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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在外人眼里,夏小荷是我的童養(yǎng)媳,是一個乖巧可愛的好寶寶。其實只有我知道,她是一個不折不扣長著利爪的小野貓,是一個混世小魔王。
初識夏小荷的時候她還在夏阿姨的肚子里。那年冬天我們剛搬了家,鄰居是夏阿姨他們,當時夏阿姨已經懷著小荷了,但時間還不長,她的肚子還是平坦的。由于夏叔叔和夏阿姨的熱情關照,我們兩家人也慢慢熟絡起來了。漸漸地,兩家女主人的志同道合,使我們很快地變成了“一家人”。我們經常在一起吃飯,在一次酒足飯飽之后,兩家人一拍桌子道,如果夏阿姨肚子里是男孩的話,就讓我們結成兄弟,如果夏阿姨肚子里是女孩的話,就把我們湊成一對。當時6歲不懂事的我摸著夏阿姨的肚子說“小哲想要個老婆”時,惹來了桌上的人一陣嬉笑,但此后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那年的我依然執(zhí)著關注著我那個未出生的老婆。
直到6月下旬,我盼望著的暑假到來了,也盼來了我的小老婆。那天到家我發(fā)現(xiàn)家里空無一人,直到天黑,才等來了姍姍歸來的爸媽。那時我一臉哀怨的看著他們,但得知我的小老婆的降臨,我飯也不吃得逼著爸媽去醫(yī)院,我要去看我老婆。
路中在我強烈的要求下買了一束花送給夏阿姨,不知為何,我挑中了夏末初開的那一株含著花苞的荷花,我總覺得符合者夏阿姨的氣質,也有我對未來老婆的期待。
當我急急地沖進醫(yī)院看著夏阿姨邊上的女嬰時,我失落了。她閉著眼,全身紅通通、皺巴巴的樣子,我傷心了。夏阿姨打趣道要不要娶小寶寶時,“我想再考慮一下。”不知當時那深沉的回答又逗樂了多少的人。
當我知道女孩的顏值陰晴不定的時候,夏小荷已經會拉著我的衣角跟在我的身后了。她總梳著羊角辮在我身邊呼喚著“阿哲哥哥,阿哲哥哥!睆拇宋业纳锒喑隽艘粭l小尾巴。
夏小荷4歲尿床到我家避難時,披頭散發(fā)慌亂地躲進了我的房間。我估計她真是被夏阿姨恐嚇到了,看著她抱著我的腿蹲在寫字桌下時,我終于迎來了我有史以來第一次的罪惡感,“夏小荷!你給我穿上褲子再來!”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我與夏小荷的不同,但這也無濟于事。最后的最后只有我默默地去了她家拿了她的衣物,默默地給她穿上她的褲子,這是我人生最尷尬的時刻,沒有之一。這也是我第一次紅著臉面對著夏小荷,我發(fā)誓,這會事最后一次,然而我很快地打消了這個念頭。當天晚上,夏小荷摟著我睡到了我的床上,我十分僵硬地躺著,夏小荷輕輕地在我耳邊說道:“阿哲哥哥,不要害羞,小荷以后是阿哲哥哥的老婆!碑敃r我呆了,我傻了,瞬間這個世界都炸了。
這是我第一次有種想逃離夏小荷的沖動。但是看著她睡去的樣子,撥弄了一會她凌亂的頭發(fā),其實,她還是挺可愛的。在她的夢里喃喃地呼喚著我,身子不停地往我懷里蜷過來,突然想到她說要做我老婆的時候,頓時一個寒顫。
夏小荷第一次被男生追是在她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他哭著跑過來找我說有男生欺負她。在我的暗中觀察下,是由一個胖乎乎的小男孩總會時不時地揪一下她的辮子,還會在不經意間扯一下她的裙子,但我直到每天上學路上那個男孩子會在她懷里塞一堆零食。終于在夏小荷的哭鬧下,我以她哥哥的名義,恐嚇了那個男孩子,最終擔起了夏小荷上、下學的任務。也不知從何時起,接小荷放學的時候那個男孩會縮在角落默默地看著我們離開,而夏小荷時不時會露出一股得意的神色。從此,夏小荷是我的童養(yǎng)媳的稱號在我們小區(qū)里傳開了,而我爸媽和夏叔叔夏阿姨他們很欣然地接受了這個傳聞。
直到夏小荷高中畢業(yè)上大學的那段時間,我遇到了小學欺負夏小荷的那個男生,問道那時為何總是要欺負她一下。那男生竊竊答道:“其實那時我真的很喜歡夏小荷的,可是她說互相喜歡的人之間要有秘密暗號,比如想和她說話的時候就拉拉她的辮子,比如想她的時候就拍拍她的腦袋,比如想和他玩耍的時候就扯扯她的裙子,比如……”聽完他的話我才醒悟過來,夏小荷這只小狐貍居然在她上小學的時候就開始在算計我了。
在我上高二的那一年,夏小荷已經四年級了。當我還頂著學業(yè)的壓力做著夏小荷的保鏢,夏小荷也樂此不疲,也愿意接受早起晚歸的節(jié)奏,說是和我同甘共苦。她每天放學后總會在學校的傳達室等我放學。隨著時間的拉長,門衛(wèi)大叔也愿意放這個可愛的小姑娘到處在校園里溜達。
那天放學做值日的緣故,我和班花留到了最后,她紅著臉遞給了我一封書信,但那時我卻瞧見門縫中露出了一雙賊溜溜的眼睛,那小丫頭估計暗中觀察很久了吧。我故意不去看門那邊,接過那封信說了聲謝謝。而就在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中,夏小荷沒有跟我說一句話,她格外的安靜,安靜的讓我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被凝固掉了。
次日早上我認為那丫頭不再會和我一起去上學了,沒想到她早已背上書包在門口等著我了。不過還是一路不說話,我看著她,格外的乖巧。沒想帶在這乖巧的背后,被我偷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小個子丫頭對著一個大美女怒道:“你知道我不是阿哲的妹妹而是他未來的老婆嗎!你知不知道我們從小就訂了婚的嗎!你知道我和阿哲從小就睡在一起嗎!你知道……你最好離他遠點,阿哲是不會喜歡你的!”對于這樣突如其來的威脅,那個大美女居然被唬得一愣一愣的,而我在后面看著不禁想笑出來,看著她稚嫩的臉上居然透露著一股霸氣,感覺她好似長大了一點。之后的我們的話還是越來越少,她再也不會甜甜的叫著我阿哲哥哥,而我收到的情書也越來越少,我知道有些被某人的話威懾住了,有些被某人直接攔截走了,有些在我還沒有打開的那段時間里消失不見了。
當我考上大學的那一年,夏小荷哭了,抱著我失聲痛哭起來。她不顧形象地將鼻涕眼淚蹭到我的衣服上,他在我身邊呼喚著阿哲不要走,阿哲不要走,像是要離別的戀人一般。
夏小荷16周歲的那一天晚上,世界瘋了,因為她離家出走了。夏叔叔夏阿姨滿世界找他,然而只有我知道她的任性。她只是想來找我,陪她過16周歲的生日。當時她背著一只泛白的書包,看著她手里拿著一張火車票出現(xiàn)在我面前,當時和我一起讀研的室友起哄了起來。我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她狼狽的樣子,我怒了,非常的憤怒,“夏小荷,你瘋了嗎!夏叔叔夏阿姨有多擔心你嗎!”我不顧形象地拎著夏小荷直奔火車站去。“我以為你會理解我的。”夏小荷委屈的回答,在一邊默默的抹著眼淚。
我當即買了最快回城的車票,給叔叔阿姨通了電話,送她回家。車廂很嘈雜,但我覺得我周圍出奇的安靜。夏小荷睡了,睡得很不安分,估計一路過來是很累了吧。她不停地往我懷里鉆,車廂的冷氣開得有點足,我?guī)退死路粗樕蠞M是淚水的痕跡,將她抱得更緊了一些。這一天是夏小荷最糟糕的生日吧,沒有蛋糕,沒有禮物,更沒有祝福,只有無盡的指責和批評。
次日我將她送回了家,摸了摸她的腦袋,打算立刻起身回學校。這次夏小荷沒有哭,很安靜的看著我離開。當我回過頭看著她落寞將要離去的身影時,我輕道:“傻瓜,我只是在等你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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