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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在這個小地方,太平洋戰(zhàn)場的陰影似乎還未波及過來。
天依舊是藍的,知更鳥紅橙色的羽毛掉落在灌木叢中。愛德華多把羽毛撿起來,小心地放在口袋中,他甚至可愛地拍了拍。
馬克在他后面翻了翻眼睛。
愛德華多扭頭過去,明明已經十九歲了,卻依舊笑得像個天真的孩子。
“你要嗎?馬克!
“不,謝謝!瘪R克說,雙手插兜,臨近秋天了,這個個子不高滿頭卷發(fā)的男孩兒依舊穿著短褲和拖鞋,好像在挑戰(zhàn)所有人的底線。
但幸好,這是個很小的鎮(zhèn)子,人們通常也不會有多壞。更別提,人雖然會抱怨自己的孩子,但總不會對他們使壞心思的。
馬克和愛德華多就是這個小地方的孩子。
他們親如兄弟,又比兄弟更親密。
因為你知道的,雖然這種事兒挺少的,但他們是一對戀人。
那是他們十五歲的事情了,總之,在馬克終于忍不住在愛德華多好看的嘴唇上啃了一下之后,他們就在一起了。
馬克是個孤兒,父母都是普普通通的那種,而愛德華多的父親曾經是一位戰(zhàn)爭英雄。
他們會在一起一方面是因為在他父親退伍后,搬到了馬克家里附近,另一方面是馬克的父母因為一起事故去世了。
所以愛德華多那位溫柔的母親收養(yǎng)了馬克,但實際上,他們自有記憶以來本來就在一起的。
愛德華多的陪伴讓馬克那并不過分敏感的心得到了慰藉。
他只是更加喜歡埋頭做那種解密的事情。
他是個天才,不管是愛德華多還是愛德華多的媽媽都這樣說。甚至有那么一次,愛德華多的酒鬼父親也那么說了一句,那會兒他至少不打馬克。
但是后來,連馬克也無法避免被打。
愛德華多對此十分歉疚,但馬克卻不介意。
“我們總會長大的,他沒法打我們更久,而且,只要你聽我的,在聞見他的酒味兒就走遠點,我們就不會挨打了!
“但我不能不管她!
愛德華多只能這么哀傷地說道。
馬克就沒說話了。他們都知道愛德華多的母親不可能離開他的父親。
多么矛盾!
但幸好,他和愛德華多不用經歷這些。
“我們沒什么不一樣,我們甚至沒有人醺酒,沒有人需要忍受暴力,我們的鄰居也不用抱怨哭泣和吵鬧!瘪R克在愛德華多猶豫不決地時候,這么冷靜地說道。
最后他們還是在一起了,當然,那幾年中實在不怎么好,但這些都不重要了,小鎮(zhèn)子的人都知道他們是一對。
這種和平的日子一直持續(xù)到一個倒霉的男孩兒讓自己躺到了車輪子底下為止。
像馬克這樣冷酷的人也免不了對此事做一番假設,假設愛德華多那天早上沒有去上班,假設有個比愛德華多更熱心聰明的小伙子,假設那位叫做多莉還是曼麗的女護士沒有給愛德華多一條絲巾充當他的腰帶,又假設,最后愛德華多沒有從對方那里得到一本醫(yī)學書。
最開始的時候,愛德華多只是想要學一些急救的知識,但后來,他有了別的想法。
這想法有一段日子里,以至于那天晚上,馬克冷靜地開口:“我認為現(xiàn)在你最好告訴我。”
愛德華多從自己的小床上起來,他赤腳走到馬克的床上,手指觸碰著馬克的手背。
這是母親要求的,二十歲之前依舊像個純潔的男孩兒一樣。
“我想?yún)④!睈鄣氯A多低聲說。
馬克十分鎮(zhèn)定,他沉默著,然后把手抽回來,在愛德華多露出沮喪的表情后,他轉過身,讓對方落在自己懷中。
“結婚吧!
“什么?”愛德華多無法跟上馬克跳躍的思路。
馬克松開他,依舊面無表情。
“現(xiàn)在□□,然后明天去送報告吧,接著我們結婚,我不想自己死后還是一個處男!
愛德華多想要微笑的,他想要撫摸馬克的卷毛告訴他,他會活著回來的,他想要吻他、感謝他,他想要做很多很多,但馬克已經把他撲倒了。
幾天之后,反饋來了。
愛德華多該死的合格,馬克恨死這場戰(zhàn)爭了!
他不得不把愛德華多送上戰(zhàn)場,因為那是他想要的。
“你必須全部通過考核,然后給我回來休假!瘪R克面無表情地說。
“我會的。”愛德華多笑著說,一雙斑比樣的大眼睛簡直讓人憐愛。
在汽車把馬克的愛德華多帶走后,有個路過的人感嘆了一聲。
“老天啊,他成年了嗎?”
馬克沒有看對方,他定定地站著,一點都不挺拔的身影,硬生生地凹出了一個凄涼的弧度。
三周后,馬克沒有見到休假的愛德華多,而是得到了一通電話。
他買了票,趕赴那個該死的愛德華多想要去送死的地方。
他在暫時的關押室見到了愛德華多。
馬克可不是個姑娘,他不會嘴唇抖索,也不會哭泣,他只是先站著認真地審視了一下他的愛德華多。
瞧瞧他四肢是否完全,那雙斑比樣的大眼睛是不是還好好的呆在那兒,然后他才走過去,親吻對方。
“你這個愚蠢的白癡!瘪R克嘶嘶地罵道,然后用力地把愛德華多的嘴唇啃得又紅又腫。
幾分鐘后,愛德華多抓著馬克的手,有些迷茫道:
“我不明白,馬克,現(xiàn)在我不確定了!
“你該死的確定,就按照你想要的去做。我不在乎你殺人還是救人,只要你給我活著回來。至于別的,怎么做,就按照你想要的。”馬克語速飛快地說道,然后他熱烈地吻了吻愛德華多的脖子,幾乎要用牙齒把那里咬破。
“你不需要得到別人的允許,你的命是我的,別的,就按照你想要的去做!
馬克在愛德華多喘息的時候,附在他耳邊低聲呢喃了一件事。
“你會出去的,我會帶你出去的!
愛德華多的眼睛睜的大大的,馬克抱緊了他。
“沒什么,我呆在安全的地方,你才是要給我把小命抓牢的家伙!
愛德華多的眼睛有些濕潤,把自己埋在馬克的卷發(fā)中。
“我愛你,馬克!
馬克沒出聲,他只是更加用力地吻著自己的愛人。
他們最后不得不釋放愛德華多,因為有人送來了一封信函。
畢竟,有時候情報更能決定一場戰(zhàn)爭的生死存亡。
那個晚上,傷亡慘烈,坐在暗處分析密報的小天才驚懼地喘著氣,直到幾個小時后有人告訴他那個小傻瓜還活著,他才能繼續(xù)安心地做事兒。
“不拿槍的我從來都不承認是士兵,不過,他是個例外。”一個聲音響起,有些滄桑。
馬克沒有費力去抬眼看對方,他依舊專心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因為,他的愛德華多本來就不要別人去認同,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他,馬克也不在乎。
“真是瘋子!庇腥诉@么咕噥著,因為那個小個子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他甚至不吃飯,只是機械地咀嚼著一種高糖分的很有韌性的軟糖。
最后一個字母被破譯出來,馬克長舒一口氣。
他跳上了吉普車去迎接自己的伴侶。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煙塵中,馬克來到了鋼鋸嶺的下面。
硝煙和血腥味兒籠罩著這兒,幾乎看不清人的模樣,但他還是一眼就瞧見了那個正從索道上被運送下來的人。
馬克的嘴唇第一次抖索起來。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在祈禱,在愛德華多被放下來后,馬克飛快地跑了過去。
“告訴我你還活著!瘪R克冷靜地說。
那躺在擔架上的人動了動長長的睫毛,黑乎乎的臉上,一雙瞳仁確實清透又閃亮的。
“嘿,我不知道,馬克,因為我瞧見你了……”
愛德華多的聲音微弱,嘴角邊帶著笑意。
“你知道我不在乎你救了五十個人還是七十五個人還是一百個人的英雄壯舉對吧,白癡!”馬克嚴厲地說道,兩天兩夜沒睡覺,使得他雙眼充血,這樣說的時候簡直有些可怕。
愛德華多想要好生好氣地安慰,但他的肺部疼得厲害,所以只能抬起被子彈擦過的右手,撫摸著馬克干凈的、溫熱的臉頰。
“我沒事,馬克!
馬克這才想起自己應該先看看愛德華多的傷勢,他那雙深色的藍眼睛仔細地掃過愛德華多的每一處傷口,最后落在大腿那里,他心里抽了口涼氣。
“軍醫(yī),軍醫(yī)!”馬克喊道,這才發(fā)現(xiàn)其實軍醫(yī)早已圍過來了。
“你們是白癡嗎,趕緊給他看這該死的腿!”馬克厲聲說道,讓出了位置。
醫(yī)務人員的耐心和上帝一樣好,他們原諒了馬克的遷怒,仔細嚴謹?shù)貙Υ龘苌系膽?zhàn)爭英雄。
五年之后,在一片農場中,一個頭發(fā)亂蓬蓬的男孩兒抱著一頭小羊羔興沖沖地跑到正在躺椅上的男人面前。
“爹地!瞧!”
“一頭小羊羔!多莉給我們又生了一頭小羊羔!”
愛德華多抱著溫暖的小羊,然后吻了吻兒子的額頭。
“你可以給他想個好名字了,彼得!
“我已經答應哈利了,他將擁有命名的權利!”哈利睜著一雙大眼睛興奮地說道,“我現(xiàn)在要去告訴他這個消息了,爸爸把小蛋糕準備好了嗎?雖然哈利現(xiàn)在生病不能吃,但奧斯本叔叔說了,后天哈利就會好起來的!”
“你可以去看看,我想應該已經準備好了!睈鄣氯A多拍了拍兒子的小屁股,后者就飛快地向廚房的方向跑去了。
他跑得真快,就和愛德華多以前一樣。
愛德華多收回視線,他撫摸著懷里的小羊羔,后者溫順地依偎著他的體溫,在愛德華多伸出手指的時候,舔了舔那手指上的傷疤。
“我簡直懷疑自己怎么能忍受和這么多動物在一起!币粋平板的聲音響起。
愛德華多回頭笑道:“你該慶幸彼得終于放棄養(yǎng)蜘蛛的想法了!
馬克露出一個難看的臉色,直到愛德華多笑起來。
“好了,到時間去走走了!瘪R克說。
“現(xiàn)在你才是照顧的那個人了!睈鄣氯A多說,眼尾帶著舒展的笑意。
“不會太久了,明年我就要繼續(xù)混吃等死!瘪R克翻了翻眼睛,他扶著愛德華多,陪對方慢慢地行走。
“上個月你右手的拐杖也已經丟了,明年你就得自己走了,華多!瘪R克說。
“我會努力的!睈鄣氯A多爽朗的笑著。
過了一會兒,卷發(fā)的年輕人道:“事實上,我有一個想法。”
“什么想法?”
“就算不走出去也能社交,那有些大膽,但我覺得,這不會是什么難事兒!瘪R克說。
“我也覺得,你是個小天才,馬克。”愛德華多好不吝嗇的夸獎自己的伴侶,并且繼續(xù)聆聽前者的每一個想法。
午后的陽光從樹葉的縫隙中灑落下來,點點金色的斑駁,戰(zhàn)爭已經遠離了,和平的確來了。
就像他們一直堅信的一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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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刷了《血戰(zhàn)鋼鋸嶺》,強烈推薦?措娪暗臅r候一直在心里尖叫,拿起槍保護你自己啊,你個小白癡QAQ所以為了保護小花朵,馬總覺得自己還可以更努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