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av成人无码久久www,爽爽午夜影视窝窝看片,午夜亚洲www湿好大,十八禁无码免费网站 ,使劲快高潮了国语对白在线

文案
人生百態(tài),無非常態(tài)。
內容標簽: 布衣生活 悲劇
 
主角 視角
末北


一句話簡介:人生百態(tài),無非常態(tài)。

立意:

  總點擊數(shù): 375   總書評數(shù):0 當前被收藏數(shù):2 文章積分:94,098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類型: 原創(chuàng)-無CP-近代現(xiàn)代-愛情
  • 作品視角: 女主
  • 所屬系列: 短篇小說
  • 文章進度:完結
  • 全文字數(shù):6072字
  • 版權轉化: 尚未出版(聯(lián)系出版
  • 簽約狀態(tài): 未簽約
  • 作品榮譽: 尚無任何作品簡評
支持手機掃描二維碼閱讀
打開晉江App掃碼即可閱讀

散場

作者:青***色
[收藏此章節(jié)] [投訴]
文章收藏
為收藏文章分類

    人生百態(tài),無非常態(tài)。


      人生百態(tài),無非常態(tài)。 ——前記

      暮色四合,京北胡同的青石板路經(jīng)雨水刷過之后像是浸濕的墨青色絲綢,濃厚的濕氣籠罩著,帶著路人的衣角裹挾著風和水氣,似要翻飛起來。胡同里炊煙驟起,生氣流散開來,每日每日沉寂的胡同也就在這時宛如入了人間,只除了胡同尾。扎著總角的垂髫小孩,沿著長長的胡同嬉鬧跌撞,總能在飯香誘人時準時入了家中。吵鬧著吃完了晚飯,京北胡同七八戶人家攜小扶老去往末北戲院,走了許多次的路爛熟于心。京北胡同口米家,攜家?guī)Э跐M打滿算也有十幾口。

      還在換牙的小曾孫屁顛屁顛地跟著祖奶奶,說話漏風奶聲奶氣,顯得有些別樣的可愛!白婺棠,我們又要去看末北哥哥了嗎?”米楚揪著祖奶奶的袖子,仰著頭問。旁邊一個頭發(fā)斑白臉色卻還很紅潤的老太太瞇著眼睛,慢慢地“哎”了一聲,然后牽起小曾孫的小手,又絮絮叨叨地說起往事,關于末北,關于末北戲院。米楚似懂非懂,一雙大眼閃爍著不懂世事的純凈。后面的那些個青壯年邁著小小的步子,挽著手,配合著前面老小的步調,不急不忙。

      隨著老者的回憶,眾人也被老人緩緩絮叨的沉淀著記憶的沙啞嗓音帶入,帶入那段過了不久卻恍若隔世的往事。殊不知京北胡同所知不過百一,有些不為人知的就讓月光來講述吧。

      大約兩年前,末北戲院扎根蘇西鎮(zhèn),戲院的老老小小全都住在京北胡同尾。京北胡同尾有一處四合院,原先一戶商戶一家老小都住這兒,后來生意做大了便也舉家遷到鎮(zhèn)上,這處倒是空了下來。末北戲院不大,主事的是個二十來歲,眉目清朗的年輕人,名喚末北。余下的有兩個中年男女,是兄妹倆,末北總叫他們山叔、清姨。再有是一對戀人,三十歲左右,男的叫木生,女的叫蘭珂,倆人都不是愛說話的,行事倒是挺利落。還有一對爺孫,戲院其他人都稱老人為淮爺,生得一臉機靈相的孩子乳名喚作芽兒。所有人對淮爺態(tài)度都很尊敬,據(jù)說淮爺當年跟著末北的爺爺走南闖北,是末北戲院的老人。還有一對雙生姐妹花,生得同樣是嬌俏可人,妹妹右眼下有顆淚痣,倒是叫人能夠分辨出來,姐姐名叫花音,妹妹叫花舞。還有一個腿腳有些不便,擅長吹拉彈唱,與淮爺是對四十多年的好友與死對頭的賀九爺。

      細數(shù)下來,整個戲院堪堪才十人。

      而據(jù)淮爺說,末北戲院在十五年前名頭可是響當當?shù),整個戲院幾百號人,大戶人家排著隊請去唱戲,應接不暇?墒蔷┍焙先藧勐爲虻拇笥腥嗽,十五年前卻根本沒聽見有個末北戲院的名頭。一聽這話,淮爺不高興了,一雙雖然渾濁但仍犀利的細長眼眸睜的老大,拍著大腿大喊:“哪個渾說?末北戲院以前本不叫末北戲院!那是——”賀九爺聽得不對頭,左手握撫二胡右手一滑再幾個翻轉,聲如烈馬受驚哀鳴,把淮爺嚇了一跳。淮爺頓了頓,卻也不再提及往事,轉而破口大罵:“我說九老頭,你成心的!老頭子我長了你兩歲,能夠安心當?shù)媚阈珠L,所以你就成天地與我作對!”淮爺年輕時是個武生,臨老了聲音依舊如平地驚雷,仿佛站在千軍萬馬前是三軍統(tǒng)帥,臨戰(zhàn)鼓舞士氣也不在話下。

      賀九爺?shù)故且桓卑舶卜(wěn)穩(wěn)的姿態(tài),抖了抖藏青色的袍子,挑起眉毛說到:“哎喲淮爺,誰不知道您年輕時候身懷絕技,當年當家的也最倚重您,老朽怎敢與您作對?”話雖如此,神情卻不似言語般恭敬;礌斈哪懿恢肋@九老頭在擠兌自己,四十幾年的老交情,這老小子沒甚表情,就這眉毛挑起來的模樣甚是討厭,當即吹胡子瞪眼:“你是說我老了就不當用了?!”“豈敢豈敢!”兩個歲數(shù)加起來過百,說句不好聽的是半截身子入了黃土的人,就在自家門口爭起口舌來。

      街坊們嘴里勸架的話繞了幾圈還是給咽了,打著哈哈就回了屋子,遠遠倒是還能聽見淮爺高亢的聲音,賀九爺?shù)牟宦犚仓酪粶适遣患辈幻,性子跟淮爺還真是天南地北。

      末北二十出頭,總是身著一襲月白色抑或墨青色長袍,滿身儒雅之風。這不,末北帶著淺笑從胡同口走來,瞧見爭執(zhí)的二老也不奇怪,走近了微微躬下身子,笑道:“淮爺,我給您帶了您最愛的酒,就著花生看花音花舞唱戲如何?哎,九爺,在樺七胡同那兒隱著一家樂器作坊,老板手藝頗妙,改天帶您瞧瞧去?”淮爺一聽眉開眼笑,對著賀九爺一橫眼,大步邁進院子。賀九爺?shù)共簧鷼,捧著自個兒的二胡一拐一拐地進了院子,眼里倒是多了幾分興味,賀九爺這半輩子,除了跟淮爺斗嘴就屬這些個樂器最討九爺歡心。

      芽兒倒是乖乖坐在門檻上,瞧著倆老人大眼一閃一閃的,末北牽起芽兒往里屋走去。芽兒摳摳末北的手心,好奇地問:“北哥哥,爺爺剛剛說末北戲院以前不叫末北,那叫什么?”末北笑容一頓,身上的氣息驟然沉寂,散發(fā)著死寂的情緒,整個人似要長長地站下去。芽兒突然一陣后怕,連忙更緊地握著末北的手:“北哥哥......”

      末北眼眸一閃,重新勾起的嘴角與最初無異。他低頭望向芽兒流露出緊張與擔憂的純凈眼眸,想起幼時的自己是否也是這般,單純地生活在一個小世界里,接受爺爺用所有生氣堆積的愛憐?末北輕輕地眨眨眼,溫和地對芽兒說:“我們芽兒無須想著以前的事,只要現(xiàn)在所有愛芽兒的人都在芽兒身邊就好,不是嗎?”芽兒微微有些懂事,雖然不知道末北說的什么意思,潛意識里卻知道末北不太想提及以往。

      “北哥哥,芽兒懂了。”芽兒搖著末北的手,邁著有些匆忙的步子拉著末北去找淮爺。
      一進屋子里,芽兒就站定在淮爺身后,淮爺翹起二郎腿,揚聲道:“音丫頭舞丫頭,好一陣子沒聽你倆唱唱了,今兒淮爺高興,你倆為今晚戲院開張熱熱身子可好?”

      話音剛落,兩個長得極其肖似的女娃娃身著白底藍邊碎花窄袖雙襟短衣與曳地碧青色的百褶裙,頭梳垂掛髻從門外踏步而來,齊聲脆生生道:“既是淮爺相邀,奴等豈敢不從!”淮爺仰頭大笑:“丫頭,你們倒是這就扮上了?穿得這般好看可得給老爺子我好好長長臉!”“淮爺你可放好心了,舞丫頭何曾讓您失望?”說這話的是花舞,右眼下的一顆淚痣裝扮后更加生動,只令人懷疑是否是佳人心頭血澆灌,紅得竟是有些妖冶;ㄒ舻故菦]說什么,性格較之花舞還是沉穩(wěn)些。

      “好好好!淮爺?shù)戎茨愕暮脩颍 被礌斝那轭H好,二郎腿抖得甚有章法。

      話說著,山叔和清姨端著飯菜進來,清姨調笑著說:“戲院開張是好事兒,飯可得吃飽,別在臺上腳軟才好!”山叔笑得樂呵呵的,竟是跟著清姨嘲笑眾人。

      九爺手指頭敲著膝蓋,眉頭又是一挑,嗆聲道:“清丫頭說話無狀,山小子愣頭愣腦倒也曉得嘲笑我等?殊不知今兒你倆端的飯菜可是平日里吃不上的,莫不是心里頭痛快就多花了錢?”淮爺一看九爺一挑眉,心里就不舒爽,剛想說話,那廂末北開聲了:“怎么差了木生跟蘭珂?兩口子倒好意思清閑?”清姨倒是先看的二老:“二老就別再叫著我丫頭丫頭的,都是快半百的人,怪羞人的!鞭D而又看向末北:“當家的還不知道那倆木頭,哪曉得躲清閑?八成是在屋子里頭排練著呢!

      眾人說笑著菜也上好了,碗筷擺好,木生和蘭珂才姍姍來遲。任由眾人調笑于他們都不怎么言語,直教人感嘆真是同塊木頭劈出來的,一樣的悶不吭聲。一頓飯在眾人的笑聲中悠然度過。

      今晚乃是末北戲院開張的熱鬧日子,京北胡同一向民風淳樸善良,攜家?guī)Э诘厝ソo新來的鄰居捧場。好幾出戲唱得酣暢淋漓,看得眾位看客直言過癮?墒,末北竟是不在戲院。

      就在眾人去往末北戲院時,末北一人來到屋內,翻出一塊靈牌,上書:仰俯不愧天地之顧老。竟是連個名字都沒有。末北神情似喜似悲,終是忍不住心中的執(zhí)念,抬手撫摸上靈牌,顫抖著說出:“爺爺......”而后竟似用光所有力氣一般將靈牌重重放在桌上,跌坐在椅子上,心里的愧意和恨意一齊向他腦中涌來。他用手攥著胸口的衣襟,他愧!為何那時他那么小,無法為爺爺做出哪怕一丁點的貢獻?為何后來爺爺悲憤而亡他竟一點辦法都沒有,任由他枯成朽木,化成燭淚?他又恨,可是這恨意竟虛無得很,寬闊得很!誰該為爺爺?shù)氖湃ヘ撋闲┰S責任?他不知道。

      末北試圖讓自己冷靜,雙手撐著桌子站了起來。他把靈牌放倒,從靈牌的底座拆出一塊蓋子,就看見底座有一塊突起,上面有幾個行楷小字:半言戲院當家顧氏言卿。若有老戲迷在場,當會又是激動又是驚懼。顧言卿這個名字在十五年前本就風行一時,又因當時一宗驚天大案為人熟知。

      十五年前,顧言卿是古安縣最大戲院——半言戲院的當家人,半言戲院演員在最鼎盛時期有幾百號人,編排的戲曲也是整個古安縣為之少有的新穎。半言戲院的宗旨當時也是享譽戲曲界:以半言之,留其真意。都說人生如戲,可真正做到戲如人生的,在當時也只有半言戲院了。去看戲的人十有八九都會從中悟出些什么,即使沒有,演員的技藝也是略略可以一觀的。

      可是就在那年的八月,半言戲院止步于此。那時戲院新出一出戲,名喚《墮落錦繡》。講的是一個窮書生早年一貧如洗,幸得一鄉(xiāng)紳資助讀書,最終取得功名的故事。本來民間戲曲喜看這些個具有世間美德與公正公平的戲碼,故事也應止于此,而半言戲院偏反其道而行之。故事后續(xù)乃是書生沉浮官場幾十載,最終失去本心,縱容手底下的爪牙侵占百姓利益,甚而殺死當年好心資助他而今為民利益奔波反抗的老鄉(xiāng)紳。民眾看完自然憤憤不已,直言這樣的官老爺就該遭受天譴。

      然而過了幾天,半言戲院被官府冠以妖言惑眾,蠱惑人心的罪名解散,顧言卿被官府逮捕。后來是戲院的演員合力合資把當家的給保釋出來,然而顧言卿已經(jīng)不是那個意氣風發(fā)、名聲大噪的顧老。五十多歲的年紀,被這宗莫名其妙的官司一折騰身子大不如前,出來后始終郁郁寡歡。那時,末北七歲。半言戲院已然凋零,當年的人早已各奔東西。只留下淮爺與他兒子兒媳,山叔清姨,九爺,木生蘭珂,還有顧言卿收留的兩個兩歲女嬰,正是花音花舞。

      顧言卿為了末北,硬是將這早已枯朽的身軀熬了八年,才將燈油耗盡。當年那宗案子后,顧言卿就把半言戲院更名為末北戲院,似乎戲院的未來全壓在了末北身上。當時末北很害怕,可是爺爺經(jīng)常對他笑,跟他說沒什么,末北以為確實沒什么。可是等到末北十五歲,爺爺壽辰那日,末北摸著爺爺如干柴般的身軀,干癟得似沒有靈魂。末北心里很惶恐。而第二日,顧言卿便在床上,抱著當初半言戲院的招牌,毫無留戀地離開了人世。

      末北看到爺爺僵硬的身體那一刻,整個人無法抑制地顫抖,淚水像戲濃時的情感般奔涌而出,卻始終無法喊出一聲“爺爺”。之后很長的一段時間,是幾個月還是一年多,末北一句話都沒有說過,他們都以為末北患了失語癥。末北只是,失去了整個世界。

      而后的幾年都是淮爺在主事,戲院也是勉強支撐下去。末北真正清醒是在顧言卿逝世后的第三年,當時芽兒才三歲,芽兒爹和娘都意外去世?粗礌斃蟻韱首樱績撼蔀楣聝,與自己何其相似。他突然覺得有種莫名的使命感,末北戲院的未來還需要他。所以十八歲的他像是突然長大醒悟,挑起了爺爺交給他的重擔。直到現(xiàn)在,末北戲院才終于安定下來,不用走街串巷,甚至于街頭賣藝。今年,末北二十二歲。

      院子里哐當一聲,是芽兒養(yǎng)的那只叫小胖的蓬毛黑狗在追貓時碰到了鐵盆,鐵盆子悠悠轉了幾圈躺在地上。末北從往事中驟然驚醒,用手一抹才發(fā)覺自己滿臉的淚,從雙眼流出匯聚到下巴,又滴在月白色長袍上,印出深深的痕跡。

      屋外夜色濃厚掩蓋何人婉轉千回的心思?往事還是要高高懸起方好。

      末北站起身,換了身墨青色的袍子洗了把臉,坐在桌前,就著煤油燈有些刺鼻的味道,寫出末北戲院的戲曲,棄之半言戲院的半言戲曲。

      直至夜半,淮爺一行人等同胡同的街坊鄰居方唱罷聽足攜手歸來。一時之間,京北胡同熱鬧非凡。末北迎出門去,見淮爺與九爺竟是喝得酩酊大醉,想來是心中積郁已久,借著這個當口宣泄出來罷了。交代山叔和清姨好好安頓淮爺和九爺,又讓其他人卸了妝好好休息,末北便領了芽兒進了屋子。芽兒原是跟著淮爺安寢的,不過每逢淮爺醉酒,末北必定領了芽兒去他屋子。

      花音自小懂事,并著末北疲憊的神色、微紅的眼眶與新?lián)Q的衣袍,略略一想便知北哥這一晚是如何度過的。她輕嘆一聲,拉了花舞離去;ㄎ枘菐沉浸在戲院開張的喜悅中,絲毫不曾注意,這里的每個人各有各的愁思。而山叔清姨早已扶了二老離去,趕著給他倆熬了醒酒湯溫著,明日一早酒醒可飲。

      木生與蘭珂倒是喜樂哀愁不形于色,心思重些。方才瞧著末北的形容,木生耿直方正的臉上終是有了幾絲擔憂。他與蘭珂少年時便呆在半言戲院,出事時雖只有十五歲,也是通曉人事。他自然知道這件事情對于末北影響至深,奈何只能看著他沉淪。蘭珂望了望有些昏黃燈光的主屋,頓了頓抬腳就走,木生眨了眨眼跟上。合該熱鬧上一通的日子不了了之。

      一旬一場新戲,一場老戲,讓蘇西鎮(zhèn)過足戲癮,京北胡同也是雷打不動每次都準時到場。他們以為他們可以在這里茁壯成長,可以尋覓良人,可以成家立業(yè),可以安享晚年。唯獨末北沒有絲毫期盼,因為他始終有種預感,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在時間的不斷流失中,他感到孤獨,這種感覺隨著時間不斷加深,竟是要蔓延到他的心肺,藥石罔然。

      過了幾個月,現(xiàn)實印證了他的預感。

      不知為何,戲院的人接連出事,沒有預兆卻紛紛而來。先是山叔清姨家鄉(xiāng)小弟撒手人寰,剩下一個不滿十歲的兒子,老母也一病不起,整個家庭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叫人通知了山叔和清姨回家照料。山叔清姨自家有產業(yè),早年因父母身強體壯,倆人受戲曲吸引出來闖蕩。后來老父去世,小弟卻能當大任,所以山叔清姨一直都留在戲院。此去,所有人都知道,再無相聚之時。

      山叔清姨走后不久,淮爺一次醉酒之后就沒再醒來,芽兒也終是步了末北的后路,失去了最后一個親人。當芽兒泣不成聲跪在淮爺靈堂前時,末北竟魂飛七年前。他仿佛看到十五歲的自己,伏在爺爺棺槨之上,淚如泉涌不能自已的模樣。當年的天氣,也是這般蒼白,冷冽。

      淮爺走了,九爺帶著他的二胡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在為這個斗了四十幾年的老冤家執(zhí)著些什么,竟是斯人一逝去自己也遠遁。

      像是沙漏一般,命運的轉輪一旦開始似乎就無法結束。除非你將沙漏倒過來,可何人有這等顛覆天地改天換命的本事?末北看著山叔清姨離去,淮爺成為一抔黃土,九爺遠遁,木生蘭珂還有花音花舞也因各種原因搬離了京北胡同。唯有芽兒,無處可去無人可依,留在他的身邊。末北漠然著眼神坐在堂屋主位之上,這院子本也熱鬧非常,如今半年之內,竟是都曲終人散。

      “芽兒,你走是不走?”末北有點失神地盯著芽兒。芽兒眼里嘩嘩地留著淚,嚎啕大哭,不住地搖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末北終是醒神,右手攬過芽兒,左手輕輕地拍著芽兒的頭,嘴里說著:“芽兒不怕不怕,北哥哥在呢,咱哪兒也不去。”可是如今的末北魂不知所去,空余一副軀殼,只恐芽兒長大成人便也要舍了這身體。

      一切發(fā)生得讓人無法承受,京北胡同老老少少驚懼地看著這個戲院迅速地萎靡,這處四合院仿佛一瞬間喪失所有生氣,讓人提都不敢提。

      而末北戲院竟是沒有關門,演出場次減成一旬一場次,演員只余末北,觀眾僅剩芽兒。

      倒是經(jīng)過很長一段時間,京北胡同才習慣了末北戲院這種詭異的氣氛。每逢這時,京北胡同總會齊齊去末北戲院,好歹捧個場。漸漸的,蘇西鎮(zhèn)很多人也知曉了這么一家戲院,沒有絲竹,一人成戲。捧場的到如今竟也不少。只是,臺上形單影只的濃妝戲子咿咿呀呀,臺下一大一小的背影,讓人看了竟有種天涯海角的距離與孤獨。

      這一年,末北二十四歲,芽兒九歲。

      戲人如斯,窗前一枝寒梅開罷,人間戲事卻早已散場。
    插入書簽 

    ←上一篇  下一篇→
    作 者 推 文


    該作者現(xiàn)在暫無推文
    關閉廣告
    關閉廣告
    支持手機掃描二維碼閱讀
    wap閱讀點擊:https://m.jjwxc.net/book2/3052924/0
    打開晉江App掃碼即可閱讀
    關閉廣告
    ↑返回頂部
    作 者 推 文
     
    昵稱: 評論主題:


    打分: 發(fā)布負分評論消耗的月石并不會給作者。

    以上顯示的是最新的二十條評論,要看本章所有評論,請點擊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