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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幻劑
“跳馬,這邊!”
金發(fā)的青年站在候車室的門口,轉(zhuǎn)頭朝向回蕩著響亮聲音的地方。他看到有著銀色長發(fā)的摯友在向他揮手。
“斯貝爾比!”迪諾大聲回應(yīng)。他雙手都提著重重的木制旅行箱,只好把其中一只卡在下巴與脖子之間,再用空出的手向銀發(fā)青年大幅度地揮動。很明顯他不想把箱子放在地上,因為剛下過雨,光滑的大理石上滿是腳印形狀的污泥。
斯貝爾比·斯夸羅推開周圍的人朝迪諾走來,今天他沒有穿瓦利亞的制服,隨意地穿著一件寬松的黑色T恤、一條滿是涂鴉的多袋褲以及一雙馬丁長靴,配上天生的銀色長發(fā),在旁人看來就像是一個玩朋克的不良青年。而那個傻笑著的家伙則完全不同,一頭金發(fā)梳地十分整齊,還打上了啫喱水。往下是白色西裝,里面是干凈的襯衫,配上整潔的深色領(lǐng)帶,還有領(lǐng)口露出的從手臂連到脖子的紋身。這足夠使一旁的姑娘們尖叫了。
面對多年未見的好友,斯夸羅打算伸手重重地拍他的肩膀。但伸出的右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繼而是一陣拼命忍住卻依然爆發(fā)出來的大笑聲,停住的右手轉(zhuǎn)而揮向迪諾的胸口。他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嘲笑,低聲在迪諾耳邊說了什么,接著就看到金發(fā)青年驚慌地低頭,很快他便發(fā)現(xiàn)自己襯衫的扣子——無一例外都扣錯了。
“你還是老樣子廢柴啊!
“比起以前可是長進了不少啊!钡现Z尷尬地把手上的旅行箱交給斯夸羅,慌忙重新扣好扣子。
他們的目的地是十幾年前呆過的黑手黨學(xué)校。今天是校慶日,作為曾經(jīng)的優(yōu)秀畢業(yè)生以及現(xiàn)在的加百羅涅首領(lǐng),迪諾將以重要嘉賓的身份參加慶祝典禮。在他接到學(xué)校的電話后,首先想到的就是斯夸羅——他在校生涯中最重要的朋友,以至于在剛結(jié)束與校長的通話后便立即撥通了斯夸羅的號碼。這對于迪諾來說是個千載難逢的借口。要知道瓦利亞這樣的暗殺部隊很少出現(xiàn)在公眾場合,與加百羅涅的交集也幾乎為零。想以談心或是敘舊的理由約斯夸羅出去是百分之百會被一口拒絕的——迪諾幾乎可以想象那個傲慢的男人不耐煩地大喊“你是笨蛋嗎”并摔了手機的場面。所以雖然現(xiàn)在迪諾有個很合理的借口,他也做好了被狠狠拒絕的準備,但出乎意料的是斯夸羅并沒有猶豫就答應(yīng)了一起出席典禮,迪諾告訴自己:一定是瓦利亞最近閑的要命。為了懷念學(xué)生時光,迪諾特意沒有帶著部下,也沒有開他的高回頭率跑車,而是提早買好了兩張車票,他說這是懷念學(xué)生時代的最好方式。
迪諾坐在車內(nèi)最里面靠窗的位置,他瞟了一眼鄰座漫不經(jīng)心的斯夸羅,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緊張感。
他從學(xué)生時代起就仰慕斯夸羅,自后者在校園暴力里救了他的時候開始就一直保持著這種情感。即使現(xiàn)在是身為數(shù)一數(shù)二的首領(lǐng),迪諾仍舊沒有理由地仰慕著他的兒時摯友。
“跳馬。”
對于身為學(xué)生的那段日子他記得比什么都清楚。
“喂,跳馬!
迪諾突然從沉思中清醒過來,他意識到斯夸羅在叫他。
“你的破箱子里放了什么啊?”這個傲慢的男人在座位上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指著放在頭頂架子里的兩個塞得滿滿的旅行箱說。
“是禮物,給老師的。倒是你啊,斯貝爾比,校慶日應(yīng)該穿地正式一點吧!”
“有什么關(guān)系,反正那些老師對我也不會有好印象。”
“哈哈哈,斯貝爾比!你很有自知之明嘛……那個時候……”
迪諾對于那個時候的事記得一清二楚。
任何黑手黨學(xué)校的學(xué)生們都被分為欺負者和被欺負者,而迪諾明顯屬于后者。那時的加百羅涅正處于沒落狀態(tài),再加上有這樣一個廢柴的少爺,迪諾可以說是最合適的沙包一號。如果沒有遇上斯夸羅,恐怕在他的校園記憶里只會留下校醫(yī)室的刺鼻酒精味了。
斯夸羅救了他。還留著短發(fā)的滿臉不爽的少年,僅僅是隨意的一擊回旋踢就讓高年級的兩個家伙趴在地上慘叫了。迪諾還記得斯夸羅暴躁地對他們補上一腳,大吼著:“再敢擋老子的路試試看!”
斯夸羅的家族在當(dāng)時也并不出名,但他卻毫不顧忌地逃課,完全無視老師,像個獨行俠一般。不過他是個極其努力的家伙,在外面偷學(xué)了一些厲害的劍術(shù),甚至研究出了自己的戰(zhàn)斗方式。斯夸羅沒興趣參與校園暴力,自然也是不屑救迪諾這樣懦弱的家伙了。這次的陰差陽錯全是因為兩個高年級學(xué)生揍迪諾的時候撞到了在一旁抽煙的斯夸羅。
但是迪諾卻對這個滿口臟話而且極其危險的少年感到崇敬,他捂著腫得厲害的臉,出神地看著斯夸羅的背影,甚至忘記了說感謝的話。
第二天他便打聽到了斯夸羅的班級,還知道了他的名字——斯貝爾比。
“斯貝爾比,我是昨天被你救了的迪諾,可以一起吃午飯嗎?”
“斯貝爾比,我是昨天被你救了的迪諾,可以一起吃午飯嗎?”
“斯貝爾比,我是昨天被你救了的迪諾,可以一起吃午飯嗎?”
迪諾用發(fā)顫的聲音一路小聲呢喃著,雙手捧著大份的便當(dāng)盒,怯怯喬喬地往斯夸羅的班級走去。
“斯貝爾比,我是昨天被你救了的迪諾,可以一起吃午飯嗎……啊,不行,要先去一趟廁所……”他一邊說著一邊往廁所走去。
然而戲劇般地,迪諾在廁所門口遇到了從旁邊經(jīng)過的、嚼著口香糖的斯夸羅。
他像受驚的幼犬一般挺直了身子,結(jié)結(jié)巴巴地把剛才背好的臺詞說了出來——“S……斯貝爾比,我是昨天被……被你救了的迪諾,可以一起去廁所嗎!”加大音量喊出最后一句的時候,他還舉起了手里的便當(dāng)盒。
然后迪諾看到斯夸羅的臉開始扭曲,隨后就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接著斯夸羅便粗暴地扯過他的便當(dāng)盒,一邊拍著前胸一邊翻出盒子里的牛奶,等稍微平靜了些才大口往嘴里灌。
“哈哈哈哈……你知道那時候我被噎地多難受嗎!像你這么廢柴的家伙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旁的斯夸羅回想起迪諾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毫不收斂自己的大笑。
“我可是鼓起很大的勇氣邀請你的!”迪諾尷尬地回應(yīng)道,回憶使他覺得似乎身處過去的幻境。
但是托這句口誤的福,迪諾成功地和斯夸羅并排坐在樓頂?shù)奶炫_上享用午餐。
“你叫……什么來著?”斯夸羅嚼著迪諾帶的牛肉干,敷衍似地問。
“迪諾!迪諾·加百羅涅!”少年很開心地笑著回答。
“喂,跳馬!下車了!”斯夸羅毫不留情地捶向迪諾——他正流著口水在睡夢中傻笑著。
“啊……抱歉……我睡著了。斯貝爾比,幫我拿一下行李箱。”
窗外是令人懷念的景色,學(xué)校的圍墻還是老樣子,但西邊的缺口被修好了,斯夸羅每次都是從那里溜出學(xué)校的。
“跳馬!過來看!我用劍刻的字還在呢!”斯夸羅久違地露出興奮的孩子似的表情,在校門口的石柱背面,可以看到一個模糊的“S”,那時候為了掩護斯夸羅,迪諾還成了替罪羊被班主任大訓(xùn)了一通。
“斯貝爾比,快點,典禮要開始了!钡现Z回頭喊道,他的白西裝在雨后的陽光下十分惹眼。
“跳馬,去天臺嗎?”斯夸羅沒有動,看著他,露出傲慢的笑容。
“但是典禮……”迪諾沒再說下去,回憶如同噴涌出來一般催促著他前往屬于他和斯夸羅的地方。被壓抑的過去的情感像瘋狂的候鳥一樣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
他把行李交給門口的警衛(wèi),和斯夸羅一起往天臺走去。大理石地被重修過了,但迪諾依舊感到這條路和以前是一樣的。那個聽話的乖學(xué)生迪諾在認識了斯夸羅后就學(xué)會了逃課,而每次老師們都會在這個天臺上找到他和斯夸羅。久而久之,老師們便搖著頭隨他去了,這個地方因為有了斯夸羅這個?,其他的學(xué)生便不敢再出現(xiàn)在這只鯊魚的領(lǐng)地里,也就是說,這個天臺實際上只屬于迪諾與斯夸羅。
他們推開門,眼前出現(xiàn)了絲毫沒有變化的簡陋的平臺與網(wǎng)柵欄。他們不顧地面的潮濕,大喊著沖過去癱倒在老地方。頭上的天空沒有以前藍了,但那種心情卻比以前更加深刻地感覺到。唯有這里可以全身心地放松下來,可以把身子擺成難看的“大”字型,可以用各種臟話罵教導(dǎo)主任……
迪諾用盡全力吼叫著,幾只白鴿搖晃著著從空中掠過。
“不賴啊跳馬!”斯夸羅喘著氣笑道,“想想那個時候你還哭著說‘不當(dāng)黑手黨’,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遠近聞名了嘛!
迪諾閉著眼睛沒有說話,天臺上突然只剩下兩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喂,跳馬。”幾分鐘后,斯夸羅的聲音響起,“現(xiàn)在的彭格列,是你所期望的嗎?”他直起身注視著迪諾,“和我們聯(lián)手吧,Xanxus決定策劃……”
“斯貝爾比!钡现Z猛地撐起身子,與銀發(fā)青年對視著,彼此的呼吸可以清楚地被感知到!安灰谶@里說黑手黨的政事。會玷污這里的!钡现Z意識到幻境正在出現(xiàn)裂口!拔野褎倓偟脑挳(dāng)做沒有聽過,不要再提。”
他失神地抓住斯夸羅的雙肩,把額頭輕輕地搭在對方肩上。
“如果我說,我……”
“什么?跳馬,我聽不見。”
“沒事,什么都沒有!钡现Z抬起頭沖斯夸羅笑著。他十幾年前沒能說出口,現(xiàn)在更加不行!拔抑皇窍胝f,假設(shè)以前我邀請你作我的雨守會怎樣呢?”
“假設(shè)不成立,跳馬!彼箍淞_聳聳肩,下意識地握住自己的左手。
迪諾看著他的小動作,還想張口說什么:“斯貝爾比,我……”
“迪諾先生,您一個人在這里做什么?慶典要開始了,大家都在等您!辫F門哐當(dāng)一聲響了,迪諾從恍惚中驚醒,驚訝地看著站在門口恭謹?shù)匦卸Y的男人,他大概是某位領(lǐng)導(dǎo)的隨從,穿著整齊的西服。
“我馬上就來!钡现Z站起身!澳銈冇邪才潘关悹柋鹊淖粏?”
“您在說什么?”隨從露出為難的神色,“斯夸羅先生在1年前的那場反叛中就已經(jīng)……”
迪諾的臉扭曲地厲害,這使隨從也不安起來!安,沒事,我只是有些迷糊,可能是治療藥的副作用。”他的聲音有些游離,還沉浸在回憶里,或者說,他有些分不清回憶與現(xiàn)實。
“那不是您的錯,迪諾先生,您只是為了保護十代首領(lǐng)……”
迪諾擺了擺手示意他閉嘴,他回頭注視著空曠的平臺,遠方出現(xiàn)了大片的積雨云。
“要下雨了,斯貝爾比。”他的嘴唇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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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S的bad ending就寫過這一篇,再也不寫B(tài)E了/(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