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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美作,我回臺灣了,你有空麼?』
『當然!
『出來吧。在Midnight…我等你』
掛了手機,他長長呼出一口氣,走去用冷水洗了一把臉,狠狠地。
抬起頭,鏡子里面映出自己的樣子。
眉宇之間干凈利落的碎發(fā),微微上挑的眼角,鳳眼迷離,不見商場中的肅殺凌厲,紅唇依然豐潤,笑容依然燦爛。
他是在商界叱吒風云的F4中的美作玲。
即使他們四個已經(jīng)天南海北各踞一方。
即使他們有些已經(jīng)成家為人丈夫。
即使英德學(xué)院的歲月甚至都不會出現(xiàn)在睡夢之中。
他走出洗手間,拿起鑰匙出門。
管家在門口恭敬彎腰,“少爺,少奶奶在等你吃完飯!
“…唔?”
美作一愣,才記起前幾日答應(yīng)筱喬陪她吃晚飯。
走下樓,經(jīng)過飯廳,殷筱喬還是那要溫婉而嫵媚的樣子,微微瞇起眼睛微笑,“馬上就可以開飯了。”
“……啊。筱喬,抱歉…我要出去。”他彎腰下去,親吻她的臉龐,“明天一定陪你!
殷筱喬的臉迅速冷了下來,但美作沒有留連,敷衍地笑了笑,便起身出門。
她看著他寬闊的背影消失在大門外。
這是她嫁的男人。
一個成為她丈夫已經(jīng)近兩年之久的男人。
一個素來以花心和財力成正比而聞名的男人。
她曾經(jīng)她已經(jīng)成功的收攏了他的心,……原來,竟只是她的一廂情愿。
當初的海誓山盟,當初的跳海,大提琴,誓言…得到了婚姻,卻還是得不到他麼?
卷鳥歸巢,浪子回頭,她要等到什么時候。
自己才能夠成為唯一?
殷筱喬一直以為美作是收不了心,以為美作的愛玩花心是結(jié)婚也改不掉的習(xí)慣,她一直都是這樣以為的。
美作到達Midnight的時候,已經(jīng)在門口看到了西門的那輛限量版黑色Benz。
他自然是不會認錯的,那是西門28歲生日時候,自己親手挑選的禮物。
由Waiter引著到達昏暗的包廂,已看到那人坐在不變的位置。
他低頭把玩手中的酒杯,紅酒撞擊著杯壁,撒發(fā)出蠱惑人的色澤。
頭發(fā)已經(jīng)不是上次見到時候那般及肩的長,而是剪短打薄,可以看到耳朵上一個一個的閃亮晃眼。在那一身中規(guī)中矩的西裝革履襯托下,分外惹眼。
肆意張揚。
好像是忍不住要挑出這人故意營造出的優(yōu)雅淡然的氣氛一樣。
揚起手,清脆地扣門幾聲,才引起他懶懶地抬起漆黑的眼,含笑道,“飆車技術(shù)越來越好了呢!
美作坐下來,“哪里比得上西門少爺總是回來不給消息,喜歡殺個措手不及!
“怎麼?”聽出弦外之音,西門問道,“筱喬不開心了麼?哎呀,真是罪過罪過。以前每次叫你出來都隨叫隨到,居然就忘了你現(xiàn)在是個有家室的人。——來PUB這種地方不合適!
他一口飲下杯中物,“吶。自罰一杯!
然后又是盈盈笑著看著美作。
鳳眼一挑,“西門,這話是真心的麼?”
躲閃,并且不留痕跡。就如他一直習(xí)慣做的那樣。
沒由來的,一直習(xí)慣他這樣的人居然也有了脾氣,倏地站起來,“那我就回去陪筱喬了哦。”
明知心里不會,居也就裝模作樣地轉(zhuǎn)身起步。
默念,一,二,——三還沒有出來,身后那清朗悠然的聲音已經(jīng)漾開,“就這么對待好不容易從法國飛回來的兄弟麼,我可是一下飛機就想到Call你呢!
明明已經(jīng)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卻忽然問了一句在心底埋了很多年忘了說或者不敢說的問題。
“那是因為類和阿司都不在臺灣吧。如果在的話,我是第幾個,——類之后,還是阿司之后?還是等著他們轉(zhuǎn)告我?”
口氣微微發(fā)酸。
撞在西門的心上,居然沒有躲過去,正面的,直接的,撞了上去。
他忽然就想起在英德學(xué)院那段荒唐的歲月了。
西門和美作,臺灣有名的富公子,更加是有名的PUB王子。
獵艷無數(shù),絕代雙嬌。
萬花從中過,片葉不沾身。
每一次西門感覺到寂寞的時候,都會習(xí)慣性地撥打那個電話,然后問,有空嗎?出來吧?
那一頭,肯定是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
好奇怪,這么多年,他果真就是沒有拒絕過。
而心思縝密如西門,居然也從未深究過其中原因,一切好似都理所當然。
就像他寂寞的時候,就會打電話給他一樣。
他以為美作是好玩成性的,他以為美作是因為PUB而同意的,他一直都是這樣以為的。
“——第一個!蔽鏖T輕笑起來,淡淡地笑出聲音來。
“美作,你這個長不大的家伙什么時候這么愛計較。笨蛋,你總是第一個!
美作轉(zhuǎn)過身,把嘴巴笑成最燦爛的弧度,“吃過晚飯沒有?”
得到意料之中的搖頭,卻仍舊是有了些許怒氣,“還說我笨蛋,你的胃不好忘記了?居然還喝酒!
“拜托…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很久以前不等于沒有發(fā)生過!币话牙鹱谏嘲l(fā)上的人,“走,吃飯去!
美作的手拉著西門的,是熟悉的溫度。
只是太久沒有觸碰了,現(xiàn)在這樣逼仄過來,燙到嚇人。
到了餐廳落座。
西門解了西裝,松了領(lǐng)帶坐下,卻看到坐在對面的人笑得一臉奇怪,不忍皺眉道,“笑什么?是不是對面做個男人吃飯不習(xí)慣?”
忍住笑意,美作雙肘撐在餐桌上,“不,我倒是很習(xí)慣,”
然后又靠近道,“只是想到當年我們也這樣坐在一起,模仿阿司和杉菜!
經(jīng)他一提,西門也回憶起,“…那時候,是説的!喊⑺,你好帥哦』,是這樣麼?”
“不是,是說『我好愛你』…是說的這句!
“會嗎?有說過『我愛你』麼?”
“……你沒有,我有!
一時,氣氛凝滯。
幸而端來了晚餐,讓兩個人停止了交談,嘴巴有了用處。
吃的沉默且無味的一餐。
然后,兩人繼續(xù)無語地踱去停車場。
走到西門的車邊,停步。必須有人開口說些什么,西門想,然后開口,“我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別讓筱喬胡思亂想了!
“……”美作張了張口,卻不知該說些什么,不免煩躁了情緒。
看著西門開車門,行動就早思想一步,拉住了那人的手臂。
然后,意外地看到他驚慌的眼。
隱藏在一絲一絲烏黑的頭發(fā)中,把情緒控制地極佳的雙眼,流露出來的驚慌,一閃即逝。
再然后,抓住的手就被不留痕跡地掙開。
低頭,還是那故作輕松的口氣,“干嗎?不舍的我走?都說你長不大了,還鬧?”
頹然地退回到原位,美作聳肩,“開車小心,回家給我電話!
“嗯!
看到黑色Benz開遠,美作不忍苦笑起來。
西門呀西門,我應(yīng)該多謝你拒絕地不留痕跡給我臉面么?
是要謝謝你不拒絕,給了我漂亮的臺階下么?
他記得西門曾經(jīng)那么決絕地跟那些女人說,那條線,他一定要劃得很清楚。
朋友跟情人,他從來都不會弄混。
那天的告別單身的四人晚會才敢借著醉意,抱著他不放。
眼眶濕潤,貪戀平時不敢跨越和奢望的溫度。
他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美作反復(fù)反復(fù)說那三個平時吝嗇開口的句子,對筱喬,都是如此。
那晚,一夜無夢。
近在咫尺的是西門的面容。
柔和的線條,長而密的睫毛,漆黑到望不見底的眼眸,嘴角模糊不明的笑容。
那是他的一晌貪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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