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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一夢
海南,并不如我想象中那樣美好,最起碼天氣熱得讓人透不過氣,想來還是喜歡北方干脆利落的風(fēng)。不過至少有一點是好的,這個地方,沒人認(rèn)識我。
不知是不是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我安心的在這里念高中,然后,安心的在廣州念大學(xué),大學(xué)畢業(yè)就安心的在父親的公司里做事。幾年中,追求的人一直絡(luò)繹不絕,我從未想過自己還是緊俏貨,可是,真的是心如止水。吃過了滿漢全席,便再吃不出其它食物的美味。
父親公司倒是越做越大了,媽在我高三那年去世了,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那么深的感情,偏偏哭不出一滴眼淚……
大學(xué)的時候,一次寢室同學(xué)生日,認(rèn)識了夏鴻澤,他是我那同學(xué)的哥哥,剛過而立之年,在外企身居要職,也算得上是年輕有為。誰知就因為那一次的相遇,他說,對我一見鐘情,我呢,無可無不可,相信沒有幾個人能受得了我的冷淡,之前的所有男生都是這樣被我耗走的。其實父親也曾問過我,到底要找一個什么樣的男朋友,他的觀點就是,無論怎么樣,一定要對我好,要給我幸福?墒前。腋J且獎e人給的嗎?我不這么認(rèn)為。有時我也想,要不,就一個人過得了……
之后,聽說夏鴻澤放棄了他那身居要職的工作,跑到父親公司任職,對此,我一笑了之。
在父親公司作的談不上開心不開心,只是做點事,讓自己忙和著。
之后的一天,照例巡視工地,本來這些不是我做的,可我不想閑下來,算是為父親分憂也好什么也好,反正多做事也沒什么不好。這次,夏鴻澤同我一起。算起來也四年多了,他不著急也不放松,就那樣不近不遠(yuǎn)的,不至于讓我心煩,在我想找他的時候也能及時出現(xiàn)。
也許是注定的,工地發(fā)生坍塌事故,我們一群人被壓在下面不同的地方。身上不知被什么東西壓住了,有點疼,可是不知為什么,我竟沒有恐慌,甚至心里想,就這樣吧,就這樣死去吧!想起上次同樣是在黑暗的危險中,那么害怕,卻有人把我?guī)С鑫kU,帶向光明,擁有這樣的回憶,就算死了也沒什么遺憾的了……
就這么想著,也不在乎被壓著的腿越發(fā)疼痛,漸漸的意識便不再清楚,只是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在叫我,聲音很溫柔,很像被那個白色身影牽引著……感覺自己被慢慢的移動,眼皮卻怎的也睜不開,費盡了力氣,只能感覺到耳邊是沉重的呼吸聲,好像自己靠在一個寬厚的什么東西上,溫暖而柔軟,像是那個白色身影,很安全……
再醒來時,我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據(jù)說是昏迷了也不知道多少天,其實自身沒什么感覺,只是看到父親忽然花白很多的頭發(fā),覺得眼眶濕濕的。
這一覺醒來,忽然發(fā)現(xiàn)身邊陌生人好多,除了父親,阿姨和弟弟,好像就沒什么熟悉的人了。有一個夏先生天天來看望我,不固定時間,但每天我都會見到他,每次見到他,他都笑得很溫柔,我就沒來由的升起一種安全感,可是,這位夏先生我明明不認(rèn)得的。
等我好一點,才從醫(yī)生那里知道,因為事故我頭部受到撞擊,海馬體有血塊,導(dǎo)致部分記憶喪失,但是隨著一天天的康復(fù),和身邊人的幫助記憶是可以大致恢復(fù)甚至完全恢復(fù)的。
我不太在乎記憶到底能不能恢復(fù),我覺得現(xiàn)在的生活挺好的,我還記得家人,而且家庭和睦,雖然別的人都不大認(rèn)得了,但不影響我的生活,反倒覺得輕松了許多,到底為什么輕松,也說不上,不過,父親說,我比以前開心了。只是,我有點想不通,為什么我一直疏離的稱呼父親為“父親”,而不是像弟弟一樣叫他爸爸。
嗯,那個常常來看我的夏先生,慢慢的也熟識了,原來他是父親公司的員工,好像還是管理層的要人,出事那天是他救了我,不過據(jù)他說,他第一次見我是在妹妹生日會上,然后才到的父親公司。這個男人總是誠懇的,在他說自己曾經(jīng)結(jié)過婚的時候也是誠懇的,他說,因為結(jié)過婚,才更知道怎樣和人相處,不是一朝一夕,是一生一世。他說,他喜歡我,從見到我就喜歡我,不因為我相貌清麗,不因為我父親家底殷厚,只因為看到我的那一眼,就打從心里心疼我,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心疼,心疼我冷冷清清的樣子,心疼我毫不在意的樣子……
我一直聽著,雖然感覺不像是在說我,我是那么冷清嗎?不過,那言語間我聽得出真摯,也深深喜歡上了這種溫暖,也喜歡上這個像座山一樣安全的男人。
我的身體一天天的康復(fù),記憶也一天天的完整,只是,高中時期的印象很淡,高中二年之前的印象幾乎沒有。父親說我們搬來南方尚不足十年,我是在北方出生,長大的,我也一直想看看我生長的地方,隱約覺得那個叫做奉城的城市,一定有很多美好的記憶在等待著我。
拗不過我,在父親千叮嚀萬囑咐之下,我和鴻澤踏上了去往奉城的飛機,或者說是回去更適合。
奉城,有我記憶深處雷厲風(fēng)行的風(fēng),那種初春有些刮臉的風(fēng)讓我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首先去的便是我在這城市最后一年中待過的地方——奉城五十一中學(xué)。
這個學(xué)校好大!我的高中竟這么大,這是我的第一印象,還是北方的中學(xué)都這么大?學(xué)校很漂亮,建筑與自然極好的融合在一起,而且還有一條河橫亙其中,河邊有一座小橋,聽說那橋叫聽風(fēng)橋,真漂亮!可是,喜歡是喜歡,漂亮是漂亮,可那高中的記憶還是沒想起多少,只知道,這個地方一定留下我不少的東西。那種感覺,很奇妙……
在奉城留了一周,是回去的時候了,明明對記憶沒什么明顯的幫助,我卻覺得很開心,很開心。
臨回家的前一天,我們?nèi)チ藫?jù)說是奉城最大的購物中心,嗯,很漂亮,可我卻多了一點莫名的思緒,說不清楚。聽人說,這個購物中心以前曾經(jīng)發(fā)生過火災(zāi),后來,原地重新建起,比以前更大更顯眼,服務(wù)也更齊全了。
來到中心一樓,大廳有個室內(nèi)音樂噴泉,好多人在看,還有玩耍的小孩子在旁邊,聽說水能噴到五層樓那么高,這邊有些吵,鴻澤說去接個電話,留我一人,不過也好,音樂剛剛切換成《close to you》,這首歌有很多版本,可是只有卡朋特的版本才是經(jīng)典,今天放的剛好是這一版……
開始的時候,噴出的是小的水花,調(diào)皮的水花就在眼前,忍不住想伸手攫取一朵,之后,忽的“啪”一聲水流直沖上空,所有人的目光都自覺不自覺地被吸引——哇哦!四周原本的竊竊私語也在這一刻隨著大家的贊嘆,神奇的靜了音——
半空中,仿佛聽到了那綻放的聲音,水花像禮花一樣綻放開來,水珠晶瑩而剔透,像一顆顆珍珠,又像是一粒粒的水晶葡萄。大廈的采光采取的是透明的有機玻璃材質(zhì),午后的陽光熱烈而燦爛,透過天窗傾瀉下來,光與水交疊在一起,那一瞬間,人們莫不以為看到了彩虹!四周漸漸響起了“咔嚓”“咔嚓”的聲音,人們紛紛拿起手中的手機留下這美麗的時刻!
綻放的花朵收攏的霎那,我看到對面樓上一張同樣笑開了花兒的眼睛,那么遠(yuǎn),我卻覺得自己看的清那如水花一般無暇而透明的眼睛,仿佛刻在腦子里一樣清晰無比……
“明君!”
轉(zhuǎn)頭一看,是鴻澤,他晃了晃手中的電話,示意我電話打完了。
“怎么,噴泉好看嗎?”鴻澤的聲音好像把我從夢中喚醒似的,我笑了笑,轉(zhuǎn)回身想好好看看,抬頭看向那人的方向,沒有人。
[“林泊,走了。”]
[莫英茜對林泊招招手,今天好忙的,沒時間看風(fēng)景了。]
[“來啦!”林泊走之前,回頭看向剛剛的噴泉,剛剛好像看到誰了……可回頭看的時候噴泉復(fù)又噴了起來,看不清對面,透過空隙也沒看到什么熟悉的身影,可能是眼花吧……]
“走了!蔽铱嬷櫇傻母觳玻陔x開的時候,我又情不自禁的看向那個地方,復(fù)又綻放的噴泉剛好擋在那里,只看到美美的水花……剛剛那張純凈燦爛的笑臉,是幻覺嗎?可我明明記得那似笑非笑的眼睛瞇瞇的樣子……
我曾經(jīng)見過的嗎?那雙眼睛怎么那么深的刻在腦子里?是夢里見過的嗎?
之后,我和鴻澤離開奉城,雖然沒找回什么記憶,不過也算是圓了一個心愿,回了家我們就結(jié)了婚,我知道,我會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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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一點點,不曉得看不看得出來。
可憐團(tuán)子不會寫景,真的不會寫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