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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完)
夜色靜謐,白日里聒噪不停的嗚蜩聲也漸漸停息。掛在柯條間的別致彩燈照亮了平安京。
彩燈搖曳,燭光晃晃。繁鬧的平安京中,人群熙攘。小攤販的叫賣聲與那人群喧鬧的談笑聲渲染著此地的繁華熱鬧。
綺陌街巷,銀華靜灑。
一名身著玄墨錦衣的俊朗少年,雙手枕在腦后在這繁鬧的人流之中緩步走著。在少年身旁,還有一名身著月牙錦衣的清秀少年。
“走了許久的路了,我早餓了,我們?nèi)コ渣c(diǎn)東西吧~”玄墨錦衣少年看向身側(cè)的清秀少年爽朗笑道。
“你已成亡魂,為何還留戀這人間的食物!鼻逍闵倌觊_口應(yīng)道,踩在少年腳下木屐發(fā)出的道道清脆聲響。
“這又什么啊~以前我總帶你來吃的,你還記得最喜歡吃的是什么嗎?”
鬼使黑停下腳步,抬手指向不遠(yuǎn)處的一家小店,店鋪上的暖簾伴著夜里的清風(fēng)緩緩輕擺:一蘭
“便是那家店的拉面了!
未等鬼使白拒絕,鬼使黑便拉著鬼使白走進(jìn)了小店。
小面店雖小,卻是設(shè)計(jì)精巧別致。
點(diǎn)好了面,鬼使黑便拉著鬼使白找了個(gè)位置坐下,每位客人的左右都是用木質(zhì)的隔開的,可鬼使黑卻偏要與鬼使白呆在一起。
鬼使白也沒反對,任著鬼使黑去了;蛟S讓鬼使黑開心,他便會愿意主動(dòng)清除自己的記憶。
這樣他也能離開冥府,重獲自由,也能夠踏上尋找自己記憶的路途了,他真的好想去尋找被自己遺忘的那段記憶。
兩人吃完面出了面店,抬頭看了看天,夜色已經(jīng)不早了,鬼使黑便帶著鬼使白朝著不遠(yuǎn)處的神社走去。
今夜是舊年最后一日,明日便是新年了。
越臨近午夜,前往神社的人也變得越來越多,鬼使黑生怕將鬼使白弄丟了,緊緊握著鬼使白的手。
鬼使白并不知道鬼使黑到底在緊張著什么,也不知道,鬼使黑為什么要來這里學(xué)著在世的人辭舊迎新。
他早已經(jīng)是鬼魂了,就算做這樣的事也是毫無意義的……
鬼使黑轉(zhuǎn)過頭看向鬼使白爽朗笑道:“你還記得嗎?以前我們就是這樣去辭舊迎新的。”
午夜時(shí)分,寺廟之中香煙繚繞,鐘聲齊鳴。
聽聞鐘聲漸漸響起,人群也開始涌向山上的神社,燒香拜佛,進(jìn)行“初詣”。
前來‘初詣’的人太多,不免顯得擁擠不堪。鬼使黑緊緊握住鬼使白的手,絲毫不敢松懈一下。
弟弟,這一次,我不會再將你弄丟了。
傳聞,神社鐘聲每敲響一下,便會去掉一種煩惱,敲一百零八下,則是意味著著清除所有的煩惱。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才走上了神社,進(jìn)入神社便有巫女給每個(gè)來訪的人,發(fā)一張白色的紙條,
紙條上的話,會啟示你在新的一年中將發(fā)生什么樣的事。
鬼使黑接過巫女遞來的紙條看了看,然后撓了撓頭湊到鬼使白身旁好奇問道:“你的是什么啊?”
鬼使白躲開鬼使黑的目光,打開紙條看了看,然后斜睨鬼使黑一眼,道:“不告訴你!
“哼,真小氣,那我也不告訴你。”說著,鬼使黑便朝向神社旁的大樹走去。卻未有人發(fā)覺,鬼使黑每走一步,緊握在手中的紙條便又皺上幾分。
鬼使黑將紙條掛在了樹上,轉(zhuǎn)過頭看向走來的鬼使白笑了笑:“要不,我?guī)湍銙彀??br>
“不用!
“哦……好吧,那你掛好之后,我們再去玩玩吧~陪我最后一次,好嗎?”鬼使黑看向鬼使白開心的笑了笑。
可鬼使白卻只看見鬼使黑的微笑里泛著淡淡苦澀。鬼使白心里不由的堵悶,就像是自己快要失去什么東西,卻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好!惫硎拱卓聪蚬硎购趹(yīng)道,轉(zhuǎn)身便將紙條系在了樹枝上。
直至黎明,鬼使黑的游街才算作罷。
鬼使黑雙手枕在腦后,躺在草地上看著漸漸明亮的天空:“等你以后自由了,你想要做什么?”
鬼使白坐在鬼使黑身旁,看向遠(yuǎn)處:“我想尋回我丟失的那一段記憶,那段對我來說很重要的記憶!
“是嗎?”鬼使黑坐起身,看向身旁的鬼使白,抬手搭在鬼使白的肩膀上笑道:“那等你找著記憶了,就好好生活,答應(yīng)我!
“……嗯。”
多年以后。
林間晨霧未散,晨露未消。
鬼使白緩步走上石臺階,月牙衣擺淺淺掃過柯條間的雨露,不免惹上一層水漬。
待他剛抬腳走完神社最后一階,一道清脆的鐘聲繚繞山林,拂過耳畔。
一輪清風(fēng)繾綣掃過,帶著涼意的微風(fēng)吹動(dòng)著他鬢間幾縷白發(fā)。
腳下的木屐,伴著鬼使白的步子,發(fā)出聲聲清脆聲響與這道道鐘聲莫名契合。
鬼使白走到了神社旁的樹下,枝繁葉茂的大樹也不知又長高了幾許,樹上的白紙條隨風(fēng)淺淺搖曳,卻不知為人們替換了多少新年的心愿了。
若那時(shí),他出口留下鬼使黑,或許結(jié)局便會不同了……
鬼使白站在原地抬頭看向眼前的大樹,緩緩啟口:哥哥……
兩行清淚滑落臉頰,無聲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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