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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京生存指南(維勇)】
-初-
飛機劃破云層,太陽金色的光暈落在機翼上,而飛機的影子落在大片大片雪白的云海上。大概是冬季的原因,一路的氣流都不太平穩(wěn),飛機顛簸的很。
我叫勝生勇利,說起來你們可能不信,我正和我的未婚夫維克托·尼基福羅夫坐在前往圣彼得堡的飛機上。
雖然并不是第一次去了,但是還是有點小激動呀,勇利的額頭貼著冷冰冰的舷窗,看著機窗外的云層,而身邊的維克托正打開小桌板,支著下巴,面帶微笑看著他。
“叮——飛機遇到氣流可能會有顛簸的情況請各位乘客不要驚慌,洗手間暫時關(guān)閉,請系好安全帶,謝謝。”當飛機廣播又傳來空姐輕柔的聲音的時候,勇利顯然已經(jīng)有些昏昏欲睡,廣播又用俄語和英語重復(fù)了一遍,維克托看著勇利的頭一點一點撞在機窗上,無奈地便伸出手將他的頭輕輕撥過來,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這一次的顛簸來的似乎特別猛烈,隨著一陣不穩(wěn),勇利猛地撞上了維克托的好看又迷人的鎖骨,下意識的啃了一口。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就看見窗外又一輪金光閃閃的落日,像一塊圓亮亮的太陽餅。
真好吃啊,勇利想到。他似乎真的很疲倦的樣子,維克托垂下眼眸,金色的光落在他的眼睛里,像春日波光粼粼的湖水。他伸出手攬住勇利,拍了拍他的腦袋,另一只手替他掖好了被子,然后握住勇利放在被子里有些冷的手,在顛簸中將勇利攬得緊緊的。他輕聲說,“睡會吧,睡醒就到了!
勇利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像只找到了竹子的熊貓幼崽,下意識往他懷里鉆了鉆,重新陷入了睡眠。
維克托看著他,一個羽毛般的吻落在了他的額頭。飛機還在顛簸,安全帶的信號指示燈,散著紅光,機艙里的情緒有些焦躁不安,卻絲毫沒有影響到相互依偎的兩個人。維克托看著顯示屏上的飛機航線一小會兒,然后低下頭靜靜地翻了一頁手中的俄文書。
勇利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手下傳來榻榻米特有的粗燥質(zhì)感,金色的光斑落在他的眼皮上,讓他感覺到眼球有些疼,他努力地睜開眼睛,一睜眼便在一邊朦朧中看見了木質(zhì)的天花板。他不是在飛機上么?他坐起身,揉了揉額角,身上的衣服是老舊的款式,但是面料卻很精致柔軟,他下意識理了理衣服,看向四周下意識去尋找維克托,然而一個人也沒有。他摸了摸自己的手,戒指還在,在清晨不怎么明朗的光線下仍然是金光閃閃的。他松了一口氣。
和式的房間很空曠,除了四周的紙柜門和腳下的榻榻米一件家具也沒有。柜門上畫著富士山和巨浪,讓人看著有些眼熟,好像像是仿古的東西又似是而非。樹影落在紙門上,留下錯落的影子。他發(fā)現(xiàn)自己手邊有一卷書,紙質(zhì)粗燥的很,用牛皮繩子勉強系住,書面上的字勾住了他的目光,平安京生存指南。
他把書拿起來,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摸了摸有些被維克托養(yǎng)出肉來的下巴。翻開第一頁,上面端端正正寫著,“欲保平安,必循此書!庇吕荒樕鸁o可戀,誰能告訴他這是什么玩意兒。他又往下翻了一頁。一行字慢慢顯露出來,顯得勇利差點把書飛出去。
-壹-
生存指南第一條:認識一個陰陽師朋友。
“勇利大人!遍T口傳來悉悉索索的衣物聲,他還沒來得及往后翻,門外就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勇利手忙腳亂端坐起來,把書冊往身后攏了一攏,清了清嗓子說道,“請進。”他心里的小人吶喊著,好像一瞬間就進入了什么了不起的角色啊,勇利!他扶了扶額角。
“刷——”那人拉開了紙門,陽光順著門框撒了進來,奴仆打扮的男人端著紅漆木盤,上面放著一杯清茶和一個空陶罐,等勇利笨拙地拿起杯子喝完茶后,心里暗想,這茶好像有點咸?那仆人見他沒將漱口的茶水吐出來,愣了愣,不過仍是說道,“勇利大人,前些天你尋找的陰陽師大人已經(jīng)前來拜訪,正在客室等候,您看?”
“啊,”勇利終于不再用舌頭去舔自己微微發(fā)咸的牙齒,應(yīng)道,“好的,我這就去。”
他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衣服讓它看起來光潔一點兒,然后往外走去,仆人在后頭哽咽住,大人?你怎么穿著睡衣就往外跑?!不過這句話猶豫著還沒說出口,勇利就已經(jīng)跑出了他的視線范圍。勇利摸出他的書,果然書的后面幾頁都是一片空白,不過第一條卻寫的好好地,這不,陰陽師朋友就來了么。
勇利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也許是做夢,也許是真的在平安京也不一定。他突然覺得這次的飛機這么不平穩(wěn),說不定就是自己睡著的時候出了什么事情穿越了呢?最近,維恰總是看一些些奇奇怪怪的穿越小說,自己都快被洗腦了!不過,無論是不是做夢,維恰都應(yīng)該在這里才對吧。
他走到客室門口,拉了拉滑下肩頭的領(lǐng)子,他似乎也感到這件衣服不太對,這也太放浪不羈了吧。他嘆了口氣,拉開門,門里的人背對著門口坐著,銀發(fā)垂腰,穿著陰陽師常見的白色狩衣,帶著黑色的高帽,顯得很是莊重,他聽見聲音轉(zhuǎn)過身來,一雙藍色的眼睛里仿佛落下漫天的星子。
勇利呆呆地看著他,這是他第一次那么近的看到長發(fā)的維克托,他知道維克托長發(fā)的時候很好看,但沒有想到會那么好看,非要形容的話,大概也只有仙人墜入凡塵了吧,他紅著臉想道。
“勇利大人是很熱么!蹦穷^清悅的男聲響了起來,聲音像清澈的泉水透亮,明明是清澈的聲音,可以壓低了說話卻格外撩人,“怎么臉很紅的樣子!
“維!”冷靜了一下,勇利還是激動地撲了上去。維克托伸出手來接住他,那場景就和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年每次結(jié)束都有一雙溫暖的手接住他一樣。他小聲的說,“你怎么也到這里來了,我也很擔(dān)心你啊!焙軗(dān)心…找不到你啊。
“…”維克托的臉上似乎帶著一絲疑惑,他垂下眸子,銀白的睫羽擋住了眸中的波光,一副認真思索的表情!白鳛榈诙我娒,勇利大人真是相當熱情呢,實在是在下的榮幸。不過…上次不是您叫在下來找你的么?”
勇利人還在維克托懷里,如遭雷劈,“維?”
維克托摸了摸他的頭,露出自己手指上一模一樣的戒指,笑著說,“不過比起第一次見面就送在下定情信物并要和在下私奔的勇利大人,似乎也沒有什么奇怪的。”
“什么?!”勇利幾乎跳了起來,卻又摔回了維克托懷里,險些扭著腰。維克托摟著他,帶著近乎寵溺又無奈的語氣說道,“小心點,勇利大人的腰,可是很重要的!庇吕A苏Q劬,似乎還沒有緩過神來。
說起來你們可能不相信,我家供奉的陰陽師是個老司機毛子而且他還要和我私奔,難道就沒有誰覺得哪里不對么?雖然我也很想和他私奔但我現(xiàn)在就是想問問這是什么情況,不怎么著急,不回答也沒啥關(guān)系。
勇利攤在維克托的懷里,生無可戀的想道,如果陰陽師是維恰的話,自己倆口子可能活不過片頭曲吧…
風(fēng)吹動著從勇利放浪不羈的衣衫里掉落的書冊,悄悄地往后翻動了一頁,另一行字慢慢地浮上紙面。
-貳-
生存指南第二條:盡量不要去危險地帶旅游,如果是公務(wù)不得不去的話,請帶上那個陰陽師朋友。
平安京的日子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放浪形骸,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危機四伏,似乎有點波瀾不驚的味道,和家中長輩那里聽來的盛世浮生,百鬼夜行完全不搭邊界。莊園里仆人澆花,更遠一些的地方還有人種地,溪水邊上聚集了三三倆倆洗衣服的少女。
勇利站在田埂上,看著身邊依舊一身白衣的維克托,如果不是做夢的話,應(yīng)該算是個不錯的蜜月旅行吧。身后邊跑來一個氣喘吁吁的仆人,手上拿著一封信,勇利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熟練地拆開信件了,而且在維克托的幫助下也能成功穿好自己的衣服了。
不過說起來,這些晨起穿衣的日子里,維克托究竟是幫忙多一點還是添亂多一點還未可知。他想起早上那一些手忙腳亂的畫面和維克托到處亂走的手,又忍不住紅了臉。
維克多湊在他耳邊,壞心眼的吹了一口氣,問道,“在想什么?”他的睫羽微微下垂,余光落在信紙上,明知故問,“勇利大人,發(fā)生了什么?”
勇利沉吟了一下,有些擔(dān)憂的說道,“黑夜山有個莊子,收益一直不好,上面管事的讓我去看看。這地名一聽就不太吉利!
維克托伸手撫開他不自覺皺上的眉頭,笑瞇瞇的說,“不用擔(dān)心,還有我在呢!彼鹩吕碾p手,認真而專注的注視著他,勇利像一尾孤獨的魚,不自覺地就撞進了那汪藍色的眼波里。他聽維克托說,“這次,就換我給勇利大人驚喜吧。”
“你會和我一起去么!彪m然知道答案,但是勇利還是忍不住問出口,這次出行是他不能推脫的,他突然就想起了那天那本書上出現(xiàn)的第二條指南,他看了看抓著他的手的維克托,銀色的長發(fā)在陽光下流淌著金色的光芒,好看的不得了。
“當然,誓死守衛(wèi)我的公主姬!本S克托理所當然的拉起他的手,吻了吻他的手背。嚇得勇利渾身都是一激靈,用手捂住維克托的嘴巴,“喂,外面有其他人再看!”
維克托垂下視線去看勇利的手,勇利感到手心一陣濡濕,他愣了愣,才想明白這是什么東西,猛地松開手,看著維克托直起身眉眼彎彎看著他,臉紅成了番茄,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出話來,“你你你!
維克托牽起他的手,兩個人走在初春的田野上,勇利難得的感到一絲寧靜,他有些胡思亂想道,現(xiàn)在的維恰,會是和他一起坐飛機的維恰么,還是維恰的前世?還是維恰比自己穿越的早?他握著維克托的手緊了緊,維克托看著他飄忽的眼神,也緊了緊自己的手。
勇利回過神來,笑自己,在想的是什么亂七八糟的。他看著身邊的男人,想道,只要是維恰的話,無論什么都好吧。
他這幾日也常常在想,會有這么真是的夢境么。連每一天的小細節(jié)都一清二楚,可是如果真的不是夢,維恰為什么又會不認識自己呢。
不過后來他也釋然,記不記得自己又有什么關(guān)系,只要還是相愛的就夠了吧。
維克托眼看著他的思緒又飄遠了,有些無奈的停下來,親了親勇利的嘴角,看著眼前的人略帶吃驚的眼神,鄭重的說道,“勇利大人,無論如何,請不要放手!
勇利看著他鄭重的神色,恍恍惚惚想起維克托第一次做自己教練的時候,當他們離開西班牙時,維克托曾經(jīng)在機場的試衣間里吻得他昏天黑地,那個時候他聽維克托說過,“勇利,以后無論要經(jīng)歷什么,請一定不要放手。”
-叁-
收拾行李的時候,維克托很不老實,嚴重的打亂了勇利收拾行李的進程。不過勇利似乎習(xí)慣了,反正每次出門之前不提前幾天整理行李,那根本就帶不了行李出門。這次也和往常一樣,整理著就被維克托壓在了榻榻米上。手下傳來榻榻米特有的粗糙手感,就和他來的時候一樣。
頸子上傳來刺痛感,他抬起頭就看見維克托濕潤的藍眼睛,維克托似乎有些委屈,“你在想誰?怎么走神了。”勇利吃痛回過神來,剛想罵一聲,你是狗子么,就感到維克托舔了舔齒印,又在自己的頸窩蹭了蹭,心里嘆了一口氣,這還真是俄羅斯大白熊啊。
“想你!庇吕侠蠈崒嵉幕卮鸬。
“我就在這兒。”維克托笑起來,俯下身,吻了吻勇利的額頭,勇利有些自暴自棄的想到,算了算了,明天一大早再整理吧。想著他也親親的親吻了一下維克托的嘴角,像是引發(fā)了燎原大火,又是纏綿而又溫暖的夜晚。
勇利第二天自然是起晚了,不過忠心的仆人替他準備好了一切,也許真的是平安京時期的人們忠誠又開放,他的仆人們對于維克托和他在一起的事情只字不提,而且顯得很自然的樣子。勇利似乎有些詫異,不過也自然而然的接受了,他在努力適應(yīng)平安京的一切。
他們倆帶著行李上路了。因為勇利拒絕了帶仆人的原因,他們的小包袱落在了維克托身上。他牽著勇利,看起來就像是一對出游的戀人,他們避開了人群,走上了通往黑夜山偏僻的小路。勇利有些擔(dān)憂地看著維克托,“累么!
“當然不!本S克托似乎很開心的樣子,讓勇利想起了每一次約會的時候維克托總是很雀躍的樣子,說,能和勇利一起出來真讓人高興。勇利低下頭看著握在一起的手,突然就很想說也這樣做了,“能和維克托一起出來真讓人高興!
“真的么!”維克托一臉興奮的樣子,連他高高的黑帽子都差點激動地歪了。
他們走了很久,卻因為彼此相伴并不覺得太累,不過快到黑夜山腳下時,他們遇上了一點小麻煩,大概是因為太僻靜了,竟然被他們碰上了強搶民女這種事情。
勇利畢竟還是一個紳士的人,他自然而然的抽出刀來,平安京除了貴族很少有佩戴刀具的,興許還有武士,不過勇利并不是那么的熟悉,不過顯而易見,那些人恐怕只是鄉(xiāng)里的混混罷了,一個佩刀的都沒有。
不過,維克托按住了他的刀柄,不過顯然有些晚了,他們還是吸引了那群人的注意。那幾個混混先也是愣了愣,然后看到了勇利和維克托的衣著和佩刀瞬間就變得惶恐起來,連聲說,“大人恕罪,不是故意擋著大人的路的。”
勇利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維克托就朝他們揮了揮手,他們便匆匆滾走了,都不帶爬起來的,深怕勇利一個手快就要砍了他們,畢竟幾片封地總有幾個暴躁的貴族,動不動就要抬手砍人。所幸他們今天看起來是走了大運,碰上脾氣好的了。
維克托本來并不想管那個坐在地上啜泣的女孩子,但是架不住勇利有一顆善良的心,這樣說起來有些俗氣,維克托想起他第一次見到勇利時,他的眼睛干凈而澄澈,像初融的冰雪。勇利還是決定上前,問道,“你的家在哪里。需要我們送你回去么。”
那個女孩子很好看。至少勇利看起來是這個樣子的,不過讓他不太開心的是,那個女孩子似乎停止哭泣之后一直在看維克托。她柔柔弱弱,眼里還帶著將落未落的淚珠兒,說,“我家就在半山腰上,承蒙兩位大人相救,我看大人也是要上山的樣子,如果不嫌棄,可以去我家將就!
她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維克托,勇利自然是不高興了,正要拒絕,就聽維克托說,“好!
勇利:???維恰這是要當面爬墻?他搖了搖頭,看了看維克托溫柔的眼眸,覺得自己瞎想又有些惴惴不安。他下意識地摸出書,看著不知何時浮現(xiàn)的文字,后悔得咬牙切齒。書上寫著。
生存指南第三條:不要過分熱心,不該看的不看,不該問的不問。
-肆-
生存指南第四條:盡量不在城市外住宿,比如深山里唯一亮著燈的人家。
這次書上很快就在后一頁浮現(xiàn)出了新的字,被勇利看個正著。
他忐忑的跟在維克托后面,那個姑娘似乎總是想要和維克托搭話,維克托卻只是牽著勇利的手,溫?zé)岬挠|感傳到勇利的手上,勇利甚至感到自己手指上的每一個神經(jīng)末梢都因此變得纖弱又敏感。他想要賭氣似的掙開,但是維克托卻握得很緊。他想要追問維克托為什么答應(yīng)女孩兒的話,理智卻安慰他,維克托這樣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
上山的路陡峭而逼仄,兩個人只能一前一后錯落著走,勇利走在前面,維克托緊跟其后,不過他們倆都走得很穩(wěn),手也不曾放開過。前面的姑娘情緒似乎穩(wěn)定下來了,她的步子輕盈而穩(wěn)妥,絲毫不像是在走山路。勇利偷偷的在她后面觀察,嗯,腿很直,嗯,身體很輕盈,嗯,要是去溜冰的話應(yīng)該也是一把好手吧?
維克托看了一眼他幾乎要黏在姑娘身上的眼睛似乎有些不滿,往前走了幾步貼住勇利,伸出手仗著身高捂住了勇利的眼睛。他附在勇利耳邊,聲音溫柔,但是語氣卻有些干巴巴的,“勇利大人,你在看什么?”用力下意識的說,“看姑娘的身材。”
維克托頓時臉色都變了,可惜勇利依舊警惕的看著姑娘,絲毫沒有注意到維克托的變化。
維克托正想發(fā)作,卻聽到那姑娘說,“兩位大人辛苦了,寒舍簡陋,還請兩位大人恕罪!彼麄兲ь^看去,大概是初春的原因,山里面溫度還很低,一陣涼風(fēng)過來,勇利還是微微瑟縮了一下,維克托見狀立刻將自己的披風(fēng)解下來,披到了勇利身上。
山間彌漫著乳白的霧氣,隔著樹影和朦朦朧朧的水汽可以看見房子的一角,是茅草屋頂,大概是因為濕潤的春雨和歲月的洗禮而布滿了青苔。走進了看,盡然還有一個小院子,幾根樹枝大氣來的晾衣桿兒空空的,頗有幾分陰森。
院子里有一棵樹,看起來有些年歲了。樹干上有一枝藤蔓蜿蜒向上,開滿了白色的花朵。小屋子只有一扇窗,昏黃的燭光從窗戶里溢了出來。
屋里的人似乎聽到了門外的動靜,似乎是想要下床,發(fā)出悉悉索索的摩擦聲,吱呀一聲門開了,走出來的是一個身著青衣的蒼白青年,手上還拿著一卷書,看到維克托和勇利也是著實愣了一下。他嘆了一口氣,看向帶路的姑娘,“花藏,你這是干什么。”
姑娘小跑到青年身邊,小聲說,“阿青,這段時間總有人進山來,樹被砍倒了不少,害得你都生病了!彼龤夤墓牡亟又f道,“那些人都是這個人的手下,他還帶了一個半吊子陰陽師,一看銀色頭發(fā)就不是什么正經(jīng)人,你吃了他,正好能補補身體!
勇利一臉迷茫。
維克托倒是打起精神,一把把勇利護在自己身后,勇利踮起腳,想再看看情況,一臉警覺,像只豎起耳朵的豬扒飯,不對,大白兔。維克托卻把他保護的很周密,青衣青年看著他們,臉上似乎帶著忱摯的歉意。
“道歉!鼻嗄昊⒅槍媚镎f道,見她似乎不太樂意便自己先開了口。
“抱歉,花藏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鼻嘁虑嗄陰е敢庹f道,“作為道歉,請你們務(wù)必接受我們的款待。如你所見,我是這座山的山神,也是門外的那棵樹,而花藏是我身上的藤蔓。最近有些人常來山里搗亂,可能是花藏有些情緒,給你們添麻煩了!闭f罷他揉了揉額角,似乎很無奈又很頭疼的樣子。
花藏在一旁吐吐舌頭,也毫無誠意的道歉道,“對不起!痹捔T,她的身子漸漸拔長,五官也更加深邃起來,到最后竟然比青年還要高一些。竟然也是個男子。他攏了攏衣服,若無其事的掛在青年身上磨蹭,似乎很享受勇利驚愕的表情。
青衣青年面無表情的任他掛著,似乎有點生無可戀。
勇利看了看這座房子,還是記著書上說的話,于是下意識便想要拒絕。維克托卻握緊了他的手搶先回答道,“卻之不恭!庇吕@愕的看著他,就聽他湊到自己耳邊輕聲說道,“沒辦法呀勇利大人,如果不住這里晚上就要風(fēng)餐露宿了!彼恼Z氣溫柔又纏綿,還帶著小小的無奈,惹得勇利一陣顫栗。維克托的氣息落在他的耳尖,不關(guān)幾次他都覺得無法控制的臉紅和心動。
于是,他自然而然的妥協(xié)了。
沒想到這小茅草房子竟然也很不錯,除了吃飯的的地兒還有兩個單獨的臥室。勇利還在驚奇,阿青就解釋說,這里的房間是要多少有多少的,話罷,勇利更驚奇了,直到維克托帶著醋意狠狠親了他兩次才罷休。
晚餐很簡譜,不過大概是因為青年是所謂的山神的原因,蔬菜和那一尾魚的味道居然很不錯。勇利放松了警惕。
不過,他似乎忘記了維克托的習(xí)性。
直到半夜在小茅屋里維克托借著朦朧的月色和新地點有點新姿勢才更相配哦的由頭和他討論了大半夜人生和宇宙的終極意義,他才恍恍惚惚在某種意義上理解了生存指南給出的建議其實真的沒什么毛病。
-伍-
生存指南第五條:管好自己的手,不要隨便拿寺廟、神社或者墳地的東西。
勇利被這樣翻來覆去了大半夜,當他被一陣喧鬧聲吵醒的時候,天才蒙蒙亮。他有些不耐煩的拍了拍壓住自己半個身子的維克托,模模糊糊想,維恰又變重了,這下可真的該減肥了;厝ゾ筒粶仕载i扒飯了。說起來,這樣子自己就有兩份豬扒飯了呢。他美滋滋的想到。
“里面的!出來!”
“不然就踹門了!放火了燒死你們!”外面的火光明亮的有些晃眼睛。勇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維克托此時也起身了,替他攏好了衣物,然后推開房門。
隔壁房兒里的青霄和花藏自然也聽到了,他們走出門來,看著同樣探出頭來維克托,有些無奈的說道,“山神也不能傷害人,我能怎么辦。春宵一刻全被攪和了,和著這幫人活該沒媳婦兒!
維克托看了眼懨懨的勇利,似乎也頗為惱火。勇利坐起來,看道探頭探腦的青霄,就眼尖的看見了他脖子上的吻痕,不由有些尷尬的移開眼。
他覺得自己的屁股底下有點硌得慌,伸手去摸,就摸到了被自己坐在屁股底下的生存手冊,摸出來看看,果不其然有了新一頁,不過他對于新的一頁的內(nèi)容嗤之以鼻,誰沒事會去拿那些糟心玩意兒呢?
等等,一般來說,根本就不會去那些地方吧?
大概是溫柔的人發(fā)起火來也格外猛烈,在勇利還在翻書的時候,他就走到了門邊,伸出大長腿猛地一踹門,門被大力踹開,一時間門外的人還是門里的人都被他嚇了一大跳,維克托的聲音有些冷,“請問,你們有什么事!
帶頭的那個人也被嚇了一大跳,“…你你你什么人?這一塊都是大人的領(lǐng)地,這里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一座金礦和豐富的森林以及食物,你們太礙事了,我們奉命來趕走你們!如果你們識相,還是自己走吧!彪m說這群人拿著棍棒,但是氣勢似乎還比不上維克托。
維克托從衣襟里拿出了一串紙人,正想要出手,去注意到了一群人驚恐的眼神,他感到背后有一片陰影在醞釀,他果斷的回過頭,就看見手中拿著一條麻繩呆若豬扒的勇利。他一臉驚恐的看著因為結(jié)界被弄斷而打開的神龕,崩潰地問青霄和花藏。
“為什么,你們要在房間里面放神龕啊。!夭壽。。。。。
在這時,勇利已經(jīng)完全信任了生存手冊的立flag能力,即使他已經(jīng)呆若豬扒。
-陸-
生存指南第六條:提高自己的跑步水平,爭取比誰都快。
維克托是反應(yīng)最快的人。
他一個翻滾滾回了勇利的身邊,猛地連人帶被子摟了起來,猛地往門外跑去。跟著跑出來的就是青霄和花藏。維克托抱著勇利,被子很快就被跑掉了,維克托即使抱著勇利跑的都比任何一個人要快。
“那個是封印在山里的惡鬼!”青霄在后面大聲喊道。不過似乎那個惡鬼并不想找世世代代守著他的山神報復(fù),反而一眼就盯上了維克托和勇利;ú乜粗懊娴木S克托和勇利越跑越遠,又看了一眼越來越近的黑霧,猛地將青霄一把拽進了樹叢里。
黑霧果然只是直直的想著維克托和勇利追了過去,連一絲小觸角都沒有分給躲在樹叢中間的兩個人。
青霄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有些驚恐地問道,“為什么封印的神龕會在那個房間里!
花藏語塞,過了許久才小聲說,“你一天到晚守著那個神龕,我上次一生氣就隨便丟了一個房間…誰知道今天…”誰知道今天會莫名其妙有人拉繩子啊。
這邊的情況已經(jīng)逃離苦海,可維克托卻還是只能帶著勇利一路飛奔,身后跟著一大團武器,好像烏云壓境。
勇利看著維克托咬緊牙關(guān),在他的印象里,維克托似乎從來沒有這樣不茍言笑過,他的長發(fā)因為極限的速度而向后擺動,就好像勇利第一次在電視里看到他的時候,他的長發(fā)豎起,和銀白色的冰面融于一體,又格外的閃耀,像夏夜最亮的星辰落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腰間的觸感突然讓他想起了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個賽季,最后的表演維克托突然就滑進了冰場,那是他們第一次雙人滑,也是他們第一次做托舉,但是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那時候的維克托,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就和現(xiàn)在一樣,火熱而滾燙,就像他們對彼此熾熱的愛意一樣。
他甚至來不及說,我要自己跑。他知道現(xiàn)在不是讓維恰分心的時候。
他手里攥著的書有些發(fā)燙,他猛地想起來,趕緊翻找書頁。書頁被劇烈的風(fēng)猛地吹起來打在他臉上,幸虧沒有現(xiàn)代的紙那么鋒利不然非得把他的一張俊臉劃花了。
他看了第六條指南險些把書飛出去喂了后面的惡鬼。
維克托停下了腳步,因為山里不熟悉的原因,他沒有發(fā)現(xiàn)他跑上了一條錯誤的路。前面是一座懸崖,也多虧維克托緊急剎車才沒有掉下去!皼]辦法啦!彼Σ[瞇的放下勇利,親了親勇利的嘴角,然后不舍的又親了一下他的額頭。
他重新拿出了一張符,解下腰間的葫蘆,符紙上面畫著一個簡單的陣法,他微笑著又有些小無奈道,“哎,還是我來給勇利一點驚喜吧!彼]上眼睛,長發(fā)隨著風(fēng)微微揚起,符紙上散發(fā)出淡淡的金光,照亮了他微微顫動的睫羽。
黑色的陰云撲面而來,金色的咒印變得巨大無比,兩股力量拼命的較量,豆大的汗滴從維克托的額頭和臉頰滑落,在下巴匯聚然后落進頸窩。
勇利覺得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人,可能一輩子都看不夠,他只是癡癡的看著維克托,和很久很久之前,只是自己單方面認識他的時候那樣,癡癡地盯著他在電視上的身影,一分一秒都不肯挪開。
兩股力量似乎相互消耗都孱弱了下來,維克托似乎松了一口氣,只是正是這一刻,一小股力量猛地打在了他胸口,他一時不慎,小退了半步,砂石松動,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間,一只溫度低一些的手拉住了他,他抬頭看,是勇利。
他懸在了山崖上。勇利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他看著懸崖的砂石已經(jīng)開始掉落崩塌,尖利的石子在他劃出了細小的傷痕,溢出鮮血來。他張了張口,想說,哎呀,業(yè)務(wù)不熟練啊?匆娪吕宄旱,隱隱含淚的眼睛缺什么也說不出來。
在山石的轟鳴之間,勇利緊緊攥住維克托的手,抱著維克托一起下落,他用力大聲的說,“我想要和維恰在一起,維恰,我絕不放手!”
就在剛才突然的,他想通了一件事情,在這個山里,有什么速度能比自由落體更快地呢。
準確的說,有。
更快地是,兩個人相擁著自然落體。
-柒-
生存指南第七條:提高自己的知識水平,學(xué)習(xí)一種樂器。
勇利醒來的時候,身上只披著維克托雪白的外衣。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臟兮兮的了。他感受了一下自己身下面火熱的溫度,覺得維克托應(yīng)該還沒有老司機到這樣的地步。
他試圖掙扎著爬起來,剛才還閉著眼睛的維克托猛地睜開眼睛,溫柔的聲音顯得有些沙啞,莫名的帶了一點攻擊性,“勇利,如果你再動下去,我可能就要到那個地步了!庇吕幌伦泳徒┳×,他感到維恰已然升旗,他心里想著,太扯了…為什么維恰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維克托笑吟吟看著他,“因為勇利大人都寫在臉上了!
他顫悠悠從維克托身上爬下來,才剛站起身,就又被一把拉回了維克托懷里。維克托摟著他,把他的頭埋進自己的胸膛。勇利看不見他的表情,可他卻聽出了維克托的聲音有些顫抖,“還好下面有個水潭,不然勇利,我要拿你怎么辦!
勇利伸出手,去摸他的發(fā),他一直都知道,維克托的頭發(fā)看起來又軟又亮,但其實摸起來并不軟,不過很舒服。他一下一下給他順著毛,安慰道,“可是,我想一直和維恰在一起,無論哪里都可以不放手一起去。”
他抬起頭來,卻看見維克托也坐了起來,還來不及沉迷赤/裸的男色,就看見維克托低著頭肩膀微微聳動。他有些擔(dān)憂正想開口,就看見維克托猛地抬起頭,一臉欣喜雀躍,“勇利大人,果然每次都能給我驚喜呢!”
勇利被他抱了個正著,心里面竟然有些欣慰的想到,終于出現(xiàn)了呢,維恰的桃心嘴。想了想,他在屬于他的桃心嘴上,印上了屬于自己的標記,吧唧,還挺甜。他暗暗想。維克托仿佛被點燃了一樣,畫面終于還是一如既往地由勇利挑起,然后一如既往地超出了勇利的控制。
“對了。”等到兩個人討論完宇宙的大和諧,匆匆忙忙披上自己的外衣,維克托突然拿起了不知怎么居然還是沒有丟失更沒有散架的所謂生存指南,他指著新出現(xiàn)的第七條,說道,“如果是這個的話,我可以代勞哦!
勇利看了一眼,問道,“你會什么!
維克托看著勇利,眼睛深邃的像春日里的湖水,引人沉溺于中不能自拔,他笑著說,“為了你,我什么都會!
勇利想了想,說道,“琴吧。”
維克托答應(yīng)道,“好!
勇利不甘心,問道,“蕭呢?”
維克托這下笑得有些曖昧了,“這你不是最知道了么。”
勇利一下子紅了臉,鎮(zhèn)定了一下,狀若嚴肅的說道,“不如來彈箜篌!
維克托點點頭,“好的。反正我只會吹葉子!
勇利:…
正當勇利默然無語時,維克托摘來一片樹葉,悠揚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山谷,它在水面上劃出波光粼粼的水紋,閉著眼睛的維克托零散的披著自己的外衣,好像走畫中走出的仙人。悠揚的笛音傳出很遠,周圍的樹林發(fā)出沙沙沙的聲音,好像在做飄渺的回應(yīng)。
勇利伸出手,拽住他的衣袖。
他覺得自己好像那個伸出手,把仙人羽衣偷走來換的他留在此地的凡人。不過,大概是不會放手了,他想。
維克托的那段葉笛過了不久,天空中突然傳來一陣鳥鳴,巨大的飛鳥拖著雪白的尾羽從天而降,順利的將他們帶出了山谷,回到了平靜而又安寧的勝生府上。
勇利似乎有點暈鳥的樣子,雖然心中充滿了感激,但是有沒有人能告訴他,為什么這只鳥長得是尤里的臉!還在那里啾啾叫!維克托還摸了他的頭!
這個故事的走向是不是越來越奇怪了!摔!
-捌-
生存指南第八條:天黑后,請在家好好休息
回到府上,和維克托美美的泡了一個澡,不可避免的又在洗澡中途發(fā)生了點不可名狀的事情。等到他們倆帶著一身乳白的蒸汽從浴池里出來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勇利坐在房間門口的長廊上,春風(fēng)吹過他的發(fā)梢,帶來清爽的涼意。他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xí)慣,翻開了生存指南的最后一頁。
“天黑后,請在家好好休♂息!
神奇的指南,請你告訴我,你最后的符號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個意思啊。指南如是道。
修長的手臂從后面摟住了勇利,維克托柔順的銀發(fā)落在了勇利的臉頰上,兩個人的呼吸相交錯,一時都亂了月色。
維克托一把橫抱起勇利,轉(zhuǎn)身回房,笑意吟吟說道。
“放心,我會幫你一起好好休息的,勇利!
“而且,你明天白天也可以休息呢,是不是很棒 ~ ”
-末-
“叮——飛機已經(jīng)到達圣彼得堡國際機場,目前機外的溫度為……”
耳朵邊上迷迷糊糊傳來清脆的女音,勇利揉了揉眼睛,一個濕潤的吻就落在了臉頰上,入耳的是維克托熟悉又溫柔的嗓音,“勇利,起來了,飛機到了,你睡了好久了!本S克托似乎是有些憐惜他翹著呆毛睡眼惺忪的樣子,于是又說,“我們回家再睡吧?”
勇利怔怔的看著他,又看了看周圍,機艙外面似乎已經(jīng)開始下雪了,不遠處候機大廳的明亮燈光連成一片,煞是好看。他傻乎乎的說,“維恰,你剪短頭發(fā)了啊!
維克托一臉了然,“勇利你是不是做夢了!
勇利點點頭,一臉認真地說道,“我夢見尤里奧變成鳥了!本S克托無奈的說道,“你對他第一次參加世界大賽的服裝印象那么深啊!
勇利想了想,有點樂,還真是。
出機場的時候,雪已經(jīng)下的很大了,紛紛揚揚,映襯著燈光,煞是好看。維克托把勇利裹緊自己的大衣里,悄聲問道,“勇利,那你夢到我了么!
勇利笑起來,清澈的眼里映這點點燈光,他說,“當然。”
他們站大學(xué)里看著彼此,眼眸中倒映著彼此的影子。維恰/勇利,愿你每夜入我夢來,從天光乍破,到暮雪白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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