣裝...看起來就不像鶴了啊...”
“你閉嘴,鶴丸國永!”我的血管中不斷發(fā)生小心爆炸,藍色的符文再次顯現(xiàn)出光,靈力從身體中爆出的感覺可真不好受!皝肀仍囈幌掳桑z非違使,你的敵人現(xiàn)在在這邊!”
血脈里的本能讓我揮動著刀,長谷部仿佛還醒著,我的身體被他指引,不斷斬向敵人。
擊中還是落空?
溫?zé)岬氖钦l的血?
過了多長時間?
這些我都不知道。
只是等我恢復(fù)思考的時候,眼前已經(jīng)沒有了檢非違使的身影,是我贏了。
鶴丸半撐起身體,我去拉他的手,藍色符文還沒有褪去,他盯著我,我明白他想說什么。
畢竟沒有正常的人類會是我現(xiàn)在的模樣。
“第一次見呢,你現(xiàn)在的樣子。”鶴丸握住我的手,站了起來。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些什么,就保持了沉默 。
他的小指撥動我腕間的鈴鐺,“不過人生正是充滿驚喜,心才不會死去啊!
“我剛剛還以為要碎刀了,真的嚇了一跳呢!柄Q丸伏在我肩上,輕聲說。我側(cè)過頭,感覺到軟軟的東西點過我的嘴唇,大腦一片空白,鶴丸嘴上的血現(xiàn)在也印在我的唇上。
他親了我?
“被你救啦,審神者。氣氛這么好,能不能把你的真名告訴我啊!
合一 斜照相迎
長谷部傷的不輕,我準(zhǔn)備回到本丸再喚醒他。因為之前的戰(zhàn)斗,現(xiàn)在我無法準(zhǔn)確的控制靈力,回到本丸時已經(jīng)是傍晚。
也就是說,我再次錯過了晚飯。
我踏進大門,明明天色已晚本丸卻沒有燈光漆黑一片,感覺就像整個籠罩在陰郁的空氣里。下意識的收回腳,跟在后面的鶴丸被我絆到險些摔倒。
“怎么了?”他撐住我不讓我再后退。
雖然之前聽說過失去審神者過久的刀劍付喪神會暗墮,但那在我看來不過是個飯后聽聽就好的雜談,我開始思考這種反常是沒計算好誤差穿越到若干年后本丸的可能性。
“鶴丸,你做好準(zhǔn)備,如果...”我話還沒說完,一個白色的影子從我面前迅速飄過去。若是平時,我定會以為那是鶴丸的惡作劇,但是鶴丸現(xiàn)在就站在我身后。
是,是鬼?
手指收緊,感覺到長谷部的存在我稍稍放下心來。
怎么可能,哈哈,笑面青江不是留在本丸了,怎么會鬧鬼。我這么想著,那個白色的影子又迅速的飄回,這次它停留在我面前。
“主上?”熟悉的聲音從白色的布下面?zhèn)鞒觥?br>
我沒好氣的掀起那塊布,金色的發(fā)絲從破布下露出來,果然是山姥切。
說實話在沒點燈的條件下,快速跑過的山姥切確實挺像什么不科學(xué)的東西。問題是為什么山姥切會跑這么快。
“眼睛怎么紅了?”鶴丸從我身后探出頭,被他這么一說我注意到山姥切的眼眶紅紅的,就像剛哭過。
山姥切從我手里扯回自己的布,重新蓋在頭上,“沒事,您回來就好,我先走了!闭f罷就又一陣風(fēng)似的飄走了。
“誒,等等!”燭臺切從另一邊追過來,看見我和鶴丸站在門口,十分熱情的過來打了招呼,然后就要從我面前過去。
我伸手抓住他的衣角,“燭臺切你才給我等等!”
燭臺切應(yīng)該比我回來的早,看他的樣子沒受什么重傷,出陣服都沒換下來就攆著山姥切滿本丸的跑這是什么詭異的展開。
“怎么回事?”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燭臺切示意我們先去吃飯,他慢慢給我講之后發(fā)生的事。
那日我們分開后,燭臺切一行留下對付溯行軍,因為是夜戰(zhàn)石切丸和燭臺切的戰(zhàn)力有所削弱,和泉守與堀川承擔(dān)了大部分的敵人,中間激烈戰(zhàn)斗不再多說。按照一貫的約定,戰(zhàn)斗結(jié)束后不論負傷情況如何都要先于我回到本丸手入。
“回到本丸時還好,石切丸與和泉守在手入室休息,我代替還沒回來的長谷部總結(jié)我們這邊的戰(zhàn)斗經(jīng)過。但是晚飯前山姥切的情緒有些不對!睜T臺切一邊幫我們做晚飯一邊說,“他喝了很多酒!
喝酒?
自從某次喝完酒后山姥切大鬧本丸后,他不是說再也不碰酒精了嗎?一想到山姥切酒后裹著白布在地上翻滾,一邊歌仙痛心疾首的樣子我就忍不住笑出聲。
燭臺切也想到同樣了畫面,他搖了搖頭。
“和您想象的不一樣,他這回只是躲在一邊哭!睜T臺切加重語氣,“一個人,不出聲的,默默的哭!
對不起我真的無法想象這樣的畫面。
“咱們?nèi)ゴ筅娉堑臅r候,本丸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嗎?”我想到本丸里的陰郁氣氛,“還有,為什么不開燈?”這么反常的事情燭臺切沒發(fā)現(xiàn)嗎?
“本丸沒什么問題,至于沒開燈,”燭臺切假裝看風(fēng)景,“我們都在會議室!
“開會嗎?”鶴丸赤手抓了塊松餅往我嘴里塞!坝懻撌裁?”
“啊....嗯”燭臺切再次撇開目光。
啊嗯?瞞著我做什么啊這些人!
辛苦戰(zhàn)斗回來的老板回到本丸沒人來接就罷了,還不告訴我開會的內(nèi)容,這些人終于忍受不了我的懶惰要篡位了?長谷部還沒說什么吧!
等等,長谷部
我低下頭,注意到還掛在腰上的長谷部。糟糕,光顧著吃,忘記送去手入了。
后來還是從長谷部那里聽到了會議的內(nèi)容,還真是在討論如果我這次回不來本丸該何去何從的嚴肅話題。不知道是他們覺得這個本丸早該換個更有用的審神者,還是他們對我抱有什么迷之信任覺得我肯定能回來,總之最后會議變成了聯(lián)歡會,更是在次郎太刀把酒帶進會議室后完全變了味。
好幾十口人在會議室又唱又跳十分丟人。
山姥切本就醉著,又被灌著喝了幾杯,最后竟然就哭著跑出去了。
早就說過,我家本丸這是要反。
合二回首
結(jié)果在大阪城的最后我也沒有告訴鶴丸我的名字。
他好像一直以為審神者的真名是什么很重要的秘密,其實只是他來的晚,我又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告訴他罷了。其他人一直用各種稱呼叫我,無非是嫌棄我的名字拗口不好念。
我坐在和鶴丸賞月的長廊盡頭搓著手里的鈴鐺,約定好回到本丸后他會來找我討回這個,然后我把想說的話全都說明白。
事后想起大阪城鶴丸突然對我做的事情就感覺特別的丟臉,我拿不準(zhǔn)那個親吻是氣氛下的產(chǎn)物,還是他和我抱有同一個心思。
還是先排練一下?
“鶴丸國永,今晚的月色真美?”鶴丸聽得懂這個嗎?
“鶴丸,和我簽訂契約成為...呸”契約梗之前用過了。
“鶴喲,成為我的籠中物吧!蔽乙活^撞在地上,絕對會被討厭的。
表白這種事還是第一回,要不要去找誰請教一下?但是最近本丸閑著的人也就剩我一個,打擾他們還是不大好。
“哇!”我眼前一晃,一個白色的東西從上面翻下來,十分輕盈的落在我面前!肮䥽樀搅藛幔俊
豈止是嚇到,簡直嚇?biāo)懒。剛剛還念叨著的對象半蹲在我面前。
“我剛剛好像聽到你在叫我的名字!柄Q丸說。
聽到了嗎?正好,就這樣吧,既然聽到了自己回去揣摩吧,我也不用煩惱怎么開口了。
“那這個還你,我先走了!蔽野砚忚K丟回他手里。
鶴丸一手撐著柱子一手叉腰,成功的做了個柱咚。
“等一下,不是說好要‘好好對我說清楚’嗎?主上你好像不太明白'清楚'的意思吧!
看來鶴丸今天的田當(dāng)番做完了啊,這么有時間。我反手把他推到柱子上,來了個反柱咚。
“聽好,鶴丸國永。”
我深深呼吸。
“吾乃北原椎名,芳齡二十四,北之本丸之主。”
“繼任審神者一職已有四年,兢兢業(yè)業(yè),視本丸為家!
“平時溫柔善良,樂于助人,勤勞勇敢,自強不息。人生格言是‘活在當(dāng)下,珍惜已有’!
“鶴丸國永來到本丸之后不久就對他心懷傾慕,大阪城之戰(zhàn)時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在這里向鶴丸其人表白。”
我想抬起頭,卻感覺到頭頂?shù)膲毫,鶴丸把我的頭壓低不讓我看他的臉。
說點什么啊,手都撐酸了。
“我不是人也沒關(guān)系嗎?”鶴丸的聲音從頭頂傳過來,很少聽到他這么嚴肅的說話。
我忍不住笑了,“真巧啊,我也不是!
我是被制造出來的,字面意義的制造。參與制作的那些人以為我不知道,其實在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符文的時候我就知道那東西是用來驅(qū)動這個身體機能的。
身體是假的,身份是假的,靈魂是假的,就連從小長大的回憶也是假的。我被制造出來就是為了成為北之本丸的審神者,這個‘我’死去了還會有下個'我'接任這里,保證北之本丸不會因為審神者失蹤造成刀劍暗墮。
我向鶴丸和盤托出。
“知道了我的身份,你會討厭我嗎?”想起在大阪城的時候,我可是抱著身份暴露后被疏遠的決心回到鶴丸身邊的,如果他說討厭我,我該怎么辦才好。
“我喜歡你!柄Q丸說,“說起來有點不負責(zé)任,現(xiàn)在充滿憂傷的你和平時充滿元氣的你不同,是另一種美呢,當(dāng)然,我都很喜歡。”
把臉埋進鶴丸的衣服里,能聞到土地的味道,鶴丸做完田當(dāng)番竟然沒有去換衣服,我混亂的想著,長谷部沒有跟過來真是太好了。
合三歸去
童話故事不都是這么結(jié)尾的嗎,’王子和公主從此就過上了幸福的生活’什么的。實際上我的幸福生活有點心跳加速呢。
當(dāng)然這里的心跳加速是物理意義上的。
鶴丸不愧是本丸第一驚嚇擔(dān)當(dāng),在確認我們彼此的心意后,他更加肆無忌憚的繼續(xù)自己充滿驚嚇的日常。
我猜想他比之前變本加厲是因為傍上了我這個本丸一把手,惹了禍有人幫他背鍋。
長谷部隔三差五的跑來我房間,假裝看不見這招已經(jīng)不好用了,他直接把鶴丸惹出的麻煩寫成長長的清單塞到我面前。上次在大阪城他舍身護主的表現(xiàn)讓我亂感動了一把,之后又因為趕著吃飯忘記把他送去手入(雖然他在沉睡中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做了我四年的近侍,長谷部既有功勞又有苦勞,因為種種原因,我決定要善待長谷部,而今天的善待就從認真聽他講話做起。
我低著頭認真聽長谷部的訓(xùn)斥,心里盤算著能不能讓皇家御物去跪算盤,但一想到那家伙的笑臉和兜里的存款就打消了這個想法。
“炸掉的廚房需要修理,未來一周本丸的伙食需要露天解決。”長谷部嘆了口氣,“上回一期一振提到過的他家弟弟們想要開燒烤聚會的事,正好趁這個機會辦了吧!
我點頭同意。
“鶯丸好像也說過要辦什么茶友會!
“那個不是要坐在一起品茶嗎,吃不飽肚子吧。”我想了想,“放在下午,我負責(zé)茶點。”
“還有鶴丸......”
鶴丸又嚇哭誰了?
長谷部把手中的清單揉成一團,丟到垃圾桶里。
“他申請下次遠征審神者同行!遍L谷部說。
“準(zhǔn)了準(zhǔn)了!蔽译p手捂臉,這么明目張膽的竊用公權(quán)真的好嗎。
實際上我想多了。
什么兩個人的旅行,什么輕松愉快的獨處,都是幻想。
在出陣的時候鶴丸是相當(dāng)靠譜的,再加上還有五雙眼睛在盯著看,我身為審神者當(dāng)然不能落后,大概是平時懶散慣了,干點活就特別的累。
但是還是有收獲的。
我們路過了很多地方,親眼見到了夢里出現(xiàn)過的伏見滕森神社,也去過了仙臺,某種意義上來說更像是圣地巡禮。
從平安時代就存在于世的爺爺級名刀鶴丸國永,現(xiàn)在正用人類的姿態(tài)站在我身后,我覺得幸福就是這樣的事。
這樣就足夠了。
尾聲也無風(fēng)雨也無晴
風(fēng)吹著樹葉沙沙作響。
遮著臉的不明來客坐在樹枝上,我盯著他,端起酒盞。
“不來喝一杯嗎,入侵者!
他揚起手,一枚耳夾落到我的酒盞中,叮鈴脆響,我一眼認出那是加州清光的耳夾。
這家伙做了什么!
“啊呀啊呀,別動怒啊,仔細看看,那不是你家清光的東西哦。”
確實,能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入侵到這里已經(jīng)很厲害了,這種條件下想要對加州清光做什么不被發(fā)現(xiàn)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你家本丸很不錯,比南邊的和東邊的強多了!
“東邊的壓切長谷部也好,南邊的大和守安定也好,都是經(jīng)不起誘導(dǎo)的人呢!
“稍微暗示一下就讓黑暗占據(jù)了內(nèi)心,也太沒有挑戰(zhàn)性了吧,但是你家的山姥切國廣有幾分意思!
那人自顧自的說著,他與之前山姥切的反常有關(guān)系,那么他所說的東南兩邊發(fā)生的事又是指什么?
“看你的表情是什么也不知道啊,不過沒關(guān)系,這種事瞞不住的,你很快就會知道了。 ”
說完那個人就像來時一樣毫無聲息的消失在風(fēng)中。
我捏著酒盞回到房間,拆開下午狐之助送來的信。
“明天可不要下雨才好!蔽铱粗饷嬖絹碓酱蟮娘L(fēng)心情也隨之沉重下來。
插入書簽
后記:
幾點解釋:1,定風(fēng)波是詞牌名,這里取的是蘇軾的定風(fēng)波·三月七日。雖然文中沒有標(biāo)明時間,但是這里是指本丸時間三月到四月發(fā)生在北之本丸的故事。除了暗示時間,定風(fēng)波也是指審神者與鶴丸之間從初見到總算確定下來的這樣的事。
2,關(guān)于鶴丸說的喜歡憂傷的你,是借用了之前看到的鶴丸吞口上雕有龍膽花的設(shè)定。
3,下一篇關(guān)于西之本丸的故事,本文的懶惰審神者大概會去打醬油。
4,感謝閱讀,這篇完全是即興之作,梗特別爛,狗血不要錢的灑,文筆還不好。感謝看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