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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清明剛過,這院子里下了一場雨,年幼的小沙彌正在院子里掃著落葉,觀素看著滿地落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師父,觀素不懂。”觀素再次跪在地上,年輕的臉上卻沒有太多年輕人應(yīng)該有的朝氣,反倒是多了一份淡泊幽靜的感覺,頭上光溜溜的,沒有一絲牽掛,眼睛倒是明亮,只是看起來終究還是有所疑惑。
老和尚看著他嘆了一口氣,一顆顆數(shù)著自己胸前的佛珠,并不去看他,只是淡淡的說道,“你現(xiàn)在佛法大成,為師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遠沒有你這份領(lǐng)悟能力,你還有何疑惑?”
觀素再次叩首,“出家人四大皆空,觀素不能!
老和尚在嘆了一口氣,開口幽幽的說道,“為世事所羈,你既從未入過世,又怎可談出世?”
觀素沒有說話,只是附身于佛主之前,一聲一聲敲著木魚,那聲音孤寂悠遠,似乎可以讓人的心也一起冷下來。
過了幾日,有一個身穿白衣的女子跪在佛門前乞求,說自己孤苦無依,求寺廟收留一晚。
小沙彌實在是有些為難,只能訕訕的對那女子說道,“寺廟不收留女客,還請施主回去吧!
女子看起來極其憔悴虛弱,眉眼間帶著讓人說不出的妖冶滋味,只是低下頭低聲嘆道,“這佛主普度眾生,也分男女不成?”
小沙彌說不出話,觀素從一旁路過,看著那女子實在是可憐,于是一時心軟,說了句,“出家人慈悲為懷,女施主既然無處可去,那便在這里歇息下吧!
女子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這個女人長的很美,柳葉眉,丹鳳眼,看人的眼睛里就像帶著鉤子可以把人的魂也勾去。她看了觀素一眼,淡淡的勾起了唇角,一種極端的艷麗妖冶浮現(xiàn),卻又轉(zhuǎn)瞬即逝,就好像是看見了幻境一般。
一日,觀素從園中路過,看見這名女子正在賞花,淡粉色的海棠開的實在是鮮艷,這名女子拈花一笑,白色的衣裙微微揚起,那一刻就像是天上的仙子。
觀素看著那女子突然轉(zhuǎn)過身來,對著他一笑,艷麗入骨,妖冶灼人,讓觀素不由得一愣,那女子倒好似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轉(zhuǎn)身就走了。
那日入夜,觀素一個人在房中靜坐,突然聽見了有什么聲音,觀素本想起身,卻看見那個穿白衣的女子自己走了進來。
“女施主有何事?”
那女子笑著走了過來,將手撐在觀素兩側(cè),兩人靠得可以感覺到對方的呼吸。
“有事請教大師?”女子笑著說道,聲音很好聽,就像是在一下一下撩人的心。
“何事?”觀素身體微微向后仰,這個女子倒是順著這么靠了過來,一只手支在他的身側(cè),整個身體都仿佛壓在他的上方一般。
女子抬起頭看著他,眼里是說不出的風流意味,她靠近觀素的耳邊,輕聲說道,“大師,可曾行過魚水之歡?”
觀素眼神平靜,垂下眸子,輕聲說道,“不曾。”
女子輕輕地笑了起來,就像是小貓一樣一下一下抓著觀素的心。她呼吸的熱氣噴到觀素的耳朵上,讓人實在是覺得有些癢癢。
觀素面色不變,“出家人,不近女色。”
那女子笑的更歡,輕輕地俯下身,用牙叼起觀素脖子旁邊的佛珠,一雙眼睛戲謔的看著他,將對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那,男色如何?”
觀素看著對方,面色不變,答道,“亦是!
“哦!蹦侨苏Z調(diào)微微上揚,說不出是戲謔還是勾引,只是笑著看著觀素,然后輕輕地舔了一下對方的耳垂,眼睛一直盯著對方,然后慢慢地從觀素身上退了下來。
“大師真是好定力,幻嵐佩服!辈恢朗侵S刺還是戲謔,這聲音仍舊尾音微微上揚,說不出的勾人意味,那人眼中也是掩不住的風流。
觀素看著那人已經(jīng)明顯不是女子,雖然大致和以前相同,但是眉眼之間已經(jīng)少了幾分柔弱,更多了幾分魅惑。
那人似笑非笑的看了觀素一眼,然后就關(guān)上門走了出去。這個夜里又歸于平靜了,就像是一切都是一場夢。
觀素心想,聽說狐貍精非男非女,現(xiàn)下自己可算是明白了。有一時想到,這狐貍精魅惑世人,現(xiàn)在看來,倒是果真讓人著迷,就這么想著想著,不由得心里便亂了起來。
次日,觀素聽小沙彌說,那女施主不知怎么的,又走了,也沒有說話,只是向著對方住的方向看來一眼,說不出是釋然還是失落。
又過了月余,觀素在房中打坐,突然不怎的想起那夜也是如此,那人的眸子在燈光下就這樣看著自己,那個含嗔帶怨的眼神在燈光下看起來就像是一顆顆黑色的琉璃,看上去真是漂亮極了。
觀素聽見了房門打開的聲音,抬頭一看,是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依舊是那副妖冶動人的長相,倚在門口笑著看著自己,那樣子似乎是受了傷。
“一時情急,還請大師收留!
依舊是那樣輕佻的語氣,依舊是那樣風流的眼神,觀素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想起對方那夜開口咬著自己的佛珠,他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脖子上,眼睛一直直勾勾的看著自己的樣子。
觀素的心里突然亂了,一招不慎,滿盤皆輸,壓抑下的念,轉(zhuǎn)生成了魔。
幻嵐上次本就是因為重傷,所以才來寺廟乞求庇護,沒想到這次出去重傷未愈,一時又添了新傷,一時情急,才又逃了進來。
觀素看著對方,眼眶一時有些發(fā)紅,等到幻嵐發(fā)現(xiàn)想要逃的時候他已經(jīng)逃不掉了。
觀素將自己的佛珠一圈一圈的綁在了對方的手腕上,纖細白皙的手腕配上肅穆的佛珠,竟有種說不出的美感,觀素一時看的癡了,此刻他心魔入體,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幻嵐沒想到一時會發(fā)生這樣的事,不由得破口大罵,“沒想到出家人也行如此骯臟齷齪之事,也不知道你們每天念叨的道義慈善是給你們什么下作勾當所做的表象!”
觀素完全聽不見對方的罵聲,咬著對方的耳朵,聲音低啞的說道,“你種下的因,自然要由你來解!
這也本該寂靜,可是卻由罵聲轉(zhuǎn)向了隱忍卻又難以抑制的呻·吟。
次日,觀素的眼中漸漸的恢復了清明,他看著自己身旁一身的人,身體忍不住的有些顫抖,看著那手被舉過頭頂用佛珠束住,那白皙的手腕上沾染著曖昧的痕跡,帶著絲絲血痕與莊嚴肅穆的佛珠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觀素顫抖著想去將佛珠解開。
當他的手剛剛觸碰到佛珠的時候,一時佛珠盡散,稀稀落落的聲音散落滿地。
觀素看著眼前此景,完全說不出話。
這日,觀素再次跪在地上,老和尚看著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這次又有何事不解?”
“師傅,請讓觀素還俗!
老和尚頗為驚訝的看著觀素,“為何?”
“既然入了塵世,便走不出那煙火了!
觀素在山上的某一個洞府找了一個住處,不能擋風不能蔽日,但是他會將自己化來的清粥小菜放在旁邊一個洞府的門口。
幻嵐看著這個和尚就覺得來氣,看著這洞口是不是出現(xiàn)的青菜瓜果,他也當時沒有看到一般,就等著它自然爛掉。
他不在意,觀素也似乎不在意一般。但是每天還是依舊送來。
山上冷清,也沒人可以說話,有那么幾個妖精,也因為幻嵐脾氣不好不怎么搭理他;脥沟故菢返们屐o,只是難免有點冷清。
那日冬至,幻嵐看著那個和尚就像一尊佛一樣待在那里,還以為這個和尚被凍死了,誰知道走過去一看,這個和尚看見他還有些驚訝,笑著問道,“小嵐有什么事嗎?”
“沒事!被脥褂行┬邜擂D(zhuǎn)身要走,可是沒走進步又走了回來,看著這個和尚這兒什么也沒有,問道,“臭和尚,你會包餃子不?”
觀素似乎沒想到對方會這么說,可是面上還是沒有多少驚訝的表情,只是平靜的回答道,“會!
后來,幻嵐把這個和尚帶回去給他包餃子了。再后來,這個和尚就住在了他那里,一直就不走了。
這日,又是冬至,幻嵐迷迷糊糊的摸了摸旁邊沒有人,看了眼前的觀素一眼,說道,“今天冬至!
觀素點了點頭,等著他的下一句。
幻嵐看著對方,撇撇嘴繼續(xù)說道,“我要吃餃子!
觀素沒有說話,看著幻嵐。
幻嵐沒有看他,將頭轉(zhuǎn)向一邊,小聲說道,“我要吃雞肉餡兒的!
觀素皺眉看著他,平靜的說道,“我要吃你!
幻嵐一時氣急,轉(zhuǎn)向一邊沒有說話。
沉默片刻,才聽見幻嵐那邊小聲的說道,“成交!
等到觀素走了,幻嵐從自己被子里轉(zhuǎn)了出來,摸了摸自己還有些酸的腰,臉上有些燒,低聲罵了句,“臭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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