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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桃
若說京城有什么風云人物,許清寧絕對算是一個,人稱“將門虎女”“許家愁嫁女”……
許清寧,年方雙十,好武善刀,專職捕快。
話說這一日,許清寧正在街上巡邏,碰巧看到一小毛賊偷人錢袋,二話不說,撒腿就追。
這小毛賊屢次當街作案,手快腳快,偷得快逃得也快。甚至在京城還頗有點名聲,“探囊手,飛毛腿”。
許清寧也是久仰大名,卻一直無緣得見。這日一見,便一心想把這小子送入大牢。
眼見許清寧把這小毛賊逼上了死胡同,小毛賊當機立斷,三下五除二翻墻跳院,許清寧立馬跟上。
許清寧一翻上墻,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叫,往院里一望,傻眼了。
只見墻邊挖了道深深的壕溝,里面放了些摔碎的瓦罐瓷碗銹掉的刀以及石頭等等尖銳物……那小賊躺在溝里一身傷痕,“哎呦哎呦”叫喚個不!
許清寧坐在墻頭心有余悸,看向溝旁桃樹下那位笑得一臉人畜無害的公子哥,雙手抱拳道“在下許清寧,今日誤入此院,只為抓賊,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許捕快,久仰久仰。只是捕快今日不請自來,著實讓我吃了一驚!蹦俏话滓鹿有Φ煤苁呛蜕疲敖袢詹犊祀m是不請自來,我卻是無心插柳給捕快送了份大禮。”他拿著扇子指向溝里的小賊。
“那,多謝您幫忙,我這就帶他回衙門!痹S清寧飛身而下,在溝壁輕踩幾下,毫不吃力地帶著小毛賊跳出了壕溝,直欲翻墻而去。
“哎哎哎,別著急走啊,許姑娘。”這白衣公子一時情急,想要拽住許清寧,卻是人沒攔住,腳一滑自己進了溝里,還好是在邊緣處,沒有太多尖銳物,他狠狠抽了口涼氣,嗓音頗有些委屈,“姑娘,把我救起來再走吧……”
許清寧把小賊扔在一旁捆好。再把這人拉上來,二話不說,把他鞋襪利落脫了,從自己身上摸了瓶金瘡藥給他撒上。
“許姑娘,你當真記不得我了?”他一指院內(nèi)一旁的桃樹,那小眼神,當真是如怨如慕如泣如訴。
許清寧到底是沒能繃住面皮,“噗嗤”一聲前仰后合地笑了起來。
“王桃,哪能不記得你了?”許清寧笑得開懷。
話說許王兩家原本是鄰居。那許家大院里栽有一小片桃林,一顆桃樹的枝椏跨過圍墻支到了王家。那時王桃還是個令人頭疼的調(diào)皮小鬼,他偷偷地爬上了圍墻,順而爬上了桃樹。誰知,許清寧那時正在桃樹下練刀,只聽她大喝一聲:“大膽小賊,哪里逃!”手上的大刀飛射而出……盡管準頭有一定偏差,只砍斷了桃樹的另一根枝椏。但這一刀可把王桃嚇得不輕,撲通一聲就掉了下來,許清寧趕忙撲過來看他傷情……
從此以后,他們二人就結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王桃總是翻墻過來找許清寧玩,或是過來采花偷桃。許清寧總是面無表情地說,她遲早要在圍墻下面挖個溝,下面放各種暗器,他這種廢物點心一定中招。王桃不以為意地笑笑,你怎么舍得傷我?從某方面來講,許清寧確實還算是個女人,最起碼,她擁有女人的這種通病 ——口是心非。她雖說每每痛罵王桃臭不要臉,卻還是屢次與王桃同流合污,看王桃顫顫巍巍地爬上樹,她總是趕忙讓他下來,自己上去摘了桃,與他分著吃。
話說京城有一陣盛行以桃花釀酒,王桃就找許清寧一起把許府上下的桃花糟蹋了個差不離。釀廢了許多壇,最后那壇成品的味道也是一言難盡,但他們卻喝得很是開心。
待到許清寧及笄時,王桃摘了許府一支桃花,贈與許清寧。許清寧哭笑不得,這是借她家的花獻與她嗎?真是個二愣子,一點誠意都沒有。
“你……你如今也及笄了,可以嫁人了……”
看著結結巴巴的眼前人,許清寧的唇邊不禁漾起一抹淺笑。
“但我……我又要跟著外調(diào)的父親離開了……你可一定要等我啊!
“滾蛋吧你!”
“哎呦~”
“救命啊~”
“殺人啦~”
一陣雞飛狗跳,王桃挨了刀背的幾下輕敲,然后就離開了。
許清寧等啊等,等到雙十年華,等到桃花開落了許多次,終于等到了王桃回來。
“這一遭回來,應該不會再走了吧?”
“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本來還打算選個良辰吉日,上門求親。今日,姑娘撞上門來,可再也出不去了……哎哎哎,娘子你輕點……”
許清寧默默地加大了戳他傷口的力道。
今日桃花灼灼,當真是一派好風光。
“喂……賊也是有人權的好吧,我這都已經(jīng)血流成河了,好歹也給我上點藥。e顧著你儂我儂了,痛死了!”
好吧,忽略這個煞風景的小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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