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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將軍與女神官
新皇即位,大將軍助力最多,功成后自請歸鄉(xiāng)安度晚年。新皇很是感慨,拖著大將軍一起辦了剛剛被砍的三個王兄王叔的葬禮仍是舍不得,硬是封了將軍府一品軍侯的爵祿留在京城養(yǎng)老。大將軍和新皇執(zhí)手相看淚眼,竟無語凝噎。
新皇見一品軍侯府三代報國忠烈,滿門凋零得就剩一個剛及笈的千金,唏噓不已。把滿朝文武都瞄了一遍也挑不出個門當(dāng)戶對又品貌出眾可托終身的漢子,再一想眾家公子也覺得配不上,思來想去,在軍侯家宴上喝醉了道:皇后很喜歡府上千金,她生了太子后身子就不大好,老念著軍侯家妹妹的好,求朕讓妹妹入宮伴駕呢......
一品軍侯托著酒杯連聲自謙,說小女頑劣不堪,哪里是能伴駕的料。侯府千金過來扶的爹親坐下休息,轉(zhuǎn)身就跪道:小女素有報國之志,知邊關(guān)軍情告急,求投軍。
皇帝:妹妹鴻鵠之志,不愧忠烈之后,可本朝開國以來,尚無女子從軍一說。妹妹莫不是想效花氏女?
軍侯千金:不必效誰,我這身本領(lǐng)投軍,定不辱沒先人;噬喜恍,愿演武一番,以定君心。
皇帝哈哈大笑:妹妹好志氣!嗯......禁軍統(tǒng)領(lǐng),來!你就與妹妹切磋切磋,可別傷了人家。若是妹妹勝了,朕就準(zhǔn)妹妹投軍,做個威風(fēng)軍娘!不過妹妹若是輸了......這樣吧,就進(jìn)宮去多陪陪皇后如何?
將軍千金抱拳頷首,赤手空拳下場,八十合,禁軍統(tǒng)領(lǐng)口吐白沫,撲街。
軍侯千金投軍,在皇帝和父親眼前立下軍令狀:邊關(guān)不定,誓不婚嫁。
皇帝擺駕回宮,軍侯看著即將出發(fā)的女兒搖頭嘆息:你呀,這是不要終身了!
軍侯千金:女兒就是不投軍,也沒甚終身可言好嗎?
軍侯:北地苦寒,死易生難!
千金:九死一生,總比入宮伺候那狗......咳,守活寡好。
軍侯:罷罷罷,你高興就好。咱家忠君衛(wèi)國,俯仰無愧,本就沒指望香火傳家。你......處處當(dāng)心,就是傷了殘了也莫自棄,記著,軍侯府門總給你這大小姐留著。
千金一笑:君臣比后嗣重要,爹就這點讓皇上放心,能給將軍府留這最后一代鮮花著錦烈火烹油,值了。
八年后千金軍功卓著,皇帝很高興,封她為將,派下任務(wù):滅擾亂南邊境的毒蛟。
女將軍與父親告別,軍侯諸多叮囑,女將軍見府上婢仆仍是舊年那些,管家仍是忙著派人把眾大臣送來的禮一一退還,便笑:皇上再怎么賜榮添彩,爹還是孤僻清流,青史有望,我他媽總算放心。
軍侯:……女兒家莫說粗話。
女將軍:草,又忘記改口……爹你冷靜!別動家法!我改,我他媽改還不成么!
女將軍來到南蠻,根據(jù)難民指路找到毒蛟巢穴,跟毒蛟纏斗兩天,箭射得一支不剩才把它一槍捅死。毒蛟臨死前一甩尾,女將軍掉進(jìn)巢穴下的深坑,恰好摔在一棵巨樹上幸免于難。
女將軍從樹上爬下,見樹色雪青,白葉,無花無果。湊近看,樹干是無數(shù)根須所纏而成,其中有人,合目無聲,生死不知。女將軍伸手去探,才觸膚,巨樹四散成光,樹中人落地醒轉(zhuǎn)。
女將軍:......白毛女?
樹中人:吾白發(fā)非天成,乃術(shù)法遺。
女將軍:哦。
樹中人看光點散去,起身垂袖望天:樹既散,鎮(zhèn)法時已至,妖祟亂世矣。
女將軍:......麻煩說白話。
樹中人:......汝衣著殊異,此何世?汝何人?
女將軍:靠,穿越的。
樹中人:......汝何意?
女將軍:我是說,現(xiàn)在是架空九年。我是本朝女將軍,來殺南蠻毒蛟。
樹中人掐指一算:謝。吾鎮(zhèn)此五百載,乃虛構(gòu)年神官。
女將軍掏出異聞錄展開,對比之后搖頭:書不可全信,你比傳說美多了。
女神官:......現(xiàn)世,女子竟佻矣。
女將軍:這是贊美。你說妖祟亂世,什么意思?
女神官側(cè)身望天:昔一妖魔亂世,神官閣戰(zhàn)之,傾閣覆沒方功成。吾當(dāng)日年幼,眾師尊注術(shù)法于吾,以吾身眾法,成鎮(zhèn)魔骨之樹,冀化盡魔氣。然法隨天地變,道魔消長,殘余魔氣散逸,化生妖祟。若不早除,亂矣。
女將軍:哦,懂了。你們古人是不是都不喜歡看著人說話?
女神官回首:......現(xiàn)世人,吾非說笑。
女將軍:這是緩和氣氛。妖祟,是毒蛟?
女神官:是,亦非獨此。吾能識魔氣,妖祟亦知吾,必殺吾強(qiáng)魔氣后獵血食繁衍。
女將軍:血食是什么?
女神官:生人。
女將軍:我?guī)阕,你幫我除妖?br> 女神官:妖祟非常人可敵,吾一人往,汝傷重,須早治。
女將軍:毒蛟就是我殺的。再說,你沒有戶口身份證,連村子都出不了就會被當(dāng)成偷渡客然后砍頭。
女神官:......現(xiàn)世,甚麻煩。
女將軍:這叫文明。草,這血止不住......扶我一下,我他媽好像要暈了。
女神官一把扶住她:女子出粗語,甚鄙陋也。望汝謹(jǐn)言。
女將軍:好好好,麻煩神官姑娘,能不能先帶我出此洞?
女神官抱起她,足下發(fā)力縱身丈余,連縱十幾次后出得深洞。
洞外竟有十余山賊正在包圍逃難的一家五口。兩人落到場中,女神官衣袂飄舉,擋在妻兒身前的男人連忙帶頭跪倒:仙女救命。!
女神官:汝言何語?為何跪拜?
女將軍驚訝:你不懂南蠻話?
女神官面色疑惑:吾之世,尚無南蠻一說,亦無此族。
女將軍扶額:對哦,你是古人。嗯,他們被后面那些人搶劫,要我救他們。你且退開,別妨了我大顯身手。
女神官面容嚴(yán)肅:汝傷重,不可運功。
山賊頭子:我看出來了!這兩個娘們一個有傷,一個老太婆!不用怕!給我上!
女將軍:放我下來,你快帶他們離遠(yuǎn)些,我還能收拾......
女神官抱著她踹中沖過來的山賊的臉,然后放下她,扯下一根藤條作鞭,一鞭下去就是一個山賊頭破血流慘叫倒地,不到十合,山賊頭子骨斷筋折跟同伙捆成一團(tuán)。
女將軍覺得自己需要刷新一下三觀:靠,你功夫這么好?
女神官:除魔修行,需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無此修為,過不得神官閣入門試。
女將軍星星眼:大神,請問還缺腰部掛件么?打過仗當(dāng)將軍的那種。
女神官:......現(xiàn)世語,甚怪異。
女將軍寫報告說毒蛟之禍,有個女子因病早衰白發(fā)反而躲過蛟口,但驚嚇過度失憶,無親無靠,所以她得帶著走。
眼線也是這樣說,于是皇帝點頭,嘆一句女子溫善心軟,做了將軍也不例外。然后賜下金銀綢緞安撫獎勵。
女神官給盤腿而坐的女將軍換藥:汝為何不報妖祟四出?
女將軍嘆氣:那就要供出你了。
女神官:汝話中有話,現(xiàn)世君上不仁?
女將軍:要看對誰。
女神官:對民?
女將軍:比起先皇,算好的。
女神官:對臣?
女將軍:比起先皇,也算好的。
女神官:對你?
女將軍:準(zhǔn)我投軍,升我為將。
女神官:卻不予兵權(quán),遣汝赴死地。
女將軍:等等,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兵權(quán)?
女神官:你傷若此,門可羅雀。
女將軍:臥槽。
女神官:你說甚?
女將軍:感嘆一下而已。
女神官:妖祟之禍,奈何?
女將軍:我已斬一,自可再斬二三四五六......皇上要保社稷安穩(wěn),不會坐視不理。我遲早會再出。
女神官:明知死地,不可避?
女將軍:避了,上不忠君下不恤民。
女神官:汝非愚忠之人。
女將軍笑:我難得高風(fēng)亮節(jié)......你們古人都能奮不顧死,我若避了,今后睡不著。
女神官為她披衣束帶,籠袖貼額為禮:此事屬吾本分,汝助吾,吾必全汝命。
女將軍手撫心口:......你突然這么尊敬我讓我有點驚恐誒。
女神官:吾未曾鄙視汝。
女將軍一臂拄膝,掌心托腮:那你笑一下,我還沒見你笑過。
女神官皺眉:妖祟亂世......
女將軍:就是面對絕望也該笑一笑的,何況現(xiàn)在還沒到絕境。
女神官恍神:汝此言,與師尊予吾最后一語相似。
女將軍:哦?
女神官:師尊言,人勝魔者,希望也。希望者,笑顏也。笑而赴死,亦不絕望也。
女將軍看了許久,笑容溫柔:如我所想,你笑起來真好看。
女神官夜施術(shù)法,探到余下妖祟有五只,于是欲強(qiáng)化術(shù)法引妖祟自投羅網(wǎng)。
女將軍帶女神官到京城后山,打算用后山桃林作獵妖場;女神官用符文在桃林附近布下奇門遁甲。兩人租住一間獵戶茅屋,彼此教授武藝世情,其中勤奮進(jìn)取,嚴(yán)肅活潑之事不勝枚舉,女將軍自覺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竟比住侯府自在快活許多。
萬事俱備,女神官在桃林走動,妖祟甲被法力所引,入林中符,女將軍從暗出,一劍斃命。妖祟乙召喚無數(shù)蚊蠅毒蟲,鋪天蓋地欲毀桃林,女將軍按女神官所述按八卦位擺放艾葉桃枝點燃并潑灑雄黃,女神官于樹頂手結(jié)法印咒殺妖祟乙。妖祟丙擄童子在林外為人質(zhì),女將軍欲乘隙救人,反被毒氣所傷難以動彈,女神官束手出林,妖祟乙欲食她時被一箭奪命,女神官驚覺此箭尚無她術(shù)法加持,竟是女將軍執(zhí)念破毒,殺意凜烈可滅妖祟。妖祟丁深夜?jié)撊敕懦龌脽熋造F,女神官幻景之中重見昔日,眾師尊溫言笑語其樂融融,心底深藏離世孤悲被觸動,竟耽溺其中,難以脫出。妖祟化作師尊,悲憫垂淚:師尊之過,令汝流落濁世,此世不屬我等,且隨師尊去罷。女神官陡然清醒,十指結(jié)蓮花印重?fù)魩熥鹉友睿瑩u首微笑:師尊絕無此懦弱言行,現(xiàn)世亦有人讓吾留駐。妖祟化灰而散,女將軍亦被救醒,女神官嘆息惆悵許久,因此未留意女將軍之后五日內(nèi)見她接近即面紅耳赤之態(tài)。
妖祟順利除去四只,第五只個頭最小速度奇快,被女將軍一箭重傷后斷尾逃脫。女神官追蹤魔氣許久不得,只好暫時休整。女將軍回府報平安,發(fā)現(xiàn)軍侯一病不起,藥石罔效御醫(yī)無法,想到女神官身懷古法也許能治,連夜請人來。女神官一近榻就明白是第五只妖祟附身軍侯,導(dǎo)致他氣衰血竭。若不解決,妖祟吞噬軍侯氣血破體而出,為禍甚巨。
魔氣深入骨髓,女神官說,現(xiàn)下無法拔除,需與軍侯締結(jié)契約,以緣契為介直接灌注法力入軍侯體內(nèi)化去妖祟,一如昔日神官閣眾神官皆為她師尊,才能以師徒緣灌注法力以成鎮(zhèn)魔樹。
女將軍:咱們算戰(zhàn)友,軍侯是我爹,這難道不算緣契?
女神官:汝吾為友,吾之前卻不識軍侯,無友緣;汝與軍侯有親緣,吾卻不涉此間,亦無緣法。
女將軍:你嫁給我不就跟我爹有親緣了?
女神官:此等親緣,能驅(qū)尋常邪祟。但此妖祟來歷你知,且現(xiàn)在已恢復(fù)八成,此緣太淺,成契可解一時苦,卻驅(qū)不得。
女將軍:竟然不是因為都是女子不能成緣嗎......咳,我錯了你別瞪我。我是說,那該如何?
女神官向她舉袖貼額一禮:吾欲與軍侯結(jié)緣契。
女將軍:對了!你認(rèn)我爹作義父!需要入祠堂家譜才成對吧?我馬上叫人準(zhǔn)備!
女神官:無血脈無養(yǎng)恩,一蹴而就,作不得緣。
女將軍愣。耗窃撛醯?
女神官面無表情:無親緣無友緣亦無情緣,避實就虛者,唯可結(jié)夫妻緣。
軍侯用力一搖頭,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女將軍跳起來,瞪她:你他媽再說一遍?
女神官:女子粗口鄙陋,汝莫再犯。
女將軍:我他媽就說了怎樣!
軍侯伸手拉住女將軍:咳咳咳!神官姑娘,可有以我命與妖祟同歸于盡之法?女兒你別急眼,你知爹從不畏死。
女神官皺眉,嘆息:無,此為唯一法。
軍侯遲疑半晌:只是名義?
女神官:是。眾緣起,皆因心動。唯夫妻緣非也,蓋其可無前因,可無后果,可僅有名,可隨時散,可不交心。此乃凡人所造,非天成卻終成人倫,而使天地默認(rèn)者。
女將軍臉色鐵青,軍侯卻搖頭嘆氣:神官姑娘,你哪怕只與我有個夫妻的名,那也是要入祠堂家譜的,今后就沒得自由了,你明白嗎?
女神官垂眸籠袖:吾所修之道,終是為救人脫難耳。
軍侯:你我雖只擔(dān)了夫妻虛名,可休妻也好離緣也罷,皇上都會知;你白發(fā)紅顏,死遁亦難。你真愿綁在侯府一輩子?
女神官:吾所行無悔,日后若要走,亦有一己承擔(dān)之覺悟。
軍侯頷首,卻望向女將軍,似有所指:如此傲骨,不愧是......女兒,你又如何說?
女將軍:......爹既已知卻不在意,我自然也可厚顏無恥。
軍侯:那,還等什么?我這眼睛開始有點兒看不見了......咳咳咳!
軍侯向皇帝報告,說女將軍救回來的那個白發(fā)女眉眼有點兒像故去的夫人,讓他很是懷念喜歡,想娶作續(xù)弦。
皇帝當(dāng)然立刻召見了這位準(zhǔn)誥命夫人,眉眼間果然有幾分老夫人的韻味,應(yīng)對雖尚有禮,卻一問三不知,皇帝于是想起她是失憶孤女無親無故,在京城幾乎是個盲聾啞三重苦,不免感慨一番;轉(zhuǎn)念又想起女將軍也因滅妖受傷,不能再回北地邊關(guān)拜訪昔日戰(zhàn)友,只能待在將軍府做描眉試妝的大小姐,也深覺她此番有功,立刻召來軍侯懇談一番,賜了親筆牌匾,軍侯深感隆恩浩蕩,君臣執(zhí)手相看淚眼,感動得旁邊的太監(jiān)都偷偷拭淚。
皇帝很快準(zhǔn)婚。軍侯表示一樹梨花壓海棠,咳,白海棠,始終不好聽,于軍侯府忠烈名聲有損,懇求低調(diào)操辦,不宴樂不張揚不外言,皇帝表示對對對,侯府尊嚴(yán)要緊,不能讓那起子說書人再搞出什么艷史,此事你知朕知,外人休想拿來做侯府的文章。
君臣同心其利斷金,軍侯悄沒聲兒家譜祠堂一步到位,侯府也沒布置一番就匆匆忙忙入了洞房,然后直接往床上一倒,昏迷不醒。
女神官掀開蓋頭:這幾日壓制魔氣,侯爺辛苦,F(xiàn)緣契已成,吾即刻解汝苦難。
女將軍握著秤桿捶胸頓足:你手怎這么快......嘖,待會兒我再給你揭一回蓋頭!
女神官:汝扮喜娘,非是新郎。
女將軍:非跟我抬杠,我給你畫那么像我娘的眉眼妝瞞過皇帝,連點獎勵都沒有?
女神官:救人為先,汝之愿,吾許就是。
女將軍很滿意地退出去,三個時辰后,驅(qū)祟成功。
女神官打開房門,女將軍還穿著喜娘的紅衣,只多了件披風(fēng)裹著坐在門口打盹。陽光剛剛灑下來,鍍得女將軍看上去金燦燦暖融融的。
女神官蹲下來,輕輕拍女將軍的臉,握了握她持著秤桿的手。女將軍睜開眼,看見一片紅艷艷墜著金線流蘇的蓋頭。
皇帝召見軍侯入宮賞秋,夫人也一并去。太監(jiān)宮娥帶二人入不同殿見禮,說是新規(guī)矩。軍侯十分配合,交代夫人幾句就起行。但夫人隨宮娥所入殿卻非先前說的皇后宮,抬眼看去暗衛(wèi)隱跡危機(jī)四伏,玄底朱紋案桌后一人衣繡翔龍,正是皇帝。
皇帝:女將軍能滅妖,其實是因你。
女神官:嗯。
皇帝:果然聰敏,知道虛言無用。
女神官:嗯。
皇帝:既有如此本領(lǐng),舍了虛名,入宮做國師如何?
女神官:吾不愿。
皇帝:難道你不肯以一身本領(lǐng)造福萬民?
女神官:此世國師,非為萬民,僅為君上一人造福者也。
皇帝:放肆!
女神官:汝應(yīng)已知,吾非此世人,是以汝之君臣道,不適吾。
皇帝:說出這樣言語,你可知已是誅族之罪?
女神官:吾入此世,亦知此世之道。若無籌碼,斷不敢如此。
皇帝:什么意思?
女神官仰首,眼底沉寒,面色卻靜:吾踏入此殿,便已下咒于汝。
皇帝:什么咒?
女神官:通心咒,若吾所重者因汝而亡,因汝而殘,因汝而毀,汝即應(yīng)咒而死。
皇帝:……小小女子,竟敢虛言唬朕!
女神官:吾知汝定已扣下吾所言者,何不一試?
皇帝:你,你以為朕會信?
女神官忽然微笑,燦若明霞:吾乃神官閣所出,汝可知當(dāng)年師尊為何單留吾作鎮(zhèn)魔樹?非單因吾年幼,而是吾當(dāng)年青出于藍(lán),乃法力最高者。非吾之身,難承眾師法力,亦難鎮(zhèn)魔骨。如此,汝可明白?
皇帝咬牙:朕……朕還是可殺你解咒!
女神官搖頭:若吾死即解,吾便不用此咒。
皇帝沉吟許久,終低語:朕信他們,可你能保證他父女不以此挾朕?
女神官:此咒名通心,既可通汝心,汝亦可借此通咒護(hù)者心……不能讓汝識人所思,卻能讓汝知他二人對汝是否殺心。吾言盡于此,汝好生思量。
軍侯夫人始終是替身,很快就失寵了,獨自住在別院里抄經(jīng)看書。有婢仆言,女將軍識大體知禮儀,不介夫人身份,兼孝善柔心,常繞膝為樂,不致夫人對外怨語也。
女將軍:爹的離緣書還要寫多久啊~他故意的!就是氣我!
女神官:汝輕薄無狀,被抓正著,倒還有理?
女將軍:我不就情不自禁親那么一下……
女神官:好幾下,汝還脫吾衣衫。
女將軍:天地良心!我才看到個肩膀,他就走到?jīng)鐾ね饬,我連肉湯都沒喝著!你還把我踹下池去!謀殺親婦!
女神官:吾應(yīng)侯爺,雖虛名無實,亦是一緣。即使終離,緣法未盡便不該踐污,此為人之道。
女將軍:嘖,你說的都有道理,我不服不行。那,說好的離緣之后隨我游天下做除妖師,可算緣法?
女神官:自是。
女將軍俯首湊近:算情緣,對吧?
女神官頰染煙霞,輕輕點頭。
番外
女將軍:哎那通心咒那么厲害,你到底怎么下的?
女神官:道可道,非常道。
女將軍:說人話謝謝。
女神官:既是心咒,自起于心。
女將軍: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欺君!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神官:除妖祟,用術(shù)法之道;對人,吾從來只用人之道。
女將軍:那,今晚你就人道援助我一下如何?嘿~嘿~嘿~
女神官看她一眼,胭脂欲醉:理應(yīng)如此。
第二天早上,女神官負(fù)責(zé)打點一切,因為女將軍根本起不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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