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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匪
【匪窩】
“準(zhǔn)備的如何?”
“大當(dāng)家的,都準(zhǔn)備好了!
“好。娶親是何時?”
“江宅打探的兄弟說就是現(xiàn)在了。”
“哦——你說甚?”
“大當(dāng)家的,娶親已經(jīng)開始了!
“……休要誆我!
【江宅】
江煜左手執(zhí)白棋,右手捏黑子,面前一方棋盤,外院喧鬧之極,不為所動。
江蓁身穿大紅喜跑,手里拿著蓋頭,火急火燎地沖到江煜跟前,一把拂過棋盤斷了棋路。
江煜挑眉不解:“干什么?”
江蓁頭滾汗粒:“不多說,先跟我換上喜服。”
江煜皺眉:“阿姊,你要成親了,還有閑心思到我這里來說玩笑話!
江蓁瞪眼:“誰和你開玩笑!”
江煜坐定,沒有要動身的意思。
江蓁一氣,只好簡言解釋:“那青玉山上匪窩里的內(nèi)應(yīng)給我傳出消息,有人要來搶親!把我抓去做壓寨夫人!”
江煜不置一詞,瞇眼打量江蓁臉上精致的妝容,心中嘆道可惜了那些胭脂水粉。剛想說話,江蓁又搶著開口威脅:“這可是爹……”
江煜抬手打斷:“不用提爹,我答應(yīng)就是。”
江蓁神色一喜:“算你識相。”
江煜沉然不語。
【搶親】
轎子搖搖晃晃,江煜身穿大紅喜服,蓋著頭蓋,端看著也像個新娘子。江蓁還怕不像,又塞了兩個黃橙在江煜胸前。
嗩吶吹得震天,轎夫吆喝不停。
沒人發(fā)現(xiàn)新娘早已被掉包。
更別提那些提著武器騎著馬五大三粗的匪徒了。
匪徒大聲一喝:“搶親!”
周圍人作鳥獸散。
連著轎夫都散了。
江煜直翻白眼,心道:這定是有史以來最容易的一次搶親。
一聲沉穩(wěn)男音道:“把我夫人好生護(hù)著。”
匪徒應(yīng)聲,頃刻落地的轎子又被抬起來了。
抬得四平八穩(wěn),如履平地。
江煜哼哼道:坐在里面倒是比剛剛舒服多了。
【洞房】
搶回了青玉山,都是粗人,儀式也不大懂,草草略過了。
最后一事大家卻都知曉。
一人高唱:“送入洞房——”
江煜被一個有力的手臂擁著,走了幾步,只感覺天旋地轉(zhuǎn)。
他被那人橫著抱起來了。
江煜伸一只手按著蓋頭,差點掉了。
想想又一只手摸摸胸口,橙子歪了。
走了好一會兒,那人一手推開門,進(jìn)門,轉(zhuǎn)身把門合上,擋開了眾匪徒的好奇地視線。
又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江煜被放在床上。
隔著縵縵紅綢,江煜見那人伸過手來,要掀蓋頭。
要完。
早死晚死都是一死,江煜閉上眼,卻長長不聞怒喝聲來。
反而那人柔聲問道:“娘子,可是不舒服?”
江煜暗罵:這稱呼倒是喊得順口。
他又想:這人想來是個瞎子,竟沒識破他。
于是悠悠睜眼,瞇眼看過去,稍稍一愣。
那人俊朗無比,劍眉星目,眸子柔和,正溫溫對他笑著。
江煜心中掩面,這樣的人是多想不開才當(dāng)土匪頭子,來遭世人丑化,萬人唾罵。
【識破】
李黎見江煜仍是怔神,又問了一遍。
江煜連擺手回道:“無事!
他一擺手,身形又一晃,胸前黃橙不聽話了,雙雙往下溜。
江煜伸手想搶救一下,那橙子卻滾到了小腹位置。
李黎一呆,江煜又驚又恥,絞著衣角并不說話。
“你……”李黎嘴張張,似在考慮措辭。
江煜心中煩悶,撒潑道:“我不管了。我和我姐互換了,我是她……弟弟。你要殺要剮隨你便吧!”
說完梗著脖子,一副就義模樣。
李黎又氣又好笑:“我還未說話,你倒一副委屈模樣!
江煜并不想說話。
李黎起身端了兩杯酒,遞給江煜一杯,說:“我不殺你!
江煜道:“那就放我走吧!
李黎否決:“不可。”
江煜說:“給個理由。”
李黎喝一口酒,理所當(dāng)然地道:“不能丟了面子!
江煜仰頭:“那你還是殺了我吧!
李黎眼波流轉(zhuǎn),端著酒杯湊過去,淡淡道:“麻煩!
江煜碰了碰酒杯,喝一口,了然笑道:“斷袖!
【靜夜】
李黎被嗆了一口酒,皺眉看看江煜幸災(zāi)樂禍的臉,不反駁也不否認(rèn),自顧斟酒喝酒。
江煜笑不下去了,問他:“莫不真是斷袖?”
李黎神秘莫測一笑:“你猜猜看!
江煜翻身上床,背對他:“不猜!
扯開被子蓋上,江煜又說:“勿要白日宣淫,你出去另找地方睡吧。”
李黎放杯,解開腰帶,脫下外衫,一陣悉悉索索。
江煜起身,抱起枕頭,怒視李黎,活要生吞活剝。
李黎見狀提醒道:“這是我的房!
江煜轉(zhuǎn)著眼珠說:“這山寨都是你的,哪個不是你的房!
李黎恍若未聞,掛好衣衫,直著里衣,向床走去。
一步,兩步,三步。
江煜喝道:“打住!”
李黎皺眉重復(fù)一遍:“這是我房!
江煜踢開被子,作勢要滾下床:“你不出去,那我自己去找間房!
李黎上前一步,橫手一攔,反手一抓,又把江煜扔回了床上。
他說:“你出去丟我面子。”
江煜望天長嘆:“面子能下飯嗎?!”
出也出不去,江煜作罷,暗想要是李黎敢動手動腳,他就拼個你死我活。
但李黎只是推了推他。
江煜不帶好氣:“干嘛!”
李黎無奈說:“你往里面些,我沒位置。”
江煜:……
江煜氣結(jié),挪身往里,湊出一人位置來。
李黎展顏,捏被躺下,也沒多一分動作,早早閉眼沉沉入了眠。
江煜翻身看了李黎的臉一會兒,又翻身背對他,也閉上了眼。
一夜無話,也算靜夜。
【宣稱】
翌日醒來,身邊人早已不見,門外有敲門聲。
江煜腦仁疼,但還是允了那人進(jìn)門。
門吱呀一響,進(jìn)來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扎著兩個辮子,一走一甩的,端了個木盆,正笑靨如花?匆娊虾,笑意戛然而止,眨眨眼睛,慌慌張張地扔了盆,水撒了一地。退后兩步,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邊跑還邊喊:“夫人變成個男人啦!”
江煜:這熊孩子!
江煜沉默片晌,聽見外面吵吵嚷嚷。淡著臉起身穿衣穿鞋,走去把盆撿了起來。
李黎的聲音響起來:“莫喧鬧,我要搶的就是江家的公子!
江煜無言。為了不丟面子什么混賬話都說得出口。
眾人唏噓一陣,不再驚訝,也都散了去。
李黎進(jìn)門時,左手提著灌湯包,右手端著紅棗粥,擺到桌上。
轉(zhuǎn)身卻見江煜抱手神色莫名,他說:“剛剛是我沒事先說明,也沒料到……”
江煜打斷他道:“你果真是個斷袖!
【無望】
對于這個問題,李黎和先前一樣,不置可否。
他指了指桌上騰著熱氣的灌湯包和熱粥說:“先吃再說!
江煜撇嘴,知道他在轉(zhuǎn)移話題,但沒人會和吃的過不去。飄到桌前坐下,咬一口包子,喝一口甜粥,評論道:“下次用咸粥,甜的不太適合!
李黎點點頭。江煜吃了幾口覺得不對勁,嘴里回味一下,抬眼問道:“這不是城西的包子鋪的灌湯包嗎?”
李黎給自己倒一杯茶,呷了一口,笑道:“你嘴倒是精。確實是城西的包子,我剛剛下去買的!
江煜嘴里越嚼越沉重,“你何必這么麻煩!
李黎云淡風(fēng)輕地回答:“第一天,怕你吃不慣!
江煜抓住重點:“聽你這話是想長期留人?”
李黎挑眉反問:“不然呢?”頓了頓又說:“等你家人來尋人,你走不走再說!
江煜聽了低頭狠狠地咬幾口包子,低聲說:“他們不會來的!
李黎剛想問下去,江煜又說:“你留我在這,我也不會讓你過得安生!
李黎抿嘴,展顏一笑微微動人。
他說:“那就要要看你的本事了!
江煜順嘴就提:“那以后我天天要吃山下的!
李黎面不改色:“可以,就怕你吃膩!
【夫人】
依著李黎的意思,大家都叫江煜“夫人”。
江煜不服,鬧了幾次,李黎就把他壓在床上,他一急,只顧反抗,也無暇計較了。
來往幾次,江煜索性作罷。只當(dāng)左耳朵進(jìn),右耳朵出。
【星星】
江煜在鎮(zhèn)上是溫文爾雅,端的是書卷氣質(zhì)。
江煜在匪窩是暴躁如雷,端的是刁蠻無理。
幾日下來,他只折騰李黎,要他跑東跑西,要這個要那個。
李黎好歹是個大當(dāng)家,哪會自己干,忙壞了手下的眾弟兄們。
這日星垂天幕,江煜坐在石頭上看星星。李黎背手緩步靠近。還未走到江煜身后,就聽見江煜喃喃說:“好想要星星啊!
李黎聽了直愣,心想這個就要靠自己去做了,免得連累兄弟們。
轉(zhuǎn)身隱入黑夜之中。
【抱怨】
看完星星江煜向房里走去,路上見一個二個喘氣如牛,疲倦不已。
他有些好奇,拉著一個人問:“你們?yōu)楹芜@么累?”
那人隨口就說:“還不是夫人……”定睛一看是江煜,連忙捂住嘴。
聽說和自己有關(guān),江煜更加好奇。知道這樣問他們肯定不說,只好板著臉說:“對我還有隱瞞的事情?”
這么一威脅,那人立馬招了:“是大當(dāng)家的,把夫人要的東西都分配給我們。”
他一說完,眾人皆應(yīng)。
江煜心想:坑你們大當(dāng)家倒是挺順的。
江煜冷笑:“他倒是會省事!
那人懂得察言觀色,更會挑撥離間:“夫人要不要教訓(xùn)教訓(xùn)大當(dāng)家?”
江煜肯定地說:“要。當(dāng)然要!
眾人歡呼,就想看看大當(dāng)家是如何怕夫人的。
見如此,江煜也不怕鬧大事情,他倒希望鬧出些事情來呢。
這么想,一群人走到李黎的書房,竟然不在。
又轉(zhuǎn)到他睡得房間,還是沒有。
最后到了江煜睡的地方,依然不見人影。
江煜暗戳戳地想,這么晚去哪兒了。
【失蹤】
昨晚等了半夜也沒見李黎,眾人耐不住困意,回去洗洗睡了。江煜又等了兩個時辰,實在熬不過了,睡之前暗罵自己,究竟在等些什么。
大清早的,山霧彌漫,朝陽灑灑。
一群人起得比往常早,就想看看昨晚大當(dāng)家回來沒,有沒有被夫人教訓(xùn)。
喧喧鬧鬧來到大當(dāng)家房前,只見江煜愣神站在門口。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于有個膽大的,上前問道:“夫人,發(fā)生了什么事?”
江煜回神,收拾自己表情后,淡淡地說:“你們大當(dāng)家還沒回來。”
說完轉(zhuǎn)身走回自己房間。留下一群人嘰嘰喳喳。
二當(dāng)家的沉聲問:“大當(dāng)家和誰說過要下山的。”
眾人搖頭表示不知。
李黎不是沒有幾天未歸過青玉山,只是每次都會提前告知,而這次卻沒聽他提過一詞。
二當(dāng)家連忙派一部分人去打聽。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等到第三天,青玉山上的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所有人背著干糧,拿著火把,沒日沒夜的找。
【無味】
幾個當(dāng)家的在房里碰頭,一股愁云凝聚。
二當(dāng)家握緊大刀:“誰要是敢害他,老子第一個饒不了!”
三當(dāng)家眉頭難平:“這到底是去哪里呢?”
四當(dāng)家也急,他又想起另一事來:“那人有幾頓沒吃飯了!
二當(dāng)家的冷笑道:“還不是他來了,就成了這個樣子!
三當(dāng)家也是附和:“如今這樣,裝樣子罷了!
四當(dāng)家剛想開口,就聽見門口傳來一聲,“夫人,你要去哪兒!”
江煜臉色蒼白,嘴唇發(fā)燥,只管往外走。
他說:“還能去哪兒,去找他。你們都在找,我哪有閑的道理!
剛走了沒幾步,就聽見半山腰傳來一聲驚喜的大喊——
“大當(dāng)家的回來了——”
江煜小跑了幾步,到了山寨門前,眼前青石階直鋪山腳,可見的盡頭,李黎帶笑歸來。
等他走到江煜跟前,還未說話,江煜就糊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聲著實清脆。
【猩猩】
李黎一臉震驚,忙問:“娘子你這是作甚?”
江煜也說不清道不明自己的心思,但總不能說沒什么就想打你一下,于是他提聲怒罵:“你數(shù)數(shù),你幾天未歸?”
李黎老實回答:“六日!
江煜冷聲說:“你看看,你山寨的人都去找你了。你走之前就不會吱一聲!
李黎語帶歉意:“對不起!
江煜別過臉道:“不該和我說!
李黎不再繼續(xù)這話題,側(cè)過身指著身后用籠子裝著的東西。
江煜問:“這是啥?”
李黎答:“猩猩啊!
江煜直翻白眼:“我當(dāng)然知道這是猩猩,我是想問,你讓我看這個干甚?”
李黎提醒他道:“不是你說,‘好想要猩猩’嗎?”
江煜:……
江煜感覺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得上,下不得下,煩悶的很。
圍觀在四周的眾人也是捂臉,自家的大當(dāng)家真是太蠢了。
李黎見江煜臉色不對,試探地問道:“不是這個嗎?”
江煜望天嘆道:“李黎啊,李黎,你外表這般,不該如此傻的啊。”
李黎不語,眉頭皺得深,汗粒滾滾,笑容也漸漸消失。
江煜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發(fā)現(xiàn)衣衫破敗,點點血跡清晰可見。
江煜說:“你受傷了。”
李黎擠出微笑:“小傷不提。猩猩你要是不想要,就放生了吧!
江煜冷聲道:“快給我去療傷!
李黎筆直站好,中氣十足地道:“好!”
說完歪身走向醫(yī)師,江煜想去扶,又打消念頭;胤繒r想,應(yīng)該不多時就能好了吧。
【剿匪】
江煜把猩猩留下來了,養(yǎng)在后山。
李黎的傷還沒想好,就傳來一個壞消息——山下鎮(zhèn)民已在準(zhǔn)備剿匪了。
而牽頭的,就是江家。
消息傳得慢了,鎮(zhèn)民已經(jīng)浩浩蕩蕩地到了半山腰。
李黎有傷,兩個當(dāng)家去其他山頭了。眾人擔(dān)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把值錢的物什收拾了,組隊跑路。
李黎不顧眾人勸阻,堅持和江煜斷后。
看著空無一人的山寨,李黎淡然一笑,說:“好在我們這種人,可以各處為安!
江煜眼中明滅不變,說道:“我等下怕是要走了!
李黎語中含著失望:“最終還是要走么。最后要不要抱一下!
江煜眼中閃著掙扎,最后咬牙道:“有何不可!
李黎眼眸里都是笑,雙手摟過江煜,卻感覺腹中一涼。
“你……”
江煜退后幾步,跌坐在地上,眼中含淚:“對不起,我騙了你,我是被爹派上山來的。”
李黎捂著腹部,悶聲笑道:“你這樣怕是殺不了我!
江煜站起身,手抖著朝著李黎后頸一砍。李黎眼一黑,跌在了江煜懷里。
“暈了好,你也感受不了疼了。”
江煜閉眼,眉毛微顫。
【不歸】
剿匪大隊喊著口號,聲勢浩大地上山來,卻見一人都沒有。
一人咒罵:“卻叫他們跑了!”
另一人接過:“呸!這樣我們的——”
領(lǐng)頭的江老爺卻不急,對身后人打了打停,喊了一聲:“煜兒!
有人應(yīng)聲:“事情辦好了!
江老爺又說:“不信,你且出來!
江煜眼含淚,懷里摟著李黎,從房里走出。
江老爺皺眉:“你哭什么?!”
江煜眼中無神:“他已經(jīng)死了,你們走罷!
眾人聞聲望去,果真李黎腹部插著一把匕首,正汩汩流著鮮紅的血。
有人還是不信,準(zhǔn)備上前細(xì)細(xì)查看,江老爺打斷道:“煜兒我還是信得過。”頓了頓譏諷道:“我看你是動情了。”
江煜淡淡回答:“是又如何?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我不想看見你,恩情已報,從此就作路人。”
江煜轉(zhuǎn)身背對眾人。
這句話的信息量比較大,引得眾人有些好奇。江老爺怕他還說些不該說的,連忙遣著眾人打道回府:“走吧走吧,那群土匪無首,打擊不小,剿匪已經(jīng)成了!
牽頭的人都這么說了,也沒人再多話,一群人吹著喇叭高高興興地下山了。
【醒來】
山風(fēng)吹得清爽,崖邊山霧變化無形。
江煜踢了腳李黎,道:“該醒了吧。”
李黎不動,江煜又說:“再不醒就把你丟在這里,我走了。”
這句話果然有效,李黎聽完就睜開眼,眸中閃亮。
江煜潑他冷水:“別瞎想,我是還你之前對我好的情!
李黎卻說:“是又如何?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
江煜瞪大眼睛:“你沒有暈!”
李黎捂著腹部想要起來,卻被江煜按下去,他笑著說:“當(dāng)然,你下手那么輕,我又怎么能暈!
江煜咕噥:“下次就應(yīng)該重手一點!
說完又小聲說:“那你呢?”
李黎和江煜四目相對,認(rèn)真地回答:“早就喜歡了。”
江煜又臉紅又好奇:“什么時候呢?”
李黎道:“很久很久前!
【往事】
確實是很久之前。
李黎父母早逝,他獨身一人,親戚不幫,成了個流浪兒。
從小長得討喜,自然施舍的容易些,過得也比其他流浪人好些。這就引起了其他流浪兒的妒忌。
一天他在江宅討到肉包子,準(zhǔn)備啃上兩口,卻被一個臟手搶了過去。他怒視過去,卻發(fā)現(xiàn)一群流浪兒圍住了他,搶了他東西,扒爛他衣服,又是辱罵又是毆打。
不知誰嚷嚷了句:“長得這么俊,把他臉臟了,誰還施舍他?”
一呼百應(yīng),有人拉著的頭發(fā),打算要把他的臉往墻壁上湊。
“住手!”
還是孩童的江煜喝道,牽著只大黃狗嚇跑了一群流浪兒。
不待李黎道謝,狗要跑,江煜便跟著它跑了。
【天意】
江煜聽了,沉默片刻,評論說:“你喜歡上人的原因真簡單!
李黎拉下江煜,讓他躺在自己身邊,才說:“當(dāng)然不是這樣。后來我打聽到你是江家的少爺,就偷偷觀察過你幾次。”
江煜咋舌幾聲。
李黎臉色飄上霞紅,他溫柔地繼續(xù)說:“看了大半年后,就發(fā)現(xiàn)越來越喜歡你了!
江煜道:“大兄弟你這理由還是很簡單啊。”
李黎自顧自繼續(xù)說:“大半年來見過很多次你娘和姐羞辱你,就想學(xué)些本事好保護(hù)你。就去學(xué)武,再后來就成了土匪頭子。”
個中遭遇和辛苦,李黎只字未提。
江煜淡淡道:“我也自小無父無母,江老爺是我父親友人,能把我養(yǎng)大,情深義致了。”
李黎摸摸他頭說:“各人有各命。你現(xiàn)在有我,我現(xiàn)在有你,也好!
江煜哼哼:“倒是一般般吧!
【江宅】
數(shù)月前。
江老爺正在拿著一張懸告,上說剿掉青玉山的匪可得千金。金子雖好,可土匪也不是好惹的,稍有不慎,就落個人財兩空的下場。
江老爺來回踱步,身后卻傳來一聲:“你想不想得這千金?”
江老爺隨口就答:“當(dāng)然!闭f完驚覺后背一涼,連忙轉(zhuǎn)身,就見一男子抱手笑著看自己。
神不知鬼不覺的,江老爺有些慌慌張張,話說的顛三倒四:“是誰……你?”
男子笑意盈盈:“我就是李黎!闭f著指了指懸告,“青玉山土匪頭子。”
“你你你你!”江老爺連連退后幾步,手顫顫抖抖,眼珠子轉(zhuǎn)兩圈,強裝鎮(zhèn)定:“你是土匪頭子?我看和懸告上一點都不像!”
李黎笑意不減,但手上滑出一把匕首,“畫師又未曾見過我。還有,看了這個你可信?”
江老爺先是當(dāng)他要謀命,聽他話后仔細(xì)看了看那把匕首,又低頭瞧瞧懸告,著實是青玉山上土匪頭子的貼身匕首。
不待江老爺說話,李黎又說:“不必害怕。我?guī)湍恪朔恕愦饝?yīng)我一件事。”
江老爺愣神,他沒睡醒還是自己在做夢,哪有土匪頭子自己剿自己的?
李黎上前,俯身在江老爺耳邊說出自己的計劃。
江老爺越聽眼瞪得越大,滿臉不可置信:“你喜歡他?”
李黎不答,只說:“應(yīng)不應(yīng)是你的事情!
江老爺權(quán)衡一刻,點頭答應(yīng)了:“好!
【匪窩】
青玉山的土匪們又聚在一起,不過是換了一座山,又是依山稱霸王。
和先前一樣,劫富濟(jì)貧,做些生意,倒不像土匪。
和先前又不一樣,他們大當(dāng)家身旁多了個江煜,時時刻刻是捧在手心里寵著。
江煜看著井然有序的山寨,故作糾結(jié)地嘆息:“一輩子要待在山寨了啊!
李黎笑著摟過他:“你可是壓寨夫人呢!崩@著江煜的一縷發(fā)絲,又說:“天大地大,你想去哪,我陪你去。”
春風(fēng)度進(jìn)山,桃花始盛開,如此美景,如此眷侶,倒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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