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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陽春三月萬物復(fù)蘇,櫻花飄零的日子里便又迎來了青春的金色年代。
于是那年那天帶著棒球帽背著棒球手套的少年大大咧咧地走出了家門,然后在燦爛陽光下舒暢地伸展了一番手臂順便對著店中的老爹揮手告別。
果然好的一天要有好的開始,如此愉悅地思考著的棒球少年咧開了嘴角笑得一臉歡快。
然后,在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猛得在橫躺在店前捆成一卷的報紙前栽了個跟頭。
『啊哈哈,果然運氣這種事情沒辦法下定論么』
如此感慨的棒球少年瞇了雙眼收回了雙手坦然地接受著那理所當(dāng)然的地心引力,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身體竟在傾斜了70度后就猛然停止了下落。
接著,在還沒來得及弄明白手臂中這下意識環(huán)抱住的柔軟觸覺以及若隱若現(xiàn)的綠茶香氣究竟是什么情況的時候,就被足以令人眼冒金星的源于金屬的猛烈撞擊給狠狠擊中了下顎。
身體從前傾瞬間變?yōu)楹笱鲈俚胶敛涣羟槊腿宦涞,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行云流水。
等到棒球少年回過神時,視野中便只剩下了街邊竊竊私語的水手服少女們以及在街道盡頭微微飄揚的黑色校服,當(dāng)然,還有十分殺風(fēng)景的,自己不小心流下的鼻血。
「喂——老爹你還有紙巾么」
棒球少年在沉默了三秒后,捂住了鼻腔對著店中如此喊道。
就這樣,棒球少年山本武,非常榮幸地帶著塞在鼻腔中的紙巾以及下顎的一團(tuán)紅腫,以遲到者的身份微笑著站在了開學(xué)第一天的教室前。
『不管怎么說,下顎沒有脫臼還能說話,真是可喜可賀呀可喜可賀』
這便是那個時候的山本,心中所唯一思考著的事情。
加入棒球隊前同為一年新生的同級在看過了山本的入部申請后,很驚訝地說既然山本這么想成為職業(yè)棒球選手為什么要選擇并盛這個在運動上并不會太過突出的學(xué)校。
對于這個問題,山本用了七秒種的時間來沉思。
然后,以無比純良的表情坦率地笑著說。
『不知道』
事實上,山本武的確從最初就沒思考過,是否進(jìn)入并盛就讀或者是為什么要選擇并盛這些深奧的問題。
用老爹的話來說就是「既然有了可以打棒球的地方那么只要離家近不就好了」
一切不過是理所當(dāng)然的順理成章。
當(dāng)然,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不久之后與那群不厭其煩地玩著黑手黨游戲的少年們的邂逅。
以及那個如就如同名字一般,讓人無論如何都摸不著頭緒的風(fēng)紀(jì)委員長,云雀恭彌。
棒球隊冬季集訓(xùn)的最后一天,天性豪爽的老爹慷慨地給了山本一整盒高級壽司說是讓他分給平時照顧他的前輩算做感謝,而用右手接過壽司盒的山本猛一抬頭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為了等待老爹收拾完畢已經(jīng)萬分無奈地一腳踩在了遲到的邊緣。
「老爹我就先出門了」
如此說道的山本用空閑下來的左手掄起了棒球帶就往外跑,卻沒想到千不該萬不該在同樣的地方載了同樣的跟頭。
『在雪天出門的時候,一定要小心隱藏在雪中捆成一卷的報紙』
于是,棒球少年山本武,便就又一次地在一個踉蹌之下,不可避免地迎接來了萬能的萬有引力。
然后,在同樣的角度,停了下墜的動作。
然后,在同樣的情況,感受到了同樣的感觸。
然后,在同樣的部位,遭受了同樣的硬物撞擊。
不同的只是,這一次的山本,在倒地之前,看清楚了眼前之人手臂上的紅色袖章。
——『風(fēng)紀(jì)委員』
或許正是托了眼冒金星的福,明明是寒冬二月的一個普通的多云的早晨,仰面倒地的山本竟仿佛看見了那在眼前一閃而過的,金色陽光。
「你果然很不知道什么叫悔改」
一瞬間犀利了眼神而將拐子橫跨在胸前的風(fēng)紀(jì)委員長本人一字一句說得冰冷,銀灰色的拐子末端還沾染著一抹淺淺的血跡。
于是山本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再一次不爭氣地,在劇烈碰撞下流了鼻血。
要說在黑手黨的打斗游戲中自己也不是沒有受過傷,但是在這樣簡單的情況下就被人襲擊而且在這樣簡單的情況下就流了血,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算不上是值得稱贊的事。
當(dāng)然,這樣的普通思維模式,僅適用與普通人。
『不管怎么說,下顎沒有脫臼還能說話,真是可喜可賀呀可喜可賀』
那便是那個時候山本心中所存在的,與一年前相同無異的,唯一的想法。
「啊哈哈。真是得救了,謝了啊,云雀」
「……真難看」
「啊啊,鼻血這種東西嘛,很快就可以止住了,況且這才是男子漢的作風(fēng)啊男子漢」
似乎會因為山本的這句話而有些驚訝的云雀,在停頓了三秒鐘后,竟優(yōu)雅地?fù)P起了嘴角。
「……哦~男子漢么」
雖然無論從誰的眼中看來云雀那時的笑容都與那些鎖定獵物時的食肉型動物不無相同,天生大條的山本卻還是不由得在那一瞬間瞪大了雙眼屏了呼吸失了言語。
『原來云雀笑起來,是這個樣子』
原本想要如此稱贊眼前的寡言少年的棒球少年山本武,卻異常不幸地在將心中的這一想法準(zhǔn)確化為言語之前,就再一次迎來了,來自云雀恭彌的猛烈攻擊。
待到純白之雪飛速濺起然后悄然落地,用還沾著自己鼻血的手抓住云雀拐子的山本仰著頭笑得一臉無奈。
「雖然我知道你很想鍛煉筋骨,但是也要等到我找老爹要張紙把血止住吧」
「……切,真狼狽」
干脆地丟下這一評論,皺著眉頭凝視著自己拐子的云雀在沉默了數(shù)秒后,順手扯過了山本的衣服下擺就擦。
堂堂男子漢就這樣成為了對方擦拭武器的工具,哭笑不得的山本倒也并不會覺得特別介意。
「話說,能在這里遇見云雀,還真是意外啊」
維持著用手捂住鼻腔的動作,山本如此寒暄道。
「難不成,云雀也對我家的壽司有興趣……」
話音未落,又是不勝設(shè)防的一拐。
「雖然會弄臟拐子,但是,果然還是讓你不能說話會比較好吧」
甩了甩恢復(fù)了光澤的銀色拐子,云雀高高俯視著身下全然不知什么叫『適可而止』的棒球少年如此說道。
反倒是完全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觸怒了云雀的山本睜大了雙眼一臉無辜。
然后在下一秒,猛然想起了不知被自己遺失到了什么地方的壽司盒。
「!壽司!」
全然不顧面前云雀陰暗表情的山本自顧自地四下張望著,最后從一灘積雪中拿起了看似有些凄涼的壽司盒。
「啊啦拉。還好沒有什么太大影響,老爹的手藝果然不是蓋的」
用唯一空出的一只手吃力地打開壽司蓋的山本,在確認(rèn)了其中的壽司幾乎都保持了原本的形狀的情況下,發(fā)出了這般安心的感慨聲。
接著,在抬頭看見云雀越發(fā)陰郁的表情時,才覺悟到自己似乎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自己在前一秒還處于,會隨時被眼前這個叫做云雀恭彌的少年咬殺的地步。
「啊哈哈……我并沒有刻意無視你的意思啦……」
「間八和平目魚……」
出乎意料的是,相比被忽略的這一事實,云雀似乎對山本盒子里的壽司更感興趣。
「啊。云雀你如果想吃的話,可以隨便拿沒關(guān)系的」
「我拒絕」
「明明就是一副想吃的表情,在這種時候就別逞強了啦」
「我說過了我拒絕」
僵局。
直到山本老爹從店中探出頭來大吼「你這個傻兒子不是要遲到了么怎么還在店前閑逛還不快去學(xué)!,這才頓時回過神來的山本隨手將壽司盒往云雀手里一塞從地上撿起棒球袋拔腿就跑。
當(dāng)然,鼻血這種東西,忽略也罷。
就這樣,棒球少年山本武,非常不幸地在那一天以遲到者的身份被扔在了場邊一個人孤獨地?fù)]棒500下。
而那一盒壽司,則在山本訓(xùn)練結(jié)束回家之前,都好好地躺在了風(fēng)紀(jì)委員會接待室的臺桌之上。
然后在山本路過接待室門前的時候,以拋物線的形式從天而降。
「我這不是垃圾回收所,自己的東西,自己帶回去」
雙手抱肘靠在門檐之上的云雀只留下這么一句話就轉(zhuǎn)了身關(guān)了門好不瀟灑,反倒是下意識將壽司盒接在懷中的山本一時間竟會有些驚訝。
『我還以為,他會丟掉』
心中如此思考的山本本能性地將壽司盒打了開來,然后在下一個瞬間彎了腰瞇了眼情不自禁地笑出了聲。
『云雀,果然是個有趣的人』
他在心中一次又一次不住地重復(fù)著這樣的言語,直到被不知從什么地方砸來的物體給擊中了后腦,這才止住了大腦中爆走的按鈕。
低頭一看,原來是云雀的拐子。
「我數(shù)到三,如果你不消失在我的視野里我就讓你永遠(yuǎn)消失在地球上」
不知是否是山本的錯覺,云雀如今的表情不管怎么看都分明是小孩被人發(fā)現(xiàn)了謊言而特有的別扭表情。
好……好可愛。
「難不成,我之所以兩次在店外遇見你,都是因為你……雖然喜歡吃壽司但是不好意思進(jìn)店來的緣故么」
所謂的禍從口出,大概就是這么一個道理。
當(dāng)然,無論地球上的人們怎樣折騰,地球在該轉(zhuǎn)的時候還是會轉(zhuǎn)。
于是再一次增加了男子漢徽章的山本推門進(jìn)屋朝著老爹大聲喊出的第一句話便是。
「老爹,三月的捕魚季節(jié),記得多采購一些石首魚*和比目魚*,我認(rèn)識有一個人,很喜歡吃間八和平目魚」
然后,話一出口,總覺得自己似乎還忽略了什么事的山本又想了想,終于恍然大悟地喊出了聲。
——「老爹,還有沒有紙巾」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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